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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望晨 作者:彗心袭月
而瘦削不少,他正坐在常清人房中,手里摸着曾与常清人一同下过的棋子,说:“我是错了,但这不能说明我待他不好。十余年的感情最终换来了一句“恨”?”
嘉树正要规劝,却见采芳进了门。
采芳递上一封信,说:“这是老爷生前写的信,说要交给他的兄长。”
嘉树上前收下,尹追月只说:“你下去吧,和程美准备一下,好启程偏关。”
采芳应下便退出了。
尹追月拆开信封一看,这竟是一封空白信。他似乎看到每个深夜里,常清人写了一次又一次,一封又一封,但都无法表达内心所想。
眼珠滴在空白信纸上,尹追月毅然决然烧掉这封信。
“月爷!”嘉树想阻止。
尹追月内心的某部分也同这信纸一样,烧成灰烬,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即将出殡。
尹追月来到常清人灵柩前,将一株马兰置于他脸边,说:“初八,我这就送你回家。”
随后,工匠上前盖棺上钉。
秋宝搀扶着乔朔望走出,尹追月回头一看,竟发现他胡子拉碴,双目失神,憔悴至极,便问:“朔望,他没事吧?”
秋宝回:“老爷不小心滚下楼梯,摔断了腿。不过经过法术治疗,很快便可痊愈。”
“要不是还有众多要事处理,我也不会让他如此劳累。”尹追月轻拍乔朔望的肩膀,“杜若,秋宝,好生照看乔副将。”
吉时已到,数十名青衣请灵,举铭旌。采芳、程美自行子女之礼,摔丧驾灵。各种执事陈设皆是新制光色。京城一路可见常府大殡浩浩荡荡,从北出城,一路上哀乐吹鸣,彩棚路祭搭建,酒席筵席摆置。声势极大。
而另一边的神荷湖。
半缘君与望晨为何雨晴吹奏那一曲《无名》,以尽哀思。兰舟、期儿两人位列一旁,啼哭不已。元助和青森挖好坑,武初容用竹席、棉被稍作铺垫。三人合力将梳妆完毕的何雨晴放入坑中。
她依旧身着红衣。
段梨雨默默流着泪,将一朵鲜艳的红牡丹别于其发髻上,又将一株梨花放于其身旁。
笛音毕。
“安息吧!”段梨雨轻轻说道。
随后,元助、青森铲起泥土,将何雨晴埋葬。武初容哭着别过脸,不敢看那样美丽的人儿被黄土掩埋。
入土完毕,段梨雨将何雨晴的灵牌立于坟前,半缘君则亲手将一株牡丹花树植于坟头。
望晨无言地望着这一切,拿出何雨晴生前那方鱼肚白丝帕,上绣着:
寂寞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
晴明落地犹惆怅,何况飘零泥土中。
她正若有所思,忽地一阵疾风吹来,将手中丝帕吹起,吹去远方。丝帕飘着飘着,落到京郊某棵树桠上,正是乔朔望眼前这一棵树。
乔朔望颤抖的手接过这方丝帕,看着这诗,竟恸哭起来,念着:“姐姐,我只当为你守灵。”
十月十五,偏关。
经过两个月的漫长行程,乔朔望一行人终于将常清人遗体送至偏关高家。不过,高家一切如常,就连家丁下人都身着寻常衣服。
没有一丝要操办丧礼的迹象。
依旧颓废无神的乔朔望步入大堂,向安坐静候多时的高神珠行揖拜礼,说:“神机营副将乔朔望见过偏关高总兵。”他却看到了高神珠泛红的眼眶。
“一路幸苦了。”高神珠让其坐下,“今晚我为乔副将一行人办了洗尘宴,请务必出席。”
乔朔望却说:“这不急,最要紧的是先常指挥使的丧礼。来人!”示意手下将常清人棺椁抬进。
高神珠缓缓起身,盯着弟弟的棺椁,慢慢走去。眼泪即将翻涌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止住眼泪。
远处的高信芳看着,便拿出了一支陈旧风筝和一碟油糕,递给高神珠,说:“叔叔,你备下的东西。”
高神珠接过东西,放置于棺木之上,说:“哥哥没食言,都给你备着呢!就等你回来了。”
高信芳不禁泪如雨下,说:“叔叔,你要哭就哭吧!”
高神珠依旧板着脸,喊:“来人,随便找个地埋了!”
采芳、程美听了,立即起身阻止。采访道:“高总兵,常……高晃朗指挥使也是高家人,他应当入土高家陵园,进高家祠堂!”
程美又说:“是啊,这样随便埋岂不跟孤魂野鬼一样?”
高神珠冷道:“高家祖训,凡作奸犯科者不得入族谱、进祠堂,更不能葬于高家祖地!灵牌更不能姓高!”
程美惊呼:“可高晃朗才是老爷真名呀!那他岂不是连灵牌都没有?”
采芳拦下要离去的高总兵,说:“高总兵,他可是您一母同胞的兄弟呀!他只是身不由己,并非故意犯下那些罪孽。生前他回不了家,难道死后连自个亲人都不能见一面吗?偏关谁不知高总兵寻弟多年的爱亲之情,还望三思呀!”
高信芳缓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