PO18脸红心跳

庶女当道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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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是应接不暇,可咱们却是人卑位轻,又不敢明着拒绝,这三五不时的应酬,可把咱们家底都给掏空了。我听夫君讲,老太太当年当家时,可是面面俱到礼仪应酬都是进退得宜,该紧该远的都拿捏得恰当好处,可我却是个榆木脑袋,这里面的门道实是瞧不清,又看不透。这才想着请教老太太,请给孙媳妇出些主意罢。”

    如晴略略吃惊地望着何氏,原来说话不打草稿便这种形容呀,长见识了呀!

    老太太瞟了何氏一眼,神色古怪,“可是为着知礼姑姑的事儿?”

    何氏也不言语,却只是低着头,声音迟缓,“姑姑为人媳妇,也是不容易的。”

    虽然明着为方敬宣开脱说话,但老太太人精似的人物,哪会听不出来,眉毛紧皱,语气严厉,“所以,这也是你和知礼让我进京的主要原因?”

    何氏沉着气,缓缓道:“孙媳妇无能,把姑姑给开罪了,让老太太笑话了。”看了老太太的脸色,见老太太并未有生气的迹像,又道:“其实让老太太进京是夫君的主意。夫君说,姑姑是咱们的长辈,我们做晚辈的,要敬着忍着。可是,有些道理,又不得不说,可又不好明着面讲。事关夫君的名声和颜面,只能请老太太出马。我们是晚辈,有些话不好说重了,挑明了,那就太伤颜面了。可老太太您就不同了,姑姑是您的亲闺女,夫君说,老太太一向深明大义,又明事理,让老太太出面,相信定能事半功倍。”

    如晴默默地望着何氏,默默地记下人家是如何说话如何行事的,尤其人家说话的面部表情,那可是真真的泣血诚挚,绝无虚假,确确实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请老太太出面的感觉。

    学习了,并且要好生学习一番。

    老太太盯了何氏半晌,忽然骂了起来:“还真是不省心的。宣儿不明事理,难不成你们两口子也跟着拿她没法子不成?她虽是长辈,却也要讲一个理字,我就不信凭你和知礼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嘴就拿她毫无办法了。还冠冕堂皇的让我来拾掇她,就算你们两口子要抬举我,也不是这种抬举法。”

    如晴掩唇,清咳一声,正是严肃的时候,笑不得滴。

    何氏神色歉然,又带着些许的俏皮,“仍是让老太太猜中了。”她斟酌了语言,又道:“其实,让老太太您进京还有其它原因的。不过,那些都以后再说吧。为今之计,还先把姑姑家的事儿理清了再说。毕竟都是自家亲戚,这打着骨头连头筋的,又是走得长的亲戚,实是不能因为旁的事就生份了,起了膈应。更何况,为了姑父一家子的事儿,我祖父和爹爹却也开罪了不少人,顶了不少的护短名声的。偏费了一番功夫却还落得一身的埋怨,不说我娘家,就单我一人,却也会寒心的。可这些话与姑姑讲来,姑姑却道咱家不肯相帮,没有尽力,只一味的放任着姑父家自生自灭,若就这些,我忍着也就罢了,偏”然后顿住没有往下说,一脸的气愤。

    老太太在心里叹口气,喝道:“你姑姑还说了什么,一口气说出来罢。”

    何氏缓了一口气,又道:“我娘家是真的尽了力的。新帝登基,根基虽不稳,却不是随意唬弄的主。单看他一登基不久便提了心腹,疏远前朝老臣,并罢免了好些先前曾支持过五皇子的官员。我娘家虽然未参与储君之争,可却也是前朝老臣,并身居高位,这可是新帝最是忌讳的。为此,我祖父这才行了韬光养晦之策,不敢再把手伸得太长了,只一昧的行中庸之道。并与好些朝中大员都保持了距离,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可姑姑却为着她公爹的事儿求上咱家,我祖父和爹爹都与我明确说了,赵家的事儿,不是不肯帮,而是不敢帮。尤其赵老爷子还是因党派之争被革了职的。若是我祖父明着帮他,新帝岂不恼上咱家?”何氏说的语气沉重,“虽说我娘家世代簪缨,门生遍地,权倾一时,一呼百喏,可这些荣宠,全是朝堂那位给的,一旦失了圣心外人都觉得我何家风光无限,都想来分一杯羹,可他们绝对没想到,为了保持这些面上风光,我们家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自古以来,身在上位,从来都是如履薄冰,稍微风吹草动便会粉身碎骨,尤其新帝登基,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为老臣的何家,并非要排除异已讨好新帝,却也得审时度世,方可保平安。老太太,这些话,孙媳也只能与您讲来。与姑姑讲,她却是从来不听的,只一的说咱家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踩低爬高”

    老太太眉头紧皱,“她当真有这么说过?”

