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3部分阅读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口中溢出白沫,又猛咳出一口黑血,血中还带着黑乎乎的血块,想是内脏已经碎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狠狠地将口中的秽物咽下去,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皇上……他去庄妃……宫里,正……正撞上……庄妃……咳……庄妃和一个侍卫……”他又诡异地笑了,但是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淡,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着声音吼道:“在私通——!哈哈哈!你……尊贵的王爷……你一定想不……到!”
他话音一落,浑身踢腾一下,登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生命从他体内抽离。
“……庄妃……咳……庄妃和一个侍卫……”
“在私通——!”
“你……尊贵的王爷……你一定想不……到!”
他嘶哑诡异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向原早已惊得呆若木鸡,张大的嘴巴都忘了闭上。
灭口
殿外的雨停了,屋顶的沉闷砰砰声消失了,四周又陷入静谧。
月悉华敏感地听到身边男人加速的呼吸声,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了,她想也不想地立刻欺身上去紧紧握住将要离开的那个冰凉的手掌,甚至把全身都挂在男人的臂膀上。
这时候他该说什么!该说什么?月悉华使劲在脑中搜寻,她可以从亡命徒手中救下人质,可以带着队伍缉毒,甚至打仗!可是她没有学过在这个时候该怎样安慰一个近乎冰冷的男人。
楚怀昀像是没有感受到月悉华的紧张一样,他轻佻的笑意维持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在月悉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蓦然大笑起来,发丝再一次漫天飞舞,像无数只美丽的鬼手在他伸手张牙舞爪,衣衫广袖也蓦然腾起,他俊朗绝色的脸上带着狂狷的笑容,看起来,冰冷……充满了邪魅的诱惑!
“楚怀昀!”月悉华被他的笑容惊住,他墨黑的眸子仿佛要把一切吸进去一样深邃,而有魔力。她想把他唤醒,可是在这一刻她竟然为他深深着迷,男人的狂狷吸引着她。
她觉得自己如果这样下去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很危险!
男人收了笑声,抛开月悉华,缓缓地站起身往外走,冰冷慢慢涌上他的眼眸。
“向原,背马,即刻进宫!”他淡淡地说,就像之前每一次进宫前一样。
“楚怀昀!”月悉华冷声叫住他,“刚才你不是很聪明吗?很机警吗?你不是说他在用尽全力地引你上钩,你可以分辨他第一句话的真伪,就分辨不出他的另一句吗?”
“他最后说的,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要击垮你,他杀不了你干脆就击垮你!难道你也中计吗?”月悉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揪心,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她恨不得把黑影摇醒,让他向楚怀昀解释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楚怀昀静静地转过身,面容平静,他轻轻一笑:“本王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知道归知道,本王还是要进宫看看的。”
他说完一把拉开沉重的殿门。
咔嚓!
茶杯碎裂的声音,门外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碧色的裹肩,湖蓝的罗裙,却是奉茶来的翠浓!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
月悉华惊了,向原也惊了!
眼看楚怀昀的衣衫微动,月悉华猛的扑上去,抓紧他的手臂,楚怀昀要杀了翠浓,可是翠浓是无辜的!她不过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放开。”楚怀昀的声音沉静略带着些微的沙哑,富有磁性,其实他有一万种方法让翠浓死,可是他不想在月悉华拉着他的情况下动手,他微微侧头,看向月悉华担忧的面容,“悉华,放开我。”
“你让她走,我就放开你!”月悉华毫不相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翠浓被灭口。
而此时,翠浓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她甚至是惊怕得忘了逃跑,即使是逃,她也抬不起酸软的腿了!
不用费神了,你拿不住我
“王爷!王爷,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饶过奴婢……”翠浓惶恐地以手撑地一步步往后退,死命地摇头,像是要把脖子上的脑袋生生摇下去似的。
这不是欲盖弥彰嘛!月悉华懊恼地蹙眉。
“王爷,饶了翠浓吧,她是王府中的人,是你的亲信。”月悉华用力拖住楚怀昀的手臂,把整个身体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亲信?他还不够格!”楚怀昀淡淡地说,墨黑的瞳孔下移,看向地上抖成一团的翠浓满是鄙夷。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踩在脚下的蝼蚁。
“你要替她求情?”
楚怀昀转过头问月悉华,墨黑的瞳孔中光波流转,像是无垠的忘川水不停翻滚:“有些话,不是下贱的奴仆可以听的,窃听主子机密,挖眼刮耳去舌!”
