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6部分阅读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怀奉的看法还是加了私人感情的。
看楚怀奉额头直爆青筋,她又摇摇头笑道,“咱们不过是在争个姑娘,说起来也不太体面,谈到家国天下,却是有些过了。还请这位爷通融一下,今儿惜玉娇就归了在下罢。”
“那还要问问我们这位爷同不同意。”压下心思,楚怀奉淡笑一声,手指着一脸贪相的薛勋冒。
到底是个王爷,楚怀奉的涵养还算不错,明明气得咬牙切齿,还要勉强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并不怎么好看罢了。
薛勋冒终于收回贪婪的眼神,恭敬地给楚怀奉倒了被茶,转身看向月悉华,正待发火,眼睛却蓦然睁大,像是受了惊吓,手中的茶壶在抖都没有发现。
“你……你是……”
“这位爷认得我?”月悉华眯起双眼,似笑非笑。薛勋冒到宣王府多次,自然认得这个时常跟在邪魅男人身后的人。既然打定主意为惜玉娇出头,她也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准备。
只看,他们有没有能耐拿住她……
薛勋冒初时还不确定,面前这人锋芒毕露,并不像他所见的月侍卫。此刻他却是完全确定了。只见他脸色一沉,抚着胡须,冷声道:“你竟然偷听我们谈话?”
“偷听?”月悉华失笑摇头,“不,不!薛大人语出有误,在下是光明正大地听,几位既然在这里会面,就应该考虑到此处的鱼龙混杂。”
楚怀奉蛇一般的眸子盯着月悉华看了两圈,似乎在思索。楚怀则一扭脸诧异的问薛勋冒:“你们认识?”
“回九爷,他……他是三……三爷的贴身侍卫。”薛勋冒擦了把冷汗,他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宣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哦?”楚怀则讶然,神色一动没做什么表示。
却是一直默不作声喝茶的戴长青抬起头:“薛大人说的不错,这人本官也见过,爷打算怎么办?”问得是威王楚怀奉。
楚怀奉冷笑点头,端起已经斟满的茶盅,道:“我说此人怎么看怎么熟悉,既然是老三的人,那就不必客气,今天定然不能放他离开。”
这种情况在青楼中最是多见,龟奴一看两方争吵,早已识趣地远远走开,顺道请开附近的姑娘丫头。
早在被认出来之前,月悉华已经想好了退路,楚怀奉为了行动的隐秘性,没有带一个侍卫护院,她想要从这里逃脱并不难,只要她回了宣王府,任楚怀奉再是嫉恨,却也不能那她怎样。
拿下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打斗
月悉华轻巧一笑,放开怀里的惜玉娇,反而走到楚怀奉的桌前,笑道:“这位爷想要留下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她一走近,同桌的三人便起身戒备,可惜薛勋冒和戴长青都是文官,只有干看的份儿。
楚怀奉只看着手中的茶盅,眼含讥讽:“一个小小的侍卫说话口气倒不小!”
不用他出手,转瞬间,朱砂茶盅脱离修长的手指,凌空飞来,目标是月悉华的心脏,力道之大,让人毫不怀疑月悉华会立时毙命。
可是没有,月悉华伸手接住了茶盅,只是身体仍旧被带的向后闪了一下。她看向这暗器的来处——楚怀则:“九爷好精准的手法。”
“过奖!”楚怀则笑得灿烂,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眸光晶亮,“你也不差。”
一时风起,偌大的花船被吹得一晃,两名蓝衣少年斗在一起,一人潇洒倜傥,一人俊秀娇柔。若不是周身的杀气,众人只当是哪家的公子在此切磋武艺。
楚怀则劈掌为刀直击对方肩胛,月悉华侧身躲过,却被楚怀则捉住手腕。台上丝丝竹声声,笛音袅袅,好个旖旎风情。楚怀则笑望着冷峻的月悉华,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只只从那纤细的手腕上移开。
“不打了,今日放你回去。他日若是再见,再比过吧!”楚怀则道,眉目中兴味盎然。
经过一番争斗,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深知再打下去也分不出高下,月悉华迅速抽回手臂,笑道:“还是不见的好,悉华并不喜与人争斗,尤其……”她微一挑眉,“像九爷这般的人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离桌子远了。回头看到围坐桌前的三人,月悉华嘲讽一笑:“似乎,九爷被人当枪使了。”
楚怀则丝毫不以为意,收了鼓动的衣袖,手指在下巴上抚动:“原来你叫悉华?姓什么?”