    何氏苦笑,“虽没有明说,亦是差不多了。”她抬头望着老太太,脸上带着无耐的神色,“今天上午,姑姑的那些做派,老太太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么?”

    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

    17 老太太发威

    如晴心下却是忐忑,觉得方敬宣确实过火了些。但,方敬宣总归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这么自私心胸狭隘,当着孙媳妇的面,却也是下不了台的。

    如晴来到老太太身边,轻声道:“奶奶,我一直都知道,姑姑在婆家从来都不大如意的。赵家人什么德性,咱们还不知道么?他们眼瞧着姑姑的侄媳妇娘家位高权重,便眼红眼热了,非要逼着姑姑给他们找出路。可大嫂子娘家也确实尽力了,否则单凭他们站错了队,被新帝革了职的身份,没道理还能让姑父升官,虽只升了半品官,但在眼下这种多事之秋的局势里,也是难得了。可赵家仍嫌不满足,这就真令人愤懑了。可奶奶您也知道,这为人媳妇的从来都是身不由已的,公婆令之往东,不敢往西,否则便是忤孽之罪。姑姑两头夹逢生存,实属不易。奶奶您就别埋怨姑姑的不明事理了。”如晴一边观察老太太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道:“要怪也得怪赵家二老,蛇心不足。”

    在老太太没有注意时,偷便递了眼色给何氏。

    何氏收到,不动声色瞟了如晴一眼,唇角却闪现出些许的弧度。

    老太太神色疲惫,望着如晴,“那依晴丫头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

    如晴故意想了一会,才道:“依孙女的意思嘛,奶奶这就去姑姑那,把姑姑叫到跟前痛骂一通。”偷偷瞄了毫无表情的老太太一眼,又讪笑道:“当然,一定要当着赵家人的面痛骂才行。”

    老太太神色缓和,沉思了会,忽然缓缓笑了起来,“晴丫头就是聪明,这个办法,甚好。”

    如晴暗自松了口气。

    老太太又对何氏道:“不过你不必替宣儿隐瞒事实,我自己的女儿什么德性,我老婆子还不清楚么?真难为你了,为了顾及我和维护宣儿的面子,却让你和知礼费心拐了那么大的弯。”

    何氏忙道:“这不关老太太和姑姑的事。都是孙媳妇无能,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反而劳累老太太千里迢迢来支这个招。不过四妹妹说得对,姑姑为人媳妇的,却也有诸多身不由已的事。姑姑能有这些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老太太叹息道:“好了啦,都是自家人,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虚伪话。我不爱听。你的心思我明白,我自会去训斥宣儿的。倒是知礼媳妇,你这般顾忌我们母女的脸面,老婆子确是感激。可你这么拐弯抹角的,不嫌累么?”

    何氏脸上闪现温和的笑意,道:“怎会呢?都自家人嘛,又何必为了些许的小事怄这个气呢?再来,我是晚辈,长辈再有不是,也要尊着敬着,何苦大家脸红脖子粗的。”

    如晴笑道:“嫂嫂这话听着真是舒服。可嫂嫂还没有明白奶奶的意思,奶奶是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这牙齿还有碰到舌头的时候呢?日后嫂嫂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便是,不必隐忍在心头。就像这回,姑姑公婆做的那些糟心事,只要嫂嫂在信里道明了,奶奶自会想法子替你解决的,可嫂嫂却一个字都不说,只闷在心里头。劳累身心不说,反而落得一身埋怨,何苦来哉?”

    何氏笑道:“四妹妹说得极是。这次确实是我处理不当了。却只能让老太太出面替我收拾烂摊子。”

    老太太道:“晴丫头,扶你嫂子坐下来。”然后又对坐到下首的何氏温言道:“也不能全怪你。自家出了这么个死皮赖脸的亲戚,甩不掉又解决不了,又要顾忌双方的体面,确是够头痛的。不过从今往后,遇上这种事儿,你尽管一应推了便是。一切有我老婆子作主。”

    何氏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又说了好些发自内心的恭维之话,老太太见她面有疲色,便让她回房歇息去了。

    何氏离开后,如晴便问:“奶奶,估计嫂嫂这回确实心里着恼就是了。不然也不会拐这么大的弯,请您出面处理了。”

    老太太唬她一眼,忽然叹口气,“不愧为世家千金,做起事来确实一套是一套的。你日后也得好生学习学习。”

    如晴点头,嫂子何氏确实厉害呀,就是不知以后碰上这样的事儿,自己能否处理好。何氏这样处理,也甚是得法。这样既不伤大家的颜面,又能一块儿解决,甚好!

