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第69部分阅读
太后十三岁 作者:未知
南宫浩玄那俊美的面容苍白无血,显得他文质彬彬,温润尔雅,但是却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生气,可却更增添了几分仙人一般的飘渺气质。hubaoer从他一出现,就引得各位亲王身边侍妾的目光流转,有的,甚至大胆的流放情愫,暗使风情,但是这位大周第一贤王,却始终无动于衷,似乎红颜美貌在他眼中只形同枯骨一般。
“皇上神勇无双,臣却是病弱惨败之躯看,岂能攀比呢?臣不打扰皇上狩猎的兴致,还是与诸位皇嫂一同坐下观战吧。”南宫浩玄听了南宫辰轩的话,眼底微微一沉,但是口气却极为卑谦而平淡的说道。
南宫辰轩深邃,冷凝的扫视了一眼慧德贵太妃和其他极为浅笑交谈的太后,和那群双眼直直凝视这边的王妃、妾侍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道:“皇叔既然身子不是,自然应该好好休息,不过皇叔今日出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实在令朕心不安”
“臣独来独往习惯了,也不想劳累他人。”南宫浩玄剑眉一动,立刻说道。
“但是皇叔这一次是随朕狩猎,朕却不能轻慢,不过今日朕也没有带侍从来,不如这样吧,就请玉满楼的玉姑娘先赞为照顾吧。”南宫辰轩淡淡的说道。
坐在那些女眷人群中的玉晚柔听闻这句话,欣喜异常,她立刻站起身,不顾自己兄长玉溶清的阻止,满脸含笑的上前对帝王微微一叩,道:“草民遵旨。”说着,就走到南宫浩玄的马匹下,要扶南宫浩玄下马。
玉溶清早已记得跟了过去,一边用眼神斥责自己妹妹的僭越,一边客气的对南宫浩玄道:“皇上,王爷,小妹性情耿直,从小就被骄纵惯了,所以十分任性,只怕不能够伺候好王爷,不如皇上恩准,让草民伺候王爷吧,小妹她实在是……”
“玉姑娘对朕的皇叔有仰慕之情,今日又是深秋狩猎,众卿齐聚的大好日子,不如朕就成全一段佳话吧。”南宫辰轩看着玉晚柔对南宫浩玄眷眷情深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说道。
玉晚柔听闻南宫辰轩的话,娇美的容颜顿时似桃李娇艳,酡红嫣粉,娇艳欲滴,她有些羞涩的低垂下头,但是南宫浩玄的面色却是一阵青紫不辨,他蹙紧眉宇,面色沉了又沉,随后猛地勒紧缰绳,面色依旧惨白但是话语却格外坚定的道:“臣孤身一人已经习惯了,也喜欢无牵无拌的日子,承蒙圣上不弃,还能留的残躯苟活人世,实在不想再拖累其他人,所以皇上的心意臣心领了。刚才臣也想到,臣已多年不曾狩猎,武习渐渐荒废,今日正好是狩猎的好时机,不如臣就与皇上比试一番。”
玉溶清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冷静的眸子在帝王和景亲王之间流转了几次之后,便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他绝不容许自己的亲妹妹掺合进这皇室贵胄之间的争斗中,于是一把拉起自己的妹妹,小声道:“回去坐下,这里没你的事了。”
玉晚柔的性情刚烈,岂能容自己的哥哥摆布,让她失了眼看就要得手的幸福?于是她十分倔强的甩开了玉溶清的手,提着华丽的潋滟,在草地上拖沓如云的长裙跑到了南宫辰轩面前,第一次仰视这个少年天子,跪地道:“皇上,晚柔是真心仰慕景亲王的,如果皇上肯赐婚的话……”
“晚柔,不得放肆。”玉溶清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大胆孟浪,吓得面色都铁青了,他慌张的大步上前,踉跄跪在地上,匍匐道:“皇上息怒,草民的妹妹年幼无知,任性忘我,还请皇上念在家祖的情面上,切莫怪罪。
玉晚柔的大胆让前来观猎的诸多女眷都膛目结舌,有不少暗中爱慕景亲王的,更是凉飕飕的开始说起风凉话来,特别是汝亲王的一名姿色颇为妩媚的侧妃,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玉晚柔,口气你捻酸的道?:“原来名满大周国的天下第一玉行玉满楼的千金小姐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名门之秀有多高贵呢,原来还比不上小家小户的女子矜持。”
一句话,惹得众多女眷全都笑起来,场面甚是尴尬。玉溶清的面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但是玉晚柔却直挺着胸脯,那倔强的模样令人有些赞叹,但是她的泼辣又显得十分刁蛮,只见她猛然转头,开口就很是不客气的对汝亲王的侧妃道:“女为悦己者容,我梳妆打扮,想要嫁给自己心仪仰慕的男子又有何不可?难道侧王妃今日这般盛装妩媚,不是给汝亲王看的?”
