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燕子回时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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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回时 作者:

    劫难!”

    他松开了英洛的手,踉踉跄跄起身向着床而去,轻轻抚摸那小小婴孩子的面容,不知是疼惜还是痛楚,喃喃道:“无怪我一直觉得看着这孩子极为亲切面数,看这眉眼,若非你提醒,我当真想不起来,看他跟小数小时候,真是别无二致,一般的俊美可爱……”

    这孩子果真如易柏所说,眉眼如画,极是妍致,与其父一般无二。此事既经过了易柏之口,也算过了明路。英田喜添孙儿,亦不管这孩子是姓易还是姓华,他自乐呵呵,笑眉笑眼为这孩子起了名字,姓易名星。府内一干夫婿眼瞧着将军府后院也快住不下了,虽埋怨英洛风流多情,但想及每日笑容如旧的易柏,想着无人能及得上他的心痛,自然那疼痛就轻了几分。

    再说,孩子如今也算得过了五个月,易数也未曾在府中出现,也只装聋作哑,绝口无人再提孩子的父亲,得过且乐。

    叠翠山又是一年秋叶将落,满山叠翠之幛尽染了秋意,少年骑马飞纵,身后有殷殷长者远远嘱托,风过随耳,“小嘉,她若是太过风流或者待你不好,你还是快快回来,祖父定然在武林之中为你另择一门亲事,保管是最好的女儿家,成一门正经的亲事!”

    少年一颗心早已奔向了长安,他立马顾盼,似嗔怨般远远回道:“祖父,您又糊涂了不是?姐姐哪里会待我不好?决没有的事!”脚下轻轻一夹,马儿疾驰而去。

    他一路看尽秋色,不过半月间已是抵达长安。长安城内繁华如旧,往来人潮如蚁,胡姬酒肆舞曲欢快,夜色虽已降临,但酒肆之内喧声笑语不绝,他停马驻足片刻,便奔向了将军府。

    英府门口贺客盈门,看着虽非朝庭官员,却处处透着喜意。少年下得马来,牵马上前,门口小厮已是客气的迎了上来:“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前来恭喜?”

    他似被这消息一惊,如兜头泼下一盆凉水,结结巴巴问道:“你家大人可是姓英?”

    小厮满面堆笑:“这是自然,公子还请去前厅宽坐,堂已拜过,喜宴马上便要开了。”

    少年举步维艰,终还是将手中马缰交予小厮,走了进去。

    英府前厅仆人穿梭如蚁,一派忙乱,贺客虽不多,但瞧着也是亲眷,叔伯相呼不止,人群之中一年轻男子俊逸奇隽,见得他惊呼一声:“薛嘉?!”正是英乔。

    他的惊呼立时引来一大帮人,先是楚王李瑜,赶来惊呼:“嘉表哥?”然后便见得英洛的一干夫婿前来,周峥夏友易柏三人联袂而来,旁边有机灵的小厮已是凑上前去行礼,口呼:“五爷”不止。

    最后,只见得眼前人影一花,他便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那人语声清朗,微带哽咽之声,连连道:“小嘉?小嘉!”

    他低下头去,这么久不见,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来,不觉间自己也是语声微噎,柔声道:“姐姐,好久不见了!”

    紧搂着自己的那人难得的不像过去数次一般抬头直视,只紧紧搂着他,郑重点头:“是好久不见了!”前襟之上已有襦湿之意

    正在此时,贺客之中有人哄笑道:“大哥从洞房内出来了,今日梅开二度,定要畅饮一番!”

    薛嘉疑惑的抬起头来,只见从穿堂走过来一名中年儒雅男子,白须微扬,脚步沉稳,身着喜服,正是英田。

    原来,今日却是英田与燕婉的大喜之日,并未相请朝中官员道贺,唯英氏族人而已。

    见得英田出来,与他平辈的老弟兄们皆迎了上去,哄闹了起来,厅内琉璃花灯泛着柔和的光,他只觉此刻岁月静好,不禁紧紧回搂怀中之人,心内如波涛般的喜悦不止。

    易数篇:素影长相随

    易数与易星的初次见面,是在易星三岁的时候

    那时候距易数上次见英洛已是近四年的时光,他从西域刚刚回来,风尘仆仆到了长安,进门之时连易小三儿亦惊奇于他的从天而降,进尔开心不已可惜小三儿那时怀有身孕,顶着个七八个月的肚子,身旁亦步亦趋势跟着名唤檀儿的小侍,满心满眼的体贴感激敬畏之情,再不复过去那放浪形骸骄纵随性的少年模样

    易数在丫环的侍候之下抹了把脸,连茶都未及喝一口,便被小三儿一句话炸了起来: “二哥,你不去看看你儿子?”