月悉华不明所以地在他身上看了两圈,淡然道:“九爷问得多了,若是九夜不追究,悉华这就离开了。”
楚怀奉看两人没有动作,不由得皱起眉头,给一旁的薛勋冒使了脸色。
等月悉华再转过脸时,看到的是花容失色的惜玉娇被薛勋冒紧紧按在桌上,一柄匕首抵着她的耳畔,匕首端处,是楚怀奉白皙如书生的手指。戴长青已经不见了。
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说过,你走不了。”楚怀奉话说的平静,小圆眼睛咕噜一转,是极阴毒的。
“皇……”楚怀则快走一步,却被楚怀奉一个眼神止了脚步。
从未停止的夜风吹起窗上的纱帘,遮了月悉华似喜似悲的面容,纱帘落后,只听扑通一声,倔强的侍卫单膝跪地:“放了她,我留下来。”
阴狠又得意的笑容在楚怀奉脸上漾开,匕首仍是指着惜玉娇,他说:“九弟,有时候,拿下一个人并不用打斗这么麻烦。”
楚怀则面有所思。谁也没有看到,俯首跪地的人露出的耀眼笑容,屈指一弹,一抹亮光利箭般朝惜玉娇身后射去。
欠了一个人情
鲜红的血一滴滴渗出来,月悉华的刀片精准无误地插在楚怀奉的手背上,匕首啪地落下。惜玉娇甩脱年老无力的薛勋冒转身就跑。
纱帐忽地又起,是淡粉色的,等落下时,已经不见了月悉华的身影。
楚怀奉气急败坏地站起身,终于卸下温文的面具,恼怒地喝道:“还不去追!”
从窗口跳下来,下面是冰冷幽深的湖水,月悉华及时抓住船外突起的木棱。在她和楚怀则打斗的时候,戴长青一定是回去安排除掉白衣男子,她要抓紧时间回去通知楚怀昀。
月悉华深吸一口气,纵身往下跳,风声呼呼,一只臂膀从身侧将她揽住,湖蓝色的衣袍,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正是楚怀则。他提气在水面轻点,眨眼便落到了水岸。
“你是在帮我?”楚怀则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月悉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诧异。
楚怀则微微一笑:“皇兄让我来捉你,我可是违背皇兄的意思放你走的,不然等你从湖中心游到岸边也不知什么时候了,你可欠我一个大大人情。”
“这个人情你该去找你三皇兄讨要,我是为他办事。”时间紧迫,月悉华边说边走。
楚怀奉从她身后追上来,跟上她的脚步:“我帮的是你,不是三皇兄,今日若是别人,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月悉华不做声。
夜色渐深,岸上游乐的人少了,多半已经回家入了好梦罢。月悉华怅然,不知她的家在哪里,宣王府吗?似乎是,似乎又不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像漂泊的浮萍一般,停岸靠一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激流冲走。心思沉重,但脚下步子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楚怀则追得更紧:“今日我帮你一次,你也该做个表示,不如我做东,请你到迎客楼喝酒,如何?”
“……”
“不然去醉云楼?那里的陈年花雕最好,我保证你在王府尝不到。你若不喜烈酒,那就桂林轩?桂林轩的桂花酿百里飘香,用翠绿的琉璃杯盛了,只一口甘甜沁脾,后味醇厚,堪称上品……”
月悉华快步走着,脸上不见喜怒。
楚怀则一把拉住她:“悉华,允还是不允,你倒是说句话!”
被迫停住脚步,虽然气恼,但对这样一位潇洒少年月悉华实在发不出脾气:“九殿下,悉华现在必须回王府,殿下这样拦我,莫不是还帮着威王爷吗?”
“悉华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楚怀则满脸堆笑,这笑容衬着素白的月光很是靓丽,“我如果帮着大皇兄,那干脆抓了你回去不是更简单?”
