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四时花开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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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花开 作者:未知

    人是若狭的细作,是她王姐的男人,是她沾不得碰不得的东西,当初在肖南边营里,那个女人满是讥讽的把所有事全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

    那个男人能在秋猎中突然出现,自然不是什么山精狐魅出来作祟,她们原本策划的不过是一场英雄救美的简单桥段,却没想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异香意外得引发那只凶兽的狂性,让女帝心生警觉,使那次在秋猎中接近女帝的机会白白流失。

    后来那个男人又在百花宴中化身小倌儿惑人出场,神秘遮掩住的容貌和动人魂魄的舞姿目的不是别人却是瑞珠,她们本想凭着那人与兰儿相貌上的几分相似,再加上她们特地去出兰儿的墓里掘出来的东西,制造一个契机让瑞珠把他收入府里,却没想到阴错阳差,瑞珠没有碰到沁言,却被便衣出巡的女帝把沁言带回了宫里。

    “好生待他?他凭什么?”

    冷哼出声,女帝的目光转到那个面目苍白的男人身上,原本放柔的面目渐渐紧绷了起来,那男人明明苍白无奇,残弱卑贱,却让她异样的眷恋,原本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没想到即使是在怀疑起那个男人的身份后,她依然不想面对现实的把他留在身边,一直到他——

    他究竟敢私自吃了琼果,又骗她也吃了,然后带着她和他的孩子逃走!

    “你还想着他?”

    冷笑着用手指着一旁静立的男人,女帝发白的脸上露出一种由愤怒别的什么东西混合出来的古怪神色,瑞珠木着脸低下头,不再言语,女帝怒极反笑的又冷哼了一声,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的又冷笑了一声,自语般的低喃了一句:

    “瑞珠啊……咱们,果然是姐妹啊……”

    跪在殿下的瑞珠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殿中一时无声,冷寂了很久,才听到女帝在龙案后忽然漫不经心般的开口道:

    “上次相见太过仓促,未及问起你这次出使的详况,听闻你等因遇风雪在边境大营滞留了一些日子,应该是见过咱们的震北大员了,我凤栖一国能年年国泰民安全靠这位震北军神,朕虽说年年都能见她一面但终是姊妹情深,只恨聚少离多,你说若是我传旨命她进京叙命,留她在京里小住上个一年半载,她可会愿意?”

    跪在下面的瑞珠身子又是一震,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抬头的欲望,瑞珠死死的低着头,木着脸不吭声,殿里又静寂了良久,龙案后的女帝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听说你府里最近有些小动静,莫非你才刚刚回来,就又开始厌了这京城里的是是非非了么?”

    “……”瑞珠跪着,低着头不说话,女帝又沉默了半晌,忽然从鼻子里短短的轻笑了一声,放柔声音道:

    “算了,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再接着勉强了,反正之前我也应允了你,你自幼便不是和人争名夺利的性子,你既想走,就走吧,安安静静的去你的瑞王封地过你的平和日子去,等有了七八个孩子,你的性子也成熟稳重了之时再回来,到时你我姐妹再执手相聚……”

    瑞珠跪在地上静了半晌,脸上分不出悲喜的有些木,停了停,身子往前动了动正要磕头谢恩,龙案后的女帝忽然又说了一声‘等等……’,瑞珠半跪半趴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停了住,也不抬头,女帝一双凌厉的凤目盯着她的头顶看了半晌,动了动嘴唇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不过是叹了口气,背过身疲累的挥了挥手低声道:

    “算了,你先回吧……过十日是男后所生那位皇女的周岁小庆,朕到时要大宴百官,你也来,然后……再走吧。”

    “臣妹谢皇上恩。”瑞珠听女帝说完,又等了等,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然后站起身,瑞珠头也不抬的一步一步退出了偏殿,迈过那道门槛,门外的女侍静悄悄的把殿门带好,转过身,瑞珠无意识的抬起头望了望头上黑漆漆的天,这才惊觉现在已是入了夜。

    瑞珠就着沉沉的夜色走出皇宫,宫门外怜香和惜玉早已等候了许多时候,骑上马,瑞珠下意识的转过头最后望了一眼在沉沉夜色显得巍峨高大的重重宫墙,忽然催马行去。

    176 结

    瑞珠回到王府,春航几人也早已等得心急,见瑞珠毫发无伤的回了来,蕈香和茹叶先松了口气般的找借口离开,佾情原本还娇滴滴的扒着瑞珠的身子想往上腻,最后也被茹叶青着脸生拉硬拽的给拽了走,屋子里只留下春航和侍侯在一旁的红玉,瑞珠不紧不慢的吃了饭,擦干净嘴以后才转过头望向春航一双墨玉般乌黑润泽的眼,问了一句:“府里有事?”

