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宋帝江山(全)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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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帝江山(全) 作者:未知

    到五品是官员的一个坎,五品以下没有参朝资格,低级官员。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五品以上却拥有了觐见皇帝的资格,可以继续往上升。有许多人一辈子都卡在六品到五品这个坎上过不去。况且萧山之前的是从六品,到六品之后还有个从五品,之后才是五品武将。这一下算是连跳两级,赵构这样做,也算得上对萧山战功的极大肯定了。

    赵瑗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赵构不耐烦道:“你如今也是太子了,当为朕分忧,信阳地方小,你就代朕前去抚慰好了。”

    赵瑗心中深觉不妥,赵构这简直是太故意了,可他想要开口劝阻的时候,却有些神差鬼使的说出了另外的话:“儿臣自当为官家分忧,也不用太多人去,就带几个亲兵前去就是。”

    赵构点了点头,当夜便启程前往襄阳去了。

    李道有些心境胆颤的拉着赵瑗:“太子殿下,小女无知,臣已经教训过了,还请殿下在官家面前多多美言……哎,也是教导无方。”

    赵瑗微微的笑了笑,道:“小孩子家童言无忌,李统制不必过于担忧。”

    当晚赵瑗在鄂州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他便带着人,前往信阳方向出发了。

    这一路他并不如赵构那样招摇,也未通知路过的州县官府,只住在当地的驿站中,他越靠近信阳一分,心中便雀跃了一分。

    一年前他被收为皇子,萧山不在;前些天他被立为太子,萧山依旧不在。赵瑗内心隐隐的兴奋却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倾述,还必须表现出恭谨之色。

    可这种伪装,却不需要在萧山的面前做。一想到即将有人能够跟自己分享快乐和胜利,赵瑗的嘴角就不由的露出了微笑,连跟他一道出来的太监甘昪都说:“殿下这两天心情很好呢!”

    赵瑗一愣,马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可当无人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那个人,一年多都没有见过,现在是什么样子呢?如果他知道,自己前去看他,会不会很高兴?

    赵瑗抵达信阳军地界的时候,是当天中午。他本来想要悄然无声的前去给萧山一个惊喜,这一路的行踪都刻意隐瞒,岂料他刚抵达信阳地界,还未进城,便被暗哨逮了个正着。

    赵瑗有些不悦暗哨把自己当做口茭细对待,便道:“我是你们萧将军的朋友,你带我去见他,他就知道的。”

    却不料充当暗哨的士兵毫不含糊:“萧将军说过,凡是有可疑的人,不论是谁,都不能放过!你若真的是将军的朋友,等见将军后,小人给你赔罪!但现在要按照规矩来,来人,给我捆了!”

    赵瑗尚未开口辩驳,几个士兵便一拥而上,他要是动手,当然能够赢,但赵瑗并不愿意和萧山的部属发生任何冲突,也制止了自己手下随行的几名侍卫的反抗,五六个人束手就擒,是像犯人一般,被压到萧山的营中。

    他走到信阳城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里和别处见过的地方不同了,在街上巡逻的军队,步伐整齐,精神抖擞,身上都有着一股雄赳赳的气概,就连临安城的殿前司亲卫都不能相比。

    他还想多看两眼的时候,即刻就被押送的士兵呵斥:“不准乱看,来人,把他的眼睛蒙上!”

    萧山原本正在营中整理战报,已有自己派到江北的口茭细说过,完颜亮正在囤积粮草,大肆伐木,到处抓壮丁,必有异动。他正琢磨着准备怎么写折子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亲兵通报:“启禀将军,抓到几个可疑的口茭细!”

    萧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抓,看见可疑的盯着他么?”

    门外的士兵声音有些犹豫:“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口茭细,还要将军亲自过目。”

    萧山将自己写到一半的折子收好,坐正了,道:“带进来!”

