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丫头第3部分阅读
送子丫头 作者:未知
火、思考时转来转去会撒谎、伤心时泪水盈盈会勾魂。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他喜欢她的眼睛,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给孩子喂奶时温柔的神情。喜欢?他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是喜欢吧?喜欢自己的娘子,也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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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你要紧跟着我不准乱跑。”
“遵命,将军。我又不认识路,往哪里跑?”
“凤儿,你确定你真会骑马?”
“放心吧,将军。我不是在马背上没掉下来吗?”
“凤儿,前面山路崎岖,要蹬紧脚蹬,放松缰绳。”
“是,将军。这匹马很乖。”
“凤儿,前面有树枝,低头。”
“看到了,将军。我又不是瞎子。”
“凤儿,前面……”
“你好啰嗦啊,将军。”
唉!倪荆摇头叹气,他也不想哕嗦,可是看着着一个女人骑在马上他实在不放心,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娘子会骑马。车夫和小荷也摇头叹气,少爷的威严形象,这一路算毁于一旦了。最得意的就是雪君,她终于不再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废人了,露营参加多了,自然会骑马,还会野外求生呢,可惜少了一把瑞士军刀。
平平安安到达寺院,看她从马背上利落地翻身下来,倪荆终于松了口气。
“普济寺。”雪君念着牌坊上的字,不知道是什么体例,写得还蛮好看的。
倪荆站在身后,诧异地看她一眼,没有做声。她身上已经有那么多古怪的事情,突然会识字也不奇怪。
因为阴雨,上香的人不多,住持禅夜大师听说护国将军夫妇前来,亲自出来招呼。寺庙位于山腰,庙后有条小道直通山顶凉亭,住持说凉亭是盛大节日祭天时用的,偶尔会有文人墨客在那里集会。
“夫君啊,我想去亭上看看。”雪君抬头渴求地看着倪荆。
“不行,小路太窄不能骑马,若是步行,天黑之前就赶不及回去了。”
“赶不及就在这里留宿嘛,寺内不是有客房吗?”
“我们答应了娘今日回去,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亭子?”
“呃……那里不是可以祭天吗?我们上去拜一拜,说不定能驱除我身上的邪气。”
倪荆惊异,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身上有邪气,她坚持要上去,其中一定有古怪,也许,上去一趟可以解开她的谜。
“也好,路不好走,小荷,你就留在这儿吧。”
雪君欢呼:“谢谢夫君,小荷,把东西给我。”
倪荆拦住道:“什么东西,我替你拿。”
她乖乖交给他,“是铜线。”
“铜线?”倪荆掀开篮子,果然是铜线,“你拿铜线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见他神色防备,她拍拍他手背,“放心,总之不会伤害你或其他任何人,当着你的面,我能搞什么鬼?”想偷偷一个人上山顶很难,与其让他防着她阻碍她,不如就在他面前明着做。
第五章
山路并不远,但是狭窄崎岖,两侧杂草丛生,路面湿滑松动,天又下起蒙蒙细雨。
雪君几乎是一步一滑,鞋袜早就湿透了,她心想要是有双雨鞋该多好。古代就是不公平,女人的绣鞋又小又薄,装饰得倒很漂亮,可是一点不实用,看倪荆的鞋多好,底厚腰高,用羊皮做面,防水又结实。
“哎哟!”光顾看他的鞋,她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倪荆急忙回头,拉她起来,看到她一身的泥,皱眉道:“看你,下雨天,非要上来。”
她噘嘴,“我要是穿你那种鞋,也不会滑倒。”
“胡说!”他轻斥,“这是战靴,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吗?”
“总之就是不公平。”她拎起湿漉漉的鞋子用力一丢,“这种鞋,穿和没穿有什么分别。”
“放肆,立刻给我穿上。”倪荆气得脸色铁青。
“穿就穿嘛,干吗发那么大脾气?”她不解,蹲下身拾起鞋子,费力往脚上套。
一双大手伸过来,帮她穿上,倪荆摇头叹道:“女人的脚不可以轻易露于人前,难道你不懂?”
“啊?”雪君愣了愣,尴尬一笑。她怎么知道脚也有这么多规矩?
