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御袖 完第13部分阅读
双王御袖 完 作者:未知
割爱?
“皇上?”染袖轻轻推了推乾王,说道,“皇上,奴婢以后行事会更加谨慎的。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乾王回神,正了正表情道:“嗯,朕信得过你。”
“那,皇上今天要留下来用晚膳吗?奴婢着人去准备。”
乾王放开染袖,道:“不用了,朕今天要去皇后那里,下午在这坐坐就走,你去帮朕泡壶好茶。”
“是。”染袖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去皇后那里?那安如瑾也在?皇后想做什么?
另外,禹昊最近对她确实表现得过于亲密了一点,今天遇见乾王也不知收敛,他虽然聪明,但年纪到底还是太小,不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
嗯,也许可以考虑进行这方面的训练……
乾王果真只喝了一杯茶便离开了,染袖随后嘱托离若随时留意皇后那边的消息。
晚膳过后,染袖随同禹昊一起回到南宫。梳洗完毕后,禹昊兴致勃勃道:“染袖,今晚我们对演吗?我有看到你新编的本子,口茭臣与明君的段子似乎很有意思。”
染袖笑了笑,说道:“这个先不忙,奴婢又想到一个游戏,以后可以随时玩,不知二皇子有没有兴趣?”
“哦?是什么?快说。”
“嗯,奴婢将这个游戏取名为‘藏东猜西’,奴婢会经常藏一些东西在某个地方,藏好之后再给予提示,二皇子必须根据提示猜出奴婢藏的是什么东西,并且将它找出来。”
“找东西?具体该如何做?”
染袖拿出一个指环,说道:“当奴婢戴上这个指环时,便代表奴婢藏了东西,戴在右手代表东西在云舒宫内,待在左手便代表东西在云舒宫外。奴婢每次所藏的东西都会与当日的生活有关,二皇子必须从周围人的表情、动作以及对话中寻找线索,将东西找出来。”
“连藏的是什么也不能先告诉我?”
染袖摇头笑道:“若是告诉你,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禹昊皱眉说:“如此一来,范围未免太大了。”
“放心,只要你细心观察便能很快发现线索,而且你完全不需要被动地等着我们给提示,也可以自己想办法找出谜底。”
禹昊眼中亮亮的,笑道:“似乎很有意思,不如明天就开始?”
染袖笑着点头。
禹昊又想了想,突然盯着染袖道:“若是我成功将东西找出来了,染袖会给我奖励吗?”
“二皇子乃天之骄子,奴婢有什么可给的?”染袖不动声色地回道。
“不需要什么贵重物件。”禹昊笑道,“比如离若手上那种荷包也行啊!”
染袖眼中闪过讶异,他怎么知道那是自己送的?
“奴婢的绣功实在是……”
“我不在意。”禹昊拉住染袖的手道,“只要是染袖送的,我都喜欢。”
染袖心下微突,看来乾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边染袖与禹昊正愉快地讨论游戏,皇后那边又是一番风花雪月。
乾王来到景琗宫,发现今晚的布置颇为别致,屏风是精致的鸾凤彩绣,珠帘是各种漂亮的贝壳串成,桌垫形状似花,柔软舒适,而桌案上所摆的酒具也十分雅致,银雕镶玉,龙凤呈祥。
皇后请乾王入座,然后为他斟了一杯酒,顿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乾王忍不住端起来细细闻了闻,赞道:“果真是好酒,色泽清,香气醇,不是凡品。”
说着,轻轻品了一口,闭眼回味,眉眼都舒展看来。
皇后见状,心下暗喜。
乾王睁开眼,胃口大开,就着美酒吃着小菜。
“此酒有何名号,似乎并非宫中贡酒?”乾王突然问道。
“这是臣妾一远方表妹家中自酿,尚未取名,不知皇上是否愿意赐一个?”
乾王沉吟一会,笑道:“琼浆玉液,芬香淑郁,但使主人能醉客,不若就叫‘醉玉’。”
“醉玉,果然是好名,臣妾代表妹谢皇上赐名。”
“不知是哪位表妹?想必是名心灵手巧的女子吧。”
皇后正要回答,突然从后院中传来一阵黄鹂的鸣叫声,声声悦耳,甚是动听。
乾王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么晚了为何还有黄鹂的叫声?”
皇后笑了笑,提议道:“月夜黄鹂啼,皇上何不去看看?”
