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11部分阅读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笑,充满讽刺的那种笑容,狂狷得不可一世,好像万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白黎一定欢喜地窝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述说着爱语。
啪嗒!
酒杯从丽人的手中滑落,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月悉华腹中突然一阵绞痛,疼得她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楚怀则突然惊醒,看到月悉华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惊恐:“悉华,你怎么了?怎么了?”
被大雪覆盖的、安静的宣王府中,丫鬟们都各自找了屋子,围在屋中烤火取暖,叙叙闲话。今日闲话的主题,却是被王爷赶出府的月侍卫。
时常和月悉华下棋的臭棋篓子抱着棋盘在府中兜了一圈,恹恹地钻到门房的屋子里。
门房正在炉子旁烤火,身边握着秃毛狗。门一开,雪花随风飘进来,吹散了屋子中的热气。
“你来做什么?我不下棋。”门房摆摆手就要赶人。
刘侍卫不理他,放下棋盘就蹲到火炉边搓搓手:“我也不下棋,从今以后我都不下棋了。”
“你不会的。”门房不屑地撇嘴,眼睛瞄着桌上的棋盘,这棋盘是月悉华的。
“我欠月侍卫一个彩头,什么时候还了这个彩头我再下棋。”刘侍卫说。
门房脸色一暗:“我信,那你这辈子可能都不能下棋了。”
“嗯。”
炉子里着的碳是银炭,月悉华送来的。换掉了能熏得满屋子烟气的黑炭。
他若称帝,我便是皇后
这会儿来宣旨的宫人侍卫刚走,佘总管送走宫人又急忙往花园里赶。白小姐今日要赏雪,王爷闭门不出,只有他这个总管来接待。
接了圣旨,白小姐很高兴,缠着佘总管要见楚怀昀。
“总管,昀表哥在忙什么,我一天都没见到他了,皇上赐婚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来接旨吗?”白黎努努唇,一脸的不满。
佘总管低眸颔首:“白小姐,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望小姐体谅则个。”
白黎抚着垂到胸前的一缕黑发,眸光幽深,收了可爱无知的脸色:“佘总管,现在皇上已经下旨把我赐给王爷,你说,我应该是什么地位?”
“准王妃。”佘总管神色不变,依旧客气恭顺。
“是主,还是客?”
“主。”
她放下发丝,满意地点点头,忽而转过身子,凌厉的视线投向佘总管:“既然是主子,那我问你话你可要如实回答,我问你,月悉华是什么人,到底从哪里来?”
佘总管神色一动,小眼睛中迸射出几道凌厉的光芒,但他并没有抬头:“月侍卫自小在王府中长大。”
“不可能,王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卑贱的下人,还是一个终身的女奴。”白黎的声音蓦然拔高,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她深吸一口气,优雅地笑道,“昨儿她走了?被王爷赶走的?”
“是。”佘总管静静地说。
“你下去吧,不用跟着了,我自己转转。”白黎霎时喜笑颜开,站起身唤过丫鬟莲儿一起到不远处的小桥上漫步。
趁着佘总管不注意,她引着莲儿躲开佘总管的视线。
今日的王府很安静,也许是王爷身体抱恙的缘故。虽然皇帝赐婚的圣旨下来,可是府中没有一点欢喜的气氛。
白黎领着莲儿摸到楚怀昀的寝房前,欢喜地过去敲门,不想刚一伸手,门吱呀一声开了。绘有万马奔腾的屏风后面空无一人。
莲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里,掀开遮挡视线的重重帷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衣架上并排挂着的两件狐裘披风,一件墨黑,一件雪白。
“小姐,王爷真的不在。”莲儿不解地回过头,“佘总管不是说王爷身体抱恙吗?”
白黎恨得直想把一口银牙咬碎:“那个老东西,敢骗我!”
“小姐,正是好时机,不如我们到书房瞧瞧,老太爷不是吩咐了吗?要我们找到那件东西。”莲儿试探着说道。
一抹冰冷的笑容爬上白衣丽人的脸颊:“莲儿,你怎么想不明白,现在我们是王府中的人了,如果日后祖父反过来掌控王爷,那我们会是个什么地位?”
