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第45部分阅读
清柯一梦 作者:肉肉屋
给,董鄂夏末不能给的,董鄂天潞给。谁让咱对段大的文儿痴迷呢。
由于第一人称是男人,俺自认为没可能男人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肝颤肺疼的,看事物也不会特别仔细。所以本章描写的地方为免粗糙,请大家见谅。(s很烂的借口,实则为俺文笔差呀,亲们忍了吧。)
说到此,俺不得不再次佩服水龙吟,对她把小康写得活灵活现……五体投地呀。
背景音乐也是龙吟曾经介绍的几首乐曲之一《纵横天下》。
咳咳,爱晕在此对某人大吼:猪……你生日快乐!
梦珂死了,也许是消失了,我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皇阿玛对外宣称她是剿匪功臣、为国捐躯,大肆奖赏了富察一家。多响亮的名头,多高大的帽子,可富察阿格尔接赏时老泪纵横,言称教无方,愧对皇恩。那一刻,心头一颤,生怕皇阿玛责怪他言语冒失,心想着若是皇阿玛一动肝火我便冲上去求情,她走时我没能做什么,如今她的家人我应尽力保全。可转眼一看八哥、十三、十四弟均是蓄势待发的样子。我不免暗中自嘲,轮不到我啦,就算是她死了,也轮不到我保护她的家人。八哥是她的表哥,与她的家人是表亲,自然首当其出。两个弟弟又都为她……
喜欢她,轮不到我!
争夺她,轮不到我!
一切都轮不到我!
就连伤心……也……轮不到……我!
说实话,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她的,自己也讲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很特别,特别的想法、特别的言语,特别的……韵味。冷梦醒,她只是我心中久久不能挥去的一个影子,心中悸动,哑然失笑,闭目再眠,那个娇丽的身影渐渐模糊,淡淡的只剩下轮廓,却仍然挥之不去。
或许正因为用情没有弟弟们深,我的生活很快转入正轨,下朝后每日奔波于各各店铺之间。不知为何,我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孤身一人呆在‘顺峰食府’,将十三弟送给我的紫金佛放在梦珂设计的旋转桌上,看着它一圈圈旋转,回忆着那些陈年往事。
十三弟从扬州回来时把墨玉牌和紫金佛给了我,把宝石匕首给了十四弟。他大概是想让大家留个纪念吧,我不知道,我当时一冲动,在十三弟走出房门时把墨玉牌狠狠地掷于地上,砸得粉碎。他清瘦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我转而拿起紫金佛高举于空,八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儿,哽咽:“金的,你砸不碎,就算碎了又有何意?心里的那块能碎吗?”
心里的那块能碎吗?
我一失手,‘啪’,紫金佛掉落于地,只是磕掉了一个小角,金的,砸不碎!
转眼大半年过去,除非公事,我从瓮十三弟说过一句话,不是我有意躲避他,只是他一月中若能有三、五日上朝,已经给了皇阿玛和众位兄弟天大的面子。
紫金佛在旋转桌上一圈圈转着,又一次转到我身前,我随手拿起,摩挲着那块磕掉的小角儿,看看梦珂留下的印迹,淡淡的甜蜜与酸楚缠绕于胸,随着不自觉的笑意散发出来。
这个傻丫头,歪七扭八的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不是汉语,并非满文,绝无可能是蒙语,天知道她搞些什么。
“一间空房都没了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忖。
“董鄂,真的没有啦。”
“姑娘我今日要大宴京闺,你们顺峰可是京城第一刀,我横着脖子让你们宰,你竟然敢说没地儿!”
我心生厌烦,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造次。“赵掌柜,何人在外喧哗?”
有人推门而入,只一刹那,竟然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身材婀娜却没有她高挑,样貌娇然及她清俊。到底是像在哪里呢?
是眼神!
不施粉黛的娇俏面容上最突出的就是灵秀眼眸。二人眼中有同样的自信,同样散发着如满天群星般的璀璨眸光,只是梦珂眼中的自信带着真诚与坦荡,可眼前人眼中的自信却带着傲慢和三分邪气。
说实话,我看她长得像只小。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在欣赏一件古玩,然后颇为满意似的。
竟是这般大胆的小丫头,我微微蹙眉,轻声低咳,略带怒意。她赶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九阿哥,九阿哥吉祥。”
我使眼让随后进来的赵掌柜退下,问她:“既然知道是爷开的馆子,为何还出言不逊?”没让她起身,虽说她是子,可我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得教教她规矩。看她的穿戴打扮就知道绝非寻常人家,姓董鄂,这样的排场,莫非她是鄂七十家的?