玉晚柔那大胆的话语令在场的人都有些愣怔,更是让汝亲王的侧妃膛目结舌,她有些心虚的闪烁着眼神,而后十分不客气的道:“你竟敢这样对本王妃说话。”
“是侧王妃”玉晚柔冷冷的讽刺,她唇角翘起,毫不遮掩自己的刻薄。
“你……”汝亲王的侧王妃气得面色都白了,但她刚要发作,身侧的慧德贵太妃却阻止了她,只见慧德贵太妃慢慢的起身,一身华袍阳光下分外的耀眼,她轻柔一笑,扬声道:“玉姑娘倒是有几分巾帼之姿,不愧是天下第一玉行玉满楼的后世传人,皇上今日何不就成全了一段佳话?”
南宫辰轩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玉晚柔,看着她那张倔强任性,却又似没有多少城府的模样,突然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是深秋狩猎,自然以狩猎为先,难得皇叔今日愿意相陪,我们就先比高下再论他事吧。”
南宫浩玄的面色才有所好转,而南宫辰轩也不等玉晚柔再说话,策马便向前奔去,南宫浩玄紧随其后……
当朝天子与景亲王比武射箭的场景自然是振奋人心的,众人甚至坐在山谷中摆设下的茶果宴上设下了赌局,议论皇上与景亲王谁更神勇。玉晚柔看着景亲王策马奔离的背影,小脸气得鼓胀,她气呼呼的转身就离开。但路经汝亲王侧妃旁时,却闻那耀眼的侧妃道:“皇上原本是想赐婚的,可是现在却只字不提了,只怕是被玉小姐的刁蛮和大胆被吓住了吧。要知道,自古英雄爱的都是含羞带怯的美人,而不是像蒜头一样呛人的美人。”
玉晚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几乎就要扑上去与汝亲王侧妃打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闻前方传来惊愕的叫喊:“不好,景亲王坠马了,快来人啊……”
观看的人先是一阵错愕,但随后整个狩猎的山谷中一片混乱。
南宫浩玄在与南宫辰轩比试狩猎的时候突然坠马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待在深宫里静养的慕容娇娇自然也听到了。她惊疑之余,立刻派人带信给丁旭,而丁旭一进来便道:“姐姐也听说了?”
“皇上可派了安太医去看望景亲王?”慕容娇娇知道南宫浩玄坠马的过程根本无人目睹,而且即便是有人亲眼看见,也决然不会传出消息,所以,慕容娇娇索性也就不问了。
丁旭道:“皇上召见了玉满楼的千金玉晚柔,此刻正在海角阁里,安太医已经去给景亲王诊脉了,现在还不知情况呢。”
玉晚柔?慕容娇娇一怔,但随即想起了那个在景王府的铜雀小筑上的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她当真来了,但南宫辰轩为何要召见她?
“你可知道皇上召见她,所为何事?”慕容娇娇目光幽沉。南宫辰轩从不近女色,但是在这个时候召见一个商人之女,若非动情必然是有所利用,但是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丁旭摇摇头,道:“皇上只召玉晚柔一人入殿,连林公公都只能在殿外守着,谁还能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呢?不过这个玉姑娘的本事也倒也挺大的,今日竟然在狩猎之时,大胆的向皇上请求赐婚给景亲王,不过还没答应,也不知道此时召见,是否会因为此事。”
玉晚柔要嫁给南宫浩玄?慕容娇娇再次怔住了,但是想到玉晚柔在景王府的时候几次三番的要求见南宫浩玄的事情,又突然觉得这件事并不稀罕,不过,南宫辰轩绝不会因为赐婚的事情而单独召见玉晚柔。闭眸,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随之望向窗外渐渐阴郁的天色,看来,这行宫即将上演的腥风血雨已经不远了。
晚间,林安匆匆的过来,带了很多东西,都十分名贵。慕容娇娇有些诧异,但他却笑着道:“慕容姑娘现在是皇上跟前的人了,这两日姑娘生病,皇上也不曾好好吃过一顿,所以我带了这些补品来,希望姑娘身子早些痊愈,也好尽心伺候皇上。”
原来如此,慕容娇娇放下心,她微微福身,算是谢过了。但是在看到那些礼品时,却有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因为那些都是极为珍贵的食材和药,其中以皇宫内进贡的金丝燕窝为上选。对于一个婢女来说,就算是皇帝赏赐的东西,用上等的金丝燕窝也是太过僭越了,所以送这些东西绝非林安的心思
现在的情势难以分辨,或许待在南宫辰轩身边还可以探知一些事情,于是慕容娇娇便道:“奴婢身子已经打好了,若是林公公有吩咐,奴婢敬听差遣。”
林安有些诧异,但随后却眉开眼笑,他道:“慕容姑娘真是善解人意,若是姑娘身子当真已经好些了,就现在去厨房给皇上做些吃的吧,姑娘不知道,皇上这两日吃的都极少,有时都不肯动筷,我实在是担心的紧啊。”
慕容娇娇微微浅笑,随后便与林安一同入了海角阁的小厨房内。在厨房内,慕容娇娇看到了那只南宫辰轩猎回来的麇鹿,而林安则十分欣喜的告知她帝王的神勇无双,于是慕容娇娇便用这些麇鹿的肉做了蒸鹿肉和肉馅的枣泥等点心,送去了海角阁的大殿中。
