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女代嫁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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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代嫁 作者:未知

    “回老太君,二爷昏倒在家祠里,浑身发烫,人事不醒。 秋读阁”

    老太君一听这话,腾的坐直了身子,大老爷也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人送回来了?”

    “回大老爷,二爷是在受罚,奴才们没敢自作主张,赶着过来请您示下”

    “人都昏了,还不快抬回来,都是死脑筋啊!”

    老太君一听这话,顿时大骂起来。侍画忙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终是父子,只听大老爷喊道:

    “来人,快请大夫,备轿!”

    二爷昏倒在家祠中被送回来,萧湘院立时乱成了一锅粥,红珠见二爷浑身发烫,四肢僵直,眼泪立时就下来了,震惊之下没了主意,小丫鬟们见红珠都慌了神,更乱了起来,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在厅里转来转去。

    与乱成一锅粥的上房相比,东厢却格外的宁静,梦溪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字,不是二爷昏迷的消息没传到东厢,只是在梦溪来说,二爷不过是跪的时间长了,死不了人,常言道:不作狠心人,难成自了汉,此时的她,必须狠心地漠视二爷,斩断和他的情缘。

    看着异常平静得二奶奶,知冬一脸急色,转头看看知夏,她也没事人似的立在一边,搓了搓手,再搓搓,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说道:

    “二奶奶还是出手救救二爷吧,奴婢猜想大概也只有您能救他!”

    梦溪见知冬如此,不觉一愣,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她不语。

    见二奶奶抬起头,知冬舒了口气,接着说道:

    “奴婢去上房打听消息时,看了二爷的症状,和奴婢的爹爹去世前一模一样,当年爹爹上山砍柴,不小心伤了手,回来后,娘和爹都没当回事,只用土灰掩了,那知第二天下午,爹爹便开始全身发烫,手臂僵直,还阵阵抽搐,娘东挪西借凑了些银子,请了大夫,大夫说只是感染,没什么大事,重新给上药包了,又开了些汤药,听了大夫的话,母亲也放了心,谁知,庸医误人,用了药,爹爹的病不但没好,却越来越严重,前后不到十天就去世了,听最后给爹爹瞧病的大夫说,爹爹得的是七日风,无药可救。”

    七日风!梦溪听了,不觉一皱眉,七日风在现代叫破伤风,就是现代也不是百分百能救治的,别说这医疗落后的古代了。

    不会吧,那么巧,二爷不过跪了一夜就会感染破伤风!

    第二百零五章 清理伤口

    知冬见二爷身体僵硬,浑身发热地被抬回来,想起早已去世的爹爹,担心二爷可能得了七日风,忍不住说了出来,梦溪听了心一动,二爷手上的伤是她用剪刀穿的,如果伤口深的话,也真难说,想到这儿,看着因提到父亲,眼圈有些发红的知冬说道:

    “你把二爷的症状再仔细说一遍。”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冬把二爷的症状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说完后,又接着说道:

    “二奶奶,不说大夫没有个把时辰来不了,但说就算来了,也未必能治,哪有您的医术高明,二奶奶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不是七日风也就罢了,奴婢担心万一……”

    还真像破伤风前期的症状,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的心也是一揪,低头沉思起来。

    见二奶奶不语,知夏在一边劝道:

    “二奶奶,二爷再不好,也总不至于因此而死,念在二爷是因为您才受伤的份上,二奶奶还是趁大夫没来,过去瞧一瞧吧,真等大夫来了又治不了,您想插手也难。”

    就是现在,她想插手也不容易啊,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做到既给二爷治了病,又不暴露自己药神的身份?

    “二奶奶。”

    见二奶奶低头不语,知冬又叫了一声,想了好半天,梦溪果断地说了一声:

    “好,我们先过去看看。”

    准备好了药,放在一个小盒里,让知夏拎着,刚出了北屋,知冬从后面跟了上来,开口说道:

    “二奶奶,左右后院的药房都撤了,这也没什么怕人的东西了,奴婢也陪您一起过去吧,想起昨日您在寿禧堂的遭遇,奴婢的心到现在还揪着。”

    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灵机一动,停住脚,想了想说道:

    “你就在这守着吧,派个小丫头去上房盯着,老太君她们一会儿就该过来了,老太君若是对我动家法,就实在没回旋的余地了,你马上用鸽子传信,要李度直接来萧府接我们。”

    “二奶奶……”