    易数一个弹跳从椅上跳了下来,瞪了小三儿许久,鼻翼扇动,简直觉得小三儿这话捅得他痛彻心肺,却又无从辩起,遂恼道: “这丫头莫不是得了癔症?你连二嫂也没有,怎么会有儿子?”

    易小三儿满不在乎一笑:”二哥忒也没心没肺!自己做的事情只装不知道,把脑袋一缩就去了西域,可不管英府里几乎翻了天,大哥成日价恨你这个做弟弟的不仁义,有苦说不出。眼瞧着咱家星儿都三岁了,还没见着亲爹的面,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落了面子,害我连英府的门槛也不敢去踏。”

    当日英洛从龙城返回长安之时,途中二人也曾春宵一度,那日子不用刻意想起亦是无法忘记——一刹时易数唇角颤抖,几不能言,向来舌璨莲花的语言功能彻底丧失,良久方道:“小三儿莫骗我了……这事……”若是真的——心底里的喜悦如细泉涌出,溢满心湖,渐有浑涝之势,眉梢眼角透着喜意,连一旁身为男子的檀儿也看傻了眼,半张了嘴叹道:“二公子这笑模样可真跟星儿笑起来一般无二!”

    易数大梦初醒,欢喜欲狂,一叠声问道:“妹妹,好妹妹!莫要再骗二哥了,二哥真有了儿子?多大了?是叫星儿么?”

    小三儿自来未见过他这般灼热的眼神,笑嘻嘻道:“征西将军的长子,英府易星,现今刚满了三周岁,任是谁见过了也要交口称赞一番,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英府阖家大小当作了宝……”

    后面的谦誉之词早不在他耳中,小三儿眼前人影一花,早不见了他的踪影。

    许多年以后,易数与英洛在闺房内调笑,谈及得知易星临世之时那份满涨了胸臆间的喜悦,仍是难以平述,俯身下来在她唇上偷得一吻,被她轻轻推了一把,嗔道:“多少年偷偷摸摸的性子,也该改改啦!”

    彼时易数早修炼的刀枪不入,岂能为了她这句话而脸红,腆着脸凑上去再偷得一吻,伸出双臂将她揽在怀中,嘟囔道:“若非当年偷偷摸摸,哪里有如今的好时光?”

    英洛狠命在他腰间一掐,铁色修罗这些年也渐趋温柔,但偶露峥嵘却也能教他疼上几日,只掐得他闷哼一声,不住求饶:“小可这厢向娘子陪礼了!都是小可的错,累娘子一人担当了抚养星儿的重任!”

    英洛每次见得名满江南的鬼见愁这般做小伏低,那心气自是很容易平顺。只可惜当年易数来到英府之时,她的心平未必有此时平顺。

    那日英府与往日一般,上朝的上朝,去巡视铺子的巡视铺子,府内只除了李瑜与一众奶娘带领着易星与周紫文两个孩子。

    将军府自娶了这许多小爷以后,锦帝李岚见得英洛后院拥挤,另赐了一座府邸与礼部尚书英田,是以英田燕婉早在年前就带着大儿子英乔与其妇梅蕊,年方两岁的小儿子英茗移府另居。

    易数登门造访,将军府的管家早闻其名,更知府内长公子乃这位所出,虽目下无名无份,但难保将军成为府中小爷,因此行动皆透着殷勤和气,将他极为恭敬引进大厅奉茶,更请了后院正与易星周紫文玩得不亦乐乎的六爷,楚王李瑜前来见客。

    李瑜这几年在府中修身养性,更将早些年那些矜贵骄纵之气掩藏了不少,他虽不得宠,但以他的身份,府中之人却也无人敢踩踏他,若他不去踩踏别人,日子亦很是惬意。这会突闻下人来报,易星亲父寻上门来,只觉心内似被人砸了重重一锤,痛不可言。他又向有大把闲暇,与易星极为亲近,只以为这孩子亲父不在跟前,自己又不得英洛青眼,虽是小儿,二人皆有可怜之处,对这孩子可谓投注了十二分的疼宠,兼且易数一别多年再无音讯,连易柏也不知其去向,众人只以为他不会再回来,这会从天而降,可谓哀音。

    他整了整衣冠,正欲到前厅迎客,却被易星抱着腿,奶声奶气却又极为执拗道:“六爹爹,你要去哪里?带星儿一起去?星儿也要去!”