他转过身,背对她道:“上来。”
“啊?”她又一愣。
“啊什么?像你这么走法,什么时候能到?我背你。”
“哦。”她傻傻地点头,爬到他背上,他轻松地背起她,大步向前。
她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腿紧紧夹着他的腰间,透过潮湿的衣服,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暖;随着步伐,她细致地感受到他的力量。她恍然领悟,一直以来,她心目中真正的男子汉就该是这样的。高大、威武、安全,或许不善言辞,但细腻体贴;或许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坚强有力。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默默地想,离开以后,她会想念他的。
“夫君。”她的声音温柔起来,气息吹在他耳边,令他心上一麻,脚下踉跄一下。
他急忙收敛心神,口气很冲地道:“干什么?”
“我想问,你不是一直怀疑我的来历吗,为什么这次还答应陪我上山?”
“是你坚持要来。”
“如果你坚决阻止,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他不应声,他不想告诉她,答应她来拜佛是为了打破她半月不理人的僵局,答应陪她上山,是为了探她的底细。
她继续自语:“本来我以为,你这种大男人都是目空一切,不可理喻,视女人如玩物。可是现在我觉得,你人很好。”
他顿了一下,不说话,继续走。
她用手指轻轻刮他耳根,“你知不知道,你一害羞耳根就会红。”
“嗯,咳咳。”他干咳两声。
她“格格”笑,呼吸吹着他的脖子,“现在更红了。”
“凤儿!”他呵斥,“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好嘛好嘛!”她急忙揽紧他脖子,“不说了。”
隔了一会儿,她轻声叹气,喃喃道:“倪荆,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
这一下他踉跄得猛,两人险些摔倒,雪君吓得惊呼:“小心,稳着点。”
“想稳就闭嘴。”倪荆借大声来掩饰心中的震动,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这种话也能说出口?责怪归责怪,心头却依然不自觉地涌上一股暖流,山路也似乎平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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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顶凉亭,雨势还未歇。雪君抬眼望天,乌云漫山,看不到边际,这种天气是不会打雷的,这一趟算白来了。她装模作样地拜了拜天,随即拿出铜线。
倪荆道:“你做什么?”
“把铜线缠到树上,你能不能帮我?”
“为什么?”
“听上天的指示。铜线缠在树上,如果打雷劈到了那棵树,就代表天帝听到了我们的愿望。”
倪荆按着她的手不动。
“不相信我说的?不然你以为我在于什么?传信号吗?你说我敢当着你的面耍你吗?”
他神色不动,语气平淡:“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敢。”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人来看着,看谁来跟我接头,正好人赃并获。不过提醒你的人离树远点,这方法很灵的,下雨天被雷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挑衅地看着他,“怎样?要不要赌一次?看我一个小女子是不是能在你堂堂护国大将军眼皮底下玩花样?”
“好。”他抓起铜线,飞身而起,三两下就绕到树枝上,眨眼问回到她面前,“绕好了,然后怎么样?”
她掩嘴笑,“不是这样的啦,要一头搭在树梢,一圈一圈绕下来,另一头垂在地上,重新来。”
他脸色暗沉。
“不高兴啊,不高兴我来做喽。”她望树兴叹,“可惜我不会轻功,只能爬了,这么高,不知道摔下来会不会死。”她话音刚落,倪荆人已经在树上,认真地找到铜线的一端,捋顺了一圈一圈地绕下来。
雪君接住线头,用一块石头压住,拍拍手道:“行了。”
他问:“然后呢?”
“然后?打道回府喽,等哪天有雷电,再来看结果就成了。”她率先走,嘴里咕哝,“也没个天气预报,只能等了。”
天气预报?什么东西?倪荆一肚子的疑惑,跟在她后面。明知有鬼,却不知她究竟搞些什么鬼,只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懊恼,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的玄机,就不信会输给一个小女子。
下山时,雨渐渐停了,雪君把裙摆撩起,在腰间打了个结,又扯了两把杂草,把鞋绑住。抬起脚晃了晃,满意地道:“好了,轻便又防滑。”
倪荆快看呆了,且不说一个女人怎能如此随便地撩裙子,单说拿草绑鞋的法子,她是怎么想出来的?用在雨天行军,绝对大大有利。这女人,不但古怪,简直有些神奇了。
“凤儿!”他几个大步,跨到她身边。
“什么?”她歪头看他。
“我会找人来盯着那棵树。”
她耸肩,“你盯好了,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我不想看到的结果。”
“你指什么?”
