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我爱宅第39部分阅读
四爷,我爱宅 作者:未知
“啰哩叭嗦的,额娘我害谁也不能害你们哥俩啊,更何况你们额娘我是这么一温柔善良的人。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弘昼在一边掩着嘴直乐,他温柔善良的额娘正毫不温柔地揪着四哥的耳朵在家暴。
春喜三人死劲儿地憋着笑,面子还是要给四阿哥留着的。
“儿子不敢了,额娘快松手。”弘历讨饶。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走吧。”
弘历一边揉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一边狠狠朝弟弟瞪了两眼,小声咕哝着:“没义气,就知道自己躲。”
弘昼嘿嘿直笑,不发表感想。
弘历弘昼两人不得已将自己的额娘领出了宫,然后离开宫门没有二十丈他们额娘就要抛弃他们自己闪了,吓得两兄弟急忙一左一右拽住她的胳膊。
“额娘——”
“嘘,想把狼招来啊?”
两兄弟面色顿时变得扭曲古怪起来,心里的念头惊人的相似,他们阿玛怎么就成了狼了?
“额娘,你不是说要去十二叔府上?”弘历质疑。
【祭微制作】
弘昼跟着说,“这个方向明明不是往十二叔府上去的。”
耿绿琴用力甩开两个儿子的手,朝后面背景一样存在的图蒙海一呶嘴,“有他在你们担心什么?”
就是只有图蒙海他们才担心,图谙达对额娘的指令从来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只要额娘安全没问题,她想怎么折腾他就陪她怎么折腾,对额娘死忠得人神共愤。
“你们安心办自己的事去,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去你们十二叔府上等你们,保证让你们原样再把我带回宫,这总成了吧?”
“说话算话?”弘历弘昼异口同声。
“废话,当然算话。”
“那好吧。”两人仍然有些老大不情愿。
这边耿绿琴母子顺利地出宫分道扬镳,那边养心殿的雍正爷突然心绪有些不稳,就打发高勿庸到永寿宫去了,然后事情就曝光了。
本为,耿同学盘算好了,今天某四是不会找自己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雍正爷偶尔抽风谁也挡不住啊。
高勿庸得了消息抹着冷汗就回养心殿报信去了。
得到消息的雍正爷脸色不大好,就在高勿庸以为这雷就要打下来正准备接雷时,雍正爷说话了,“跟两个阿哥出去的?”
“是。”
“没事了。”
高勿庸一想也是,裕主子跟她自己两个儿子出宫,再怎么着也不会趁这个机会跑人的,否则两个阿哥多半是吃不了兜着走。
嘴上虽然是那么说,可雍正爷心里是有别的想法的,她不可能跑人,但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要出宫,前些日子说让李德全打着采买宫中物什的名义回乡祭祖,还派了几个侍卫随行……雍正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决定等某人回来后直接问她本人。
耿同学自然是不知道雍正爷此时的打算的,她正试图让图蒙海同志不要跟着她。
“主子,这不成。”图蒙海立场十分的坚定。
耿同学十分的为难,主仆两个僵持半天了,最终她不得不对中南海保镖抖点爆料,“小图,你去真不合适,我是要去找天地会的人。”
见惯大风大浪的中南海保镖同学傻眼了,主子要去找天地会的人?他觉得自己肯定出现重听了。
耿绿琴很肯定地点头,“你没听错,我确实说了。”
“主子……”您这次抽的也太厉害了吧?图蒙海用目光表达了自己未尽之言。
“你放心,我的安全绝对没问题,只不过确实不能让你跟着去,我肯定不会趁机开溜的,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图蒙海犹豫半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终于单独行动的耿同学脚步轻快地在几条大街上来回窜了几趟,然后闪进了一间杂货铺,按着上次某总舵主告诉的切口暗语跟掌柜地对了暗号,就被让进了后院。
一进屋子,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正喝茶,她就笑着打了声招呼,“别来无恙啊,洪总舵主。”
“夫人也风采依旧。”
“好说好说。”
【祭微制作】
“不知夫人有什么事要在下帮忙?”