莲儿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应该和昀表哥站在一起,他若称帝,我便是皇后,我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白黎说着便向外走,“我们去寻寻表哥吧,那个月悉华我总是不放心,得想个办法彻底除掉她。”
两人走出屋子,轻轻掩上房门,把屋门恢复到她们进去前的样子,这才欢喜地离开。
寝室的耳房里,一人靠窗而坐,这人黑衣黑发,墨瞳潋滟。
身孕?!
醉云楼后院的客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赤黄|色的纱帐撩起,可以看到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沉睡的男装丽人,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细汗密布,睡得很不安稳。
腹中一波一波的剧痛在折磨着她。
“大夫,她怎么样,有没有事,为什么会突然喊着肚子痛晕倒?”楚怀则站在床前,焦急地催促眼前在给月悉华诊病的老大夫。方才月悉华突然昏倒险些把他的魂吓飞,而现在看到大夫只是一味地抚着胡须不说话,他更是急得跳脚。
“这位公子莫急,她的情况不太好,待老夫仔细瞧瞧,再做论断。”老大夫一手搭在月悉华纤细的手腕上,一手掰开她的眼睑查看。
楚怀则只觉得自己要被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给逼疯了,也要被折磨地失去了理智,他不断地在床前踱步以缓解心中的烦闷焦躁,直把店小二晃得眼晕。
“殿……殿下莫急,小的请的这位王大夫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了,这位公子的病一定会好的。”店小二涎着脸点头哈腰地安慰楚怀则。
全京城的花街柳巷、驿馆茶肆中谁不认得这位风流倜傥的九皇子,今天月悉华一昏,店小二没等楚怀则吩咐就立刻出门寻了大夫来。
只是不知这白衣公子和当朝九皇子是什么关系。
大夫抽回手,把月悉华的手臂放回被子里。楚怀则一看他动作,立刻又贴了上来:“大夫可是有了结论?”
“这位……是女子吧。”大夫缓缓站起身,抚着花白的胡须,待看到楚怀则点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埋怨道,“公子也太粗心大意了,这位姑娘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你不知吗?”
“身孕?!一个多月?!”楚怀则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对着他的头壳劈下来,劈地脑门直晕。眼睛闭了再睁,睁了再闭,最后定定地锁到大夫身上,神色惶恐,“大夫,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到底确诊了没有?”
老大夫眉头一皱,气得胡须乱抖:“你这位公子怎么这副样子,眼看人家姑娘已经昏倒,不问问胎象如何,倒质疑起老夫的医术来了,方才看你挺担心这位姑娘的,怎么一听她怀有身孕你就立刻像变了一个人。”
“不,我不是,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怀则急得搓手,也不辩解,立即问道,“那她现在的情形如何,孩子的情形如何?”
“不算好。”老大夫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月悉华,无奈地摇摇头,“这位姑娘怀孕后是不是吃过一些刺激性的药物?”
“刺激性的药物?”月悉华一直在宣王府,具体吃过什么他还真说不上来,楚怀则努力回想,忽然一拍脑门,“是了,她前些日子大病一场,高烧不退,那时候为了让她退烧一定用过药物,可那也一定是怀孕前的事,不然当时就会诊出喜脉,难道怀孕前吃的那些药对她的身体也会有影响吗?”
老大夫抚须沉吟片刻,确认地点点头:“这样算来就对了,那时候是刚刚怀孕,胎儿还没有挂住,兴许是体内残留的药性伤了胎儿,真是太不小心了。”
有可能保不住?
“那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楚怀则大惊失色,趴到床边去看月悉华的状况。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睫毛微抖,面颊晕着不正常的绯红。楚怀则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呢喃:“悉华,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老大夫轻轻摇头,从药箱里取出纸笔,铺在桌上,提笔写下药方:“胎儿原本就受了药性的刺激,今日这位姑娘又喝了些酒,情绪有些不稳定,这才导致胎气不稳。老夫写下个安胎调气的药方,好生养着,兴许能保住这个孩子。”
他吹干纸上的笔迹,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直到确认无误。店小二过来躬身接了药方,扭头对床边的人恭敬地说到:“殿下,小的这就去抓药,等会儿把要熬好了直接送进来,可好?”
楚怀则点点头,眉头紧皱望向老大夫,“大夫,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还有可能保不住?”
