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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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彭昌武的眸光闪烁,看不清楚神色。

    月悉华也不在意,气定神闲地走到高晟身旁,瞄了一眼她早已熟记于心的地形图,恭敬地给高晟行了礼,这才淡然道:“其实……悉华这一计,和彭将军的意思不谋而合,只是,悉华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且战且退,直退到云遥城内。”

    她顿了顿,轻轻吸口气。

    高晟面色凝重,忍不住催促道:“悉华详细说说,怎么个退法?退到城中对我们并没有好处,反而会连累城中百姓。”他凝神思索,似乎在考虑月悉华所言的可实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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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谋

    “这正是悉华要说的,在此之前城中百姓要清出大半,留下一部分身强力壮可以行军打仗的。另外……咱们不仅要退,还要退得像模像样,不能一战就退,也不能战久再退。退得快,云塞难免生疑,退得慢,先锋军实力有限,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她纤长的手指在地形图上轻点,标出几个典型的地势。

    “不瞒将军,悉华训练的三百士兵虽然达不到以一敌百的程度,但若让他们潜入这丛林中,必定能让敌军有去无回。等敌军上钩,随着我军进入云遥城之后,立刻关闭城门,将云塞大军截成两半,一部分关在城中,而在城外的将士一定会立刻后退,这片树林便是他们退兵的必经点,悉华的士兵会提前埋伏在这里。”

    “如此倒是一计,只是太过冒险。”高晟还在沉吟,他缓缓摇头又轻轻点头,举棋不定。

    彭昌武索性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厮,朗声道:“高将军还犹豫什么,本将觉得这位小将的计谋正好,正可以将云塞残留部队一网打尽,此时不打更待何时,等过些日子雪一化,云塞的援军赶来,这仗就更不好打了!”

    他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狠辣,“若是能抓到他们的守卫将军更好!那男人老子早就看不惯了,正好拿他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将士。”

    知道他说的是那华服男子,月悉华微微一笑,其实他最后一句才是心里话吧,毕竟,这次云塞确实把他折腾惨了。

    只是那华衣男人真的会上钩吗?依据她对那男人的了解,他并不像是无谋略的人,而且小心谨慎的很,若是他不上钩这一计也无甚用途了。

    好在华衣男子身边有一个同样莽撞脾气急躁的副将,她仍然记得那个冲动的戴着头巾的男人,是怎样不顾男人的劝阻策马上前捉拿她的情形。

    只要套住副将,便是成功了一半。

    “将军,实施此计时一定要慎之又慎,一定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不然前功尽弃。”月悉华谨慎地交代道,不过论起做事严谨,高晟在她之上,有高晟领导她倒不担心。

    高晟还是有些不放心:“云塞这次留下的守军虽然是全军的一半,但也有数万之众,这些人尽数入得城中,若是稍有不测,只怕被云塞反扑了去,毕竟,如果他们知道没有退路只会愈战愈勇,城中大部分将士都是普通百姓,和正规军没办法相比……”

    “将军您忘了,两天后王爷的数十万大军就到了云遥城。那时只需将这数万人围困在城中便可,没有粮草,不怕他们不投降。”

    月悉华轻笑,笑容很浅,挂在唇角仿若天边弯弯的月牙。面对她坐着的高晟又愣了一瞬,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笑容也会显出如此慑人的威严。

    ……

    仓亚皇朝旧历五十四年,春,云塞数万大军被尽数围困在空城云瑶。

    城中水井被全部掩住,没有粮草没有棉衣。城外是宣王的数十万大军团团围困,如此僵持了不过三日,云塞全军投降。

    这个神秘人能耐真不小!

    而尚未来得及关入城中的云塞军有一万之多,这些人却在退兵的途中全部失踪,第二日在一处半路的树林中发现这一万人的尸体。

    除了仓亚先锋军的高层将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死的,也没有人知道,一只被冠上月姓的队伍在不断壮大,壮大……

    中军营帐中,男人墨发飞扬,端坐于案几前翻看卷轴,身旁站着白衣黑发的肖余生。

    “王爷,你真相信这次战役的点子是高晟想出来的?”肖余生手摇折扇,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他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浅笑盈盈,被困于牢中的时候笑着,现在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是。

    瘦小的丽人在帐前止了脚步,不由自主地侧头望着投在帐壁上的两个俊朗身影。

    楚怀昀……他终于到了……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帐中灯火明灭,丽人又抬起酸软的腿缓缓离开,既然注定无缘再见,那她也不会报任何希望,该断则断不断则乱不是吗?

