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别逼我第7部分阅读
四阿哥,别逼我 作者:未知
是原来的那个李云,现在升至大厅管事了。
忙把我们往里请,见他弯得老低的腰,忙道:
“李大哥,把腰挺直了,上身只需稍微下弯,左手持于身后,右手掌拼拢略向上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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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看着我的动作,跟我学了起来,十三也一脸兴趣得盯着我看。
想着肯定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趁今儿有时间,要一一改过来,才显本店的特色。
吩咐李云请江子俊和所有员工到大厅集合,也过过当老板的瘾。
看到屏风上挂着的“生意兴隆”四字,把我给乐地笑弯了腰。
江子俊闻声而来,我忙喊道:“江兄,好久不见!”
江子俊含笑上前给十三施了礼,打量我道:“容月,你还是老样子。”
我转了一圈,自恋地道:“是不是还一样漂亮?”
十三好似我的监护人,把我撇在一旁与子俊道:“江兄别搭理她,出了门就更加没个形了。”
江子俊会意一笑,被两位帅哥笑,我乐意。
江子俊忙让新请的掌柜把帐本拿来让我过目。
生意好的几乎天天满座,也无人生事。
量他们也不敢,大凡识点字都应该知道,本店挂得全是阿哥们的墨宝。
就四阿哥与八阿哥两个人的字,够震一方的了。
我环顾了四周,与子俊商量道:“江兄,今儿是十三爷的寿辰,大厅停业了可好?把最大的桌子放到厅里来。今晚来的都是贵客,所以要让手下人仔细着些。”
“也是你的生辰。”十三站在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道。
这才想起,自己与十三是同月同日生的,天定的缘份啊!
我搭了搭十三的肩,学着范伟的声音笑道:“兄弟,缘份噢。”
江子俊捂着嘴笑,十三眼底的一抹深情,让我无言以。
雅间现如今的设计是窗对着乐台,门则从后绕道走,像国外的歌剧院式。楼梯在进门处,所以大厅其实是最大的雅间。
所有员工聚集到了厅里,毕恭毕敬地立着。
让她们当我们是客演练了一遍,有些人做得较好,有些人很是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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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高积极性,也像现在饭店一样,喝酒服务员拿提成。
我发了话,若是做得好的,月底发红包,个个脸上跃跃欲试。
中午就几个相识之人,摆了一桌,权当先给我过生日了。
沈老伯与小芳儿见了我,也乐开了怀。
大厨做的江浙菜还算到位,台上的民族乐器合凑也颇有特色。
总算我那上百张的现代饭店回忆录没白写,十三的千两银子也没打水漂,也对得起江子俊的信任。
小芳儿拉着我的手,缠着我道:“姐姐,你教教我唱曲吧,姐姐的曲太好听了。”
晚上要好好地为十三办个生日宴,减少我心中的愧疚。
可我只会唱,所以还得求十三把我所唱歌的曲谱给写下来。
于是给大家唱了曲《喜相逢》,十三果然厉害,听了一遍就能与我对唱了。
又唱了几曲,让十三一一记下,也好让店里都几曲可凑之乐。
或许改明开个音乐厅更赚钱,大叹古代创业机会太多了。
十三餐后就去四阿哥府上,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
也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就风生水起了。
正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才时时逃避,自欺欺人地希望谁也不要伤着。
忙了一个下午,所有的事才按自己的想法确定了下来。
这群人可是未来本店的财神爷,我正想着磨把快刀,等他们上门呢。
想到此就乐地嘿嘿发笑,江子俊被我笑的莫名其妙。
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天边的时候,马车陆陆续续地停在了门口。
清雅居的所有店员穿着整齐的服装在门口迎接,当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
当丝竹之声回荡,阿哥们除了惊讶,就是好奇。
等所有人入桌后,先上了一杯西湖龙井。
这年代没有玻璃,所以都用成套地瓷器代替。
白底绿花纹,素雅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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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转着身打量起这刚开业的酒楼,四阿哥则发来询问之色,八阿哥也似有所查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朝四阿哥耸耸肩,这家伙就摆起了冷脸。
难伺候的家伙,心想懒得理你。
拍拍手,店员就陆续地把冷盆上了来。
十四看着一圈的小碟子大嚷道:“十三哥,你也太小气了,上这么点菜。”
十三看着十四的表情,闭着嘴闷笑出声,指着我说:“十四弟,你们有问题都问我的管家。”
十来双眼睛集到我的身上,抿了抿嘴,微笑着施了礼道:“各位爷,今儿是十三爷的寿辰,十三爷还未建府,所以放在清雅居酒楼宴请各位。刚上来的是十个冷菜而已,请问各位爷,要喝什么酒?白酒还是黄酒?”