据说这两日南宫辰轩每夜都要批阅奏章至三更天,有时是天亮,直到东方泛白时,才小歇片刻。慕容娇娇端着饭菜和点心走进内殿时,南宫辰轩正在专心致志的批阅奏章,观顾左右,却没有看到玉晚柔的影子,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遇见她,否则想必她在行宫的消息一定会震动南宫浩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景王府没有与南宫浩玄见面,或许是对的,虽然慕容娇娇知道,也许这样刻意的避之不见,或许会造成一生之憾看,因为将来也许将再不能见,但是,他不见她,或许是最好的,她从来都是一个不祥的人,能带给他的,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
南宫辰轩低首批阅奏章,在闻到阵阵鹿肉香气之时,剑眉一挑,随即抬眼,而慕容娇娇也顺势跪拜了下去,高举托盘遮掩了自己的面容,垂首道:“奴婢给皇上送晚膳来了。”
凝冷沉幽的目光笼罩在她身上,慕容娇娇有瞬间的心慌,但是她还是镇定的跪着,少许,只闻南宫辰轩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道:“起来吧。”
“是”慕容娇娇起身,微微舒了一口气,端着饭菜上前,目光扫过他案几上前的奏章,在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字眼之时,慢慢的放下托盘,将他面前的折子堆放到一旁,将饭菜摆到了他面前,随后捧起玉筷,道:“皇上请用。”
南宫辰轩端倪着她,但薄唇却紧紧的抿着,什么也不说,慕容娇娇亦是沉默的垂眸。他看着她许久才接过筷子,而在看到那一盘散发着香气的鹿肉时,剑眉却动了一下,慕容娇娇见状,立刻道:“皇上不喜欢吃鹿肉么?如果是,奴婢立刻撤下去……”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辰轩就挟了一块放入口中。慕容娇娇呆了一下,而他在咀嚼咽下之后却更为沉默了,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又道:“朕好像记得有一个人很喜欢吃鹿肉,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慕容娇娇心头猛然的一震,蓦地望向南宫辰轩,却见他神色淡漠,目光幽沉的望着前方的某一处,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中一般。慕容娇娇有那么一瞬间很是恐惧,于是冒险打断了南宫辰轩的思绪,她道:“皇上,鹿肉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先用膳吧。”
南宫辰轩怔了怔,他转头望向慕容娇娇,但这一次的眼神却十分深幽,使得慕容娇娇只看了他一眼,就有些心虚的闪烁起来,随之快速低垂下头。看着她的模样,南宫辰轩剑眉微微蹙起,但随之,却似已经知道了她为何如此一般,他慢慢的转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狭长的眸子点点凝冷,但是他终究还是吃完了所有的菜,只留下点心。
“你的手艺不错。”用完晚膳,林安端着清水进来为皇帝净手。南宫辰轩抬起手,慕容娇娇立刻上前卷起他的袖管,只闻他淡漠而幽沉的说道。
慕容娇娇的手僵了一下,有些混乱的不知道该回什么,因为她觉得南宫辰轩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都略略有了些变化,至少以前,他从不与自己说话,甚至有时一整天二人相对却一直沉默,可是今日,他似乎说的已太多
“皇上”大殿外突然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慕容娇娇松了一口气,却闻一名小太监走来,禀报道:“皇上,玉姑娘求见。”
慕容娇娇卷着南宫辰轩的袖子突然一沉,让那墨色的腾龙图腾沾染了几滴水珠,林安见了,吓了一跳,忙道:“哎呀,你在想什么呢”,说罢,就对她使眼色,慕容娇娇也察觉了,她有些慌乱的卷起,但是他的袖子还是湿了。
慕容娇娇忙请罪:“奴婢该死。”,但南宫辰轩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随后在大殿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流苏金钗的伶仃声响起时,抬起双手,拿了毛巾擦拭了自己的手,对她淡淡的道:“下去吧。”
慕容娇娇垂着眸子,她自然知道是玉晚柔进来了,所以她二话不说,垂眸敛首,跟随着林安匆匆的离开。在宫殿门口时,她与玉晚柔擦肩而过,玉晚柔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诧异海角阁里竟然有一个女子一般,但是在她想看清楚慕容娇娇的容颜时,她已快速踏出了宫殿。在宫殿大门微微关闭时,慕容娇娇听到了身后玉晚柔叩拜请安的娇柔声音……
踏出海角阁,慕容娇娇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胸口窒闷的难以呼吸。是出乎预料吧,她一直都以为南宫辰轩是不近女色的,可是玉晚柔出入宫殿,竟然不等传报就可以自由进出,这又是因为什么?
