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第7部分阅读
谁家天下 作者:未知
而疏影却又自问自答起来:“我明白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没有关系,我们羽族的生命漫长……”
一字一句坚定无比的说:“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我都会等着你想起来……”
疏影的语气温和,更让南明惊恐无比——若他知道自己令凤凰身形俱灭,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疏影把声音放柔,生怕吓到情人,而他坚韧的身子却缠了上来,唇也贴合的更近,细碎的吻洒在身体的各处,轻柔却又灼人。dierhebao
暖暖的鼻息吹到了南明颈子上,让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凤凰和疏影本来就是情侣,因此在这种璇旎的气氛下,发生些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南明简直有些绝望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人,但是他清楚在情侣之间交欢缠绵的种种细节,即伪装的技法再高明往往也无法模仿到毫无破绽……
疏影撩开了他的衣摆,一手紧扣著他的腰际,一手伸了下去:“我不在穹天的时候,你又不好好吃饭了……看,又瘦了许多,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除下了情人身上的最后遮蔽物,轻笑著用自己已进入临战状态的分身挑拨对方还在沉睡的下体,那微笑宛如一朵妖艳的牡丹盛放。
南明脑海中一片空白,即使在他的意识中自己早已经是孩子的爹了,但是却没有经历过这样激烈的让人无法喘息的情事……
人的身体里有两条蛇纠缠在一起,一条是理智,另一条代表欲望。
硬挺的灼热,抵近他的,相互接触,轻易的挑起欲望,脑海中理智的弦崩断了……
南明感到自己身体里那条一直沉睡着的欲望之蛇似乎被唤醒,已经无法去思量后果会如何,如同在暴风疾雨中的小舟,只能随波逐流直至没顶,永无止境的在万顷欲涛中沉沦。
闭上已经无法保持空灵的双眼,一滴清泪就从眼角缓缓溢出。
“怎么了……很难受?……”疏影声音沙哑的停下来了动作。
南明不知该如何应对,压抑不住本能,焦躁的喘息着,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望过去。
“好了好了……一会就舒服了……”疏影一面哄着,一面打开南明的双腿,附下身子,含住了其中色泽粉嫩的柱体。
南明睁大了眼睛,身体痉挛起来,细微的喘息完全变成带着哭泣的意味不明的尖叫。
疏影满意的挑起眉眼,细心的舔弄,待南明发泄以后,才重新立起身子,从身后环住南明的腰,还未得到舒解的欲望抵在南明的腰侧,模拟着交欢的频率重重的磨蹭着。
“天音,有时候我在想,即使你无法恢复常人的神志……嗯……”疏影似嗔似怨的说着话,‘嗯’的一声长喘,也达到了芓宫:“……我都会一辈子爱着你、护着你、守着你……”
情事之后,疏影将南明翻过来,和自己面对面的抱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流泄进来,疏影暗红色外袍里面的丝衣因为刚才的缠绵已经散了大半,令细致的肌肤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美的让人眩目。
南明恢复了一点点意识,浅褐色的双眼半睁半闭着——他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但又是最深的美梦,美妙的让人害怕……
缠绵的香气,在桐华殿中升腾弥漫,久久不散。
(40)未婚先孕
俗话说‘饱暖思h药欲’,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
疏影和南明两人纠缠良久,已经错过了午饭,直到夕阳斜下,接近傍晚的时候,疏影才将南明抱进浴池。
雾气蒸腾,水波荡漾,南明的眼中也蕴起一层水光,就在他的眼波流转中,疏影兜起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淋在着他的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还未长成的身躯上,温润的泉水令肌肤上染了一层诱人的红晕。
饱满润泽的唇微张着,汗珠慢慢的蒸出来,顺着身体的曲线缓缓下滑。
好热……整个人都要燃起来……