耿绿琴清清嗓子,十分认真地对洪文渊抱抱拳,“首先,我对总舵主不辞辛劳赶来京城赴约表示万分感谢,其次,我想说我让你帮忙的事可能不大容易办到。”
“夫人但说无妨。”
“帮我到保定救一个人。”耿绿琴慢慢说出了口。
洪文渊微怔。
在耿绿琴离开后,被主子扔下独自等待的图蒙海很不安,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又自行否决,主子应该不会有事,虽然她的人品实在很不值得称许……
大到半个时辰他就再次看到了主子熟悉的身影,依然那么从容淡定,他急忙迎了上去。
“主子。”
“咱们走吧。”
图蒙海默默地跟上。
他们到胤裪府上的时候就听说弘昼正在弘时的院子里呆了大半天了,耿绿琴就忍不住好奇了,那小子泡那跟弘时唠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耿同学悄悄摸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弘昼正兴高采烈地在说话:“三哥,你听我的没错,额娘说了,饲养花草什么的最修身养性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跟我一块琢磨怎么才能把兰花给种好了得了。”
“五弟,你喝口茶吧,说半天了。”弘时的声音有些弱弱的,其中甚至透出一丝丝的无奈与认命来。
“三哥,我都说半天怎么养花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弘昼兴冲冲地追问着。
图蒙海看到主子伸手抚额,一脸“来道雷劈了我吧”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微扬,五阿哥的性子跟主子一脉相承,抽风抽的非常的常态化。
“不是说皇阿玛不许你们来看我吗?”听得出弘时正努力想把话题往别的路上引。
弘昼的声音很兴奋,“哎呀,三哥这你就不知道了,今儿我们跟额娘一块儿出来的,有事有额娘顶着呢,不怕。”
耿绿琴有捋袖子的冲动,这只小白眼狼!
图蒙海仰头看天,天气真不错!
“那怎么没见裕额娘人?”
“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弘昼蓦地压低声音,“我觉得多半没什么好事。”
“弘昼——”裕嫔娘娘忍无可忍了。
“啊,额娘……”五阿哥同学惊悚了,额娘要吓死他呀,居然听墙角。
裕嫔娘娘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双手掐腰往门口一站颇有几分大姐大的势头。
里面的两个阿哥一见这造型,先对视一眼,然后撩袍行礼。
“儿臣给裕额娘请安,裕额娘吉祥。”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耿绿琴凉凉地道:“听了你刚才的话,你觉得额娘我还吉祥得起来吗?”
弘昼赔着笑凑到母亲身边,讨好地道:“额娘还跟儿子生气啊?额娘一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啊。”
“嗯,再死劲儿拍。”
“额娘,儿子下次不敢了。”
耿绿琴哼了一声,“下次你还这样说,这话我都快听出茧子了。”
弘昼没趣地摸鼻子。
弘时忍不住手握成拳搁在唇边遮掩笑意。
耿绿琴目光移到弘时的身上,微笑,“弘时,你现在的精神比上次好多了。”
“劳额娘惦记了,儿臣惶恐。”
“得了,这儿也没旁人,就不用给我来那些俗礼了。”
弘昼靠过去,小声问:“额娘,您到底做什么去了?”他太好奇了。
耿绿琴伸手推开粘人的儿子,若无其事地道:“要能让你知道我就直接带你一块儿去了。”
弘昼不满的撇嘴,额娘向来有事都爱瞒着他跟四哥,最偏心锦绣,加上现在多了个弘安,他跟四哥简直都没地位了。
【祭微制作】
137
回到宫里之后,耿同学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里,不让任何人打扰。
她要哀悼!
