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道第44部分阅读
庶女当道 作者:未知
效。估计太太在外头受了好些排头和挤兑,姑娘有所不知,刚才太太回来时,那个脸色才叫难看。后来又听说老太太准备要搬出去住,更是直冲冲的奔进老太太那,好一番安慰保证。老太太便趁机把太太给狠狠讥嘲了一番。太太那个脸色呀”挽春又眉飞色舞地述说了如晴不在屋里的府里发生的事儿。
原来这李氏在外头应酬,感觉那些闺中姐妹渐渐疏远了自己,刚开始她还以为只是丈夫官位低,她们不屑与她打交道,一个气不过,便把自己丈夫升官的消息告诉了闺蜜姐妹。正三品盐运都转使虽算不得大官,却也是实权在手,肥的流油的差事,相信这些只顶着好听的名头实则没多少实权的贵妇们定是又嫉又羡。
哪知当她说了出来时,这些姐妹却好一阵冷言冷语的,其中嘴巴最毒的就数荣国公府的二夫人周氏,也就是她的远房表姐,居然直言不违地讥讽道:“妹妹在继子家挤兑婆母庶女,在继子家白吃白喝,居然腰杆还挺的这么直。原先我倒挺惊奇的,暗自佩服妹妹好本事。原来是妹夫升了官呀,妹妹妇凭夫贵,腰杆儿自是挺得直。难怪。”
李氏受这一顿讥讽,又当着这么多贵妇人的面,一时下不了台,忍不住反驳道:“姐姐这是甚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挤兑过婆母了?还有,我是知礼的嫡亲姨母,可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又是一家人,什么叫白吃白住的?”
周氏冷笑一声:“哦,那谅是我听错了吧。可是,外头那些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李氏一头雾水,传言,什么传言?
周氏懒得与她说话,好心回答的,是另一位官家太太,小时候也与李氏交好过,马上解释了起来,“现在外头好多都在传言,方家在外头佘欠了好多外债。原因便是方家的继母带着女儿在方家吃白食,又爱拿架子充长辈。听闻方家本就不宽裕,这方家媳妇在把自己的嫁妆用尽后,不得已只得过起了佘账的日子。”
李氏脸色好一阵发青
而一名夫人却插嘴道:“肯定是以讹传讹了。听闻方家媳妇可是何家的嫡次女。当年何家嫁女,可是备足了丰厚的嫁妆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吃空嫁妆的。定是外头的人夸大其辞。”
那名先前说话的妇人立马道:“好些大富之家给女儿备的嫁妆大都是田庄铺子,这何家也是不例外的。可真要急用银子的时候,这些铺子田庄又能折成几个钱?我还听闻这方家媳妇还回过娘家向娘家借过钱呢,不知是否有此事。”
坐到一起的其他妇人也跟着附和,“我也听说过此事,那何家二闺女那么要强之人,居然为着这些事儿向娘家借钱。估计是没有借到吧,不然也不会在外头佘账了。”
其他妇人也你一句我一名地说了起来,李氏听得脸上火辣辣一片的。
“我与何家夫人也算认得的,去年何老太爷生辰,我也和我那口子一并登门祝过寿。今年奉国丧,何家没有大肆操办。可上个月月底我去庙里上香,也恰巧磅上何家夫人。便聊了几句。这何家夫人说起二女儿婆家的事儿来,已是一肚子的火。还说什么,说什么”
其他妇人连忙追问,“这何家夫人说了什么?”
这妇人轻扫一眼李氏,面目古怪,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之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儿个总算长见识了。”她对脸色已经发绿的李氏歉然道:“妹子,我不是在说你,这只是何夫人说的。”
其他人都掩唇笑了起来,而李氏却脸色绿的厉害。想辩驳却又被人打断,“听说方家的老太太也要搬出去住了。”
说话的人正是荣国府二夫人周氏,她话一出口,便引得众人争相追问原因。
周氏冷眼盯着李氏,唇角一撇,阴阳怪气地道:“老太太说方府实是太挤了,都快喘不过气儿了,已命人四处物色房子。方府的内宅管事正四处打听呢,听说已物色了一处房子,等谈好了价钱,就择日搬出去。这下子,妹妹在方府住着就更舒坦了。”
其他人或惊或疑地望着李氏,言不由衷的,“妹妹果然好本事,居然能让婆婆主动腾屋子出来。若是我家那位,想都别想。”
“可不是,这世上哪里能找出这么善解人意的婆婆。”
李氏气得快内伤了,忍不住辩驳道:“只不过是我那口子的继母而已,还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婆婆。我何必又把她当婆婆一样侍候?”