乾王同意道:“也好,你叫人将酒菜拿到庭院中,月下品酒闻鸟鸣,哈哈,似乎也不错。”
两人于是起身朝院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能赶回家,抱歉了,亲们~~
新妹妹出来了,这是名超级强人。
☆、44安如瑾(二)
当乾王走进院子,就见一名女子站在树下,以指压唇,口中发出一阵阵鸟啼,饶有兴致地逗着树上的鸟儿。
想不到这惟妙惟肖的声音竟然是从人口中发出的,乾王眼中闪过诧异。
那女子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停下逗鸟的举动,回过头来,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庞立时印入眼中,只见她梳着一个偏云髻,斜斜低垂,以金钗点缀,额间垂挂着一条精巧的珠链,为她原本美丽的容貌更添了几分风情。她的穿着也是独具慧心,一袭淡黄|色绸裙,外罩红色丝锦,左胸处绣着一串炫彩花团,衬得脖颈处的皮肤洁白诱人;束腰很高,将上身的丰满完美地突显出来,既性感又不失端庄,比起宫中的华丽多了几分活泼。
乾王眼中毫不意外地闪过惊艳,心中又忍不住拿她与染袖做了个比较,若染袖像一朵沾露粉荷,清新娇俏;而眼前这名女子却是一朵艳色牡丹,华美夺目。两者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那女子上前行礼道:“臣女安如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扰了圣驾,还请恕罪。”
“不必多礼,你的口技不同凡响,几可乱真。”
皇后笑道:“皇上,前些日子您忙于国事,臣妾未来得及向您介绍,这便是臣妾的表妹,其祖父乃安靖安国公,其父为安文述安御史。”
“哦?原来是安御史之女。”对于安国公,乾王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安文述他还是记得的,当初他受封太子之位还有安文述的一份功劳,只可惜不久之后,安文述便意外身亡,安家在得到抚恤之后也逐渐淡出朝堂。想不到他们家还出了这么一位不俗的女儿。
“当年乃父对朕多有助益,只可惜英年早逝,可惜可叹。”乾王略带惋惜道。
安如瑾柔声道:“家父已故去十余年,仍能得皇上挂念,若地下有知亦心怀安慰了。”
“安家如今景况可好?若有困难尽管提出,朕可不能让功臣之后受了委屈。”
“多谢皇上关心,安家一切安好,况且有皇后表姐在,臣女一家都不曾受什么委屈。”说着还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
乾王也转头朝皇后点了点头,几人走到亭子中坐下。
宫女将酒菜摆上来,乾王笑道:“据说这酒乃是你自己所酿?”
“正是,些许小技,恐怕等不了大雅之堂。”
乾王愉悦道:“安小姐太过自谦了。”
皇后也笑着说:“刚才皇上还亲口为此酒赐‘醉玉’之名。”
安如瑾眼中闪过惊喜,忙起身行礼谢恩,随后又道:“想来皇上是擅品酒之人,臣女不才,家中自酿了六种美酒,皇上今日所喝的只是其中一种。”
“哦?如此,朕倒是有口福了。”乾王笑道,“若有机会一定要一一品尝。”
“这倒是容易,过几日臣女就托人将美酒带入宫中。”
“甚好。”
当晚,乾王在两人陪伴下,赏月品酒,谈天说地,十分尽兴。安如瑾落落大方,言语风趣,眉宇间时不时透出万般风情,连带皇后也多了几分随意,只是在看到乾王隐现迷离之色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几人一直聊到内侍提醒掌灯才结束,乾王当晚自然夜宿在了景琗宫中。
第二日,染袖派人送禹昊去学堂,自己则回了云舒宫。
泉声一见到她,便上来小声说道:“昨晚皇上在景琗宫过夜。”
染袖不动声色道:“这有何奇怪?皇上难道不应该在景琗宫过夜吗?”
“不是这个意思。”泉声道,“听说昨晚皇上和那个安如瑾夜下畅聊,相处甚是愉快,虽是夜宿景琗宫,但谁知道侍寝的是哪个?”