    知冬听了这话,脸瞬时变得煞白,嘴唇都有些发抖。

    “二奶奶说得对,我们三个人都在一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知夏见了,忙出口劝了一句,见知冬咬着嘴唇点点头,这才扶着二奶奶向上房走去。

    二爷被折腾成这样,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一见之下,红珠也是六神无主,老太君和大夫都没来,她也不知该做什么。

    让人准备了热水、衣物,立在那犹豫着要不要找二奶奶,想到二奶奶身份尴尬,终是没敢自作主张,暗想还是等老太君过来再说,正想着,听小丫鬟报二奶奶来了,红珠一听,像见了救星般,忙迎了出来。

    梦溪一进大厅,只间丫鬟婆子们挤了一屋,都摩挲着两只手不知该做什么,叽叽喳喳的乱成一锅粥,不觉皱了皱眉,直接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和红珠聊了几句,见她已准备了热水、衣物,又让人准备烧酒、小刀等物品,接着拿出一个方子,吩咐红珠找人配了,煮水给二爷敷腿,毕竟二爷跪了近一天一夜,又是在潮湿阴凉的家祠里,不赶紧驱除寒气,很容易得风湿,最后吩咐人找来萧夏、萧言。

    安排好一切,梦溪这才走进内屋,只见二爷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右臂的肌肉强直、并有阵发性痉挛,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好,不是破伤风,只是昨天剪刀扎的伤口化脓感染了,但如不及时救治,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用手试了试额头,滚烫滚烫的,暗呼一声,好险,若不是自己好心过来,这么个烧法,等大夫来了,大概二爷也就变白痴了。

    来古代这么久,梦溪深知找大夫的效率,古代没有轿车,连自行车都没有,只靠马车、轿子,没个把时辰,别想找过来,这还是萧家这样有势力的人家,大夫随叫随到,要是小户,还要等大夫忙完手里的活儿,大概没有半天时间别想找来。

    检查完了,从盒子里取出一枚丸药,递给知夏,冲红珠说道:

    “这是二爷前些日子送的,大夫没来,也不能干耗着,都是治伤的药,先把这给二爷服了,说不准能顶点事儿。”

    知夏接了药,心虚的看了红珠一眼,转头见她家二奶奶一脸的淡定,又想起昨天二奶奶在寿禧堂说的那一番话,暗叹着二奶奶真够胆,说谎从来都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硬是不怕被揭穿。

    梦溪怕啥,二爷前些日子送的药也是出自她的颐春堂,左右她配的药长得都差不多,何况这药,只让红珠看着,她特意递给知夏,就不信红珠这小丫头片子远远地看着,就能瞧出门道。

    看着知夏手里的药,红珠犹豫了片刻,出口劝道:

    “二奶奶,这药可不能乱吃,依奴婢之见,还是等大夫过来再说吧。”

    这药还是二爷让她送去的,是女人养血的药,但二爷叮嘱她只说是因大太太罚了跪,送去活血化瘀的药。想是二奶奶只当成疗伤的药了,她哪知这药已被二奶奶掉了包,心道,二奶奶是好心,可这要是女人用的,二爷一个大男人,吃着药有啥用!

    再说,这可是位爷,没大夫的嘱咐,谁敢给乱用药,不要命了。

    听了红珠的话,知夏心虚的看着二奶奶,只见二奶奶冲红珠说道:

    “等大夫来,还不知什么时辰,都是活血的药,吃了总有些用,快些,你看二爷烧成那样,还能挺到大夫来吗?”

    挺不到大夫来也不能乱用药啊!

    听了二奶奶的话,红珠心里暗叫,不说这药二爷吃了不管用,单说二爷是老太君的心头肉,大夫都不敢乱用药,生怕有个好歹,得罪了世家,丢了吃饭的家伙。

    二奶奶进门两年了,难道说连这规矩都不懂,开口想说这药没用,再劝劝,一想到二奶奶平日说一不二的作风,硬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见知夏早已把药研开,和了水,也忙上前帮着撬开二爷的牙齿,一点一点地灌了下去。

    喂完了药,梦溪才传萧夏和萧言进来,为二爷清洗更衣,两人进来后,众人全部退了出来,在外面候着,三个姨娘和红玉也早过来了,被挡在门外,见二奶奶出来,忙上前见礼,小心翼翼地立在了两边。