其他人沉默了会,然后由荣国府二夫人开口:“妹妹这么堂而皇之住进方府,应该仗的是婆婆的身份吧?”
李氏立马嫣了气,脸红似血,正待反驳,哪知又被抢白了去,“不过话又说话回来,小辈的奉养长辈,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也得好茶好饭的侍候。妹妹心安理得住进继子家,这也是当得的。可,逼得人家小两口举债度日,却又太过了些。妹妹以为呢?”
李氏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在这群闺中姐妹们面前,落了个大大的没脸,还被鄙夷当作是吃白食占便宜的无耻之人,又操又气的,再也不愿多呆,匆匆地离去,直奔方府。
在回来的路上,李氏想的许多,又想着刚才这些妇人所说的话,越发感觉脸红似血,暗骂自己糊涂,只一心想着给何氏添堵,却不料倒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了,自是悔悔无比。
在回来的路上,李氏想的许多,又想着刚才这些妇人所说的话,越发感觉脸红似血,暗骂自己糊涂,只一心想着给何氏添堵,却不料倒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了,自是悔悔无比。
回到方府后,又听闻如美在自己屋里头哭的好不伤心,心下大怒,以为是女儿受何氏欺负了,正待开导如美然后找何氏算账,却不料自己的女儿居然冲自己吼了起来。
“你还有脸来问我是谁欺负了我?”如美血红着脸瞪着自己的母亲,咬牙吼道:“若不是母亲您这么死皮懒脸在人家地盘上白吃白住的,我如何会受到他们的奚落?”
李氏在外头受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如今连自己的女儿也胆敢指责自己的不是来,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就扫了过去。
如美被打蒙了,也被打出了孽性子,当场使起泼来,“你居然打我?你只有自家人面前横,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你可知道别人是如何说咱们的不是?”如美怨气冲天地把今天在那些下人身上受到的气稀里哗啦地道了出来,又把听到的方府下人们对李氏的议论也一股脑儿地吐出来。
当然,如美再如何的怨恨李氏,李氏总归是她的母亲,那些不好听的字眼还是隐去了的。但饶是如此,李氏仍是气得几乎背过气来,咬牙问道:“这知礼媳妇越发没用,就是这般管束下人的?居然由着下人来编排主子的不是来。”
如美冷笑,“你算哪门子的主子?这可是大嫂娘家给大嫂置的房子,与咱方家还沾不到一丝边儿。就算你是大哥的长辈,然在这儿,也不过是个客人的身份而已。大哥敬你是长辈,倒也不曾冷落过你。你倒好,越发仗着长辈就大摇大摆的住进来不说,还拿自己当主人来了。有你这么做人长辈的么?你不嫌羞,我都替臊死你了。”
李氏气得瞪眼,斥道:“死丫头片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与母亲这般说话,皮在痒了不是?”
如美梗着脖子吼了回去?“我皮子在痒也总比有的人面皮厚似城墙好吧。”
李氏忍无可忍,又一个巴掌掴了过去,如美又气又委屈的,这下子终于大哭了起来,正闹的不可开交时,方老太太进来了。声音威严地大喝一声:“够了。”
老太太威严地盯着李氏,道:“这一切的根由,全是这房子太小所至。所谓远亲近仇,正是这个道理。大家处的太近了,这天长日久的也看的生烦。不过等我明日里搬了出去,便可以腾出地方来,你们母女就可以好好舒服住下去了。”
李氏大吃一惊,虽然她不喜方老太太处处在自己面前拿长辈架子,但若是真的搬出了府去,那么她的名声也就毁了。并且方敬澜进了京,也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又好一阵陪笑脸检导了自己的不是来,再然后,也跟着老太太的语气接下来,说这里确实太狭小了,确实不够住,要搬也是她们母女搬,哪有让长辈搬出去住的道理。紧接着,李氏承诺,马上出去找房子。等把房子找好后,全家人就一并搬出去。
老太太又把自己身上的手镯及一些金银细软递给李氏,说:“也好,你就去找房子吧,越快越好。不过,我听闻外头已佘了好多外账,都是我的不是来,居然给知礼两口子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身上也没什么余钱,就把这些拿去当了吧,虽然有些陈旧,但都是纯金银打造的,应该能当不少好价钱。赶紧把外头的账给结清吧,不然传扬说去,名声可不大好。”