没错,是的哀悼,哀悼她浪费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天地会的总舵主的救命之恩啊,不是上街买张纸那么容易到手的,本来她是想留给自己紧要时刻用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送给某桃花九了。
让天地会的当家总舵主去救他立志反叛的对头人,耿绿琴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是报了点老鼠冤,而洪总舵主答应的那么爽快肯定也有看皇家内斗好戏的意思在里面,她没准儿多半还被人脑补进了皇家桃色绯闻中。
某琴挠墙中……
可怜她的一世清名啊……
挠着挠着吧,耿同学又想到了圈在宗人府里的某八,桃花九的事由洪总舵主出头加上李德全从旁接应已经算是解决了,可是,某八那边就麻烦了。于是,裕嫔娘娘在心里挠墙挠得更加的起劲儿了。
这边裕嫔娘娘正在后悔懊恼兼挠墙抓狂中,那边已经有养心殿的小太监前来传旨了。
没别的事,皇上翻了裕嫔娘娘的绿头牌,晚上洗吧洗吧干净准备让人扛过去吧。
耿绿琴坚定地认为自己今儿估计又招某四不痛快了,翻她牌子说白了就是种警告或者震慑的作用,有时候想想,这都什么事?搁别人那这是圣宠隆恩,搁他俩这儿吧,就只有他们两个明白其中的特殊含义了。
没啥说的,今天出宫的事铁定被某四知道了,这宫里咋就这么多这么多的眼线啊,这还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耿同学十分的郁闷。
雍正爷最终没有去质问裕嫔娘娘,他觉得也许有一天由她亲口说出来会更好。而且他也清楚她做事再抽再不靠谱总也不会对江山社稷有害,她没那个闲情。
雍正爷不为难裕嫔娘娘,裕嫔娘娘最近的日子也仍然不好过,她愁哇。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救了某九,把某八扔了,这有点不太说得过去,按腹黑老康留的旨,她倒是能留一幅烧一幅,可是,残缺美了不是?
不过,宗人府那地方寻常人是没啥办法的,尤其她还是后宫里的,并且还是没啥雄厚背景的——这个时候耿绿琴就忍不住对往生的康熙爷有意见了,心说:你好歹给我留个能用的东西呀,你说就留一个李大总管拿一破密旨,有个屁用啊,你至少也给我留个啥啥免死金牌什么的,再不济多整几个暗卫也成啊,实在不行咱劫牢……这个似乎有点过了,算了算了,当她没想。
如今朝里这个局势啊,让耿同学这位穿越而来的未来世界的人颇是感慨。
康熙一票年长的儿子基本是各安其位,走入自己命定的人生轨道。换句话说——那就是该死的死该残的残,有能力蹦达的都消停了,其他站好队,或没能力没机会蹦达的基本也可以洗洗睡了,反正往后的历史舞台没他们屁事。
养心殿里的雍正爷心情也并没舒坦到哪里去,他下手的对手那可是自己的兄弟。人生最悲摧的不过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么。
圈在宗人府高墙之内的某八早就想开了,在自己四哥一步一步逼杀,自己一步步反击的过程中就将所有的退路封死,最后的结局是意料之中的,自古以来皇家争斗总是难脱这样惨烈的下场。
而这个时候远在保定的某九正跟病魔做斗争中,人已然是昏昏沉沉多日水米没打牙了。
同一片蓝天白云下,人生百态,倾情出演。
苍山脚下洱海之畔的前废太子胤礽同学终日俯瞰山川之美,闲庭信步,悠游自在。
逍遥的且自逍遥,受罪且自承受,避居的自得其乐,搅和的重在参与。
总之,各得其乐。
其乐无穷!
有时候,耿绿琴会想人生还能有什么让她惊喜?
然后,老天爷就毫不吝啬地把答案扔她面前让她自己感觉了。
那种感觉就好比下雨天被雷劈中了一样——虽然耿同学不曾亲身遭遇,但她相信她的感觉铁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耿绿琴瞪大了眼,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把那个太侍卫打量了个彻底,然后用一种灰常不确定灰常怀疑灰常囧然地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八爷?”打雷了,下雨了,她要找伞找避雷针……
那人冲她微微一笑,是她熟悉的温润谦和的笑,“吓到你了?”
耿绿琴手捂胸口,心说:可不是咋地,口中说:“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最近是挺烦恼要怎么把他从宗人府里捞出来,可应该还不到日思夜想的程度,出现幻觉真的挺惊悚的,还好还好。
“你没有。”某八很确定地说。
耿绿琴朝门外看了看,求证似地问:“高勿庸带你来的?”
“嗯。”
耿绿琴抚额,麻烦上门了。
“春喜。”
“奴婢在。”
“走,陪我去趟养心殿。”她一定要去问问某四是毛意思,他想干什么?
某八看着她风风火火地离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就那么站在那里维持着看着门外的动作。
高墙外的天空他以为是不可能再看到了,结果他又看到了,还看到了一个从不敢奢望还能见到的人,他应该知足了。
这边某八尚未伤春悲秋完,就看到某琴领着丫头又折回来了,他不禁问了声:“怎么回来了?”瞧她刚才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这会儿倒是平静如夕了。
耿绿琴瞄他两眼,讪讪地说道:“皇上又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咱还是老实等人召见吧。”靠之,凭什么她得去问呀,某四敢把人扔到她这儿来,她就敢当什么都不知道装糊涂,爱咋咋地。
人生难得糊涂!