南明此时更为迷茫,只能任疏影摆布。
疏影伸出手抹上南明的双眼:“乖,闭上眼睛……”
看着南明乖乖的闭上眼,疏影满意的一笑,然后再取出一块皂角从头到脚细细的小心翼翼的揉捏起来。
南明晕忽忽的,有些想哭——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样温柔……
从来没有……
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滚落,更显得可怜可爱无比……
惹得疏影又是激动的抱住狂吻,也顾不上南明满头湿漉漉的长发。
幸好疏影的自制力极强,否则两人估计会泡化在池子里,掌灯时分,疏影终于满足的把南明从浴池里抱了起来。
疏影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块柔软无比的棉布浴巾,开始为南明擦拭身体,穿上与他自己所穿的暗红色极配的亮金色衣袍,再小心翼翼的把系着定魂珠的链子从衣服里面扯出来,整理好凌乱的领口,才满意的一笑。
两人穿戴一新,疏影伸出一只手,南明自然而然的搭了上去,两人手牵手,走到饭厅。
一路上的冷风终于把南明的头脑吹清醒,一直嘀咕着——羽族的饭食,不会全部是虫蚁之类的东西吧……
还听说,迦楼罗是吃蛇的……
有些害怕的琢磨着如何合理的拒……食……
却没想到摆上桌的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水果……
南明正要忘乎所以的抓起一个果子就大嚼起来。
却被疏影抓住手,半哄半强迫的拉到桌子旁:“乖乖的先吃饭,水果一会再吃……”
疏影半喂半塞的将小半碗白米饭以及满满一碗小米粥喂进了南明的肚子,才满意的让他在一旁自己吃水果,自己则一面看着他一面开始吃饭。
南明抚着胃部,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些水果——疏影大人好手段,先填鸭式的塞饱了我,让我只能看不能吃……好饱好饱……呃……都要喷出来了!!
南明如此想着,突然无法控制的捂住嘴巴,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只能难受的干呕……咳嗽……
“天音你怎么了……”疏影丢下碗筷冲了过来,一面小心的扶住南明,一面吩咐道:“快去传唤医官!!”
医官检查之后,长跪在地,低着头,期期艾艾的不敢说话。
“陛下怎么了?!”疏影一挑眉毛,神色严厉起来。
“……陛、陛下……他……怀孕了……”医官神色古怪无比,虽然羽族传统是一对一的忠贞无比,不过历代的凤凰却一直桃花不断。
但是,一向都只有凤凰令别人未婚先孕的先例……却没想到……
疏影听到此言,一向冷静的面容上破天荒的神情呆滞起来:“怀孕了……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恭喜阁下……”医官见多了准爸爸的白痴表现,只是摸着胡须,无奈一笑,把话又重复了一遍:“陛下怀孕了……”
(41)一家有子万家求
万载寒潭,虽然名为潭,却水深逾万丈,阴冷彻骨,更甚千年坚冰。
夜半时分,潭水映着月光,泛起蓝幽幽的光,让四周一片通明。
潭水深处,冰玉似的鳞片,相互摩擦着,一银白一月白的蛇尾纠缠着,追逐着,扬起漫天的水花,在空中激荡过后,珠玉般的又落回银盘似的寒潭中。
水面翻腾了好一会,才波澜不起,恢复平静。
晶莹的水珠顺着莲花般清丽绝伦的面容滑下,溟华浮出水面,坐到岸边一块白石上。
支起手背撑着紧绷的下颚,深邃的金眸透露出他的不耐和厌倦,没有立刻恢复人身,银白色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击着水面。
而有着漂亮的月白色长尾的祭长鲜于呈整个身躯全都浸在水里,只露面孔和肩膀,怯生生的样子更加的诱人,咬着唇,迟疑了许久,才小声唤到:“陛下……”
“都说一切色相皆虚幻,转刹化为烟尘……”金眸却如同没有焦距的望着虚空:“你得到了,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我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鲜于呈听闻此言,慌乱的摇着头,湿漉漉的乌发在水面跌荡起一圈圈的波澜,大声地辩驳道:“或许对于陛下来说,我和南明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是没有区别的,但是对于我来说,陛下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溟华冷笑着,伸出手去抚摩着鲜于呈带着羞色的面容,心里一直苦苦忍隐的压抑才会一点一点的爆发出:“因为想独占我,才会假借我的名义找人暗杀南明……”