李氏被说的面红耳赤,虽然明知老太太有作戏之嫌,可这时候,也不得不咽下去,把包袱和首饰全退给了老太太,说自己去付,自己去付。
搀春说着事情的经过,直听得沉香玲珑几人捧着肚皮发笑,如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地说着李氏当时估计会有的心情。
挽夏说:“老太太也真够厉害。居然趁着太太去还债的时候,事先让夏妈妈去佘了好些物什回来。原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如晴忍不住笑了起来,方老太太果真是个妙人儿,一不出击则已,一经发动战争,那便是雷霆万钧,毫不留余地。
这回李氏被整得极惨,不但陪银子还陪名声,得不偿失。而得益最大的,反倒是老太太、何氏两只老小狐狸了。
李氏这回被整得元气大伤,哪还有脸再继续呆在方何,痛定思痛,也就非常迅猛地还了债,并找好了房子。在方敬澜进京的头几天,也就堪堪把房子找好,并联系了买主,付了银子,拿了地契。方敬澜一旦进得京来,再多些时日打整,便能住进去,不可谓不神速。
如晴还佩服起她的办事效率来着,但老太太却道:“房子估计是早就找好了的,只是一直不赖在这儿不肯走罢了。”
如晴默然,不知该说李氏太聪明,还是太笨。
37方敬宣登门,如晴有烦心事
7e
李氏大概想搀回先前毁掉的名声吧,这回买的房子,原房主经商的,听闻京城生意越发难做,准备卖了房子回老家去,李氏走了娘家的门道,低价盘了下来。再稍作整理便能住进去,家具都不必再买了。但李氏为了挽回先前的名声,主动找上先前的闺蜜们帮着找家具,引进泥瓦班子,再帮着引荐可靠的人牙子来。大肆召告天下:不我赖在继子家不肯走,实房子还没弄好。也不她故意逼得继子举债度日,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呀。如今,她已把积欠的外账还上了。现在就差新房子装饰了。
李氏这翻激动迅猛的动作,倒还奏了些效,至少,外头的议论声确实消掉不少,但,也有少数人对之嗤之以鼻。 、
方敬宣首先发难,“她不过怕被人戳背脊骨而已,若再不识相,岂不更令人齿冷
如晴亲自端了茶水与方敬宣,方敬宣连忙接过,慈爱地摸了如晴可爱的脸蛋儿,笑得眉不见眼,“晴丫头多日不见,越发懂事乖巧了。姑姑越看越喜欢。真恨不得让你做我的女儿得了。”
如晴一如以往害羞地低头浅笑着,嘴里说着承蒙姑姑夸奖的话,然后害羞地躲到老太太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替老太太捶背。
方敬宣喝了口茶,又打量着母亲身后的如晴,今天的如晴穿着普通的半旧红绫缎掐鼠毛背心,浅红色湖丝三镶色广袖,桃红色满地映山红月华裙,与往日素雅着装不同,今日所穿却透着浓浓的喜气劲了,映出那张如花娇如雪白的脸庞越发出众迷人,顾盼生辉。
方敬宣越看越喜欢,又忍不住道:“晴丫头来京这么久了都还未去我家,瞧不起姑姑还怎的?请都请不去。”
老太太目光一凝,横她一眼,“亏你还长辈呢,一来就拿浑话唬人,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
何氏一边抚摸着大肚子,一边浅浅地笑着:“最近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家中里里外外都四妹妹替我打点的,若四妹妹离开了,我可怎么办?”
如晴感激地望着何氏,何氏也望她一眼,姑嫂二人会心一笑,老太太眼光横过来时,立马撇开头,一个装着喝茶,一个装着望外头美好的风景。
方敬宣见何氏这么一说,心里略有不高兴,但面上却堆着满脸的笑,“就知道你个欺软怕硬的。如晴看着好欺负,你就尽使唤着她。怎不见你使唤如善如美来着?”
何氏调皮一笑,“还真如姑姑说对了,我就个欺软怕硬的主。如善能诗会赋,哪会稀罕做这些俗务?三妹妹自小被娇养着,又姨母的心头肉,我哪里请得动她。”
如晴嘟唇,半埋怨半责怪地道:“嫂嫂真没良心,这般奴役我。”
何氏抿唇一笑,“好妹子,这哪叫奴役呢?但凡有好吃的好穿的,哪一样不先紧着你?” 、
方敬宣见这姑嫂二人语气亲妮,毫不做作,不由心里一喜,对老太太道:“母亲,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这屋子里头呀,简直起了炭似的。娘有没有想过去避暑?”