大家傻愣着不吭声,这回换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他们了。
八阿哥还是他那和煦的笑容,四阿哥皮笑肉不笑,让我看着来气。
五阿哥与七阿哥不喜说话,每回总是笑而不问。
九阿哥一脸阴笑,也不知是否笑里藏着把刀,还是后几位让人看着舒服些,喜怒全在脸上。
最后还是十三示意上白酒,尽了主人之责。
忙又帮他们把小方布放在餐具之下,个个乖乖地看着。
给每人倒了一杯酒,就吩咐热菜上桌。
白喝人家就是好,你一杯我一杯仰脖子往胃里倒,只有我摇头的份。
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单:翡翠羹、虾籽龙鸟骖、八宝鸡、桂花肉、松仁鱼米、龙井虾仁、冰糖甲鱼、黄焖鱼翅……七七八八上了二十多道菜。
菜对他们来说倒是其次,家宴上什么好菜没有,大概就除了百姓家的苦菜羹了。
我悄悄地退出,进行下一个节目。
挥了挥手帕,台上的音乐响起,除了雅间所有的店员都排在大厅,合唱生日歌。
刚才像乌眼鸡似斗酒的大爷们,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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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长寿面,走到十三跟前,笑道:“十三爷吃长寿面了!”
十三收起了笑脸,眼里流露着复杂的眼神。
低着头把面不停地往嘴里送,鼓着大腮膀说:“嗯,好吃,太好吃了。”
三阿哥摸摸他的八字胡道:“容月姑娘让我大开眼见,十三弟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好知已,让人羡慕啊。”
九阿哥低着头冷笑,八阿哥若有所思地附和感叹道:“三哥说得没错,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十三感激地望着我,裂着嘴傻笑。
四阿哥面上挂着笑,眼光却凛冽地瞄向我。
十四立起来,朝我道:“容月,下次本阿哥生辰,你也要尽力而为。”
十四自有德妃、康熙的宠爱,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那还用我操心。
我淡淡回眸一笑,又倒起酒来。
十三已喝得满面红光了,赶紧轻声告诉他多喝点醋,解解酒。
三阿哥带头送了十三礼物,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
十三一一转交给了我,并从怀中摸出一支玉钗,递给我道:“今儿还有这位寿星,差点给忘了!”
我接过玉钗,这还是我在大清收到第一份生日礼物。忙笑着谢道:“奴婢谢十三爷!”
十阿哥唯恐别人忘了他,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好缘份啊!你送给你们十三爷什么礼物啊?拿出来也让爷瞧瞧。”
八阿哥唤了声十阿哥,制止他别多话,十阿哥傻笑着住了口。
八阿哥接着道:“不知是容月姑娘寿辰,也未带礼物,他日有机会补上吧。”
我一听不喜倒惊,若是让八福晋得知,还有宁日过?
“谢谢八爷,其实各位爷早就给容月礼物了,瞧,都挂在墙上了呢?”
四阿哥看到自己的四个大字被挂在正中,黑着一张脸,冷声道:“成何体统,都给我摘下来!”
