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艳阳(网王+花样)第3部分阅读
小艳阳(网王+花样) 作者:欲望社
接受也不拒绝。
美作就一直保持着邀舞的动作,没有丝毫不悦。
凤少年有点紧张地看着花迟迟。
花迟迟忽然露齿一笑,右手搭上美作的掌心。
“小姑姑……”凤少年立马一副要被人遗弃的犬类表情。
花迟迟转头,“长太郎,自己玩得开心点。”
凤长太郎紧紧盯着舞池中的一对俪人,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一样。
“喂喂,你这副表情很像护食的大狗啊!”明显戏谑的调侃。
凤长太郎转头,看见西门不知何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站在自己身边,点点头,“西门学长。”
西门笑得风流,“凤君跟花四小姐关系很好啊?”
“还好。”非常保守的回答,让存心探消息挖内幕的西门同学小郁闷了一下。
其实,凤长太郎同学也并不是花四小姐说得那么不堪,怎么说也是真正的贵族出身,贵族该学的他都学了,能糟糕到哪去?只是心一向比较宽厚,不愿意将别人想坏而已。反正在花四小姐眼里,没一个能看顺眼的,就算再完美她也能鸡蛋里挑出骨头,当初的美作少年还不一样被嫌弃得连渣都不剩。
一直到一支舞跳完,西门也没从凤长太郎嘴里探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正在这时,藤堂静领着焕然一新的牧野杉菜下楼来了,对着f4道,“你们看。”语气里颇有点炫耀的意思。
牧野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微微低着头有点笑得羞涩而梦幻,确实有点清秀小佳人的味道。
西门这个花花公子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这样一看,牧野也是个美人么!”
道明寺可疑地红了耳朵。
藤堂静走到花泽类身边,笑眯眯地说:“绅士怎么可以让美丽的小姐落单呢?类,还不去请牧野小姐跳个舞?”
花泽类看了藤堂静一眼,还是听话地走向了牧野杉菜。
凤长太郎只看了一眼,就巴巴地跑到花四小姐身边,“小姑姑,你累不累,饿不饿?我给你去拿点吃的?”
花四下巴一抬,“去吧。”
于是凤狗狗欢快地奔向食物区。
西门看美作的兴致似乎不高,眼睛还在无意识地追逐着花四小姐,笑着调侃,“我们的花四大人说了什么。让美作少爷这样郁郁寡欢的?”
美作斜他一眼,“事实上,她什么都没说。”
“靠!”西门夸张地表示惊讶,“美作你什么时候那么逊了。”
美作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端起一杯香槟,“我去外面透透气,你继续你的猎美大计,少爷我今天没心情跟你贫。”
西门愣了一下,这样的美作还真少见,他不是真栽下去了吧?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新闻了。
晚风轻轻地吹拂,美作靠在露台上,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轻轻晃荡,他的思绪也跟着晃荡。
高一那年暑假的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就连父母问起,他也不过是一笔带过,虽然最后还是告诉了西门他们,但在私心里,那些细节那些观感他全部只保留给了自己。因此西门他们其实也只知道个始末,而不知道那两个月在他生命中的意义,那个女孩儿带给他的震撼和触动。
被家里的老头子扔到花家去的时候,心里确实很恼火,不过,那时候他还对花家老大花时陵抱有期待。毕竟他们这一辈,基本上都是听着花时陵的名字长大的——他传奇一般的经历,他雷霆万钧神秘莫测的手段,还有他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惜,花时陵看不上他,连见都没见他一面,就将他扔给了花迟迟。
一向被人捧上天的天之骄子被人这样嫌弃,可想而知自尊心有多受伤。他被领去见花迟迟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合作!管她是不是花家四小姐,在他眼里她还不够格。
但显然,被花时陵伤了的自尊并没有在花四小姐身上找回来,甚至,更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不屑地碾碎了。
美作玲第一次见花迟迟是在靶场,她穿军装军靴,勾勒着她修长矫健的腿,细细的腰,那时候她是短发,阳光就这样拂过她的发梢、眉间,她肃宁的脸,淡红的唇,清透的白的皮肤。她的站姿和开枪的姿势都是专业而坚定的,有着钢铁般的意志,美得惊心动魄美得震撼人心。
他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崩塌,只知道屏住呼吸贪婪地看那个小兽般漂亮的女孩子。
旁边的老管家在他耳边说:“那是我们家四小姐。”
然后领着他穿过靶场外面的铁围栏,走进室内。
“听说你们家是混黑道的?”这是她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神色淡淡的又带着强制性,她甚至抬头只看了他一眼,依然摆弄着手里的步枪。
“是。”美作点头,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自豪。
她又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那应该对枪械很熟咯?”