老太太道:“去哪避暑?” `
方敬宣道:“我家后山紧挨着一大片湖泊,那儿可凉了。大热天的住着也不显热。母亲可以考虑。”
老太太略有动心,但又有顾虑,“这成吗?自己家不住,偏去女婿家里唠扰,会被说嫌话的。”方敬澜进了京后,她也得搬进大宅子里去。一来替方敬澜制造良好名声,二来嘛,虽然方敬澜不她亲生的,但方家才她的根。
方敬宣连忙道:“母亲去女儿家住上一段日子,再正常不过的,谁那么无聊敢这般说嫌话?”
老太太望着方敬宣一眼,又见她身上簇新的暗红色湖丝云纹缎,褐色贡缎挑金线襦裙,头上插了支南珠金钗,手腕上累丝嵌珍珠的赤金镯子,再见何氏一身半旧淡蓝色绣遍地金枝杭绸圆襟缎,下身半旧金银双色绣米色月华裙,裙子张扬而素雅,只缓缓服贴于膝盖下边,只露出一双洗得发白的淡色绣鞋,头上没多余的首饰,只一支纯金打造的梅花朱杈斜斜插于发髻,后脑勺的发髻只以一条浅绿宫绦盘绕相馆,整个人看着素雅洁净。
何氏的简雅与素静,与方敬宣的簇新艳丽,两者对比起来老太太在心里叹了口气,神色厌厌的,似有了倦意。
如晴一直观察着老太太的神情,知道她又在心疼方敬宣,不由轻声道:“奶奶,累了吗?我带您去层里歇歇。
老太太点头,让如晴搀扶着去了屋里,方敬宣也跟着进了紧连着卧房的小花厅,一边侍候老太太躺到铺有冰丝竹垫的罗汉榻上,一边拿过丫环手头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招着。
她对如晴道:“你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去睡吧,我与母亲说些话。”
如晴不放心地望着老太太,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哀怨,老太太看着心里越发沉重,对如晴摆摆手,“去睡吧,不会把你卖了的。”
如晴摸不清老太太心里怎么想的,心下忐忑,但左右张望了下,这小花厅四面都开了窗,外头有树荫遮掩,阳光倒也射不进来,四周微风轻拂,倒个乘凉说话的好地儿。但想在外头听墙角,却又不大可能了。 }
带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闺房,沉香见如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以为她发困了,连忙让玉琴侍书二人把折叠的竹榻抬了出来,放到窗户下,大开窗户,又拿了一盆冰块置到榻前,如晴默默地上了棍,沉香侍候她脱下鞋子,并拿来薄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被如晴制止了,“我还不想睡,只坐一下就成了,不必盖。”
沉香怔住,以前不管天榻下来如晴都要睡上一会午觉的,怎么今儿个但见如晴有气无力的模样,心下一惊,“姑娘,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如晴嘴巴张了张,但想着这事儿说了也白话,并且沉香一个下人,也不可能帮到她,便长长叹了口气,“没什么,把东西放下,你也去歇了吧。”
沉香并不放心,但如晴又不愿说,也不好多问,便找来椅子,守在门口。先前还偶尔不放心地侧头看看如晴,但见如晴只一动不动望着窗外,似在想什么心事,这才轻轻舒口气,仔细回想着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料想也不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才放下了心,也跟着打起盹来。 ~
不知过了多久,玲珑兴冲冲地从外头奔了进来,被沉香一把拉住,使眼色与她,“小声些,姑娘才睡下呢。”
玲珑兴奋的双颊沱红,就算汗水湿了衣裳也仿佛没感觉似的,她压低了声音道:“这靖王妃居然来了。指名说要见咱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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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靖王妃登门的目的
沉香又惊又喜的,“真的?”止不住的高兴浮上心头,很快又想到什么,又蹙起了眉头,“可靖王妃与咱家一向不熟呀,这平白无故的找咱们姑娘做甚?”
玲珑摇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估计瞧上咱们姑娘了吧。”
玲珑忽然想到李骁已成了亲,并侧妃妾室都有一堆堆了,也一时呆住,“这,这”
沉香不满地嗔道:“就你事儿多,也不打听清楚就跑回来胡说八道。靖王妃登门自有老太太和奶奶接待,还轮不到咱们姑娘。”
玲珑结结巴巴地道:“可,可靖王妃指名要见咱们姑娘呀,这可怎么办?
沉香也一时犯了难,又悄悄转头望了如晴,发现如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忙轻手轻脚上前拿了薄被盖在她身上。如晴忽然翻了个身,身子向着里头,沉香细细观察如晴的睡颜,忽然暗叹一声,示意玲珑外边说话。
二人来到外边倒厅里,玲珑这才小声道:“我发觉姑娘连睡觉都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吗?”