    亲兵在帐外掀开帘子,两名亲兵押着三四个人进来。

    旁边几个跟班都被五花大绑,为首的一人却只是被绑了双手,眼睛上被蒙着黑色的布条。

    萧山一看见这幅景象,心中就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押送赵瑗的士兵道:“将军,这个人自称是将军的朋友,前来我们信阳的时候就鬼鬼祟祟,进城之后又东张西望打探军情,小人便将他绑了送过来。”

    萧山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早已知道消息,赵构直接去了襄阳,没来这里,却万万想不到,赵瑗竟然会只身前来找自己。

    赵瑗自己没说出身份,萧山也不便当众揭穿,便道:“把其它几个呆下去,好好招待。”

    帐中的士兵大喝一声:“是!”脸上露出一股凶悍之色,显然是准备皮鞭大棒的拷问口供了。

    萧山一见手下人的神情,便明白他们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解释道,“是好吃好喝的招待。”

    押送赵瑗的士兵一愣,随即知道自己恐怕办错了什么事情,不敢多说,带着剩下的几个人离开了,帐中仅剩下萧山和赵瑗两人。

    萧山走上前去,他刚刚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此刻周围再无一人的时候,他很想趁着赵瑗被绑不能反抗,前去吻上一下,但赵瑗的嘴角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酷,最后冷冷的问道:“萧山,你还打算把我捆多久?”

    97、今天迟到的更新

    赵瑗冷冷的问道:“萧山,你还打算把我捆多久?”

    萧山赶紧把自己的各种遐想全部打消,手忙脚乱的上前,把捆住赵瑗双手的麻绳解开,又伸手去将蒙在赵瑗眼睛上的黑布扯掉。

    当赵瑗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位身穿铁甲,肩披红色披风,腰悬长剑的年轻将军。

    萧山身上,一股遮掩不住的凌厉杀气铺面而来,和停留在那年正旦烟花下的影子,全然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表情,但身上再也没有半点那个时候青涩的影子,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真正经历过残酷战争,手刃过无数敌人的将领,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息。

    虽然萧山的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笑容,但他身上,那种血的气味,却怎么也化不开了。

    在经过一年多的思念,现在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赵瑗的眼睛有些不愿意离开面前的这个人。他看得见,萧山的面颊上,有着一道细细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很久,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但赵瑗却感到一阵心疼。

    就在赵瑗望着萧山的时候,萧山亦看着赵瑗。

    这些天在京城发生的事情,萧山早就知道了,赵瑗的脸上有着风霜之色,但双眼却变得更加深邃和沉静,虽然穿着普通的灰色袍子,神情温和,可那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度,也显露无疑。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人都变了,可那种心动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萧山看见赵瑗的手腕处,被勒出的数道红痕,他很想伸手过去,在上面揉一揉,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赵瑗身上这种略带威严的气质时,却根本不敢动上分毫。

    萧山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道歉:“他们不知道是殿下来了,多有得罪,我等会儿去骂他们!”

    赵瑗微微的笑了笑:“不必了,我是代官家前来探望你的,顺便看看城中的部署如何。”

    萧山看见赵瑗的笑容,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在云端一样,他忙走到门口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瑗的到来,让萧山处于一种近乎亢奋的状态,他领着赵瑗在城中四处的转,带他去城中四壁观看,给他一一讲解,甚至每一个部下的名字都讲给赵瑗听。又给他看自己在完颜亮退了之后赶造出来的若干单梢炮,将所有的军士都召集起来,命他们在演武场上操练。在见到赵瑗观看操练的时候露出的满意的表情后,萧山更加振奋,亲自下场,给赵瑗表演骑射。

    因为赵瑗来的仓促,中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下午萧山就骑马去了郊外,打了两只野兔来给赵瑗打牙祭,晚上的时候又特意命人去把知州张孝祥叫来,介绍给赵瑗认识。

    赵瑗在京城的时候,已经见过这位状元郎,萧山本来不怎么喝酒,今晚为了陪赵瑗,也喝了两大碗。晚饭过后他就亲自去收拾赵瑗的住处,害怕自己的军营简陋,赵瑗住的不舒服,就让张孝祥去把府衙中的上房让出来,又亲手去把晒了一下午的薄被给赵瑗抱来,帮他铺床。

    即便如此,萧山还是觉得信阳府衙太简陋了,天黑了依旧出城,去城外扯了许多鲜花,用净瓶装了陈设在赵瑗的房间中。

    赵瑗就站在一旁,看着萧山进进出出,一会儿搬书案,一会儿摆鲜花,一会儿又烧热水。赵瑗自己并没有这么多讲究,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萧山做这些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根本不想劝阻,就只是歪着头享受。

    有些不明就里的士兵,看着自家的将军今天高度亢奋,都在私下打探:“来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将军竟然比娶媳妇还兴奋?”