“陛下,我也知道陛下不喜欢后宫因为妒忌而起纷争,但是……我……”情欲的火焰在鲜于呈漆黑如夜的眼睛里燃烧起来:“我……控制不住自己……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因妒忌而发狂的样子,可真难看……”溟华轻笑着,抚摩那双灼热的眼睛,一缕缕的黑发,悄无声息的滑入水中,卷上鲜于呈的脖子,声音越来越冷。
鲜于呈此时才发现溟华动了杀机,拼命的挣扎着,可惜这寒潭是属于溟华的领域,除了他谁也无法施法。
乌黑的发在荧荧的水波中反射着月华,锦蛇一样亮丽,纠缠住,就不放开,鲜于呈的身子越来越软,最终无法动弹的沉了下去,就和水底那些成丛的白骨一样安静下来……
抬起手将散落水面的长发向上缚起,施展了避水的咒文,掸去水珠,洁白的手腕上几个金银交错的镯子发出悦耳金属磨擦声,溟华恢复了一贯清冷高贵的样子,牵起袍角,姿态优雅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声叹息,在空旷中萦绕。
再也不会出现依靠别人而无法控制的局面——就和当年一样,放弃一切只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
轻易的抛弃自己辛苦奋斗才能掌握的一切,却等来的是冰冷透心一剑。
那个幼稚没有章法的自己已经在那个时候被杀死。
现在……要做的是让一切随着自己的谋算而变化……
运转如意,随我心意。
一切不安的种子在没有萌芽的时候就要被掐断……
天音,我知道你会回我身边……
因为,天下虽大,但‘杀害’了凤凰的你,却那里都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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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及皇族隐私,疏影虽然惊喜非常,却严令医官不得外传,只是悄悄命人通知了朱丹和翠喜。
而朱丹此时却被人烦得只想拿头去撞墙。
“呜……呜……好可怜……好可怜”哭得比苦主还大声的是因为有了孩子同情心大增的翠喜。
看着泪眼汪汪的宝贝殿下,朱丹一面安抚一面保证:“穹天城就这么大,布置守护结界的法师又说绝对没有人离城,可能南明殿下到那里游憩忘归了,宝贝殿下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爹……爹爹……”宝贝一面抹着眼泪——他的着急可是不装出来的,这里是羽族,仇视他们蛇族的人可是很多,爹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
暗恃道——爹爹不是会没有头脑随便乱跑的人,既然不是朱丹下的黑手,那么……难道是疏影?……
自己给父亲大人出了主义,想一劳永逸的让爹爹和羽族的人再也没有交集……也想顺便拿回爹爹剩下的蕴魄……
无论如何,爹爹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正在宝贝和母性充溢的翠喜相对而哭的时候,一名侍从从外间进来,悄悄的对着朱丹说了几句话。
朱丹神色一变,大喜,又转身,对着翠喜耳边说着,看着他口唇开合的样子与那个侍从相近似,似乎在转述那个侍从的话。
翠喜也是大喜。
宝贝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学过唇语。
否则……
不抱什么希望的顺口问就要送客的翠喜:“翠喜殿下,刚刚那个人传禀了什么啊?!宝贝很好奇呢!”
“呵呵,我们羽族马上要添一位小殿下了!!”全身心都浸在喜悦中的翠喜完全没有留意自己把什么不该说的透露给外人。
“小殿下……”宝贝大惊——子嗣是双亲精魂孕育而成,爹爹现在留在穹天里的躯壳魂魄不全,怎么可能……莫非是……
难道爹失踪并非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魂魄合一,恢复了记忆……
千万不要啊!!
宝贝着急起来,立刻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小殿下?!嗯……莫非是疏影殿下有孕……呜……人家才不要一个鸟蛋来做媳妇……”
“什么?!”翠喜好奇。
宝贝才羞答答的把南明和疏影玩笑间约为儿女亲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翠喜听完就气呼呼的捏了捏宝贝的脸蛋:“我们小殿下才不稀罕什么蛇族皇子……我现在就去和疏影说,让他退亲,然后把他儿子许给我儿子!!”