沉香早也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叹气,“这自古以来媒约之命,父母之言,姑娘的婚事,一向由长辈作主。若老太太存了这个心思,估计,也不会再反对就了。”
玲珑急了,紧紧爪着沉香的袖子,道:“那可怎么办?不我瞧不上姑太太家,实姑太太的为人还有姑太太那一家子,都不好相与的,咱姑娘嫁过去,岂不委屈?”
沉香无耐摊摊手,“所以这就要看老太太如何想的。”
玲珑干巴巴地道:“老太太会怎么想呢?”
但不管如何,靖王府门第太高,又皇亲国戚,人家指名要见如晴,再困也得乖乖穿好衣裳,打扮一新出去接驾
玲珑沉香跟在如晴身后,一人打着桃花纸油伞,一人拿着扇子拼命地在后头扇着,免得日头毒辣,晒出一身汗在客人面前失了仪态可就不好了。
方府并不大,不稍一会便来到前厅,远远地便听到一个文雅的声音,“方要生了吧,到时候满月席时可别忘差人送个请柬与我。”
玲珑记忆力一向好,立马便把这个声音主人的身份猜了出来。居然先前来方府走动较勤的向,六品上林苑监副向鸿的,也靖王妃的本家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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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向夫人抛出橄榄枝,方敬澜进
如晴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心里略有些明白过来,踏进前厅时,便见靖王妃与何氏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向坐在下首。
多年未见,靖王妃仍通身的别致雅韵。姜黄|色赤金貔貅绕领缠枝花卉对襟褙子,细棉夹绸的遍绣金枝刺绣十分精致,下身刻丝遍绣挑金线海棠折枝月华裙。云髻峨峨,头顶正中戴着五凤朝阳大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波流露,撩人心魂。一个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着平易近人的贵妇。
如晴从进入厅子时,厅里的人全凝目注视着她。但见如晴身姿不移,不紧不慢,肩不摇,头不晃,下巴平抬,双眸有神,足下行云流水,裙据服贴。
靖王妃眸光一闪,朝恭立身后的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手脚很,拿了杯茶便把茶水泼在地上,如晴略有不解,但仍面不改色从泼湿了的地面踏过。
靖王妃看着暗自点头,与下首的向微微笑着。
如晴来到靖王妃身前三尺处,在何氏的吩咐下,跪倒在林嬷嬷早已备好的刻丝六团花圆垫上,恭恭敬敬地朝靖王妃磕了个头。
靖王妃面含微笑,双手虚扶,“姑娘不需多礼,起身,让我仔细瞧瞧。”如晴一手提了裙裾,先支起一只腿,半跪着起身,行态优雅,姿势优美,一气呵成,毫无阻滞滞凝之感。
靖王妃暗自满意,看如晴的眼神又柔和不少。
如晴起身后,又朝旁边的向恭敬福了身子。向连忙起身双手搀扶,嘴里道:“大家都不外人,不必多礼。几日不见,怎么憔悴了?”
如晴害羞地望着何氏,何氏笑道:“我肚子越发大了,已无法再料理官中锁事,如今咱府里头,都由我这个妹子代为打理的。”
向道:“那定料理这些家务累着了,唉,瞧,脸色这么难看。看着怪让人心疼的。所幸我带了些上等燕窝和参条,没事时倒可以补补身子。”
向又呵呵地笑着,“哎哟,四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令尊可真有福气。若我女儿也有你一半懂事,就该偷笑了。”向说的倒不完全奉承话。如果说先前看中方家未来的良好发展势头,那么今日便对如晴很满意。近距离观察如晴,发现眉目含情,五官端正,明目开朗,少见的美人胚子,举止做派无不带着大家闺秀的气派,全身上无毫无庶出的萎缩阴影。又询问如晴平时候做些什么,得知能算账,精女红,如今又听说还帮着嫂子持家,又见何氏对如晴疼爱有加,更一百二十个满意,现在又完全庆幸起如晴庶出的身份来。如晴见向毫不掩评估的双眼,及靖王妃笑得文雅慈爱,面上也跟着淡淡地笑了。
向拉着如晴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见问得差不多后,这才放开她,何氏见差不多后,这才对如晴道:“这个时候估计老太太已醒了,你就下去陪老太太吧。”
如晴点头,辞别二人。
向望着如晴的背影,又满面笑容地与何氏道:“听闻贵府子已升任为正三品盐运都转使,恭喜了。再过不久,又要生个大胖小子,还真双喜临门了。”
何氏淡淡笑道:“承吉言。”并无多余的话来。
向又道:“我听闻贵府太太早已进了京,今日里怎么没有见着?