    早年跟随萧山一齐来信阳的亲兵认得赵瑗,神秘一笑:“大人物,比将军的媳妇重要多了。伍校尉,你说是不是?”

    伍峦一直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平时也非常的沉默,现在变得更加沉默,听见有人询问也不开口,只是转身返回自己的院中,静静的磨着常年跟随自己的铁剑。

    等到赵瑗的房间已经完全都收拾好了,萧山还不肯离去,又抱来一大堆活血化瘀的药膏,呼啦一下子摆在赵瑗的面前。

    “殿下,你手腕的淤青用这个好。”萧山从那一堆中挑出一瓶,又丢开,再挑出一瓶,“这个要更好一点。”

    “要是疼的话,还能用这个。”萧山手上拿了四五瓶药膏,献宝似地捧到赵瑗面前。

    赵瑗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双手。手腕处的淤青早就消散了,没有半点疤痕,在烛光下犹如白玉一般光洁。

    萧山讷讷的把自己抱来的那些伤药都收好,见赵瑗坐在书案前,目光却看向房中书架上的纸张时,又赶忙去把纸张拿过来,在赵瑗面前铺好,从笔筒中摸了一只笔,笔上的毛都掉了不少,他又半夜跑到张孝祥那里,抢了对方的一只上好狼毫,返回的时候,看见赵瑗已经在拿着那只秃笔写东西了。

    萧山就跑过去站在赵瑗身边给他磨墨,磨一会儿之后就去给赵瑗添茶水,动作迅速快捷,搞得站在门外准备伺候赵瑗的太监甘昪连手也插不上。

    甘昪见状,不由的和门外的侍卫感叹:“萧将军这伺候的,比我这个当太监的都殷勤。”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房中,萧山脸上微红,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离开,转了一圈后看到甘昪在给赵瑗送宵夜,又厚着脸皮抢了赵瑗贴身太监的活,端了糕点进去给赵瑗吃。

    赵瑗实在忍不住了,道:“别忙活了,你也累了这大半天,快点回去歇息吧。”

    萧山慌忙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赵瑗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不同往日,身为主将,更是朝廷命官,做这些阉人做的事情有失身份,被你手下的人看到了未免有失威信。”

    萧山这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跑到赵瑗房门外等着。

    甘昪深深觉得自己的饭碗恐怕要被萧山抢了,道:“萧将军,殿下还没起床呢,你等天亮了再来吧。”

    萧山也不肯,就在原地等着,好容易听到房中的动静,见到甘昪端着水盆进去给赵瑗洗漱,心中恨不得自己也化身为阉党中的一员,进去帮赵瑗洗脸。

    第二天萧山又带着赵瑗出城,去自己巡逻的地方转悠,这一天他总算是稍稍的缓过劲来,没头一天那么夸张了,却还是在赵瑗多看了两眼河边的芦苇时,他又无法自控的跳下马,去把河边的芦苇拔了一大捆,给捆到了赵瑗的房中。

    等到了赵瑗睡下,看见甘昪在给赵瑗洗衣服的时候,他必须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去当着手下一群亲兵的面,去给赵瑗洗袜子。

    赵瑗在信阳呆了约莫有三四天的样子,萧山每天都陪伴在他身旁,听他讲京城发生的事情,也讲一些自己和金人交战的情形。当听说赵构是被钱塘江海潮吓得半夜逃跑的时候,萧山就一个劲的说赵构不是;当听说赵瑗弹压城中百姓,稳定局势的时候,又和一个小孩子一样拍手叫好;等到赵瑗脸上露出微笑,讲到自己被立为太子时,萧山就陪着赵瑗一起傻笑。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张孝祥也看不下去萧山这几天不干正事,光顾着哄赵瑗开心,做一些佞幸之臣的标准事项了。等到萧山去给赵瑗烧洗澡水的时候,张孝祥见周围没什么人,忍不住问道:“萧将军,前些天探子回报,说完颜亮似乎有异动,你不是说要亲自过去看看情况的么,准备什么时候去?”

