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宋帝江山(全)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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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帝江山(全) 作者:未知

    赵构准备对付秦桧之后,便将他调到鄂州升任镇抚使,以防不测。hubaoer荆襄一带原本是岳飞的防区,能够前去此处上任,萧山从心中也感到比较高兴。

    他尚未到鄂州城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这里和其它地方的不同了,他在城外遇到过几次经过的官军,尽管和其它地方的军队一样多有x福扰百姓,但其行军过程中,却是号令严格,动作迅速,扎营也都严整,岳飞死后,接替他的将领管教不严,岳家军的军纪涣散了不少,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已经是传说中的故事了,但其军中依旧有不少当年曾经随岳飞南征北战的老兵,作战素质比岳飞在时有所下降,可是和其它地方的军队比起来,依旧是翘楚。

    萧山看到这些,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这种队伍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恢复往日雄风,但与他同行的伍峦却不以为然,道:“往日将军都说岳家军如何如何,纪律严明令人生畏,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这些兵还不如我们镇江的好!”

    伍峦虽然已经跟随萧山前赴鄂州,但心中还是没有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只惦记这镇江的那一千兵将才是自己人。

    萧山听了伍峦这番话,微微蹙眉:“你小时候在江北,当见过岳家军,因该和今日所见的大为不同吧?”

    伍峦露出一副极力回忆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时候小,也记不太清楚,不过倒是从没有过x福扰百姓的情况。”

    萧山叹道:“岳鹏举冤死,他军中的亲信大将或被砍头,或被流放,接替上来的都是些平庸之辈,还有秦贼亲信肆意败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维持到现在的样子,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伍峦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道:“将军,我们好容易在镇江建起来的队伍,会不会一走了之后,也变了样子?”

    萧山也有些担心李虎臣能不能带好,他内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自己走了之后,镇江府的兵丁被李虎臣带成一帮土匪。但带成土匪总比带成病猫好,这也是无奈之中的选择了。

    萧山和伍峦说了两句之后,有特意的叮嘱和自己随行的十多位亲兵:“到了鄂州,不得对当地驻军挑衅,更不得发表对当地驻军的一些不满言论!”

    十多位亲兵看萧山说的严肃,都是一噤,立刻大声道:“是!”

    萧山是担心自己刚去,被这些亲兵吹嘘了镇江府自己所训的士兵之后,会引起其它同僚的不满,所以下了严令,不得无故挑衅。

    他抵达鄂州府的时候,原先的统制官李道听说是赵构亲自派来的普安郡王的亲信,早早的就迎接了出来,为其接风洗尘,又请了城中的大小官员一起赴宴,萧山看了一圈不见刘锜身影,有些奇怪,李道解释道:“刘相公在襄阳,萧将军今天是不能拜访的了。”

    萧山便安心下来认识新同僚,一群大男人正在酒酣之际,忽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身穿红色裙子闯了进来,尚未进门便大声问道:“谁是萧山?”

    萧山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吗?他疑惑的看向李道,李道笑着解释:“这是小女,姓李,小字凤娘。”

    闺中女儿的姓名一般可不会向旁人透露,虽然武将并不如读书人那般讲究,可也够让人惊奇了。

    在座的几位官员倒是见怪不怪,都去逗李凤娘,李凤娘朝那些官员哼了一声,不去理会旁人的逗弄,只是朝着萧山走过来,将萧山上下打量了一阵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山问道:“你就是萧山?”

    萧山见李凤娘长得可爱,便伸手去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对,我就是!”

    李凤娘将萧山上下打量了一眼,哼了一声:“也不怎么样嘛!”