“还好。”美作回答得挺谦虚,可是目光在花迟迟手中的步枪上停留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手里的应该是前苏联装备的小口径步枪,口径为5.45,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ak47式5.45突击步枪,这种枪在阿富汗战争上使用过。”
女孩儿终于抬头看他了,不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里说不出的轻蔑,“你跟我谈枪?我玩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说完她站起来,就将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盒子扔到少年怀里——里面是一部没有组装好的步枪。
“用你最快的速度组装,开始。”
虽然心里有愤怒有不解有憋屈,可美作还是动作迅速地进行了组装。
他在枪支方面有些天赋,连他家老头子都曾对别人夸赞过他这方面的才华。但是当他将步枪完美地组装在一起,连自己心里也为今天的快速高效感到自喜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轻飘飘的一句——
“太弱了。”
美作少年的自尊终于爆发,“你到底想干嘛?”
女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他只觉得胸口遭到重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再摔在地上,胸口尖锐的疼痛告诉他,他的肋骨一定断了。
女孩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厚重的军靴狠狠地踩上他断了肋骨的胸口,表情凶狠而冷漠,“忘了告诉你,在我这里不要多话,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少年!”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他用一根肋骨的代价做了送给她的见面礼。
其实,也算是美作少年自己倒霉,那时候的花迟迟刚从南美雇佣兵训练基地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调整,两年的非人训练,早把她的脾气变得暴戾而专制。从这一方面来说,凤少年是多么幸运啊。
“惊喜”连连的生日宴会
他养伤的那些日子,那个女孩子从来没出现过,他说不清楚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伤口痛还是因为愤怒或者失落。
花家的人对他相当周到,他也慢慢从那个老管家口里了解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一些事——私生女,母不详,父不认,幼年自闭,少年扬名,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纸醉金迷享过,人情冷暖尝遍,在少女最豆蔻年华的时候,被唯一的哥哥不问理由地扔进残酷的雇佣兵训练营。
后来的日子,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说什么他做什么,不管那要求多无理多不可能完成,还真是从来没有违抗过,也或许是初次见面那根断掉的肋骨起了作用吧,他对她始终抱着敬畏。
她的脾气真的很差,而且不爱说话,一天对他说的不超过十句,而且其中一半都是在骂人。那段时间,他的自信心几乎跌停板,而且呈负增长的趋势。
她似乎晚上睡不好,经常看见她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喝灌装啤酒,然后望着夜空发呆。有一次半夜两三点,他醒来忽然就没有睡意了,走到阳台吹风,就看见她盘腿坐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脚边已经堆了好多空了的啤酒罐。身上还是穿着军装,却显得异常单薄,他忽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其实特别特别的寂寞。
鬼使神差的,他下了楼,看见站在廊下阴影里的老管家,忠心耿耿地守护在一边,看见他,朝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走过去,她看见他,居然朝他笑了一下,“你也睡不着吗?”