    老太太又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却也知道这么多的事,明白那么多道理。可为何有的却活了半辈子,却就是连起码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如晴知道她指的是谁,也不点破,只道:“奶奶,您也别太夸我,这就叫旁观者清嘛。”

    怔忡半晌,忽然哑然失笑,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解释,“是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老太太说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便命人套了马车,领了如晴一同前往赵家。

    方敬宣的公爹赵文章先前还是户部侍郎的时候,赵家还是比较富贵的,但后来赵文章在储君之争时,一时站错了队,现下日子却过的凄惨。被革了职闲斌在家,户部可是油水极重的御门,虽只是从三品官位,却也吃香喝辣,门庭若市,但至从被罢了官,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受到的巨大反差也足以让人崩溃。

    更何况,这赵文章心理素质及抗压指数并不高这是如晴纵观赵家目前的表现所得出的结论。

    抗压指数不高的人,在身处逆境后,便不能以平常心对待了,会走极端,甚至怨天尤人,这回二媳妇的娘家侄子娶了个世代簪缨的权贵之女,便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二媳妇方敬宣及何氏的娘家身上。想着凭借姻亲关系,势大根深的何家会拉上赵家一把。

    可惜,事与愿违。

    方敬宣太高估了何家人的本领与处事原则,也太高估了自己,胸脯拍得满当当地出去,却灰头土脸地回来,弄得里外不是人了。公婆的斥责,族人的不屑眼光,这让多年受到压抑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只得把怨气撒在何家及何氏身上。

    而何氏也是有苦难言,现在的何家可不比先前呀,新帝登基,一上台便大开大合地处置罢免了好些站错队的官员,并架空了好些位高权重的老臣的权力,只剩下空壳子。何家虽未受牵连,却也唇亡齿寒呀,哪敢在这个枪口上搞小动作?万一被发现,岂不死得更惨?

    何家厉来家规森严,当今圣上没能捉住把柄,所以暂时无可耐何,但并不代表皇帝就此罢休。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方敬宣却来上这么一出,何氏为难,但顾忌着此乃知礼的亲姑姑,人家确实有难处的,只得回娘家求助。何家现在也是多事之秋,自身都难保了,还要管别人的闲事?但为着女儿在婆家的地位与颜面,仍是硬着头皮四处走动一把。但赵文章的罪名可是圣上亲自所定,何家再有大能耐,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捋老虎屁股吧?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赵文章的两个儿子给想办法升了一官半职。

    对于何家来讲,他们已够意思了,够尽责了。

    但对于赵家来说,却是大大不满足滴,而这种不满,便发泄在方敬宣身上。

    估计方敬宣也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有苦不能言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她不敢朝婆家开炮,便只能朝何氏发飙了。

    这下子轮到何氏心里不痛了,但她更委屈,不敢向娘家人訴苦,又不敢向方敬宣开炮,只得强忍在心里头,但方敬宣却不顾忌何氏的难处,三番五次冷言奚落,何氏心里肯定不大好受,这才左思右想,干脆把老太太拐进京来,让老太太来解开这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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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当然恨方敬宣这么不明事理,让她在小辈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一进赵家正门,随方敬宣一道见过了赵家老夫人,大家客气寒暄一番,屁股都未坐热,便当着众人的面斥责起方敬宣来。

    “你可真够厉害了,这嫁到婆家多年了,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了。你在婆家吃肉吃糠菜也是你自己挣来的福气,娘家人可得不到你半分好处,也不屑去念惦你,你倒好,在婆家无所作为,居然还处处捏着长辈的架子百般挑剔自己的娘家来。有你这样做人姑姑的么?有你这样为人媳妇么?还害我大老远的从老家赶来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众人惊了半晌,纷纷惊疑地望着老太太。赵家老夫人、方敬宣的嫂子文氏也是一脸吃惊地瞪着老太太母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飙来。

    方敬宣被斥责得止不住的羞愤与难堪,忍不住反驳:“母亲您这是甚么话?女儿一直在婆家战战兢兢,谨慎言行。母亲您安在女儿身上的罪名这又从何说起?”