    这孩子向来鬼精灵,又仗着他疼他,凡事被他拒了之时,除了口中抹蜜一般“六爹爹”叫个不停,更会撒泼打滚使刁告歪状,在英洛面前诋毁李瑜,无所不用其极,久而久之,李瑜对这孩子的要求只能来者不拒。这会见他大睁着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眼瞧着他要是拒绝,指不定当场便会大哭大闹,想着这父子早晚要见,纵然自己心痛如斯,也阻止不了,还不如现下大方一点。当下弯下身来,将他抱在怀中,整了整他玩皱的小褂子,蔼声道:“六爹爹这会去前厅见客,你若乖一点,六爹爹也带你去!”

    易星连连点头,润红的小嘴连连在他面上嘬下去,奶声奶气道:“星儿一定乖乖的!”

    李瑜始放下一颗心来,也不撒手,抱着他径自穿堂过户,进了大厅。

    英府大厅内,端坐着一名面目极是妍丽的男子,面上虽有风尘之色,但难掩其金玉之质,隽逸之神。见得仆人回报,此乃府中六爷,口称楚王,连忙见礼。见得他怀中所抱小孩三四岁左右,双目骨碌碌乱转,面貌与自己有八分相似,已是心庠难耐,只恨不得抱在怀中,捧在手心,好好的疼爱一番。

    仆人上前与李瑜奉了茶,小心的避了开去,一时之间厅内只余了易数父子与李瑜三人。易数与李瑜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唯有易星在李瑜怀中枯坐片刻,便扭来扭去,极不安份,见得李瑜并无离开的意思,小儿由来好动,只觉面前这客人虽长得极是好看,但着实让他讨厌,遂大声道:“六爹爹,带我去玩儿吧!”

    李瑜将怀中的他轻拍了两下,示意他安静,道:“没见六爹爹这有客人吗?星儿要是无聊,就去外面找财叔玩?”说着将易星放了下来。

    易星一双亮瞳在李瑜面上来回扫动,终于确定这次六爹爹不是在说笑,于是扭了扭小身子,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待得落了地,他蹬蹬蹬几步就迈近了易数面前,握紧了小拳头,将他打量一番,恼怒的喊道:“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六爹爹要带我去玩儿,没时间陪你!”

    易数一怔,顿时如吞了黄莲一般,只苦进了心里面。他作梦都没想到父子初次相见会是这副场景,万般滋味在心头,又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摸遍全身竟然寻不到一个适合小孩玩的东西,只得轻柔道:“你叫星儿是吧?爹……我来的有点急,下次定然带些好玩的东西来给你玩,可使的?”

    易星不屑一顾:“六爹爹进宫的时候会带许多好玩的东西来,我才不要陌生人的东西!”说着从腰间小荷包里掏出十来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来,颗颗圆润饱满,献宝一般递上前去,道:“这是六爹爹给我的弹珠,你家有吗?”

    易数的喉间一紧,几乎要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他又挤出来一句话:“小孩子拿东珠来当弹珠,太过奢侈!”这却是小时候易柏最常教训他的话。

    “你怎么跟四爹爹一样喜欢教训人?!”易星不满的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充分发挥英府小霸王的特色,挥舞着小拳头极是恼怒道:“不许你教训我!我又不认识你!”

    “星儿,不得无礼!”一道低沉威严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易数回头去看之时,眼角余光扫到,奇异的,易星畏缩似的又向后退了几步,直退到李瑜怀中去了,再不复张牙舞爪之态。

    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征西将军英洛,身着朝服,见得厅中端坐之人,似是一怔,也露出一抹苦笑来,却是对着李瑜道:“小瑜又惯星儿了?这孩子再禁不得惯,再惯便要上头了!万一将来成了纨绔,可如何是好?”

    李瑜的脸色刹时有点难看,难得反驳她一句:“星儿性子聪颖,将来自有懂事的时候,哪里又是那起不晓事的孩子?”

    被他紧搂在怀中的易星壮着胆子转过头来,眨巴眨巴他那双黑得出奇的眸子,嘴一扁,似要哭出声来,抽泣道:“娘,我再不淘气了!你不要骂六爹爹!”

    静坐一旁的易数心内感慨万千,只觉此时妻是别人之妻,连子也是别人之子,自己坐在此处尤觉荒唐可笑,却又恋恋不肯舍去,连自己也不知自己一腔热血跑来,盘桓在此,究竟是想要何种结果?