“春喜,中午做点好吃的,主子我馋了。”耿同学心想某八在宗人府那地儿肯定营养不好,居住环境也差,既然到她这儿了怎么地这地主之谊她也该尽一尽。
“奴婢这就去准备。”
耿绿琴微怔,忍不住看向自己的丫头,“春喜,这个时间点会不会也太早了点?”这天儿还没完全大亮呢,早饭也就刚刚才吃罢,勤快也不是这么个勤快法儿啊?她是准备做满汉全席怎么着?
春喜一本正经地道:“难得主子想好好吃一顿,奴婢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大殿拳脚。”主子的心思她这个当丫环即使明白不了十分,猜个四五分总还是不成问题的。
耿同学忍不住想抹汗,抚额叹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好走,不送。”
某八看着她们不由微弯了唇线,她似乎一直就是这样淡定而快乐。
耿绿琴也没跟某八多说什么,只是让小孟子领了他到耳房去休息,然后一个人就到院子里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地看天空爽去了。
某四想干嘛呀?
裕嫔娘娘很惆怅,她觉得某四抽起风来那真是很惊悚,他不是应该恨不得把某八挫骨扬灰的吗?怎么临处置前还给放风?这放风放到自己妃子这里也说不到过去啊?
雍正爷中午过来蹭饭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妃子站在院子里的花圃前一副认真欣赏花卉实则早不知道神游何方的德性。
雍正爷没让底下人出声,很有兴致地背着手在远处踱了几步打量妃子。
所有伺候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状。
对于皇上跟裕嫔这种诡异平和的相处模式,从雍邸跟出来的老人都习以为常了,就是偶尔有那么几个新进的也跟着慢慢淡定了。
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
“绿琴。”
“啊……”走神走的太专注的人因为这声唤一个趔趄直接往花圃里扑去。
随侍在侧的中南海保镖同学立时一伸手将人挽救住了。
雍正爷手握成拳搁在唇边掩饰了一下笑意,大步走过去,“朕把你吓到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呀,尤其是在她思考重大事情时,简直吓掉半条命去。
“朕有日子没跟你一道吃饭了,所以今儿没打招呼就过来了。”
矫情,忒矫情!
什么叫有日子?
耿绿琴鄙夷地想着,一个月她能有半个月时常能看到某四,虽然以何种身份不一定,但雍正爷说这话实在是太枉顾事实了。
“皇上到奴婢这儿来奴婢求之不得,皇上说这么说倒让奴婢惶恐了呢。”
雍正伸手牵了她的手朝屋里走去,“假话。”
“……”
“朕以为你会过去养心殿呢。”雍正爷不经意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未奉召奴婢不敢去打扰皇上。”裕嫔娘娘万分之万真诚的说,心里补充,就算奉召也是不想去的。
“今天不是不同嘛。”雍正微笑。
是不同,您冷不丁地把差不多这个时期快被灭掉的某八扔到这里来,老娘头上已经电闪雷鸣一上午了。
坐定之后,雍正问:“他人呢?”
耿绿琴马上回答,“在侍卫耳房呢。”
雍正点点头,“传膳吧,朕饿了。”
咦?
居然就再没话了?
耿同学诧异地瞥某四一眼。
“有事?”雍正爷逮到了她。
“没。”你装我也装,看谁先沉不住气,切!
138
帝妃相安无事地用过了膳,然后雍正爷颇有闲情地留在了裕嫔娘娘的院子里陪她花前对奕。
耿同学觉得这就是变相的折磨,她在下棋这事上根本就是万年的常败将军,某四这不地道的!
你说有事你说事啊,你这么打压别人的自信心做什么啊?
“没话问朕?”雍正爷在确定某人一点儿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后,决定主动打开话题。
彼时耿同学正抓耳挠腮地对着珍珑棋局一样的棋盘一筹莫展,顺口回了句:“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一定有答案,咱不找那不自在。
“朕有些为难。”
嗯,为难好,她也正为难,这子该往哪块落呀,虽说必败是无疑的,但也不想死得太难看了,真真的举棋不定啊。
雍正指着棋盘上的一粒白子道:“你说,朕是吃还是不吃?”