“公爹择日便要进京,她老人家正四处张罗房子的事,还要置办家具和下人,这时候正在那头忙活呢。我个不争气的,顶着大肚子,自身都难保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向笑呵呵地道:“说什么浑话呢?你要不争气,还会顶着这么大的肚子?”
何氏面带微笑,并不言语。
靖王妃个很会调控气氛的人,见场面有些冷,又天南地北地说起了话来,聊到知礼兄弟,又聊到边关的形热,最后又聊到知义,“听闻边关又传来消息,知义在军中表现斐然,傅老将军又向圣上请旨,特授知义正三品参将。恭喜了。”
向睁大眼,语气惊疑,“真的吗?贵府二爷又升官了?”
何氏文雅地笑着,“二叔承蒙靖王爷,世子还有傅老将军抬爱,才有今天这翻功名。按理,咱家还得向王妃道声谢。若不王爷举荐,咱二叔恐也没有今天这番成就。”
靖王妃笑得淡然:“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家王爷一向爱才更惜才。知义胸有城府,顶天立地,又聪明又能干,识大局,懂道理,这份来之不易的功名,也他真刀真枪换来的。与我家王爷并无多大关系。真要说感谢的话,也我们向贵府道声谢呢。”
何氏讷闷,“王妃这话从何说起?”
靖王妃笑得感慨,“战场上杀机无限,血腥风雨,刀枪无眼,再位高权重,也避不了敌人的冷剑冷枪。我家骁儿也数次被放过冷剑,所幸穿结实软甲,才没有造成遗憾。”说到这里,靖王妃脸上浮现由衷的笑意,“要知道,骁儿身上的软甲便知义赠与他的。若不这软甲,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李骁这个人了。”
何氏惊呼:“世子武功俊,擅骑射,又骁勇善战,身边又有那么多铁卫死忠护着,如何还会有这般杀机?”
靖王妃暗自叹口气,“战场上刀枪无眼,骁儿虽有那么多铁卫护着,却也不真正的万无一失,有好些次,还差点命丧敌手。所幸身上的软甲御掉大半杀机,才没造成更大的遗嘱。所以,知义赠与我家骁儿的软甲,却顶了百般好处。听闻,这软甲还贵府四姑娘亲手所制,真了不起。”
何氏笑了起来,“我这小姑子呀,从来都心灵手巧。二叔常年在边关,便周年四季地寄牛皮软甲过去,几年如一日。甚至连咱家老太太,,还有我家夫君脚上穿的鞋子,大都出自她的手。
靖王妃笑意越发浓厚,“四姑娘这般心灵剔透,谁家娶了去,便谁家的福气。”
何氏也跟着笑,“王妃过奖。我也真心疼爱这个妹子的,最近也正四处思量京中适合的人家。并不非要高门大户,权贵世家,但首先要人品过关才行。”
靖王妃点头,“四姑娘有你这样真心疼她的嫂子,也她的福气。”她瞟了眼下首急得抓耳搔腮的向,道:“其实,我们今日冒昧登门拜访,也正为这个事来的
何氏并不意外,但面上仍做出吃惊的模样。
靖王妃望了自家嫂子一眼,道:“我这娘家嫂子,自从先前见了贵府四姑娘后,便一直心心念念的,这四姑娘人品相貌才情,无一不顶上拨尖的,连我都忍不住心动。想着我那侄儿也已满十六,去年挣了份功名,目前正考虑给他说门亲事。我第一便想着贵府四姑娘。偏巧我这嫂子也第一眼就瞧中了。干脆就由我来牵个线,想与贵府结为亲家,方可有心考虑?”
何氏稳稳地笑着,“能与向家结为亲家,亦咱家的福气,更我这妹子的福气。可惜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一向由父母作主。我只如晴的嫂子,这公爹都还健在,也还轮不到我作这个主。王妃若真中意我这个妹子,大可等我公爹进了京后向公爹正式提亲方妥当些。” &039;0ag no9o,o/6r
如晴苦笑,“奶奶,可不可以不要长大呀。”
“哦?长大了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如晴闷闷不乐地上前双手围着老太太的脖子,“长大了就要说亲事了。可这亲事呀,简直就双方互相垫记着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利益。算来算去的,好好的一门亲事就变味了。又铜臭又功利。”
老太太拉下如晴的手,正色道:“你以为,抛开铜臭和功利的亲事,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晴不语。
“傻丫头,”老太太轻拍她的手,“门当户对的婚姻看似功利,可也避开高嫁之底气不足和低嫁之苦闷郁积。丰厚的嫁妆可保在婆家抬头挺胸做人。聘金多寡亦探出婆家的诚意,两者间不可缺少。自士以来,身为士族,想要壮大,没有比联姻更来得实在了。”所以,方敬宣和向家有的这些想法,也正常不过了,不必介怀了。
可赵家她真的不想嫁呀,不瞧不上目前已没落的赵家,而,姑表亲结为亲家,这可近亲结婚呢。
至于向家,如晴没什么太好或太坏的感觉,那向看着也还不讨厌,向家的公子,她没见过,但向长的也不算差,应该不会丑到哪儿去吧。 !