她抬头看着我,咧嘴坏笑,露出两排皓齿,“这不是不知道爷在这儿吗?”四下打量了屋子一圈:“爷,这屋今晚能让我宴客吗?大小正合适。”
嗯?我是爷,还是你是爷?
“你是谁家的?”
“鄂七十家的,叫董鄂天潞,取意增‘添’福‘禄’。”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阿玛叫‘七十’,格格叫‘添禄’,一家子没念过书,家里穷得就剩下钱了。
“爷都笑了,我可以起身了吧?”又是一抹撩人的坏笑,她大言不惭:“阿玛算过我命中缺水,天潞,取意水自天上来,刚才怕您发脾气,给您取乐呢。”
心中一窒,又是一个张口闭口都称自己为‘我’的小丫头。发觉自己失态,慌乱中赶忙挥手让她起身。
她盈盈起身,眼睛始终瞄着桌上的紫金佛。“爷满面愁容的,该不会是怕这尊佛卖不出去砸在自己手里了吧,不如卖给我,价钱随您定,条件是今儿晚上您把屋子让出来。”
句句不离这间屋子,我拿起紫金佛递了过去,鬼使神差道了句:“认出佛身底部的字儿,就让你在此大宴京闺。”
“拉~~~~~~~~~乌盈。”(lovg)
心里‘咯噔’一下,小竟然念的出!莫非她真的认识?
她得意地撇撇嘴,“我不认识上面的字,但我能猜出是谁刻上去的,我若是猜对了,您就把屋子腾出来。”
我一挑眉:“你若是猜对了,今儿晚上爷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将紫金佛放在旋转桌上转了一圈,“富察梦珂。”
我猛然起身,失口:“你如何得知?”
她双手怀胸,昂起下巴,“谁家千金不知梦珂的大名,哪家格格不知皇阿哥们的心思。”
有些羞愧,我哑口无眩
屋内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她突然笑着道:“挡,过去的事再想又有何意?看在你长得还算对得起,对得起广大人民群众的份儿上,回宫请旨求亲吧。”?是什么?
我懵了,接着她的话茬儿:“娶谁?”
“我呀!”
“娶你?我还没疯!”
“放心,我也不傻!但凡我不是阿玛的独,也不会就此认命!”
认命!?我啼笑皆非,这话说得就好像她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嫁给我似的。
嫁给我很不幸吗?我大喝赵掌柜把她‘请’了出去。那晚,死丫头占了整个酒楼,我棠荷包。
皇阿玛早早的就给十三、十四弟立了嫡福晋,可我一直是只有侍,没有正室。没成想两个月后,皇阿玛为了河工的八百万两银子,把我给卖了。
卖给了小!
想我千万身家,皇阿玛若是缺钱为何不与我直言相要,为何作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人有十指,既有所长,必有所短,我身为天皇贵胄的皇子待遇可窥一斑。
八哥负责帮我去谈判,我原以为事情能有所转机,但谁知他竟然是去谈嫁妆啦。转年三月,小带着她郭罗玛法西林觉罗家的半壁家产进了九阿哥府,当起了嫡福晋。
大婚当我无心颠鸾倒凤,鸳鸯戏水,可她竟然有心与我念生意经。声称我与她之间是合作伙伴,她是总经理,我是董事长,生意各管一半,一应开销都要由她过目,赚的钱三七开,她三我七。
哪儿来的说头儿?没一个词能听得懂,我一脸的不置信,转头独自去榻上睡了。一无眠,闭目脑海里全都是梦珂的模糊身影,只是为何小的身影会偶尔窜出?
两人的身影在渐渐重叠,她三我七?连清算账目的秉也与梦珂一样。我嘴角儿浅笑,小也不无可爱之处,就为她与她的相似,我愿意尝试着敞开心扉。
日子匆待,小对我若即若离,我对她若离若即。并非我有意疏远她,只因朝廷动荡,太子被废,八哥失宠,十三弟被幽,我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崭露头角的大将军王十四弟身上,根本无心儿情长。
可一日,何玉柱向我密报了件事,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第一次与小翻脸,只因为她……
“你为何要挤垮梦珂在扬州的两家店铺?”