耿绿琴暗自磨牙,丫的,自投罗网了,嘴上说:“这事皇上自己看着办吧。”这局输得也忒惨了点了啊。
“你就不给朕点意见?”
耿同学突然间福至心灵地悟了,某四这是在问某八的事呀,她眨眨眼,摩梭着手里冰凉的玉质棋子沉吟着,她当然是想保某八没事的,这样她也算对得起康熙多年的照顾,可是,她不确定这话要怎么表达才能在顺着某四毛的情况下顺利得到首肯。
“皇上英明睿智,自然是成竹在胸,奴婢就不自不量力地现丑了。”最后,她决定用一种最保险的说辞做回答。
唉,所以说她很不喜欢宫斗啊,人跟人斗得跟只乌眼鸡似的有毛个意思啊,一句话在心里转了九曲十八个弯最后还不一定说出来,生生要憋死人呐。
雍正眼睛看着棋盘,眉头微蹙,恍若自语般地说道:“是杀是留朕亦犹豫……”
耿绿琴心中“嘎噔”一声,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手指间不由用了力,大脑高速运转,“那要看这枚棋子是否尚有可用之处。”某八的才能是不能轻视的,否则也不会跟某四较了那么多年的劲儿。
“倘若害大于益呢?”雍正仍旧看着棋盘,话却是问她的。
“想办法让益大于害就好了嘛。”聪明的人总是能化劣势为优势的嘛,这就要看个人的手段了,当然一劳永逸的做法莫过于“咔嚓”一声干脆利落挥刀而下,省时省力省心。
啊呸呸呸……这样的话她还努力个屁呀。
不对呀,某四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要知道后宫那是不得干政的,这事可是政呀!
“皇上——”你丫不会又想黑我呢吧?
雍正抬眼看她,神色一贯的严肃认真,“有话要对朕说了?”
耿同学心里的小算盘噼哩叭啦地打着,难道保定的事东窗事发了?不太可能吧……
一狠心儿跺脚,耿同学秉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政策,低头很气虚地道:“爷,奴婢可能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雍正爷眉一挑,每次某人这么柔顺的时候大多都没什么好事,他忍不住先对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这才开口,“说。”
于是裕嫔娘娘在光大化日之下胆儿大地凑到一贯严肃冷穆的雍正爷跟前,毫不矫揉造做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怀里,这个举动明显让雍正爷也颇感诧异,只是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腰,静等她的后续。
耿绿琴趴到某四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其实李德全是到保定救九爷去了。”
雍正爷大怒。
耿绿琴急忙用力抱住他,很急切地说:“皇上息怒,息怒。”
雍正爷就要开口,情急之下裕嫔娘娘直接拿嘴堵了上去,娘的,金口玉言一出,她准玩完。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远远随侍的人均一时瞠目结舌地看着,忘了回避。
这种情境百年罕遇啊!
耿绿琴也郁闷啊,你说这都老夫老妻了,她还这么不知羞地当众,就算她脸上过得去,闷x福的某四那不定怎么着呢,可她可不敢这个时候让某四开口说话……
不过,显然这次雍正爷的怒火太过强大,片刻的怔忡失神后,迅速回神,用力将人一把推离自己。
裕嫔娘娘华丽丽地跌倒在地,十分失仪。
“裕嫔……”隐忍的怒喝。
“奴婢在。”
“你好大胆。”
“奴婢死罪。”靠之,反正人都已经安置好了,你丫就再叫也顶多把老娘赐死,咱还一了百了了,不伺候了。
这个时候,豁出去的耿同学也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眼瞅着出宫的自由之路希望渺茫,她对这圈养在禁宫的生活已然是痛恨到了极点了。
“你竟敢……”雍正爷握紧了拳头,为了老九她连杀头的罪都敢犯,是他太容忍她了吗?
“全部给朕滚出去。”
一众奴才忙不迭地退出院外,图蒙海犹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
雍正从地上一把拽起耿绿琴,扯着她一路大步回屋,用力甩上了大殿的门。
耿绿琴被人甩到地上,差点儿跌个狗啃泥,十分狼狈地爬起,没敢直接起身,而是就地跪好。
果然上午闪电打雷,这个时候终究还是劈下来了,很焦很绝望。
“你跟老九……”雍正咬牙,几乎睚眦欲裂。
这误会可大了,耿绿琴急忙说:“奴婢跟九爷是清白的。”
“清白?”雍正大怒,“你为了他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清白?”