“铜线有什么其他的用途,或是你身上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秘密。”
她呆了下,神色忧郁,沉默了好久,才幽幽道:“倪荆,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或是,或是突然变得跟以前一样正常了,这算不算你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的我其实并不是我,我……”她欲言又止,“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更不会相信。
总之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就算有一天我让你难过了,也是迫不得已。“
他一把钳住她肩膀,“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现在的你其实并不是你,什么叫让我难过了也是迫不得已。”
她看着他,眼含期望,“我说了,你会无条件地相信我吗?”
他回望她,目光在她脸上梭巡,神色犹疑不定。
她惨淡地笑,“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能!如果有一天,你能无条件地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那么我就不用再掩饰什么,你所有的疑问也都可以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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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人按命盘推算,只有十八年的命,老衲很奇怪,是何方高人能够逆天而行,为她续命延寿?”
禅夜大师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倪荆放缓马匹,朝车内看去,大凤和小荷坐在车里,她垂头望着空空的篮子,若有所思。回程途中,她不再坚持骑马,人也沉默了,似乎满怀心事。他想起她的话,“现在的我其实并不是我。”“你会无条件的相信我吗?”“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她究竟想跟他说什么?他能够无条件地相信她吗?父亲教过他,“领兵打仗,最忌感情用事;在朝为官,最忌轻信于人。身为武将世家、朝廷重臣,任何一次错误的判断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无条件信她,他做不到。
雪君抬头,偶然目光相对,她看到他眼中的迷惑和探索,她知道,她把他带进一团拨不开的迷雾里。
她不想这样,她只想立刻回家去,什么狗屁的穿越时空、什么新奇刺激,她一点也不想要。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住古色古香却硬得要命的房子、不喜欢不能读书写字只能用手指头玩针线、不喜欢随时随地都要小心翼翼地说话、不喜欢穿麻麻烦烦既不凉快也不保暖的衣服、不喜欢吃色香味俱全却总是冷掉的饭菜、不喜欢一群只会点头哈腰的下人、不喜欢眼前这个让她有点害怕,有点烦闷又有点牵挂的男人。不喜欢吗,真的不喜欢吗?
老天爷,她合起双手祈祷,快点带我回去吧,不要让我留下更多的纠葛。
“少夫人。”小荷小心翼翼地问,“那些铜线弄好了吗?”
雪君漫不经心地道:“弄好了。”
“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急忙看一眼倪荆的方向,他与马车并骑,好像没在听她们说话。
“我也说不准。”
“少夫人,小荷不知道你想去哪里,可是小荷想求你,不管你去哪里,都带着小荷好吗?咱们十几年的姐妹,我不想和你分开。”
雪君揉揉她的头顶,“我也想啊。”
“你的意思就是不带我啊。”小荷失望得快哭了。
雪君张开双臂抱她,低声道:“傻丫头,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小荷愣愣地回抱她,还是不明白,她这么说到底是带她还是不带?
倪荆催马向前,高声道:“老赵,直接送少夫人回府,我去办点事。”
“驾!”马蹄声渐行渐远,雪君从车中探出头来,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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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查?”秦威正叫苦,“头儿,都查了八百遍了,嫂子娘家人都死光了,她从十岁到你们家,就没跟外人联系过,将军府内她认识的人还没我认识的多。”
倪荆背剪双手,“去查一下八年前经手贩卖她的人,一个都不许遗漏。”
“头儿,”秦威正凑近他,“你不是想替嫂子报仇吧?那好办啊,我把历州到京城之间活动的人贩子全抓起来下大牢,帮你出口气。”
“不许胡闹,我只是想知道她的真实来历。”
卢明寻思良久道:“头儿,你到底怀疑嫂子什么?”
倪荆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
秦威正翻白眼,“不知道我们查什么?哎!天生命苦啊,上了战场是副将,下了战场是暗探,连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我看我是讨不到老婆了。”
卢明笑,“要讨老婆容易啊,石家五小姐等着你呢,让头儿给你做媒……”
“得!”秦威正打断他,“当我什么都没说,走,帮头儿查案去。”
“威正!”倪荆叫住他,“人贩子的事你自己负责。卢明,你帮我把龙半仙找出来,必要时请各州府衙门帮忙,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是,属下这就去办。”卢明搂着秦威正的肩,“走了,办事去。”
秦威正跟卢明咬耳朵,“你说头儿是着了什么魔,这位新嫂子要模样没模样、要出身没出身,头儿干吗死盯着她不放?怎么没见他对以前的嫂子这么上心过?”