“不是挤垮,是吞并。那店铺如今由一个叫楚雨菱的代管,管得一塌糊涂,而且还有碍咱们在扬州的生意。我接手过来,一来可以挫挫李卫的锐气,二来年底分红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富察家,爷的心上人一家稳赚不赔。”
“你明知道那是梦珂留给大家的唯一念想,你到底居心何在?”
“我居心何在?我还要问爷居心何在呢?爷果真还念着她!人都死了那么静。”她跳脚高喝:“就算没死,也不是爷的,爷痴心妄想。”
‘啪!’我一巴掌煽了过去,“把店还给楚雨菱,否则爷对你不客气。”言毕愤然离去。
我很愚蠢,多日后我才知道,店铺争端只不过是小使的一个计策,专门哟试探我的。店铺由她接管,雨菱和富察家都是按例分红,而她所赚的钱财全部用于支持一个在万里草原、千里戈壁、西湖洞庭、天山山脉苦苦寻找梦珂的呆子。
用她的话讲,赔本的买卖她不做,最多平进平出。
“没想到十三弟竟然不在府里,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我把天潞抱在腿上,一边捋着她鬓角的发丝,一边和颜悦地探问。
“哪儿是我联系上他的?若不是他命大遇见咱们的商队,早就冻死在天山上了。”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楚,终于明白为何一切都轮不到我,是我不配。
“若是哪天我也丢了,你会像十三弟那样山南海北的去寻我吗?”天潞双手环住我的脖颈,羞涩地启口,红扑扑的面颊煞是人。
都老夫老了还提这个,我哄人向来有方儿。“别,爷根本就不会让你丢,丢啥也不能把财神爷丢了呀。”嘴唇滑过她滚烫的小脸儿,在她耳边悄声道:“爷下半辈子还指望你呢。”
爷下半辈子还指望你呢!我做梦也没想到只这一句,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条命。
转眼风云变幻,一贯韬光养晦四哥一之间骤然变成皇四哥,变成皇帝!
我们彻底输了,输的心不甘、情不愿。
八哥被封为廉亲王,但这只是个稳住人心的幌子。就为两桶桐油漆,八哥在太庙前跪一昼。
十四弟与四哥在皇阿玛的灵堂大吵大闹,尔后四哥命其在遵化守陵。
我呢?作为皇八子党的核心人物,我被四哥一脚踢到了西宁,并命年羹尧对我严加监视。可我没想到的是天潞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也一起来啦,而且她好像与年羹尧早就认识。我心生疑惑,命人暗中察访,原来这些年来她用自己的私房钱设法‘喂’足了年羹尧。拜她所赐,我们夫俩在西宁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而且她竟会破天荒为我唱上几支古怪小曲儿,有梦珂唱过的,也有梦珂没唱过的,但我……都喜欢听。
其实已经很久了,我的梦里再没有梦珂模糊的身影,独有一只嚣张跋扈的小。
夺封爵,撤佐领,遭软。野僭妄非礼”之名定罪,革去黄带子,除宗籍,改名塞思黑。这就是一个失败者的下场,雍正四年,我被加以械锁拘往保定,临行前天潞追着我的囚车对我大喊一切有她,让我多珍重自己身子。又咸又涩的眼泪顺着上翘的嘴角流入口中,我惨然失笑,为什么她对我的好早没发现,短短几年的厮守,我不满足!
如有来生,董鄂天潞才是我一直追逐的梦!
到了保定,我一病不起,皇帝派怡亲王十三弟亲自来‘赐药’医治,我紧紧攥着夺命丹仰天长笑,曾经的辉煌已然不复,曾经的手足之情荡然无存,怎么就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九哥,扪心自问,若是你们赢了,今日食药的可会是我?”
怡亲王淡淡的一句话令我冰寒彻骨,是呀,胜负已定,活在世上又有何意?我只是怕天潞她一个人孤单。
我骤然下跪,“请王爷看在吾曾经在您艰难时出过援手的份儿上……”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多多担待。”
他侧目,眼望远方,语调阴冷:“时辰不早,请哥哥快些上路吧。”
温润如玉的十三弟如今让我寒透了心,我微笑,丹药缓缓入口,带着冰凉的薄荷味儿,就像天潞甜甜的吻,她最喜欢这味道……
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对上的竟是天潞焦急憔悴的面容。‘嗡’的一下,我的头像被炸开了一样痛,破口大骂:“阴曹地府你也追来,爷不想见你,快滚回去!”