    向来心有所决即会一往无前的鬼见愁,平生初次不知所措。

    直到,将军府众夫婿陆续回家。周峥与薛嘉是从兵部而来,夏友易柏却是从铺子里联袂而来。见得二弟回来,易柏将心底里那抹涩意深深隐藏,且笑且叹:“小数,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家中之事全丢了给小三儿,音讯不通,到底是去了哪里?”说着窥见李瑜怀中正睡的烂熟的易星,那小儿惯会察言观色,英洛又向来对他严厉,自英洛回来之后便乖乖偎在李瑜怀中,不过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易数与众人见过礼,又特意向自家大哥赔了许多不是,大意只说自己纵情任性,一去西域四年,将家中之事全丢了给小三儿管,委实不配作易家当家,如今回来却是想将家主之位移交小三儿来坐云云。

    此事虽是易家之事,却决算不得迫在眉睫,易柏也知他在此处极是不惯,四年初见,又舍不得离开,是以尽拿易家家务事来搪塞拖延时间,便挽留他用了晚饭再走不迟。

    英洛在众夫婿刀子似的目光之下,虽偷偷看了他几眼,哪里还敢与他目光相接,惹出家中醋海生波?难得易柏提出邀请,立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连连道:“既是柏哥哥所说,你就留下来吃晚饭罢?”早无坚持为易星起名之时那股血气之勇。

    这四年间,每每看着易星那酷似易数的小脸,她都要恍惚,是否真有这么个人,与自己曾有过那般亲密的关系?今日眼瞧着厅内乍然降临之人,连自己也说不出的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如释重负,原来真有过这么一个人,在偷偷摸摸不知不觉间让她生出了牵挂之意来。

    这顿饭在将军府偏厅开放。忠勇候周峥一晚上只围着女儿周紫文转,喂饭喝汤,没一刻闲下来,到得最后,索性向各位告退,抱着女儿去洗澡。

    李瑜是一早就走了,安顿易星去睡觉,再不见了踪影。此时厅中唯留夏友与易家兄弟。只因英洛近日又有呕吐之像,这胎正是夏友的孩子,是以最近他极是重视英洛的身体,此时心内是甘苦交叠,叮嘱了她许多话方才极是不放心的离开。

    易柏也只稍稍询问了一番易数在西域之事,见得自己在此颇有不便之处,易数亦觉与兄长有愧,忙起身告辞,却得了他一句话,教他顿时感激涕零:“洛洛去送送小数,我今日算了一天的帐,也乏了!”

    二人如蒙大赦,一前一后出了偏厅而去。

    那一夜,易数对着将军府的深宅高墙感叹:“这宅院好深,不小心进去了怕是会迷路!”

    彼时英洛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笑道:“多深的宅院难道还会让你迷路不成?你不是偷偷摸摸惯了的人吗?”

    易数再叹:“我忽然不想再偷偷摸摸了,不如在长安城内另置所宅子,你有空就带着星儿来住住?”

    这一住便是六七年。

    易数虽坚辞了易家家主之位,但也做不了逍遥散仙,每日总得去打理生意。一年间也要四处去走走,在长安城中总共也住不了多久,总是一回来便窝进了自己的那所宅子里。英洛得空了便会带着易星前去小住几日。

    易星小的时候对他未尝没有敌意,只觉这人莫名其妙便让母亲带着自己离家别居,惹得众位爹爹不开心。后来多亏得李瑜多方弹压劝导,方让他乖顺了许多。

    英府众人起先见得他回来,也担心了一阵子,后来见得他置了宅子,并无入府的打算,也不知是羡是怅然,尽皆闭口不提。府内众仆皆呼易数的宅子为“外宅”,知这位爷虽未进府,但却是英府大公子的父亲,自然怠慢不得。

    易星渐懂人事,虽绝口不曾叫过易数“爹爹”,父子二人相处也还算融洽,只是比不得与李瑜的感情罢了。

    直到易星十一岁上,易数再去西域,执意要带着易星同往,英洛虽念他年纪过小,但这孩子自小跟着周峥与薛嘉刻苦练武,心性也算得坚韧,难得易星也是跃跃欲试,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三年以后,当易星与易数父子二人带着商队从西域回来,那从来倔强的小子跟前跟后,“爹爹”长“爹爹”短,叫个不住。不但英洛,便是连英府众人也是诧异非常。英洛多方打探,怎奈这父子守口如瓶,总不肯叙说原委,但父子情深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他二人父慈子孝,英洛也只得作罢,由他二人去了。

    只是长安城内众百姓谈起来,对于易数此人,未尝不是多方猜测,只将这位爷谈论的十分不堪,说什么既无兄弟情义亦无男女大伦之防,与自己嫂子长年姘居云云,说得份外难听。只可惜当事之二人对此皆作不闻不问,依旧我行我素。

    易星十八岁之时,英洛因平叛西南有功,被晋封为安平王,举国哗然。大周虽立国久矣,除了皇女以外,倒真不曾有过外姓王爷,且这位王爷的六夫郎正是当朝皇子楚王,一家子出了两个王爷,倒是闻所未闻,众人猜测锦帝对这位弟妇的恩宠,朝中无人能及,自然每日踏破了门槛的求见,令英府众人烦不胜烦。