他没说话,看着她在黑暗中模糊的脸,精致的五官都看不清,只觉得一片暗艳。
她拍拍对面的大青石,示意他坐下,然后抛给他一罐啤酒。
他从来没喝过这种超市里的廉价啤酒,因此拿在手里细看。
她却误会了他的举动,非常孩子气地撇撇嘴,“别嫌弃了。我们在基地的时候能喝上这种啤酒就该感激上帝了。”
他将啤酒打开,冰凉的液体滑进他的食道,有一种很豪爽的感觉。
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那种像水洗过一样不带任何杂质的笑,能够像啤酒一样一直凉透到胃底。
他只能像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她面前,他的油滑他的心机他的巧舌如簧通通消失不见,只是个笨拙的少年。
她停了很久,忽然说,“其实——你挺不错的。”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了对他的肯定。他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心底却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说了,专心地喝着啤酒。他发现她右手夹着一支男士香烟,但是没点燃,她会不停地将香烟拿到鼻子下面嗅,看得出她在极力克制。
他觉得很奇怪,她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淡淡地解释:“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一个晚上,真的什么都变了,他们之间那么和谐,甚至有点温馨,他始终记得她淡淡的语气,还有那夹着香烟的像艺术家一样漂亮的手指。
这是唯一的夜晚。
后来暑假结束,他家里的车过来接他,他迟迟不肯上车,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而她始终没出现。
再次见到她,就是在英德了,他已经高三。
她从他身边经过,高贵优雅,目不斜视。他们再也没说过话,好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也没有跑去胡乱地认人。就这样吧,他想,那个暑假就好像是他的一场热病,病总会有好的一天,他还是那个骄傲的美作玲。
“美作,切蛋糕了,进来吧。”西门在门口喊。
“嗯,来了。”美作淡淡地应道,起身端着酒杯往里走,对上西门关切的目光,洒脱一笑。
下人已经推来了四层高的大蛋糕,花泽类亲手弹了生日快乐歌,在一片祝福声中,藤堂静切下蛋糕——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细心地栽培我,让我明辨是非,让我拥有梦想。”听到这话的藤堂夫妇露出了欣慰感动的表情。
“再次感谢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的各位,在此,我要宣布一件事,这次生日宴会之后我会回到法国,继续我的司法考试,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律师,将来能够替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尽一份自己的力。也许,我会就此在法国定居,因此,我放弃藤堂家的继承人资格——”藤堂静的目光转向被这个消息惊得脸色巨变的父母,语气歉意而坚定,“爸爸妈妈,请原谅我的任性!”
宴会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震惊,都在交头接耳。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和藤堂静交好的f4和牧野杉菜。牧野杉菜的目光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转向了花泽类,而花泽类脸上是早料到如此的平静和黯然。
“小姑姑……”凤长太郎将目光转向花四小姐,在潜意识里,似乎所有无法解释的事他的小姑姑都能解决。
花四小姐的目光从藤堂静身上收回来,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看向凤少年,“长太郎,你知道这种行为叫做什么吗?”
凤长太郎乖觉地闭紧嘴巴。
花四小姐哼了一声,“这叫狼心狗肺!”
“小……”
“小什么小!”花四小姐横他一眼,“你要以后敢学人家搞独立搞自由装圣母,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丢出去喂狗!”
凤少年急急地反驳,“我不会的。”
“不~会?”花四小姐白了他一眼,“等你以后被哪个所谓的正义少女迷惑,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时候看你会不会?”
凤少年憋着嘴委屈地抗议,“我就是不会。”
好好的一场生日宴,最后落得这么个收场,藤堂父母还真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所以说,溺爱孩子绝对要不得,她会不知好歹,以为整个世界就是围着自己转的。今日藤堂静不屑于藤堂家族继承人的光环,看她明日还能不能在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混得如鱼得水?
所以说少女啊,做事要看得清后果。
宴会一散,得到消息的媒体像闻到屎香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将酒店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花四小姐眉头一皱,不高兴了,女王模式全开,硬生生地像摩西分海一样用冷气辟出一条道路,但,还是有不识相的记者堵住花四小姐的道路——
“花四小姐,藤堂集团忽失继承人,您是怎么看将来藤堂家族的走向的,会不会因此而引发夺权之战,造成藤堂实业内伤呢?”
花四小姐眼睛一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姓藤堂!”