‘啪’脸上着着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声音颤抖、高亢:“笨蛋、蠢驴,你不是说下半辈子指望我吗?让你吃药你就赶紧吃,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死不了也得把十三弟急死,再晚半柱的时辰,就功亏一篑!”
我头昏脑胀刚张嘴,她又急道:“那么大的薄荷味儿你闻不见吗?除了我,谁还趁这上等货,猪呀你!”
我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有可能,真想与她融为一体。心中起伏荡漾,久久不能平静,我想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的激动,可出来的都是颤音儿:“学坏了,敢和别的男人谋划爷,嗯?”
她挑眉,带着得意满志的笑容:“那是,银子能白吗?我多独具慧眼呢,十三弟可是蓝筹股。”
蓝绸骨?我尬然失笑,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我决定用后半生来学习如何能听懂她说的话,如若还学不会,下辈子再学。
“刚才使那么大劲儿煽爷,手疼吗?”
“边儿去,身上什么味儿呀,你多净洗过澡啦?”
三年后,腊月……
她早早就在南方置办了我们的新家,我对她的多次未雨绸缪瞠目结舌。自认为生平做的错事不少,对事不多,最对的就是第一次见她时问她认识佛身底部的字吗?
依偎在一起,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我和小耳鬓厮磨,“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佛底的字呀?”
她转过身来,略带嗔怒:“怎么还想着她?”
我‘扑哧’一声笑了,“哪儿来的酸味儿。”凑到她的身前嗅了嗅,她躲闪,我立即奉上痴情缠绵的一吻,“我只是觉得那紫金佛是咱们的大媒。”
“有道理,反正她要求的我都做到了,iproise。”
我傻眼,小又开始胡言乱语。
她缩在我怀里,声音细若蚊蝇:“禟禟,我一见那紫金佛心里就堵的慌,咱卖了吧。”
“随你。”
“不许反悔,明儿个我就把它卖了,一了百了。咱舒心,买主见了也高兴。”
“随你,今后一切都随你愿。”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坐困愁城
嘱咐秦柱无须对胤祥多言,将紫金佛藏于褥下,静静地等着胤祥下朝。
胤祥今日下朝时已尽暮,进屋时步子极快,卷着缕缕寒风。我稳着步子走上前,一边为他更衣,一边淡笑着道:“外面冷吗?”
他挑眉,带着孩童般的坏笑,将一双冰手放在我的面颊上取暖,“你猜!”
我随意地将他的手拦开,微微低眉,默默将他换下的一应穿戴递给璟雯。胤祥一怔,侧目看看璟雯,璟雯抱着服,暗暗摇头。胤祥一使眼,璟雯随即退下。
胤祥握手在口边吐出哈气取暖,后将右手抬起,测我的前额温度:“身子不舒服?”
我笑,淡如薄云,“没有,只是觉得总在屋里没意思,心里憋闷的慌。”
胤祥眉宇间的忧由浓转淡,嘴角微微翘起,拍拍我的脸颊,“都要做额娘的人啦,怎还这般心浮气躁?”
我抿嘴儿笑着,带着疲惫,“是呀,不该这般心浮气躁。”
胤祥拧眉,眸中的忧再次泛起,有如乌云蔽日。他扶着我缓缓走入内室,轻轻坐在暖炕上。“等到暖开,带你去郊外走走,那时孩子也大了,不易动胎气,可好?”
我轻轻点头,“好。”眼中挑出一抹异样的光华:“不知景山的风景如何?再说……身……回荔还未祭拜过先皇,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胤祥面一沉,薄唇微微颤抖,缓缓启口:“珂儿有话不妨直言,此屋内没有王爷。”
眼中晶光闪闪,半带水雾,半带酸涩,这演员真不是好当的,我深深吸口气,略微唏嘘:“身可否能去逝者的坟前撒一把土,只因他是身表哥。可否能去逝者的坟前叩一个头,只因他曾经挥金相助。可否去见一见故人,只因他……只因他……”想起这些糟心的事儿,眼泪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夺眶而出,睨视着胤祥:“只因他与你兄弟相称。”
“珂儿……”
胤祥一声惊呼,诧异地盯着我:“你今日是怎么啦?好好儿的,为何突然想起这些?”