    只是,心里还是隐隐发痛,灯前明月高照,却再也照不到团圆的景象。

    月悉华懊恼地拍拍额头:还做梦呢,什么是团圆,自此那日他不信你之后,再也不存在什么团圆了,相见不过陌路,甚至,一旦相见便是刀剑相向。

    帐中忙碌的男人没有注意到缓缓离去的瘦小身影,更没有注意到这身影中透着的与他相同的落寞。

    翻过一把卷轴,打开另一卷,男人唇角微挑:“高晟生性谨慎,怎会生出如此大胆的计划,必定是有高人在旁参谋。”

    数万的俘虏,怎么安置也是一个大问题,楚怀昀揉揉额角,连日的疲累让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仅大胆,而且计划周密,计划看似粗糙、但实施起来可行性很高,粗中有细。这样的人高晟帐下有吗?”

    肖余生挑眉,其实这计划早在几日前他已经和楚怀昀研讨过,甚至考虑了之后的多种可能性,不然仅仅这些俘虏也会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信还没传出去,倒是先收到高晟的情报,真是让人惊讶。

    “高晟怎么说的?”楚怀昀淡淡地问道,若是军中真有这样的人才,呆在高晟帐下确实埋没了。

    肖余生端了茶递给男人,笑道:“他还能说什么,一口咬定是自己呗,我猜想,说不定出主意的人正是那日救彭昌武回来的人。”

    男人缓缓坐直身子,以缓解疲累的腰部,端了茶轻抿一口,蒸腾的热气掩住了他暗流涌动的墨瞳,看不清神色。

    “本王也这么认为。”他说,“想必又是这人不让高晟透露他的消息。”

    肖余生用折扇轻击额头,微微一笑,兴味盎然地说道:“真想见见这个神秘人,他勾起了我的兴趣。”

    “传本王的命令,让高晟带人过来吧,如此奇人异士,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楚怀昀声音淡漠,但是和他共事已久的肖余生怎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兴味。

    这个神秘人能耐真不小!

    深夜到访

    “王爷,向原求见。”帐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待楚怀昀应声,帐帘一挑,西风夹着冷意吹入帐中,向原神色凝重地大踏步走进来,扑通一声但系跪倒在地。

    他的举动让楚怀昀皱了眉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王爷,被俘的云塞兵中,并没有云塞的主将耶韩义。而且,在城外死亡的云塞兵中,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的声音微有些颤抖,向原向来沉稳冷静,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他们包围云瑶以来,从没有一个云塞将士逃脱,如果找不到云塞主将耶韩义的身影,那么极有可能他已经混到了军中。耶韩义此人狡猾得很,本身又是武艺超群,如被此人逃脱,则极有可能趁他们疏忽防范的时候对楚怀昀不利。

    “向统领确定这几日没有一个云塞兵士逃出去?”肖余生眉头紧紧皱起,摇扇子的动作也渐渐停下来,神色凝重。

    “没有。”

    一时间,中军营帐被蒙上一层阴霾,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爷,传说,这个耶韩义精通易容之术……”肖余生深深吸口气,定住心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人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等了许久,案几前的男人只是缓缓翻着卷宗,并不做表示,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一样。

    “如果他在这中军中,那自然更好……本王,绝不会让他活着出去。”男人墨瞳幽深,似乎如无底的黑洞、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肖余生干笑两声,也给紧张的向原端了茶盅,笑道:“向统领也不要太过担心,也许耶韩义不过是被属下暗中送了出去。”

    只是这话任谁也不相信。

    ……

    从中军帐前回来,月悉华只觉得冷汗已经湿了衣襟,重重地呼一口气,脱了铠甲挂在衣架上。王强不在帐中,想来又是找那王姓大汉聊天去了。

    桌上放着茶水,月悉华也顾不上茶水时冷时热,端起来就喝。

    啪嗒!

    什么声音?月悉华警觉地回头,手中的茶水也突地向后泼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像身侧一躲,闪过了泼洒的茶水。

    “别来无恙。”黑衣男人低低地笑道,声音很小,但这熟悉的音色足以让月悉华浑身战栗。营帐中没有点灯,她循声辩影,秋水剑随着她的转身泛着寒光朝黑影刺去。

    “你还想用这把剑再刺我一次?”