    昨天梦溪庶女身份被揭开,二爷发誓不做家主被罚了跪的消息传来,二爷的后院有如发生了一场八级地震。这几个把一生的富贵荣辱全部寄托在二爷身上的姨娘,更是人人自危,感觉前途一片黯淡,二爷当真不做家主了,她们今后再别想抬起头来。

    怀着一颗焦虑不安的心立在那,眼见这个罪魁祸首像是没事人似的,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张姨娘和翠姨娘恨得之咬牙,打死他们也不信二爷会对一个这么冷清的女人上了心,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这个女人不离开萧府,真勾引着二爷离经叛道,那她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自二爷从南方回来,她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二爷走进她们的屋,原本猜测二爷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近不了女人的身,今天才恍然明白,是二奶奶夺了她们所有人的宠!

    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二爷曾经的温情,张姨娘此刻竟控制不住自己,生出一种想除去二奶奶的心,连她自己都被这突然冒出的心思吓了一跳,暗暗捂着胸口,还好,这个二奶奶有着一个庶女的身份,不用她动手,老太君就会除了她,想说点什么来掩盖这颗狂跳不止的心,抬头对上二奶奶那平静如水的目光,竟什么也说不出。

    大姨娘一脸忧虑的看着二奶奶,红玉更是小心翼翼地立在那,生怕天上掉下来个东西砸到自己。一股怪异的气氛在这五个女人之间荡漾开来,是大厅里显得异常的沉闷,压得人闷头不过气来。

    正沉默间,萧夏、萧言推门走了出来,给二奶奶见了礼,回禀说已为二爷清洗完,换好了衣服,梦溪示意二人退到厅门外候着,刚站起身来,只见翠姨娘和张姨娘带着哭腔叫了声二爷,便要进去,刚走了一步,觉得气氛不对,转头看去,二奶奶正立在那,冷冷的看着她们俩儿,两人忙闪到一边,让二奶奶先进。

    见二人闪开了,梦溪才开口说道:

    “二爷还没醒,人多了太闹,众姨娘都先在外面候着。”

    说完,不理翠姨娘和张姨娘一脸的嫉恨,带着知夏、红珠进了内屋。

    进屋后,梦溪一面让红珠用冷水为二爷敷额头,降体温,一面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打开了二爷缠着药布的手,一看之下,触目惊心,饶是梦溪冷静,心也不由的抽动起来。

    只见二爷手心里的伤口早已溃烂,流出了脓水,红肿不堪,连带着整条胳膊都肿了起来,肌肉绷得紧紧地,伴着阵阵抽搐。

    梦溪试了试,斜斜的伤口竟有近一寸长,半寸深,不觉暗暗心惊,她昨天没觉得用力,更没想到伤口会这么深。

    现在想来一定是二爷昨天夺剪刀时的冲力太大了,想是二爷用力压住了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当时又太乱,众人都忽视了,大老爷才忘了让他处理伤口就直接罚了跪,十指连心,手心上这么深的伤口也一定钻心的疼吧。

    二爷是对她有情的,以前只是麻痹自己,不愿意抽丝剥茧去看二爷的心。二爷昨天的话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这些,看着昏迷中的二爷那红彤彤的脸,想起这些日子二爷对她的纵容,梦溪的心不由一阵抽搐,有情又如何,她和他注定没有未来,她的心是交不出的。

    用烧酒彻底的清洗了伤口,古代没有手术刀,梦溪早吩咐人找了一把小刀,用滚水煮了,开始清理二爷手心的烂肉,知夏和红珠等人都转过了脸,不敢看下去。

    正处理着,丫鬟来传,老太君、大老爷过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不如我写保证书吧

    梦溪正给二爷处理手上的伤口,丫鬟来传,老太君、大老爷过来了,红珠等人慌忙放下手里的事出去迎接,梦溪仿佛没听见般,只在那认认真真的做着手里的事,知夏见了,急得叫了一声

    “二奶奶,老太君、大老爷来了,我们先去迎接吧,二爷的伤回来接着处理也不迟,否则老太君该责怪您不敬了。”

    梦溪只小心翼翼的刮着二爷手上的烂肉。

    “二奶奶,老太君……”

    “由她吧。”

    见二奶奶无动于衷,知夏又接着劝说,被梦溪不耐地打断了,见二奶奶如此,知夏摇摇头无奈地向门口走去,到了门,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来,立在二奶奶身边,为她打起了下手。