“只能看将养的情况了,近些日子要忌生冷,尤其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若能安养到三个月后,孩子才算基本保住。”
老大夫收拾了药箱就要离开,又扭头嘱咐一句,“方才听店小二称呼这位公子为‘殿下’,也不知您是个什么身份,不过老夫劝你还是快些把人带回家养的好,在这客栈里鱼龙混杂,不宜静养。”
“是,是,多谢王大夫提点。”从袖中取出一定拳头大的银子交给大夫,楚怀则感恩戴德地把人送出门。却听床帐内嘤咛一声,他立刻转身走回床边。
“悉华,悉华,醒了吗?”床|上的丽人眉头紧蹙,在睡梦中不住地摇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无助。楚怀则心疼地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唤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忽的,眼眸睁开,月悉华猛地坐起身子。吓得楚怀则连忙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悉华,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月悉华双眼迷蒙,缓缓地环视一周,神智渐渐清醒,想到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她不解地扭头:“殿下,我这是怎么了?”惊讶间,她没有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
“悉华,你不能在这里住了,我要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楚怀则神色凝重,一双桃花眼中透着坚定,他站起身,缓缓地把月悉华放倒在床|上,温言道,“想不想喝水,或者吃点什么东西?从昨天到今天只喝了两口酒,都没怎么吃东西,想吃什么我让小二送进来。”
温柔的声音让月悉华有些晃神,她困惑地摇头:“我不饿,也不渴,只是浑身黏腻地厉害,想洗个澡。”
“好,你躺着,我去让小二打洗澡水来。”楚怀则连连答应,又关怀地抚抚丽人满是细汗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到屋外,正撞上端着药碗回来的店小二。
小二放下药碗便匆匆出去准备热水。
这是在邀请吗?
药碗还没端到面前,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月悉华看着楚怀则手中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嫌恶地侧过脸:“这是什么药,怎么一股腥味?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肚子疼?”
楚怀则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神色淡然,只是眼眸里掩不住的担忧目光泄露了他的心思:“悉华,这是安胎药,你好生吃了,不然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子?”月悉华蓦然睁开眼,眼中惊疑不定,忽而柔柔一笑:“九殿下,你是在逗悉华吗?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没有一点感觉吗?你不知道?”楚怀则定定地望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终于还是放柔了脸色,“悉华,等会儿洗完澡就随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听到这里,月悉华惊疑的神色渐渐消退,又恢复平静,认命地闭上眼睛:“多久了?”
“大夫说才一个多月,但是因为之前你生病时体内残留的药物刺激了胎儿,再加上近日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现在需要静养。”看她闭上眼睛,楚怀则面露痛苦之色,“悉华,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三皇兄,我都要保证你的安全,保证孩子的安全。”
“我不进宫。”静静躺着的月悉华突然说道,语气虽然强硬,但已经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她都没有准备好。
楚怀则微微摇头,神色怅然:“我不会让你进宫的,宫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宣王府也不能回,现在白黎马上就要过门,如果这个时候她知道你有了身孕,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不敢冒险。”
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放在腹部,月悉华睁开眼睛朝下望去,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她和楚怀昀的孩子。莫名的,这个想法让她心里突然一阵悸动,随之而来的便是偌大的忧伤感。
无论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都注定是个没名没分的孩子。
“怀则,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楚怀昀。”她轻声说道。
楚怀则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悉华就算让我去说,三皇兄也不会再见我了。”
不忍再看他失落的神色,月悉华轻轻转过头:“你去催催小二吧,我沐浴完就立刻离开这里。”其实住哪里倒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孩子,虽说是个计划外的孩子,虽说是个注定无名无分的孩子,她也要把他生下来。
她话音刚落,小二便搬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桶进来,又折返回去提了两桶热水上来,东西放完后朝楚怀则见了礼,识趣地走出去。
“悉华自己可以吗?”楚怀则从床边站起身,扶着月悉华下床穿鞋,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正提着鞋子的手顿住,月悉华抬起头微一挑眉:“悉华要是不行,九殿下还能留下来帮我不成。”
一抹挑逗的笑意在楚怀则的唇角浮现,他桃花眼渐渐眯起,眸光潋滟,伸手摸摸下巴,笑得极其勾魂:“悉华这是在邀请我吗?”