    剑尖偏了,只划破了黑影的衣角。听到这里,月悉华也知道这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戏弄她,索性收了剑,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阁下的兵士已经被尽数消灭,为何还不回到云塞去,是想找我复仇吗?”

    口干的厉害,又抓起茶壶倒了水,黑暗中只有水声沥沥,月悉华微微一笑:“还是阁下觉得我能替阁下放出那被俘的数万军士?”

    “这倒不必,深夜到访,不过是出于对你这个人的仰慕和好奇,想请你到云塞坐坐。”黑衣人的声音亦是不疾不徐。

    我要……楚怀昀的命

    冰凉的茶水入喉,如冰锥似的寒意自舌尖蔓延到喉咙、胸腹。让月悉华的头脑也愈发清醒。

    而对面的黑衣男人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这面如晓月的少年给他回话。

    士兵夜时三五成堆围着篝火胡天胡地地调侃,营中种种高唱声、呼喝声、欢笑声都被阻隔在这厚厚的毛毡之外,只能间或听到几声马匹的嘶鸣,毕竟,月悉华的住处临近马槽。也怪不得这人挑了这地方躲藏。

    “你走不了的,就算你挟持我也没有用,你是贵国大将军,我不过是营中一小卒,你说谁的命比较重要?”

    月悉华喝干一盅冷茶,这才娓娓道来,她似乎根本不在意黑衣男子的威胁,闲适地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把木椅坐下,放松地锤锤酸软的双腿。

    秋水剑剑柄碰到桌角发出彭地一声,是沉闷的嗡鸣声。

    黑衣人也有一副好定力,学着月悉华的样子挨着桌角在她对面坐了,棱骨分明的脸上露出个爽朗的笑容:“就冲你这样的性子,我也要交你这个朋友。”

    “你不怕楚怀昀捉拿你?阁下别忘了,这是在宣王的军营里,宣王的冷酷手段想来你是最明白不过。”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其实,两人现在的距离,她完全在男人的掌控下,当然,男人也脱离不了秋水剑的攻击。

    “你真不像是个仓亚人。”黑衣男人拢袖闲适地说道,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他似乎是在感慨,又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月悉华挑眉,不置可否:“阁下要明白,无论我是哪里人,我现在是在仓亚的大营里。在这里,你只能杀了我,却不可能以我为要挟逃离此地,或者是满足你其他的要求。”

    “我要……楚怀昀的命……”男人上身缓缓欺近对面的人,声音变得低沉,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惧。

    营帐外的喧闹声渐渐减小,估摸着王强也该回来了。

    月悉华随意地望了一眼营帐的布帘,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心思百转,最终说道:“你若想杀他,不该来这里。”

    声音同样低沉,只是她的声音却没有那么多嗜血的味道,隐隐还带着些落寞。

    逐渐寂静的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从杂乱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这人并不是王强,果不其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在帘外响起。

    “校尉,高将军和彭将军有请。”帘子被一双小手撩开一条细缝,是专职跑腿的小厮陶俊。

    斜眼瞄到身旁的黑衣男人,月悉华连忙答道:“我知道了,你去回了将军,我马上就到。”

    陶俊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走了,踢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还不走吗?我现在要出去了,我想你不会阻拦。”回过头望着黑暗中隐约浮现的黑影,月悉华缓缓站起身子,背对着男人到门边取了铠甲套上。

    看似轻松的动作,其实她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如果对方一旦发难,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

    有事相求也是真

    她相信这黑衣人什么都不会做,而且会在她回来之前离开。无关任何理智思想,只是直觉而已。

    这华服黑衣人一定想杀了楚怀昀,比谁都想,因为他手中握着云塞数万将士的性命,还有云塞未来的安宁与昌盛。

    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至少此刻没有。单打独斗尚不能全胜,更何况在危急四伏的敌军军营。

    掀了门帘,月悉华踩着月色走向高晟的营帐,身后传来风吹帘帐的簌簌声,她知道,是黑衣人走了。

    高晟已经再帐中等候多时,见到月悉华进来,连忙从案几后站起身,微笑着迎过来:“等你有一会儿了,快过来坐,这边塞的天儿真不是人过得,彭将军去取酒水,一会儿咱们温了酒暖暖身子。”

    正说着,粗犷豪迈的彭昌武抱着一坛酒水掀开门帘大踏步走进来,见了月悉华,重重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悉华好样的,那日之后,本将还一直没有机会谢你,今日多饮两杯算作本将的道谢了。”