    彼时英洛人到中年,只盼着解甲归田,求了恩旨欲往封地而去。安平州乃富庶之地,李瑜虽想往楚地而去,但一家子大小皆要去安平州,自已的女儿李霜也离不开娘亲,也只得随她一同前往。

    彼时易星方向英洛提出来,欲让易数入府,到了安平州也好有个照应。

    易数自易星六岁之上将易府之事尽数不管,白手起家,如今竟也是给自己打理下了一份产业来,虽不及祖业丰厚,自己花用却是尽够了。他虽阻了易星许久,也不能说动这孩子,也只得由他去了。

    英洛众夫婿这些年见得他这般誓相追随,况英府长子正是他的儿子,倒是将那些心思全藏了起来,在安平王离开长安的前两天,王府举行了盛大的娶亲仪式,易数正式入了英府,作了英洛的第八房夫婿。

    过得两日,随英府家眷迁往安平州定居。

    薛嘉篇:天明约翠微

    薛嘉来到英府那日,正是英田大喜之日,座中宾客并未将过多心思费在他身上。英田那帮老兄弟,把礼部尚书大人灌了个烂醉如泥,哄笑着送进了洞房,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倒是英洛那一众夫婿,自南宫南出现,至英洛抱着牌位回来,已知府内要添家进口,虽心内仍有煎熬,却也无正当理由阻止,眼瞧着英洛挽了那少年的胳膊进了府内早为他准备的院落——那院里供着的正是这少年的牌位。

    薛嘉随英洛进得院来,但见这院内栽着各色秋菊,灯下花香满院。推开房门,房内只点着两支白烛,白烛之上供着块牌位,细瞧去写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环顾一周,各色用具皆是齐全,房内打扫的干干净净,想是常常打扫之故。

    英洛上前将那牌位取了下来,去屉子里翻出两支红烛来点燃,再熄了这白烛,转头将那牌位递了给他看,笑逐颜开:“你看看,这就是我当初吹吹打打娶了回来的牌位!本还想让你坐回喜轿呢……”后面的话,被薛嘉咬进了口中——他将那牌位随手放在一边,扑了上去,将面前一子紧搂在怀,颤抖着吻了下去……

    英洛被这少年紧抱在怀中,浑身一僵,却又放松了下来,只觉全身的肌肉都要被他挤疼,他虽未喝酒倒胜似喝酒,两颊赤红,唇舌辗转,不住啃咬。英洛被咬得疼了,虽满心欢喜但见得他这笨拙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冒出了一串朗笑,再也止不住。

    薛嘉恼道:“还敢笑我!”偏生瞧见她眼里细细碎碎的光波,又忍不住瞧得痴了,只伸出手去,像过去二人相约去爬山一般,呐呐道:“姐姐……”

    这声呼唤未免让英洛生出一丝罪恶感来,只觉自己竟然辣手摧花,要对这孩子下手,冷不丁打了个颤,结结巴巴道:“小嘉,你有没有觉得……我就是你的姐姐?”

    这话说完她便后悔了。

    只因为那孩子在听到她这话时,满脸的痴慕之色立时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了一片惨然,哑着声音道:“姐……洛洛,你觉得我……我太小了?”

    时年英洛二十三岁,薛嘉二十岁。

    这也是薛嘉第一次直呼其名,便如她别的夫君一般,将“洛洛”两个字辗转在舌尖,似欢悦似痛楚,也只有呼唤的人才能明白。

    英洛猛不丁被他这一叫,未免有些傻愣,仰头看着高出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有灿如朝阳的眸子,曾经一直带笑的眉目此刻正紧紧的皱成了一团,似明白又似迷惑,可怜中透着些可爱,忍不住让她的母性爆发,伸出手去拧了一把他的脸颊,只觉那紧致光滑的皮肤是种让人忍也忍不住的诱惑,她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只盯着他那蜜色的泛着光泽的肌肤,红澜而丰满的唇,如刀刻般坚毅的下巴下面,有圆润而突出的喉结,引人绮念。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曾认真的打量过这个孩子——那曾经与她共御外敌的少年,在自己不曾察觉之时已经长成挺拨的青年,的确不能再称之为少年了。

    他有坚定的目光与骄阳一般的笑容,忽然之间就灼得她目痛,几乎不忍再看——是什么时候,他会这样痴痴的看着自己的?

    她竟然从来不曾察觉过,亦或细想过。

    是二人在街市间纵酒高歌,还是在龙城把臂同行,千仞锋相互搀扶,共同眺望远山日出之时,他有了这样的眼神?

    她只知道,在这少年出事的那一刹那,当她醒来,在洞庭密林之中,鼻端嗅到的那股血腥味与他熟悉的呼吸之声,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之后的痛彻心肺,不想也罢!