“并非突然!”热泪潸然而下,我怔怔盯视着他:“给过你机会解释,可数月已过,你至今不提……不提……不提皇上与你……”
胤祥一把捂住我的嘴,声俱厉:“住口,浑说什么!”狠狠瞪了我一眼,才放下手。
心里‘咯噔’一下,从未见他如此严厉,如此慌乱,如此……心虚。我脱口而出:“莫非你真的参与啦?是你把八爷、九爷……”
我话说一半难以继续,难以相信,难以面叮不,不对,紫金佛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送入王府,再加上胤祥善良的品,我不信,他绝非这种人。但事关重大,如若我不逼迫他,他不会轻易承认。所以戏还要继续演,泪还要继续流!
我侧目,热泪滚滚而落。“身身体不适,今请王爷回书房歇息。”
胤祥双手扶着膝盖坐于我身侧,缄默不语,脸阴沉,凌厉的清眸中潜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解脱。
不怕你装傻,就怕你装不像!
我一手撑住榻,一手轻捂着自己的特号锅盖,下意识的吐纳呼吸,呼吸声由低渐高,由缓渐促。到最后已然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屋中本就燥热,再加上自己全情投入的演出,细毛汗一瞬便爬满前额,连鼻尖儿都湿乎乎的。暗自苦笑,真佩服自己的演技!
胤祥陷入沉思中恍若未闻,突兀觉察出不对劲儿,侧身搂住我的肩,急呼:“珂儿,你怎么啦?”
“我……我……没……没事!”憋住一口气,紧紧抿住嘴唇,余光扫过铜镜,满脸彰通红。
“璟雯,璟雯……”胤祥大声呼唤。
我心底浅笑,为了演好这出戏,人早被我支走了。现在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质问中加着紊乱的气息:“祥,你说实话……表哥、表嫂是怎么死的?九阿哥是怎么死的?”抓住自己锅盖上的衣衫,紧拧眉毛:“你说……说……。”
“病……病死的。”
我猛然转身,狠狠地瞪着他,低吼:“因何生病?何种病症?可曾及时医治?”甩开他的手:“你是否袖手旁观?”转而又假意体力不支瘫在他的怀里。
“没有!璟雯……,璟雯……”胤祥将我抱起,嘴唇哆嗦着,言语无序:“珂儿,咱们先见太医,以后我会对你解释一切的。”
“解释?”我愤然挣扎,狂吼:“我只要答案,告诉我,你问心无愧!?”
胤祥眼中满是关切与焦燥,他侧身望望门口,又转回身来,不知言何以对:“我……我……”
此时,我的肚子好象被踢了一脚,“哎哟!”忍不住汪一声,脸立即就白了,冷汗瞬间渗了一脊背。糟糕!是肚里的小家伙不满意我的举动,为他阿玛出气呢!
没想到这下胤祥真的吓坏了,一把将我紧紧抱住。“珂儿,你别生气,我……我……”他眼中晶光一闪,举起右手两指,“我爱新觉罗胤祥对天发誓,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珂儿,对不起八哥九哥的事。如有谎言,让我……”胤祥长叹了气,语气中满是自责:“唉……,若说我对不起的,也独有四哥……”
我猝然仰面,封住了他的嘴,热泪簌簌而落温暖着他冰凉的双靥。
等的就是这一句!
“痴儿,为何事事都要讨个明白?”胤祥倏然将我搂入怀里,暗哑的语气透着无奈:“待到你我远走高飞时……我自会言明一切,如今你多知道一层,便多危险一分。”
“你一个人承受的太多,危险分我一半,甜蜜分我一半,一切都请……分我一半。”
“嗯,想不分你也不成。”胤祥捧起我的脸,迷离的眼神中带着绵长情意,低沉的嗓音微颤:“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与你同生共椁。”
我抿唇,含泪抬头凝望着他,想笑,嘴角颤了颤,抬不起来,随即扑入他的怀中放声恸哭。皇子的人生太过悲苦,狭长的道路容不下多人,他一个人肩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次选择都是铤而走险,每一个决定都是锤心之痛。
所噎…带他离去,尽我所能!
他低泣,氤氲如雾的眼眸中带着沉沉的笑,鼻音浓重:“重逢之日都不曾见珂儿如此,今日是怎么啦?”
我忸怩,尽量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害怕你的无情,偏又担心你的善良,左右为难。”
他轻笑,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诡异,纤长的手指缓缓摊开。“拿出来吧,秦柱给了你什么?”
我晕!腹黑夫档,在前上演无间道!