月牙标记
“悉华对小孩子没兴趣。”月悉华朝天翻白眼,这个楚怀则果然不负“盛名”。勾起魂来魅力和他哥哥有地一拼。
楚怀则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替月悉华把水兑好,所有的窗户关紧,这才转身走出门去:“我到外面厅里坐着,悉华洗好了叫我。”笑容隐去了他眸中的痛苦和落寞。
屋子里点着炉火,倒不觉得冷,月悉华放任自己浸在水中,享受着温水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感。手指缓缓抚着平坦的小腹,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如果不是大夫诊断出来,她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温水没到小巧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上悬着几滴水珠,月悉华低头的瞬间,一抹银白闪入眼帘,定睛一看,一个弯弯的半月形标记缓缓的在锁骨正中浮现,标记的银白色的,正像半空中皎洁的月牙。热气蒸腾中,月牙若隐若现。
这是由内显现的标记,不像是抹上去的,她试着擦了擦,可是什么也擦不掉。月悉华神色一凛,她该如何解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半月型标记,该不是得了什么病?不会的,从未听过有这样的病症。
而且标记通体银白,人的体内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氧化效果吗?
捧一捧热水浇上去,那抹银色愈发明显,似乎要放出光来。
带着满腹的疑问,草草地洗了从浴盆里出来。外面天已经全黑,在楼下大厅找到楚怀则,就在她沐浴的时候,楚怀则已经雇好了马车。
她还是穿了月牙白的男装,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被冷风一吹,头上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她刚出现在楼梯口,楚怀则就慌忙迎上来:“悉华,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让店小二来叫我就好。”
他说着把月悉华扶到椅子上坐下,抽出袖中的绸巾,轻柔地捋起她的发丝一点点擦拭:“头发还是湿的就走出来,也不怕伤了风,到时受苦的是孩子。”
月悉华好笑地拉下他的手,站起身,笑道:“好了,我自己来,你不是着急着要走吗?先上马车。”
马车是极普通的那种,实木做的车架,外罩蓝色布幔。楚怀则亲自在外面驾车,沐浴后的月悉华渐渐有了困意,随着马车颠簸,倒在垫着厚厚的毛毯的座上浅眠。
前路遥遥,也不知道楚怀则要往他带到什么地方去,想到那抹月牙型的标记,她挑起衣襟想再确认一下,可锁骨处皮肤莹润剔透,哪里还有月牙痕迹。
马车颠簸了有一个多时辰,突然,咯噔一声停下,月悉华从睡梦中惊醒,缓缓支起疲累的身子。
车帘一掀,楚怀则浅笑着站在帘外:“悉华,到了,下来看看满不满意,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月悉华微微一笑,扶着楚怀则的手臂跳下车。楚怀则吓了一跳:“怎么还能这样跳,日后可要小心一些,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庙宇借宿
“好了,我有分寸。”月悉华好笑地摇头,想到楚怀则也是出于关心,便不再争辩。抬眼望去,眼前一排台阶,顺着台阶往上,却是一间庙宇,看规模也是一间颇大的庙宇。
月悉华不由得挑眉:“想不到深宫中的九殿下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里的主持是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借宿两个月,等胎儿稳定再做打算。这里是再安全不过了。”银白的月光下,两人并肩而行,身后留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到得庙门口,楚怀则忽然长叹一口气:“悉华还是叫我怀则听起来顺一些,以后莫要九殿下九殿下地叫了。”
他突然的感叹倒让月悉华惊了一瞬,好奇地望过去,月光下男人的侧脸朦胧,看不清神色。
“好。”她轻声说道。时至今日她才真切地体会到楚怀则的聪慧。她怀孕一事若想不被宣王府和丞相府知晓,谈何容易。这整个京城,除却威王的势力,剩下的都被宣王囊括掌中,他若想找一个人,任这人躲到哪里都无济于事。而且,若被威王知道她怀有楚怀昀的孩子,一定也会有所动作。
想要躲过这三方人马,楚怀则能想到这种地方,着实是巧思。谁都想不到,她月侍卫会住在一间观音庙里,而且还是香火鼎盛的观音庙。
庙里的主持早已等在院中,房间已经安排好,他见到两人,什么也没说,立刻将月悉华领到后院。
房间在后院的一角,四周园林环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边角还有两间木屋子。推门进去,屋中常用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月施主,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庙里没有多少人,如果有事可以到禅房找贫僧。”方丈双手合十,简洁地说道。
方外之人不管红尘事,月悉华恭敬地向主持行了礼,只是简单地道了谢,不再多说。虽然楚怀则和主持交好,但如果不是因为保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想来主持也不愿多管这些闲事。