    萧山一面用扇子扇火,希望水快一点热,一面道:“后天吧,今天出去的时候我见殿下看见路边的野物跃跃欲试,我明天陪他去打猎,后天去。”

    张孝祥简直忍无可忍,一把夺过萧山手中的扇子,怒道:“萧将军,你这马匹拍的太过火了,往常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忠正耿直的人,没想到竟然谄媚至此!是他高兴重要,还是敌情重要?”

    萧山想也不想,便道:“当然是敌情重要,所以我说后天去。”说话间水已经开了,萧山就用袖子裹住水壶的柄,准备提到赵瑗房中。

    张孝祥冷笑道:“你没听见旁人怎么笑话你么?说你都赶上殿□边的太监了。”

    萧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昪把水提到赵瑗的房中,张孝祥道:“明天你必须去,一个朝廷命官,竟然帮他铺床叠被,像什么话?别说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就算是,你也太不成体统了!”

    萧山心中略微有些纠结,天人交战后,终于点头:“好!我想一想,都带谁去比较好。”

    张孝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刚想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

    两人一齐回头,看见赵瑗就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刚刚两人说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张孝祥有些怒意的瞪了萧山一眼,对着赵瑗行了个礼后,便转身告辞。

    萧山道:“前些天探子来报,说是完颜亮似乎有所异动,但情况并不是很准确,我打算带几个人,亲自过去一趟。”

    赵瑗吃了一惊:“你亲自过界?万一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萧山点头:“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才要亲自过去,弄清楚情况。”

    赵瑗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阿猫,我从未到过江北,明天一起过去……”

    赵瑗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萧山打断:“绝对不行!殿□系国家安危,不能乱跑,万一出点事情,我就算是死个一万次也难当其罪。”

    赵瑗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萧山的脸上,便露出不可违拗的神色。这种神色赵瑗从未见过,但那种不容商量,绝不能妥协的意味非常的明显,甚至还带上了些杀气。

    赵瑗过了一会儿,道:“那好吧,你大概要多久回来?”

    萧山想了想,道:“快的话两天,慢的话就三四天,殿下……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要前去襄阳见官家?”

    赵瑗也觉得自己在信阳恐怕呆的时间有点久了,但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便道:“我等你回来,你放心的过去,不要急着回来,多呆几天也没事。”

    萧山点头,当晚便命伍峦暂代城中军事,第二天一早,就挑选了两三名武艺高强的亲兵跟随自己过界。

    这本来是秘密行动,不方便给任何人知道的,萧山很想去给赵瑗道别,但最终还是觉得这次的行动更加重要,天亮的时候,就化装成了流民,偷偷的过界了。

    萧山离去后,赵瑗登时觉得似乎空了一块,他在城中呆着,又从张孝祥的口中,听了一遍当日萧山和金人交战的情形。

    在听说萧山竟然身负多出创伤的时候,有一处伤口还靠近心脏,差点没命的时候,赵瑗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没有在萧山哪里听说过这些事情,纵有再大的危险,萧山也不过是淡淡的一笔带过,根本不多讲,说的都是些军中趣事。

    赵瑗每天落日的时候,都前去宋金边界处等待萧山,然而每天都是空手而归,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萧山还没回来。这已经超过了他当初所说的“慢”了。

    赵构也同时命人传信过来,让赵瑗去襄阳,见一见老将刘錡。

    赵瑗将赵构的信默默的扣下,第五天的时候,一大早便等在宋金交界处的山口。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又一点点的落下,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甘昪在一旁劝道:“殿下,萧将军看来今天是不会回来了,殿下还是应该及早赶去襄阳比较好。”

    赵瑗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动身”

    甘昪领命而去,赵瑗却也不肯离去,依旧策马在山口处等着。

    夕阳将整个山谷都染成了橘黄的颜色,正是春四月间,山花开的遍野都是,放眼望去,满山的杜鹃尤为绚烂。

    忽的,三个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出现在远处的旷野上,赵瑗看的清楚,那正是萧山!