    不一会儿,众人簇拥着老太君和大老爷走了进来,来到二爷床前,看到他手掌心的烂肉和脓血,老太君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没等坐稳,便开始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伸手要去拽二爷的胳膊,被大老爷一把拦住。

    毕竟是男人,心里虽然疼的要命,但也知不能打扰,忙劝老太君道

    “溪儿正在处理伤口,母亲先别打扰,免得分了心,出差错。”

    听大老爷这么说,老太君也冷静下来,不再开口,只坐在一边看着,心被二爷的伤揪着,老太君和大老爷竟谁也没注意梦溪的失礼,更没怀疑梦溪一个深宅中的当家奶奶,怎么会做这些,只担心地看着二爷的手。

    清理完二爷手心的烂肉,将脓血一点一点挤了出来,用烧酒彻底的清洗了,梦溪这才接过知夏手里的药瓶,倒出些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处,最后用药布包裹起来。

    有条不紊的处理完了这些,把二爷的手放回床上,梦溪这才坐直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指挥着红珠、红杏过来收拾地上的东西,见二人收拾完了,这才抬起头来,正要和老太君说话,只听侍书惊奇的说道

    “二爷出汗了。”

    红珠听了,也转头看去,见二爷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能发汗就好,那就意味着二爷的高热开始退了,心情激动之余,竟忘了老太君在一边,开口说道

    “真的啊,看来二奶奶的药真的灵呢!”

    “二奶奶的药?”

    老太君听了红珠的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听老太君问起,红珠才想起老太君还在一边坐着,吓的打了一个激灵,这可是娇贵的爷,不经大夫,谁敢下药,万一出了差错,几个脑袋也抵不过来,伺候二爷这么多年,她深知这些规矩,刚刚就劝着二奶奶别乱用药的。心知闯了大祸,哪敢再说话,红珠忙低头退到一边,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梦溪见了,对上老太君的眼睛,淡然的说道

    “老太君,梦溪刚刚见二爷高热不退,听说这高热最伤脑袋,会让人变成白痴,等大夫过来,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怕二爷有个好歹,想着二爷的高热也是受伤引起的,便将二爷以前送的疗伤药用了,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因为事急,没来的急回禀老太君。”

    听梦溪不再自称孙媳,老太君心一动,看了看床上的二爷,暗暗叹息一声。刚要说话,只听大老爷说道

    “溪儿也是事急从权,看俊儿的情形,怕是拖到大夫来真会出事,幸亏溪儿冷静,处事果断,才救了俊儿,现在俊儿的症状已有所缓解,溪儿就不要太自责了。”

    大老爷听了梦溪的话,也知她犯了规矩,但眼见着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只因庶女出身就要被休下堂,心中难免生出同惜,也觉得是萧家对不起她,见儿子没事,生怕老太君这时候讲规矩罚了她,于是抢先开口说了话。

    听了大老爷的话,老太君也知他心意,暗叹一声:这个儿子还是太小心了,她哪有那么糊涂,都快下堂了还责罚她。等大老爷说完,开口说道

    “大老爷说的对,溪儿是好必,就不要太自责了,对了,溪儿刚刚给俊儿手上用的药,也是平日里二爷给的?”

    知夏听了这话,脸色一阵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二爷手上用的药,可是连颐春堂也不外卖的好药,据二奶奶说,这药可以生肌活血,而且不留疤痕,只要一细查,就会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这种药,到时候,二奶奶怎么圆

    见知夏如此,梦溪暗暗拍了拍她,平静得对老太君说道

    “刚刚给二爷上的药,是前些日子,知秋为了护着梦溪不受家法,挨了打,受了伤,梦溪遣人去颐春堂买回的疗伤药,当时没用完,现在事急,就用上了,梦溪小时候,常养些小动物,有时候动物受了伤,梦溪便亲自给包扎,时间久了也便学会了处理伤口。”

    “家法!溪儿犯了什么错,会被动家法。”

    大老爷一听梦溪受家法,心下一惊,当家奶奶犯规矩,被动了家法,那就是大事了,怎么他这个家主竟一点不知?没注意梦溪后面的话,待她说完,便问了出来。

    “回大老爷,前一段时间,二爷刚回府不久,李公子设宴邀请二爷,二爷带着梦溪一同前往,中途二爷有事,让梦溪先回府了,大太太误以为梦溪是私自出府,便要动家法,幸亏二爷回来及时,说清楚了,梦溪才免了家法。”