送走主持,楚怀则环顾屋子,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月悉华笑道:“悉华,明日我到宫中遣两个丫头过来给你使唤。”
“算了吧,到宫中请人,你是巴不得让人知道我月悉华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怀了楚怀昀孩子的女人吗?”月悉华好笑地摇头,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碗给自己倒杯热茶,“而且你再找人来也是给主持添麻烦,我一个人挺好的,别再叫人来了。”
她说着掩唇打了个哈欠,双眼迷蒙。
“悉华困了就早些歇息,我先回宫,明日再来。”楚怀则心不在焉地应下她的要求,微微笑道。
月悉华已经以手撑额,缓缓闭上眼睛。黑暗中,她听到吱呀的关门声,再睁开眼睛,楚怀则已经消失在门外。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一天的惊讶和疲惫才尽数涌上来,棕黑的眸中如有汹涌翻腾的潮水一般。
也许是怀着孩子的缘故,也许只是心里作用,她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是疲惫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慌,有种对事态无法掌握的无力感。
感情一事,原本就捉摸不定,何谈尽数握在手中。
遇险
在庙里住了几天,楚怀则日日都来,但终究还是听了月悉华的劝告,没有任性地带来宫女丫头。这些天里,雪仍是断断续续地下着,若是遇到个清朗天气,两人便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从主持处讨个棋盘对弈。
月悉华棋艺没什么长进,但和楚怀则对弈却也能偶尔赢上两把,知他是有意放水,月悉华也不挑明,暗暗享受着被关照的感觉。
潇洒倜傥的楚怀则从另一面方面来看,却也是温柔细心的。他这一点不像那个邪魅的男人。犹记得初学下棋时,男人只是告诉她规则步骤,第一次对弈就毫不相让,三两下就把她杀得片甲不留。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这个特点和月悉华很相似。
棋盘上黑子越来越少,月悉华好笑地摇头,楚怀则放水,竟然能放得让人察觉不到,只在不知不觉间就让你赢了棋局,还赢得顺理成章,挑不出一点问题。
“怀则,你可知道,在宣王府中唯一一个愿意和悉华下棋的人是谁?”月悉华微笑着挑眉。
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楚怀则回手把水泼到雪地里,兹拉一声雪化了一片。
“三皇兄?”他抬起头。
月悉华促狭地眨眨眼:“那人和悉华一样,也是个侍卫,却是个笨侍卫,学下棋学了十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也只有他会输给悉华。如此看来,怀则的棋艺倒是和他一样了。”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以后怀则精通的技艺里面,只怕要把‘围棋’一项去掉了。“
楚怀则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若是为了悉华,丢掉什么我都乐意。”
“又贫!”一粒棋子精准无误地打向他的鼻尖,又被楚怀则精准无误地抓到。这也是近几天两人最常玩的游戏,你来我往,从不觉得烦。
落日的余晖洒在雪上,洒在棋盘上,映出一片黄晕。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宫了,明日再来。”楚怀则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理理衣襟,笑道,“大夫开的安胎药,还有宫中带来的阿胶我都交给小沙弥了,你记得服用,莫要忘了。”
月悉华斜靠在石桌上,浅笑盈盈:“嗯,我记住了,快些回吧,莫要被人瞧见,别人还以为咱们九殿下想要出家了呢!”
“你也就会拿我做乐子。”随着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出老远。
夕阳正好,月悉华又坐了会儿,看看天空、落日,心情从没有这样平和过,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个狂狷的男人。
坐着坐着,便觉得困了,她站起身收拾棋盘,准备回屋中躺一会儿。这些日子整日的犯困,人家孕妇害喜吃不下睡不好,相比之下,她这犯困的毛病要轻松多了。
忽的,院墙外传来几声腾腾的跃空声,月悉华警觉地转身,却见四五名黑衣人正落在不远处的墙根处,是从墙外跳进来的,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在雪中闪着光亮。
她神色一凛,转身就往外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黑衣人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她冷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五名黑衣人行动一致,渐渐缩小包围圈,将她紧紧夹在中间。这是观音庙的后院,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为了孩子,不能失败!