    李道赶紧上前对萧山陪不是,又命一旁的仆人将李凤娘带走,等到李凤娘离去之后,宴席上的主要谈话内容就变成了李凤娘离奇的出生经历了,说其出生的时候,军营前来了一群黑凤,徘徊不去,说其将来必有大富大贵。李道便给此女取名凤娘,视若珍宝,将其宠得无法无天。

    萧山听到这里,才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刚刚听到李凤娘这名字这么耳熟了,原来将来会当赵瑗第三个儿子的老婆,也就是赵瑗的儿媳。

    但这个儿媳却是让人很头疼,将赵瑗的儿子逼成了精神病,又十分的不孝,在赵瑗退位后,对其十分的刻薄。

    现在赵瑗的长子赵愉和李凤娘同岁,其三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门婚事也就轮不到萧山来瞎操心了。但既然知道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萧山对于李凤娘也感觉一般,尽管小姑娘十分可爱。

    在接风宴完了之后,萧山就开始正式上任了,赵构说的是让他去做刘锜的副手,但实际上鄂州府的正将却归李道管,半年来萧山只见过刘锜一次,私下里谢过上次宣州妖贼刘锜的骑兵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倒是天天和李道混在一起,免不了要被李凤娘骑着脖子玩儿,所幸萧山虽然知道其以后的斑斑劣迹,但对着个玲珑剔透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却很难拒之千里,非但如此,反而常常被李凤娘缠着讲故事,萧山也趁机灌输一下其父母疏于教育的一些做人的道理。

    这天萧山练兵完毕,回到营中的时候,忽然接到驿馆送来的信,萧山看信封的笔迹就知道是赵瑗写来的,心中有些激动,他自己回到房中,拆开信封,看到信的内容时,不由的就愣住了。

    历史虽然已经在自己蝴蝶翅膀的煽动下渐渐的偏离其轨道,但其中的人并没有改变,那个有名的十个chu女试皇嗣的故事,还是发生了。

    萧山记得史上劝说赵瑗不要去动这十个女人的是他的老师史浩,而且萧山也觉得赵瑗肯定不会色急至此,可对方写信特意把这件事情说给自己听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自己当日的离开临安前的行动,把赵瑗给刺激到了?万一对方想要证明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怎么办?于是蝴蝶的翅膀再一次扇动,要改变原本的结局么?

    萧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信好,他有些烦闷的走出门去,正巧遇到李道前来。

    李道给了萧山一个任务:代替自己回京述职一趟,另,凤娘从来没去过临安,这次就让萧山帮着一起带去转一转。

    萧山有些狐疑的看着李道,他自己的姑娘自己不管,丢给自己带到临安是什么意思?

    李道心中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萧山回临安,肯定要去普安郡王府,正好把女儿带去京城好做亲,现在孩子小,能够先给普安郡王留下点好印象,等过两年赵瑗的儿子长大了,说不定能够成就一门好亲事。自己官职低微,又和赵瑗没有半分交情,如果前去,哪里能够进得了王府的大门呢?还是萧山才是最妥当的人选。

    86、见面

    萧山冬十二月望日出发,他这次是代替李道回京,也不用多带人,只带了两个亲兵。相比之下,才七岁的李凤娘就带的人多了,奶妈一个,丫鬟两个,粗使仆人两个,还有驾车的马夫,专门保护李凤娘安全的侍卫,以及一个管事的婆子,足足十五个人之多。

    李凤娘坐马车,在鄂州城内的时候还算老实,一旦出城就这也要看,那也要看,萧山不许在路上随意耽搁,李凤娘就使劲哭,又撅着小嘴一整天不理人。

    萧山当然不可能跟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去纠缠,只能派人去跟管事的婆子沟通,让她去负责哄这位娇小姐,不管她怎样哭闹,是不可能在路上耽搁时间的。

    原本萧山一人骑马回来只消三四天就能到临安的,但这次因为带着一位娇小姐,和这位娇小姐的奶妈下人丫鬟,足足走了十多天才抵达临安。

    等到了临安的时候,离春节只剩下三四天了,幸好并不会耽搁正旦的大朝会。

    临安已经连着下了三四天的雪,萧山抵达临安的时候瑞雪初停,街道的屋檐上都落了厚厚的雪,房檐下也冻了长长的冰棱,李凤娘伸出小手扒开车帘从里面往外张望,一双眼睛透露出好奇,然而只看了不大片刻,就瞥了瞥嘴:“临安也不怎么样嘛,帝都不过尔尔!”