月悉华无奈地摇头:“那就不要再缠着悉华了,今日殿下也在场,该知道那个关键人物对宣王的重要性,悉华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殿下如果想帮威王,那尽可以拦着悉华,我们再打过便是。”
“那个人对三皇兄重要,那么你呢?这么急着回去通报,三皇兄对你也很重要?”楚怀则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你最终还是背叛了本王
重要吗?月悉华愣了一瞬,那个人……至少现在是很重要,虽然他总是猜疑自己,虽然他的劣迹数都数不完,可是仍是不忍心……看他失败的模样……
他被父亲抛弃,母亲对他置之不理……能抓住的只有皇位,权利……
他想站在权利的巅峰,把伤害他的人踩在脚下……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很极端,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楚怀昀说的不错,人人都有想要的东西,并且为之奋斗,只是处理的方式不同罢了。
想让楚怀昀快乐,那就帮着他得到他想要的吧,也不枉来这里走一遭。
“无关乎重不重要,我是宣王爷的随身侍卫。”她说话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和内心的翻腾正好相反。说完就举步离开。青石板上传来踢踏的马蹄声,似乎人不少。
“你骗我,侍卫哪有女……”
楚怀则还未说完,一抹耀眼的亮光在空中划了个弧,只见向原端坐在马上,手中的玄铁剑直指月悉华。他翻身下马,视线在月悉华和楚怀则身上转了一圈,剑尖不动,俯首向楚怀则行了礼。
“月侍卫,王爷有令,让你速回王府。”向原声音很冷。
莹润的指尖拨拨脖颈上的利剑,发出铮鸣声。她和向原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月悉华面无表情:“不过是回王府,还劳向统领大驾亲自来迎,悉华好大的面子。”
向原虎目一瞪,恨得咬牙:“我知你向来聪明,该知道王爷为何派我来拿你,不必狡辩,回去便是。”
…文…“好……”月悉华颔首,心一点点地下坠,下坠……凉了个彻底……
…人…后院里挟持向原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愤恨,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此事关乎楚怀昀。而她,月悉华,又是最大的嫌疑人!
…书…宣王府中灯火通明,半人高的灯笼从门口点到正厅,而那个邪魅的人在灯下写着什么,佘总管躬身立在一旁。
…屋…“王爷,月悉华带回来了,找到她的时候她和九殿下在一起。”向原把双手反剪身后的月悉华推进正厅。
灯光下,男人苍白的脸上映出淡淡的昏黄,这昏黄的色泽柔和了他邪醴的轮廓,双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只见他宝蓝的衣袖浮动,仍在写着什么,探头一看,却是一张奏折。
没有他的指令,众人都不敢擅动,佘总管带着恨意的犀利目光瞪着月悉华。偌大的正厅静谧地只剩纸笔间的沙沙声。
气氛严肃,冷穆。
过了有一炷香时间,楚怀昀才从书案前缓缓抬起头。目光潋滟,说不出的魅惑。
“月悉华,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本王……”他面带笑容,像是每一次和她调笑的语气,但是往日那几不可见的温暖却不存在了。
“悉华不懂王爷的意思。”心冷了彻底,这满殿的灯火也让她暖不起来。
墨黑的瞳中迸出一瞬的寒意,楚怀昀轻笑:“你懂的,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你怎么会忘呢,本王知道,你月侍卫的记性可是好的很!”
信与不信全在你
刚刚发生的事……月悉华像是在大冬天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寒气入骨。难道她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那个白衣男子出事了?”
她的声音是抖的,带着不曾有过的紧张惶恐。
“悉华真是明知故问。”楚怀昀从堂上走下来,墨发纷飞,墨蓝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飘动,像是夜里的烟波湖谁,幽深、森冷,“本王在想,今日回来,便告诉你肖余生的身份,告诉你本王的计划……”走至月悉华的面前,修长的指尖带着寒意挑起她小巧苍白的下巴,“本王可以给你一切……甚至连从未有过的信任都想交给你,可是你做了什么?”
月悉华被迫抬起头,男人艳醴的笑容在她眼中像是惑人的曼陀罗。
信任?她都不曾奢求过……
“王爷真要信任悉华,就不会把悉华绑来!”与他目光相绞,眸若无波古井水。
楚怀昀失笑,不住地摇头:“悉华啊悉华,你还是这样巧言善辩,如果今日你没有做出这等事,本王自会信你。”
“做了什么事?王爷可亲眼见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她还是想试试,想知道男人对她的信任到底有几分。
下巴被狠狠一甩。面前的男人脸上再无调笑之意,他退后两步,眸光如严冬的冰雪,冷得彻骨:“在那花坊中,你和楚怀奉楚怀则说了什么?为什么戴长青半途离席,为什么肖余生的身份暴露!为什么楚怀则还会追你出来?月侍卫,请你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如此!
“你派人跟踪我?”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寂静!她冷笑一声:月悉华,你又犯错了,怎么见到这个男人就失去了冷静!
他如果真的跟踪她,定然知晓花坊发生的事情,又怎会生出疑心。
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恼恨!
“呵,”月悉华轻笑一声,无声垂头:“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泄露肖余生的身份,而是赶回来给王爷报信,中途遇上向统领,你信吗?”
楚怀昀挑眉:“你说呢?”