慕容娇娇回到自己的宫殿时,望了一眼渐渐漆黑的天色,心口,沉甸甸的似压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想狠狠的将这种不该有的情绪押下去,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平静。晚些时候,林安有来找她,让她前往海角阁值夜,但慕容娇娇却婉拒了:“林公公,奴婢觉得身子还是不舒爽,只怕不能近身侍前了。”
林安听闻,很是惊诧,忙问道:“姑娘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安太医来。”
“今日景亲王坠马,想必伤势不轻,我只是旧病未愈而已,无碍的。”慕容娇娇立刻推脱,她的确不舒服,但是却与身体无关。
林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姑娘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夜,慕容娇娇辗转难眠,多少次,她想起身去看南宫浩玄,可是推开窗子才发现,四处都潜伏着高手,根本无处可走,看来,南宫辰轩对这一次的聚宴下了极大的功夫。半夜里,她睡得不安稳,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慢慢的朝她走来,从身形看,颇为像南宫辰轩。
是梦吧,慕容娇娇慢慢的张开双眼,看着他走近她,借着窗外幽冷的月光,似乎看到他深邃而包含着某种挣扎的眼神。也许是今日他与玉晚柔的事情仍旧令她窒闷吧,所以即便在梦中,慕容娇娇也排斥的转身不再看他,在模糊的心痛中,她渐渐睡熟了。
第二日清早,慕容娇娇醒来时,南宫辰轩就已经带着诸亲王出去狩猎了,林安派了小太监来告知,今夜帝王大摆宴席,为诸位亲王接风洗尘。
慕容娇娇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随驾伺候,便再次向林安告假,但林安却道:“我知道姑娘身子不好,但是我怕皇上正午回宫休息时,会没有胃口用膳,所以来请姑娘做些饭菜。”这倒是不难,于是慕容娇娇应允了下来。
正午时,慕容娇娇做了几道家常饭菜送进了海角阁,正遇上南宫辰轩与孙将军等人踏进宫殿,慕容娇娇立刻跪拜在地,看着眼前几个铿锵的脚步声慢慢的走来。
南宫辰轩看到了慕容娇娇,他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便大步走回了御案前。林安上前给他卸下身上厚重的铠甲,慕容娇娇起身退到一旁,抬眼却见他满头大汗,但是面容却紧紧的绷着。
“皇上,臣已派人前往封地查探汝亲王招买的兵马,不下六万。”孙将军一进大殿便禀报。
慕容娇娇眼底一沉,不仅抬眼望向孙将军。孙将军也看了她一眼,对她微微颔首,慕容娇娇但笑不语,但是这时,帝王却突然将手腕上的护甲扯下,咚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众人惊了一下,慕容娇娇也立刻收敛心神,却见南宫辰轩的下颚绷得极紧,面色也有些难看,他似乎很是烦躁的扯下了护腕,坐在龙椅上,剑眉紧蹙,口气也甚是低沉:“六万兵马,他就不怕朕治他一个谋反之罪。这六万兵马藏身何处?”
“回禀皇上,慧德贵太妃命令士兵开凿山洞,那些士兵都是山中操练,所以很是隐秘。”孙将军回答。
南宫辰轩闭上双眼,似乎并不着急应对此事,林安捧着帕子上前为帝王拭汗,而他则又问道:“其他的亲王呢?”