一字一句听在翠浓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在她脑中炸开,霎时间三魂去了两魂半,剩下半魂维持着她抖如筛糠的身体。“奴婢……奴婢知错了……”小声的嗫嚅。
月悉华的神色蓦然转冷:“好狠毒的刑罚!挖眼刮耳去舌?好的很,你何不干脆杀了她?”这刑罚对一个妙龄女子而言,会让她生不如死。
“有何不可!”冰冷的声音是从楚怀昀牙缝里迸出来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显然月悉华也明白这个道理。
墨黑的锦缎衣袖鼓动,一道狠戾的掌风疾射而出,月悉华眸光一闪,手臂突地击上楚怀昀的手掌,格挡了掌风的戾气,眨眼间她的身体已经稳稳立在翠浓身前,帮她接下突然而至的掌风。
“呜……”眉头轻皱,他是下了狠手,这一掌虽然卸下了一半力道,但是余韵仍在,月悉华脸上漾起挑衅的冷笑:“王爷何不连悉华一并杀了!悉华不过是后院一个小杂役,承蒙王爷厚爱才能到前院伺候,论起出身还不如翠浓丫头。”
墨黑的眼眸眯起,嘴角抿成一条线,线条渐渐弯成一个弧度:“月侍卫以为本王真的不会吗?”
“向原!”
英武的侍卫统领应声立到楚怀昀身后躬身听令。
“你不必随我进宫了,月悉华与侍女翠浓同罪,一并拖去刑房,交由你亲自行刑!”绕开挡在身前的月悉华,男人踏着稳健的脚步走在青石道上,墨黑的衣袖缎带并着发丝飞扬,身后溅起片片水花。
讥讽的笑容依旧漾在月悉华脸上,早晨看他饶过守卫还以为他是多尽情谊的人,原来不是,他自恃尊贵,人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向原上前想制住月悉华,她闪身格开向原的手,轻声劝了一句:“不用费神了,你拿不住我!”
“月侍卫何必为难人呢,什么人就该到什么地方,你逾矩了!”
向原的声音不温不火,他只是完成王爷交给他的任务而已,看月悉华毅然挡在翠浓身前的时候他也曾动容了一瞬,但这点动容还不足以撼动他对王爷的忠心。
你这个败类!
“你本不该妄图接近王爷,后院才是你该呆的地方,如果一早你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必受今日的苦痛。”话里有些悲悯的味道,换来的只是月悉华的漠然。
将要消失在蒙蒙的雾气中的男人忽而转回身,树上飘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的绿叶,落在他的肩头。
莹润的指尖拈起那片椭圆的绿叶,他对月悉华露出一个美艳绝伦的笑容:“月侍卫如此绝色,若是挖眼去舌岂不可惜,子不教父之过,让其父亲代她受过吧!”
绿叶本无罪,奈何风急雨骤。
“楚怀昀——!你这个败类!恶魔!”月悉华朝着男人远走的背影怒吼。
嘭!嘭!嘭!她疾追过去的脚步踩碎了一地琉璃水洼。
不过半天时间,她怎么能错信这样的男人!她的手沾上男人的衣袍,冰凉滑腻的绸缎从指尖溜走,男人怎会再给她抓住的机会,不过眨眼功夫,男人已消失在她面前。
王府门外宽阔的街道上,马蹄哒哒,声音越来越远。
后院犄角那处破旧的小院,身穿深灰色短打衫的小厮紧绷着脸,她沉静的眼眸中光华流转,光华也是冰冷的光华,她的面容却是极柔和的,并不似男儿般的刚硬。
月悉华哗地推开油渍斑驳的木门,破旧腐朽的门应声倒地,连带着门框上的灰土也脱落了巴掌大的一块。突如其来的动静惊起不远处声声狗吠。
院中散落的木块隐约能看出是她屋中的桌椅残骸,肥胖的伙夫被侍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向原执剑站在院子中央,冷眸冷面。
傻嫂像吓傻了一样抱着一块木头不撒手,见到门口的俏丽人影后立刻甩了手中的木头扑过去,凹陷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神色极其凝重:“月儿,有坏人,月儿快跑!”
心里止不住地疼,伙夫夫妇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却是把她当亲子一样疼爱的,早晨伙夫的谆谆交代犹在耳旁,她却没有遵守。
月悉华安抚地拍拍傻嫂紧抓着她的手背,用衣袖轻柔地擦去傻嫂脸上的灰尘。她尽量压下心里沸腾的情绪,转过脸:“向统领,放过他们吧,爹娘并没有错,话是我听的,人是我救得,要责罚也该罚我。”
“这是王爷的命令。”向原背对着月悉华,他淡漠地说。
“我会让王爷改口的,还请向统领高抬贵手,暂且先绕过二老,悉华跟你到刑房去,待王爷回来再做分辨,可好?”月悉华声调平缓,耐心地和他解释,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伙夫夫妇代她受苦。
向原这才转过身子,看眼前这人沉静如斯,他虎目圆睁,清朗道:“王爷说出的话从来没有改过,月侍卫不必枉自费心了!”