“嘘,别乱说。”染袖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安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吧?这么说有损她的声誉。”
泉声不以为意道:“今天一大早,各宫都在传了,要知道皇上可是难得在皇后那留宿的,可是那安小姐一来就留住了皇上,这怎能不令人怀疑?”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多听少说的好,你也别在到处去说。”
泉声嘀咕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这不也是在为你着想吗?”乾王与染袖的关系,云舒宫的众人一清二楚,她们都认为染袖成为嫔妃只是时间问题。
染袖没有再理她,刚走进内宫就见离若正站在走廊上发呆,脸上露出不同于往常的开朗,显得有些深沉。
染袖心中奇怪,走过去问道:“离若,怎么了?有心事?”
离若回神,见是染袖便露出笑容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是吗?那就好,若有困难可不能瞒着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离若笑着点头,待染袖离开,他眼中又露出几许复杂的光芒,有困惑,有难受,又带点茫然……
见过夏末涵之后,染袖照常开始了一天的功课,练字,绣花,柔术定点训练等等。
下学后,禹昊回宫,心中想着染袖昨晚所说的游戏,见到她右手食指上果然戴着指环,立刻眉开眼笑。戴右手代表东在云舒宫中,不知道藏的是什么?
午膳时,松韵将菜肴一一摆上桌,分别为夏末涵和禹昊添上碗筷。
夏末涵见她神色有些不渝,便问:“松韵怎么了?”
“没什么。”松韵不好意思地笑笑,“主子不必管奴婢,些许小事。”
禹昊本来也没在意,可是突然想到染袖说过要随时留意周围人的神色举止,便开口道:“松韵,是什么小事?反正光吃饭也无聊,不如听你说说话。”
松韵没料到禹昊会突然跟她说话,要知道在云舒宫中,他只与夏末涵和染袖亲近得多一点,平时没有必要,是不会和她们打招呼的。
夏末涵也有点吃惊,不过倒没有阻止,她待下人一向宽厚,饭桌上也没那么多规矩。
染袖心中却在想,禹昊真的很聪明,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便找到了诀窍。
松韵看了看染袖,染袖只回了她一个似有似无笑容。不得已,她只好说:“真的只是小事,不过就是今天不小心把自己的玉簪摔断了。”
禹昊一听,有些失望,似乎跟游戏无关,谁知却又听染袖的声音传来:“是奴婢不好,走路不留神,撞到松韵,害她将玉簪摔到了地上。”
夏末涵笑道:“原来如此,回头本宫送你一支。”
松韵连忙摇手道:“不用了,那玉簪不值几个钱,断了就断了。”
染袖也道:“主子,要送也是奴婢送。松韵虽然不介意,可也不能让她白白受损。”
松韵脸一红,嘟哝道:“你们这样说,真是让奴婢无地自容了。”
几人都笑起来。
禹昊眼睛亮亮的,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众人,心中似乎已有了发现。
饭后,染袖陪着禹昊在书房中读书,禹昊趁着侍读出去时,悄悄对染袖说:“我知道,你藏的是一支簪子对不对?你要送一支新的簪子给松韵。”
“什么簪子?奴婢可不知道,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染袖一脸淡然。
“嗯,果然是。染袖一有算计就装傻。”禹昊语言异常犀利。
染袖汗一个先,不过表情还是很平静地说:“游戏没结束前都不公布谜底,皇子先将东西找出来再说吧。”
“东西我肯定会找出来的。”禹昊眉眼弯弯地笑道,“我还等着染袖的奖励呢。”
染袖也笑了笑,然后起身道:“今晚琴心陪夜,奴婢先出去了,二皇子专心完成课业,有不解之处就问琴心。”
禹昊撇了撇嘴,端起书册开始学习。突然,他动作一顿,刚才染袖说什么?“有不解之处便问琴心?”平时不都是让他找母妃的吗?难道,难道……
禹昊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哈哈,这个游戏果然有趣,一环扣一环,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只要细心观察和琢磨,就能发现惊喜,好玩!
第二天,禹昊便将一根银簪递到染袖面前,他脸上带着骄傲和得意,眼光闪闪,似乎在等着夸赞。
染袖赞道:“二皇子真聪明,奴婢还以为你起码要两三天才能找到线索呢。”
看来要增加难度了,禹昊的智商和观察力都非同一般,只要适当引导,他的前途不可估量。
“那你可别忘了我的奖励。”禹昊提醒道。
染袖道:“好,不过奴婢的绣功实在太差,不如送别的东西好吗?”
“送什么?”
“这就要看二皇子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也就说,第二场挑战开始了?”