“那是因为皇阿玛有遗诏……”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
“皇阿玛……”雍正爷怔住,“拿来给朕看。”
耿绿琴起身到内间从暗格取出了密旨,呈上。
雍正看完密旨后半晌没说话,耿绿琴跪在地上也大气没敢出一声。
皇宫这种地方她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喜欢的,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死也要爬出去,耿绿琴在心里咬牙发誓。
“你救了他可曾想过后果?”雍正坐在椅中声音中透出一抹疲惫,她不是为了画,虽然她爱画,但她更重情,即使皇阿玛已然不在,仍然想替他老人家尽一份心。
“想过的。”耿绿琴老实的点头承认。
“结果你仍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耿绿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奴婢拿样东西给皇上。”
雍正没说话。
很快,耿绿琴便抱了一只锦盒出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声音十分灰常地隐忍,“这是奴婢跟九爷交换的东西。”
雍正瞥了她一眼,伸手打开,眼睛蓦地瞪直。
耿同学内心正天雷交战,天打五雷轰中,她肉痛死了,痛死了……
锦盒里只有一样东西——银票,厚厚地一沓银票,张张面额过大。
“啪”的一声轻响雍正爷扣上了锦盒盖子,眼神锐利地射向自己的妃子,“耿——绿——琴——”这些钱的用途已经呼之欲出,她果然仍然贼心不死。
耿绿琴默默地对手指,“奴婢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要得些好处才行的嘛,奴婢娘家也不富裕,在这宫里用钱的地方又多,奴婢也是没办法……”
“你还没办法?”雍正拍桌咆哮,“你人在宫里都能把保定的老九给救走了,还没办法?”
那是用多么宝贵的一个救命之恩换来的啊,耿同学默默哀叹。
“奴婢也付出代价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申辩一下的。
雍正哼了一声。
“奴婢拿别人欠的一个救命之恩换他出手的,算来奴婢也是很亏的。”
雍正神色复杂地瞪着她,“你跟天地会的反贼都勾搭上了,在西宁时你倒是没白被挟持一遭。”从直隶府传来的密奏让他最近颇不安枕,结果却是自己最想不到的人在背后操控的一切。
老九跟天地会没关系,这很好,但某人却跟天地会搭上了线……雍正爷觉得自己实在头痛。
被人挟持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某四这话说的,真他母亲的没水平。
“皇上,奴婢该说的话都说了,您判奴婢的罪吧。”
雍正的手指在桌面轻扣,沉吟片刻道:“朕先前在院中问你的话你现在可有答案了?”
咦?
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
耿绿琴讶异了一下,然后就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了,“奴婢想,留着八爷未尝不是对九爷的一种牵制。也可以说他们互为牵制,这样如果皇上要八爷佐理政事也会安心得多。”十三也该谢谢她呀,要不他过劳死可能更早一点的。
“绿琴。”
耿绿琴有些纳闷儿地看过去。
“可惜你不是男子。”十三弟说的没错,她若身为男子在朝堂之上那恐怕也是要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的。
幸亏不是,要不想不搅和到你们这帮人的党争中都不可能。
心里想归想,耿绿琴嘴上说:“奴婢觉得身为女子也挺好。”想偷懒的时候就可以尽情的宅,不想动脑还有“女子无才便是德”顶着,不像另一个时代跟男人一样要去竞争,要工作,要出成绩,女人把男人的活儿都干了,男人却始终生不了孩子,这忒不公平了。
雍正不由微微一笑,这倒也是,她身为女子他才能将她藏之后宫之中。
“你既然这么能干,不妨帮朕想想怎么安置老八好了。”
她就知道谁不黑她一下谁就心理不平衡,可她这不平衡找谁找补回来?