“会有例外的!”即使楚怀昀不可能改主意,她也要拖住向原,现已黄昏,如果能拖到今晚,她立刻带伙夫夫妇和翠浓丫头离开,只是她还需要周全的准备。毕竟在这么多人眼下救人并不容易。
非要执迷不悟吗?
向原转回身,不再和她啰嗦,挥手让侍卫绑着伙夫离开。傻嫂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丈夫,还是选择跑到丈夫身边,双眼赤诚,紧紧跟在伙夫身后。
“向统领!你没有第二个选择!”月悉华轻飘飘地说道,眨眼匕首离手,直冲向原而去。
只是一眨眼间,向原举剑彭的挡开匕首,脸上已经有了怒色:“月侍卫非要执迷不悟吗?”
“是不是执迷不悟,向统领试过便知!”她话音刚落,身子一跃而起,直扑向原面门,向原冷笑一声挑剑便刺,月悉华不躲不避像是不要命了一样直冲着剑尖撞过去。
“不要——!丫……”
眼看利剑就要把她刺个通透,伴着伙夫的惊叫,向原愣了一瞬,只是这一瞬,月悉华身子如蛇一般游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过剑尖,剑锋贴着她的胳膊划过去,向原眼前亮光一闪,已经被转到身侧的月悉华制住。
月悉华纤细的两指夹着一块薄薄的刀片,正搁在向原的动脉上。
四周传来一片抽气声,侍卫们被眼前的情景骇住,定在院中一动不动。
温热的血液顺着少年深灰色的衣袖滴在地上,渗进被雨水沁湿的泥土里,向原的玄铁利剑还是伤了她。
“向统领,悉华并不是有意冒犯,放了她们,王爷回来尽可以把罪责推在悉华身上。”温和的声音在向原耳边响起。
“不可能!”向原双眼赤红,山峰一样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粗粗地喘着气:“月侍卫何必用这种狡诈的手段,有种就和向光明正大地比过,若是你赢了,伙夫夫妇你带走,王爷若是问起本统领自会承担。”
“嘘……”月悉华淘气地笑了,眼角划过一丝少女才有的俏丽风情。
“向统领何其威风,一柄破风剑使得炉火纯青,若是再打,悉华免不了还要费一番心力,不过……向统领没有机会了,悉华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刚才悉华并没有使诈,豁着一条手臂才换来这等机会,又怎么可能放手?”
月悉华整条右臂都被血水染红,血水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滴,可是握着刀片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月儿,没有下雨呀,你的胳膊怎么会滴水呢?还是红色的……”傻嫂紧紧扒在伙夫背上,一脸好奇。
伙夫粗喘着气,不要命地在侍卫手下挣动,越挣捆着他的绳子勒地越紧。被肥肉挤成一条的小眼睛圆圆瞪着,他痛苦地嘴唇直哆嗦:“丫……悉华!快走!不要管我们老俩,你争不过他们!”紧要时候他竟然也没忘瞒住月悉华的身份。
他们越是关怀月悉华就越是心疼,心脏像是被铁丝勒住一样,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就在多年前,她还是真正的月悉华的时候,也是这样亲眼看着父母被歹徒挟持走,亲眼看着关着她的父母的那栋大楼爆炸。
七岁的她并没有跑出去多远,她能感觉到那股滔天的热浪,纷飞的碎石瓦砾击中了她的右腿小腿骨,明明不是一个身体,可她依旧能感觉到那股钻心的疼痛。
要杀便杀
如同多少个午夜梦回,这种疼痛早已烙上她的灵魂,她绝不会允许这种悲剧再一次发生。
受伤的右臂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她手下用力,薄薄的刀片深入一分,一滴血珠从刀片上滚落。
“莫要伤了统领!”一个高个子侍卫惊慌地抬手制止,放开了钳制中的伙夫。
“不用管我!”向原怒声把他吼回去,头颈梗直,大义凌然地说道:“月侍卫要杀便杀,男子汉大丈夫岂会遭人威胁,即便你杀了向某,伙夫夫妇也不能放走!”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后院一时间涌出更多护卫,穿着红色制服手持利剑的王府护卫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你想多了向统领。”月悉华舔舔唇,淡淡地说道,“悉华并不是让你放了二老,不过是想让向统领拖延些时间罢了,只要等王爷回来再行处置,定然不会污了向统领的忠心。”
“王爷不会改口的。”向原咬牙,但是态度已经松动,少年的镇定让他心惊,而且……她救伙夫也是出于孝心,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他改不改口,试过才知道,悉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向某即刻行刑!”