然后扯就宝贝就一路咋呼的冲进梧桐宫。
(42)露馅
翠喜一向是想到就做到的人,一手扯着宝贝的小胳膊,一手胳膊弯里揽着自家的宝贝蛋,不顾侍从们的大呼小叫,一溜烟的展翅飞到了梧桐宫。
一把推开无法开口说话阻拦他的宫婢,急唬唬的就要揣门。
却没想到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门栏里是一脸无奈的朱丹,一侧身让开路,同时做了一个手势意示翠喜保持安静。
“……陛下在里面?”翠喜小心翼翼的作贼一般的扦手扦脚的走进去。
“疏影在哄陛下睡,别吵到他……”朱丹的声音亦十分之低,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宝贝:“阿翠,你送客怎么把客人送到宫里来了……”
被视为外人的宝贝抢先回答道:“是翠喜殿下非要我来的嘛……人家也不想,我想要去找我爹爹……”小摸样委屈极了。
“……你本来就该来,说清楚,不准抢我家儿子的媳妇!”翠喜低着声音,拿手掌当切菜的刀子,划过宝贝的脖子,威胁道:“否则就把你和你爹一起做了蛇羹……”
“呜……”这下捅了马蜂窝,宝贝将计就计的哇哇大哭起来,孩童的哭声划破了梧桐宫的静夜,一盏盏的宫灯亮起来。
“是谁在喧哗!”疏影双手抱着一个人,沉着一张脸不悦的走出来。
看着疏影的隐而不发的可怕样子,翠喜的小脸煞白,忙解释道:“都是那个死小孩不好,爱哭!不是我把他吓哭的!!”说着又要去拍打宝贝几下:“不准哭,再哭我真打人了啊!!”
这下南明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你试着在母兽面前欺负它的崽看看,马上就会张牙舞爪的给你好看。
“住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冒充凤凰,一个翻身就从疏影的怀里挣出来,一把护住哭啼不休的宝贝,怒道:“你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的破蛋从穹天城摔下面去!!”
瞬时,在场的人全部惊呆了……
宝贝惊讶的连假哭都不会了,朱丹骇然,翠喜一下就怔住,而疏影则是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抱着怀里惊讶万分的儿子,南明心虚的连头也不敢抬,只能看着一道黑影慢慢的笼住了自己。
“南明殿下,你把我耍得好惨……”那在昨日还和他床共枕过的人阴恻恻的说。
南明全身的寒毛都随声倒竖起来,也顾不上和儿子解释,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定魂珠,交与儿子,咬牙切齿道:“他们若是要伤你,就把这个摔了!!”在交付的同时,悄悄在儿子的手背写道——走。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丹回过神来,忙问。
“怎么会是南明!天音陛下呢!……南明你把陛下怎么了!!一定是你派人把陛下给绑架走了!”翠喜反映过来,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陛下现在有了身子,怎么能这样被折腾!”
“阿翠!”朱丹一把拉住将蛋往侍从手中一放就要卷袖子和南明拼命的翠喜:“冷静点。”
“天音陛下现在很好,不过如果我们父子有什么不测,就难说了……”南明亦阴沉无比的抬起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要比狠,谁怕谁!