    有一种人,她想要他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平平安安喜乐颜开的活着,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免惊免喜,免忧免惧,哪怕平平淡淡,也要他活着,有姿意飞扬的神彩,纵马高歌的勇气,把臂同游的时光。

    “小嘉呵……”

    英洛轻轻的叹息。连自己也说不出的心喜欢悦。

    伸出手去,轻轻沿着他的眉眼抚摸下去,他在这样难得的温柔目光里通红了双颊,连呼吸也成了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情,似乎所有的梦想都变成了现实。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英洛“嗖”缩回了手,转头去看,那目光有就些不好看了。

    门内站着的,正是夏友,高抬着眉毛,手中端着热气腾腾黑漆漆的一碗药,理直气壮丝毫不以为意的喊道:“洛洛,该喝药了!”

    英洛被他的目光烫的有些微的瑟缩,看看一旁手足无措的少年,又鼓起了勇气,抬头迎了上去,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碗,咕嘟喝了一大口,明妍的五官立时皱成了一团,就好像生吞了黄莲一般苦不堪言,差点将手中药碗甩了,目光巡梭四处去找茶壶。这房内虽每日有人打扫,但向来不住人,自然并未备下茶水来,她走投无路,端着药碗就向外跑去,却被夏友拦腰截住,闲闲道:“洛洛,你这是要去哪?”

    英洛皱着眉头,含含糊糊道:“我去找口水喝。”知道这人又是小心眼发作,她也不敢乱说话,生怕下次他又有什么厉害的招数。

    夏友好心好意劝慰:“洛洛,这药虽说苦了些。可俗语说的,良药苦口利于病,衡哥哥难道会害你不成?快快喝了罢!这会儿宾客已经散尽,当日你抱了五弟的牌位进门,也是知会了兄弟们的。既然今日五弟回来了,也该去前厅向大哥敬杯茶吧?”

    慑于这位怪胎的(y)威,她只好苦着脸,将这碗放了大份黄莲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只觉自己从心肝到肚肠都从内向外的透着一股子苦味,皱着眉头将碗放在了桌上,左右看看,一手拉起一个,叹息:“走吧,去前厅看看!”

    将军府内大厅,周峥与易柏分坐左右两侧,底下还坐着楚王李瑜,正探头向着厅外张望,见得三人联袂而来,扯开一个颇有些僵硬的笑容来:“来了来了。”说着迎了上去,对薛嘉道:“嘉表哥,你来了?!”

    薛嘉见得李瑜,颇有些意外。他久在叠翠山养伤,京中英府之事竟是闻所未闻,这会见得李瑜在此,不由奇道:“小瑜,你怎么在此地?”

    李瑜露出个颇为苦涩的笑意来,道:“皇姐赐婚,一年前我已经嫁进了英府,排行为六。”

    他这般解释,薛嘉却以为他对英洛极为不满,并无夫妻间的情谊,是李岚强扭了苦瓜,他才有了这般的笑容。不由小声劝慰了一句:“小瑜也别伤怀,其实姐姐人很好的!”诸夫皆在,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李瑜明知他会错了意,也只露出一个意谓不明的笑意来。

    一时间,英洛在上首坐了,周峥的贴身小厮文英端出酒来,各斟了一杯来,又端着酒壶紧跟在薛嘉身后,小声指点他依礼拜见了各位夫君。

    周峥笑着将杯中酒满饮,郑重其事道:“你是救过洛洛的人,自然是她心尖上的人,以后在府中与大家好好相处吧!”这却是尽了正房大官人的训导职责。

    薛嘉从来是个没有心机的孩子,乖乖点头答应。

    轮到夏友之时,他也只是平淡的叮嘱了一声:“以后有个小伤小痛的就来找我,闲了就来药铺帮忙,为家里赚些钱财——咦,我忘了,你在朝中还任着官职,这事也罢了。”又笑着指易柏给他:“朝中俸禄要全数交了给他,这人雁过拨毛,铁公鸡一只,家中银钱无有不经过他手的。要是得罪了他,小心他每天给你喝白粥!”