    春航一双温玉般的眼闪了闪,才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问:“你可知为什么今天蕈香他们等你等得一脸的担心?”

    瑞珠偏着头想了想,摇摇头,她之前也有过在宫里逾夜不归的时候,那些多是她和陈皇父在一起腻得晚了,又看陈皇父一人在后宫待着孤单,所以就住上一晚陪他。

    “你今早出门之后,四儿就被宫里的人接走了。”春航望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瑞珠愣了愣,明白过来般的低低‘啊’了一声,不在说话,春航见瑞珠面上再不露什么,也就不再言语的低下头,拿过红玉手上的热帕子给瑞珠擦手。

    瑞珠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给她才手的春航,渐渐若有所思般的微皱起眉,随后又不知想到什么般的将眼里的光芒隐了去。

    五日后,瑞珠带了一家美人亲亲去了了京里最大的那座净水庵。

    原本瑞珠还想带着亲亲们去更远的地方,比如说她在出使若狭之前带着美人去过一次的那座住了两三天的山,可是一是考虑到她这一大家子人如果不久之后要搬家,那就不应该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二是现在刚刚勉强可以算是春暖花开,去年进山的时候都已经是四月了还有些凉,现在才刚到三月,估计正是山风大的时候,所以只能在京里小小的溜达一下。

    一群人在净水庵住了三日,瑞珠撒了大把的银子让净水庵里那些老尼姑见了王府的一行人比见了菩萨的真身还要高兴,佾情因为自己当年曾在这净水庵上过百花宴所以又是得意又是兴奋,在瑞珠包的画舫里也一脸希奇兴奋的模样,要不是红玉在一旁时不时拽上一把,估计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要下去和水里的鱼儿游水去了。

    也多亏了有佾情在一旁闹,才把原本都有些心神不安的蕈香和茹叶逗得面色也渐渐开朗起来,尤其是在听到佾情说这净水湖里据说住了条两百多年的鱼精以后,茹叶开始忍不住不信的讥讽了两句,虽然佾情明明也只是道听途说,可一见茹叶不信也就一口咬定这湖里绝对有这鱼精,瑞珠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刚开始只是斗嘴,到后来发展成佾情吵着要鱼竿,非要把那鱼精钓上来给茹叶瞧瞧,茹叶看佾情正经八百的拿鱼竿要钓鱼,自己冷笑着瞥了两眼,最后却又气不过也找来个鱼竿,也在船头坐着,两个人接着斗嘴,斗来斗去又变成比看谁的鱼竿先钓上鱼,之后又比上了看谁钓上来的鱼个儿大,蕈香在一边像守孩子一般守着他俩,被带着也闲不下来,春航因为一直在打理王府里的杂事总觉得精神有些疲累,瑞珠就让他歇着,自从四儿一走,春航似乎要打理的事情就一下变得很多,瑞珠心里明白春航忙的是什么累的又是什么,但却只看在眼里,嘴上只字不提,她明白春航虽然外表看去温润如玉沉稳大方,但其实是其貌如玉其性似钢,蕈香和茹叶的不安,是她可以用话哄回来的,而春航却不会,但她也明白,无论有什么,她都可以分给他担。

    在净水庵三天小住之后便是如同一次小规模搬家般的回府,瑞珠怎么也想不透她当初选这个比较近的地方就是为了来回可以不那么兴师动众,可为什么来的时候没觉出什么可一等到要回去了却发现原来自己带出来的东西居然那么多。

    为了避免要折腾半天才能回府,瑞珠就遣了怜香惜玉中的一个先留下,等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再走,她和她那五个美人亲亲分了两辆车坐,先行一步,一路上本应无事,但刚出了净水庵没走多久,瑞珠忽然感觉有人停了马车,跟她们一起走的怜香翻身下马,在帘子外低低的叫了声‘主子’。

    瑞珠撩开车帘向外一望,停了停,忽然起身撩起车帘,一探身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转过头,向马车里的春航伸出手,春航微微一愣,没有言语的扶住瑞珠的手,起身下车。