    老太太轻哼一声,直直地盯着方敬宣道:“还敢给我装糊涂。好,我就慢慢说与你说。你嫁入婆家十八年有余,可做有令婆家满意的事否?此其一。你和姑爷做了十八年的夫妻,可有尽够妻子的责任?此其二。你身为孩子的母亲,可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此其三。”

    方敬宣猛咬着唇,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似震惊,又似悲愤。

    赵老夫人虽然一向不喜这个儿媳,但见亲家太太这般声色严厉,想当然也要表现出婆婆的慈爱。

    再来赵家现在越发不如前了,两个儿子的前程还握在二媳妇娘家侄媳妇的娘家手头,万万开罪不得的,是以也就好声好气地替方敬宣说了好些好话。

    老太太淡淡地道:“亲家老太太就是心地慈善。可我这个女儿什么德性,身为她的母亲,却是一清二楚的。嫁入婆家这么些年,却从未让亲家太太满意过,这便是她的错。再来,她身为姑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却不拿出身为嫡妻的派头,好好管教姑爷房里头的姬妾,纵得她们没大没小,搞的一屋子乌烟障气的。更可恨的是这些可恶的没脸的奴才居然还仗恃姑爷的宠爱起了暗害我外孙的心思。这些千刀万刮的奴才,这般可恶透顶,可你这个不中用的母亲,却从未替儿子出过一次头。放任丈夫姬妾胡作非为,就是枉为,枉为主母。自己儿子被加害,却不敢声张,是枉为人母。我说你枉为儿媳,枉为,枉为人母,可有错怪你?”

    这下子,在场诸人都明白过来,这方老太太当着他们的面斥责自己的女儿,实则是说给她们听的。赵老太太当时便沉了脸色,可想着如今赵家的状况,再来方老太太光坐在那就气势如虹,所谓妇凭夫荣,母凭子贵,她什么都不占,只得强忍着怒气,替二儿媳妇说起了话来。

    赵家大儿媳文氏却事不关已,只略为替方敬宣说了几句好话,但听在如晴眼里,却是幸灾乐祸,不痛不痒的。不由多看了文氏一眼,只见此人一双吊梢眉,扁鼻回腮短颌,人长的还是不错,体态风x福,但那双过于精明的眼及过薄的双唇暴露出此人的尖酸和刻薄。

    方敬宣也明白过来,自己的母亲明着责骂自己,实则是替自己作主的,不由心里感激,但面上却哭得好不委屈,“日月为鉴,天地为证,无法令公婆喜欢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敢狡辩。无法拿出嫡妻的威严管束姬妾也是女儿的过错。可是,这姬妾可都是长辈们赠予的,一个是婆婆亲自抬的姨娘,一个是夫君青梅竹马的亲表妹,自小的情份在,这都是动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的贵妾,女儿虽贵为嫡妻,却也不敢管束,好生好气哄着,奴仆成群的侍候着,甚至还倒贴自己的嫁妆为她们置办行头,看病抓药。有多少苦有多少泪都往肚里吞,从不敢向外人诉说。可此二人却是得寸进尺,越发骑到女儿头上,甚至还把毒手伸向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上次勤儿中毒,谨儿落水,都是这两个黑心肝干的。女儿恨不得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以消我心头之恨。可是,此二人有婆婆作主,又深受夫君宠爱,女儿却是不敢动她们分毫,反而还还指责起女儿的不是来”

    这下子,赵老夫人坐不住了,忍不住道:“老二媳妇,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锦云和秀儿可是我自小看到大的,可乖巧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不要命的事来?”

    方敬宣冷笑一声,恨声道:“当时媳妇就从锦云屋里头搜出了砒霜,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谨儿落水事件也查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秀儿干的。可婆婆护短,为了维护这两个妾室,居然置自己的嫡亲孙儿不顾,婆婆,您可知媳妇心里有多寒心?”

    赵家老太太沉了脸色,很想按往日的脾气怒骂一番,但有方老太太在,却只得强忍着,解释道:“老二媳妇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要不这样,把此二人叫到跟前来,我再审问审问。”

    方敬宣冷笑一声,“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只有傻子才会承认?更何况,媳妇家世浅,底子薄,能嫁进赵家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敢真的摆嫡妻架子”

    方老太太蓦地怒喝一声:“够了。”