“你保证天音陛下平安,我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疏影一拍手,隐在墙角以及房梁上的暗卫都现了身,他是以这种形式来表示自己话中的诚意——只要天音平安,这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报……
到底是什么时候南明取代了天音,而自己却一点也没察觉……
不对……这两日自己几乎和天音形影不离,难道……
一向有洁癖的他一想到近几日和自己如此亲密的人竟有可能是南明就恶心无比……
“你们先放我们父子走,一旦我们觉得安全了就会放人……”南明竭力的讨价还价着。
“不行,一定要把他们留下来做人质,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了陛下!”翠喜着急的说。
“我们留着那个傻子除了浪费粮食也没什么用……”南明口不择言起来。
却没有想到这一句让压抑着怒火的疏影震怒。
漆黑羽毛在夜色里悄然出现,然后,无声无息的降了下来。
连空气都静止了,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走!”南明大喝。
“不要,爹!”宝贝这次是真的着急的哭了。
漫天飞羽,瞬时燃着,火焰环绕中紫芒一闪。
火焰熄灭后,只有满脸漆黑痕迹的南明倒在一团被烧焦的黑土上。
疏影恼怒的掐住南明的脖子将他提起。
“疏影别冲动,虽然跑了小的,但是有他在手上,我们不怕巫帝耍什么花招!”朱丹忙阻止道。
“你知道什么!巫帝就想他死在我们手里,好有借口再开战端!他们把定魂珠也拿走了……天音,天音……”疏影狠不得把南明五马分尸,直想狠狠的将他摔到地上,却想起了什么,忙吩咐医官来为南明检查。
医官不明所以,看着南明的凄惨样子,还以为是小两口闹了矛盾,动起手来,劝解道:“阁下,您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这么不知轻重……陛下现在有了身子可打不得。”
“滚!”命人医官拖出门去,疏影掐着南明的脖子问:“南明殿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野种吧?……”
“疏影大人你担心什么呢?反正不会是你的……”南明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们……”朱丹和翠喜大眼瞪小眼。
“哎呀……也说不定,疏影大人,我们暗通款曲也很久了……”南明装着一副滚刀肉,不怕死的摸样:“要等生出来是鸟是蛇才知道哦……”
疏影只是冷笑着将南明一巴掌打到地上,挣扎了半天都起不来。
疏影随后命人叫来了兰陵,他和兰陵在维护凤凰天音这一点上一向是意见一致的,然后疏影、兰陵、朱丹和翠喜按耐住心头的慌乱和愤怒开始分析这惊天阴谋的起因,以及溟华到底想做什么。
朱丹神色凝重的说:“南明亲王冒充陛下,若这幕后的主使者是巫帝陛下的话,说不定是他想混淆我们羽族皇裔血脉,借此夺权。南明如果生下孩子,有可能是羽族血脉,再加上蛇族的暗地支持,这孩子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首辅也說不定。”他也不说破自己和翠喜的怀疑——怀疑疏影忍耐不住寂寞,真的和南明有了些什么。
这些话合情合理,但兰陵却觉得很荒谬,为了这些可能不大的谋划,让自己戴绿帽子,这听起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简直不能想象巫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阴谋会不会是针对疏影,想抹黑他,坏他的名声?”翠喜说。
兰陵忍俊不已——疏影他还用摸黑?他有什么好名声?
南明忍着周身的疼痛,一声不吭的趴在角落,暗笑——陛下一向在权谋上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他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会马上去得到!!
才不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以这样曲折的手段去布局。
再说凤凰的子嗣可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势,用得着……
是为了对付疏影?在翡翠冷,他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费神?
不过……这么一说……
自己倒想起来了,似乎那位天音陛下和溟华陛下有私情,连宝贝都称他为爹呢……
凤凰和青龙有私情!还生下了孩子?哈哈,真荒谬,对吧?……
可惜这就是事实啊……
南明只想狂笑,却又有些不甘——因为是凤凰,才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爱么?……
我……也想被人怜惜,被人疼爱……
我算什么……
一个傀儡而已……
凤凰,被人呵护惯了的你,能在四季皆为冬季,没有阳光、没有花开的翡翠冷生存下来么?……
无数妒忌的毒牙都等着咬你呢!
可惜……你已经消失了……
我……这个倒霉的傀儡就要做你的陪葬品了……
真不甘心,让我南明做陪葬,你配么……
呸……
恶狠狠的吐出一带血的口水。
眼泪却无法控制的断线珠子一样的滚落。
意识都模糊起来,泪眼婆娑中,南明带着些须恶意的想,在自己断气前一定要把凤凰湮灭成灰,消失的事情告诉疏影和溟华,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43)血月当空
浑浑噩噩中,南明只感到许多人七手八脚的把自己从牢里拖了出来,然后又粗鲁无比的扯光了自己的衣服。
本来以为疏影和朱丹又在玩什么心理威胁的游戏,眯着红肿的眼睛,却疲惫的连小指头都没力气动弹一下。
他们是想蝽药,还是轮暴自己?……
无所谓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必要为谁守贞……
南明突然想起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样的一句话——生活就象强jian,如果你不能反抗,就尽情享受吧!……
想到这里,南明觉得自己如果还有一丝力气,恐怕就会立刻笑声出来……
但是似乎疏影和朱丹都没有什么低级趣味,南明被剥光衣服之后,马上被什么东西一圈圈的包裹起来。
南明判断似乎是麻布,因为他感到了麻布特有的质地粗糙的颗粒磨伤肌肤的刺痛,然后身体腾空,‘扑通——’一声又被投入了不知是什么容器里。
全身都陷进了一种粘稠的液体里,满鼻子的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味道。
这……似乎是什么陈年变质了的油?