    站在路旁的高瘦身影一语不发的望着瑞珠和春航的一举一动,春航下了马车,抬起头来望向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高瘦女人,忽然眼里闪了闪,湿了。

    “娘亲……”

    春航嘴唇发白的抖了抖,几乎是语不成调的低喊了一声,瑞珠下意识的扶住春航发颤的身子,可却没想到春航神色凄楚挣扎的向前急走了两步,几乎是摔倒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身青色长衫的高瘦女人望着跪在地上身子抖得不成样子的春航,眉宇间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淡淡的点了点头,低声道:

    “你很好,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如今看来娘当初的决定,也没做错,我知道你一直想见我,所以今天特来看看你,你只管记得,你已是瑞王爷的人了,就应是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一心只应有她,别在去想其他,只要好好的继续过就好了!”

    宰相原本口气很淡,春航跪在地上听着,浑身‘簌簌’发抖的泪流满面,但说着说着,瑞珠见宰相原本淡薄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春航刚开始还没有所觉,但宰相越说语气越重,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厉斥出口的,春航恍若遭了雷霹一般满脸愕然和不信的抬起头,脸上旧泪未干又添新泪。

    “娘亲……”抖动的张开已完全失了血色的嘴唇,春航摇着头努力想讷讷出声,瑞珠望了一眼面容严厉的中年女人,忽然一手拉起春航已僵硬得没有知觉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望着对面那人轻声说:

    “请婆母放心,瑞珠前世欠下的债多,但今生虽不能只对春航一人独守,却也相约一世不离不弃,春航很好,得了他是我瑞珠的福气。”

    春航慌张绝望的摇着头,嘴里凄苦无比的仿佛低喃着‘不是……我没有……’,瑞珠见春航被她搂着依然摇摇欲坠的几欲摔倒,只能转过身,先把已是失魂落魄的春航送回马车之上,马车里的蕈香也隐隐听到了什么,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头一回见一直稳重温和的春航这么失态,心里也是大大吓了一跳,慌忙接过手,好生安抚。

    瑞珠转过头,宰相神色不见丝毫缓和的望着她忽然冷冷的问了句:

    “你知道?”

    瑞珠微微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般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的低低喃了一句:“其实那没什么,不过是……”

    “不过是少年不懂事相互玩闹罢了。”一直板着脸的宰相忽然面无表情的插口道,瑞珠微微怔了怔,嘴里‘呃’了一声,有些犯傻的跟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的看到宰相一直凌厉的眼睛里似乎飞快的闪过一丝缓和,然后就看到宰相轻咳了一声,向瑞珠抱了抱拳,说了声:

    “王爷别过。”

    然后就转身走了。

    瑞珠傻傻的望着明明是步行,却以相当快的速度消失在她视野中的女人,愣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先回王府再说,转身上了马车,眼前着春航在蕈香的安抚下渐渐已止住了眼泪,只是形容还是相当委顿绝望,即使是瑞珠当着蕈香的面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也不见他像平日那般放不开。

    “没事没事,当娘亲的全是这样,她今天特地守在这里等你不就是为看看你?不过是做娘的面子摆得高,温言细语的话说不出,就只能假装严厉的说些不好听的话,其实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你说是不是?”

    瑞珠像哄孩子一般轻摇着在她怀里低低抽泣着的春航,唔,要不是蕈香也在马车里,她就放开自己再好好尝尝她这哭得如同带泪梨花般的美人亲亲了……其实……就算她不忍也没关系,可这么当着蕈香的面做了,之后等春航心智缓和过来,毕竟会又羞又气的恨她一辈子……得不偿失的事不能做……一辈子的幸福还是比一时的快活重要啊。

    春航整个人都昏沉沉的靠在瑞珠怀里,不点头也不应声,瑞珠就坐在马车里安抚了春航一会儿,忽然感觉马车似乎一直就没走,把春航交给了蕈香,瑞珠掀开车帘往外看,结果一条骑在马上的魁梧身影一下映入了眼帘,怜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皱着眉,瑞珠想了想,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一旁的怜香交代了几句,然后用眼色示意下面的侍从,让她们先赶着春航这辆马车走了。

    “茹叶?下来看看……”瑞珠瞟了那高坐在马上,一副气闲神定的魁梧女人,走到茹叶和佾情坐的马车旁,撩开车帘轻轻叫了一声。

    “干嘛?”茹叶在马车里挪了挪,把从上了车就开始睡的佾情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瑞珠皱着眉头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你看看谁来了?”