眨眨眼,我微微张口,又闭上,无话可说,现在是言多必失,先说先错。
胤祥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泪眼半干,微微上扬的嘴角儿噙着揶揄:“有人点名道姓送你东西还不够蹊跷?无须秦柱多言,府中自然有人向我通风报信。虽不知是什么物件,但我也能猜到七八分。”邪邪睨了我一眼:“猜不出是谁给你的吧?”
我摇头如捣蒜,眼神如装蒜,脑中如泥蒜。
“你不提八哥、九哥还罢,你一提起他们,再加上那份自然流露的关切与悲恸。我便知道定是我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嫂子又不做省幽灯,人不在京里还巴柏派人来捅娄子,就怕我这个当弟弟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自然流露的关切与悲恸?我挥汗,还好他不知道英语是穿越之间的密电码,我当真是‘自然’流露呀……
“现在可以给夫君一观了吧?”
我讪笑,手向褥下乱摸,拿出紫金佛递了过去,舔舔下唇,“我猜是从未谋面的九嫂所为?”
“嗯~~~~”他眉头微蹙,看了看紫金佛又放置一边,悠然一声喟叹:“出了正月,带你去景山寿皇殿见十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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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八年带着些许欣喜、些许恐慌、些许期待、些许迷茫、些许惆怅悄然闯入我的生活。这一年胤祥承诺会带我去见胤祯,这一年我们的宝宝会出生,这一年正史中的胤祥会与世长……
不敢多想,虽然宝宝的出现给我们带来无尽甜蜜与欢愉,但我仍担忧他(她)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宝宝将要降临,也许此时我已然开始多方准备与胤祥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现在我只能养胎、养胎、再养胎。
正月新,人人忙碌,只除了挺着锅盖的我!
连肚里的宝宝都比我忙碌,左一脚、右一拳,十八般武艺耍得不亦乐乎。真是虎母无犬儿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生平所学尽数传授于他(她),把他(她)培养成为一代大侠……韦小宝。
“在想什么呢?”胤祥吃吃轻笑,眼波温柔似水,满带着宠溺与狡黠。
我微微哂笑不作任何解释。最受不得这种‘电眼’男人,若不是老娘我‘身负重担’,定然将你一次又一次的扑倒、再扑倒。
胤祥剑眉微抬,颇有深意地挑了我一眼,走到桌前熄灭烛火,转回身至前,轻搂着我躺下,特有的磁语调儿轻撒在耳畔:“珂儿如此笑,恐……无有好事。”
我吸气!怎么又被看穿了?老老实实枕着他的臂弯,规规矩矩搂着他的腰身,闭眼、睡觉。
呀,孕呀,闭眼、睡觉!
“明个儿我无需上朝,一早带你去见十四弟。”
心下一凛,我倏然睁眼,心跳也漏了一拍,室内漆黑一片,不知胤祥是否发现我的异动,赶忙闭目再眠。
虽然胤祥早就允诺过此事,自己心里也有所准备,日复一日的期待,但胤祥今日猛然一提起,我仍是内心惊悸难平,往事历历在目……
京城西山大道,我为活泼可爱的小帅哥唱采蘑菇的小姑娘,那一年我八岁,他六岁。
杭州知府半,他在混乱中推开弓箭手,救我于冷箭之下,那一年我十六,他十四。
千里茫茫草原,他为找我险些丧命于湍流,又去寻狼毒,那一年我十七,他十五。
离开皇宫之前,他巧言相邀众人为我饯行,我却婉言拒绝,那一年我十八,他十六。
扬州知府后院,他见到我的遗体悲痛绝,疯狂打骂胤祥,那一年我廿一,他十九。
静静躺着,脑海中浮现的均是胤祯相互交错的身影,有少年的青涩懵懂,有青年的意气风发,有嘻笑,有怒骂,有六岁时的,有十几岁时的,有……,唉……,四十三岁的他,又会是怎样?
那一,伴着淡淡的泪痕,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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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亲王的马车宽阔暖和,虽不及龙辇金辉夺目,却也高贵雍华。胤祥紧了紧我的大氅领口,低沉的语气略带自责:“早该料到你这子,真应今早再知会你,省得你此时无精打采。”
我浅笑,微微翘了翘嘴角,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低喃:“没的心里打鼓,要不等几日再相见如何?”