月悉华精神紧绷,手中只有一片刀片,若在平时,想要突击出去也不无可能,但是她近日身体疲累,根本达不到以前的速度和力道,而且这几个人虎目中精光闪闪,一看就知不是泛泛之辈。
该怎么办!
余光扫到不远处一颗干枯的梧桐,梧桐的枝干直通墙外,月悉华眸光一闪,突地飞身向反方向的黑衣人攻去,几个格挡之后,她突然抽身向后退去,后面挡着的黑衣人一个不防被她摔倒在地。
眼看梧桐树将近,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面墙外是一片枯木林,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如果她进了枯林,依照她所知的现代游击知识,他们想再找到她也不容易。
突地一道光影,从身后飞来,溜着月悉华的耳边飞出去,再抬眼看时,一把锋利的长刀死死钉在梧桐树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刀身从她耳边擦过时刀身传来的寒意。
“月侍卫,你走不了,还是不要反抗了,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身后传来的声音沉闷,像是透着厚厚的布传出来的,事实上也是,说话的黑衣人整张脸被黑布巾围着,只留下一双犀利的眼眸。
月悉华镇定地转过身,棕黑的眸中光华流转,她渐渐眯起眼睛,眼前这人却是不熟悉,甚至可以确定连见都没有见过。
一抹温和的笑容在她唇边绽出,她声音平静柔和:“请问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怎会知道我是月侍卫?就不怕抓错了人?”
“能住在这个院中,又能和九皇子下棋的人,除了月侍卫,还能有谁?”领头的黑衣男人似乎嘲讽地笑了一声,但是笑声沉闷,若不是努力细听,还真听不出他是在笑。
“是吗?我看不尽然。”月悉华微微笑着,一边笑一边捕捉痕迹地后退,藏在袖中的五指合拢,触到一抹冰冷,立刻夹在指间。
利刃只有一片,她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击倒这个领头人,然后趁机抽身飞出墙外。轻功是和楚怀则新学的,以她现在的程度必须再退后五步,才能飞身跳出去。
这五步,决定了她的生死。
右手有刀片,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她不能失败,这一次,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不能失败!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莹白的雪照亮了整个小院。月悉华紧张地和不远处地黑衣人僵持着。
“月侍卫,我们主子有请,咱们都是拿钱给人办事的,你也体谅体谅,不要让我们为难。”领头的黑衣人抬起腿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动作落入丽人棕黑的瞳眸中,像是剪辑的影片一样慢速度播放,被分解成一个个肢体动作,甚至他哪一刻头歪到什么角度,腿抬地有多高,月悉华都能精准地分辨出来。
丽人傲然站着,直挺如松,看似浑身放松,实际上她的每一条神经都紧紧绷着,目前这个状态是最好的起步状态,她眸光紧锁缓步走来的黑衣人,试图找出他的破绽,一击出手。
脱险(1)
“既然拿了钱,就要付出同等的劳动,承担一定的风险,如果我束手就擒,让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任务,岂不是对不起你主子给你的那点佣金。”溢在脸上的笑容仍是柔柔的,甚至比月光还要柔和温婉,但眸光犀利如刀如剑。
夜风拂过,吹得插在树干上的那把长刀铮铮颤动,刀身上映出的雪光散发着幽冥的蓝。
黑衣人的目标,是这把刀!
近了,黑衣人又迈出一步,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他进一步,月悉华就坦然地退一步。
黑衣人没有看那把刀,而是死死盯着月悉华,企图用这骇人的目光给她施加压力:“月侍卫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们兄弟心狠!”话音一落,他抽身而起,直冲那把刀而去,速度快如闪电,一眨眼他布满青筋的大手已经握上刀柄。
正好五步!
月悉华眸光一亮,突地,一抹光影划过地面,到黑衣人脚边时腾地向上飞起,精准无误地没入黑衣人的手腕,刚从树干上拔下来的长刀“彭”的一声落地。
不待后面紧跟而来的黑衣人有所反应,月悉华身体后仰,拔地而起,飞身翻入墙外。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月悉华一落地,立刻朝密林中跑去。身后传来衣衫簌簌声和刀剑的破空声。四五个黑衣人紧跟着利落地翻到墙外。
“追!”