“四哥,这有什么,挂着吧,挺好!”老十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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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爷,今儿容月要为十三爷献上一曲,祝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台上刚才一直弹的是古曲,若是再加训练,决不比十二乐坊差。
为了增加声音效果,采用了和坤家戏台的设计,在地下埋了几口大缸,扩音效果还算不错。
我随着节拍,唱起了《朋友》: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甚麽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
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我唱了上半段,十三与十四就和着唱了起来,气氛也被调动起来,连十阿哥也跟着哼。
十四来了兴致,偏要重来一次,于是又让乐队配合了一遍。
十三从位上站了起来,一手撑着台沿,纵身往台上一跳。
一揖手对大家说道:“今儿十三也要为我的朋友唱上一曲。”
我朝着大家傻笑,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十三爷,你喝多了吧?”
十三喷着酒气,乐呵呵地笑道:“我没醉,今儿都是自己人,我们一起唱吧,就下午那首。”
十阿哥那破嗓门起着哄,还有几位都鼓起了掌。
想着反正一首也是唱,两首也是唱,不管了,与十三来了个男女对唱:
女:与龙哥共举杯萍水相逢做朋友世间相聚不容易请你再饮这杯酒
男:好贤弟庆相逢一见如故说风流投缘就是好兄弟今夜与你喝个够
女:与龙哥称兄弟千杯不醉乐悠悠楼台近水月当空酒逢冤家又何求
男:好贤弟喝一杯人生梦醒再回首百年好酒千杯少哪怕老板要我走
女:金镶玉凤求凰人间最难配成双天下知己当你我只恨时光太匆忙
男:说不完喝不够最难得是好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恨时光太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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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阵“好好”的喊声,十四上来拉起我就走,偏要我跟十三对饮三杯。
十三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三杯一干而尽,我推托不了,硬喝了下去。
足有四两的白酒,空腹而饮,胃似烧了似的。
过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往后院跑。
跑到门口,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脑袋晕晕的,脚像踩在棉花上。
头撞在东西上,猜想定是堵墙,于是转个方向。
可这堵墙又转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
原来是四阿哥立在我面前,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
假装醉了靠到他身上,笑呵呵地道:“爷,你怎么有三个脑袋。”
四阿哥也喷着酒气,一把推开我,冷冷地低声道:“自作自受。”
“呵呵,四爷,你干嘛这么古板,天天挂着一张寒冰脸。”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四阿哥用力的捏起我的下巴,要把它捏碎了似的,怒吼道:
“还说没有,别以为处处护着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识抬举的东西。”
冷冷地盯了我片刻,冷哼了一声,提步而去。
我的头上像似被浇了一盆冷水,人呆立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冷风吹得身体一阵阵颤抖。
泪模糊了视线,他说得一点没错,我只是一个奴婢,还企图妄想着与这位封建阿哥,未来的封建君王来一段人间佳话。
不由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自骂道:“你这个天真到家的笨女人。”
吸了吸鼻子,擦尽泪痕,扯出笑容,回了屋。
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三阿哥发了话,酒席也就散了。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宫,只觉得头重脚轻,毫无力气。
回到房里,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散了架。
整个晚上头痛欲裂,身体忽冷忽热,定是酒后受凉,发高烧了。
假装失忆1
整个晚上头痛欲裂,身体忽冷忽热,定是酒后受凉,发高烧了。
刚开始脑子还似清醒,再后来沉沉入睡,偶尔清醒时,发觉整身衣服似刚从水里捞起。
觉着自己大概是要一命呜呼了,也无大悲之心,反正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干脆些。
“水……水”我喃喃自语,眼睛沉得睁不开。
从感光而断,大概是白天了吧。
有人略微抬了抬我的头,唇触碰到了东西,沾到了水。
我似开裂的大地,“咕咚咕咚”猛咽了几口。
意识越来越清晰,听到小萍担忧的声音:“慢点,慢点。”
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小萍关切道:“阿弥陀佛,你总算醒来了,这三天吓死我了。”
我此刻无力以对,她见我不发话,一脸焦虑的自语道:
“不会真像太医说的烧坏了脑子吧!”用手在我眼前摆了摆,我索性闭上了眼。
急促的脚步声离房远去,我真是一条贱命,在这种医学落后的年代,烧了三天还能活着。
莫不是老天又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脑中突响起小萍的那句话,于是心里有了主意。
“真的醒了吗?”门外传来小李子欣喜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脚步声近了床前。
“可是容月刚才目光呆滞,会不会拣回一条命,真把脑子给烧坏了!”