血还在流,月悉华的唇已经淡的看不到血色,她妩媚一笑:“向统领是拿悉华做耍子呢,一个时辰王爷只怕还没从宫中出来。”
“月侍卫要是不答应,尽可以把手中的刀再往前送一分,那时连一个时辰也没有!”
一个时辰都能做什么?她骑快马赶到宫门口也要一炷香时间,如果楚怀昀还没有出来,皇宫守卫森严,她不可能闯进去,即便闯进去,也找不到楚怀昀在哪里,一旦错过……
一个时辰,她可以安排好马车和一应出行用品,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小院,可是想从向原手中把人偷走的几率有多大……
望着少年身后留下的一路血迹,向原眸色幽深,如果不是他的错觉,月悉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竟是如此清丽绝伦,美的魅惑!
夜幕降下来的时候,倾盆大雨又一次来临,豆大的雨珠阻了路上的行人,宫门口更是空旷的没有人烟,宫门的守卫被大雨淋得满心烦躁,没有注意到远远有个单薄的人影在雨中踽踽而行。
满脸戾气的楚怀昀被雨水浇了个通透,身下得而大红骠骑打了个响鼻,甩甩头上的雨水,哒哒走出城门。
“王爷,小的给您拿把伞来?”见到这一人一马,守卫立刻精神抖擞,恭敬地问道。
“不用!”楚怀昀面无表情地一甩袖,拉着马缰在雨中缓缓踱步,任大雨肆意地落在身上。
他见到了庄妃,那个表面端庄贤淑的女子,和一个男人,一个有着一双狭长凤目的沉稳男人,一样的眼睛,长在男人脸上更显沉稳,在他脸上却邪魅慑人。
男人是他的舅父,庄妃的哥哥……
宫殿空旷,他黑衣墨发,在殿中穿行,没有一个宫人,空中飘来低低的絮语。
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忧伤?
红纱帐内,男人抽出端庄丽人发髻上的朱钗,发丝散落,丽人的脸上带着平日不曾有的妩媚和……甜蜜。
“双儿……哥哥不该让你进宫……”
“多少年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这些年能有哥哥陪伴……双儿早已知足……”
衣衫簌簌,娇喘连连……黑暗中,黑衣黑发的人款款离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原来……那个死去的梅影还是骗了他,也许连梅影也不知道真正的事实——庄妃娘娘和他的亲哥哥有染!
难怪他的生身母亲对他冷冷淡淡,除非涉及皇位,庄妃从不见他,如此,这些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庄妃恨皇帝,也恨她和皇帝的孩子!
皇帝不会让这种宫闱丑事泄露出去的,所以他骗了梅影,也准备除掉秽乱宫闱的人,只是他为什么没有对庄妃下手,反而先派人杀他的亲子?
亲子,呵,皇帝在怀疑他不是皇家血脉……所以打算除掉他……
一抹冷笑划上男人的脸庞,世人只道皇室尊贵,却不知这其中的龌龊肮脏。
是谁说他的王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他看来,这巍峨的宫墙内才是真的朽木败絮。
忽然想见那个丽人,那个大胆地敢和他调笑,敢忤逆他的人,明明是个清秀少女,却偏要做个低下的小厮打扮,白皙如月的脸上带着月光的沉静,温和,深棕的瞳眸一瞪,又有几分英气和凌厉在里面,真真是个妙人。
出王府的时候,她不怕死地阻止他杀一个偷听墙角的卑贱奴婢,那时她的眼光是纯净的,好像容不得这世间的一切污垢。太天真了,楚怀昀在雨中摇头,没有谁逃得过俗世的纷扰,她也不例外,所以他下令处置她的养父,一个他没见过也不愿见的男人。
她是有仇必报的,也是执着的,她应该不会就此放手才对……现在她在哪里……
楚怀昀一抖缰绳,让马儿撒开蹄子疾驰,他现在特别想看到那个人,和她纯净的眼眸。
嘶——!