“你懂什么?叫你查就查。”
倪荆再叹气,是啊,他是着了什么魔?只要她不生事,就留她在府中养老算了,管她是什么来历?
眼前浮现她茫然无助的眼神和神采奕奕的笑容。
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眼神吸引住了,夜夜在窗外听她梦中绝望的呼救,令他兴起更多的疑惑和探究欲,直到昨日,她趴在他背上,喃喃一句:“倪荆,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他突然决定,他要了解她,她所有的古怪、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都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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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少爷,少夫人说她身体不适,不想任何人打扰。”桂香站在门口,为难地看着倪荆。伺候了快一个月,她看得出来大凤对下人好,不是奖赏体谅,是尊重,把下人当个平等的人一样尊重。单凭这一点,她服了。
“身体不适?”倪荆眉头一紧,“要不要紧?看过大夫了没有?”
“少夫人说不要紧,不用看大夫。”
“那怎么行?我进去看看。”
“哎——少爷!”桂香拦住他,“其实、其实少夫人是不想见人,尤其是少爷。”
倪荆愣住,心头不免气恼,将军府里居然还有给他吃闭门羹的地方。这女人又耍什么?前段日子是生气不跟他说话,去普济寺时不是好了吗?回来倒好,干脆连门都不让进了。
他脸色一沉,喝道:“让开!”
桂香看情形不对,只好让开,口中嚷着:“少夫人,少爷来了。”
小荷坐在床头,见倪荆进来,急忙起身道:“二少爷。”
大凤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闭着眼睛。
他疾走几步,上前探身道:“这是怎么了?”
雪君听到声音张开眼睛,看到是他,虚弱地道:“我今天不舒服,没空理会你,拜托你自动消失。”
倪荆怒道:“小荷,病成这样怎么不请大夫?”
小荷急忙道:“二少爷放心,少夫人不是病了,是月经来了,恐怕是产后没有调理好,所以难过一些。”
“哦……”雪君呻吟,把头整个埋进被子,丢死人了,这么私密的事小荷居然当着倪荆的面说,她不见他就是怕他知道嘛。人家不是说生完孩子有好长时间大姨妈不会来吗?怎么她这么倒霉?没有卫生棉,这里人用来垫的破布又脏又硬,她只好让小荷找些干净的白布和棉花,外衣也不敢穿,被子铺了好几层,窝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就怕弄得到处都脏。讨厌讨厌!她讨厌古代、讨厌当女人、讨厌没有卫生棉的世界。
“难过成这样,也该请个大夫来看看。”倪荆倒是没有一丝尴尬之色,上前掀被角。
“啊——”雪君在被中尖叫,“你想干吗?”
“你捂得这么严,想把自己憋死吗?”
“你出去,不要你管。”
倪荆摇头,这女人怎么这么别扭?他们孩子都生了,这个又有什么可害羞的?“小荷,去把秋大夫找来。”
“不用。”雪君伸出一只手拼命摇,“不用找大夫,过几天就没事了。”
“不行,怎能讳疾忌医?小荷,快去。”
“不准去!”雪君裹着被子坐起身,拿眼瞪他,“你要敢叫个男人来给我检查,我就死给你看。”
见她眼中喷火,十分认真的样子,倪荆只好点头道:“好,不去,去给你熬点补血的东西喝,总行了吧?”
“好吧。”她勉强点头,用肩膀推他,“你也走,这几天都不要烦我。”
“呵——”他微笑,拢了拢她汗湿的头发,“我们是夫妻,你避我干什么?”