如明忐忑地问道:“奶奶觉得向家公子好些还谨表哥好些?”
老太太沉默了下,忽然骂了起来,“你都还没及笄呢,就开始垫记自己的婚事,羞也不羞?放心,你老子虽还未进京,可也写了信打了声招呼了,不会随便把你卖了的。”
如晴吐舌,这下小小安了心。
因为,便宜老爹,马上就要进京了呀!
果然过了几天,方敬澜便携了张氏,朱氏,及知廉夫妇一并进了京,小半年不见,如晴才发现自己怪想父母的。
方敬澜人逢喜事精神爽,面上丝毫没有路徒劳累的影子,见着如晴等人仍笑呵呵的慈父模样。见着知礼一如往常的棺材脸及何氏顶大的肚子,更笑得合不扰嘴。
盯着何氏的肚子,方敬澜道:“好好好,还真双喜临门呀,哈哈。”然后当天晚上不顾礼仪规矩,大家一块儿坐了下来用饭,团团围了一大桌子。
方敬澜看着日渐成熟又气度沉稳的长子,及贤慧端庄的长媳,再见小儿子知廉的温文儒雅及三儿媳的精明强干,很满意。如善的温柔美丽,如美的娇贵可爱,及如晴的玲珑乖巧,又想着最近知礼与他的书信,得知小女儿已被很多人垫记,更得意不已。又想着远在边关的知义也时常捎信来告诫他,让他对如晴的婚事切记要慎重考虑,万万不可马虎,更欣慰不已。他的儿女们,并没有像同僚那样,兄弟阅墙或姐妹争闹。团团的和睦,所谓家和万事兴,果然旦古不变的道理
方敬澜升了官,这马上又要当爷爷了,想着老二知义也已升任为正三品参将,心里高兴不已,算得上真正的三喜临门,便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多喝了几杯。
这几杯黄汤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开始训诫起李氏来,“这孩子们都大了,尤其如善要及笄了,你可千万不可马虎,你孩子们的嫡母,她们的婚事可万万马虎不得。从今往后,但凡有应酬的,你尽量把孩子们带出去见见世面。也切记不可自作主张,我方某人的女儿,不说大富大贵,自少也要衣食无忧,人品过关才行。”
如晴听得感动不已,猛拍了一一通马屁,“女儿可真有福气,遇上这般为子女着想的爹爹。爹爹,您真好。”然后又拍了李氏的马屁,“母亲也真好。虽不如晴亲生的,却也胜似亲生。”
李氏这些天忙着房子的事儿又奴仆,忙得脚不点地,这花钱如流水似的,方敬澜给她的那些银钱全统统用的一干二净,所剩无几,就心痛的要命。更可气的方敬澜进了京后,丝毫不感谢她的付出,反而指责起她又去找何氏的麻烦,枉为长辈。
如今,方敬澜又要她操心起姑娘的婚事,心中一百个不愿,但见如晴这通马屁拍下来,心下又稍稍好过了。暗自想着,如善一未记在自己名下,二又没养在自己身边,到时候她就有理由拒绝置办嫁妆。而如晴又养在老太太身边,她只意思一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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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方敬澜分析时局,如晴婚事又成谜
用过晚饭后,方敬澜便把老太太留在了新房子里,不管方敬澜出于真心,还基于面子问题,总之,在外人眼里,他对方老太太这个继母确实很不错的。瞧老太太居住的院子,那可丝毫不比齐州城的松鹤院差半分。
进入新的松鹤院,一方宽阔的院子,院子里植有常青树,松树柏树之类易种植又好打理的树木。对着正门宽阔的开厅,左右四四张黄花梨木带帽椅,平铺着精致简洁的凉椅套。正中炕桌上铺有冰丝竹垫,刻丝团花坐垫,还凌散放着几个深褐色引蟒小靠枕。 ;老太太与方敬澜同坐于炕上,老太太四处打量着这厅子,倒也满意,感激了一番后,方敬澜恭敬地道:“您虽不我生母,但这些年来,若不母亲的细心照拂,与墩墩教诲,也没有儿子今日的成就。儿子能有今日,母亲功不可没。儿子孝敬您,也应当的。”
“能有这番孝心,老婆子也满足了。”又见方敬澜吩咐丫头们上了茶后又令人出去守在屋外,便凝眉问道:“还有事要与我说不成?”