染袖笑着点头。
禹昊眼中立时闪现势在必得的炫目神采。
乾王自那日在景琗宫留宿过一夜之后,连续几天都没再去过,众人都以为当初关于安如瑾的流言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在不久后,乾王又去了一趟景琗宫,据说是安如瑾托人送了几种美酒进宫,恭请乾王去品评。
然而这一次,酒量一向很好的乾王却醉了。
夜色朦胧,罗帐中却是一片□旖旎,呻y之声伴随着阵阵酒香,为清冷的寝宫增添了火热y靡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可能还有一章,童鞋们,你们太霸王了~~~~~~
☆、45第一次交锋
清晨醒来,乾王才发现床上躺的是安如瑾,浅色床单上印出点点血迹,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乾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记忆有些模糊,但眼前的一切却已是不争的事实。他确实很欣赏安如瑾,但还不至于急色至此,即便要召了她,也得等她真正入了宫再说。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后悔也无益,更何况安如瑾确实是个美人。只是这其中有些奇怪,此处是皇后的寝宫,她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表妹来侍寝?乾王眼中露出深沉之色。
正在这时,旁边的安如瑾醒过来,见到这副光景,脸上一红,羞涩道:“皇上,昨晚,昨晚……”
“你好好休息,过几日等候赐封。”说完,乾王便跨下床。
他不喜欢被人算计,这次不知是皇后一人的主意,还是两人合谋,看起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乾王在太监服侍下穿好衣服,看也没看安如瑾就准备离开,谁知衣袖突然被人拉住,回头望去,就见安如瑾半坐起来,一手拽着被子虚挡在胸前,肩膀光o,丰润的胸部也若隐若现,她艳丽的脸庞上露出几分忧伤,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模样,足以能令任何男人为之心软。
乾王显然也不例外,原本冷淡的眼中闪现出几分柔和,主动握住她的手说:“不必多虑,朕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
待乾王离开,安如瑾原本忧郁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容……
三天后,安如瑾被正式纳入后宫,赐封“昭媛”,享二品尊荣。虽然安家已经不如从前,但亦是名门世家,仅仅是安国公之名,就足以令她高于他人。
这一诏令在后宫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要知道女子入宫都是需要经过严格筛选的,即使是宫女也不例外。自乾王登基以来,还从未破坏过这个规矩,如今竟然天将奇兵,一入宫就是二品,这让其他品位低微的嫔妃如何心服?即便她有皇后撑腰,也挡不住其他人的蠢蠢欲动。
听闻这个消息,染袖先是露出深思的表情,随后嘴角微扬。如今的情况不是正好?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疏远乾王,安如瑾这一插足反而给了她机会,有她吸引众人的目光,云舒宫可以趁机发展稳固,将三司的事情处理妥当,彻底坐实夏末涵的昭仪之位,只要不犯打错,一两年之后,她必然能荣登一品,到时候她的家人全部会被迁入首都,成为新兴贵胄。
只是她还有一个疑虑,那便是尚不清楚安如瑾的为人,若是颇有手段之人,她就得事先做好防范的准备。
嗯,找个机会探探。
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这天下午,染袖与琴心一起前往花圃采摘花瓣,路过湖心桥时,迎面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领着两名宫女徐徐走来。
染袖和琴心连忙退到一边行礼,垂首等待贵人过去。
谁知那女子却在两人身前停了下来,只听得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染袖两人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女子的审视的目光。
安如瑾。染袖心中冒出这个名字,前几天远远见过一次,如今看来,确实是风华绝代,衣着打扮也很有特色,笑颜如花,烟视媚行,称得上一代尤物。
“你可是染袖?”安如瑾询问道。
“回娘娘,奴婢正是。”染袖的衣着与一般宫女不同,别人能认出来也不算奇怪。
“果然清秀可人,听说你是本届斗舞的魁首,不知本宫可有幸一睹你的舞姿?”
“娘娘过奖了。奴婢蒲柳之姿,不过有几分运气罢了。”
“呵呵。”安如瑾笑道,“过几日便是本宫的生辰,染袖可愿为本宫一舞助兴?”