    薛嘉陪着他一笑,又去敬易柏一杯。

    易柏将杯中琼酿尽干了,笑道:“六弟你休得听这大‘屠手’的刻薄话。想要银子只管去帐房领,就说是我说的。我倒不会给人喝白粥,只会给人喝黄莲水。”说着斜睨了英洛一眼,见她扯出一抹苦笑来,唇边便漾开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夏友自在朝中扬名,被锦帝金口玉言称作“大国手”,私下里便被易柏讽为“大屠手”意谓他的医术之烂。

    自易柏将夏友赚去药铺赚钱,这二人之间也算结下了梁子,言来语去无不是揭对方的短处,可那般笑模样看着却无丝毫剑拨弩张的样子,倒像是兄友弟恭,一派和乐之像。

    薛嘉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由会心一笑。面前已立定了一人,正是李瑜,端着杯酒道:“给五哥敬酒,恭喜五哥。”眼圈微红,道:“可算是好好活着回来了!”那一份感慨,令英洛也感同身受,不由多朝他看了两眼。

    周峥见得众人这番模样,今夜无论英洛陪了谁,想是大家心里都不会太痛快,大手一挥,道:“今日既是爹爹的大喜之日,又是六弟归来,也算得双喜临门,不如今日大家选个宽敞一点的房子,不醉不归?”

    夏友易柏闻听此言,正合了自己心意,当即点头拥护。连李瑜也露出了笑意来。

    一时之间众夫商议一番,齐聚英洛的鸣凤轩,呼儿唤酒,热闹非凡,直喝得众人醺然欲醉,连英洛也醉眼朦胧,见得身侧的少年唇红齿白,眉如秋水脸如满月,忍不住捧起他的脸来,狠狠亲了一口。

    岂料少年泪意朦胧,轻轻摇了摇她的袖子,悄声在她耳边问:“你可知道你亲的是谁?”

    英洛困难的固定住了自己的脑袋,将这少年的头扳了过来,对着烛光拼命去看,半晌,恍然大悟:“哦,是小瑜啊!”

    “叭叭”两声,在他的左右脸蛋上各亲了一口,又在他头顶抚摸了两下,柔声道:“乖……乖啊。你还小,等你满了十八岁,长大成|人了,与姐姐再作夫妻也不迟,可不许偷偷背着我哭鼻子,更不许对着元慈发脾气啊……”

    少年虽有三分醉意,明眸里立里绽出异样的夺目光彩来,眼圈一红,眼泪便无声的流了下来。他抬袖擦去面上热泪,喃喃道:“我果然喝醉了!”只觉被那人亲过的几处地方热热的烫,比之酒意上头更让人觉得灼热。

    此际周峥夏友易柏三人正逮着薛嘉猛灌,众志成城,只想将这猛不丁从天而降的小子灌个烂醉,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他二人,是以并未瞧见这二人之间的暗涌。

    眨眼之间,薛嘉来到长安已是一月有余。这期间他不但要去兵部复职,更要与府中各人打交道。

    英洛的众夫只除了李瑜对他不使半点心计之外,别的夫君便是说一句话也得让他费神思半晌。好在,抛开这些事情之外,每日在兵部与英洛周峥共事,见得她的笑颜,与她同桌而食,也算得和乐。只是他的心内,还是略有遗憾。

    来年夏天的某一日,周峥前去西北轮防戍守边防,别了自己刚刚降生四个月的一儿周紫文。近日他与英洛同出同进,同啄同饮,眼瞧着这日兵部无事,向上官告了假,偷偷约了她出了兵部衙门。

    依着英洛的官职,自然无须再向兵部尚书报备。

    二人骑马在长安城内行走,日光正好,照在那人脸上,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又因着她的飒爽英姿,与日光同辉,直刺的他的心庠庠,他不由脱口而出:“姐姐,不如我们去爬山?”

    英洛略一沉吟,看看头顶的日头,只觉暑气侵人,想想山间花木浓荫,流泉飞瀑,当先一骑已冲了出去。

    二人骑马出城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城外西山。下得马来,将马拴在了一处僻静之处,只觉微风轻吹,只将满心的燥热吹了下去。

    薛嘉伸出手来,微笑:“姐姐,我们上山。”

    仿佛仍是龙城的千仞峰,二人携手向前,无论荆棘峭壁,皆在相互挽扶之下越过,尽数踏在脚下。

    登上山顶之时,放眼望去,山峦起伏,百鸟争鸣,山花烂漫,有飞瀑直下,迎面吹来湿爽的微风,将登山的疲累尽数吹走。

    二人静立在山顶良久。

    薛嘉轻声唤道:“姐姐——”

    那一声缠绵呼唤,直让英洛的心加快了几跳,耳边有湿热的呼吸掠过,她转过头来,眼前的少年目光烫人,涨红了脸道:“姐姐,我三年前已经满了十八岁了。”

    英洛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薛嘉见她这呆愣的神色,知道她许是醉后,连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委曲一般的提醒她:“我来的那一夜……你喝醉了跟小瑜说的……十八岁再与他……”

    英洛仔细的回想一番,好像有这么回事,却又猛然一骇:“这事……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你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薛嘉低声的抱怨:“……当然是小瑜……姐姐,你到底要我等多久?”热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一刹时英洛心惊复心喜,这少年,未尝不曾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只是他生生的按捺下了自己的满腔情思,只在一旁静静守候。