    茹叶探着头从撩开的车帘往外一看,忽然脸色大变的一摔车帘,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

    “你让她走!我才不见!”

    “别乱发脾气啊——出来见见吧——”瑞珠小声央告般的嘟囔着,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把缩到最里面的茹叶往外拉,茹叶刚开始还青着脸使劲挣,最后却因为实在倔不过有牛一般力气的瑞珠,被强拉出了马车。

    瑞珠搂着身子僵得跟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茹叶,小声劝慰的咕哝了几句,那一直高坐在马上的魁梧女人终于抱拳拱手笑问了一声:

    “王爷早。”

    “啊,国舅……婆母大人早。“瑞珠抬起头强笑着也还了个礼,还想再对茹叶劝上几句,可一低头,却发现如今已长到和她齐高的小狐狸正柳眉倒竖、满脸忿忿的闭着眼,看起来似乎真要把自己刚才说的那句‘不见’贯彻到底。

    “这个……”瑞珠无奈苦笑的抬起头望了眼高坐马上的女人,国舅满脸笑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绷得跟棍子一样的茹叶,转过目光望向瑞珠朗笑道:

    “今日某家带几位侍室过来游游春日,得遇王爷实在是巧得很啊,王爷的侍君公子既不愿见某家,那某家也就不再多加打扰,就此告辞!”

    瑞珠望着一勒缰绳调转了马头的女人,侧过头在依然僵得硬邦邦的茹叶耳边低声道:

    “我知道你还怨你娘对你薄情,可你真的不再看她一眼?府里的事我从未瞒过你,你可要想清楚,现在不见,也许以后就再没有相间的时候了……”

    茹叶青着脸狠狠的咬着嘴唇,还是不睁眼,那高坐在马上的魁梧女人似乎还是等了一等,最终还是放马小跑起来,听到马蹄声渐渐听闻不见,一直僵着身子的茹叶闭着眼身子却紧绷得的有些颤,瑞珠轻叹着摸了摸茹叶绷得发凉的脸,惋惜般的小声说: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闭什么眼啊?”

    “……”茹叶紧绷的身子又轻轻抖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咬着嘴唇睁开一直闭得紧紧的眼,谁知两眼才刚一睁开,就听到不远处传开一声熟悉的低笑,骑在马上不过是原地兜了几个圈子的国舅满脸含笑的向瑞珠拱手道:

    “小儿自幼娇横顽劣,全是被我这个做娘亲的给灌坏了,原本以前一直发愁依这娇儿的性子在父母庇佑下尚且好说,若是出了嫁恐怕会在妻家受虐罚,却没想到王爷能一心宠护至今,冯某实在感激不尽,今后还望王爷能继续不惜余力的替冯某管教此子。”

    “你和她一起骗我!”茹叶气红了眼,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瑞珠有些心虚的小声劝他,心里忍不住暗自佩服她这位婆母大人一看就知道也是个骗男人的高手,骗自己儿子连眼都不眨,还好她家狐狸性子虽娇蛮但本性纯良不随他这娘亲……嗯……

    “啊呀,既然都已经看了,就再多看几眼吧,省得以后后悔,你娘也不是真不疼你,之前叫府里的妈妈过来教训你,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你,我家狐狸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唔,我知道我的亲亲狐狸一定早就想明白了,不过是因为面皮薄,如今见了娘亲有些拉不下脸来罢了……”瑞珠絮絮叨叨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茹叶刚开始还是面色铁青唇色煞白别着头不理,但听着听着脸上忽然渐渐湿了起来。

    瑞珠掏出手帕心疼的要给茹叶擦眼泪,茹叶扭着头僵着身子不受,瑞珠一点一点把茹叶僵硬的肩膀扳过来,小心哄,高坐在马上的国舅望着那如扭股儿糖般粘在一起的两人,忽然笑了笑,一勒缰绳,转身打马而去,原本一直别扭的别着头的茹叶听到马蹄声响,身子颤了颤,飞快的转过头泪眼蒙胧的紧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也没喊出什么。

    “放心好了,我看婆母大人身子比去年又壮了不少,一定能长命百岁,将来绝对不会再没有相见的机会的……”瑞珠搂着茹叶高瘦高瘦的身子,把僵得像石头人一般的他拖回马车里,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