“您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花氏将不会介入藤堂家族的内部斗争?”所谓的记者啊,就是歪曲事实,指鹿为马的外星生物。
花四小姐的脚步忽然停下了,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一脸热切的记者,半晌,开口,“长太郎,揍他。”
化身为大型犬科类动物的某少年得到指令立马扑上去。
第二天某大报的娱乐版头条,赫然便是花四小姐指使保镖殴打记者的负面新闻,而凤少年那凤家少爷的身份已经被华丽丽地无视了,不知道是该说凤少年太没有存在感还是我们的花四大人气场太强大。
藤野明拍着那张报纸笑得直不起腰,然后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狗饼干,围着凤少年道:“请问凤忠犬同学,你是比较喜欢‘牙牙’牌狗饼干还是‘小q’牌的,姐姐我无限量供应哦!”
凤少年红着脸尴尬地推拒,“藤野学姐,我哪种都不喜欢。”
花家二姐打电话过来——
“小四——”
“二姐。”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
“关于今天的报纸——”
“哦,那个不好意思——那丫太欠揍了。”
“……”
“……”
“太难看了!”
“唔……我会跟那家报社打个招呼的,以后要是刊登我的照片挑张漂亮点的。”
“……”
人人都是活雷锋
最近藤堂静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她倒好,屁股拍拍回了法国,据说花泽家的少爷也一路追过去了。当时藤野少女听到这消息后撇撇嘴很不屑地说:“等着吧,过不了多久的,不是我们的花泽少爷受伤黯然回归就是佳偶成怨侣。这种小时候的朦胧的感情最不牢靠了,没一点相互理解的基础,经不得一丁点现实的磋磨。对待初恋最好的方法是永远留在回忆中,永远不褪色。”
难得的我们的藤野少女也有不抽风的时候,花四小姐似乎被触动到了什么,望着窗外,没有一贯的高高在上,脸色淡漠而深远。
凤少年一脸担忧,“小姑姑……”
花四小姐转过头,问一边的大型犬科类动物,“有过女人吗?”
凤少年的脸立马“腾”一下红得要滴出血来。
花四小姐再问:“初恋呢?”
凤少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生怕眼前的人不相信似的。
花四小姐惊讶,“还真是神奇品种。”站起身,拍拍某萨摩耶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现在开始放你假吧,明天周末好好去约会,晚上六点之前记得回来做晚饭,就这样。”
然后,我们的花四小姐甩着车钥匙走了。
凤长太郎不在家,花四小姐难得的恢复了以往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正好忍足侑士最近在股市上小赚了一笔,可不就是一只现成的小肥羊么。
两个人一直鬼混到凌晨一点,最后花四直接在忍足的公寓里宿下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随便捞了件忍足的衬衫穿在身上,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脑子里还有点糊糊的,惺忪的眼睛看见床头柜上的一叠报纸——这是忍足的习惯,一大早不管什么报纸财经娱乐体育,啥都不放过,这厮甚至从十岁开始坚持看国家新闻,一天都没落下过,想想就觉得可怕。
忍足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跟着国家政策走,总不会出错。
其实,屁,这丫根本就是在监督国家政策,哪有空子往哪儿钻。他十二岁开始玩股票,十六岁成为美国华尔街首席操盘手,现如今,就差封神了,忍足这个人真正的阴在骨子里,被他整死过的人不计其数。估计这一面,连他父母也不知道——不然,恐怕也不会这样放任这个小儿子!
她随便抓了一张报纸过来瞄了几眼,愣住了——
是一张体育报,占据半个版面的巨幅单人照,照片中的人金发、凤眼、无框眼镜,精致的五官像是刀凿斧刻一般,散发着冷冽的疏离之气——日本网球界第一人,最年轻大满贯获得者,报纸下面的溢美之词几乎能将人淹没。
忍足正坐在地上看着手提上最新股市走向,见她醒来了,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嘴角,腻在她身上笑嘻嘻地说:“迟迟,你说今天买哪只股比较好?”
花迟迟一巴掌拍开忍足的脸,眼睛还是盯着那张报纸。
忍足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啊,是手冢国光,你对他有兴趣?”
花迟迟看他一眼,“你认识?”