    到底是强将,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行走已经不需要小厮搀扶了。

    “彭将军身上有伤,还是少饮些酒吧。”月悉华转过身子恭敬地立在一侧,微微一笑道。

    “悉华不擅饮酒,俗称的一杯倒,不如两位将军对饮,悉华服侍在侧便好,不然怕是要扰了两位将军的酒兴。”

    高晟温和地笑着,两瓣胡须微微颤抖,拉着她的铠甲将她拉到桌边。

    彭昌武将酒坛子往案几上一放,一掌便把相对瘦小的月悉华拍得坐倒在椅子上。

    “悉华不赏脸,莫不是嫌我这酒差。军中也无甚好酒,这是本将方才让人到云瑶城内酒肆打来的,上好的女儿红,温了喝正好。”

    他说着回身转到营帐中央,也不用布衬,直接赤手抱着铁制的火炉走过来,普噗通一声将铁炉扔在桌上,烫的双手在衣襟上搓了搓,又放回嘴边呼了口气。这才大喇喇地坐下。

    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将军,月悉华被困在正中间动弹不得,不由得有些无奈。案几上炉火噼啪,赤红的火苗照得三人脸上,绯红了一片。

    “两位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若是悉华能办到的一定去办,只是这酒悉华是决计喝不下的。”她温言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并不是不愿喝酒,只是此生……不愿在那人之外的人前喝吧。

    高晟站起身捧起酒坛子往炉火上放,无奈酒坛子外表滑腻,难以固定,如此试了几次都放不上去。彭昌武先恼了,突地站起身子:“我去取些盆碗来。”不消一会儿盆碗取来,倒了酒架在炉火上煮着。

    “悉华如此说倒是让我们难堪了,只当是有事求助于悉华才请你喝酒。”高晟笑得温和,眸中精光闪烁。

    “将军说哪里话,悉华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和悉华还绕这些弯子做什么!”彭昌武看不过他们这样隐晦的对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怀笑道,“今日请悉华饮酒是真,有事相求于悉华也是真。”

    王爷下了严令

    月悉华了然一笑,她就欣赏彭昌武的这点豪爽劲儿,还有高晟的谨慎。

    “将军找悉华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能做到,悉华必当鼎力相助。”她微微倾身,恭敬地说道,今日两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真到了要说的时候,彭昌武却张不开口了,嗫嚅了半天也吭不出一句话,憋得他面红耳赤,率先倒了满满一碗酒尽数倒在腹中,不住地给高晟使眼色。

    高晟就比他沉稳了许多,小啜一口温酒,抚须沉吟半晌才为难地说道:“上次战役悉华立了大功,却不让本将汇报给王爷,今天王爷问起,本将……”

    “将军说了什么?”月悉华心里一突,莫不是楚怀昀怀疑什么了?

    “将军可有说出悉华的名讳?”

    话一出口,□□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火,掩饰地笑了笑,说道,“两位将军知道,悉华并不像为官为将,更不愿时时被人记住,只需要在军中有个安身立命之地便可。方才反应有些过了,还望两位将军见谅。”

    “不碍的,悉华的心思本将可以理解,现在悉华领三百将士就已经不能好好休息了,更何况悉华如果到了王爷那里又怎会仅仅做个小校尉。”

    高晟倒了碗热酒给她,一时间浓郁的酒香钻入鼻腔,这样的香味仅仅闻一闻便让人有些熏熏然了。

    “高将军想的明白,可本将就想不明白。”彭昌武突地拍了拍案几,似乎动作太大碰到了哪里的伤处,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又干下一碗温酒,这才疑惑道。

    “其实前来参军不就是为了能够一展浑身的武艺才华,领兵打仗光宗耀祖。悉华此举却反其道而行之,那你还参军做什么?”

    他倒是问得直白,月悉华轻叹一声,沉了声音笑道:“这是悉华的个人意愿,还望将军不要为难,毕竟人各有志,悉华此生不求为官为将。”

    “只是现在这形势……”高晟敛起神色,有些为难,“王爷今日下了严令,让本将带此次献计的士兵去见他。”

    第一次见到楚怀昀的时候,便是他执意要求自己到他身边去做侍卫。现今又是如此,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谁逃不过谁。

    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们,还是因为彼此都不愿放手的执着。

    月悉华缓缓站起身子,恭敬地对两位将军施了礼,神色中透着疏远:

    “悉华真的不愿面见王爷,劳烦两位将军在王爷面前包容几句,不然悉华宁愿就此离开军营,此生再不参军。”

    除了疏远,她的语气中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话音一落,高晟和彭昌武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酒碗端在半空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考虑到物极必反,月悉华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以免那喜怒不定的楚怀昀一生气下令让人将她逮捕岂不是弄巧成拙。

    该想个什么事情将这话题转移过去才是,忽然脑中精光一闪,谨慎地看向彭昌武,问道:“彭将军可还记得云塞军中那名华衣男子?”