月悉华没有看他,淡然地娓娓说道:“悉华在湖岸偶然遇到威王爷和薛戴两位大人,然后跟着他们上了花船,探听到威王的计划,然后回来告诉王爷,事实就是如此。”
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故意隐了被威王发现身份的那一段,没有原因,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楚怀昀清冷一笑:“果然把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不愧是心思缜密的月侍卫,只是……为何别人遇不上威王,偏偏被你遇上了,还是在见过肖余生之后。这样的巧合该如何解释?”
“王爷说了,巧合而已!”
“你以为本王会信你?”冰冷的话像是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带着恨意。他该恨得不是吗?恨自己听到她的解释还是动了心,恨自己对这人下不去手。
“信与不信全在王爷,如果王爷不信,尽可以给悉华治罪!”小巧的脸庞终于抬了起来,面色苍白,眼中氤氲。也许,她是被迫抬头的,因为,再低一分,那委屈的泪水只怕就要滑下来了吧!
一滴晶莹的泪
月悉华,多久了,你不是不会哭的吗?在这个男人面前为何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带下去!关进刑房!”楚怀昀冷漠地挥袖,一双墨瞳紧紧锁着那俏丽的面庞。
向原重又压住月悉华,在她转身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水飘落,啪地滴在地上,可以想象,这泪水会像无数水珠一样在地上爆开,四分五裂……
楚怀昀缓缓走到丽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看着那滴爆烈的泪水,眼神明灭。
信与不信,全在王爷……
悉华,事实摆在面前,让我如何信你……为什么看你流泪,还是会心痛……
究竟是你干扰了我,还是我……拖着你进了这纷争的世间……
佘总管不知道自家王爷这是怎么了,盯着地面发愣,只能垂首立于身侧,这次,月悉华确实做得过了,失去肖余生的助力,王爷多年的安排都会付诸东流!
刑房,王府惩治犯错的下人的地方,月悉华听了多次,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出乎她的意料,刑房竟然在前院的侧角,一排古朴的小木屋。月悉华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她自愿,这样的房子是关不住她的,现在,她连逃离的心思都没有。
“月悉华,我早说过,你不该来。”身边的向原突然说道,声音沉闷。
月悉华颔首:“我本也不想来,奈何身不由己。”
向原嗤鼻,没有再说话。月悉华知道,向原是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是奉了威王的命令来的。轻笑一声,误会便误会吧,无须解释!
入得屋内,只见木桌木椅端放,不像牢房,倒像是个平常人家的住处。跟在向原的身后,走到里屋的木柜前,不知向原触动了什么机关,咯噔,墙面应声而开,露出宽阔冗长的台阶。
台阶两侧的墙面上镶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暗道内一片光亮。
月悉华冷笑,果然是宣王府的手笔,连牢房都修建得如此奢侈。
暗道下面别有洞天,一间间密闭的牢房紧排在一起,月悉华被带到了最角上的一间,借着外面夜明珠的光亮可以看到里面摆着一张石床,床|上铺满了稻草。
“进去吧,等着王爷的处置。”向原冷冷地说。说完便关上房门,啷当落锁。
屋门一关,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从门缝和墙上的通风孔透进来几束光线。月悉华静站了一会儿,等眼球适应了室内极其微弱的光线,这才缓缓走到石床|上坐下。
石床很冷,但也比不上她的心冷。
她估计错了,这个牢房,即使是她也难以逃脱。这是整个暗室里唯一一间石屋。楚怀昀知晓她的能力,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心思缜密,又狠心!对待敌人从不手软!
敌人……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敌人。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信过她,第一次见面,他出言试探,第二次,让她做贴身侍卫,方便随时监视……
他深情脉脉又略带调笑地说要娶她,是想要她永远臣服吧……
男人总是这样,喜欢把有趣的事物把控在自己手里,他的甜言蜜语,都是虏获猎物的手段吧!
游戏到此为止!