方敬澜也不废话,开门见三地道:“吏部上月便下发了明旨,再过两日我便要赴吏部交换任职文书和官印。母亲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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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回答:“我一个深闺里的老妇人,如何知道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只一句话告诫,盐运使司看着肥差,可里头的水可深着呢。京中豪门大户多数与盐商勾结着,可一定要保重自己
方敬澜肃然道:“多谢母亲提点,儿子记下了。” ;
老太太点头,“做事一向稳重可靠。盐运都转使司虽然不好当,不过为官一向谨慎,我倒也放心。倒你那老婆越发不会事了,真丢尽咱方家的脸面。”
方敬澜也一脸苦笑,“教妻无方,确儿子的不。请母亲放心,儿子私下定会好好警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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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房里的事,我老婆子也不好过问。不过,有些话我仍不得不说。这儿可不比齐州城,京畿重地,凡事都有个准则,万不可马虎大意。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一心享受左拥右抱,却也得把规矩做起来。太太纵有一万个不好,仍一家主母。万不可让妾室爬到头顶的道理。这要坏了论理常纲,万一闹起事儿来,可就了不得了。”
方敬澜恭敬道:“母亲所言极,儿子记下了。”
然后,老太太又道:“你如今升了官,无论如何也要帮扶敬宣一把。我就这么个女儿,敬宣也你唯一的妹子,她日子过的不好,我心里也难受。我这一生也算不错了,虽没有儿子却一直过足了母亲瘾。也算知足了。可敬宣却一直让我放心不下,你这个做哥哥的,能帮扶就帮扶吧。老婆子自感激不尽。”
方敬澜正色道:“母亲又在说浑话呢,敬宣我妹子,咱们兄妹自小感情亲厚,如今妹夫家有难,儿子定全力相帮。母亲放心便。”停了下,又迟疑道:“听说妹子家的谨儿贤侄如今已有十八岁了,一直还未娶妻,敬宣可否有中意的媳妇发选?”
老太太睨他一眼,苦笑,“敬宣倒瞧中了一家,只可惜”
方敬澜讪讪地道:“咱们晴丫头吧?”
老太太暗叹一声,收回目光,揉了揉额角,面上疲色,“呀,如晴确小了些。”
方敬澜频住呼吸,“那母亲的意思”
老太太自嘲一笑,“我?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再有意思也不重要了。总不能强娶强嫁吧?”
方敬澜面色讪然,“母亲,不儿子不肯与妹妹结亲,实如晴真的还小,这冒然把亲事定了下来,也不妥当。知义三番五次写信与我,要我对如晴的婚事慎重考虑,大有他亲自替如晴选婿的架式。母亲您也知道,知义对谁都不热心,唯独对如晴这个妹子确顶真护着的。我怕,冒然给如晴订了亲事,知义定会恼咱们的。”
老太太不置否地道:“你孩子的父亲,又一家之主,姑娘的终身大事自由你来作主,如何还要听儿子的?还真本末倒置。不过晴丫头自小招人疼又体贴人,知义这般维护她,也情有可原。也罢,晴丫头的婚事,再从长计议吧。”
方敬澜暗自松了口气,又道:“儿子也这么想的,反正孩子们都还小,慢慢挑选,不急。我如今正愁的却知义了。这孩子如今已过弱冠之龄,不但还未娶妻,身边连个侧室通房都没有,心里也委实心疼。儿子正想着,挑选两个可人的丫头,仔细一番给知义送去,时常在身边服侍着,总要让人放心些。”
老太太想了想,道:“这法儿可行。知义如今已有二十有一了,平常士官人家,这样的年纪,早就妻妾成群,子女一大堆了。不过娶妻一事,也急不得。如今朝庭正用人之际,更建功立业之大好时机。知义如今势头正健,虽不长子,却也你和大李的嫡亲爱子。娶妻一事,也得从长计义,万不可马虎。”
方敬澜想到前妻大李氏,又想到这个二儿子一向与自己不亲,心中也五味杂全,涩涩地点了头。
老太太又捉摸了一番,又蹙了眉头,“不过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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