    何处归去

    “记得,当然记得,他就是化成灰本将也能把他认出来!”彭昌武彭地把酒碗摔到案几上,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气的额头青筋跳了两跳。

    “本将在这次的俘虏中苦苦寻了,都没有见那男人身影,想来竟让他逃脱了,若是被本将抓到,定然要把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见得到预期的效果,月悉华微一挑眉,把身子伏得更低,这次却是对着高晟:“高将军,方才悉华来之前见了一位陌生男子,身穿黑衣并不像我军中将士,悉华和他过了两招,无奈学艺不精,让他给跑了,不知这位……”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停到此处,只等彭昌武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话音还未落,只听彭昌武一声高喝,骂骂咧咧地提了剑就往外走。连素来谨慎的高晟也套上铠甲出门,临走交代月悉华道:“悉华,此人下次若是遇到一定要将他擒住,他极有可能是故意潜入我军营帐,目的正是王爷。为了咱们王爷的安危,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月悉华点头称是,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暗吐口气,今天虽然蒙混过去,可以后呢?若是那楚怀昀仍不死心三番两头地要高晟传她去见,那可如何是好。

    让王强代替?不行,王强虽然机敏,但为人实在许多事情他想不周全。楚怀昀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三两句便从王强口中将话套走,不说楚怀昀,单就他身边的肖余生也不是省油的灯。

    近几日天上的浓云少了许多,没了云彩的遮挡,在晚上也能看到些许月光。月光照在地面上反射出一片片白影,或是水洼或是积雪,唯独照不出人的身形。

    想来,那高晟和彭昌武这一趟估计又扑了个空,这样的夜色怎么可能找到一个浑身上下通体黑色的人。

    月悉华缓缓走出营帐,几步一堆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冒着火星的灰烬,一脚踩上去,振起一片灰土,呛得人睁不开眼。

    不想这么早回营帐睡觉,但又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在营中踱步,先锋军中大部分守卫的将士已经认得她,见她走来还热络地打招呼。

    营中除了营帐便是篝火,无甚景致可看,索性牵了马匹给守门的卫士打了声招呼,策马到军营旁的山坡上去。顺着山坡向上走,明月当空,好像如果一直这样走的话就能走到月亮上去似的。

    月光皎皎,一层朦胧的云雾似乎在明月周围环绕,像是它穿了一身透明的宫纱一样。

    站在坡顶,人的思绪也跟着飘远,月悉华翻身从马上跃下,这块地方她经常过来,站在这里正可以看到整个军营布局,而正对着自己的那方营帐却也是最大最显眼的营帐——楚怀昀的居处。

    她有些无奈地垂了头,想收回眼神,可视线还是忍不住飘向那个方向。也许还是想他的吧,不然又怎会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

    头顶是万里苍穹,脚下是浴血战场上少有的宁静,此情此景最该以乐曲相和。

    腰间是别有长箫的,是一日王强从城外的百姓手里买来的,箫身是竹子做的,不比楚怀则的那一洞玉箫,不过是看它做工精巧,样貌朴素娴雅便买了来。

    说她不通音律倒是事实,在那观音庙小住时跟着楚怀则学过两首曲子,犹记得初学时那庙中整日青着脸的主持和一众小沙弥。

    楚怀则倒是不嫌弃,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他。

    记得最后学的一首曲子名曰《何处归去》,只学了前半截便落下了,说来,若是没有之后的变故这首曲子她也能学完了吧。

    何处归去,何处归去,只叹浮萍无依细流无踪影。

    不愿想可又不得不想

    中军营帐中日夜灯火通明,楚怀昀伏在案几上阅读各军送上来的战报,狭长的凤眼渐渐眯起,浓密的睫毛掩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云塞向后撤军三十里,暂时,是不会有太激烈的战事了。今年的仗似乎比往年都要容易,他大军一到便全歼敌军数万人马,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想到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的神秘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有如此心智,他太想见了,可又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不让他近前。