忍足坐回电脑面前,一边随意地点几下,一边回答,“以前打过交道,那时候一起打网球的也就他做了职业选手,想不到这才几年他就拿了大满贯。”
忍足说完还以为花迟迟会说些什么,但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发现花迟迟的脸色有点奇怪,刚想开口,就见她随手将报纸一扔,下了床,光脚进了浴室,里面很快传来她洗漱的声音。
忍足镜片后的眼睛犀利地望了那报纸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放回股市上。
花迟迟从浴室里出来,脱了忍足的衬衫,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忍足看了她一眼说:“‘东宝庵’换了个新厨子,今天去试试?”
花迟迟一边将自己穿戴整齐,一边淡淡地说:“不了,鼻子有点不舒服,我回去了。”
“不是感冒了吧?”
“不知道……我手机呢,看见没?”
“喏,我帮你弄静音了。”忍足将手机递给她,脸上似笑非笑的,“你家小孩查勤可查得真勤快啊!”
花迟迟觉得有点奇怪,接过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凤长太郎打来的。花迟迟跟忍足说过有个远方亲戚家的小孩寄放在她这里,但她没说是谁,通讯录里的名字也是随便打上去的“小孩”俩字。
花迟迟以为凤长太郎有什么急事,按了回拨键,彩铃刚响起,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小姑姑,你在哪儿?”语气里显而易见地着急。
花迟迟的声音照旧平稳,“怎么了?”
“你昨天没回家。”凤狗狗的声音里带着点控诉。
花迟迟挑眉,“那又怎么样?”
凤狗狗的声音低落下去,带着委屈,“小姑姑……我、我担心你……”
花四小姐冷笑,“你有那个精力关心你不该关心的事,还不如好好抓紧时间享受你‘最后的晚餐’。知道我为什么放你假吗?因为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让你印象深刻!明白?”
“……”
花四冷哼,“聋了?”
“没有。”
“听好了,少年,你家大人既然把你丢给了我,你就是我的玩物,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这么给我闹别扭不识抬举,信不信我我把你扔到男 妓馆?”
“……我知道了,小姑姑。”
花四小姐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就听见忍足酸气十足的话,“迟迟,你对你家的小孩还真上心~”
花迟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花迟迟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脾气坏,人也懒,不过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她一定会做到。就算她再不待见凤长太郎,他也已经是她的责任。
花迟迟开着她那辆红色的迷你宝马,穿越川流不息的东京街头——
她觉得她自己可能真有点感冒了,鼻子堵得难受。原本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还不是一般的大,雨刷刷个不停,车窗上的水还是汇成小河。
等红灯的间隙,花四小姐看了看窗外,这一看却让她看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道明寺少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么大的雨居然也不知道躲,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时代广场那个标志性的石钟下,雕塑一般——雨水冲刷着他精健的身躯,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有那张不知道让多少人着迷的英俊的脸。
红灯结束,花迟迟鬼使神差地开车在他身边不远处停下,按按喇叭。
“嘟嘟——嘟——”
大少爷抬起头来,花四小姐趁机按下车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大少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她,但紧接着一声暴喝就飚过来——“滚开!”
他的心里翻涌着浓浓的失望和伤心,原本一腔最纯真的热情和期待,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被时间消磨,紧张、焦急、担忧——也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一样,浇得透心凉。
其实,她根本没当回事儿吧,想起她对着类的那种羞涩的笑,其实,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温柔的类,但,总想着,类已经去法国了,类已经跟静在一起了。那他,是不是有机会?
“啧,真难看!”非常非常嫌弃的声音。
道明寺少爷心头火起,“闭嘴,女人!”这恼羞成怒的样子还真是蛮像哈士奇。
花四小姐冷冷地瞥他一眼,然后车子“嗖”一下开出去,脏水溅了道明寺少爷一身。
道明寺少爷还来不及发火,已经开出十几米远的车又停下来了,然后再次倒到他面前,车上的女子向他抬了抬下巴,“我难得做一次活雷锋,上车。”
道明寺少爷瞪着她不动。
花四小姐冷笑,“你家大人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审时度势吗?摆脱困境的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无条件地听从已经成功的人,道、明、寺、少、爷?”最后这声“道明寺少爷”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道明寺少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雨水一下子滴答滴答地洇湿了座位,我们的花四小姐的脸黑了,细白的牙齿轻轻地磨,“我后悔了,现在你立刻给我滚下车!”