“姐姐福大命大,会没事的,这样高热不退,活下来的,有几个?”
“你去通知十三爷吧,我再端碗药来。”
“好,那我去了。”
“哎,无论如何你要好好的,也不枉十三爷没日没夜的守着你。”
小萍叹息了一声,掖了掖被角,走出了门。
我的心像被堵上了棉絮,血液停流般的难受,闷地透不过来,不争气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无声地流淌。
十三,我该拿什么报答你?
假装失忆2
罢了,佛求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我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变的没脸没皮的,我要活得更好。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点上了灯,烛光忽明忽暗。
我挣扎着往上挪,斜靠在床头。
大概听到了响动,对面坐凳上的十三猛抬起惺忪的眼睛,急忙移到床边,握住我的手,欣喜道:“容月,你终于醒了!”
我急忙收回手,惊恐地往里移了移,惊问道:“你是谁?”
十三的手停顿在了那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眼眸中透着万般地忧色。
双手捏着我的两肩,急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呵呵,一定是,那才是花容月。”
我心里矛盾至极,可是为了有个新的开始。
我狠狠心,佯装害怕地拍开他的手,双手抱膝,倦缩在一角,惊恐地瞄了十三一眼道:“公子,我认识你吗?花容月是我吗?”
十三的眼中是震惊,是疼惜,是焦虑,转头大喊道:“来人呀,快传太医!”
小顺子颠颠撞撞的跑了进来,眼中也是一抹惊喜,对十三说道:“爷,大晚上的太医只怕来不了。”
十三无奈地摆摆手,忧心如焚地看着我,小顺子冲我一笑,转身出了门。
我表情木讷的坐着,十三用手按了按脑袋,垂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真有点憎恨自己的装腔作势,使得他如此痛心。
我实在饿的慌,于是轻声道:“这位爷,能叫人送点吃得来吗?”
十三这才抬起头,转身凝视了我片刻,又不信地拉着我的手道:
“容月,你再想想,我是十三阿哥胤祥啊!再想想,你一定会记得的。”
都想中途放弃了,一想那晚的事,又狠下心来,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低头轻声道: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很要好吗?”
假装失忆3
都不知这话是怎么说出口,愣在一旁,心里好痛,只想说十三你不要怪我心狠,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原因的,我再也不想有所差池,我要平平安安地离宫,离的远远地。
十三长叹一声,让小萍端来了粥,然后又让我喝了药。
坐在床沿上不厌其烦地把往事慢慢道来,说起趣事时。
他的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说至伤心处时,又神情黯然。
往事历历在目,原来我与他竟有这么多的故事,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轻摇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回过神来。
十三期待地注视着我的眼眸,我还是微微地摇头。
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不知能不能过得了另一关。
他又失望地叹了口气,微笑着安慰道:“罢了,你能醒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重新认识,重做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十三见我躺下,笑着立起退出了门。
小萍又反反复复地跟我说了些往事,见我没有太大的反应才作罢。
体力一点点的恢复,烧也完全退了。
只是起来时,一阵晕旋,差点摔倒在床沿。
说话声把我从梦里惊醒,原来天已大亮了。
太医正在为我把脉,十三焦急的看着,心想我这病即便是现代高科技设备也难看出,到要看看这位太医如何下定论。
太医一手搭着我的脉搏,一手摸着白胡子,眉头微皱,侧头沉思。
十三心急的问道:“王太医,到底如何?”