    管事婆子笑着去接李凤娘的话,又将她的话题岔开,萧山在心中暗暗摇头。都说三岁看大,李凤娘小小年纪就这样骄横目中无物,长大之后会成为史上有名的悍妇看来也并非全然史官附会。

    一行人在临安城中走过了几条街后,萧山就把李凤娘等一行人安置在临安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中歇息,等自己办完公务再来带李凤娘去游玩,因李凤娘哭闹,萧山又将自己的两个亲兵留下,让他们负责李凤娘的安全。

    安置好李凤娘后,萧山才提了提自己的领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普安郡王府走去。

    萧山在临安城中住了约莫两年多,各处的街道都很熟悉,尽管连日大雪,因为接近年关,河面上来往运输的船只依旧穿流忙碌,街边依旧很多衣不蔽体的乞丐和搭建的窝棚,他沿着城中的那条穿城而过的河走不过片刻,转过一条巷子,便抄了近路来到了王府的后门前。

    一直等站到了后门前的时候,萧山才问自己:我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他等一会儿问我,我该怎么回答?

    他在后门处来回的走动着,这里已经被王府的仆人清洁过,路面干净,积雪都堆在两旁,唯有砖石缝中残留着一些白雪。

    他正在后面转圈的时候,门却发出吱呀的声音,两扇青色的门被人从中间推开,里面走出的人萧山认识,正是当年自己在王府的时候,赵瑗被自己整病了,曾经照顾过赵瑗的宫女谢仪。

    谢仪身穿着粉红色小袄,下面一条深褐色的裙子,显得身姿有些窈窕,她见到萧山后吃了一惊,做了一个万福后问道:“萧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萧山对谢仪拱手回礼,道:“是准备来见殿下的,走了近路,正好在这里。”

    谢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酒窝,道:“殿下这两天可没少念叨你,要是他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高兴的!将军请随我来。”

    萧山便跟在了谢仪身后,见到她身段婀娜,不由的就想起赵构所赐给赵瑗的十个女人来,他有些想问一问赵瑗有没有和那些女人睡过,但话到嘴边又吞到了肚子里——朝一个宫女去打听赵瑗被窝里的事情,实在是太没水准。

    谢仪这些年一直呆在王府,王府的诸多变故她都经历了,和赵瑗府上一般的宫女相比,地位显得有些特别,她带着萧山一路走去,碰到些年轻美貌的陌生女子,也都只是上来和她打招呼,并没有人敢去问谢仪所带的人究竟是谁,更不要说拦着了。

    萧山见这里来王府,里面多了许多新面孔,相比就是赵构所赐的女人了。

    他心中隐隐的有些怅然,但却并不多看,只是跟在谢仪身后一个合适的距离,在府中穿行。

    走过不大一会儿,便来到当年的演武场处,那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场上也没有积雪,靶子上还扎着两根羽箭,想必是赵瑗才刚刚练习过。

    穿过演武场,再绕过当年萧山刚进王府时所住的寝格,便到了赵瑗的书房外。

    守在书房外的侍卫是萧山的旧友,当初找秦桧口茭细的时候第一个被他划出来的可靠人物,张浚的侄儿张渺。

    当日他最开始的时候只划出来两个绝对可靠的人,一个是余漠,另外一个就是这位张渺了。

    几年过去,余漠已经成为了赵瑗的亲信,并且参与刺杀秦桧一事,立下大功,被赵瑗推荐给朝廷,做了殿前司的队将。而当日那个喜欢炫耀又自傲的张渺,现在依旧在赵瑗府上当一个普通的侍卫,并没有什么大的提升。

    张渺见萧山来了,便对他笑了笑已示打招呼,又准备前去通报。未等萧山说话,谢仪便上前对张渺笑道:“张大哥,给殿下一个惊喜岂不更好?”