“吵死了,女人,快点开车!”道明寺少爷冷得打了个哆嗦,凶神恶煞地朝花四吼道。
花四小姐磨了磨牙,启动了引擎。
而十分钟后,他们原来在的地方急匆匆地跑来一个清秀的少女,在转了几圈没看到要找的人之后,呐呐自语,“我就说嘛,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还在。道明寺那个大猪头肯定又是耍我玩!”然后跺了跺脚走了,说不清心里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
花四小姐病了
花四小姐问:“去哪儿?”
道明寺少爷梗着脖子不说话。
于是花四小姐油门一踩到底,飚回自己的公寓。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惜花四小姐显然不具备这种优秀品质。车刚在地下停车场停稳,她就打开车门自顾自地出去了。
道明寺少爷等了等,确定他已经被完全无视了,他快气死了,还是那种有气也无处撒的憋屈——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谁给她的雄心豹子胆,敢这样对他大名鼎鼎的道明寺少爷?
道明寺大爷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自己出了车子,粗鲁地关上车门。
“砰”一声,表达着这位少爷的强烈不满,可惜走在前面的花四小姐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用钥匙开了门,室内两着温暖的灯,桌上是显而易见的四菜一汤的中式料理,这样温馨的情景让花迟迟一阵的恍惚,仿佛跟很久以前的场景重合起来,不由自主地开口,“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姑姑。”凤少年身上穿着那件卡通围裙,还真蛮有当家主夫的架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被电话里花四小姐轻蔑的语气伤到了,这只大型犬科类动物明显情绪低落,连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一副被主人嫌弃了的模样。
花四小姐看了他一眼,当然也发现了他异样,不过没说话,将车钥匙丢到桌上,自己俯下身捞起汤匙喝了几口汤,觉得味道还不错,几乎一天没进食的花四小姐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伸手,“给我盛碗饭。”
凤少年默默地转过身去,然后一眼看见人高马大地杵在门口,脸上全是倨傲,用挑剔地目光地打量室内的道明寺少爷。
“你……”凤少年的脾气还是很好的,不过道明寺少爷显然并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斜睨了他一眼,“浴室在哪里?”
知道么,犬科动物的领悟意识非常强,它们会撒泡尿圈定自己的地盘,对于入侵者,龇起并不锋利的犬牙,眼里迸发凛冽的警惕,随时准备战斗——即使温和如萨摩耶。
凤少年瞪着道明寺大少爷,一动不动,这会儿早忘了被花四小姐伤到的那颗幼小的心灵。
道明寺少爷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听不见吗?我问你浴室在哪儿?我要洗澡!”说到这儿,他又感觉到身上阵阵的冷意,打了个哆嗦,“冷死了!”
花四小姐抬了抬眼皮,“长太郎,给他拿身你的衣服。”
凤萨摩耶就差龇牙咧齿的表情立马温顺起来,“是,小姑姑。”然后不情不愿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套运动服塞到道明寺大少爷手里,“浴室在那里!”手一指,语气可实在称不上客气。然后理也不理他了,屁颠屁颠地跑去给花四小姐盛饭。
道明寺少爷洗完澡,浑身舒爽,虽然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让他有点不爽,不过好在那衣服是名牌,质地柔软,款式也不错,他就很大度地不计较了,走出浴室——
花四小姐已经在吃第二碗饭了,听见响动只不过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凤少年又瞪了眼穿着他衣服还大摇大摆的道明寺少爷。
道明寺少爷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溜了一圈儿,“想不到你这个女人也会学人家跟人同居。”
凤少年立马拿眼睛剐他。
花四小姐眼皮都没抬,“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样的女人碍着你道明寺少爷的眼了。”
道明寺很大爷,挥挥手,“算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大度,就不跟你计较了。”然后眼珠子一转,落到了花四小姐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东西上,眼里有好奇,“这是什么?”