太医立起,给十三行了个礼,说道:“回十三爷的话,依奴才看来,姑娘的身子已好全,只需调养数日即可。至于想不起前事,可能连日高温,伤了大脑,值得庆幸的是还好神质清楚。”
“那以后可会想起?”
“这个奴才不能确定,或许看到熟悉的东西,立可记起,或许一辈子也想不起。”
我抬头瞄了一眼王太医,这个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假装失忆3
十三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或许是件好事。”
一连在床上静休了二天,十三一得空就来跟我忆往昔,见我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有朝我叹气。
我也趁机跟他活络起来,他见我如此,也渐渐地放下了心。
光从瓦片的缝隙中漏了进来,似乎光线特别的强,把屋照地透亮。
穿戴整齐,掀开了帘子。想着若真的失忆了,还会不会这样坦然。
又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心情也似亮堂了许多。
小萍坐在院中做着针线活,回头见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紧上前扶我。
我朝她笑笑回绝,我又不是林妹妹,会被一阵风吹走,虽然瘦了许多,早就恢复了体力。
我还是叫她萍姐姐,只是既然是刚相识,就不能如从前放松的谈笑了。
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思及与他的点滴,心还是隐隐发痛。
心里还是觉得悲凉,人情不过一层窗纸。
从小萍处得知,连皇上也知道,宫里出了一个大难不死,却烧坏了脑子的奴婢。
一时间成了别人饭后的谈资,院门口陆续走进了四个人,小萍忙起身请安道:“给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我佯做不懂,傻愣在那儿,直直地盯着这些人,回复到了我刚来时的傻样。
直到小萍拉拉我的衣袖,我才惊慌地请安道:“各位爷吉祥!”
八阿哥温和地应了声,我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几位都惊讶地面面相觑,十四大步走近,盯着我吃惊地道:“真不认识爷了?”
“八哥,九哥,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活灵灵的一个人,怎就不认人了呢?”
十阿哥的大嗓门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心想什么活灵灵的,好像我如今痴呆了一样。
十四还是不信,问我是否记得玩雪的事,是否记得猜迷的事,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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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九阿哥却一脸不名所以的笑,八阿哥温柔的看着我,朝十四道:“十四弟不要再追问了,失去了许是好事,凡事可以重来。”
我朝他报以感激的一笑,他眼里忽显惊喜,忽又回复神情,笑容里满是关切。
他们见我似性情大变,稍停片刻也就回去了。
也不知他们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关心才来的,反正我心已定,都不重要了。
小萍上下打量了我,笑道:“容月,你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样了。”
心想太淑女了可不行,我失忆不等于失本性,人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会有原来的影子。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如今我也当回演员而已。
得马上回复点原来的作派,不然过了头就露陷了。
“萍姐姐,你的花绣的真好,能教教我吗?”
小萍乐呵呵地笑道:“马马虎虎罢了,从前你也跟我学过针线,学得快着呢?那就一起绣吧!”
说着把绣花的工具递给了我,我也学着先描上花样,想起十字绣的图案,一只猪头在我的手下形成。小萍看着我的花样,哈哈大笑。
一个下午,白色的绸缎上一只猪头终于完成了,于是再把边卷起一层,用线一点点缝好,一条手帕就完成了。
做针线活也不错,起码可以收敛一份急躁的心。
拿着自己绣的猪头,满意地点点头。
手帕被用力一拉,顺着方向一看,原来是十三不知何时回来了,看着我的绣品哈哈大笑道:“有意思,花容月又回来了。”
我心一惊,若无其事的请安道:“奴婢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起吧,从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不用如此多礼。”十三笑着把手帕塞进了衣袖里。
“回爷的话,从前的事奴婢真忘了,也不指忘想起来了。奴婢已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也请爷重新要求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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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爷的话,从前的事奴婢真忘了,也不指忘想起来了。
奴婢已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也请爷重新要求奴婢。”
“好,我们重新做朋友吧,不,我们重新开始。”
十三认认真真地盯着我说道。
我顺着点点头,十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爷,那把手帕还我吧!”