可是为什么恨不起来,只是因为那一晚男人脆弱的表情。
只是因为他曾拉着她的手,在那间漆黑的耳房里,他充满惶恐地说:“悉华,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不会……她是这样回答的。
“到了今天,楚怀昀,我仍然不会离开你。你想要皇位,我不能为你争得,那便为你救出肖余生吧,你最得力的助手,你在皇位之争中最后的王牌!”黑暗中,月悉华侧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喃喃,“我想看着你成为天子的那一天,你本该是个王者,到时,我便离开……”
不知今晚的月,还在不在天上,兴许已经躲入云层入眠了吧!于月悉华而言,却是个不眠之夜。
兵部的肖余生,皇帝最看好的年轻后生,未来的国之栋梁。在这个夜晚因为被查出他与云塞国通信的证据,锒铛入狱。是御史大夫戴长青将此事报给皇帝的,老糊涂的帝王甚至没问他是如何知晓的。
那信件是肖余生与楚怀昀安插在云塞的细作之间的通信记录。
肖余生是最了解边境情况的人。吏部尚书薛勋冒对他严刑拷打审了一晚上,却没有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字。
宣王爷的心腹,怎会像其他官员一样不经诱惑。
当晚,边境传来战报,云塞趁深秋草肥马壮,携举国之兵力,大举入侵仓亚。
和肖余生探得的消息完全相同,或者说,此次战事正是楚怀昀授意,肖余生挑起的。
乐坏了威王一派,他们以为捉了肖余生,楚怀昀身上带伤,不可能亲自上战场。那么,从楚怀昀手中夺得兵权如囊中探物般容易。
薛勋冒审得更是卖力,想从肖余生口中挖出一些边境消息。一番鞭抽火烙之后,俊秀的肖余生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
“肖大人,宣王爷已经是强弩之末,你何必强撑,只要说出来,威王自会放你一条生路。”薛勋冒抖着花白的胡子,豆大的汗从额上滴下来。
浑身捆满铁链的肖余生笑了笑,可是满脸的血掩盖了他俊秀的容貌:“薛大人,不必费力了,威王注定不是皇位的继承人。”
烙铁在炉火上烤的噼啪响,薛勋冒那双干枯的老手垫着湿布把烙铁捏起。
“谁都有可能做皇帝,唯独宣王爷不可能!”苍老的声音在阴暗的密室回荡。
彭!
一抹光亮忽的飞来,击落了他手中赤红的烙铁,是一把短匕首。
阴暗的室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俏丽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
“薛大人,游戏到此为止!”丽人舔了舔干涩的唇,在黑暗中如同鬼魅。
“你……你……”薛勋冒浑浊的眼珠蓦然放大,脸皮抽搐,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干枯的手指指着来人,嗓门蓦然拔高,“你……你是谁!半夜闯入刑部大牢,该当何罪!”
月悉华清冷一笑,笑容噬魂:“薛大人怎么转眼间就不认得我了。”她说着,已经逼到薛勋冒身前,随着她的走近,薛勋冒趔趄着跌坐在地。
来人啊,有人劫牢!
“你……你想做,做什么……”薛勋冒以手撑地,一点点往后退,一不留神手按到通红的烙铁上,兹拉一声,空气中传来一股皮肉的焦糊味。
“啊——!啊啊啊——!救,救命——!来人啊,有人劫牢!来人——!”他捧着焦黑的手掌,疼地猛烈地甩头,大喊着呼救。
扑哧!却是被重重锁链紧绑的肖余生很□□道地笑了,浅笑变成大笑,扯动脸上的伤口,他眦眦牙,叹道:“薛大人这副样貌可不好看。”
“来人——!”薛勋冒声嘶力竭地喊叫。
黑黝阴暗的地牢里回荡着他的嘶吼,久久不绝,却不见一个人影来救。
“薛大人,不必白费功夫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月悉华浅笑着上前,蓦然发现自己的样子像是挑逗美少女的恶霸,好笑地摇摇头:“薛大人还不快给肖大人松绑。”
“不,不可能!你休想!”薛勋冒目眦俱裂,发狠地瞪着月悉华,“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今儿也别想救走肖余生,他身上捆的是千年玄铁,刑部只有这一条,任你再武艺高强也不可能解开!”
肖余生试着动了动,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一点,惬意地看戏。
“呵,看来薛大人一点也不疼嘛,还能说出这么多话!”月悉华依旧浅笑盈盈,俯身捡起方才扔出去的匕首,刀刃比上薛勋冒的头皮,神色蓦然变得凌厉:“既然救不出去,我也不能白来,杀了你一命抵一命也不亏本!”
刀刃闪着寒光,从薛勋冒的眼皮一直往上,落到眉毛处,月悉华笑的妩媚勾人,声音亦是销魂无比:“薛大人,你说咱们从哪里开始的好,我这把匕首比起薛大人的玄铁可是差的远了,是街头王铁匠处买的,才花了三文钱。不过……它虽然无甚价值,却能立时让薛大人毙命。”
说着,刀尖点点他的头皮,“薛大人,你说是吗?”
“不……不要……”薛勋冒死命地闭上眼睛,贴在脸上的刀锋冰冷,他头皮发麻,身体抖个不住。
看他一把年纪却被吓得如此也着实可怜,月悉华收了魅惑的笑容,淡然道:“薛大人不是不怕死吗?怎么抖成这样!”刀锋再进一分,插入薛勋冒额头的皱褶,“说!钥匙在哪!是你现在去开,还是等我揭了你的头皮!”