打头的黑衣人改用左手握剑,右臂低低垂着。以月悉华计算的角度和力道,方才那一刀正好挑断他的右手手筋。
月悉华不住地挥开挡在面前的枝杈,绕着大树跑s型的路线。身后的黑衣人各个轻功卓越,又被月悉华摆了一道,追得愈发卖命。
在这密林里奔逃,唯一不好的便是这满地的积雪,无论跑到哪里,身后的脚印总是能泄露你的行踪。
环视四周,月悉华只能利用茂密的枝杈来阻止黑衣人的速度,可是同时,这些枝杈也阻止了她的速度。剧烈运动下,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近日因为怀孕水肿的腿脚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
身后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但是这些黑衣人却一句话也不说。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月悉华知道,她这次遇上的是专业追踪的对手,他们懂得最大限度地节约体力,也懂得如何在树林中急速转弯闪躲。
因为到目前为止,月悉华甚至没有听到他们踩断一枝枯木,或是撞上一棵树干。她带的路都是障碍最多的,又刻意不断改变方向绕着树走,而那些黑衣人似乎能参透她的心思,每一次急转弯都像是早已了然于胸,从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喘息越来越重,她跑不动了……
她没想到这些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跑脱这些人的视线就好,只需要一瞬间,只要她藏起身,这些人想找她就没这么容易了。
可是……双腿每抬一下就疼得厉害,心脏已经跳到喉咙口,似乎她喘得再厉害一些,心脏就会跟着跳出来一样。
脱险(2)
肚子好疼……熟悉的抽痛感从小腹传来。月悉华一手捂住腹部,一手维持身体平衡,她不能停下,为了孩子也不能停下。
闪亮的雪光刺得她双眼干涩,看着前方的路愈发模糊,她已经没有心力避开枝干了。断裂的枯木枝划上脸颊,勾住衣襟,绊住她的脚步。这些东西都在和她作对。
不知在这林中跑了有多久,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汗水浸透了衣衫,月悉华努力让自己定下神,这样下去不行,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定要躲起来。
越到林子深处,树木越来越密,树干与树干之间甚至连转身的空隙也没有。月悉华匆忙回头一望,五名黑衣人分由五个方向追来,速度不减,将她的所有退路堵死。
她无法解释这些树木怎么可能以这样近的距离生长,但是眼前的事实确实是如此,一眼望去尽是紧贴的干枯树干,树冠交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干枯树枝形成一个大顶棚,把天空挡得严严实实。
也许……再往里走,就没路了罢!
放弃吗?不能!她月悉华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真是因为怀了孩子,从身体到心理都脆弱了吗?
身后追逐的破空声终于停了下来,因为,这些狭小的空隙除了月悉华,他们这些强壮的男人是挤不进来的。
打头的黑衣人挥手止住其他四人的脚步,看向月悉华的眼中尽是狠戾,他们挥手站立的样子像是这月下丛林中的蝙蝠,而月悉华是他们眼中正在死命挣扎的猎物。
“月侍卫,里面没有路了,出来吧!”带着恶意的笑容在寂静的树林中响起。
冷汗顺着月悉华柔和的脸颊滴落,唇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她紧咬下唇,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屈服。几声急促的喘息之后,她渐渐地放柔了脸色,轻声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见了你就知道。”黑衣人不欲多言。
她侧身站在两棵树之间,缓缓地向外迈步,冷汗沿着睫毛滴进眼中,异物的入侵让她停下脚步不适地眨眨眼:“是威王?宣王?还是……丞相府?”她试探地问着,目光直直地望着打头黑衣人的眼眸,企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不用白费心力了,我们主子是谁,你马上就可以知道。”黑衣人淡漠地说,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估量一下这个缝隙他却是钻不进去,才又抬起头催促月悉华。
月悉华走到距离黑衣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黑衣人眼中的不耐已经转作焦躁:“出来!”