    他心中一跳,想要策马前去的时候,却看到在那两个影子身后,跟着数十骑金兵。

    两个影子在旷野上飞速的奔跑着,赵瑗记得萧山过去的时候是没有骑马的,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骑马归来,定然是中途出了变故。

    赵瑗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唰的一声拔出,想也没想,策马冲了过去。

    片刻间,萧山已经和另外的两个人策马奔入山谷口,他身后的十多名追兵在入口处犹豫了片刻,便也策马追了过来。

    萧山万万没想到赵瑗竟然会在这里,心中又急又怒:“你不在城中,来这里做什么?”

    赵瑗没有说话,将自己手中的剑递到了萧山的手中。

    剑柄上还有着体温,萧山已经跑了一天一夜,觉得疲惫至极,却在这一刻,精神大振,忽然勒住马,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追兵大声道:“这里已经是大宋地界,你们还要追,不怕坏了和议吗?”

    那十多名金兵厉声道:“你果然是口茭细!说,是什么人派来的,信阳的萧山,襄阳的刘錡,还是赵构?”

    萧山忽然嘻嘻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忽然伏下,随手在路边的草丛中一捞,一柄铁枪就到了他的手中,原来他早就将兵器藏在了这里。

    赵瑗的剑,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手中,这一刻,两人并肩,他心中竟没有半点的紧张,反而有着即将搏斗的兴奋。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山谷的橘黄|色,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萧山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手中的长枪猛然出手,快似一条银龙一般,只是噗的一声,一名追至面前的金兵胸前便被刺穿,枪头竟直刺破他的铠甲,从他身体的另一侧露了出来。

    萧山的声音亦变得森然,带着浓浓的杀气:“既然追过了界,就是侵犯我疆土,全部给杀了!”

    他身边的两名亲兵大声喝了一声,三人一起追出,呼号声从他们的口中发出,狰狞可怖。

    夜幕拉了下来,月亮高悬在天边,赵瑗跟在萧山身边,亦听从萧山的命令。

    当敌人的血溅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鼻端,闻到了血腥。

    他往日只听说过金兵凶悍,亦听说过萧山和这些人拼杀。但这时候,是他第一次见到。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候,当年九凰山大雪之中遇伏,两人背靠着背,共同作战。

    然而这时候和那时候全然不一样,这些人不是刺客,而是征战的士兵,招式并不诡异,却更加的凶悍。

    十多名金兵团团将萧山、赵瑗几人围住,萧山双目圆瞪,手中长枪挥动,每出一招,必杀一人,片刻过后,十多名金兵,就被杀得只剩下六人,开始慌忙逃窜。

    萧山也不去追,只是从一旁的马背上取出弓,又摸出一旁箭袋中的羽箭,看见那几名金兵已经奔出了宋界后,便张满铁弓,嗖嗖嗖的三箭射出,正中三名金兵的后背。

    他身边的两名亲兵也在同一时刻张弓搭箭,各自射杀一名金兵,却还有一名金兵兀自逃窜,萧山心中暗叫可惜,正准备追过去的时候,忽然一箭从自己耳边擦过,带着风声,快若流星,不偏不倚,正中最后一名奔逃的金兵。

    萧山回头,赵瑗正缓缓的放下弓箭。虽然已经隔了很长时间,尽管赵瑗越来越忙,但他的武艺,却从未落下过。

    萧山即刻奔出,去把已经四处逃窜的敌人的马匹牵了回来,四个人身上都满是血污,可爽朗的笑声却传了出来:“这次收获不小,竟然搞到了十六匹战马!”

    赵瑗早就知道萧山现在所有的战马,都是从金人那里缴获的,他自己手中也牵了一匹,低头看那匹马的时候,那马正在打着喷嚏。

    赵瑗忍不住笑了起来,萧山却皱着眉头看他,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身上都是血,这样回去恐怕不太好。”

    赵瑗随口道:“刚刚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小溪,去洗干净不就行了?”