“婉静太后等人都是聪明人,所以没有跟慧德贵太妃同流合污,而且诸位亲王的妻妾也不多,更没有发生如汝亲王一般借种生子的侍妾,因而臣以为,这些人可留着。”孙将军回答的格外隐秘,却也是字字见血,夺人性命
慧德贵太妃当年不知好歹,而今更是胆大包天,可是可惜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依旧算计不过这个睿智的少年帝王。如今的她,应该正在宫殿中抱着那还在襁褓中的孙儿高兴的不知道所谓吧,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孽种,并且已在他们前来行宫之时,埋下了祸根。
106携手同心(四),和好
行宫正殿的绯月台便是今夜皇室贵胄的聚宴的地方,此刻,那里已经有数百名士兵在那里布置,行军的后背和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御厨也从午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将昨日和今日晌午诸位亲王及皇帝所狩猎到了野味全部做成了一道道美味佳肴,为宴席增添气氛。
南宫辰轩下令让孙将军今夜格外的戒备,更是已经暗中派人前往汝亲王的封地,他的心思,慕容娇娇能够猜测得到,但却不知道他究竟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揭穿汝亲王抱来的那个婴儿并非皇室血脉,所以,她只能等,等着今夜宴席之上可能发生的风云变动。
孙将军离开之后,南宫辰轩便沐浴更衣,在他一身清爽,身着墨色龙纹长袍从寝殿踏出之时,慕容娇娇已经将饭菜再次热过送来。南宫辰轩沐浴后,那一头乌黑潮湿的长发只用一根碧玉的雕龙簪子束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狂放懒散,慕容娇娇偷偷看了一眼,便立刻别开,因为此刻的他,竟令她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南宫辰轩是俊美的,这一点,慕容娇娇一直都知道,但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却很是‘诱人,,或许是刚沐浴过后的感觉吧,他的衣裳穿的有些随意,胸膛的衣襟微微敞开,上面还溢着水珠,麦色的肌肤精壮而有力,修长的手指捏起奏章的时候,更显得懒倦优雅。
南宫辰轩坐在御案前,他连一眼都没有看慕容娇娇,但却抬手示意林安退下,随后拿起几本今日刚送来的折子看了几眼便仍在了一旁,随后,目光才落在面前的冒着腾腾热气,散发令人垂延香味的饭菜上。停顿了片刻,他才又将目光转移到慕容娇娇身上,深凝她低眉垂首的面前,少许,沉声道:“今夜的宴会,你随朕一同去。”
慕容娇娇一怔,忙跪拜地,道:“奴婢卑贱之躯,登不得大雅之堂,更何况奴婢病体,只怕会冲撞诸位亲王、王妃。”
南宫辰轩眼底一沉,剑眉紧紧的蹙起,面带寒意,他冷冷的看着跪拜在地上的慕容娇娇,薄唇紧紧的抿起。慕容娇娇感觉到了南宫辰轩停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她心头一慌,想再为自己找更好的说辞,但是南宫辰轩却已经站起身。
慕容娇娇看着眼前的腾云金龙纹的戎靴,眉心紧紧的蹙起,欲要再开口说什么,却见南宫辰轩委身握住她纤细盈盈的手臂,猛地将她拉起身。慕容娇娇骇住,抬眸望向他,却见他目光漆黑冷凝的是看着她,下颚紧绷的令人心惊,他低沉暗哑的道:“你觉得朕会一直容忍你么?”