    张渺便笑着道:“行,姐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谢仪抿嘴一笑,朝着萧山道:“萧将军请吧。”

    这下倒是把萧山搞得一愣,他到不清楚什么时候,赵瑗的侍卫对着一个普通宫女这么尊敬了。

    他心中虽然暗暗的疑惑,但谢仪总是一翻好意,便朝着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便径自走进了赵瑗的书房。

    此刻正是上午,太阳透过窗棱斜斜的照进了屋子,在房中映出方格形的阴影,赵瑗书房的布局倒是一点没变,甚至连秀州的都是和这里的一样。深红色的雕花木桌上摆着一个笔架,架上吊了两排毛笔,太监甘弁正在给赵瑗磨墨,而赵瑗身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圆领袍子,领口处露出白色的中衣,外面罩着个白狐毛做成的坎肩,正坐在桌边低头看书,神情认真之极。

    房中寂静,听得见窗外院中鸟儿的叽喳叫声,以及房中火盆中,偶尔煤炭炸开的噼啪声。

    一副静谧的临窗读书图。

    萧山的脚步才一跨进房中,便听见赵瑗的声音。

    赵瑗的头也没抬,只是声音有着一丝肃然:“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吗?自己去领罚吧。”

    萧山一愣,然后轻轻的咳了一声。

    赵瑗猛然抬头,登时呆住了,手中的书卷落在桌上也毫不自知。

    萧山笑了一笑,道:“不知道打扰殿下看书,是个什么罪名,要怎么被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小君,我直到我错了。明天来一发粗长君~

    87、除夕(肥章哦、)

    萧山笑了一笑,道:“不知道打扰殿下看书,是个什么罪名,要怎么被罚?”

    赵瑗被萧山这句话惊醒,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他忙将掉在书桌上的书卷重新拾起,又把它放好,这才站起身来,朝着萧山走去,在他跟前停下,道:“我刚刚还在想鄂州有没有下大雪,你在那里怎么样了,谁知道一抬眼,你竟然就站在我面前。”

    萧山笑嘻嘻的看着赵瑗,道:“事有凑巧,正好上司派我来参加大朝会,就过来看看。”

    赵瑗就问他什么时候到临安的,路上顺利否,吃了东西没有。当听说他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的时候,赵瑗便邀请李凤娘也过来住:“王府空房甚多,你在临安也没住处,这次要来十多天,不如你们一起搬了过来住的好。愉儿和你带的那位李姑娘差不多年纪,还能陪她玩儿。”

    萧山一点也不想让李凤娘和赵瑗扯上一毛的关系,他找了个借口来拒绝赵瑗的邀请:“地方上的官员和殿下私下交往过密不太好,我也不是很方便住在这里的。”

    赵瑗何尝不知道萧山作为鄂州军将,住在自己府上有多么不妥,但他好容易回来一次,不妥也希望他能够留下。现在萧山主动这么说,赵瑗也无法再挽留,只能道:“话虽然这样说,但已经快到中午了,好歹在府上吃了饭再去办事。”

    萧山见赵瑗挽留的诚意十足,心中跟灌了蜜一样甜,又见他根本不提上次临走前偷吻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发火的迹象,更闹不清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一路跟在赵瑗身边在王府中缓行,只觉得飘飘荡荡好似走在云端一般。赵瑗一边带他在府中随意散步,一边跟问他这半年在鄂州的情况,萧山都一一的说了,赵瑗也讲了些京城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赵构正在多方行使皇帝的权力,四处平反更化,努力的往已死的秦桧身上泼更多的污水,还将自己被逼迫的靴子里藏匕首的事情当中抖露了出来,以此来证明秦桧当政期间,不论什么都是秦桧的错。

    两人说话间也遇到了两个眼生的女人,萧山又见到有女孩子主动上来给赵瑗请安问好,他便有些想问出那个问题了,但赵瑗自己不提,他也不好直接问。

    赵瑗带着萧山到了自己大婚前所住的地方,也是萧山最初进府的时候住的地方,院子中央的女贞树上都落了雪,萧山的房间摆设依旧,他记得这间房自从自己搬出去之后就挪作它用了,没想到赵瑗又给它改了回来。

    萧山走进房中,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豆腐块,不觉笑了起来:“这是谁的手笔?叠得还不错!”

    赵瑗道:“是个宫女叠的,也就她还记得你当日房间的样子了。”

    萧山试探性的问道:“谢仪?”