    马踏銮铃轻响,马车又缓缓向前动了起来,瑞珠就这样带着她的几个美人回到了王府,又过了两日便到了女帝在枕霞宫设宴款待群臣的日子,后来凤栎史书中有记:

    凤栎十一年三月二十三,女帝枕霞宫夜宴群臣,瑞王醉后夜闯内院,酒后失德,帝怒,叱令削其纳兰王号,限三日整装出京,回其封地思过,无帝诏不得入京。

    177 一半

    瑞珠终于明白了搬家是件多么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她虽然早就让月总管和春航他们做了准备,可真等着开始迁移的时候却发现她们这一大家子人想低调出京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因为府里的下人全是之前月总管的妹妹从封地带过来的,所以这次回封地自然要把她们全带回去,还好人也不算多,不过三十多个,王府里的下人都带走了那自然也要留些看顾王府,留下的人怎么挑选瑞珠不管,只说怜香惜玉是从小就跟着她的人,这次要走自然也是跟着她,而且那俩孩子一副誓死跟着自己主子到天涯海角的模样,瑞珠也不好说不要她们,怜香和惜玉因为不是家生的下人,所以在这京里自然是有自己的家,瑞珠一想自己下半辈子是没想过还要回京里长住,也就跟怜香和惜玉商量了一下干脆把她俩的爹娘也带封地好好将养起来,那两位老人听自己女儿说了,又看自己女儿在王府里不但吃的穿的不比一般富裕人家差,连相好都已经有了,虽然有些故土难离但也是相当乐不得的应承了下来。

    春航和茹叶家里的人之前也算见过一面了,蕈香和红玉家里都没人,只有佾情,原本瑞珠听说过佾情还有一个鳏居的爹,身子一直不好,后来佾情入了王府,瑞珠就让月总管托人找了个离王府近点儿的好院子,把他养了起来,这次王府搬家,连怜香和惜玉的爹娘都带了,这佾情的爹亲自然也不能落下,所以就找了人早早的把那人接了来,先住偏院,等到出京的那天早上大家上车时瑞珠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小心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仔细一看却差点吓掉下巴的看到她家那个一板起脸如凶神恶煞般吓人的月总管居然一脸腼腆温柔的把一个瘦弱如麻杆儿般的男人小心的抱到一辆马车上,然后再仔细一打量那个看起来又弱又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的男人瑞珠就又听到自己的下巴‘咔嚓’的往下掉了掉,只见那个男人虽然面色青黄人过中年,但不知为什么那副病弱模样却隐隐的透出一股妩媚入故的娇弱温婉,一双细目虽然黯然无神却在那半遮半掩间却总带着种勾人魂魄的羞怯,就连稍稍的一举手和一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娇滴滴弱花扶柳的倾城风韵。

    “小白……”瑞珠呆望了那被月总管轻手轻脚的送进马车里的男人半晌,终于有些僵的回过头,望着的佾情,干笑了两声轻声问:

    “那人是你爹?”

    “嗯。”佾情两眼亮闪闪的点了点头。

    “……”瑞珠仔细望了望在她身旁歪着头做娇柔妩媚状的佾情,终于肯定了什么般的点了点头,轻轻在佾情光洁白皙的额头上pia了一小下,笑着道:

    “放心吧小白,只要你遗传了你爹百分之一的基因那‘人老珠黄’这种自然现象在你身上就不会出现了——”

    佾情被瑞珠说得满脸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瑞珠说的那个‘鸡阴’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鸡屁股上的那个尖尖不能吃……嗯……不知为什么想来想去脸有些犯热……不过他爹明明是男子……男子为阳女子才为阴……唔……

    王府银库里的金银珠宝全都原封未动的封在了库里,反正听说只要她们前脚一走,女帝后脚就会派兵来加强对这王府的守卫,那些东西都是瑞珠替女帝在朝堂上做中流砥柱期间得来的,被收了就收了,反正她那封地里的王府去年也全翻新盖好了,那边的银库里也收了不少四周洲县送过去的东西,又有月简星一直在替她打理封地里的大小事宜,应该不会让她几位美人亲亲受什么委屈。

    不过就算已是简装上阵,这堵满了一阵条街巷的马车让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眼晕,瑞珠虽然已经被怜香和惜玉催了几次让她先上马车,可依然忍不住想在一旁看她家里从上到下是怎么进行这次迁移的。

    一群人在王府偏门进进出出搬这搬那,街巷外早已有好事的百姓把街的前口后口都围个水泄不通只为看个热闹,眼瞧着车队从一早一直收拾到正午时分还没有要开拔的意思,围观的百姓都有些奇怪,正各自议论间,忽见一队蓝衣骑卫打马驰近,堵在巷口的人群慌忙让出一条道路,只见那对蓝衣官差奔到巷口忽然齐齐勒马停缰,跑在最前的一人翻身下了马,向着紧接着她也翻身落地的另一名骑手抱拳道:

    “公子既已安全抵达,我等也就要回去像皇上复命去了,公子可有话要小臣代为转达么?”