    案几上烛光明灭,他的视线定在这跳跃的昏黄的烛火上,看着看着,只觉得视线通过这烛火闯入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

    眼前一片迷蒙,有一个俊俏的丽人从迷蒙的雾气中走出来,优雅中透着几分英气,气度从容。正想凑近了瞧瞧这丽人面容,丽人一转身只剩下一个婀娜窈窕的背影,淡红色的男式衣摆随风舞动。

    真想看看丽人头戴玉簪步摇坠,身穿素白罗纱裙的摸样。

    许是被他的执着感化,飘渺雾气中的丽人回眸一笑,这次他真真切切看到了丽人的姣好唇形,甚至这樱红的唇勾起的弧度也看得清清楚楚。

    唇间的莹润让他想要接近,在接近一点。终于,彭的一声火花爆裂,眼前只剩下飘摇的烛火,哪里还有丽人的身影。

    “唉……”楚怀昀支起身子让自己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又想到她了。

    醒着的时候想,在梦里也有她的俊俏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更想!

    他只能不停地办公,不停地处理军中事务,紧急的、不紧急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凡是送到他的案上,他必定早早地就做出批注,一批公文送走便会有另一批再送来。

    他从没有一刻闲着。

    饶是如此,依旧抵挡不住那个不时就冲进脑海的身影。

    烛光明灭,可这明灭的烛光中再没了那人的婀娜身影,没了她温柔的笑意。楚怀昀双眼渐渐眯起,屈指一弹,帐中的烛光跳了两跳尽数熄灭。帐中陷入黑暗。

    黑暗中的感官似乎更为清晰,心绪也能趋于平静,浑身的焦躁与烦厌尽数消散,只剩下浓郁的哀伤与落寞。

    是谁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个不愿想起也不曾想起的人。

    她说错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想,他不愿想可又不得不想。

    如果有一柄利剑可以穿透这幻想中的身形,他一定毫不犹豫杀了整日浮现在脑海中的那抹影像。

    蓦地,一缕悠扬的箫声传来,似乎近在帐外,又似乎远在天边。

    是首奇怪的曲子,他从未耳闻。

    箫声空灵跳脱,却在这份空灵中泛出点点涟漪,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探求一点点温情与依赖。又像是在缅怀着几生几世前的往事。

    这吹箫之人技法并不纯熟,但却在这袅袅乐声中展现了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声音让他更加想念那个人影……

    云塞国国师

    此时心中百转的怨与恋都转作一缕甜蜜的回忆,而这回忆中透着浓浓的思念与淡淡的哀伤。

    黑暗中的楚怀昀仰靠在座椅上,渐渐眯起光华流转的双眼,一双冷硬的唇紧紧抿着,也许是黑暗掩住了他的威严,此刻的他不是将军,不是王爷,倒像是一个思念妻子的年轻公子,浑身带着可以隐藏无数故事的书香,淡淡的,很好闻。

    唇角时常挂着的讥讽笑意消散,眉头伸展,脱去往日的不羁与邪魅,原来这个男人竟然也可以这样温润如玉,周身流动的气息如水一般。

    箫声中带着欲归去的清愁,也勾起了他无限深思。

    正当他听得入迷的时候,箫声却戛然而止,转而帘外传来肖余生的声音:“王爷,今日云塞的眼线传来线报。”

    楚怀昀惊得蓦然支起身子,一双凤眼在黑暗中光芒四射。

    不是担心云塞的战报,他是惊讶,自己竟然因为听箫声入了迷,连肖余生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这在平日里是不可能的,他决不允许有扰乱自己理智的事务存在。

    那个人,是个例外,而对她的感情却是例外中的例外。如今故人不再,他更不能容许自己的理智被分散分毫。

    得到他的许可,肖余生挑了门帘进来,手中捏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蜡丸。他在帐门口站了片刻,似乎在等着适应这帐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听他戏言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怎地连个灯都不点,难不成军中穷的连蜡烛都用不起了吗?”