慕容娇娇呆住,心头有些阴寒,却闻他继续道:“你觉得朕会容许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朕的意愿,让朕心烦意乱么?”,说罢,他跨步上前,慕容娇娇下意识的后退,两个人便是一直踏住,知道慕容娇娇的腰身撞到身后的案台时,才僵硬的停下来。
慕容娇娇目光混乱,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熟悉,却又不再如同以往那样柔情,而只有冷硬刚毅和决然的少年天子,心口已经冷得令她有些麻木了。她凝视他,呼吸有些窒住,而南宫辰轩却更为凌厉,他另外一只手扣住了慕容娇娇的下颚,不容许她眼神闪烁逃避,而是冷冷的盯着她,声音沙哑低沉冷道:“你觉得朕会对一个背叛朕,逃离朕,甚至于其他男子有着牵扯不清关系的女人怜香惜玉么?朕一直都杀了你……”
南宫辰轩的口吻充满杀气,咄咄逼人,仿佛她早已让他咬牙切齿,而他忍耐至今只是因为不屑索取她的性命一般。慕容娇娇怔怔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眼底的怒火之时蓦地闭上了双眼。
南宫辰轩看着她的模样,剑眉也微微蹙起,他垂眸平息自己的怒火,而慕容娇娇却绝望的道:“奴婢一身罪孽,还请皇上赐死。”
南宫辰轩身子一震,陡然瞪向她,目光怒火更甚,而慕容娇娇却只是紧紧的闭着双眼,那模样似乎任他处置。南宫辰轩胸口怒火汹涌,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该死。”,她该死,竟然不为自己辩解,她竟然承认了……南宫辰轩气得手都开始颤抖,他猛地松开她,怒喝道:“滚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你。”
慕容娇娇睁开双眼,胸口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她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冷绝无情,自从再次相遇之后,她多少次想象终有一日他们一定会这样,他会这样绝决冷酷的杀了她,或者让她滚,终于,她等到了。慕容娇娇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无法遏制的掉落,但是她唇角却勾起了笑意,随后快速冲出宫殿。
但是在她的脚步刚跨出大殿的汉白玉雕龙浮凤的门槛时,却听到身后一阵巨响。她惊住,转身望去,泪水模糊中景看到南宫辰轩手扶红漆石柱跪在地上,左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襟,侧容扭曲,痛苦的几乎抽搐。
慕容娇娇怔住,却犹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南宫辰轩此刻也抬头望向她,隔着数丈距离,就如同隔绝了千山万水一般,他们彼此也许都明白,这一次再分别,便是从此天涯海角,万丈红尘,众生芸芸,四圣都不复相见了。慕容娇娇看着他眼底的冷冽,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闭上双眼,转身准备唤内侍进来,但是她转身的一瞬间,南宫辰轩颓然倒在了地上。
慕容娇娇脚步已经跨出的门口,却不由得再次回头,而当她看到南宫辰轩倒在地上时,却吓住了。她顾不得许多便冲进大殿,扑到他的身侧,想扶起他唤人过来,但是她的手刚触及他,南宫辰轩却突然拽住她的手,猛地扯过。
慕容娇娇来不及惊诧,就已经跌在了南宫辰轩的胸膛上,目光再次撞见他的深邃的眸子,这时才发现,他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晶莹,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显然痛不欲生,但是拽着她的手却似用尽了力气一般,而且正吃力的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抱住,按住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口。
慕容娇娇呆愣的僵直着,却见南宫辰轩气息不稳的闭上双眼,声音暗哑:“朕赌你会回来……”
慕容娇娇睁大双眼,却见他似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一般,她忙对宫殿门口大声喝道:“来人,快去找安太医,皇上昏倒了。”
这一声叫喊,吓得那些宫人全部冲了进来,林安在看到皇帝躺在地上之时,吓得面无人色,立刻吩咐道:“快,快去找安太医过来,快点。”说罢就冲上前来扶起南宫辰轩,准备将他背进寝殿的床榻上,但是在看到南宫辰轩紧紧握住慕容娇娇的手腕时,却错愕的愣怔了一下,随即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随后才道:“慕容姑娘就留下来陪着皇上吧。”,说罢,便背起帝王走进寝殿。
不多时,安太医就匆匆的赶来,看他一身疲惫的模样,可见是直接从景亲王的寝殿直接赶过来的,身上的朝服都因为日夜操劳而布满了皱褶,然,在他上前为帝王诊脉的时候,却错愕的发现帝王的手紧紧的握着慕容娇娇的雪白的皓腕,无论如何拽,都纹丝不动。他面色带着为难的望了望慕容娇娇,又看了看林安,林安便上前问道:“慕容姑娘,皇上因何突然昏倒,若是因为旧疾的话,稍作休息也可舒缓过来,不如我们等皇上醒了之后再行诊脉
慕容娇娇垂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皇上昏倒时,手揪衣襟,看起来很痛苦。”
林安的面色微变,而安太医则是愣了一下,随即道:“老臣明白了”,他砖头问安太医:“皇上许久未曾用药了,近日可有噩梦缠绕?”