胤祥歪头向我笑,眼神中半带怜惜半带无奈:“多等几日,便是多几日的无眠。”轻抚着我高高隆起的小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啦,应多注意身体呀。”我张口,他又道:“记住,我如今绞祥,他绞禵。”
这个自然晓得,我点点头,深深缩在他怀里。他拍拍我的肩,宽厚的手掌传递着脉脉温情与抚慰。
待到胤祥挽扶着身形笨拙的我下了马车,走到景山后院前,离弯弯的月亮门只差半步之遥时,我猝然止步,侧头向扇形窗格中望去,一个清瘦、孤幽的侧影正在修剪梅枝。
心里倏地一窒,与胤祥的梦园一样,此处也是种植满园草,只是新刚至,大多还未吐露枝芽,唯有几树洒金梅傲然挺立。望眼放去,万瓣白雪跳几红,血洒翠枝藏浓。
我离去时只留下片片瓣,何等的凄、悲凉。他们种植奇葩草,肯定是企盼能有一天我可以寻着而来,踏着落叶而归。
一阵风吹过,梅扑面而来,我却徒然一凛,重重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只在此看看吧,惊扰他……又何必?”
胤祥左右侧目看了看,在我耳畔悄声道:“今日来,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他,为了四哥,为了整个大清江山。”
我当下会意,西北正在用兵之际,胤祯可谓是不二人选,如果他能够主动请缨,不仅可以与皇上化干戈为玉帛,更是为了江山社稷。而胤祥此时与我同来,是希望借我之力重整胤祯的士气,希望他能振作起来,重新为朝廷效力。心中苦笑,可这一切也只是徒劳,胤祯粹寿皇殿囚笼走出时……已是乾隆称帝。
微微颌首,伸手拎起氅裘斗蓬上的帽宗掩前额,跟随胤祥身后缓缓走入院中。
远远一望,阔别多年,胤祯早已不复当年的豪气干云,昔日如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俊脸蓄起了短须,却未见霸气,身形单薄,青白的面潜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憔悴。见他如此,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这一世我终究是亏欠他太多。
胤祥伸手抢过胤祯手中的铁剪,朗声道:“十四弟好兴致呀!”
胤祯先是一怔,转而声冷冷:“怡亲王日理万机,切莫在此浪费时间,我绝不会帮他,多说无……”胤祯蓦然止口,我余光扫过,他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
我颤抖着抬头刚张口,胤祯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老十三,老四真疼你呀,这次找的人最像,连娃娃都造出来了。”他对胤祥勃然大怒:“你当真肤浅,等了这么多年,就只为了一副皮囊吗?”
跨前一步立于胤祥身侧,我撩下帽子错愕地盯着胤祯,他竟然不认识我。是认不出?还是不肯认?
胤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唾弃一件不堪入目的物品,扭头抢过胤祥手中的铁剪,拂袖走。
胤祥赶忙迈前一步按住他的肩,“十四弟……”
胤祯甩开他,胤祥再上前一步,胤祯转身面对胤祥,单手反向胤祥,胤祥死死按住胤祯的肩头,胤祯牢牢握住胤祥的手腕。四目相对,谁也不动,空气中凝结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子不知从何处奔来,扑到胤祯身前抱住他的腰,大声急呼:“爷,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我与兄弟俩在杭州初遇时赠与二人的名言呀?心中突兀一阵揪痛,胤祥日日挂着,天天叨念,莫非胤祯……也是如此?
想必……也是……如此!
定睛一观,那名焦急的子二十几岁的面容,娃娃脸,白皙的肌肤天然两抹淡淡的红晕,俏生生的像个可爱的红苹果,煞是……眼熟。
在哪儿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但我肯定见过她,在宫里?我见过的人现在少说也该四十岁的年纪才对呀?她是十四的某位福晋吗?
“爷,既然王爷人都来啦,进屋聊聊,可好?”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她仰面望着愤怒的胤祯,自己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但那份纯纯的关切与期盼的确让人感动,她突然又道:“哪怕是为了她,可好?”
胤祯痴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眼中噙着浓浓的自嘲与无奈。半晌后,他颓然一笑,缓缓推开胤祥的手,“十三哥请。”言闭自己扭身先行进屋。
胤祥回头望着我,我淡淡摇头,他点点头随胤祯进屋。
那名子走过来,笑着道:“不如奴婢请福晋去房赏吧。”走到我身前低声道:“有野百合。”
我一怔,点点头,与她一同前往房。
所谓房,不过是只有几十盆徒有枝的盆环形摆放,不知是什么,只是自己心中莫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莫非真的是野百合?