“猪头,爷帮你收着了。”
说完哈哈大笑地进了书房。
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味,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敢情是一语双关,这个臭小子。
新一轮的冷空气降临,屋外北风吹凑,清晨开始还断断续续的下起雪来。冷得直打哆嗦,手捧着手炉,坐在书房的暖坑上不想挪动。
过几天就是十月三十,又是四阿哥的生辰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猜想定是十三回来了。
虽然跟他又是如故,但还是时时戒备着,提醒自己切不可大意。
起身立了起来,正要低头请安,却见多了一双鞋子,心里一紧,不用说定是四阿哥,这一关终于来了。
平了平心绪,低头请安道:“给二位爷请安,二位爷吉祥!”
四阿哥久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淡淡地道:“起吧!”
我的心微微一颤,又堵地慌。
不断告诉自己要自然,要自然。
实在没有勇力直视他,低头退至一旁。
四阿哥的脚停在面前,却没再言语,心里又冷了几分,十三亲切地问道:“容月,你抬头看看还认识四哥不?”
我心似煮沸的水,但想起他说的话,又冷至冰点。
这一关是如何怎样都要闯的,不能让他把我看扁了,好歹我也是从婚恋自由的社会而来。
低头闭了闭眼睛,淡淡地抬头,看着四阿哥道:“奴婢不记得了,原来是四爷啊,奴婢给四爷赔不是了。”
四阿哥愣愣地盯着我,不信地神色又让我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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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愣愣地盯着我,不信地神色又让我心虚。
忙借机准备茶水退出了门,拍拍胸口,大松了口气。
刚要进门,听得十三的声音:“四哥,太医说她是高热烧伤了脑子,不记得前事了,还请四哥别为难她。”
“十三弟,我自有分寸。”
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还想怎样?
自以为是道士,我是妖,一定要我现原形吗?
我决不会输给你的,是该断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了。
深吸了口气,掀开布帘,恭恭敬敬地奉上茶。
依葫芦画样谁不会,不就是少说话,多做事吗?随后施了礼,退了出来。
四阿哥的眼光始终追随着我,我假装没看见,能耐我何?
直接回了房,看着屋顶发呆。
门被推开,接着四阿哥从布帘后走了进来。
我惊立了起来,整整衣服,掩饰心中的慌乱。
四阿哥向我步步进逼,我是无路可退的,不知他到底想怎样?
还嫌伤我不够,再来恶语伤人吗?
我愤怒却又不能发火,淡淡地道:“奴婢给四爷请安!”
他停在我的面前,沉默了片刻,出乎我的意料却柔声道:“真不记得了?”
我调整心绪,淡淡地回道:“回四爷的话,奴婢真的不记得了!”
他突然用手抬起我的下额,我本能的用手一甩。
他又重重的捏住我的下巴,大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次。”
我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道:“四爷,我虽是奴婢,但也是女人,请您自重,以前若有得罪的地方,也请四爷看在奴婢失忆的份上,原谅奴婢一回,奴婢定当感激不尽!”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沉默地让人窒息,平静地抬头望去。
正好触及他的眼神,一双伤心忧郁的眼睛,让我的面容立刻僵硬。
那会想到四阿哥也会伤心,也会难过,是为我吗?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我慌忙闪开了眼神,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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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再给我想想。”他突然急躁的大声嚷道,两手捏着我的肩,摇摆我的身体,似要把我摇醒了似的。
事已至此,又何必纠缠不清,本就不该有开始,就让他静静地去吧!
泪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他慌忙停手,柔声道:“弄疼你了?”
我摇摇头,拭去泪痕,轻声道:“没有!”