“皇上,这远了近了都不合适,不如索性就留在宫里,找个偏僻的宫院安置好了。”你找他还方便呢。
139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耿绿琴觉得这话就是给自己写的,因为那天在她说了那句话后,某四当即拍板这不远不近的地方就她这宫院了。
……
心情很复杂,感慨良多。
但某四对她的打击还远远没有结束,今天他让她陪驾到寿皇殿——别误会,不是去看十四的,只是去瞻仰怀念老康的朝冠相。
这当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耿绿琴内牛满面中,悲恸欲绝地从李德全(他刚回宫没多久)的手中接过那两幅巨作,目光化作钢刀利刃直射向地上熊熊燃烧的大火盆。
这画,到底她还是没能留住。先皇留给她,现任做主儿要烧给先皇表孝心,其实说白了就是打击报复她搭救了他的政敌桃花九,顺便还想吞没某九的巨额贿赂。
她的人生已然是一个巨大的橱柜了!
雍正爷一脸正色地站在一边看她,心情很好。
李德全很想笑,但他得忍着,在喜欢欺压裕主子这件事上先皇跟皇上保持着高度的一致,而裕主子每每遇事的反应都让人忍俊不禁。
万般无奈,极度郁闷加愤慨地裕嫔娘娘亲手将画一点点凑近火舌,心痛万分地看着大火吞噬掉自己的心血之作。
呀呀个呸的,混蛋某四,这笔账她记住了,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恶劣的男人,真是他令尊的!
看着画最终在火中消失无踪,耿绿琴对着康熙画像暗自说:老康,这东西到底还是随你去了,倒也不怕便宜后来的盗墓者和考古学家了,烈火中永生了它们。
裕嫔娘娘很内牛,因为她前后白忙活了,一幅画没留住,那匣子银票也没能保住,虽说她有偷偷留下几张,但是说到底是白便宜某四了,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啊,那可是将来的跑路费啊,去哪儿生活不得钱呀。
俗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
拜祭完了康熙,一行人出了大殿,雍正随口说了句:“陪朕四下走走。”
心情低落且没反对资本的耿绿琴默默地随侍在侧,入目的风景不自觉地也染上了几分悲怆。
景山是什么地儿呀,这是煤山,也叫万岁山,那是崇祯皇帝上吊殉国的地方所在,还有一棵极具象征意义的歪脖老槐树存在——耿同学顿时觉得应情应景,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慨。
等到他们一行人远远看到凉亭那边的那道身影时,耿绿琴下意识地朝某四看了一眼,心说:这种情况下兄弟相见,他们彼此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回宫。”雍正吐出两字转身就走,随行的人急忙跟上。
当时耿同学的感觉就是——相见不如怀念!
日子就在这样的煎熬中过着,耿绿琴的心越来越躁动,皇宫这地方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身边的不定时炸弹又多,天晓得会被哪颗给炸到,所以她的心思越来越多地动到宫外去。
而宫人对于在惹得龙颜大怒之后依然能够平安无事跟皇上和平共处的裕嫔娘娘打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意。
论美貌,裕嫔算不得拔尖的,论手段,那更是不能跟宫里的其他主子相提并论,不熟悉某琴的宫人开始以为是裕嫔本质比较呆,后来发现其实呆的是自己,这裕主子真要肯动心思,混个妖媚惑主的名头那估计也是轻而易举的。
当然了,耿同学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当时应急临场发挥的事早被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如今心心念念地只有那一匣子的银票,她的盘资啊。
同样,对某人当时的举止有所感怀的还有一贯给人以不苛言笑,冰冷难亲近的雍正爷。平时想她主动示示好,争争宠那绝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结果当时他妒火攻心只忙着兴师问罪了,享受什么的都成了浮云,事后他也追悔莫及。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耿同学在躁动不安中还过了把红娘瘾,终于顺利地把春喜出清存货了,圆满地解决了古尔泰同志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
越长越水灵,武功也越来越好的锦绣格格最近热衷于拉自己的额娘当陪练。
耿同学出于对自己这些年养尊处优身手倒退的顾虑答应得很爽快,于是永寿宫里便多了一景,宛如一对姊妹花一样的裕嫔母女你来我往打得一日比一日快捷迅速。
对于这样的结果图蒙海等个有功夫的人是颇有感触的,他们主子本就有些身手,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但也没拉下多少,稍微一用功立马就捡了起来。而且主子跟小主子对打那实打实地不会手下留情,小主子也亦然,有时候颇有几分母女相残的情景,让旁边看的人忍不住无语望天。
“啊,额娘你又耍诈。”锦绣尖叫,捂着被额娘踹中的屁股哇哇指控。