他们把自己浸泡在油里想干什么?!
听说过有人拿蛇来泡酒……或者这就是做蛇羹的必要步骤?……
呵呵,他们端上桌的时候一定会被吓一跳的……
或者是想这样吓唬自己么?
若他们真能干脆利落的处置了自己,在之前就不会有什么刑讯手段,但是也难说……
昨天半夜把自己从昏迷中弄醒,施刑逼供的时候,除了朱丹还有一些面深的老头,而朱丹当时没有问凤凰的下落,而是一直在问——到底承认不承认和人通口茭……
他们想做什么?朱丹和疏影不是一路人么?他问那一句,难道想把自己的盟友也一起送进牢狱?……
头疼……
自己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嗯……好累,好想睡……
被直立着浸泡在油缸里的南明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仔细倾听还能听他发出细碎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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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穹天城,梧桐宫,午门外。
无数把明晃晃的火把驱散了黑夜,支持或者反对与蛇族结盟的民众都在围观。
“你听说了没?要点天灯的是蛇族的显贵?什么巫帝陛下的齐君……”
“据说是他和我们羽族的某位大人私通,所以才……”
“听说是疏影大人……”
“不会吧!陛下那么高贵那么美丽,疏影大人他怎么能!!”
“我却听说是兰陵将军……不过他那么爱慕陛下,也不大可能……”
“宫里传说是朱丹殿下!听说因为翠喜大人有了身孕,煎熬不住才会外遇……”
“……”……
唧唧喳喳,无数流言蜚语在传递着,或许因为是羽族人的天性就喜欢如此聒噪。
午门外看杀人,一向可是麻木不仁的民众所喜闻乐见的。
他们还带着臭鸡蛋,烂菜梆,准备打杀犯了口茭h药大罪的犯人。
南明头下脚上的被人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
昏头转向的想——换个方向,看倒置的天地,似乎也别有一翻风味……
行刑的官员一声令下,肌肉纠结孔武有气的军士就把持着一根特质的,风吹不熄的火把,走到了南明的面前,高声喊着:“犯人南明,验明正身,就此行刑!”
然后将火头凑到捆住南明双脚的已经浸透了麻油的麻布上,正要接近点火。
“都给我停手罢!”说话的那人笼在一片幽紫色的光华中,盛服正装,威仪无比。
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遍在场的所有人的脑海,所有妄想接近南明,点火行刑的人都被震得七窍流血。
两条流光溢彩的银白灵索,飘摇在他身侧,正散射着缤纷耀眼的毫光瑞气。
巍峨雄伟的宫阙,他一掠而过,轻盈无比的落到了栓着南明的大柱旁。
“好大胆子,竟然阻扰行刑!”那行刑官也是个没眼色的,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也不知道去通知上司,反而擅自处置,只是凭添了几条人命为自己陪葬。
系着铃铛的银白灵索,灵动翩飞,那人一拂袖,一抬眉,灵索无声腾起,就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挡我者死。”话语亦不张扬,只是无比的自信,那人脸上即使没有任何神情,依旧恍若天人。
待他看清楚了南明身上的伤,那双清冷的金瞳更蕴起万丈杀机:“你们这些愚民们,令我的亲王受此折辱,都该死……”
那人说着羽族的语言,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尤其是最后那个‘死’字,咬字极轻,却杀气滔天。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在场的人再没有一个活口。
那夜,苍穹之颠,血月当空,尸横遍地。
点天灯:点天灯是羽族的一种处置口茭夫h药妇的死刑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44)缘断
当南明再度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又是一成不变的蟹壳青的天空,厚重的云层,氤氲密布,压抑且阴沉,就知道命运让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是朱丹良心发现?
还是宝贝指示暗桩探子把自己救回来?
又或则是‘那人’派了人劫了法场?