“娘娘看得起,奴婢自是不敢推辞,只是此事还需要问过奴婢的主子夏昭仪。”
“行,此事本宫亲自去说。你们先忙去吧。”
染袖两人又行了一礼,正准备离开,谁知安如瑾似乎突然拐了脚,身子一偏,就朝染袖倒去。
由于离得太近,染袖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阵巨力将她撞向桥边,眼看就要掉到湖中。
但染袖是何人?她的平衡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脚稍微一勾就能稳住身形,谁知左脚又被人状似无意地踢了一下,染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终于还是失去了平衡,在琴心的惊呼声中翻入了水中。
安如瑾惊讶地捂住嘴巴,忙吩咐身后的宫女叫人来救。
染袖在水中扑腾着,她并不着急,一边缓慢朝岸边移去,一边在思考安如瑾的意图。同时心中了解了一个事实,安如瑾是练家子!染袖虽然学习了柔术,对付普通人三五个不在话下,但是若面对的是这个时代的练家子,除非对方不设防,否则她还真不是对手。
好不容易扑腾着上了岸,浑身湿透染袖装作呛水,不停地咳嗽。
琴心跑过来关切地问:“还好吗?”
染袖摆摆手,虚弱地回道:“不碍事。”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正是乾王。
染袖还没开口,就见安如瑾已经上前跪道:“皇上,是臣妾不好,刚才走路不小心拐了脚,结果将这名小宫女撞落水,请皇上责罚。”
染袖垂下眼,掩去那一抹精光。安如瑾如此率先表态,她反而不好告状了,周围几人都可以作证,她“确实”是拐了脚,染袖落水只是“意外”。
乾王看向染袖,他虽然不相信安如瑾刚刚入宫就会为难一名和她没有任何冲突的宫女,但还是需要从染袖那里得到确切答案。
染袖回道:“回皇上,刚才确实是意外,奴婢没事,就是不知这位娘娘的脚伤严不严重?”
“安昭媛,需要唤御医来看看吗?”乾王道。
安如瑾忙道:“不用了,臣妾宫中有药酒,回头让宫女揉一揉便没事了,不用劳师动众。”
“好了,你们都起吧。”乾王上前将染袖扶起来,看她的可怜模样,柔声道,“快回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若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染袖温和地笑笑,谢过乾王之后便在琴心的搀扶下离开,转身时余光瞥见安如瑾眼中的精芒,心下凛然。
看来,这次宫中进了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第二日,安如瑾竟然带着礼物亲自来看染袖,顺便拜访夏末涵。
她先对昨天的事再次表示歉意,然后又向夏末涵提出请染袖去为她庆生的请求。
“希望夏昭仪和染袖不要因为昨日之事而对我心生芥蒂,我是真心邀请你们。”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回道:“我暂时无法答复你,染袖看起来有些受凉,若是生病,恐怕就只能拒绝安昭媛的好意了。”
安如瑾大方地笑道:“没事,染袖的健康自然比较重要,我理解,夏昭仪不用觉得抱歉。”
她这么一说,本来还不觉得抱歉的夏末涵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早听说夏昭仪贤良淑德,如今一见果然如此,难怪如此得皇上的宠爱。”
夏末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安如瑾又道:“我初入宫,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点,若有错漏,也不需顾及,直言不讳即可。”
夏末涵点点头,柔声道:“安昭媛如此玲珑的人,哪里会有何错漏?我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你呢。”
“哈哈,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
染袖忍住捂额的冲动,夏末涵完全不是安如瑾的对手,整个人都被她牵着走,若是再聊下去,她估计连一天吃几碗饭都要被套出来了。
“娘娘,时候不早了,是不是准备开饭了?”
夏末涵回神,点头道:“是了,染袖,你去吩咐琴心她们准备。”
末了,又客气地对安如瑾道:“安昭媛是否要留下来一起用膳?”
一般像这样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不好意思打扰主人家,可是安如瑾却丝毫不以为嫌,只听愉快地笑道:“我真的可以留下吗?不会太打扰吗?”
“当然不会,只是膳食简陋,可能招待不周。”
安如瑾自来熟地挽住夏末涵的手臂,说道:“我从挑食,谢谢姐姐的邀请。”
好一个安如瑾!染袖心中微起波澜,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安如瑾吸引乾王和宫中其他嫔妃的注意,可是她如今刻意结交,又将云舒宫给拉入了众人的眼中。不但如此,乾王经常来云舒宫,安如瑾既可以为自己制造更多的机遇,又可以伺机破坏乾王和云舒宫的关系,还能寻找夏末涵等人的错漏和弱点,真可谓一举数得。此事若换成其他人,要做到这样大方自然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得不说,这次确实是遇到对手了。
“安如瑾?”云舒宫门外,离若一脸迷惑地望着安如瑾离开的背影。
染袖碰巧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得奇怪地问道:“离若,你认识她吗?”