    赵瑗点了点头,萧山又笑道:“难道殿下不记得当日这里是什么样子了么?”

    赵瑗微笑道:“当然记得,但我总不好跑来给你叠被子吧……”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赵瑗脸上微微的红了红。

    他身上穿着天青色的棉袍,外面套着白虎皮的裘衣,靠窗而站,将他原本白皙的脸色映衬的犹如傅粉,此刻脸上微红,表情却很镇定,这模样看得萧山心中一阵碰碰乱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萧山忽然道:“对了,差点忘记了,殿下前些天给我的信收到了。”

    赵瑗嗯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看?”

    萧山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殿下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赵瑗微微挑眉:“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

    萧山觉得赵瑗在故意挤兑自己的话,这种问题由自己问出来真不是太好,但既然已经谈到了这个问题,也不需再回避了,便道:“就是……就是你有没有跟她们睡啊!”

    赵瑗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萧山,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萧山也闹不清赵瑗到底做了没有,但他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萧山有些不满:“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赵瑗道:“我还没拿定主意呢,身边的人有的说该睡,有的说不该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完这句又补充道,“你向来是比较有远见的。”

    萧山听说赵瑗还没做,心中稍安——总算没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而扇走一些不该扇走的东西。他想也不想马上说:“不要动那些女的!”

    赵瑗见萧山说的坚决,只觉得心在微微颤动,他静静的等着萧山说下面的话,却没想到萧山就此完结了,便问道:“下面呢?”

    萧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道:“下面没有了,总之你不要跟那些女的睡就行了。”

    赵瑗见到萧山面上神情有些不善,自己心中本该不悦的,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见到他这个样子,内心中却隐隐约约有着一丝高兴。

    他的嘴角不觉的微微上扬,问道:“这件事我身边的两位师傅意见相左,陈师傅说当尽快的更可能多的诞下子嗣,而史师傅的意思却是如果睡了她们,恐怕会让官家心中不快,因为……”说道这里赵瑗没往下说,总不能当着萧山的面说赵构阳痿的事情,他又马上转了一个圈,道:“你的理由呢?”

    萧山的理由是历史证明,但他不能这样说。他看着赵瑗面色平静的讨论被窝里的事情,好想这不是亲□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而是一种利益交换一样。萧山心里有点不舒服,道:“我的理由不重要。我想问,如果跟那些女人睡,有利于你成为皇嗣,你是不是就会去做?”

    赵瑗将头扭向一边,他原本站在窗边,此刻的目光,就落在院中女贞树的积雪上。他也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哪件事情能够增加赵构对自己的好感度,自己会不会去做?他在心中问了自己许多遍,却最终都没有答案。

    赵瑗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

    却听到萧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既然不知道,又拿这种事情来问我做什么?”赵瑗回头,发现萧山站在离自己非常近的位置,对方的双眼深邃,目光灼然,正盯着自己,其中隐藏了很多原本难以看透的东西。

    赵瑗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慌乱,萧山的声音略微低沉:“我的理由不重要,如果说,仅仅是我不想你去和那些女人上床,你会怎么选择?”

    那声音十分的醇厚,冬天喷出的气息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两人所喷出的白雾交缠在一起。

    萧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赵瑗,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和微微抖动的喉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赵瑗的目光和萧山的目光交织,两人相隔的很近,对方呼出的热气都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刻,空气中有着一丝暧昧的气氛,心跳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赵瑗的手心有些发汗,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心脏会跳的这么快。他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而这急促的呼吸,使得离他很近的萧山,又微微的朝前凑了一点。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撞,只消微微一探头,双唇便会碰上,小院中并无别人,远处只传来侍卫的来回走动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但那些声音这两个人都听不见,他们唯一能够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萧山的唇微微的朝前凑了凑,赵瑗却往回缩了一缩,但既未变色,更没有发怒,甚至连话也没说。

    萧山低声道:“殿下,我想吻你,怎么办?”

    赵瑗猛的推开萧山,萧山登时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王府教授史大人求见!”