“谁跟你是……”她把后两个字吞回去,“反正我不舒服,不想对着你,也没力气跟你玩你问我答的游戏。”
“我不问……”
“不问什么?问什么?”她抢白,“走啦走啦,你们大男人不是很忌讳这种脏东西吗?当心沾了血光一辈子倒霉。快走快走!小荷,送客。”
倪荆无奈,只好起身,“好吧,你们俩好好照顾少夫人,若有什么不妥,马上通知我。”
“是。”小荷应着。
“喂!”雪君叫住他,“警告你哦,不准出去乱说。”
倪荆笑着摇头。
见他走远,雪君瘫倒在床上,高喊:“伟大的卫生棉啊。”
小荷见怪不怪,出去熬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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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个热水澡,一扫接连几天的晦气,雪君觉得浑身清爽,一个人信步走到主屋,听到屋内传来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隔窗望去,看到老夫人正低头逗弄智儿,孩子小小的手抓着老夫人的手指,往口中塞,老夫人低声诱哄:“智儿乖,奶奶的手不能吃。来,我的宝贝金孙,叫奶奶,奶奶,叫奶奶。”
孩子够不到手指,“啊啊”抗议。
老夫人惊叫:“你们看,他真的叫了,我的智儿在叫奶奶了。”
奶妈和丫头在身边但笑不语。
雪君手指扒着窗棂,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心中暗想:倘若孩子会说话了,叫她一声妈妈,是什么感觉?妈妈?不!她惊得后退一步,她在想什么?那时候她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世界,她不属于这里。但心底深处为何丝丝抽动?不,不该这样!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她踉跄地跑走,脑袋里一片混乱。天气渐凉,雨水越来越少,雷电不可能有了,龙半仙也一直没消息。她给龙半仙留了话,请他云游回来务必到倪府一趟。可谁知道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希望若是遥遥无期,就变成了失望,失望若是久了,就容易消磨意志。对,一定是被等待消磨得太久,才会胡思乱想、才会偶尔有种错觉,觉得开始眷恋起这个地方、眷恋起这里的人。
走着走着,她停下来,发现有些不对劲,四下都是一模一样的假山水榭,她站的这个地方,好像走过好多次了。这可好,迷路了。见鬼,就说她不属于这里,连路都跟她过不去。她用力在草地上跺几下,把可怜的小草踩得稀巴烂,心中的郁闷似乎舒减了些,最后干脆席地仰躺,不走了,反正大家发现她丢了一定会来找。
夜色渐浓,满天星斗看起来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地表的凉气渗透衣衫贴在皮肤上,好舒服。多美的星空,城市里难得这么清晰地看到星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此刻是不是跟她处在同样的星空下。整整七十天了,爸爸妈妈怎么样了?菲儿和同学们怎么样了?回不去了吗?要是一辈子都回不去了怎么办?
“唉!”她幽幽叹气,牛郎织女的鹊桥能不能借她用一下?
空气中有股熟悉的气息,她深呼吸,是他的味道。她猛然坐起身,大声道:“倪荆,出来。”
一条高大的人影从假山后面出来,径直走向她,不是倪荆是谁。他眼神黝黑,带点深沉和诧异,俯视她,遮住她头顶一片星空,“怎么知道是我?”
她耸耸肩,“你的气息出卖了你!”
他眼底的颜色更深,缓缓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回视他,坦白直说:“我迷路了。”
两人目光纠缠,彼此较量。她在他眼中看到怀疑和防备,他根本不信她的话。他在怀疑什么?难道迷路也是她的错?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收回,拉起她道:“走吧,我带你出去。”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左拐右拐,七转八转,出了一道门,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就在主屋旁边。
她回头望去,这道门外表看起来跟其他月亮门没什么不同,没想到里面如此神奇。
他沉声道:“不用看了,阵法已经变了,你记住路径也没用。”
她倏地转回头,震惊地盯着他,“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别再费心闯进这里。”
她瞪着他严肃的眼,缓缓点头,咬牙道:“0k,我知道了,多谢将军提醒。现在我要去吃饭,不见!”她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
第六章
他拿她当口茭细,他真的拿看口茭细的眼神看她!死人、滥人、蠢人!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她把米饭戳得七零八落,忽然把碗用力一放,嚷道:“不吃了,睡觉!”