    方敬宣虽然知道母亲暗着帮自己,但见她这么怒色也是吓了好大一跳的。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连如晴也狠狠吓了一跳的,无措地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满脸的厉色,恨恨地瞪着方敬宣,“你自己修身不正,还怨自己家世浅底子薄?虽然我方家算不得大富大贵,可在你出嫁时,也是备齐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够你在婆家吃喝一辈子了。居然还敢在婆家面前埋怨我没给你备足嫁妆,你个没心没肺更没用的东西。你可知女人的嫁妆是做何用的?那全得留给自己的孩子。你倒好,居然拿自己的嫁妆倒贴丈夫的姬妾,羞也不羞?姑爷既然敢纳妾,那定是有本事养活才是,让你瞎操什么心?自己的日子都过得够寒碜了,还打肿脸充胖子,没的让人笑话。”

    这下子,赵老夫人坐不住了,也挂不住脸了。这方老太太在讥讽她们赵家明明没多厚实的家底,居然打肿脸充胖子拿媳妇的嫁妆养小妾姨娘呢!

    如晴却拼命忍着,原来自家祖母发起飙来,战斗力居然如此恐怖,太意外了。

    18 赵家有贵客,李掠和江允然

    方敬宣一扫先前的晦暗,一股恼地吐出心头的不悦,虽然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无能没用,但明眼人一听便听出是在埋怨公婆的偏心无耻与没脸没皮。赵老太太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几乎忍无可忍正待破口大骂,然方老太太抢先一步,又劈头盖脸地骂方敬宣来,“够了,你还好意思哭。我来问你,知礼媳妇的娘家帮了你这天大的忙,为何没听到你一声感激,反而还处处埋怨人家?这是何道理?天底下有你这般不知感恩图报反而以怨报德的人吗?”

    方敬宣蒙了,明明说婆家的糟心事儿呀,怎么又扯到何氏身上去了?

    老太太也不让她回答,又一个劲儿地开骂,“知礼和媳妇进得京来,你身为姑姑的,可有助其一二?知礼小小的翰林编修,与姑爷的七品给事中相比,哪个更让人眼红?知礼媳妇怀有身孕,你身为姑姑的,可有关心?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人人都紧着明哲保身的道理,偏何家人自己拿热脸来贴你们的冷屁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姑爷升了半品官儿。新帝登基,朝中好多老臣都是明哲保身,可何家却还为了姑爷的事四处奔波,好不容易升了半品官儿,你却不知感恩,反而还埋怨人家不够尽力。天底下你这样人心不足的人吗?”

    方敬宣面色微愠,埋怨地望了赵老夫人和文氏一眼,委屈道:“母亲可冤枉我了。何家多处奔波,替您女婿求了一官半职,女儿已是感激,可何家既然一心相帮,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呢?这半吊子水的挂在半空,喝又喝不着,放又放下下,平白无故的把人吊着,多没劲的。”

    方老太太继续破口大骂,“你以为何家真是神通广大,万事都能搞定?你只知道何家表面的风光,何不仔细想想,何家现在也自身都难保了,还跑去管不相干的?你是人家的祖宗不成?”

    老太太顿了下,缓了口气继续骂道:“何家顾忌着姻亲的身份,仍是勉强帮抚了一把。你可知,为了姑爷这事,何家费了多少心力?难不成何家要以全族的身家性命来搏一个毫不中用的美名?”老太太原本还有三分的作戏,但见赵氏婆媳,越说越忿,最后几乎拍桌子瞪眼了,又指着方敬宣痛骂:“你个狼心狗肺人心不足的东西,居然做出这么没脸的事,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给知礼媳妇甩脸子。你可知人家心里有多委屈?人家豁出了身家性命相帮,不但没讨得好,反而还落得一身的埋怨,你可真够行呀啊,我以前是如何教导你的?知恩图报你没学过?人生一世,要知足常乐,一味的想着升官发大财,人人都想升大官,可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你一味的讲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为何不想想人家出手相拥,已经是冒了大天的忌讳了。难不成,要人家拿自己的项上头颅相帮这才叫义气?”

    方敬宣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另两个赵家婆媳。只觉又气又臊。

    赵老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很想不顾一切地与老太太干上一架,但方老太太却句句戳中她的痛处,因理亏在前,再因目前赵家举步维艰,一切都要仰仗媳妇的娘家姻亲,开罪不起。过惯了锦衣玉食让人捧着敬着的滋味,一下子又回到人人贱踏的地步,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为了两个儿子的前途,赵老夫人只得忍下难堪,让方老太太骂个尽兴。

    赵老夫人虽然当婆婆刻薄了些,但却是个一心为儿子着想的母亲。但她能忍得,文氏却忍不得了,扬起一对吊梢眉,阴阳怪气地道:“亲家老太太这话可就过了。谁人不知何家世代簪缨,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抬举咱家,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咱家的要求并不高呀”

    方老太太目光豁地射向文氏,面无表情:“亲家嫂子说的倒是实话。不过老婆子却觉得求人不如求已。并不是真凭本事得来的功名,只一味的靠别人给予,这也不是个办法。亲家嫂子觉得呢?”