忽然一个单薄的身影挡在马前,马蹄一跃,险险避开那人。楚怀昀居高临下地望过去。雨湿的长发紧紧贴在她白皙的脸上,更显地肤色苍白,唇色苍白,独有一双综瞳晶亮。原本深灰色的衣衫浸了水变成黑色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右臂上勒着一条锦帕,她还在粗喘着气,似乎……很虚弱。
月悉华眼前迷蒙,不只是因为雨水的屏障,还因为失血过多。她时间不多了,也顾不得去努力分辨楚怀昀的脸色,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忧伤?
“王爷,悉华求你放过伙夫夫妇和翠浓丫头,悉华保证不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也保证翠浓不会说出去……”
她还是来了,楚怀昀自己都不知道,一抹温柔的笑容漾在他的唇角。
“王爷!”月悉华在朦胧中看着马上尊贵的男人,看他不回答有些恼怒,一把扯住马缰,“楚怀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答应我一件事
月悉华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腰被男人揽住,紧接着身子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想救伙夫吗?”男人冰冷的脸颊贴在她的脸上,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要救人,就转过头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月悉华满心狐疑地转回头,一丝温暖在唇边滑过,苏苏麻麻的感觉。月悉华蓦然睁大了眼睛,男人的墨瞳近在眼前,近得可以捕捉到里面一闪而过的惊讶。
男人合上眼睑,又凑近了些,像刚才一样吻上月悉华苍白的唇,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心悸感觉。
月悉华愣了片刻,忽而反应过来,急忙闪过脸:“我转过来了,你要遵守诺言?”
蓦然逃离的温暖让楚怀昀有些失落,听了月悉华的话不禁失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何来遵守诺言之说?”
他只是想让月悉华转过头,看看她在这样的变故面前,该是个什么眼神,不想竟被她摆了一道。
“难道王爷的意思不是悉华转回头就放人吗?”月悉华故作惊讶,怨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她没有时间了,就算耍赖也要逼着楚怀昀答应。
楚怀昀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轻柔地说道:“想要本王放人也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先记下吧,等本王想到的时候!”他说完不给月悉华反应的机会,一扯马缰,疾驰而去,马蹄下雨水四溅。
就这样简单?月悉华松了口气,为什么她觉得这会儿的楚怀昀很脆弱……不过她也没工夫思考了,精神一松懈,身体的疲惫和不适尽数涌上来,她还记得男人腰上有伤,不能往后靠,想扯住马的鬃毛不让自己掉下去,下一刻就被男人紧紧锁在怀里。
然而终是晚了一步,等楚怀昀令管家去给向原传信的时候,向原已经开始行刑,肥胖的伙夫被削掉了一只耳朵,喷涌的血吓昏了癫狂的傻嫂。
听到这个消息,月悉华再也忍不住昏厥过去,血还在迅速地从她身体里流失,和着雨水沾满了全身。
她是在楚怀昀寝室旁的耳房醒来的,身边趴着憔悴的翠浓,翠浓看她醒来泪水立刻氤氲了一双大眼。伙夫一家仍旧住在那破旧的小院里,没有楚怀昀的命令,月悉华不能私自到后院去看他们,甚至……不能私自离开这间耳房。
听翠浓说,楚怀昀就睡在和她一墙之隔的寝室里,他腰上的伤势因为淋了雨,感染恶化,高烧不退。急煞了整个王府的人。
整日里来拜访探视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以吏部尚书薛勋冒和御史大夫戴长青最为勤恳,日日必到。
翠浓不懂朝堂上的事,所以也说不清楚,但是月悉华隐约猜到,这两个人,或许曾经也是楚怀昀的亲信,是的,只是曾经而已,不然就不会有之前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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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不开的结
向原整日在楚怀昀手下奔走,终于抽出时间来了一次,见到月悉华时没有一点愧疚,他也本不该愧疚不是吗?约定既然定下,就要遵守。他就身穿一身侍卫统领的墨蓝色官服毅然站在门前,连门都没有进,告诉她如果身体恢复,就该做好本职工作。
月悉华知道,他是暗示她,该到楚怀昀身边服侍了。
只是想到那一晚让人心悸的吻,还有伙夫丢失的一只耳朵,她就满心苦恼,种种无奈涌上心头,在没有理清情绪之前,她还不想见到楚怀昀,索性整日呆在耳房里,偶尔由翠浓扶着到院中走动走动。
暴风雨一过,便是接连半月的晴朗天气,又是一日秋高气爽,不能下床的楚怀昀在房中接见一个王姓的高官,想来一时半会儿是腾不出空闲的。