“哦。”小荷急忙收拾了碗筷,溜得比耗子还快。
“气死我了!”雪君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里诅咒倪荆千千万万遍。本来她已经开始喜欢他了,甚至想过如果他肯相信她,就对他坦白所有事情。她私心里期望,他像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一样,不管事情有多么荒谬多么不可思议,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她、接受她,甚至于爱她……不,她不奢望他爱她,她只是需要一个人的信任,一个可以跟她分享心事分享烦恼的人。她好累、好害怕、好空虚,每天早晨张开眼睛她都希望是噩梦醒来,每天每天却又要面对现实。她不知道这样惶惶无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她撑不下去了,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被子让人掀开,一只大手放在她头顶,雪君抬起头,对上倪荆的眼睛。
她哭了,看到她的泪,他的心狠狠一抽,就是这眼神,莫名令他心痛的眼神。他觉得喉咙干涩,声音不由温和起来:“听说你什么都没吃,我叫厨房给你熬了汤,喝一点再睡。”
她的泪停了,眼神冰冷,声音也冷冷的:“不用了,饿死了正好,解了你一块心病。”
“凤儿!”他叹息,轻轻托起她下巴,闪亮的眼神探寻她的视线,“你让我很矛盾,我想要信任你,却又不得不怀疑你。你知道吗?今天你闯入禁地,按例应该就地正法,而我却带你出来,还放过你。我根本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就地正法?”她的眼睛里窜出火苗,跪坐起来,戳他的鼻尖,“只是迷个路就要就地正法?你们这时代还有没有王法?杀人呐,你当捏死一只蚂蚁啊,不用偿命的吗?这什么世道?”
他愣愣地看着她,好久好久,突然笑了,笑到肚子痛,倒在床上。
“喂!”雪君兀自义愤填膺,“你笑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有什么好笑?”
他一直摇头,声音依然带着笑意,“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笑!”她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神经病。”
“凤儿!”他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向自己,目光锁住她的,“我很高兴你在意的是就地正法,而不是禁地里面藏了什么。”
“嗤!谁稀罕里面藏了什么,我又带不回去。”
她抽出脚踝,坐得离他远一点。可恶,干吗抓人家的脚,他不是说女人的脚很重要吗?
他凑近她一点,她慌得蹦下床,喊:“喂,你干吗?说话就说话,干吗一直靠近我?”
“怎么了?”他跟着起身,走近她,“你好像在害怕。只是靠近一点说话,你怕什么?”
“谁……谁说我怕了?我……我只是困了,要休息,你出去。”她连推带踹,把他弄出屋子,“砰”一声关上门。
倪荆鼻尖对着紧闭的门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他想他找到了这女人的弱点,她怕他亲近她。亲近,想到这个词,他不觉心头一松,时刻防备自己的枕边人,是件很累的事情。是时候了,虽然龙半仙还没找到,但威正的消息已经传回来,她的确是背景单纯的徐大凤,没有被人调包,也没有机会接触外人。
况且,她不是已经来潮了吗?丈夫和妻子总不能一直分房睡吧。
雪君背靠门,拍着胸口喘气。危险!危险!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传达危险信号。他背过她抱过她,可那时他无心,所以她感觉到的是温暖安全。但今晚不一样,他抓着她的脚,热度就从脚踝一路冲到头顶,让她心惊肉跳、血脉贲张。她害怕,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他妻子。天啊!虽然这身体是大凤的,可灵魂是梅雪君的啊。如果他要她,那究竟是在跟大凤zuo爱还是跟梅雪君zuo爱?天啊!她捂住热烫的脸颊,她在想什么?她该想的是怎么拒绝他,但必须承认,她说过喜欢他,或者,已经比喜欢多了一点喜欢。如果,他真的进来……天啊!不能有如果,千万不能有如果。
有脚步声,他还没走。怎么办?她下意识地吹熄油灯,拖了把椅子来顶住门。
“叩叩!”他在敲门,怎么办?不回应,就让他以为她睡着了。骗鬼,哪有人前脚关门后脚就睡着的。
“少夫人、少夫人?”小荷的声音在门外,不是他。
雪君定定心神,“什么事?”
“我好像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你没事吧?”
“声音?我没听到啊,你听错了吧?我没事,你去睡吧。”
“哦。”小荷离开了。
雪君耳朵贴在门板上,门外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他走了吗?感觉他好像还在,但又没有动静。算了,睡吧,他走了不是正好?可是这人怎么这样?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还堂堂大将军呢,一点礼貌都没有。她忘了是自己把人家踹出门的。
哼!她把椅子拉开,正对门坐着,生闷气,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恶可恶可恶!她用力跺脚,霍一下拉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吓得张嘴惊叫,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倪荆闪亮的眼睛对上她的惊慌的眼神,声音带着笑意,“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吗?”