    听了这话,大老爷叹了口气,想起母亲说的萧安之事,便知梦溪说的轻描淡写,一定是大太太变着法的折辱她,心中不觉对大太太感到一阵失望,看来,是该敲打敲打她了,但当着小辈的面终不能说大太太的不是,一时竟也无语。

    屋子里立时沉闷了下来,梦溪抬头看看昏迷的二爷,经她这一顿急救,应该已经脱险了,剩下的,由大夫处理就好了,这里用不上她了。

    想起二爷的情意,心里也有一份难言的苦痛,不是二爷不好,是他们没有缘分,这个家族容不下她,她不会只为了这一点点的情,就交了心,从此失陷在这深宅大院中,做一个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怨妇。

    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这萧府,她一定要出,想到这,梦溪起身上前,来到老太君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老太君磕了个头,开口说道

    “梦溪自嫁入萧府,如今已两年有余,承蒙老太君疼爱,老太君对梦溪的大恩,梦溪他日定当相报,只是昨日梦溪已得悉世家祖训,深知梦溪庶女的身份不能成为二爷的嫡妻,梦溪不愿二爷背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命,还请老太君成全,容梦溪离开萧府。”

    听了梦溪的话,老太君和大老爷心里都是一颤,终于明白,现在不是他萧家选择梦溪的去和留,而是梦溪根本就不想留在萧府

    人老尖,马老滑,不愧是老太君,尽管她已下定决心休梦溪出府,可是看着昏迷在床上的孙子,他现在是写不了休书的,不到最后一刻,她就不能把话说死,沉思良久,开口说道

    “溪儿的心意我知道,溪儿是庶女的事儿我也是刚听说,俊儿还没接任家主,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事儿还有待于和大老爷、二爷商量,溪儿暂且冷静几日,待俊儿醒了再议,溪儿记得,一日俊儿没给你写休书,你便是萧家的媳妇,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乱了规矩。”

    老狐狸!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暗骂了一句,此时她真想把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太太海扁一顿;为了家族利益,老太君第一个就容不下她,可现在见孙子不醒,担心孙子的安危,就又和她打起了太极拳

    梦溪直觉的认为,等二爷醒了,出府会更麻烦,还是趁二爷没醒,说服老太君、大老爷让她出府,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了,梦溪索性一不做而不休,又接着对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虽然二爷没有接任家主之位,但梦溪想老太君、大老爷也不会将萧家偌大的祖业所托非人,二爷是家主不二的人选,迟早会接任家主,既然注定不能成为夫妻,梦溪情愿挥刀斩断惜缘,成全二爷的家业,这也是为二爷好,为萧家着想,还望老太君念在梦溪一片苦心为萧家着想的份上,成全梦溪,二爷昏迷不醒,不能写休书,梦溪愿意写下一份保证书,自认是萧家的下堂妇,今日离开萧府,保证他日二爷另娶,与梦溪无关!”

    梦溪一句话,二爷迟早是要接任家主的,你萧家不能拿他暂时没接任家主为由,就虚耗我的青春,今天没有休书我也要走,她早就认清了,要休书?等猴年吧。

    于是参照了和离的模式,你不休我,我休你好了。终是给萧家留了些颜面,她不敢说自己写的是休书,只好叫保证书了。

    老太君和大老天爷听了梦溪的话,对望了一眼,摇摇头,真要按梦溪的话让她写了保证书放她出府,那他萧家不用在平阳混了,哪是他萧家休妻,分明是媳妇休了夫

    看着跪在地上貌似对她恭恭敬敬的梦溪,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在挑战她萧家无上的威严,对上梦溪那云淡风轻的眼,老太君也是怒火中烧,真想喊人进来把她给灭了

    第二百零七章 激怒大太太

    老太君见梦溪要给萧家写保证书,一时怒火中烧,抬眼看看昏迷中的孙子,张了几次嘴,终是忍下了喊人的冲动,她始终迷信,俊儿有病有灾,只要梦溪在身边,俊儿就一定会逢凶化吉。

    微眯着双眼看着梦溪,恍然间有种直觉,梦溪纯粹就是为了激怒她。目光渐渐寒冷起来,她真的不怕自己一怒之下先动了家法再休她吗?一个小小的商贾的女儿,有什么可依仗,敢在萧府这么嚣张

    良久,只听大老爷说道

    “溪儿休得胡说,想我萧臣从小熟读圣书,深明事理,怎能忘了祖宗的规矩,圣人的教诲,做出如此不合礼法之事,念你年轻不知事,暂不追究,溪儿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大老爷几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有一番威严,屋里的众人,一听这话,便知大老爷怒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在侍书的示意下,小丫鬟们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红珠一脸紧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奶奶,恨不能上前给她磕两个头,叫几声祖奶奶,求她少说两句。

    可梦溪就是不怕死,她知道,错过了今天,再找机会更难,明知大老爷怒了,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老太君,大老爷。”

    梦溪刚要继续争辩,只见小丫鬟过来报,大太太和秀姑娘来了。

    红珠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大老爷见了,开口说道

    “溪儿休要再说,红珠,扶二奶奶起来!”