    萧山回过头,看到谢仪正在外面,低着头只看着地面。

    他又去看赵瑗,只见赵瑗满脸都是通红,连脖子根处也不例外,这种景象落到了萧山眼中,让他有种窒息的眩晕感。

    赵瑗语调平静:“知道了,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谢仪应了一声,转身而出,至始至终也没抬头。

    直到谢仪走了之后,赵瑗的脸才渐渐的恢复正常的颜色,他亦没有回头,对着萧山道:“你自己先去四处逛一逛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毕几乎是仓皇出逃,萧山也没答话,只是拿手敲自己的脑袋。似乎在面对赵瑗的时候,背后有人自己没曾发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时候的赵瑗,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吧?那么,他只是觉得不好对自己翻脸?还是也想呢?

    赵瑗仓惶走出,在院外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之后,脑袋渐渐清明。

    刚刚自己在做什么?!他质问自己,竟然,会有那种想法!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心中的一些杂乱情绪都抛诸脑后,朝着大厅走去。

    史浩正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等赵瑗,见到赵瑗来了也不慌不忙,这几年他的性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稳了许多,和当年刚刚出仕为官的时候大有不同了。

    赵瑗朝着史浩行了礼:“史教授。”

    史浩忙起身侧着身子避过,道:“殿下,今日本是休沐日,但我听说了一件事情,就赶了回来。”

    赵瑗示意史浩往下说,史浩道:“听说恩平郡王将官家所赐的女人都睡过了,那十个都是chu女!”

    赵瑗一愣,看向史浩,道:“这么说来,官家真的是试探我了!”

    史浩道:“是!如果我猜的不错,过不了多长时间,官家就会将这些女人再招回去检查!官家的性情进来也有些难以摸透,一般人都很难揣测他的内心。殿下还是小心为好,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碰!”

    赵瑗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官家问起来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才能符合他的心意。”

    史浩道:“官家无亲子,想必是想挑一个重情义,能听话,又颇有才能的为嗣。”

    赵瑗在心底偷偷的叹了口气,觉得赵构的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史浩又道:“官家最近多有立嗣的想法,殿下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小心谨慎侍奉官家,别的臣倒是不担心,只是殿下千万不要流露出半点想要恢复中原的意思……”

    赵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史教授,这次官家派人去江北恭贺金国正旦,是你去的吧?”

    金国正旦和宋朝不同,宋朝是大年初一,而金国则是在十月间,史浩前去出使金国,人人都知,他听赵瑗忽然这样问,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道:“是,正是臣去的。”

    赵瑗看了史浩一会儿,也没再多问,只是道:“萧山来了,他一直说想要见你呢。”

    史浩便笑了起来,当日两人都是自己的学生,赵瑗读书认真上进,萧山却一直都无精打采。特别是自己讲述历代战例的时候,赵瑗都听得津津有味,而萧山都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没曾想数年过去,这位昔日不上进的学生,竟成了带领千人的将领。

    史浩道:“正当见一见!”

    赵瑗便让人去把萧山喊来,一旁的太监才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转了进来,原来萧山就等在外面,出门走两步就撞到了。

    萧山和史浩见面后,都是相互问好,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赵瑗便在花厅设宴款待两人,也不怎么奢华,就是些家常的小菜,一些腌肉和腊鱼之类,连皇室一直常吃的羊肉也没有。

    萧山和史浩都不怎么计较,史浩是只要饭菜可口就行,萧山更加粗糙,只要能吃饱就好。

    席间三人也就闲聊了一阵子,萧山时不时的朝着赵瑗看去,却发现不论自己那次去看他,他的目光都在别处。

    等到吃完了午饭,史浩便告辞了,萧山本来是想要留下,此刻见到史浩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跟史浩一起告辞,赵瑗也没再挽留,说了两句之后,萧山就与史浩一同走出了王府。

    等到两人能够单独说话的时候,萧山才问道:“史大人,这次去恭贺金国正旦,朝廷是派你去的吧?”

    史浩道:“是,从淮西过江,一直到燕京府。”

    萧山又问:“那你见到金主完颜亮了吗?他……金国是个什么情况?”