“我……我……”
“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就别怪悉华无情,不体恤老人!”棕色的瞳孔眸光流转,“一!”
“二!”刀锋刺入,血顺着薛勋冒脸上的皱纹沟壑往下流。
薛勋冒啊地狂叫一声,躺倒在地,口中无意识地喃喃:“我去!我去!饶命啊!不要杀我!”
肖余生双脚刚一触地,两腿打颤,不慎扑倒在薛勋冒身上,力道之大,两人滚做一团。薛勋冒连忙抱头,口中疾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朝堂上狡诈圆滑、吏部尚书薛大人的半分风采?!
救人
“呜……哈哈哈!”肖余生侧头看着他的尊荣,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而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拍拍手,倒不像是刚被放出的囚犯。
他眉头一蹙:“薛大人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即使他能有机会带兵出征,没有我的消息,他一样胜不了!”
薛勋冒只顾着害怕,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
“肖大人随我出去吧!”月悉华将匕首插入腰间,走过来想扶住满身是伤的肖余生。
肖余生伸手挡了一下:“不必了,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若不是这玄铁链,量他们也困不住我!”他说完径自走到桌案前,拿了牢房的钥匙。
看他脚步沉稳,便知他无碍,月悉华钦佩地点头,继而笑道:“肖大人如此身手,怎会轻易地被这人擒住,应该早逃了才对!”
肖余生回眸,不甚在意地呵呵一笑:“任你武艺再是高强,也抵不过一碗迷魂散哪!”
“哦?”月悉华扬眉,这人倒是爽朗。
只听肖余生无奈地嘟囔:“皇帝钦赐在下一碗加了药的酒,明知有诈也得顺从地喝了,这就是皇权,谁也没有办法!”
这一点月悉华是极同意的,点点头不再罗嗦:“外面的守卫已经尽数被悉华放倒,肖大人尽可放心离去。”
“你呢?”肖余生一脸诧异,钥匙在他手中甩动,发出噼啪的脆响。
月悉华已经走到地上的薛勋冒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拉开薛勋冒抱着头的颤抖的手臂,语气平淡:“肖大人先走,悉华还要做些后续的事情,不然肖大人即便出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入朝堂,为王爷领兵出征。”
她的语气太平淡,仿佛没有加入任何感情se彩,可正是如此,才更让人觉得心慌,这种淡漠像是掩住汹涌波涛的冰面,一碰即碎。
肖余生满脸疑惑地走过来,身上的血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我本以为你是宣王爷的相好,你的身手和聪慧着实让人惊讶,晚时见你只觉得你气质沉稳安静,却不想你也有如此凌厉的时候。”
他托起下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又狠命地在尚算是“衣衫”的衣衫上擦了擦,复又抬起头来:“是楚怀昀派你来的吗?他若有你这样的人才相帮,日后必然成事。”
“肖大人也不错。”月悉华没有多解释,一把提起薛勋冒的脖颈,没有用匕首,只是琉璃般的棕瞳紧紧锁在他惊慌的面孔上,薛勋冒喉头发出咕的一声,头一仰,被生生吓昏了过去。
肖余生看月悉华不回答,也觉得无趣,他的伤虽然都是外伤,但失血过多,却是撑不了多久,与其留下来给月悉华添乱,不如早早去王府,也可搬救兵来。
他踉跄着脚步踏出牢门,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道:“王爷怎么舍得让你这样一个丽人前来涉险。”
月悉华仍旧默不作声,扶着吓昏的薛勋冒起身。
肖余生消失在门外。一抹清浅的笑容漾上月悉华的脸颊,看起来却有几分苍凉。
今晚,先借用了!
牢房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水。月悉华端起一盆冷水浇到薛勋冒的头上。被水一激,薛勋冒幽幽醒来。
看到那双小圆眼睛睁开,月悉华面无表情摔了水盆,道:“薛大人醒了?”
陶瓷的盆子彭的落到地上,薛勋冒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瞳孔蓦然放大,哆嗦着唇:“你……你怎么还没走!”
“我走了,好让薛大人起身去报官追捕吗?”月悉华冷笑。
薛勋冒小眼珠转了一转,仓皇地后退,手触到桌上的一柄铁钩,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抖着手用铁钩指着月悉华:“你别过来!人都救了,你还想做什么!”