“翠丫头,后院还是守得严实吗?”抚着桌上的一把九弦琴,月悉华蹙起眉头,接连几日,他们到后院去都被挡了回来,虽然知道王强在照顾他们,可看不到他们的情况她只觉得心急如焚。
翠浓仍旧穿着碧色罗裙,一袭黑发在耳后盘起个双平髻,她晃晃脑袋,环状的发髻也跟着她摇晃:“听说又加了新的守卫,好像是咱们王爷吩咐佘总管彻底整顿后院的风气,这才增加守备的。”
“是吗?”他会去整顿风气?莫不是想拦着她的可能性更大些,月悉华心不在焉地抚弄两下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琴是上好的琴,楚怀昀命人送来给她解闷的,只是她并不通音律,倒是糟蹋了。
“这把琴从送来就没动过,月侍卫今儿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翠儿端了热茶过来,自从她知道勾起她春心的这人是个女人后,她也是万分惊讶,不过月悉华不让她说出去,她自然不会泄露一句。如果没有月悉华,她现在早已不能站在这里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王爷才会派她来服侍月悉华的吧!还记得那晚王爷发现月悉华满身是血时的惊慌神色……
“翠丫头,我们再去看看吧。”月悉华放下琴,兀自走出屋子。
翠浓从沉思中抽回神,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现在的月悉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那扇连着后院的半月拱门,她走的次数太多了。在迂回的石子路上快步走动,远远就看到拱门前站着的一排守卫,月悉华不信邪,非要过去看看。
“月侍卫,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两人刚到门前就被侍卫拦下。
月悉华恼怒地挥开挡在身前的手臂:“你们还要守卫多少日子?”
“属下不知!”守卫躬身退下,但是她们今日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月侍卫何不去求求王爷。”那守卫看她每日都来,总是一脸焦急的神色,忍不住提醒道。
若是她想见那个男人,她还用得着这么焦心吗?伙夫失去的耳朵成了她和楚怀昀之间解不开的结。
如果没有他一开始的任性暴虐,就不会有之后的一切。
莫让王爷看到了!
“咦?那不是王爷?”翠浓从月悉华身后走出来,诧异地指着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她指的方向是拱门内。
月悉华疑惑地望过去,远处的回廊里,前后站着两个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前面那人的狂傲尊贵的气度却是独一无二的,不是楚怀昀是谁?
他不是在寝室里接见王姓的高官吗?怎么会在后院出现?
人影渐渐近了,翠浓拉着月悉华想躲,月悉华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凝重,楚怀昀,他到后院做什么?
“月侍卫,奴婢扶您回去吧,莫……莫让王爷看到了!”翠浓哆嗦着手往后扯月悉华的衣襟。
月悉华轻轻摇头,目光紧锁那两个身影,稍矮些的那人身形微胖,穿一身酱红色衣衫,垂头躬身的样子正是佘总管,前面那人身形伟岸高挑,一袭白衣覆身,手摇折扇,折扇?!
她何时见过楚怀昀拿过这等斯文人的玩意儿了?可是看那雍容气度,分明是楚怀昀没有错!正待细看容貌,两人却拐了弯到一杨树后面,闲散的侧影渐渐被树旁的蔷薇丛隐没,渐行渐远。
“吓死奴婢了,还以为王爷会要往这边走!”翠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如果让王爷知道月侍卫身体已经恢复,一定会责怪月侍卫明明身体大好,却还不去王爷身边伺候的。”
“你也认为那是王爷?”又向前探了两步,可惜院中一片幽静,不似有人出现过的样子,月悉华不解地转回身子,“你们王爷平日也拿折扇吗?”
“折扇?不曾吧……”翠浓有些不确定,一张俏脸皱成一团,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也不是,盛暑的时候倒是见王爷用过折扇,不过这会儿天凉了,王爷不可能再用的,月侍卫问这个做什么?”
月悉华摇摇头,看来翠浓没看到那柄扇子。门前的守卫目不斜视站得笔直,他们不会给她任何答复。
“月侍卫,您该吃药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王爷看到该如何是好。”翠浓紧张地拉着月悉华转身,言语间哪里还有初见月悉华时的嚣张跋扈。
脚下是六棱石子铺成的小路,月悉华低着头,被翠浓引着一步步往回走,方才的疑问已经甩到脑后,现下要紧的是怎样才能在见到伙夫夫妇,还要在不惊动楚怀昀的情况下。
薛大夫早早地等在耳房门前,手臂上挎着药箱。
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长长的一条,像是一尾狼毫沾了浓墨画的一枝虬干。
“这药可以软化硬痂,这便是最后一次敷药了,药性起来,这只手臂就可以自由活动。”紧窄的侍卫衣袖撸到肩膀,薛大夫仔细地在伤口上涂上厚厚的一层黑色粘稠液体,花白的胡须抖擞,“月侍卫对这些外伤最是了解,也无须老朽多说,日后多注意着些,切记莫要沾了水……”
知他是想到了伤势严重的王爷,一声无奈的叹息从月悉华口中溢出:“薛大夫过誉了,悉华只是知晓些旁门左道,如何跟大夫相比。”
障眼法?