    文氏脸色胀得通红,忍不住咬牙道:“亦不过升了半品官儿,就好像施舍了咱家天大的恩似的,这小小的绿豆的官儿,我还不放眼里。”

    赵老夫人一个厉喝,“老大媳妇,你给我闭嘴。”

    文氏面带不服气,老夫人又厉声喝道:“不中用的东西,尽扯我的后腿。越发不成样了。给我滚到一边去。”

    文氏气得险些栽倒在地,恶狠狠地瞪了方老太太,恨不得生吃了她。

    方老太太淡淡地对文氏道:“亲爱老太太和亲家嫂子暂且息怒,老婆子只是在教训越发不成样的女儿,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则个。”

    赵老夫人僵硬着神色,道:“亲家太太何须动怒,您女儿嫁入我家多年,虽无多大建树,但总归克己奉公,从无过错。此次何家的事儿,我们却有不对的地方。亲家老太太骂也骂了,这该消气了吧?”

    “那可不行,这丫头不骂不成体统。居然做出忘恩负义不知感恩的事,这可有违我方家祖训。我方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却知道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的道理。可这死丫头却反其道行之,以怨报德,不思已过。”

    文氏嘴巴一撇,冷哼一声,把头别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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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也不理会她,只痛地骂着自己的女儿,方敬宣虽觉母亲在指桑骂槐,这时候也深觉自己做了多么刻薄无耻的事来,不由脸红心跳,深深低下头去。

    相较于赵氏婆媳的坐立不安,如晴显得从容多了。

    她祟拜地望着方老太太,第一回长见识了,也大开了眼界。原来老太太骂人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太意外了。

    老太太骂人倒不是漫无边际地骂,有根有据,引据列典,直把方敬宣骂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赵氏婆媳更别说了,饶是从来嘴巴利索的文氏也淹了气,自认自己胡搅蛮缠倒还在手,然这般论理通透道理明摆着的骂法却是还不了一句嘴。

    赵老夫人更不说了,呆坐在那,只被骂得面红耳赤,深深羞愧起来

    “先不说何家究竟有没有尽力,但人家却是扶了姑爷一把,不是吗?不管是再小的忙,但对于姑爷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惠,这总该感谢人家吧?这滴水之恩,不需你泉涌相报,但总得记在心里头吧,哪有像你这种忘恩负义人心不足反而还埋怨的人?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遇到”

    “哟,什么人这么大的火气,大老远的就能听到。”一个突兀的、散漫的声音从外头响来。

    众人连忙望了过去,两个中年妇人在丫环的拥簇下,正从外边进入厅子里。

    方老太太和如晴也跟着望了过去,然后同时嘴巴一撇,这二人正是三年未见的豫郡王妃,及永宁伯夫人。

    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眉青目秀的青年,依稀记起应该就是豫郡王世子李掠及永宁伯世子江允然吧。

    见着二位妇人,赵老夫人连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原来是姗儿回来了。哟,还有江,真是稀客呀,怎么来也不通报我一声?请进,请进”

    文氏陡地拉了赵老夫人一把,用嘴呶了方老太太,赵老夫人忽然一个激灵,这家丑不可外扬呀,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家的丑事,这还了得?是以踏出去的脚步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豫郡王妃一袭华贵大红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翟衣,罩着金丝绣火凤褙子,梳着朝天如意髻,簪着五凤朝阳赤金展翅飞凤挂珠大钗,鬓边各压着朵留金银丝流苏翡翠玉梳,耳上缀着流苏赤金耳环,拇指大的红宝石明晃晃的让人眼花。她一双描绘精致的凤目扫过厅中诸人,目光冷茫电射,丝丝缕缕射向方老太太祖孙二人身上,描绘成降红色的朱唇轻轻开启:“这不是二嫂子的亲家老太太吗?许久不见,老太太看起来仍是十分健壮,连骂人也这么中气十足的。”

    如晴皱眉,这豫郡王妃说话怎么听就怎么彆扭,以讥讽居多呢。

    方老太太眉毛都不皱一下道:“郡王妃过奖了。多年未见,郡王妃却是越发高贵华丽了。老婆子都几乎认不出来了。”