月悉华仍是不动,和他打着机锋:“你若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是谁,我就出去。”
刀风突起,黑衣人显然没有多少耐性,举刀就向月悉华胸前刺去,长刀加上他手臂的长度,正好可以将月悉华穿个通透。她没有机会躲闪,刀是从侧面刺来的,身后是粗壮的树干。
眼看长刀刺来,她迅速伸手握住刀刃,企图阻止利刃的前进,然而,已经晚了。
脱险(3)
随着“兹!”的一声,刀尖划破衣衫,穿透肌肤,鲜血顺着刀尖溢出来,不多,却恰好染红了月白的衣领。
月悉华倒抽一口冷气,双眼大睁望着插入胸口的长刀。
一抹得意的神色自持刀黑衣人的眼中闪出,他冷哼一声,左手用力想要将长刀再推进几分,让月悉华毙命。
他猛力一送,刀子像是碰到铜墙铁壁一样,一动也不动。任他如何努力也只是停留在这个程度。再抬眼疑惑地看向中刀的人。
却见月悉华低垂的眸子微微抬起,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她握着刀刃的手使劲一推,一挑,长刀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入她的手中。
“阁下好功夫,只是刀不是用来刺的,你不擅用刀,善剑,是吗?”月悉华微微一笑,手腕翻转,直砍向黑衣人的左手臂,黑衣人连忙闪躲,但还是被划破了肩膀。
其他几名黑衣人迅速围过来扶住打头的那人,那人紧紧按住出血的伤口,冷声道:“月侍卫果然不同凡响。”
“谬赞了。”月悉华挑眉轻笑,“阁下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改用刀。也就是说……悉华一定认得你,咱们是故人。”
“算不上故人!”那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忽然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方正的中年男子的脸,两撇八字胡微微颤抖,他冷笑道,“月侍卫,本想带你回去问了话就放过你,现在你看了我的面貌,必死无疑。”
月悉华眸光一暗,握着刀柄的手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转瞬恢复平静:“戴长青戴大人!呵,戴大人好本事,不仅会武,而且还能变换声音。怎么看戴大人不像是朝中文臣,而该是一名杀手呢!”音调不稳,方才夺刀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
“月侍卫想要叙话,不如随我到府上叙叙,这荒山野地里也无甚情调。”戴长青恢复了自己原本清朗温和的声音,和刚才他变换的声音毫无相似之处。
戴长青效力的人是谁?楚怀奉?楚怀昀?还是其他什么人……
身体的力量在急速流失,握着刀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刀尖在晃。
“你……和……薛勋冒……”月悉华努力想定住心神,忽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不能昏过去!不能……
为什么浑身没有力气,肚子好疼,好像什么东西在顺着身体流出来,黏腻的、温热的像血。孩子,她的孩子怎么样了!她要保护孩子。
头好重,睁不开眼睛……
哗啦!
冰冷的水突然浇到头上,月悉华浑身一凛,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个熟悉的、苍老的面容。
老人褐色的浑浊眼珠盯着她,花白的胡须抖动,露出个近乎疯狂的笑容:“月侍卫,醒了?”
他伸出右手拨拨月悉华柔嫩的脸颊,一脸得意,“真想不到,月侍卫竟然是个女人!也能露出这样柔弱无助的表情,哈哈哈!月侍卫,你想不到有今天吧!”
摸着她脸颊的干枯的手掌上赫然有一块黑色的疤痕!是皮肤被烤焦后的痕迹。
脱险(4)
月悉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疯狂的面孔,只觉得一道猛雷直劈脑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努力压制住沸腾的情绪,唇角勾起,笑容里满是讥讽:“薛大人,别来无恙!”
“无恙!哈哈哈!月侍卫真是逗趣!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精力和老夫说笑!”薛勋冒笑得胡须发抖,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干枯的手指钳住月悉华精巧的下巴,冷笑道,“想不到月侍卫竟是如此绝色,倒让老夫舍不得下手了!”
双手被冰凉的铁链吊着,身体悬在半空,手腕被铁链勒着,像是要被生生勒断一样,胸前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还在向外渗血。
眼前这张脸让她恶心的想吐,她轻轻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的绝望,她以为是楚怀奉或是白黎在找人抓她,看到戴长青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想到楚怀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要抓她的人竟然是薛勋冒!这个老东西!
他一定是记恨上次自己威胁他的事!今日……想要逃脱,基本没有可能!
不,总会有机会的!楚怀则发现她不再庙里一定会派人寻找,循着打斗的痕迹一定能找到她……
会的,一定会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再睁开眼时,眸中又恢复了镇定,她讥讽一笑:“薛大人的演技真好,竟然能忍这么久不动声色!”话音一转,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入薛勋冒的眼中,咬牙冷笑道,“大人这次费了不少功夫吧!是不是从悉华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