    红珠知夏早已上前,硬将二奶奶搀扶了起来,按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老天爷,不带这么太不厚道的!把她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以前没钱没势也就罢了,现在有钱有势了,咋还出不了府?都说庄家轮流做,怎么就轮不到她做东呢!被硬拽起来的梦溪,此时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刚刚坐好,大太太已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只见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似乎走路都有些喘息,被宝珠和紫月小心翼翼地扶着,秀儿跟在一边,双眼有些红肿,想是哭过的。

    梦溪本能的想起身见礼,灵光一闪,这满萧府属大太太和秀儿支持她离府,不如这时再加一把火,推一下,这大太太一冲动,就送给她一顶不顺父母的帽子,休下堂去了。

    这样想着,梦溪又端庄的坐在那里,任红珠和知夏在一边抓耳挠腮,只在那儿装老佛爷。

    大太太给老太君,大老爷见过礼,转过身见梦溪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儿,不由脸色一塞,眼睛扫过床上的儿子,心里更是凄苦,有一种自己苦巴苦业的养大的儿子,生生被这个女人抢走的感觉。

    不是她,俊儿怎么能不做家主,不是她,俊儿怎么会顶撞老太君和大老爷而受罚昏迷。眼见梦溪如此无礼,真恨不能把她食肉寝皮,挫骨扬灰了,刚要训斥,只听老太君的话传来

    “媳妇身体不好,怎么又巴巴的过来了,快别站着,红珠,快给大太太看座。”

    老太君也看到了梦溪的无礼,想起刚刚自己和大老爷进来时,梦溪也没起来迎接,按她一贯的性情,是不会犯这种规矩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铁了心要离开萧府,才会这么做。

    老太君此刻也觉得梦溪格外的矫情,但想到下堂已是定局,只是现在二爷未醒,不宜早提这事儿,早晚是要给她颜色看的,不在这一时,见大太太变脸也知她恨梦溪怕这个不知轻重的媳妇冲动忙先开了口。

    “让老太君挂心了媳妇也是听说俊儿在家祠中晕倒了不放心,才赶了过来,俊儿怎么样了?”

    大太太说着,宝珠已扶着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昏迷中的儿子,那是一个心疼,伸手抚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眼见他四肢僵直,时不时地抽搐,全不是罚久了的那种昏厥,心下暗惊,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哪还记得梦溪的无礼,开口说道

    “我的儿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就你这么一个孽障,还这么不省心,真要有个好歹,叫我指望谁去……”

    大太太边哭边幽怨的看了大老爷一眼,大老天爷听了这话,也是脸色惨白,暗悔自己疏忽了,昨天竟忘了俊儿手上有伤,没处理就罚了跪。

    “媳妇也别太伤心,俊儿只是手上的伤感染了,刚刚溪儿已给处理了,又喂了药,俊现在已经开始发汗了,想是不会有事儿,媳妇这些日子身体就不好,千万别再这么劳心了。”

    听老太君提到梦溪大太太转头看向她正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见仍是一脸的淡然,再看看一边俊儿哭的红肿的眼,不觉暗恨她的冷血冷情,这个儿子,就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她竟然像个外人似的,漠不关心,又想到她刚刚的无礼,牙齿更是咬到咯蹦蹦直响,怒视着梦溪,一时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见一个小丫鬟进来回道

    “回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奶奶,药汤已经煮好,现在就给二爷敷腿么?”

    “药汤,敷腿?”

    老太君不解地重复了一句。红珠见老太君问,忙上前回道

    “回老太君,这是二奶奶刚刚吩咐的,说是二爷在家祠里跪了一天一夜,寒气已入了腿,不及早逼出,会落下病根,以后遇到阴天下雨,会腿疼,才吩咐奴婢煮了药汤为二爷敷腿。”

    听了红珠的话,众人都看向梦溪,老太君不解地问道

    “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溪儿怎么会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药,管用吗?”