    如晴又仔细瞧了豫郡王妃,可不是,这豫郡王妃脸上的妆也太浓厚了,身上的衣服,也华贵了,并且也太累赘了些,三月里虽然气候寒冷,但也没什么可参加的官方活动,瞧她一身正式严谨的装扮,仿佛在刻意彰显什么似的。

    豫郡王妃唇角扬起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声音散漫,“是呀,若不是大老远就听到亲家老太太的叫骂声,我还真猜不出是何方神圣呢。”

    这已完全是明显的讥讽了,如晴心里不大舒服,但她一个小辈,却也只能干瞪眼了。

    老太太神色不变,“让郡王妃笑话了。王妃江夫人这个时候来,想必还有要事,老婆子就先走一步了。”然后起身,与赵老夫人告辞。

    赵老夫人道:“亲家母路上走好,老婆子就不再相送了。”然后让方敬宣好生送送。

    方敬宣想把母亲留下来用饭,但左右瞧了瞧,暗自咬牙,只得自己送母亲出去。

    倒是云氏却道:“老太太好不容易来看望女儿,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走了呢?”

    赵老夫人神色一僵,但面上却道:“唉呀呀,瞧我糊涂的,亲家母,千万得留下来一并用饭,用了饭再走也不迟的。”

    老太太似笑非笑地,赵老是面色讪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文氏却一把拉过豫郡王妃,亲热地道:“姑奶奶坐下,掠儿,允然,你们都来了,坐下,让舅妈瞧瞧。”文氏一边安顿豫郡王妃母子,一边吩咐丫头,“去给二小姐三小姐传个话,说姑姑和表哥来了,还有云夫人和江世子也来了,让她们过来招呼客人。”

    丫头领命而去。

    这个时候,云氏已主动上前与方老太太搭话。“自从上次一别,已有整整三年不曾见到了,老太太,近来可好?”

    方老太太道:“托夫人的福,老婆子身子还算行。倒是夫人,三年不见,仍是没多大变化,看着特精神。”

    云氏笑了笑,“唉,岁月不饶人呀,这都老啰。”然后又问李氏的近况。

    “多谢夫人关心,她很好。”

    云氏又把目光望向如晴,笑得慈爱,“这是四姑娘吧,唉哎,这才几年不见,居然出落得这般标致了。”

    云氏的声音不高,却也不低,话一说出口,一直神游天外的江允然蓦然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如晴。

    “还真是晴妹妹。”然后一个箭步来到如晴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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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神色散漫的李掠也陡然睁大了眼,猛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猛盯着如晴。但江允然先前一步,挡着了他的视线,不得已,他只得朝旁边移了步子。

    方老太太拉了如晴,道:“傻丫头,还愣着做甚?还不与江夫人见个礼?”

    如晴不慌不忙向云氏裣衽施礼,“如晴给夫人请安。给江公子请安。”

    云氏虚扶了一把,口中道:“四姑娘不须多礼。”待如晴站直了身子,这才上下打量,唇角含笑道:“想不到几年不见,四姑娘居然这般颜色了。老太太教养的真好。”

    方老太太慈爱地低头望着小孙女,见如晴唇红齿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身形苗条,体态纤细,唇角含笑,杏眼灵动。脖颈优美,下巴微昂。肩背笔直,不骄不怠。落落大方,宠辱不惊。心里好一阵得瑟,原来自己的小孙女居然出落得这般颜色了,可叹自己平时居然没怎么注意呢。

    但尽管心里得意,老太太面上却谦虚道:“夫人过奖了,我这丫头呀,看着好,实则是个磨人精。”

    云氏呵呵一笑,再看了如晴一眼,由衷道:“老太太谦虚了。贵府四姑娘颜色真好,又水灵又清新,唉,真是羡慕老太太,有这般出色的孙女。”

    “可千万别夸她,你这一夸呀,这丫头都找不着北了。”

    “晴妹妹,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江允然忽然插了话进来。

    如晴望了云氏一眼,老实回答:“才进京不久的。”

    “是吗?”江允然挑起英气的眉毛,“怪不得呢。那晴妹妹现在住在哪呢?是子文兄那吗?”

    如晴先前还不明白子文兄是何方神圣,后来才反应过来,子文就是知礼大哥的字,随即点头称是。

    江允然击掌,“那就太好了。改天定登门拜访。我听子文兄讲,晴妹妹女红极好,上次给子文兄绣了一件貉毛绣劲竹披氅,穿起来又好看又威风,可羡煞一干同僚。不知晴妹妹可否赏个脸,也替我做一件来?”