还或者是……
思绪纷乱,无力的轻叹一声——总之,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该怎么就怎么吧……
“爹,爹!”随着极其热切的呼唤,软绵绵的小身躯钻进了南明的怀里。
“儿子!呜……”南明热泪盈眶,正要抱住儿子来个全方位口水袭击,却发现宝贝粉嫩嫩的脸蛋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气得全身发抖:“他……他竟然打你!!”
“是宝贝太无能了,父亲大人教训的极是。”宝贝虽然如此说着,但是眼圈红红的,委屈的眼泪在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直打转。
南明皱着眉头,气急败坏的脱口而出:“怎么能故意迁怒到孩子身上,怎么不说他当年没法子把凤凰留住……”
“爹,你都知道了?!”宝贝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问——难道是定魂珠出了问题,不会啊!自己仔细检查过,确认了没有丝毫闪失才放心的独自一人先逃回来报信。
南明无言的看着宝贝,伸出手再一次的爱抚着他的垂发,有些伤感的想——这虚假的亲子关系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爹爹,无论如何……你是我爹爹!你是我爹爹……不要离开我们,不要……呜……”宝贝呜咽着扑上去,紧紧抱住南明,怎么也不肯放手——他以为南明找回了那些失去已久的记忆,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会再次离开他们父子……
“宝贝……”换上素净淡雅的常服,溟华的神色宁静且优雅,仿佛春风中的柳絮掠过湖泊,湖面依然如镜,波澜不起、涟漪不兴。
和昨夜的张狂骄傲简直判若两人,他轻轻的低唤着自己唯一子嗣的名字,风华绝代的面容上却依旧没有什么情感流露的样子。
“父亲大人!”扬起头,泪珠还在啪嗒啪嗒的直落,宝贝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了溟华眼睛中的镇静,有些迟疑的抬眼询问。
“去把定魂珠镇在我静修的寒潭里……”被溟华握在手心的定魂珠完美的衍射出明珠特有的彩虹般的柔和晕色。
“知道了!”宝贝脆生生的应道,喜滋滋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父亲大人你和爹爹慢慢谈,我去去就回!”
少年活泼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室内又趋于平静,南明和溟华不冷不热的说着客套话。
“陛下,南明真是亏对你的厚爱……”自溟华进来,南明就一直低着头,一眼都没看过他。
“阿离,有些时候,不该那么较真……世间的事,真真假假,你就算刨根就地的弄清楚原由,也没有办法解决……”溟华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命令的意味,反而有一种无力感,似愧疚,又似无奈迷惘,就这样酝酿着一室沉静。
“那南明可以去外城独居么?……”迟疑了半天,南明把自己的请求说出口。
“你……”一直安静的守在南明的身边的溟华出于本能的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把钳制住南明的肩头,直视南明的双眼,似乎要看清楚那温润的浅褐色下面究竟有什么:“你想离开翡翠冷,是……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孽……”
溟华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气得浑身发抖,压抑了半天才恢复平静的语调:“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也根本不会在意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你是南明离,是我的亲王……”
“你可不可以为了宝贝,为了我想一下,你生下那……那孽种会有什么后果!!”
神色冰冷的看着溟华,南明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自己即使是迷恋上了疏影给予的那种安全感以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曾想过一辈子冒充凤凰。
但是,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
南明咬着唇,眉宇间满是倔强,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我不管有什么后果,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毫无预兆的一个巴掌落到了南明的左脸:“你发疯了!!”
“我是发疯了,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傀儡有什么理智!!”看着溟华疯狂的表情,南明缩到了床角,本能的曲起身子,用双手护住肚子:“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的孩子!!”
双瞳呈现出琥珀石一般的深金色,溟华又痛心又愤怒,低沉着声音,暗哑中透着不能忤逆的意味:“我再说一次,这个孩子你不能留下!”