“做什么?”棕瞳微眯,月悉华挑逗地伸出两指夹住指着自己的铁钩,“悉华探得一件事,想讲给薛大人听听。”
薛勋冒死命地想拉回铁钩,可是这浑圆的实心铁在月悉华的手里像跟牙签一样,任他费再大的力,钩子仍然一动不动。豆大的汗珠从他鬓角落下。
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薛勋冒昂起满是皱皮的苍老脖颈,冷声道:“你,你想说什么?”
“想说……”月悉华调皮地一眨眼,在这一点上,她和楚怀昀是一样的人,对付敌人从不手软!尤其是这样阴险的小人。她唇角微勾,娓娓道来,“不知薛大人还记不记得,城外三十里出的储家庄。”
薛勋冒的瞳孔蓦然放得更大,眼中满是惊恐和不信。
“若是薛大人想不起来,那悉华帮你回忆回忆。”手指稍一用力,铁钩被尽数勾回手中,挥手把钩子抛到地上,“储家庄有一女子,尚不足十三,不,今年也该有十六岁了!她对薛大人可是熟悉地很!”
“你胡说……我不认识她,不认识!她已经死了……她死了!”手中蓦然空了,薛勋冒趔趄着一步步后退,胆怯地瞄一眼摔在地上的铁钩。铁钩上冒的寒光,让他想起那个恶心的夜晚。
三年前,也是一个月圆的夜晚,一个女孩一头栽进尚书府后院的水井里。那天的水井就是泛着这样的寒光。
女孩是他偷偷从储家庄抢来的,一个十岁的女童,在院里当做禁脔养了两年,两年后,女孩趁他不注意跃入井里。
他怕人知晓,命人搬来大石把井口堵上,本该是万无一失……
“薛大人应该不知道,宣王爷会放心用你,除了摸清你的嗜好,自然也会抓住你的把柄。”月悉华眼中尽是厌恶和不屑,这样一个黑心的老头子,即便她不动手处理掉,他也活不了多久。
“那个女孩现在就在储家庄,不过人已经疯了,但是上堂作证还是没问题的。薛大仁若是不信,悉华可以带你去看看。”这个消息是月悉华从楚怀昀的书房里翻出来的,他的书柜上有一卷宗,里面记录有朝中各个大人的资料,里面就有这一条。
也许这是楚怀昀准备在关键时刻威胁薛勋冒的杀手锏,不好意思,今晚她先借用了!
今晚,她太累了!
薛勋冒蓦然坐倒在地,眼睛里一片死寂:“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不要说出去……”对于一个文士,名节甚至比命还要重要。
“你怎么栽赃肖余生的,就怎样给他澄清。”月悉华的眸中亦是无悲无喜,她要做的事,到此时,也算告一段落。
“是,是,我一定照办!”薛勋冒点头如捣蒜,眼珠却再也不敢乱转了。
月悉华轻巧地转身,冷声道:“从今以后,你务必记得,你是宣王爷的人!至死都不能背叛!”扔下这句话,她一步步朝门外走。留下兀自哆嗦的薛勋冒。
桌上的烛火明灭,火花噼啪,衬得牢狱更加森冷阴暗。
月悉华从刑部大牢出来,京城关阔的大街一片静谧,从远处传来打更的沉闷声。已经四更时分,月光稀疏,她踩着月光在街上奔走。如果能学轻功,她一定要学学。
从宣王府的后门进去,借着树丛的遮掩,迅速跑回刑房。前半夜里向原带她来的时候她已经摸清了机关的所在,不然她也难从这封闭的石室中逃出去。
又如法炮制地打开石门,把自己关进去。石门一关,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摸索着走到石床边,疲累地躺上去。现在,楚怀昀应该已经知道她做的事了……肖余生会汇报给他的。
脸上漾起一片灿烂的笑容,其实,如果楚怀昀一开始就不信她,现在更不会相信,只会当她是想借此澄清自己而已,甚至还会怀疑她为什么能轻易地制服薛勋冒。
“呵呵。”黑暗中的月悉华不禁笑出声,她这么做,本就不是为了让楚怀昀相信自己。
去书房翻看薛勋冒的资料时,她无意间看到案桌上摆的奏折,那是楚怀昀上表请求带兵出征的奏折。
他的伤还没有好全,月悉华怎么可能忍心让他去战场……
呵,那个人的事,无论如何,她都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冰凉的石床对于此刻的月悉华而言,却是再美好不过的床铺了。就这周遭的黑暗,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深眠。今晚,她太累了!