    如晴苦着一张脸,还未开口,忽然响来文氏奇高的声音,“琳儿瑜儿来了呀,进来,来见过姑妈,云夫人,还有两位表哥。”

    如晴下意识转头,望向从里堂进来的两个一高一矮的妙龄少女,高个的穿着族新的玫瑰粉的对襟圆领褙子,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与方氏较像,不过皮肤略白些,要瘦些。

    另一个看起来小些,也要矮半个头,身着桃红色满地映山红绸袄,粉蓝亮缎裙子。与姐姐长得略有相似,料是同胞姐妹。二人俱穿的华丽新亮,款款来到厅堂,不等长辈们开口,已如蝴蝶般飘到江允然面前。

    两姐妹一前一手地亲热叫着:“表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年纪大些的也跟着道:“我听说先前表哥去了江浙地区,原以为还要一两个月才回来呢,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能见到表哥,太意外了。”

    江允然稍微后退一步,抱拳施礼道:“两位表妹好。”

    这时候文氏已上前埋怨了两个女儿,“你们两个丫头也真是的,只顾着和你们表哥说话,却把长辈们都放一边了。”然后拉过两个姑娘,指着豫郡王妃和云氏,“还不来给两位长辈请安。”

    两个姑娘又转身,纷纷朝正与赵老夫人说话的豫郡王妃和云氏请了安,然后又以讶异地目光望着方老太太及如晴。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打量。

    “母亲,这位是”年纪小些的赵家姑娘望着如晴问了出来。

    文氏这才“啊”了一声,略带歉意地道:“瞧我这破记性,居然还把亲家老太太给忘了。琳儿瑜儿,来拜见方老太太,和”

    这时候已命下人上了茶的方敬宣开了口,道:“这是你们堂兄的亲姥姥,算上辈份,也要叫一声姥姥呢。”然后指着如晴道:“这是我娘家侄女,也叫一声表妹吧。”

    “姥姥好,表妹好。”两个姑娘齐齐朝老太太福了身子。

    如晴也朝两个姑娘喊了声表姐。

    方老太太原本想走的,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暂时留了下来,各褪了自己手腕的镯子给两个姑娘。

    “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连个礼物都没带上。这镯子就算是老婆子的见面礼吧。两位姑娘可别嫌寒碜。”

    两个姑娘大方接下,又道了谢,小脸儿含羞带怯地望着江允然,但这时候江允然已退至云氏身后,只得作罢,各自退到自己母亲身后。

    庶女当道 19 最终目的为何

    文氏一个劲儿地拉着豫郡王妃说话,方敬宣则让下人四处张罗着茶水点心,并去了厨房吩咐多做些菜式。赵老则神色温和地问李掠的近况。

    “掠儿今年也有十八了,又豫郡王府唯一的子嗣,这日后还要袭爵,也该娶得正妻了。娴儿,你心可有主意?”赵老说这话的时候,却似有似无地瞟向方老太太。

    如晴发现了,心一个不屑冷哼,这个爱显摆的老太婆子,居然敢拿豫郡王府的门第在她们祖孙面前显摆。

    方老太太等方敬宣从厨房回来后,便起身告辞。赵老又一阵挽留,方敬宣却默默地说着:“我送母亲一程。”

    如晴小辈,就算心再不满,也得朝在座诸人裣衽施礼,然后低头,撇开李掠炯然的目光,及江允然隐带深意的眸子,随老太太一并离开。

    但走了没几步的老太太又对方敬宣道:“去你屋子吧,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讲。”

    方敬宣抬头望向上座的赵老。

    赵老笑道:“去吧,亲家太太远道而来,你就好生陪陪她。”

    方敬宣所住的院子离老的院子较远,转了两个走廊,再转折经过一处林子,这才来到方敬宣所居住的院子。

    老太太和如晴四处打量了下,直觉皱起了眉头。

    方敬宣笑容勉强,“近年来家接连发生了好些事,都没来得及更换屋的家具。看着都好陈旧了。”

    老太太皱了眉头,却风牛马不相干地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婆家显赫还落魄,都得忍着受着。日子给自己过的,再怎么寒碜,也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

    如晴深以为然,觉得老太太简直就个哲学家,再兼教育家了。

    方敬宣若有所思,好半晌才定定点头。

    方敬宣夫妇住居的院子也算得上一处小四合院,如晴迅速扫视了下,正面富丽气派些,另两边则各有一所大门,估计妾室居住的小院子吧。进入靠东的房间,再往左转,进入内阁,丫头上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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