离若摇头,皱眉道:“不认识,可是……”总觉得怪怪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染袖关切地望着他。
离若笑道:“没事,最近我会留意安如瑾的动向,定不让她伤害云舒宫的任何人。”
“好,拜托你了。”染袖脸上虽笑着,可是心中疑虑更重。离若本身就是一个谜,如今更是谜中生谜。自从听说安如瑾的事之后,他便时常露出迷惘之色,这可不是正常的表现啊……
唉,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哦也~~
☆、46对话坤王
安如瑾此人太过圆滑,自入宫以来便开始结交各宫嫔妃,而且做得并不招摇,因为她结交的对象是有针对性的,比如拜见秦贵妃和卫淑妃,这算是礼数,比起夏末涵当初的深居简出要周全得多,更别说她性格外向,善于投其所好。而后又借助染袖交好夏末涵,利用各种“偶然”打入其他嫔妃的生活圈。
染袖不知道这些事是皇后的授意还是安如瑾自己的作为,若是前者,那染袖不得不重新估计皇后的心机;若是后者,那安如瑾就绝对不会甘于受人摆布,她拥有不小的野心。染袖更倾向于后者,皇后大有可能引狼入室,也不知道安如瑾是如何说服皇后的。
在情况还未明之前,染袖并不打算与安如瑾太过深交,还是暂时按兵不动更好。对安如瑾生辰的邀约,她拜托夏末涵以生病为由推脱了,连同夏末涵也决定不去,只是托人送上了贺礼。
不过,当天没等到安如瑾的再次邀请,倒是等到了乾王贴身太监的传话。
“什么?坤王陛下要见我?”染袖不确定地问,“不是乾王,而是坤王?”
太监点头道:“没错,是坤王陛下,他有事召见你,皇上让奴才传禀,姑娘收拾一下便随奴才走吧。”
染袖心下嘀咕,回房整理了一下仪容,又告之夏末涵之后,便跟着太监朝宫外走。
到达南院门,上了马车,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染袖正式进入坤焱宫的地界。
此处的规模布局与乾鑫宫相差无几,若非侍卫、宫女和太监的服侍不同,染袖几乎都以为回到了乾鑫宫。
“染袖御司,请跟奴才走。”一名太监走过来躬身道。
染袖回礼之后,跟着他进入一间偏殿,殿外有侍卫伫立,冷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并未开口阻拦,显然接到过通知。
偏殿内室的面积并没有染袖想象中那么大,装潢大气又不失舒适,看起来像坤王批阅奏折和偶尔休息的地方。
缓步而入,抬眼就见坤王端坐在正前方,奋笔疾书,并未抬头。
“奴婢染袖拜见坤王陛下。”染袖依礼下跪。
“嗯,起吧。”坤王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染袖起身静立在中间,等候坤王开口。
一时间,殿内安静异常。片刻后,坤王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抬头朝染袖望去。
“你的莲台水袖,朕也看了,确实称得上绝世无双,令人惊艳。”
“陛下过奖了,奴婢不敢当。”听坤王如此说,染袖大概猜测出他召见的目的。
“你毋须谦虚,此舞可不是一般人能跳的。”
染袖眉毛一动。
坤王又道:“你应该知道,所有获得魁首的曦国人,皆有另外的封赏。”
“奴婢知道。”
“朕会赐你祖辈三代官身,但在这之前……”坤王拿过旁边的一叠纸,翻看几页之后继续道,“朕查过你的身世,沈家旁支的孤女,由奶娘养育,靠主家接济生活。祖父是秀才,可惜才识有限,屡试不中,后抱憾亡故。乃父更是连秀才也未考中,后转而行商,结果家财散尽,郁郁而终,你母亲也在生下你之后病故。自此你便成了孤女,家中一贫如洗,受尽旁人欺辱,所以你小小年纪便被送入宫中做了宫女。年幼失怙,身世堪怜。”
染袖默然无语,今天她才完全了解自己这具身体的过去,在宫中只能查出姓氏和入宫后的一些事情。
心里如此想着,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哀伤。
坤王放下手中的纸,直视她道:“朕很好奇,如此身世的你,是如何习得一身好舞艺的?”