“唔唔唔唔……”她挣扎着扳开他的手,猛喘气。
他闪身进来,顺手关上门。
她的气终于喘匀了,叉腰瞪他,“你三更半夜站在人家门口干什么?吓死人了!”
“你不是休息了吗?开门做什么?”
“我……”她语塞,突然发现另一项不得了的事情,“喂,谁叫你进来的?”
“把夫君推出房门,好像不是为人娘子该做的事。”他把挡路的椅子踢回原位。
“喂,你干吗?”她拉住他衣袖,“很晚了我要休息,拜托你出去。”
他顺势握住她手腕,轻轻一带,她就倒在他怀里。他额头抵着她额头、眼睛盯着她眼睛、鼻子贴着她鼻子,一字一句道:“我今晚在这儿休息。”
她心跳剧烈,呼吸急促,结结巴巴道:“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这是我的房间。”
“也是我的房间,从现在起我搬回来。”
“不……不行……你不能……”
“我能。”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下,顺势躺在她身边,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视线,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我的妻子。”
“不……”她下意识摇头,“我不是。”
“你是。”他的脸缓缓靠近,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唇。
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唇与唇酥麻的触感,跟触电一般。她的初吻,就这样献给了眼前的男人。没有太激动,但也不讨厌,她知道,她不是很想拒绝他。身体是大凤的,徐大凤身为倪荆的妻子,没有立场拒绝他;心是梅雪君的,急促跳动的心告诉她,她渴望他。
她闭上眼睛,颤抖地回应他的触抚。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看过的描写他们洞房的那一段,她想象当时大凤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承受,心中蓦然一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的手停住,很轻很轻地拭去她的泪水,哑声问:“怎么了?”
她张开泪眼望住他,看到他的关切与忍耐,她寻到他另一只手握住,哽咽道:“我不想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觉得心头一紧,强烈的愧疚感汹涌而至,他从没想过洞房花烛夜在她心上烙下了这么重的伤痕,在此之前,他也不曾理会男欢女爱对于妻子的意义。但现在,他觉得他错了,他在意她的感受,他想尊重她。
他放开她的手,平躺下,揽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叹息道:“你累了,睡吧。”
她在泪光中笑了,伸出手臂环住他结实的腰身,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一下一下坚强有力。听着听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朦胧中,她听到他在她耳边道:“凤儿,对不起。”
她更紧地偎向他,在心中说:“大凤,对不起,我爱上了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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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水盆落地的响声惊醒了相偎好眠的两人,雪君慌忙起身,看到桂香无措地站在原地,讷讷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倪荆起身,挥手道:“算了,下去重新端来。”
“是。”桂香幽怨地看他们一眼,转身出去。
雪君直觉叫道:“喂……”
倪荆抓住她的手,“你叫她干什么?”
“我……”她看看倪荆,再看看桂香的背影,语气郑重,“她喜欢你。”
“那又如何?”
“如何?”雪君扬高声音,“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该有多伤心,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倪荆笑道:“我如何在意?是不是有多少女人喜欢我,我就要在意多少人的感受?”
“你——你根本就是物化女人!”
倪荆转过她的身子,“我不懂什么是物化女人,我只是不想为了这种事跟你吵架。”
雪君从眼皮底下看他,扁扁嘴道:“算了,慢慢再教你什么叫男女平等。”
“既然不生气了,那是不是该起床伺候你相公洗漱更衣?”
“什么?更衣?你的衣服不是穿得好好的?”昨夜他们只进行到解她的腰带,还没轮到他脱衣服呢。
“早朝当然要穿朝服。”
她急忙摇头,“我不会,你让别人伺候吧。”她学了三天才学会怎么自己穿衣服,天知道朝服会多麻烦。
倪荆摇头,“这可不行,哪有娘子不会给相公更衣的?待会我叫人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从明日起,你要学了。”
啊?那不是意味着,以后都要与他同床共枕了?更衣,肯定要先脱嘛,那不是要袒裸相见?天啊,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倪荆俯身在她耳边道:“娘子,你要做好准备,我先去上朝了。”说罢大笑着离开。
瞧他那得意样,不就是赤身荫门吗,谁怕谁?欺负她没见过?她赌他的身材肯定没有健美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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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将军府内大摆宴席,倪家军内没成家的将领都到府里来过节,有的虽已成亲,但父母在老家,就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过来。雪君早就听说中秋热闹,但没想到来这么多人。她想起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过的中秋节,全班同学在校园一角烤肉,赏月,办舞会。听说今晚也有好多节目,一群小伙子们可能会闹到天亮。
筵席摆在后花园,布置成篝火晚宴的形式,倪荆说这是老将军留下的规矩,方便将士玩闹。倪荆坐在主位,主持开席,众人举杯祭月,燃放烟花。
雪君举着酒杯,望着明月,喃喃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团圆夜,爸爸妈妈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为她的失踪流泪?