    肖余生还是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衫,可是这白衣在帐中竟然显不出丝毫的亮色,仿佛要被黑暗吞没一样。

    他说着,从袖中抽了火石点上蜡烛。

    楚怀昀捏碎蜡丸,借着烛光展开蜡丸中隐藏的字条。看罢,那跳脱的火焰一下子蒸腾起来,却是火苗将字条尽数吞食。

    他紧抿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云塞国君今年的手笔大得很,一挥手就是十万援军。”

    “这个消息来得晚了,如果云塞真的派了十万援军前来,算算日子,这会儿大军该过了成虎关,再过几日渡了河就到了边关,那时便是我们对敌的时候了。”

    肖余生皱眉叹道,他从腰间抽出折扇轻轻敲击手心,似乎这扇子已经成了他思索时的必备物品,没了它脑子就不会转一样。

    楚怀昀两手交握,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扳指颜色翠绿,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亮。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说道:“这次领兵的竟然是严迦买。”

    他目光悠远,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严迦买,云塞国国师,传说此人上通天文下识地理,能观古今又可预测未来,着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肖余生抚掌赞叹,一边缓缓地在宽阔的营帐中踱步。

    “你说‘传说’,也就是并没有有关这个人的详细信息?”男人终于松开抚弄着扳指的手指,墨黑的瞳中暗涌流动,一抹冰冷的笑意挂在唇角。

    虽然是在问这白衣男人,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

    十万大军

    肖余生止了步子,唇角带笑:“咱们安插在云塞的暗线探查了多少年都查不到有关这个国师的任何消息,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他一律都是民间传言。在云塞朝堂上,国师的地位甚至高过于国王。”

    “靠宗教统领的国家本该如此。”男人神色凝重,缓缓站起身子,“只是这十万大军确实不好相与,我们必须把这十万军士阻隔在河对岸,化整为零一一击破。”

    “不仅如此,最好能抓到这个国师,到时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和云塞国王谈一场交易。”肖余生挤眉一笑,这样宏大的战争在他看来形同儿戏。

    楚怀昀背对着白衣搭档微微颔首,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淡然道:“明日召军中各将商议应对之策,余生你去安排。”

    “我知道,你是想让那神秘人也一同前来,正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明日让高晟带来便是。”肖余生笑得促狭,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几点兴味的光芒。

    “高晟若能带来便早带过来了,你亲自走一趟吧。”帘外风声赫赫,楚怀昀扔下这句话就挑起帘子走出营帐。

    肖余生笑意不减:“如此甚好,我正巴不得见到这人。”

    那空灵中带着淡淡忧伤的箫声早已消失了许久,可楚怀昀仍是不死心地四下张望,深邃的目光直射向军营西方的一处高地,站在他的方向甚至可以看到那高地上的一块人身大的大青石。

    牵着马从山坡上下来,月悉华回到帐中就陷入深眠,这些日子确实累了。

    云塞急速退兵,将士们欣喜地就差欢呼雀跃了,可好景不长,正当将士们以为短时间内一定不会打起来的时候,军中传出消息,云塞十万援军已经过了成虎关。

    成虎关是云塞边境的关隘,就如云遥城是仓亚边境的最后一座城池一样。成虎关与云遥城之间有一条沧水横贯其中,所以两国习惯性以沧水为界。

    月悉华算起来也不过是军中的一个小将领,现下是只能利用现代军队的训练方法、结合实际稍一改造训练她手下的千余将士。

    说来,她手下士兵最初也不过三百之众,而后不断增多,竟然多过了原有的编制。

    高晟见识过月悉华手下士兵的威力,自然希望月悉华能训练地越多越好,总是不断地调兵给月悉华。

    一时间,她倒成了这军中的流动教头,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就在月悉华整日闲着练兵的时候,楚怀昀设计将云塞守军的残留部队引到一处山坳将其围困。如果严迦买想要救下这一众守军就一定要领兵过江。

    这边境战事甚是混乱,却只有这一件再也明白不过。大军过江之时才是最危【文】险的时候,如果十万大【人】军顺利过江,便有了和仓亚【书】一较高下的资本,若是过了一【屋】半被仓亚阻隔,便是大大不妙,长途行军对分散兵力最是忌讳。

    这一点月悉华明白,楚怀昀明白,那云塞的国师严迦买自然也明白。

    所以在大军渡江时必定是防范最严的时候,该使个什么妙计将这十万人的队伍截成两半?