“福晋请用茶。”
我自她手中接过茶杯,淡淡地道:“我不是福晋,您言重了。”自称奴婢,估计她只是十四的一个宠。
她把玩着枝,眼中扫过一瞬晶芒:“梦珂,怎么?不认识老朋友啦?”
我瞠目结舌,原来真的见过。脑中飞速运转,将所有相识的人像洋画片似的一个一个扫描。
倏然回忆起她是谁,我惊鄂:“你……你是……宝姝?定娘娘宫里的那个宝姝?”那个在夕阳下与我、富察嫣然、众位皇子、皇子伴读一起玩儿老鹰捉小鸡的红苹果——宝姝。
“可你的样貌?”我言又止,宝姝今年少说也得四十岁啦。
她讥诮一笑:“我都未对你多年不变的样貌生疑,你何苦执迷呀?”
我将茶杯放置一边,走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急切言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呀、我呀的什么意思?你的样貌为何不变?你怎么会和十四爷在一起?”
她笑着耸耸肩,扶我走到长椅前坐好,“不就是找到党组织了吗?至于如此激动?”
啊??????????
“我叫方晓桐,2008年穿越,穿越前25岁,婴儿穿。”我伸出右手。
“我叫纪宝姝,2006年穿越,穿越前18岁,穿越后13岁,当时身在宫中,10天后巧遇一个傻妞唱童谣——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撇撇嘴,讪讪地将右手收回,自喃:“居然比我还早两年穿越。”
她一挑眉,怒道:“虽说穿的比你早,但来的却比你晚。你怎么连6岁的十四阿哥都不放过。他最好的年华,所有的青全部沉浸在相思苦海!”
我苦笑,“你不会没有耳闻吧?我可是从皇宫一路躲到扬州,把小命都搭上了也不管用。”拍拍自己的肚子,长叹一声:“天命难为呀,唉……,缘,妙不可言!”
她对着我的锅盖怒怒嘴儿,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这就是所谓幸福吧。”
我抿嘴点头,心里甜丝丝的然敢太过表露,“你们呢?你现在是他的……?”
“朋友。”宝姝捋捋刘海,简单干脆地回答。
“我们只是朋友,对外我是他的奴婢,只二人时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当年从宫中出来,我一个人行走天涯,康熙五十七年我稀里糊涂的走到西宁。”
“咳、咳。”我闷咳了两声,向她牵了牵嘴角。开玩笑,预知未来的人会稀里糊涂?
她吐吐舌头,“我承认,是我自己主动当清版木兰的。”
“你还参军?”我大吃一惊,如此纤弱的身子竟然去打仗?
“那又怎样?在他鞍前马后的日子令我永生难忘。”她甜甜笑着:“那时,我是他的兄弟,他的战友,他的智囊,他的……”
“他的红颜知己。”我顺口接过,伸手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真心想对她说声谢谢,谢谢她一直陪伴在胤祯一边,无论是峥嵘岁月,还是囚徒生涯。但又觉得自己不配,过于虚伪,其实……她才是十四命中注定的……野百合。
她赧笑,语气中略带酸涩:“他的红颜是采蘑菇的小姑娘,是黄梁梦,长醉不醒。”她斜起嘴角,歪头瞧着我:“就算你本人来了又如何?他根本认不出你,他的心里只有那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长长吸口气,她又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样也好,至少证明我又少了一个情敌,总有一天他会为我的真情所打动。”
“咚、咚”有人轻轻桥,我与宝姝互望一眼,她望着屋内的百合又聊了间,我起身告辞,独自一人走出房。
出门后连忙问胤祥:“可有转机?”
他摇摇头,喟然长叹:“十四弟爱……在心口难开,恨……入骨髓痛处。”
胤祥一句话捅破了薄如轻纱的窗户纸,我低头不语,默默与他一同走出院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早的空气格外清凛,深深吸口气,冽冽纯净,纯净的近乎哀伤。
心中伥然惆怅,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胤祯陷入爱恨情仇中无法自拔,爱情无果,人生无望,亲兄无情,他离龙椅只差一步,可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失败的结局。就像童安格唱的那样,走在风雨中,他不曾回头,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爱与哀愁对他来说象杯烈酒,丽却难噎…承受。
不知他还需醉多久,何时会梦醒?
离别前宝姝的豪迈畅言再次在耳畔回荡:“与其坐困愁城,不如主动出击。”她望着屋中的几十株百合,“那是我求怡亲王从番邦寻来的。”她高傲地仰起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