“凤儿,凤儿?”
“啊?”她缓过神,看到倪荆关切的眼神,他轻声提醒,“你不是说给娘准备了礼物?”
“哦,在这里。”她取出礼物,递过去,“娘,送给你的。”
“这是……”老夫人好奇地看着,墨绿色的一大块布,双层的,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这是披肩。”雪君亲自给老夫人披上,“天凉了,娘不是说肩膀疼,围着它保暖。”
老夫人摸了又摸,道:“这东西真是暖和,用什么做的?又轻又软。”
“鸭绒,捡鸭肚子上最细最软的绒毛晒干了,再装进布里,不光能做披肩,还能做衣裳。”
“啧啧,瞧这孩子心思细的,这可比那貂皮啊羊皮的轻快多了。”
倪荆笑道:“娘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娘打心眼里喜欢。”老夫人拉着雪君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底下的将士行开了酒令,秦威正拎着酒壶过来道:“头儿,别光顾着陪夫人,来跟兄弟们喝酒啊。”
“好。”倪荆拉起雪君,“来,跟我下去,我把你介绍给兄弟们。”
老夫人推着她道:“去吧去吧,娘带智儿回屋去。”
倪荆拉着她走下主位,端了两杯酒,一杯给雪君,一杯给自己,扬声道:“兄弟们,这位就是你们的嫂子,成亲隔日咱们就出征去了,一直没机会介绍,今天哥哥在这里补过了。”说罢举起酒杯。
卢明带头举杯,道:“敬嫂夫人。”
众人跟着举杯,齐声道:“敬嫂夫人。”
雪君脸上保持微笑,低声问:“真的要喝?”
倪荆神色不变,低声答:“一定要喝。”
喝就喝,雪君举起酒杯,扬声道:“谢谢各位兄弟,我先干为敬。”闭着眼,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啊,甜甜的、凉凉的,甘醇爽口,带着一点点辣味。
原来古代的米酒这么好喝,度数也不高,难怪古装片里的女侠都喝酒。
“嫂子好酒量。”秦威正叫道,“再来一杯。”
倪荆低声问:“你行不行?”
“不行你是不是帮我挡啊?”
“义不容辞。威正,别闹你嫂子,想拼酒我陪你。”
底下哄堂一笑,糗秦威正要倒霉,也糗将军护老婆。
雪君回到座位,让小荷把卤好的鸡翅膀拿出来,动手烤。倪荆喝了一圈回来,蹲在她身边,奇道:“这种事你也会做?”
雪君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呐——给你尝尝。”
倪荆接过来看,火候适中,颜色均匀,咬一口,细细尝,连连点头,“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翅,肉滑鲜嫩,居然还带点奶香。”
小荷在一旁道:“那当然了,这个是牛奶泡过的,少夫人说叫奶香鸡翅膀。二少爷再尝我这个。”
“奶香鸡翅膀?好名字。你这个又有什么不同?”
“这个是香辣鸡翅膀,还有甜酸鸡翅膀、燕窝鸡翅膀、参汤鸡翅膀……”
倪荆抬手,对着雪君道:“不用说,准是你想出来的。”
雪君眨眼笑,“不好吗?”
“好,怎会不好?小荷,把每样鸡翅膀都给我来一只。”
“少爷别急啊,待会还有月饼呢,今年的月饼啊,咱们可是包了馅的,十几种味道,包您吃哪个都不一样。”
“哦?那也每样都给我来一块。”
雪君吃吃笑,“全都吃过一遍,要撑死你了。”
“我不吃,岂不是糟蹋了娘子的心意?”
“糟蹋什么?又不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兄弟们都有份。”
“哦!”他凑近她耳边,“我还以为你的巧思只为我。”
雪君慌得推他一把,“干吗?大庭广众的,你喝醉了。”
他呵呵笑,“这点酒怎能醉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