    梦溪见大太太没发难,正失望间,听老太君问起,灵机一动,开口回道

    “回老太君,梦溪嫁入萧府,因为年轻不知事,常常触犯家规,惹大太太生气,被罚了跪,久了,阴天的时候常腿疼,便遣知秋去颐春堂买药,那颐春堂掌柜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给了知秋一个方子,说是用这个方子敷腿,就可去根,梦溪用过几次,确实好用,便记下了,今日见二爷受罚,便想起了这个方子,刚刚一心记挂二爷手上的伤,竟忘了回禀老太君这事儿,还请老太君宽恕,这是刚刚煮水的方子,请老太君过目,能不能用,还请老太君定夺。”

    梦溪说完,从知夏手中接过一个药方,递了上来。侍书过来接了,递给老太君。

    屋里本就沉闷的空气,被梦溪的几句话压的紧紧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奴才们更是屏住呼吸,宝珠和紫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二奶奶,吃了豹子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大太太作对,难不成当真以为二爷宠着,府里就没人敢动她了。

    大太太本已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这些她可都是背地里做的,就这么被梦溪状似无意的给捅破了,心虚的看向大老爷,只见他正一脸责备的看向她,不觉心头一颤,生生的将到嘴边要责罚梦溪的话给咽了下去,这时责罚她,更会让大老爷认为她是恼羞成怒,对她寒了心,多年的深宅生活让她明白,女人一旦失了夫君的宠,后半生将会凄凉无比。

    大老爷听了梦溪的话,也是心惊,梦溪进门两年,每日晨昏定省,举止端庄,进退有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就会常常犯规矩受罚了?想起张氏也常常在枕边抱怨暗中受虑待,不觉对大太太真的寒了心。

    原本由于自己宠张氏,而对大太太生的那一丝愧疚之情消逝的干干净净。责备的看着她,见了她躲闪的眼神,更坐实了梦溪刚刚所言千真万确。终是结发的老妻,又是当家主母,总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她的脸面,只沉闷的坐在哪里,端起了茶杯。

    老太君听了这话,更是心惊,她是听说大太太私下里苛待梦溪,但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梦溪两年来,竟没在她跟前提过一个字,原本为梦溪的无礼而恼怒的她,此时也生出一份愧疚。

    见儿子和媳妇都不说话,老太君也知此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至少不能在奴才面前扫了儿媳妇的面子。看了眼手里的药方,开口说道

    “既然溪说药方有用,那就给俊儿敷敷试试。”

    见老太君发话了,奴才们都长出了一口气,红杏到门口喊了一声,早有两个婆子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秀儿等人忙给让了路。

    见红珠看她,梦溪犹豫了一下,缓步来到床前,掀开二爷的被子,轻轻捋起二爷的裤腿,两看之下,冷静如梦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二爷的两条小腿肿的圆滚滚的,比大腿还粗,皮肤也绷得紧紧的,两个膝盖上已是一片青紫。

    大太太只瞧一眼,叫了一声“儿啊”,便在说不出话来,早已泪如雨下。一边的秀儿也抹起了眼泪,连老太君也忍不住滚下泪来。

    大老爷见了,铁青的一张脸,腮边的肌肉不住地抽动。

    梦溪伸手接过婆子递上的热毛巾,轻轻地敷在了二爷的膝盖上。

    正忙着,有小丫鬟进来传话,大夫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大姨娘的规劝

    众人正忙着给二爷敷腿,小丫鬟进来传话,大夫来了,老太君听了,忙打发众人回避了,只留下她和大老爷,老太君扶着侍书起身,让出了床边,来到桌边坐下,这才示意把大夫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引着大夫走了进来,寒暄了几句,让了坐,上了茶,大夫坐定后,先听大老爷简单说了说二爷的情况,又仔细检查了二爷的伤口和其他症状,这才给二爷号起脉来,号完了脉,刚要放下二爷的胳膊,却被二爷一把抓住,口中喃喃的说道:

    “溪儿别走,我死也不放你走……”

    听了这话,屋里的人都是一惊,大老爷腾的站了起来,来到床边,仔细看去,二爷还闭着眼睛根本没醒,原来是高热烧的,竟说起了胡话。

    只见大夫正呲牙咧嘴的,用力往外拽手臂,已挣得面红耳赤,见大老爷过来,神色怪异地看着他。大老爷此时也觉得两耳发热,忙轻轻地拍着二爷,低声哄着:

    “俊儿快放手,溪儿不走,溪儿只是去给你取些药来……”

    好半天,二爷才渐渐松开了手,一挣脱二爷,大夫使劲地甩起胳膊来,看着大夫被掐的有些泛红的手腕,大老爷也微微有些歉意,回到座位上,和老太君相视一眼,都摇摇头。

    想是大夫也怕了,只见他站起身来,离床边远远地,不肯再坐下。

    红珠见了,忙把椅子给挪了过来,大夫这才重新坐下,和老太君、大老爷说起了二爷的病情,无非是伤后没及时处理,感染了,才会发热等,又不失时机地夸了一顿,说幸亏萧府救治及时,否则二爷这样持续高热,后果不堪设想,又说他亲自诊治过一例病人,连着发了两天热,最后病是好了,竟变成了白痴……

    听了大夫的话,老太君、大老爷不觉有些后怕,心下暗暗感激梦溪,尤其是老太君,此时更相信梦溪是贵人,有她在,萧俊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私下里琢磨着怎么能既休了梦溪,又能把她留在萧府。

    大夫开了药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再三保证,二爷身体结实,这次不过是点小伤,将养个十天八天的,准保好的利利索索,听大夫这么说,老太君和大老爷也放心的点点头。

    见老太君点头,大夫又说了些老太君洪福齐天之类的吉祥话,便要告辞起身,刚站起来,老太君又想起一事儿,开口说道:

    “先生慢走,我这儿有一个药方,是煮水给俊儿敷腿的,说是能驱除寒气,先生看一看有无大碍?”

    大夫接过侍书递过来的药方,只看了一眼,便露出诧异之色,反身回到座位上,仔细的斟酌起来,良久,只听大夫说道:

    “好药方,好药方,想我行医多年,诊过许多年轻时受了风寒,老年腿疼的病例,苦思多年,不得良方,只能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却并不能除根,想不到今日竟得见如此良方,真是天不负我,不知老太君、大老爷从何处觅得此方,能否传与在下,在下此生感激不尽。”

    老太君、大老爷听了大夫的话,心下诧异不已,都不明白,那颐春堂傲的很,连大老爷、二爷去了都不待见,这么贵重的药方怎么轻易就给了知秋,两人心下狐疑,相对摇头。见大夫正殷殷的看着她们,老太君开口说道:

    “先生不知,这是颐春堂李掌柜给本府一个小丫鬟开的方子,听先生所言,竟是难得的良方,真是惭愧。”

    “怪不得,这么好的方子,也只有药神才开的出,只给一个小丫头,也只有药神才能做的出,不愧如市井所言,颐春堂从不结交权贵,只解天下黎庶之苦,这药神萍踪不定,很少有人能得一见,更别说能得一良方了,看来贵府的这个小丫鬟也是个有缘之人啊!”

    听了大夫感慨万千的话,老太君和大老爷心下更是诧异,立刻要传知秋进来问问,一边的侍书提醒说知秋已被二奶奶逐出萧府。

    老太君听了,不由得疑惑起来,梦溪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将知秋这么忠心的奴才逐出萧府呢?猛然间,老太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她好像错过了什么,一时神情恍惚起来。

    大夫见老太君心不在焉,又客套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大夫,吩咐红珠仔细照看二爷,老太君、大老爷来到厅堂上,大太太等人早已候在那了,众人见过礼,重新落座,老太君把大夫的话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对梦溪说道:

    “溪儿这些日子就先安心住下吧,凡事都等俊儿醒后再议,到时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溪儿记得,俊儿一日没写休书,你便还是萧家的媳妇,就应恪守妇道,紧守规矩,这两天要好好伺候俊儿,俊儿跪了一天一夜,也吃了不少苦,两条腿怕是真如溪儿所言,侵入寒气,这两日溪儿就用那方子煮水为俊儿敷腿吧,免得留了根。”

    大太太和秀儿听老太君竟还承认梦溪是萧家的媳妇,心下暗惊,梦溪都把萧家折腾成这样了,怎么还不休她!

    刚要开口,正对上大老爷那冷峻的目光,大太太忙闭上了嘴巴,低下头去。

    梦溪想趁二爷昏迷出府的计划,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见众人说话,只看着她,也知再无法强求,要出府,只能等二爷醒了,审时度势一番,开口说道:

    “梦溪这两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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