优雅收回长腿的裕嫔娘娘微微笑一笑,很和蔼很亲善地道:“乖女儿,正所谓兵不厌诈,你呀还嫩点。”
“谁像额娘您这么口茭啊。”锦绣忍不住咕哝。
耿绿琴摇摇食指,眯眯笑着,“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这一方小天地,你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外面的江湖更险恶,没有最口茭,只有更口茭,要想不被人蒙,你就得学口茭。”
锦绣囧囧地看着自己额娘,无语。
斜倚在回廊柱上的某八微笑着看院中嬉笑打骂的母女档,即使在这深宫之中她也有办法让自己过得这么丰富多采与众不同。
“什么江湖啊,”锦绣一脸的郁闷,忍不住对母亲发牢x福,“额娘,皇阿玛根本不许我出宫,还说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呢。”
“敢情你那腿是长好看的啊。”
“额娘——”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都不会用的吗?”耿绿琴对女儿表示鄙视。
“额娘就会说我,您自己还不是被困在这里?”锦绣小格格立马毫不客气地予以回击。
“我能跟你一样吗?皇家玉碟上没你的名,我可榜上有名。”
“说的也是呀,额娘我一直觉得呆在宫里委屈你了。”
耿绿琴摸摸女儿的脑袋,很是欣慰地说:“总算没白养你十几年。”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夜里,锦绣格格突然就离宫出走了,据说还特别顺手地牵了自己额娘身边得力的太监小孟子公公。
当然了,大家不知道是,锦绣格格顺便还去自己十二叔府上把自家三哥也顺走了。
雍正爷自然是不在大家之列的,裕嫔娘娘自然更不在,事实上锦绣的离宫出走本来就是她一手策划,积极协助,友情赞助的。
当然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裕嫔娘娘这么大力地赞助女儿,条件之一就是把弘时同学带离京城,并把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待过去——到扬州孝敬“亡故”的太后老人家去。
某一天,春喜伺候自己主子沐浴的时候很哀怨地说了句:“主子,您如果要走,一定要带着奴婢。”
耿同学惊悚了,趴在浴桶边上上下下直打量丫环,“别造谣,宫里谣传得可快。”
春喜哼了一声,“您别当奴婢不知道,您先是逼着奴婢嫁人,后来又撺掇小格格离宫,您摆明了是在一步一步安排身后的人和事。”
耿绿琴忍不住感叹一声,“春喜,你主子我这么一阳光的人怎么到你嘴里就显得这么阴险狡诈人品败坏呢?什么叫逼嫁?你吊人古尔泰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这都多少年了,佛祖都要为他掬把同情泪了,更何况我这样同情心泛滥过剩的?再来,凭什么是我撺掇呀?锦绣那丫头背生反骨,又学了一身的武艺,不去外面祸害地痞恶霸,你难道真忍心她将来祸害国家栋梁之才,有识之士,一个不巧再破坏了皇上他们的君臣关系,这是多大的罪过呀。”
春喜默了,她承认,口头上她永远不是主子的对手,主子那是完全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对的拗成错的,最后还让你觉得自己本来就错了。
现在,她就觉得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主子应该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后来,随着时间走到雍正八年,弘安小阿哥长到八岁的时候,裕嫔娘娘终于被升到了裕妃的时候,春喜终于确定是自己多心了,或许主子收心了。当然,她觉得皇上派人看守得当这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耿同学当然想跑,但是她也并不那么明显积极认真地筹划,她心想反正某四坐了十三年就嗝屁了,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最后几年。但是有机会就一定要走,这是毫无疑问的,这几年主要也是没什么机会。
不过,裕妃娘娘有时忍不住对一直安于现状的某八挺不理解,照理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斗败了,只要还活着,还有机会那死都要继续折腾的,他这几年竟然就这么安守本分地在宫里充当着一名大头侍卫,默默地协理某四的政务,她深深地觉得这帮子爱新觉罗家的人不抽就不正常,抽起来那就更变态。
当初她那套用某八来牵制某九,某九反牵某八的话本来就是随口掰的,她可不晓得某九现在混在哪儿,只不过某四一直当她知道罢了,其实她只是一直没说实话,当然某四没问,她也乐得不申明。
人生难得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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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八年五月初四对雍正爷而言是非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