花四小姐的眸子一转,落到用玻璃瓶装着的物什上,勾了勾唇角,“蟹呀,道明寺少爷不知道么?”
看道明寺一脸疑惑又竭力忍住的样子,花四小姐忽然有了逗弄的兴致,“准确来说应该叫醉蟹——顾名思义,就是活蟹放入酒中,酒最好是二十年以上的绍兴花雕,等上片刻,等蟹醉了,直接生吞活剥,这样既可以尝到活蟹的鲜美,又可以领略白酒的甘冽醇香,多好!”
花四小姐一脸陶醉地说完,就发现道明寺少爷一脸青白,“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残忍?这蟹都还没死呢!”
花四小姐冷笑,“你道明寺少爷善良,有本事你别吃!”
这一罐醉蟹是她三哥花时迁给她好不容易搞来的,这种长在山溪石缝里的蟹市面上可不多,他就是想吃她还舍不得呢。
道明寺少爷道,“我才不吃。”
花四小姐说:“你吃山珍海味的时候,穿貂皮大衣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残忍了?何况从生物学上说,这蟹没有痛觉神经,它临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
道明寺少爷想了半天也驳不出半个字,最后气呼呼地说:“你这个女人简直强词夺理!”
花四小姐的眉一挑,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凤少年,“长太郎,你来说说咱们花家的家规。”
凤少年立刻眼神炯炯地开口,“第一,在花家,一切都听小姑姑的,小姑姑说的都是对的,申诉无效;第二,如果小姑姑错了,那么请参照第一条。”说完,凤少年将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花四小姐,像等待被主人夸奖的大狗。
花四心情愉悦地摸摸凤少年的头,“很好。”然后将头转向另一边,“道明寺少爷,明白了么,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要再敢跟我唧唧哇哇,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大街?”
道明寺少爷简直气死了,遇上这个女人果然没好事,亏他对她的印象刚刚有点好转,“你以为本少爷稀罕待你这儿!”
一回身,大步地走出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花四小姐愣了下,然后歪歪头,继续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长太郎,你看我是不是病了?”
凤少年立刻紧张地站起来,围着花四团团转,“小姑姑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花四小姐无力地开口,“别吵,我头晕。”
凤少年立马闭嘴,一手摸上花迟迟滚烫的额头,惊叫:“天啊,小姑姑你在发烧。”
花四撇撇嘴,“原来真的发烧了啊,我就说呢,我的脾气一向很好。”
凤少年的嘴角抽了一下,默默无语,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姑姑,现在怎么办,要去医院么?”
花四摆摆手,“我先吃点药。你下去送那位大少爷回家,这里打不到出租。”
凤少年不吭声,撅着嘴一脸不情愿。
花四瞪眼,“快去!”
凤少年默默地拿了车钥匙,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花四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挺在意的,找出退烧药吞了两片,然后就歪在羊毛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毛毯,闭眼,耳朵里是哗哗的雨声,眼前似乎是明明灭灭那时的路灯光,都像流水似的忧伤和回忆——所以说,她讨厌雨天啊,人会莫名变得脆弱。
凤长太郎回来就看见蜷在沙发上的花迟迟,一瞬间有些恍惚——大概平时那个彪悍又毒舌的花四小姐太过深刻,以至于凤长太郎看到如今这副虚弱的模样,有一刹那的不适应感。他是根本忘了这不过只是比他大一岁的女孩儿吧,嘴里一直叫她小姑姑,虽然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辈分问题,可是后来,却是真的把她当成那种可以信赖可以依赖的长辈吧。
现在她病了,歪在沙发上,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眉眼,精致的下巴上,有一瞬间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样卷翘的睫毛,紧闭的眼,睁开来的时候必定亮得让人心惊,似乎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示弱,什么叫失败。那微抿的唇,里面仿佛总是藏着一排刀子,随时将被人剐得体无完肤,凉飕飕的。
她整个人都太美太利太毒,让人接近不得。
凤少年简直有点看入迷了,鬼使神差地蹲在沙发下面,细细地看着这个女孩儿。
睫毛微微颤了颤,花四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来,一双眸子水洗过一般澄明清亮,清晰地印着凤少年忽然涨红的脸和手足无措的表情。
然后,凤少年吓得跌在地上。
花四小姐微微直了直身子,仿佛没有看见凤长太郎的狼狈,“道明寺送回去了?”