    萧山点了点头,对自己旁边的两名亲兵道:“你们带着马匹先回去,将情况给知军大人说清楚,我等会就回去。”

    另外两名亲兵答了一声是,刚带着马匹走出两步,萧山忽然在后面叫道:“不要对他说在这里遇到别人的事情。”

    他口中的别人,自然是赵瑗。

    赵瑗代表天子前来慰问,却弄得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这传了出去可是非常的不妙。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萧山和赵瑗两人并辔而行,朝着溪水的方向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萧山才来得及和赵瑗说上两句私下的话:“殿下怎么跑这里来了,多危险!”

    赵瑗浑不在意:“我见你这么多天都没回来,所以过来等你的。”

    语气轻描淡写,但听到萧山的耳中,却有些惊心动魄。

    赵瑗继续问道:“你在金国,探听到了什么?”

    萧山跳下马,将自己的枪插入地上,道:“完颜亮应该已经知道了官家就在附近,只怕是情况有点不妙,他正在调集兵马,似乎是要往襄阳的方向去。”

    赵瑗已经开始在脱自己外套,白色的中衣领子上也有血迹。

    萧山道:“把衣服给我,两个人一起洗快一点。”

    赵瑗便丢了一件外套给萧山,又将中衣脱下,把领子浸在水中搓。

    萧山蹲在岸边,用力的搓着赵瑗的衣服,偶尔一扭头,就能看到赵瑗穿着单薄的亵衣,领口处有些滑落,露出里面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搞纲搞了半晌,一直在纠结赵构要不要被他的真爱抓走,更晚了,非常抱歉哎。

    顺便谢谢田歌、越澜依、求更君、小丫头、岚音影的地雷,非常感谢。

    98、今天的更新

    萧山偶尔一扭头,就能看见赵瑗穿着单薄的亵衣,领口处有些滑落,露出里面的胸膛。

    两人片刻之后便已经将衣服洗干净,萧山将赵瑗的外套搭在一旁的树枝上晾开,又开始洗自己的枪。

    赵瑗等着衣服干,晚上有点冷,他抱着自己的胳膊,问道:“这东西你也要洗?”

    萧山点头:“这是我平时藏在边界路上,以备不时之需的。上面的血腥味不洗干净,要被野狗偷走。”

    他一面说一面朝着赵瑗看去,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你头发上是什么?”

    赵瑗有些茫然,萧山起身,月光下看的不怎么明白,他就凑近了一点,血腥味从赵瑗的头发中传出。

    萧山道:“你得把头发也洗了,等等,这里是什么?”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朝着赵瑗脸上摸去。赵瑗打开他的手,自己摸了一把,脸上也有血。

    赵瑗便又散开头发,溪水却很低,他不走到河中央,根本难以低头洗到。

    萧山便让他将鞋子脱了,裤腿卷起来,拉着他走到没膝盖溪中,道:“你弯下腰,我帮你洗。免得你身上也弄湿了。”

    赵瑗忙道:“不用了,自己来就行。”

    萧山道:“别争了,这样快一点,回去晚了张孝祥问起来麻烦的很。”

    赵瑗微微抬眼:“你竟然怕他?”

    萧山无奈的看着赵瑗:“殿下别害我被骂行么?他是我上司,顶头上司的那种,我可不敢得罪他。”

    赵瑗便笑了笑,乖乖的弯下腰,将头皮浸在水中。

    萧山站在赵瑗对面,害怕把赵瑗的衣服弄湿了,半弯着腰,小心的帮他洗头发。

    赵瑗的头发又柔又顺,萧山的手指插入期间,即刻就被缠绕住,他和赵瑗隔得很近,看得见赵瑗后颈的一段白皙秀美脖子。

    萧山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稳了起来,他不敢多看,用手撩起水,将赵瑗头发的血污洗净。

    等赵瑗直起身的时候,他双手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朝着岸边走去,正在发愁拿什么东西把头发擦干。

    萧山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想要拿中衣给赵瑗擦头发,但中衣上又是水又是血,他只得把中衣也丢在一边,将自己贴身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赵瑗,道:“不是很干净,但勉强能用。”