染袖心中一跳,正要回话。坤王摆摆手道:“别告诉朕是跟宫中舞坊学的,舞坊的水平朕十分清楚,固然精湛,却与你的舞风完全迥异。一名出身低微的小小宫女,是如何拥有如此高超的技艺的?”
染袖压下心中的警惕,沉着地回道:“禀坤王陛下,奴婢初入宫时,除了学习礼仪之外,还跟宫中舞娘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基本功,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进入舞坊,反而被安排到厨房工作,只是奴婢十分喜欢跳舞,从未停止练习,故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是吗?自学成才?”坤王不置可否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染袖低下头,她刚才所说的并不是谎言,在穿越不久,自己就对这具身体原主人入宫后情况调查了一遍,因为性格懦弱,被人踢来踢去,原本有机会成为舞童,却被人设计去了厨房。后又因为表现良好而有了伺候嫔妃的资格。
坤王又问:“斗舞上的三支舞都是你所编?”
“是的。”
“这么说,你也算得上一位奇才了。”坤王的声音毫无起伏,完全听不出此话是褒是贬。
好在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这些暂且不提了,你获得斗舞头名,为曦国争得荣誉是不争的事实,有功就该赏。朕赐你紫金令,凭此令可拥有直接觐见朕的资格。”说着,示意太监将东西递过去。
染袖双手接过令牌,行礼谢恩。同时暗自舒了一口气,眼前这个男人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状似顺理成章的对话,却像已经洞察了一切。
坤王又道:“三代官身的封赏需要五年后兑现,朕已经将文牒写好,五年后你拿此令来换取印鉴即可。”
染袖再次谢恩。
坤王又打量了她一会,突然道:“朕调查过你这几年在宫中的行事作风,低调而忠主,性格温婉,处事谨慎细心,以煊……乾王对你偏爱有加,你却从不求名分。如此不喜张扬的你,却参加了此次斗舞比试,并一举获得魁首,与你之前的低调大相径庭。朕不认为你完全是为了出风头和那笔巨大的财富,你真正想要的是问昭金牌吧。”
染袖眼中闪过讶异,同时脸上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这一情绪。面对什么人就用什么应对方式,这一向是染袖的行事准则。坤王显然比乾王要细心精明得多,她不认为自己能装傻,反而不如实话实说,看坤王有何计较。
“你不愿意成为乾王的嫔妃。那么最终的目的就是——出宫。”坤王淡淡说道。
染袖跪道:“奴婢不敢欺瞒坤王陛下,奴婢确实有此打算。”
坤王点点头,脸上冷淡如常:“你不必害怕,朕并非想探究什么。乾鑫宫与坤焱宫相互监察,却不会随意干涉对方的内政和后宫事务。朕今天之所以如此说,是想提醒你,若想在五年后安然离宫,就不要让乾王爱上你。”
染袖轻声道:“乾王怎么看上奴婢这样卑微的宫女?坤王陛下完全不必有此忧虑。”
“乾王从未对任何女子上过心,但朕知道他一旦动心,就容易感情用事。”坤王徐徐道,“朕其实并不反对你成为乾王的妃子。但你一心想出宫,这就意味着将来不能辅佐他,甚至会成为他的障碍。所以朕提醒你,今后尽可能地疏远他,否则五年后你绝对无法顺利出宫。”
坤王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她有这个魅力让乾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做梦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坤王得出这样“可怕”的结论?她只不过是一名小小宫女啊!
染袖沉默了一会才慎重道:“奴婢知道了,多谢坤王陛下提点。”
“嗯。”坤王重新拿起笔,道,“今日召你来主要就是赐你紫金令,没有其他事,你回吧。”
染袖应声退出偏殿,原来那名太监还在外候着,见她出来便领她出宫。
待染袖离开,坤王又抬头看了看门口。刚才他一直在观察这名小宫女,自进殿以来就表现得中规中矩不曾有丝毫失仪,看似拘谨,实则应对自如。这也正是她不同一般的地方,一般宫女首次觐见,无一不是战战兢兢,表情惶恐,更不用说刚才他一直在试探她,话题转换之间,她没有慌乱,也没有获得赏赐的惊喜,如此云淡风轻,不急不躁。
坤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闪过几分兴味。
她,确实有让以煊另眼相看的资质……
回到云舒宫,染袖发现里面有些冷清,问过松韵才知道,夏末涵去了安如瑾那里。
“主子不是说不去了吗?”她皱眉问道。
松韵回道:“本来是说不去的,可是安昭媛派人来请了三次,娘娘推脱不过,只好去了。”
请了三次?