    她一时里又是怜惜又是欢喜,主动捧起他的脸来,轻轻吻了下去。

    满山花木摇曳,眼瞧着这少年边吻边将她拖至一处寂静的密林之处,那里遍开花香,他将她放倒在厚厚的花丛之上,似膜拜一般从额头一路亲了下去,明眸灿颜,瑶鼻丹唇,还有细巧的脖颈,微微将她的单衫扒开,露出里面的一痕雪肤与秀气的锁骨,他在那里流恋不舍。

    日光渐渐西移,少年与她肢体纠缠在一处,与山花一起摇曳,眼前似大片的繁华似锦,如流水一般奔涌无法遏止,眼前有七彩水瀑奔流不回头……这是明丽的属于他们的世界,是大自然中最美妙的吟哦,是山间最动听的泉歌,是百鸟婉啼,最为贴近彼此的时光……

    夕阳渐有下坠之势,他揽起怀中的一子,强健的臂弯与宽阔的胸膛分明已是成年男子才会有的休魄——过了今日,他终于长大成|人。轻推怀中正在酣睡的一子,“洛洛,醒醒,该回去了。”

    一子嘟囔了一声,挥动一截雪藕似的小臂,似要推开他去,可睡意迟沉,推到一半便软软的垂了下去,她又睡了过去。

    她身上盖着自己宽大的衫裙,挥动之间露出了胸前一痕雪肤,那上面布着斑斑点点,只引得他低下头去,又是一阵亲咬。

    五年以后,英洛在去巡察西北防务的时候,在甘州替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消息传回英府,一时人人称羡。

    那时英洛已是儿一成群,长子易星已经七岁。次一周紫文也已五岁。次子夏歌也已三岁半。三子易昭也已近两岁。

    这些夫君虽各有子一,不过是各有一个,谁又能如他一般,儿一双全?

    英田闻言大喜,彼时英乔虽已生了子一,但英田还是放出话来,这儿一之中,其中一人必得姓英。夫妇二人商议半晌,议定了儿子随父姓,名叫薛炜,一儿名叫英思齐。

    等得这一家四口回到长安,双胞胎已是半岁,家中自又是热闹了一番。大些的儿一诸如易星与周紫文,扑上去对着这长相一模一样的弟弟妹妹又亲又抱,小一些的夏歌易昭,见得母亲的精力全副拿来应对双胸胎,未免有些不满,偷偷掐幼弟幼妹的脚心来泄愤,一时间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光景,大的闹小的哭,身在儿一这般闹腾的英洛与众夫婿们,哪有闲心争风吃醋,只忙着照顾自己的儿一,乱成一团。

    李瑜篇:年事梦中休

    距离英洛那日“十八岁再作夫妻”之语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李瑜去年春天便已经进入了十八岁,眼瞧着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秋天又已降临,他未免心有凄惶。便是连南宫南也早在一年前入了府,圆了房,唯独自己,仍独守空房。

    府中也已添了好几个小儿,易星自不肖说,自懂事以来除了习武练字,还会被易柏抓差,在铺中做个小伙计,从头学起。铺中伙计从未见过易柏对哪位伙计能严厉成对易星那样的,背地里议论了好几回,但李瑜问起易星来,那孩子笑得极是自得:“大伯若是不把我当自家孩子,哪会管手管脚,从头教我?”

    显见得他是白操了心。

    偶尔夏友闲暇之时,亦会指点易星医道一二,虽然易柏与夏友芥蒂极深,但瞧着侄子去识得些药理,易柏倒也不甚反对,只瞧着府中众人暗暗纳罕。但这二人一位极能赚钱,府里药铺的赢余全凭了他的医术,另一位手据府中经济大权,旁的人,除非想日日喝粥,从帐房领不出银子来,或者生了病想被整治一番,否则,哪里又敢得罪了这两位?

    李瑜冷眼瞧着这二人斗得热火朝天,却又在大事上惊人的能达成一致,在长安城里混得风声水起,若有人提起英府的夏二爷与易四爷来,那份赞扬之情,便是连他,亦觉得出些许荣耀来,但——与他何干?

    倒是易星那小子体贴,好几次笑嘻嘻从夏友那里偷来一些不知名的药粉,红着一张小脸犹豫半晌,方道:“这是夏爹爹开的壮阳的药。”

    李瑜哭笑不得,板着脸问道:“可是你夏爹爹开给我的?”这话自然得问清楚,若真是夏友开给自己的,不知是悯是讽?无论是什么,其心真正可诛!若是元慈在旁看到,定然会气得脸都青了。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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