    虽然已经下了马,却木呆呆的站在马旁攥着缰绳不放手的男人听到那名骑卫的话似乎愣了愣,那名骑卫官停了停,就在男人犹自怔忪间察言观色的压低声音道:

    “其实公子若是愿意留下,皇上的清黎苑一直都在为公子空着……公子何不多考虑……”

    原本还在怔忪的男人仿佛被骑卫官的话打醒一般眼神一下清明了起来,缓缓的向那女人摇摇头,男人松开一直攥着缰绳的手,一步步的向巷子里的车队走去。

    一直在马车外四处张望的瑞珠忽然瞥到了男人一步步靠近的迷茫身影,眼睛一亮,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把身形迟疑的男人拽到了一辆马车旁,喜笑颜开的高声道:

    “总算把你给等回来了,你过来看看,你一直照顾的那些野猫野狗野鸡野鹿之类的全给你装到马车里了,一只也没少,那只野猫还真是又丑又凶,为了逮它也费了我不少力气……”

    男人脑子里乱嗡嗡的越来越听不清瑞珠一脸笑容的到底在对他讲些什么,只能勉强感觉到自己被女人拉住的那只手又些热又有些痛,似乎那女人在暗中用了相当大的力气来攥他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在看过那一车被关在一 大木笼子里的阿猫阿狗之后,身子里忽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勇气,那勇气让他能抽出自己被瑞珠拉得很紧的手,转身走回到一直在巷口望着他的那对骑卫马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静声道:

    “请大人回去禀告皇上,就说四儿……就说四儿如今的梦里已不再会日日对那个人魂牵梦绕了,还有,四儿还有一个头是要磕给皇上的,也请大人替四儿代劳了吧。”

    转过身,四儿视线有些模糊的望着那个就站在三步以外看着他的女人,心里自始至终也不知自己刚才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涌上这种奇异的感觉。

    瑞珠走过去又拉起了四儿的手,一直到把他推上马车瑞珠都一直在心里不停犹豫着——

    到底要不要立刻就确认一下?到底要不要?要确认的话,就得剥开衣服……啊啊……她确定那天晚上她看到那人后腰窝上的东西和她之前在若狭时的某一天不小心在四儿出浴时看到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放任那药性……嗯……可是到底要怎么确认?难不成她还要在某天故意不小心在去看一次人家洗澡?可是就算确认了……这个人也是……

    不好办。

    瑞珠一边在心里轻叹一边也爬上了马车,马车外又嘈杂了一阵,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鞭响,整队马车都开始缓缓的向前行去,凤栎十一年春,瑞王爷被贬撤其王号,举家离京,迁往佑淄。

    因为有好几位大都猜对了,所以就把四儿这把场戏贴出来,虽然没怎么仔细说,不过大家只要知道瑞珠把人家给咔嚓了,以后就一定会找机会负起责任就可以了~~

    之后的段书出来之前都不再贴了,究竟怎样还要听编辑的,不过可以把下面的内容简单说一下,看到上面的星号没?下面紧接着的就是生子篇

    春航和茹叶一先一后,之后是景怜小破孩儿千里寻妻~~(笑),少不了一场小闹,之后算是结尾小芓宫,没看明白兰儿为什么会的大表急,不是你们猜不出,而是我基本上就没怎么挑明白,都放结尾了,我,我就先卖个关子,反正聪明点儿的还是能猜出来的

    恩恩,每次要说再见时总感觉有些悲凉,大们真的很快活的伴了我一年,唏嘘,每次看到大家留言,总是快活非常,以前秀也写文,可是从没收到过这么多的回言,所以也相当感激jj,拜别