“慕容姑娘病着的那几日甚为厉害,有时能折腾大半夜,不过皇上不许我去找您,至于近两日……。”林安有些疑惑,随即又望了望慕容娇娇,想了片刻后才又道:“至于近两日,皇上虽然夜不安寐,但是梦魇倒是少了一些。”
慕容娇娇眉心微微蹙起,有些诧异的望向林安,而安太医沉吟片刻,只道:“那我们先退下,待皇上醒了再来请脉吧。”,林安点头,二人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容娇娇,随即便都退下了。
寝殿的青梨雕菱花镶边的大门缓缓的关闭,慕容娇娇慢慢的跪在床榻前的软垫上,看着他苍白的俊容以及那即便昏迷了却依旧蹙紧的剑眉,心口混乱如麻。他说他赌她会回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娇娇想到前一刻她的声色俱厉,突然觉得痛心,甚至想挣脱开他的禁锢,立刻就离开,可是在看到他那似被梦魇缠住了的痛苦神色时,却又不由得心软了。
一个多时辰后,南宫辰轩似惊醒一般的抽搐醒来,慕容娇娇被吓住,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却见他仍然迷糊的半瞌着双眼,但口中却呢喃着什么。她立刻俯身,似乎听他说要喝水,于是她立刻去倒水,但是刚走两步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他紧紧的拽着,而她这一动,使得他更为紧张的拽紧了,慕容娇娇无奈,只能回到窗沿便,安抚他。
南宫辰轩这时才慢慢的睁开双眼,他在看到慕容娇娇那娇俏的面容时,神色微怔,但那双眸子却痴痴的看着她,少许,竟呢喃道:“娇娇,朕四处寻你……”,慕容娇娇猛然一僵,有瞬间的错觉,以为南宫辰轩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刚唤了他两声时,却才发现他似乎仍旧在梦中迷幻着,并未真正的清醒。
难道他在潜意识里,仍然是记得自己的?慕容娇娇惊疑不定,她知道南宫辰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关于以前的事情,他也只是一直都在猜测而已,可是现在……
“辰轩,你渴了,我去给你倒水……”慕容娇娇试探性的说道,并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他的额头,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轻柔浅笑。
南宫辰轩看着她,那样子宛如当初那个九岁的孩子,任性狂妄,但却也是脆弱而听话的,他微微点头,慢慢的放开了手,但在慕容娇娇欲要起身去倒水时,却有突然抓紧了,口气急促的问道:“你会回来吧。”
慕容娇娇心头一酸,他轻缓的道:“会的,只是去给你倒水,怎么会不回来呢?”,他终于放开了手,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那模样紧张的令人心疼。慕容娇娇起身去倒水,也一直能够感觉得到他眼神的凝视,她几乎欲哭,但还是强忍住了,随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露出轻缓的笑意,转身走到他身边。
现在的南宫辰轩应该还没有彻底清醒,否则他不会如此脆弱的看着她,这种眼神也是现在的少帝没有的,当今的大周天子,冷绝无情,可是现在的他,却那样温顺。
“来,喝水”慕容娇娇扶起南宫辰轩,将杯沿触摸他的薄唇,慢慢的喂他喝水,而他一边喝着,眼睛却还是一刻不停的凝视她,在慕容娇娇放下杯子时,他又低哑的重复道:“娇娇,朕四处寻你,一直寻你……。”
慕容娇娇心口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扶南宫辰轩睡下,泪水无声的掉落,她声音有些哽咽的道:“睡吧,我一直都在,我回来了。”
南宫辰轩看着她,突然笑了,眼底满是笑意和满足,像个孩子,少许,他慢慢的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见他睡熟了,慕容娇娇立刻踏出寝殿,让守在门外的安太医和林安进来。安太医一踏进大殿,便匆匆走到帝王面前跪下请脉,约莫一刻,他蹙紧眉宇,声音因为熬夜有些沙哑的道:“皇上的身子并无异常,很是康健,不过心脉紊乱,应该是噩梦缠绕,思虑想念过多,若不服药,慢慢调息也可以,只是,以皇上的性子,只怕不是我等能够劝慰得了的。”
林安看着窗外的天色,此刻已经是日落黄昏了,满天的红光斜射进殿,在汉白玉地砖上拢起幽幽的光晕,清风吹拂起明黄幔帐,来回摆动,竟生出几分脱离红尘世俗,高处不甚寒的意境,林安看着黄昏的红光,道:“皇上身子不爽,只怕今夜的宴席不能够……”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床榻上的南宫辰轩就动了一下,众人一惊,立刻全部围拢过来,只见南宫辰轩的剑眉紧紧的蹙起,随即,睁开了狭长幽沉的眸子。慕容娇娇看到他的眼神,知道,那个冷酷决然的帝王又回来了,于是便于林安、安太医一同跪拜在地,当她叩首的时候,心头一阵刺痛,刚才的那一切,仿佛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梦。
“皇上,您醒了?”林安见皇帝醒了,欢喜的上前搀扶。南宫辰轩坐起身,他抬手轻按住自己的额头,似乎还有些不适,但是他看到慕容娇娇也在跪在榻前时,却突然怔住了,目光也渐渐冷凝,他坐直身子,神色紧绷,似乎顷刻间就又变成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冷漠帝王。
林安见他神色不对,忙道:“皇上,您昏迷了,好在慕容姑娘……”,但他的话再次被皇帝给打断了,只闻他道:“你们都退下。”
林安和安太医一怔,随即起身欲要退下,慕容娇娇见状,也赶忙起身与他们一同离去,但,南宫辰轩却冷冷淡淡的道:“你留下。”