    赵瑗接过萧山递来的衣服,拿着蹭头发,他一面蹭一面朝着萧山看去,却只一眼,就有些难以挪开自己的视线。

    萧山刚刚下河的时候没有赵瑗那样小心,也没脱衣服,裤子都被浸湿了大半,然而现在,他上半身□,露出矫健的身姿来。

    让赵瑗略微有些意外的是,萧山身上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种肌肉壮汉的情形,反而显得十分协调,肌肉虽然分明,但却没有高高的隆起,腰腹处线条紧致,八块腹肌在月下也非常的清晰,往下收拢,没入腰带中。

    这并不能够吸引赵瑗的目光,让他难以挪开目光的,是萧山胸口处的那一处创伤。

    时间久了,创口早就长好了,但里面翻出的肉却和周围黝黑色皮肤全然不同,显得十分突兀。伤口就在左胸,离心脏不过一指的位置,如果稍有偏差,这个人现在恐怕就已经不能够站在自己面前了。

    萧山被赵瑗的这种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却开始有点翻腾,他笑道:“殿下老这么看着我做甚?”

    赵瑗忽然问道:“疼不疼?”

    萧山一愣,他顺着赵瑗的目光朝着自己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对方不是在看自己的身材。

    萧山道:“当时很疼的,现在早就好了。”

    赵瑗微微的垂下眼,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划过。

    萧山走上了一步,低声道:“你不信的话,可以摸一摸,已经好了。”

    赵瑗猛然抬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很明了。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忽然暧昧了起来,萧山静静的看着赵瑗:“我当时很疼的时候,就想,如果你……如果你……”萧山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无耻,说不下去了,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赵瑗轻轻的伏下了身,温暖的唇,轻轻的印在早已合拢的伤口上。

    这感觉犹如电击,直抵萧山的心底,让他这些天压了又压的东西,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他猛地将赵瑗抱拢,深深的吻了上去。

    赵瑗的唇又湿又软,当萧山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唇含在口中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在爆炸。

    他轻轻的舔舐着,用力的吮吸着,轻易的就撬开了赵瑗的唇,舌深入其中,长驱直入,将对方的舌缠绕。

    赵瑗被这样的热情吻亲的有些双腿发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中发芽,膨胀,当两人的唇舌交缠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竟也是自己想要的。

    噗通一声,萧山和赵瑗一同栽倒在溪水中,刚刚小心不要弄湿的衣服现在已经全部湿透,在这样一个花香四溢的春夜,赵瑗紧紧的抱着萧山,回应着他。

    在唇偶尔分开的时刻,萧山看得见,在自己怀里的人衣衫都被浸湿,脸上还带着水珠,两人的脚都被浸在溪水中,赵瑗白色的亵衣上也沾满了泥土。

    萧山低头,吻住了赵瑗的脖子,肆意的吮吸着,他能够感觉到,赵瑗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而他的气息,却带着一丝混乱。

    萧山的手将赵瑗些微有些敞开的领口彻底的扯开,月色下,对方胸前的两点茱萸呈现出粉红的颜色,上面还带着水珠,胸膛并不像他想想的那样瘦弱,结实的肌肉匀称美丽,萧山的手摸着赵瑗的后背,肌肤下面,甚至可以摸到肌肉的纹理。

    他的吻缓缓的往下移,耳垂,脖子,锁骨,最后含住了对方胸前的那一点。

    赵瑗的身子猛然一颤,一声几乎难以察觉的哼声从他的鼻腔中发出,萧山尽情的吮吸着,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赵瑗的后腰。

    两人的□都紧紧的贴在一起,那处的滚烫坚硬,透过裤子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对方,萧山的声音有些颤抖:“瑗瑗,你硬了。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赵瑗的眼神却有些纠结,在一个男人的亲吻下,自己竟然能够感到快乐和兴奋,竟然还有了这么丢脸的反应。可是,当赵瑗的双眼,看向萧山的双眸时,萧山的双眼满是爱恋,满满的,已经四处满溢。

    在这样的时候,赵瑗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颤抖的心动,他轻轻的伸出手,抱住萧山的后背,萧山的后背宽阔,此刻已经是滚烫。

    萧山从未做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即便是对方已经抱住了自己,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够更紧的贴紧对方,两人的滚烫撞到了一起,双方都感觉到一阵尴尬,然而尴尬之余,却有着一阵化不开的甜蜜的感觉。

    赵瑗低声道:“你是不是不会?我来教你。嗯,你转过身去,我尽量轻点,不会弄疼你……”说话间,语气已经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有些激动。

    萧山有些愤恨的道:“不用!”说罢,强行将赵瑗按在身下,猛一抬头,却没来由的觉得脊背一凉。

    远处的草丛中微微的晃了晃。

    萧山窝火之极,怒喝:“什么人,滚出来!”