翠浓去吩咐人熬药,屋子里也只有两个人,月悉华缓缓放下衣袖,见大夫要走,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薛大夫可知后院的人是哪位大夫照料的?”
“月侍卫是想问那伙夫的伤势吧。”薛大夫正在把药罐往药箱里放,闻言手下顿了顿,“今儿早晨,我那徒弟过来问我,若是耳朵因惊吓失聪该如何诊治,临走还拿了些治疗烫伤的药物,似乎是伙夫做工时听不到声音翻了油锅……”
双耳失聪,自理尚不能周全,又有傻嫂需要照看,如何还要做工,后院的统领是周扒皮不成?
见月悉华惊地突地站起身,带的椅子也跟着晃了一下,薛大夫摇摇头,有些悲悯:“既然有幸出了后院,月侍卫还是不要太过牵挂里面的事务,后院奴仆身份低微,王爷不会允许月侍卫再同他们有瓜葛的。”
“呵,薛大夫如此说,难道您就没有父母至亲吗?”月悉华又惊又急,说话不免尖锐,她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们的王爷没有父母至亲?不懂得孝义之道?”
薛大夫如此年纪,又是好心提醒,实在不必受她这等质疑,月悉华懊恼地捶捶头,亲自把药箱捧给老人:“是,是悉华心急了,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薛大夫莫要放在心上。”
接过药箱,薛大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蹒跚着往外走,临到门口又转回身来:“月侍卫日后是要伺候王爷的,王爷的枕边人自也讲究个出身,这等话在此说说也便罢了,千万不能在王爷面前提起。”
枕边人?!外形可以改变,但是大夫一把脉便可知她是女子,想来薛大夫是误会了。
犹记得那一日,男人长衣披身,静静地接过一碗汤药,她站在那人身后,因着大夫的误解促狭地笑。
未曾想过,会有今日的悲怆心境。
翠浓小心翼翼地捧着滚烫的汤药回来,却不见了那英姿飒爽的丽人。
从耳房出来,只转过回廊便是宣王爷的寝室,日日隔着镂空镶纸的窗看着寝室门前人来人往,却不曾进来过。
站在门外尤能听到室内低低的说话声,声音是陌生的。
“王爷……王爷久病在床,威王已经开始动作了……”
“威王在极力笼络王爷这边的人,早在半月前,威王去见过薛勋冒和戴长青两位大人,都知道两位大人位高权重,一直为王爷所用,只是现在……”
“戴长青的意思属下还看不出来,不过薛勋冒却是动了心思的……他是薛大人的得意门生,日后情形未可知啊……”
只有一个人在说,却不闻那个低沉性感的声音。难道这是障眼法,楚怀昀真的不在里面?
月悉华顾不得礼数,伸手一推,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蹙起眉头,这门竟然没锁。踏步进去,紫红木的屏风上绘有万马奔腾图,落款的“昀”字龙飞凤舞。低沉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屏风挡了室内的景象。
“悉华?”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一步距离
月悉华蓦然一惊,快步绕过屏风,男人斜靠在床头的,苍白的脸上挂着兴味盎然的笑容,墨发铺在湖蓝的丝质纱帐上,却有一种惑人的绮丽。
床侧立着一身量颀长的男子,蓝色官服,黑色高冠,宽额厚唇,是刚正不阿的样貌。他惊疑地望着突然闯进来的月悉华。
“你怎知是我?”月悉华不理那人,一双眼睛紧锁躺在□□的楚怀昀:“你果然在这里!”