慕容娇娇只能僵硬的停顿步伐,慢慢的回头。南宫辰轩坐在床榻上,那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慕容娇娇的头低垂,而他却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却不言不语,依旧那样看着。
慕容娇娇觉得很是压抑,更觉得心口窒闷,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对自己说什么,所以现在看到她仍然在这里,便觉得厌恶,甚至决定要杀了她。慕容娇娇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叩跪在地,但是她刚委身,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身子。
慕容娇娇僵住,而南宫辰轩却抱得更紧了,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那胸膛的温度和手臂上的力道,却让她明白,他给了她答案,他仍旧要她。莫名的鼻尖一酸,慕容娇娇闭上双眼,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下,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南宫辰轩身子一震,他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滴晶莹的液体,闭上了双眼,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中……
他们算是和好了么?慕容娇娇对于今日南宫辰轩的那个拥抱,思绪了良久,甚至在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依旧无法平息心头的澎湃,在内殿内来回踱步。而在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愚蠢行径时,一个转身,却看到了镜子中一个笑颜如花,万般妩媚动人的女子,而当她瞥见了案几上已经漏空不知多久的沙漏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为了帝王的拥抱,傻笑了一个多时辰。
镜中这个比曾经华贵高傲,娇美妩媚的皇太后更为青涩俏丽的娇容女子真的是她么?慕容娇娇走到精前,只见镜中的女子脸颊嫣红,目光如水璀璨,红唇微微勾起,就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慕容娇娇呆了呆,随即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再也不是曾经决然冷傲的慕容娇娇了,她就是那个白痴玥宜馨。
这几天一直都在纠结生病的问题,抱歉了各位,但是影子一定会认真更完的。
107携手同心(五),夜宴
在晚宴之前,南宫辰轩再次召见了玉晚柔,从不近女色的帝王两日内的多次召见,已经让整个行宫的人议论沸沸,流言四起,更是让当初在山谷观看狩猎的汝亲王侧妃冷笑连连,因为在这些众多亲王的女眷眼中,玉晚柔当初冒险跪拜帝王马前,请求皇帝将自己赐给景亲王的那一幕,不过是一个她耍弄的一个手段而已,她真正喜欢的,是当今皇帝。
其实这个猜测也无不可能,因为景亲王就算的确是大周的第一贤王,但是无论算年纪还是地位,他永远都及不上当朝天子,更关键的是,景亲王狩猎坠马,此刻还生死不明,若是玉晚柔当真心仪景亲王,为何一日数次踏进海角阁,而不是景亲王的寝殿?所以,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因而,那些亲王的女眷,甚至连几位太后也都跟随着讽刺起玉晚柔来。
慕容娇娇在寝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她只是倚在青梨雕刻窗格前看着夕阳落山的美景,眼底一片清明。她很想去看南宫浩玄,但是这四周布满的守卫和死士却令她无从走脱,今夜,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慕容娇娇并不清楚,但是以南宫辰轩的性子,他已经早就筹划好了,只是玉晚柔……想起那个曾经在桐雀小筑为与自己争一口气,便跃下荷花池的俏丽少女,她眼神微微的沉下,心口却辨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行宫最南侧的宫殿中,慧德贵太妃身披华丽的金丝孔雀羽长袍,端坐在镜台前,身侧有十来名宫娥捧着各式的头饰、手镯以及脂粉,低垂娥眉的静候着,她倨傲的仰首,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宫娥将她保养得宜,乌黑油亮的长发慢慢的绾起,梳成望仙髻时,鲜艳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清冷阴郁,她抬起涂抹成金色的指尖触摸了一下眼角,那里浓妆遮掩了原本细密的皱纹,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悦,拿起玉轮按揉,她悠悠的道:“六年了,哀家今日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可想想岁数,哀家不过三十几。”
她身后的宫娥甜笑着捧起一根金丝络成的孔雀展羽的流苏金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顿时,镜中的女子更为华贵孤傲,甚至带着不可一世。那女子又为她在发髻后面插上了支是累金丝攒东珠的孔雀簪子,笑吟吟的道:“贵太妃多年来姿容不改,气色更甚当年,现在更当年轻呢,与那几位荣极位高的太后比起来,可谓是一个是天边燕,一个是脚下泥。”
婉静太后等人,这六年来的确苍老了不少,也许是正愁郁着为何自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