    一个身影慢慢的走上前来,萧山身子往下一缩,将赵瑗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他露在水面上的脑袋。

    来的人神色平静,月色下穿戴整齐,牛皮甲暗哑,不是别人,正是伍峦。

    伍峦对着萧山行了个礼,道:“张知军听说将军回来了,等了半晌没见到人,属下不放心,就出来找一找。将军怎么半夜在这里洗澡?”

    萧山没好气的道:“管你屁事,我爱在哪里洗澡还要通报你知道么?”

    伍峦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两匹马上,树枝上晾的衣服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萧山的。

    萧山见伍峦的目光中带着询问,心中更加焦躁,怒骂道:“你还不走?让你看守信阳你半夜到处乱跑,快点滚回去!”

    伍峦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闭嘴,朝着萧山行了个礼,转身而去,心中却有着一种难言的苦涩之感:萧山平时从不打骂士兵,对自己也十分的温厚,被这样骂是头一遭。两匹马,两个人的衣衫,他和谁在一起?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情,可为什么心中似乎有着疼痛的感觉?

    伍峦非常想转回去偷偷的看个明白,却终究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等到周围再也没有半个人后,萧山转过身,看着赵瑗。

    赵瑗亦静静的看着他,刚刚的旖旎被人打断,这时候再也没了兴致,更多的东西,在刚刚来不及想的事情,渐渐的浮上了水面。

    萧山不可能像赵瑗的妃嫔那样,甚至不能够像他的男宠那样光明正大。

    而赵瑗,也不可能像萧山的妻子那样照顾他,甚至连同床共枕都困难。

    这样的关系,是不能够见人的,否则刚刚赵瑗何必躲起来?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样内容。

    萧山不介意自己一辈子生活在暗影之中,被人恶意揣测,他看向赵瑗,赵瑗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这种眼神让他心醉,甘愿一头栽进去。

    萧山轻轻的伸出手,握住赵瑗的手,两人的十根手指头相交,握在了一起。

    赵瑗愣愣的看着萧山,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你刚刚不用发那么大脾气,会让部下寒心,等会回去了记得去安慰一下他。”

    萧山点了点头:“以后不会的。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一起走上岸来,赵瑗将湿掉的亵衣拧干,胡乱擦了擦身上,也没穿,只套了已经干透了的中衣和略微带着点湿气的外袍。

    这里离信阳城并不算远,两人牵着马,缓缓的在路上走着,萧山走了两步后便伸手提了提赵瑗的脖子。刚刚并没有发现,但是现在借着天上的明月,却看得见他脖子处有自己的吻痕。

    赵瑗忽然道:“你是不是很懊悔?”

    萧山停下脚步:“哪怕你是一时新鲜,或者只是想玩玩,但我都是认真的。不论是以前的瑗瑗,后来的普安郡王,现在的太子殿下,还是以后的皇帝陛下,我都是对你认真的。”

    赵瑗默默的不说话,萧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道:“如果是找男宠的话行,没腻的话就先用着吧,如果你将来不喜欢了,我……大不了把我丢冷宫呗,我……我能接受。”

    赵瑗回过头来,望着萧山,数次开口,又数次闭上,最后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让萧山郁闷了很长时间,他本以为赵瑗会说什么话来安慰自己,没想到最后只是认同了自己的意见。

    萧山回到城中的时候有些垂头丧气,他先去了张孝祥处,把在金国打探出来的情况说了,让张孝祥赶紧通知赵构,及早的回临安,别大张旗鼓的到处瞎跑了,仗都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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