    史浩沉思了一会儿,却忽然不着边际的说道:“殿下自幼聪敏,倒是什么都好,却只是一样,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竟想要和金国一较长短,哎,也不知是福是祸。”

    萧山听史浩忽然流露出这种求和的想法,略微有些吃惊,凡是宋朝稍有血性的人,无一不想着要恢复故土,赵瑗有这种想法可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却不知道史浩作为赵瑗的老师,怎么会和赵构秦桧的想法有了接近。

    萧山想了想,问道:“史大人是去金国看了些什么吗?”

    史浩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第一次前去燕赵之地,虽然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但金国势大,不是偏安一隅的宋朝能够对付的了的。”

    萧山一时说不出话来,史浩道:“这次去燕京,金主完颜亮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我也很咽不下这口气,可他随即就带我去看了看他的军士,兵强马壮,都是些虎狼之师,反观我大宋,这些年成了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担心殿下将来登上大宝之后意图恢复,看不清形势以卵击石。”

    萧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道:“史大人倒不必这样担忧,你作为宋朝使节前去金国,完颜亮为了威慑属国,肯定是预先安排的兵强马壮,虽然不能说全部都是表面功夫,但表面功夫肯定不少。而据我在鄂州打探的情报来看,这些年金国是外强中干。他们北边有蒙古的年年袭扰,西北和西夏的关系也颇为紧张,金国前一个皇帝十六岁登基做了多年的傀儡,为此金国内部也是政变不断,一些将才自己都杀了不少。后来少年皇帝亲政之后,也不问朝政,性情暴戾,弄得天怒人怨,这才给完颜亮有了可乘之机,使得他能够成功篡位。”

    史浩道:“完颜亮不可小看,我见他大有野心,又能征善战,如果真要打起来,恐怕大宋不是对手。”

    萧山微微的笑了笑,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完颜亮上台之后,就将金国的赋税翻了一翻,逼得中原百姓不少都上山为匪,真正种田能够给他提供财政税收的人少。而且金国女真的猛安某克亦解甲归田,多占土地,忙着赚钱,战斗力不说和靖康建炎时不能比,就是和前些年间也比不了。完颜亮想要征服天下,却不去想怎么发展生产,培养军队,却一味的横征暴敛,还有,我听说他生活荒h药的夸张,不仅到处找女人,还找到了部下妻子的头上,有好几个金国将军的老婆都被完颜亮睡了,我看他不南下倒还能多活两天,如果南下,必然后院起火,最后是死路一条!”

    史浩只是微微叹气摇头,对萧山的话不置可否。

    萧山继续道:“虽然宋朝情况比金国的更加糟糕,但如果就这样认为不如金国,进取必然会引来祸患,那只能变得更加糟糕!兵事未来具体会怎么发展,谁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殿下决不是莽撞的人,他不会轻率的做出任何决定,史大人真不用有如此多的顾虑。更何况,就算是千难万险,也该迎难而上,万万不可因为前途艰险就悲观失望,这样只能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史浩听了萧山这番话,稍稍的点了点头,拍着萧山的肩膀道:“你说的也对,现在殿下只是郡王,都还没有被官家正式收为皇子,这些事情也不用太过担忧。”

    萧山亦笑了笑,对方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员,并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改变其想法的,也只能是随便聊一聊,现在赵瑗连皇嗣之位都没能确定,连参政都没有正式的资格,更不要说过问这些事情了。而萧山自己也只是一个带领一千人的部将,对于这种国家政策性的决议或者改变,能够做的都有限。

    唯有身居其位,才能谋到其政。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如果无权无势的一个普通百姓,就是急得一夜白头,能够做的也十分有限,最多加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

    萧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的在地方的部队上聚集力量和团结周围的人,想要真正的叱咤风云,还要等待风云变幻的时刻。

    赵瑗也一样,唯有先改变自己的情形,才能进而去改变他人,最后改变整个天下。

    萧山下午的时候就回到了客栈,却不见了李凤娘,听李凤娘的一个丫鬟说这位小姐要闹着去游西湖,萧山见自己所派的两个侍卫跟着李凤娘走了,自己也懒得去找她,便自行去访亲拜友。

    晚上李凤娘回来了,一到客栈就闯进萧山的房门内,拉着萧山叽叽喳喳的说白天的事情,最后又摇头说:“萧山,你今天不陪我去游湖,错过了一件好大的事情,你活该呢!”