“你看看墙上的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是我手把手教你的字。”
他又走到柜前,拿出柜顶上卷放着的我的练习纸,拿到我面前:“还有这些,都是我让你练的字,你还曾经得意洋洋地说,那天可以模仿我的字混饭吃。”
本来想学林妹妹焚稿的,又怕弄巧成拙,所以才留至今,看他激动的神情,心里酸甜苦辣尝了个遍。
他又继续道:“天热的时候,你为我打扇,变着样给我准备冰茶。常大胆的敲我竹杠,跟我斗嘴。你都忘了?”
我无动于衷,他还是不该心,拿出袖中的手帕,急切地道:“你再看看,这是你绣的花,你说这是百合花,取百年好合之意,怎么能都忘了?”
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更没想到他会记得如此清楚。
事已至此,又有何用,再则我对自己已没了信心,情之与我,难也。
“四爷,奴婢真的高烧后,不记得前事了,对不起。”
他一改人前的冷漠,抱紧我忧伤的低语道:“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就不会如此。
我看着你为十三弟做的一切,我嫉妒晕了头。
看着你在人前光芒四射,我担心要失去你。
你与人经商,拿阿哥们的字画显摆,怕皇阿玛得知了,要惩办你。
我在外面收到十三弟的信,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我整个人僵立,脑子木木地,这还是四阿哥吗?
还是伤人的四阿哥吗?
假装失忆8
我整个人僵立,脑子木木地,这还是四阿哥吗?
还是伤人的四阿哥吗?
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告诉自己:“绝对是听错了,冷面王四阿哥怎么可能对我如此深情,一定是错了,一定是他故意诱我,然后再一次伤我,我把我当成取乐的对像。”
我用力挣扎出他的怀抱,怯怯地说:“对不起,四爷,奴婢实在不记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不,我决不放手。无论你是否记的,你永远是我的。”
他低沉地道,似要给自己决心,又似给我压力。
我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才没让自己晕头转向而跌倒。
侧身冷冷地道:“四爷,容月,只是一个奴婢,不值得爷如此。”
他又激动地拉起我的手,急切地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才如此的,是不是?”
手被他握的生疼,他还在加力,我强忍着泪,带着哭腔大声道:“四爷,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十三闻声闯了进来,拉开四阿哥的手,关切而又伤感地看着我,对四阿哥劝解道:“四哥,你给容月点时间,容她想想。
或许正如太医说的,过些时候记起也说不定。
今日你还是先回家吧,出门这么多时日,四嫂一定盼着你回呢!
四阿哥这才恢复了常态,担忧地对十三道:“十三弟,那她……”
我别开了头,眼泪却夺眶而出,好好地事,怎么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这都是为什么啊?
“四哥,你就放心吧,我送你。”
悲从心来,这就把我的一生给下了定论了吗?我还是逃不出那道槛了吗?
四阿哥与十三出房门的那刻,我把头闷在被子里痛哭失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呀?
痛哭发泄了以后,心里又坚定了许多。
长痛不如短痛,难道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高墙内,空等别人的恩赐吗?
假装失忆9
一个成大事的人,决不会沉迷于儿女情长,那么若不改变,我以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我不能退缩,决不能。
刚洗了把脸,十三又推门而进。无语的坐在了椅上,叹气道:“我终究留不住你!”
我心惊不已,猛抬头盯着十三,颤抖地道:“十三爷是什么意思?”
十三抿了抿唇,双眉低垂,痛苦地撑着脑袋。
忽又抬头注视着我,淡笑道:“四哥他……容月,我从未见过四哥如此失态,也从未见过四哥对哪位女子如此用心。你……你还是去四哥府上服伺他吧!”
我一愣,脚踉跄着向后倒退了数步,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冷冷地道:“十三爷把奴婢当礼物给送了吗?”