……
嗡……
暗牢的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起先是一条缝,来人推得很慢,接着缝隙越来越大。
夜明珠的光亮泄进来,照出床|上蜷曲而眠的月悉华。
门外的光亮是莹黄的,并不刺眼,落在丽人娇美的脸庞上,显出鼻翼下的阴影。丽人睫毛微闪,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来人莹润修长的手指落在丽人的睫毛上,在她的眼睑上摩挲。挑起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丽人鼻翼翕动,呼吸平稳,平日倔强的唇此刻轻轻合着,唇形精致,是淡红色,像极了丽人平日的性格,不温不火,如果,不惹怒她的话。
“悉华……”
一声轻浅的叹息在这冰冷的石室里显得很突兀。叹息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旁。声音很轻,却能从中听出沉重的意味。
莹白的指尖还在丽人的鬓上摩挲,从鬓角滑到脸颊,滑到……唇。
风云剧变
来人的指尖是冰凉的,可丽人的唇却也温暖不到哪里去,指尖的主人似乎很不满意,想给这些微有些干裂的唇增加点温度。
墨黑的发流淌到丽人的身上,掩住了两人相拥的景象。
温暖的唇舌勾上那片干裂的美好,许是不想打扰丽人的安眠,唇与唇之间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就缓缓离开。
可那片温暖就此留了下来。
一袭温暖的毛毯搭在丽人的身上,毛毯下,她的胸膛轻微起伏。
石门再一次合上,墨蓝色的衣摆随着夜明珠的光芒一同消逝,衣摆上金银交错的纹路像是层层叠叠连绵不断的汹涌波涛,隐藏了数不尽的美好和情意。
黑暗中,明眸突地睁开,深棕色的瞳中光华流转,亦是隐藏了无尽的痴迷于眷恋。
月悉华抚摸着身上的毛毯,是上好的毛料,皇室才会有的。索性把毛毯裹紧,蒙头大睡。她的脸上没有以往的轻笑,也没有嘲讽,只是疑惑……
楚怀昀,若是真的不信,就该干脆一点,何必半夜来探望,不忍心吗?他怎会有这种想法,还是得了肖余生的汇报,想来确认一下?
月悉华抱着毛毯闭目而眠,这一觉睡得很沉。石室里虽然阴冷,却安静得很,正适合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晕黄,月悉华诧异地起身,以为自己在什么陌生的地方,原来,还是在这间封闭的石室里,只是,除了身上的毯子,屋中又多了一盏油灯。
油灯是金角铜兽做底,玉盘为托,一捻极细的灯芯浮在黑黝的灯油上,头尖出燃着一簇微弱的火苗。火苗在墙壁上打出个明灭的影子,灯花跳动,平白让这间屋子多了些温暖。
几本线装的蓝皮书端放在油灯旁,月悉华嘲讽地一笑,这是给她枯燥的牢狱生活加一些调剂吗?摇摇头下床活动,伸个懒腰缓缓踱到灯前,拿起书一本本翻看,是仓亚的野史游记,还有一本兵法,正是她平日无聊时爱看的书。
真不知道,楚怀昀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月悉华在这暗黑的小屋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每过三个时辰向原都会送饭菜过来,她以此来推断时间。向原来的时候,脸绷得很紧,像是如果不强自忍耐他一定会说些什么一样。
终究,向原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他的眉头却越锁越紧。
月悉华不知道,她在室中的几日过的平静,外间早已是风云剧变。云塞强兵压境,眨眼间攻破仓亚两座城池,朝中乱作一团,战将却迟迟定不下来,熬白了皇帝老儿的须发。
肖余生虽被皇帝赦罪,但终是晚了一步,在月悉华前往刑部大牢的途中,楚怀昀请战的奏折已经辗转躺倒老皇帝的御案前。
同一时间,威王楚怀奉也递了奏折,推举黄立海为将出征。黄立海是楚怀奉的母家舅舅,世袭其父黄淳信的护国将军爵位,但却没有实际兵权。楚怀奉正想趁此时机让黄立海出征取得兵权。
以后这王府可没有月侍卫了!
朝中人人知晓,皇帝的三个儿子中,只有三皇子楚怀昀善战,因为军功卓越,手中紧握仓亚一半兵权。大皇子楚怀奉并无战绩,却有善战的黄氏家族为其效力。
两人的能力权势不相伯仲,这次征战,无论对谁都极其重要。
老皇帝不知想些什么,迟迟不肯下旨,眼看敌军的铁骑一寸寸侵占仓亚的国土。
月悉华靠在石床|上,手捧一本园林游记看得津津有味,书中详细记录了整片大陆的人文特色,其中除了仓亚皇朝,还有边塞的几个小国,其中以云塞为最。云塞国虽小,却因崇尚宗教,君民齐心,在近几年内接连收服了边境多个小国和游牧部落,军事力量强大。
嗡的一声,石门被推开,月悉华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