    萧山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感到头疼,他并不是很想听李凤娘口中的大事。心想一个小孩子能遇到什么大事?却不料李凤娘道:“今天我遇到以前给我算命的那个道士了!他跟我聊了很久,他身边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婆子,那老婆子还送给我了好东西!”说着,李凤娘伸出手来,手腕上带着一个亮晶晶的金银镶丝珐琅镯子,做工精美之极,镯子内嵌着各种宝石。

    萧山随口道:“很漂亮的镯子。小姐,我累了,不早了你也会去睡吧!”

    李凤娘嘟着嘴,道:“那道士算命可灵了,我小时候见过他,他说我是大富大贵之命,有谁娶了我,就会成为天下之主。还说我七岁的时候会遇到贵人呢!今天你没去,不然也要他给你算一命,看看你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大英雄!”

    萧山对于这些道士算命什么的根本没兴趣,道:“都是些江湖术士骗钱的,你快去睡吧。”

    李凤娘却偏偏不肯走,拉着萧山的袖子,道:“皇甫叔叔才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

    萧山一愣,联想起刚刚李凤娘所说的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婆子,便将李凤娘的手拉住,去细细的看她的手镯,那手镯做工精美,内刻着一行小字——内府制造,这是大内的东西!

    萧山问道:“你今天遇到的道士叫皇甫坦?”

    李凤娘点头:“是啊。”

    萧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皇甫坦他见过,是半年前赵构召他进宫的时候碰上的。因为韦太后患了眼疾,双眼不能见物,赵构找人四处医不好,皇甫坦觐见后,用金针挑开了韦太后左眼的白翳,右眼的却留下没动。

    当时萧山还听到外面都在传这件事情,说是韦太后从北归来的时候,钦宗赵恒拉着她的车架,让她回来后去给赵构求情,无比把自己救回去,哪怕当一个普通百姓也好。韦太后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如果回到赵构身边,一定帮他说话,让赵构来救自己的大哥,不然就让自己两只眼睛全部瞎掉。

    但韦太后归来后,得知赵构根本无意北伐,韦太后便绝口不提这件事情了。后来韦太后某天忽然双眼失明,赵构找遍了全国也找不到人能够治好韦太后。

    他四处张榜,皇甫坦才来宫中为韦太后医治,但只治好了她的一只眼睛。外面的人都纷纷传说,这是因为韦太后自己说过的誓言没兑现,上天的报应。

    这件事情萧山在临安听人聊过,在鄂州也听人说过,皇甫坦本人他也遇见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没什么特别的。

    但万万没想到,今日李凤娘去游西湖,居然遇到了韦太后和皇甫坦!而且,看李凤娘手腕上带的镯子,似乎她还很讨韦太后的喜欢。

    萧山就奇怪的,李凤娘这鬼见愁的脾气,怎么能够讨好长辈,却没想到李凤娘忽然拉着萧山的手用力的拉他,眨着眼睛问:“萧山,皇甫叔叔说能够娶到我的人都是上辈子积德的,不知道是多么大的福气呢!还说娶我的人能够得到天下,你想不想娶我?”

    萧山头立刻一个变成了两个大,七岁的小孩子恐怕也就是小学一年级,一般的禽兽都不会喜欢这种□。

    萧山虎着脸教训了李凤娘一顿,让她赶紧回房睡觉后,自己心里有点发愁了——万一韦太后,赵构这两母子,硬要把李凤娘塞给赵瑗做儿媳,还真是一件让人有点头疼的事情呢!

    萧山在临安呆了几天之后,就已经到了除夕,普通人家都是放鞭炮欢庆,又通宵守岁,皇宫中也不例外,先是宫女太监装凶神驱鬼,后又有各处的妃嫔进贺礼,赵瑗和赵琢这两人肯定是要带着家眷进宫的。

    萧山却根本没地方可?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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