话才刚出口,鼻子一酸,泪就滴了下来。
十三迅速上前,抱着我安慰道:“你别哭,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更疼。
除了四哥,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会把你当礼物,我怎么舍得。
你永远是胤祥的知已,只要你好好地,我什么都愿意做。”
任由流倾泄而下,倚在他的肩头,痛声道:“胤祥,谢谢你!有机会我一定以死相报。”
十三慢慢地放开我,扶着我的肩,打趣道:“快让化儿回来吧,我可不想天天看着你的小哭脸,被你的眼泪淹没。”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傻样,我含着泪笑出了声,十三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道:“啊哟,没见过越长越小的人,年岁都长哪里去了,还总说比我大,大哪儿了,我怎没见着,丢人。”
我白了他一眼,撅着嘴没好气地道:“十三爷少挖苦人,容月只是不记得一段记忆,可没变傻。”
十三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江山亦改,本性难移,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以后不许再哭了,爷可不想被一个女人烦死。”
看着十三背影,我心又撕开了伤口。
假装失忆10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用自己的真心包容了我,帮助了我,却不求回报,不得不承认,他已是一个铁铮铮地男子汉了。
从前当他是孩子,如今却不敢有任何想法,我跟他们的人生经历,跟他们的立场天壤之别。
或许真跟他有了感情,还是会有太多的分岐,姻缘真是非心力所能定啊!
四阿哥大概不会轻易放过我了吧?
慢慢地磨吧,总有他失去耐心的一天,再说我既无家势,又无倾国之貌,等到他确定自己所需的时候,早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或许就是古人说的,人不风流往少年,一场梦而已。
既便是为了他,为了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决择决不会错。
从十三的举指来看,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
或许在他的心里,希望他的四哥得偿所愿。
只可惜我是头倔驴,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回头了。
可是我又常内疚不已,觉得对不起十三也对不起四阿哥,毕竟他们与我有恩,有情。
十三本要带我去四阿哥寿宴,被我婉言拒绝了。
我怕自己还是会情不自禁,怕再一次趟进浑浊的河里,争风吃醋向来是我这种孤芳自赏人的弱项。
十四来过几回,看见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大失所望,再未来十三所,我倒是乐个清静。
四阿哥每回来,虽再无上次的激动情绪,但那怅然的目光,让我又进退两难。
面对坦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迎来了康熙四十年的春天,迎着温暖的春风,每个细胞都似从冬天苏醒过来,过往渐渐地被我强埋在心底深处。
让小李子找来材料,做了一只小燕子形状的风筝。
在翅膀上鬼使神差的题上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等到觉之不妥时,已来不及了。想想罢了,反正放到天上去,也只有神仙得知。
可怜的小主们1
御花园中春意盎然,桃红柳绿,大有江南春景的意境。
环顾四周,见无人,跑到空旷处,慢慢地把风筝放上了天,小燕子随风越攀越高。
正想把它放掉,让它自由而去,远处传来一小孩清脆声:“飞得好高,姐姐让我也玩玩。”
十五公主带着两个差不多高,一个略矮的小男孩,跑到了我的面前。
睛婉见我迟疑了一下,仰着笑脸说道:“对了,你不记得了对不对?我是睛婉,这几位是十五弟、十六弟和十七弟。”
我忙给他们请安,不知这几个小布点怎凑在一起了,拍小十七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为什么没人跟着你们?”
几个得意洋洋地大笑道:“我们在园中碰到后,想了法把他们给甩了。”
连十七屁点大的孩子,也嗝嗝仰面大笑,真是受不了,做奴婢可真够难的,就这些小人精都难对付,就别说长大的那些个了。
睛婉见我笑着摇头,忙上前抢我手中的线,嚷道:“姐姐借我们也玩玩嘛。”
十五、十六也不该落后,我怕线拉开手,手微微一松,线头瞬间被风力扯断,风筝瞬间消失在视线里。
十五公主一脸失望,小十六索性哭闹起来,弄得我一头莫展。
十七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