    为了谁担忧为谁烦

    天还未亮,各军中的大小将领齐聚在中军主营帐内商讨阻拦严迦买一计。大将是早已定下的,由肖余生领兵前往。这个结果早在月悉华的意料之内,但还有一个结果却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紧张的战事会议上,肖余生毫不掩饰对那神秘人的赞赏,并且向楚怀昀请缨,希望那神秘人能随他一同前往。

    见不见肖余生,又成了月悉华整日最为烦恼的事,扰得她茶不思饭不想,却不知是为了谁在担忧,为了谁在心烦……

    校场的兵士越来越多,月悉华立于台上专注地看着台下练习的将士。

    月悉华擅长训练步兵,而现今不少骑兵营的军士也偷偷闯进来学习。

    阳光下她微微眯着眼睛,淡黄|色的阳光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留下一层暗影,她望着台下的侧脸安详宁静,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我还道是什么样的神秘人竟有这样的本事,原来是你!”身后清朗的声音乍然响起。

    月悉华蓦地蹙起眉头,缓缓转回身子,来人白衣墨发,手握折扇。

    若不是因为此时是寒冬腊月,只怕他手中的扇子真的会一刻也闲不住地摇起来。

    幽深的目光定在肖余生的身上,如此巡视了两圈,她才笑道:“肖大人别来无恙。”

    “该是我问你才对,月悉华月侍卫!你真是给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肖余生眼眸带笑,他又向前走两步,压低声音笑道,“以前还不解这神秘人为何不愿见王爷,今日见了悉华,我便什么都明了了。”

    台下的训练还在继续,时不时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月悉华侧了身子让开路,引着肖余生离开看台,却在将要走出人群的时候她猛地回转身子,眸光凛冽:“不知肖大人是怎样找到我的,不过无论如何,肖大人既然知道了,还是希望您能将这个秘密咽下。”

    虽然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她还是希望这面墙能坚固一点!

    校尉营帐比不得中军主帐,月悉华拉过唯一的一张桌子,腾了上面的东西,放上茶盅,这才邀着肖余生坐下:“肖大人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我来就是想见见你这个神秘人。”肖余生端了茶轻轻闻着清新的茶香,专注地看着面前戎装的丽人,眼中兴味盎然。

    “总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现在看过了,总该说了。”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着,月悉华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声也在桌旁坐下。

    茶也不是什么好茶,是王强到城里小摊上买的,开水一泡硕大的叶子展开,是墨绿的颜色,虽然茶香清幽,但一看就知道是末等茶叶。

    “这茶……”肖余生吹开唇边的叶子,上面还有个针眼大小的虫洞,不由地笑出声来,“军营生活苦,让月侍卫受苦了。”

    “这不算什么苦处,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端了茶喝一口,茶味苦涩,月悉华摇摇头,“肖大人还是不要叫我月侍卫了,如今的月侍卫已经死在那王府的地牢里。”

    难道你忍心?

    肖余生了然地点头:“现在你是月校尉了。”

    “叫我悉华吧。”

    “悉华可知现在两军的形式?”肖余生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添了水,犀利中又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王爷数次请你你都不到,这次是派了我做说客了,说起来,你们还真是冤家。”

    “冤家?呵,也许是吧。”低垂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的神色,“现今云塞援兵已至,王爷不是已经设下计谋了吗,把云塞残余都守军围困在山谷,那十万援军想要不过沧水也不可能了。”

    帐外传来嘹亮的号角声,三短三长,是火头军开饭的标示。

    “援军过江是一定的,可如何歼灭他们才是王爷最担心的事。”肖余生抬眼看了眼帐外,又把视线转到月悉华身上,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到些什么,“悉华知道对方主将是谁吗?”

    不解地摇头,看似不经意,眼中却盈满了好奇。她想知道。

    “云塞的国师严迦买。”

    月悉华轻笑:“云塞崇尚宗教,国师便是国家的精神领袖,这人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肖大人还是想劝悉华参与军事讨论是吗?”

    “不,一开始是,但见了你之后我改主意了。”肖余生笑得促狭。

    “哦?”

    “你若是别的什么人,我肖某自有办法让你去见王爷。”他声音低沉,忽而抬起头,目光矍铄,带着浓浓的笑意。

    “偏偏你是悉华,我若是逼你,说不定你一气之下离了军营,那我可是欲哭无泪了,还不如瞒下你的身份。让你随我到前线便是。”

    他的话合情合理,月悉华不得不点头,肖余生说的不错,如果他真的态度强硬,非要她去见楚怀昀,那还留在这营中做什么。

    “肖大人怎么知道悉华一定会陪你到前线去,如果悉华不愿,也可以卷了包袱走人便是。”她微微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调笑道。

    帐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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