    拜别

    周盏青

    周灵,字盏青,祖籍太安,自幼随母习武,少年贫贱,二十四岁武科初展锋,同年拜北军参校,后因屡获战功升旋门副将,兼佐观守将,经庆安之乱,因平叛有功,回京复命后被封为右将军,收南王旧部,督军北刈、庆言、淮安一带,坐镇疆陲,在后来凤栖十数年的动荡战乱中一直忠君保王,直至五十一岁功成身退,隐居北地辽江。

    周盏青一生马上颠沛,直至终老北地辽江,心中唯一一件憾事的就是未能去地处南方的临淄转上一转,只不过她娶的那位夫婿气迷心,虽然这几十年过去许多人事都早已是物是人非,可他却偏还哽着那口气,不但不许她去南方,就连隐居的地方他也要选在与南正反的北地,她也早劝过他他身子又不好,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但他却只是阴着脸瞪着她不说话,一看他那双恨恨的眼,她也就只能仰天打个哈哈,把话就此撂下再也不提——

    若说她夫婿那双恨恨的眼,她这一辈子看得次数还真是多,不过她也正看上了那双恨得发狠、恨得发亮的眼,才动了让他成为她的人的那个心思,当年帝京皇宴上惊鸿一瞥,只让她感觉愕然,她虽早听说过他和那人形容想像到仿佛双生,可却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像,不过眼前这人却没有那人海纳百川般绝代飞扬的神采,有的只是双妩媚清怨却又狠厉冰冷的眼。

    见他出现,王公大员中间明显被激起一层讥讽暗嘲的波澜,她只在一旁听着,听着那些人暗自讥笑他也真敢顶着自己那空无用处的头衔出席皇家盛宴,明明只是个男儿家却一直想在女子们中挣出个名位,如今他虽得了名位有了府邸,却是卖妻献女得来的,听人说原本他家里的那些下人皆不服他,早都借故请辞去了,他那应国公府里如今荒得野地里一般,那孟家的宗族更是视他若蛇蝎一般,现在虽还有所顾忌没有动作,但孟家毕竟也是数朝的宗族,倒下一个孟秋蓝虽可惜,但那偌大的根基却是动摇不了的,那孟家总有再出头的时候,到时只怕他那后半辈子是安生不了了!再说就他这么一个阴毒的男人,也绝不会有女人傻到再去受他拖累,所以,嘿,别看他现在成天阴着个死人脸对谁都一副瞧不起的模样,端只看他还能再臭美几日!

    当初她一边听那些故意放大了声音的嘲弄讥讽,一边看那个明明听到了那些难听到了百倍的话却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阴沉表情的男人,听完了也看完了,她也就做下了决定,皇宴一结束,她就佯醉夜闯应国公府,结果发现那应国公府果然像那些大员们说得那样,不但没有多少下人,连守卫的人都见不到一个,她一路连躲都不用躲,在那鬼宅一般的府只瞄着唯一有灯光的地方就直闯进那人的屋里,然后大手一捂,把那人压在床上剥光了衣服三下五下‘咔嚓咔嚓’,刚开始他还挣,但没挣两下就发现自己挣不过她。

    她原本正觉得逗得有趣,却没想到他一明白自己无论怎样也挣不出她的手,就忽然一声不响的闭紧了嘴,原本拼命挣扎的身子也渐渐又僵又硬的放弃了动作。

    “怎么不挣了?”她故作轻浮的低笑了一声,男人黑漆的眼里闪过一抹悲绝的狠厉,抿的发白的嘴唇动动,却没出一声,只僵硬着身子瞪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她压着男人瘦得有些硌人的身子,抬起头去望男人那张绷得又青又白的脸,仔细的辨了辨,笑着伸出手点了点男人的眉角:

    “原本粗看还真觉得你们长得像,如今离得近了,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也真多……她的眉角不像你的这么锋,眉心也比你宽些,你们眼形虽然像,但她是内双,若是单论眼睛,倒还是你漂亮些……不过你鼻骨太挺太薄,配起眼眉便是一副天生的孤傲相貌,这么说起来,倒还是她更长得让人喜欢……怎么,生气了?”