凤少年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恭敬地站好,“他打电话叫他家里的司机来接了。”
花四小姐拢着毛毯,半阖着眼睛,目无表情地“嗯”了一句,半晌,抬起眼皮看了眼还杵在一边的忠犬同学,“你就原地解散吧,今天我没精神。”
凤少年一脸担忧地说:“小姑姑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很不对劲啊,要不要去医院,发烧要是转成肺炎就不好了!”
花四小姐似乎被刺激到了,一脚就踹在凤大狗身上,“滚,别以为我病了就可以得瑟了,捏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轻松,你信不信?”
凤少年被一脚踹翻在地,若是平时,花四小姐这一贯强大的气势还能唬得住人,但眼下,因为发烧而有点气短的声势和带着浓浓鼻音的少女的声音,软绵绵不觉得吓人只觉得孩子气。
凤少年低头连称,“信!信!小姑姑说什么我都信!”脸上可不憋着笑,心里一片柔软和欢喜。
探病进行时
花四小姐的烧倒是很快就退下去了,却转成了重感冒,一天时间就在不停地打喷嚏和擤鼻涕之间度过,课也不去上了,就窝在公寓里娇贵地养病。
人一病,身体抵抗力一差,就容易意志力薄弱,花四小姐是人,不是神——有人生病时会变得伤春悲秋,会变得多愁善感,我们的花四小姐则变得脾气特别差,嘴特别挑,特别难伺候——这些,忠诚的凤少年居然都默默地承受了,而且似乎还甘之如饴。
他觉得花迟迟生病之后变得特别孩子气,比起高高在上的花四,让人仰视让人膜拜的花四小姐,现在生病了的花四更加真实生动,这些,都只有他能看到,独属于他的,她的脾气,她的挑剔,他受着,在这些琐碎中他觉得他是被她需要的,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心理。
他每天一边要给她做那些花样层出不穷的吃食,一边还要千方百计地哄她吃药,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得不说——凤狗狗,你已经被咱们的花四小姐调 教得奴性十足了。
在家养了两天病后,来了一群意想不到的探病者——f4,不,应该说是f3,因为花泽类去了法国并没有回来。
为首的道明寺大摇大摆地进来,张嘴就是口没遮拦的嘲笑的语气,“啧,你这个女人不是很强么,这样就生病了,真逊!”
明明是担心人家,却非说什么要好好嘲笑一下那个猖狂的死女人,非拉着他们来凑数——阿司,你再这样别扭,人家会误会的啦!
西门心里发笑,面上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花四小姐,冒昧打扰,听说你生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呈上,一边的凤少年接到花四的指示立马接过来,放到一边。
来者是客。
花四小姐躺在躺椅上,身上搭了条羊毛手工织的薄毯,朝他们淡淡地点点头,“坐。”
一行人坐下,却谁都没有说话,道明寺少爷几次清了清嗓子,似乎要发表什么重要言论,结果每次一触上花四小姐的眸子,那双被暧昧的灯光照得灿若星辰略带氤氲的眸子,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脸红。
如此几次之后都让人怀疑生病的不是花四小姐,而是他道明寺大少爷了。
而一向挺能和女人打交道的美作从一进这房门就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
于是,谈话炒热气氛的重任就落到了西门大情人身上——
“花四小姐平常都有些什么消遣?”
“跟平常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听说花四小姐去过很多地方,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
“都还行。”
花四小姐回答问题一般都很简短很保守“还好”“还行”“差不多”,好像没什么个性,但你要孜孜不倦地问下去,她绝对能说出各种门道了,唬得你一愣一愣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