“本王卧病,不该在这里却要去哪里?”楚怀昀好笑地咧开唇角,话语间带着些宠溺的意味,“你一进门,这屏风上便显出身影,本王又怎会记不住悉华的样子。”
“有好些日子不见悉华了,知你伤重也未曾传唤,如今可是大好了?”修长的手臂从被中伸出来,朝门口的月悉华招手,欢笑的眼神仿佛看不到她的一脸愠色,“过来到本王身边来坐。”
“王爷……”蓝衣的官服男人似乎不愿谈话被人听到。
楚怀昀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今日就到这里,你且回去吧。密切注意朝中情形,与你白银千两,自去佘总管处去取。”
男人一扫脸上的狐疑,刹时喜笑颜开,面容再没了刚正不阿的气度,只是一副财迷相。
“悉华以为王爷的亲信该是多么清廉的气度,却不过如此!”两人中间隔了一步的距离,月悉华却不愿再往前走。
却不料还是站得近了,楚怀昀只一伸手便把执拗的带到床边坐下,手掌却不离开她纤细的手腕,只是温和地握着,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他挑眉浅笑:“怎地人人都成了本王的亲信了,不过是投其所好为我所用罢了。”
想要挣开手腕上的温度,可看到男人虚弱的样子月悉华顿了顿终是随他去了,不过神色间颇不以为然:“原来王爷是这样收拢人心的。”为财而来终会为财而去,其他的亦然如此。
苍白的唇勾起个温柔和弧度,楚怀昀如何不知,所以他从不与人信任。
剑眉疏朗,他今日的心情不错,许是终于见到这俏佳人的缘故吧:“不然悉华认为该如何收拢人心?”
“悉华今日前来,不是想和王爷探讨国事的。”月悉华转过头,目光撞入男人墨黑的琉璃瞳中,毫不掩饰心中的焦灼和愠怒。
柔和的阳光打在窗上,映出室内层层帷帐中那一躺一坐的身影,安宁祥和。一如俊朗男人的心境,他许久不曾经过这副光景。
看着一抹愠色爬上丽人娇小清丽的面庞,不禁生了三分好奇七分期待:“现下谈的也并非国事,悉华难道不是来与本王说话的吗?”他动了动身子想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但腰间恶化的伤势让他使不上力。
月悉华眼神明灭,终是有些不忍,抽回手臂帮他扶正腰身,嘴上却不饶人,“王爷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吗?还是又怕有人听了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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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
两人神色一同变了变,男人眸光一敛,月悉华也觉得此话说得过了,毕竟那日的事非同小可,只是心中积怨无处发泄觉得异常憋闷。
“这位置是给悉华留的,无奈你却迟迟不来……”
头顶飘来柔情缱绻的叹息声,却不知是真是假。
被男人趁机按在怀里,一股浓郁的药味刺鼻,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沉稳。只听头顶的楚怀昀扑哧一笑,他垂下头眼睑微合,“悉华还是这样不设防。”
他一低头发柔滑的发丝也垂下来,搔地月悉华脸颊发痒。
“悉华想回后院。”怀里的声音沉闷。
“恩?”指尖托起那小巧又倔强的下巴,楚怀昀脸上还挂着笑容,“你说想要什么?”即使是温柔也是狂傲的温柔:“悉华想要什么,本王没有不答应的。”
“我说,我想回后院,回去照顾养父母,王爷既然答应了,就下令让守卫莫要再拦着了。”心里松了口气,焦灼的担心让她恨不得立刻飞到那破旧的小院。
墨黑的瞳孔神色转冷,连带铺散的黑发也透出冰冷的气息。
“不准!”温和的笑容消失,楚怀昀敛起神色,只眨眼间他的冰冷阴邪较之之前更甚。
原来他从未变过。
“为什么不准?刚才你说的什么都答应。”像是刻意维持的什么东西破裂了,窗上的剪影依旧温和静谧,可屋内的气压却是极低的。月悉华蓦地站起身子,眉头紧蹙,“养父失去一只耳朵,如今又因为刺激双耳失聪,还要撑着伤残的身体做工,我必须回去!”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答应,金银珠宝,身份地位,即便是要个王妃的位置本王都允你,唯独这一点不行!”楚怀昀身子慵懒地后靠,又是一袭邪魅身姿。
“呵。”清冷的笑在月悉华唇角溢开,“果然是王爷的一贯作风,只是悉华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只是想回去照料二老,尽尽孝心罢了。”
他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面前的人邪魅不在,只剩下无尽的冰冷阴寒。
“你什么都不要?”该死的!他不在乎她低微的出身,给她如此尊荣,她竟然敢如此不屑一顾!
“王爷为什么不肯让我回去?”紧蹙的眉头没有松懈,她隐约觉得楚怀昀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并不想吵起来,若是能劝楚怀昀答应更好,在她看来,回不回后院似乎和楚怀昀并没有关系。
湖蓝色的丝质纱帐包围着床|上苍白的男人,像一颗冰冷的玉茧,阻隔了一切温柔与情谊。
“你是本王的随身侍卫,就该记住自己的身份,日后那等肮脏的地方不能再去,更不能和里面的人有瓜葛。”冰冷神色依旧,他没有说,也许以后她还会是他的女人,该洁身自爱才是。
“肮脏?”她听到了什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后院的确风气不正,可也是王爷疏于管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