    “……”男人极细的眉紧紧的蹙着,一双眼喷火一般又冷又恨的瞪着那笑容越发可恨去了的女人。

    周盏青压着男人想了想,忽又‘嗤’的笑了声,然后就干净利落的解了自己的衣服,男人见她脱了衣,黑漆漆的眸子闪了闪,嘴抿得更紧,脸绷得更青更白,却依然不出一声的瞪她,连眼也不眨。

    两条赤条条的身子压缠在了一起,周盏青粗得有些磨人的手按在男人细白的胸上,或轻或重的揉捏那白肤上的那颗红果,她原本也没想过要去刻意的悉心爱怜,反正就着他那双又怒又恨的眼睛任谁也生不出多少情趣,不过他虽总石头般的僵着身子,可也不是丝毫没有感觉,感觉着男人僵挺的身子紧绷的在她身子下打颤,痉挛,她感觉还算满意。

    从子夜一直折腾到了快天光见亮,她原本也没想到那男人平躺下可以看出肋骨的细瘦身子居然可以禁得住她的厮磨,她原本只想走走过场,却没想到渐渐被那男人倔强又敏感的身子真正挑起性子。

    一整夜那男人除了在被她折腾到神智不清的时候间或从闭得紧紧的嘴里哼出一声半声之外都未对她再吐过一个字,她惊讶之余只感有趣,原本还想着要怎样才能逗得他开口,却没想到等到两个人都畅快淋漓之后,她刚从他身上翻下来,就看到他冷冷的一扭头,阴着脸叫她快滚。

    “如果你还要命的话那今天的事就对谁也不能提——”

    他的话惹得她大笑,她一边大笑一边也不多言的翻身下床,然后干净利落的穿好了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他那鬼宅一般的府邸,连行馆也没回,直接骑马去了宫里,然后找了个马鞭把自己装模作样的绑起来然后在朝堂上向上一跪,当着各位文武大员的面叩首说自己昨夜酒后失德,夜闯应国公府,把应国公本人按在床上行了非礼之事,如今酒醒悔恨万分,愿娶应国公季辛为夫以赎罪孽,王上若是不准就请把她撤职严办也好以警世人。

    再后来她就应皇命娶了这个总用一双又冷又恨的眼睛瞪着她的男人,新婚之夜她奉旨守疆出京,他就被她用被子一卷放在马上强带出了京,赶了一夜快马他明明已被颠地七荤八素,却还在趁她把他抱下马时恶狠狠的用眼瞪着她,她看他白着脸本以为他要吐,谁知道那人却白着脸,颤巍巍的吐了两个字‘虹儿……’,她望着他强撑的脸咧了咧嘴没说话,只拽着他到她们休息用的茅屋里,把那个团在床上的被子掀起一角来给他看,那孩子原本是在深宫,如今却已被完完整整的带了出来,男人望着那缩在被子里熟睡的小人儿,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般的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双总是闭得紧紧的嘴抽了好久终于呆呆怔怔的挤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爹——’。

    她咧咧嘴,把那个一脸惨白终于昏倒过去的男人再次用被子裹起来,之后一路上不管是风是雨,再怎么辛苦,她都未再听到他对她说一个字,到了北疆,他依然对她不假颜色,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打算对她装一辈子哑巴,只管在兴趣来了的时候把他压在床上‘咔嚓’那么几回,听他在床上虽能忍住叫,却忍不住喘,摸着那虽然依然绷得硬邦邦,却也热得烫手的身子,她觉得也挺好。

    史记:

    周灵,字盏青,终生只娶一夫,并无亲出,继女周晴虹十七岁官承文天阁司录,清廉自律,自言居臣者当为国竭虑,故不思家事,直至三十五岁随母父一起辞官隐居才娶下一夫一侍,育有一子两女。

    正是——

    年华逝水,红颜相酬,

    莫言愿化风吹雪,

    不过是,两相白头。

    番外之一,凑合看吧,原本还想多写点番外的,不过最近感觉不是很好,懒散出油了,单位里的腌拶事又多,把心思都占去了,眼瞧着岁数长了,心里也唏嘘一下,总的来说,还是很惦记大家的

    前两天看自己的文被排上出版日程了,很高兴,希望封面能做得漂亮,之前买了,觉得人家那书,深紫色的皮大气得很啊,希望自己这文的封面别挂上游素兰版的平胸受,我雷那个+=+

    五月考初级职称,老娘逼紧复习,所以,嘿嘿,等考完后再开新坑了~

    拜谢捧场的各位

    叩首

    秀

    篇外 尘寰

    他叫尘寰,取字于《垒郭?卫公子传》中‘仆世之尘,无谓轮寰’一句。

    给他取名的人是他幼时的家塾,他爹娘本是徐州境内一户小富,他娘虽有三房夫侍,但仅得他一子,所以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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