南明觉得全身都被无形的气息压制住了,这或许就是强者无形中流露的威慑力,溟华平日里因为修身养性的工夫到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一旦他真的动了怒,在威严震慑下,几乎没有人能忤逆他的意思。
“不!”在压力下拼命挣扎着,南明也是性格极其坚定的人,一旦决定就绝对不放弃。
“既然你不愿意听话,就不要怪我伤到你……”看着南明如此反应,溟华不怒反笑,他坐在床沿上,似乎漫不经心地放下了纱帐。
他的动作虽然极慢,却让南明觉得有一种张力,如同钝刀割肉一般的压抑。
半透明的白色轻纱笼下来,光线瞬时暗淡起来,朦朦胧胧中自然别具韵致。
随即一滑溜溜凉丝丝的蛇尾就迫不及待地轻轻绕上南明的小腿,慢慢的向上缠绕。
蛇性坚韧且缠绵,一旦和蛇族人纠缠上,就是不死不休,南明想起自己曾听过的一个故事——说的就是蛇族的一个祭师和外族人相恋,却被被无情抛弃。
在不堪的流言蜚语中,那祭师却没有放弃,花费了无数的岁月终于找到了那人,一夜缠绵之后,第二天清晨,那负心人被绞杀的尸体从河水中慢慢淌过……
轻纱曼舞,月光似水般缠绵,和月华同色的蛇尾风情撩人,银白色中更添几分绯红,此情此景,别样的妖娆。
而南明却发出一声惨叫,虽然他不断的挣扎躲闪,但是那密布细碎鳞片的犹如细柳不堪一握的尾巴尖还是探进了他的身体。
“不!不要!”南明尖叫着,满眼都是恐惧,身后紧闭的地方突然被入侵,干而痛。
溟华的身躯也随着他的尾巴同时缠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划过南明的小腹,握住了他双腿之间的因疼痛而一直绵软的东西:“你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但是,这个一定不能留……”
尖锐剧烈的疼痛,象是被钉入了锲子,蛇尾在他的身体里搅动,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被破开,黏腻的血和别的一些什么东西流了出去。
“不……不……”南明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扣住丝被的手指惨白。
泪眼朦胧中,他侧过头,看到了溟华的面庞,空灵的金眸甚至一点点激|情中的神色都没有。
他的眼神很清明,表情也很清冷的,只是喘息微微乱了一些。
如同从窗外透射进来的幽晦月光,冰冷彻骨。
“疼吗?”吻着南明汗湿苍白的面颊和失去了血色的唇,唇贴在他的耳畔,狂乱的呢喃:“疼不疼?疼的话,就记住我的话……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也别想忤逆我的意思……很久以前,我就决定要一切随心所欲,把想要的东西牢牢的抓在手里,绝对不再随着别人的脚步起舞……”
南明眼前一片漆黑,只感到在溟华的尾巴离开自己身体后,有什么东西从腹部坠了下去,扑天盖地而来的只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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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得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宝贝怯生生的走进来:“父亲大人,我去镇定魂珠的时候,寒潭里浮起来了鲜于大人的尸体……”
“知道了”溟华目无表情的起身,系好身前的束带,吩咐道:“把医官叫来处理一下……”
“爹!爹爹!!”宝贝看到了满床的血,简直吓坏了:“父亲大人,你把爹爹怎么了!!”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溟华唤来一名内侍,为自己整装,神色平静,似乎毫不关心南明的生死。
“父亲大人,你不能这么做……”宝贝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着因为被鲜于的身体惊吓并没有依命镇进寒潭的定魂珠,小声质疑:“你说过要对爹爹好的……”
“我对他不好么?现在这样全部是他咎由自取……”溟华一挑眉毛,看不出喜怒。
宝贝表情很不自然,似是心疼又似懊悔。
“好了,你照顾一下你爹爹,他失了孩子,身子要虚好一段时间……”溟华淡淡的说。
“知道了……”宝贝藏在身后的手,无声无息的捏碎了定魂珠——其中一明一暗的光点飞出,融进了南明的身体。
宝贝知道人有三魂七魄,魂主神,缺一魂则神不守舍性情大变,缺二魂则浑浑噩噩痴痴呆呆。
而魄主精,七魄少半,子嗣难求。
当年自己和父亲大人施了唤魂咒,将爹爹的两魂六魄拘了来,就已经做错了。
现在他把爹爹的一魂一魄还了回去,他宁愿爹爹还是那个视自己为陌生人防备着,却能神采飞扬的凤凰。
也不愿意爹爹再留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