“主子带了谁去?”染袖又问。
“泉声和离若。”
泉声姑且不论,但是离若?他与安如瑾的关系还没查清楚,又是个假太监,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连累整个云舒宫的人。
事实上,自从发现他的秘密之后,染袖就一直将他当作一个不安定因素。好在他一向行事谨慎,只要不出大的纰漏,身份就不容易曝光。可是安如瑾的出现显然给他造成了影响,令他行为失常,这就是一个无法猜度的变数。
“对了,”只听松韵又道,“安昭媛还请了你,后来得知你去了坤焱宫,便让我告诉你,回来后随时可以去卫宁宫。”
去卫宁宫?去了还要为她跳一场舞吗?她请了哪些人呢?一般嫔妃的生辰不能大办,不过皇后在名义上是她表姐,若她亲自去祝贺,那就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了。
夏末涵不善于交际,能应付场面吗?
正在举棋不定时,见琴心经过,染袖忙问:“琴心,你可知安昭媛的宴会有哪些嫔妃参加?”
琴心回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皇后却是去了。”
真的去了?皇后到底有多挺这个安如瑾啊?
琴心迟疑了一会,说道:“染袖,你还是去看看吧。没有你陪在娘娘身边,我有些不放心。”
松韵奇怪道:“有泉声姐姐陪着不是一样?”
琴心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染袖。在云舒宫中,除了染袖之外,最了解夏末涵性格的大约就是琴心了。这回安如瑾点名邀请了染袖,琴心没有资格前去。可惜当时夏末涵离开时她不在场,否则也不用难为染袖了。
染袖点头:“好,我这就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亲们,我失信了,本来昨天要更的,原谅我吧~~~~~~
☆、47卫宁宫
染袖独自前往卫宁宫。安如瑾会邀请她,本是为了让她献舞,若是开始就答应了还好,现在巴巴地赶过去,未免太长她的面子了,毕竟染袖好歹是钦封的“御袖惊鸿”,平时一般只需要为太后、皇帝皇后服务。当然,她倒是可以从舞坊找人去助兴,可是夏末涵已经送过贺礼,她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再三考虑之后,染袖还是决定独自前往。
待到门口,向守门的太监微微行礼报上名字。
那太监回礼笑道:“原来是染袖御司,安昭媛早有吩咐,若是你到了便让奴才直接请进去。”
染袖用手绢捂了捂嘴,轻声道:“公公稍等,我身体不适,实在不好带着病体去见诸位娘娘,以免影响她们的雅兴。本来今天也不该来的,无奈昭媛娘娘盛情难却,若不直接前来回复,似乎有失礼数。固烦请公公替染袖祝娘娘吉祥如意,福寿安康。染袖无法当面祝贺,敬请娘娘原谅。”
“好,奴才一定这就去传话,御司稍等。”太监躬身就朝内殿走去。
染袖站在门外,静静地打量这四周的环境,与云舒宫比,此处稍显偏僻和狭窄,门房立柱的设立也不够气派,庭院树木稀松,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若非安如瑾入住,恐怕更显清冷。
染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乾王对安如瑾也并非如传闻中那样一见倾心,当初夏末涵刚升为婕妤时,就迁入了云舒宫,名位虽没有昭媛高,待遇却不低,而以安如瑾的身份,一举封为昭媛,也只住进了这略显寒酸的卫宁宫,其差距可见一斑。安如瑾若是聪明,应当发现了其中的微妙,可是她毫无异色,泰然接受,不得不说养气功夫很足。
不多时,太监从里面走出来,笑着对染袖道:“奴才已经据实以告,娘娘略表遗憾,并让奴才送上谢礼。”说着,递上一个锦盒。
“这……我实在受之有愧。”
“御司就拿着吧,娘娘为人大方,从不亏待下人,你若不收,她可要生奴才的气了。”
“好吧,请公公替染袖多谢娘娘。”染袖结果锦盒,收入袖中,微微行礼之后就准备离开,后又似乎犹豫了一会,停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