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弄世 晋江VIP完结第18部分阅读
妖娆弄世 晋江VIP完结 作者:yuwangshe
……”伏席胜自语,忽然一笑:“他们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啊!那便将计就计!”这次,倒要看看他从美人那里学到的兵法如何?是否与美人所想一致?
另一厢,雷泽云水天。 洛梦轻啜一口茶,满是笑意:“瓮中捉鳖?好计呀!”
武正站在一旁,双目中隐藏着点点流连:“洛姑娘是有计策在心了?”
洛梦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娇声软语:“他人想瓮中捉鳖,难道我们不能来个关门捉贼?”既然在外的军队无法援助,也可以理解为敌方在短期内也无法获得援军,要想在这僵持的局面中打开一个缺口,唯有捉住时机一拼!
武正呼吸不稳,仍在竭力控制:“可黑曜现下剑拔弩张,一个风吹草动便能引来不测,要想派人渗入宫中恐不易。”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他知道,洛梦是故意的,为的是要他痛苦。
洛梦含笑转身,颈项处的几缕青丝似在无声召唤:“安将军的人定已在黑曜宫中了吧?想必更为了解局势,这就是洛梦所不及了!”她只是负责提出一个建议,可不会那具体的布局之策。
这次,倒要看看那天子是否与自己所想一致?
黑曜国君气息不绝如缕,蓝皇后守在身旁,又思及这宫中的混乱,泪水便落下。同胞手足自相残杀,向来是皇室家族不可避免的剧情,但只要这国君——他们的生身父亲还在,便得做好这孝子的工作——至少是做足了面上的功夫。
现下这一国之主气息奄奄,仍应按照老规矩举办一场法事,即将一众僧人带入宫中为国君作法祈福。这祈福之事,乃是黑曜的常事,不少有钱人家也常如此,只不过根据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所请的僧人也有人数上的区别。既是为国君祈福,素来定要百人以上。
于是,宫中将于半月后为国君举行祈福之事。
这就得提到祈福之处了,法事乃是在一座高台之上举行。此座高台用玉石筑起,呈梯形状,约有三十丈高,台面极阔,可容将近千人。东南西北四面中唯有南面有阶梯以上高台,其他三面光滑无比根本无法攀爬,加之高台远远高于宫中的其他建筑,这一到了台上……短时间内是无法有人救援的。
接着说那参加祈福之人,除了皇后,众皇子定需到场!
祈福,难以避免地成为争斗的一枚棋子。在这宫廷政变中,又有何不能成为棋子呢?
五日后,大滇皇宫中,天子坐在舒适的大椅上,明黄|色的龙袍宣召着他的尊贵。只见他拿着手里的信,唇角笑意甚浓,让左右看惯了冰冷的众宫女太监都有些怔愣——到底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开心?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那信上,写着几个字——关门捉贼。字体娟秀,乃是出自女性之手,伏席胜笑意更浓,双眸中星光闪烁,十分迷人。看来,这女人与他所想一致啊!洛梦,真是让他越来越欣赏了,这美丽的躯壳下,居然也有如此的智慧,倒是颠覆了他过去对女人的看法。
修长的手指带着流连扫过那几个字,不知何时,这美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来到他的身边、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中与他常伴?不,不行,轩以漠尚在大滇,不知有多少危险埋伏在暗处,这里的一切都不安全。而他,他要洛梦不再受伤,哪怕,让他受伤!
对了,安远南的消息就快送来了,且看这高台之战如何?
与此同时,云水天,洛梦的手中也有封信,她看着信上的内容,心底暗暗佩服:兵书十三篇、三十六计,三十六计乃是依照十三篇扩展而来;她不过与伏席胜说了十三篇,这男人就能以此推出相应的计策,确实厉害!想了想,她向一旁的武正问道:“对了,那高台之战如何了?”
武正答道:“百名兵士乔装僧人去了高台上,其他皇子也各自带了随从,黑曜二皇子也有侍从约十几人,甚至还在高台之下部下兵士,十分戒备。但百名兵士上前即可擒住,宫内形势立时改变,众叛臣降了大半。谁知伍业诚竟亲自领兵将曜风救出皇宫,前往那动乱之地奔去,占城为主,举旗叛乱!”这,才是黑曜动乱的真正序幕,更是天下大乱的前奏!
“哦?那伍业诚倒是猛将啊!”洛梦诧异:“他和曜风是何关系?”
“曜风之母伍泽香乃是伍业诚之妹。”
“如此。”洛梦道:“轩以漠那边没有动静?”应该是忙于联络各路暗处的人马吧?
“细作探报,轩以漠遣了人前往炎图。”
“炎图?”洛梦转身面对他:“是找欧索图?”美目流光闪过,发上的翡翠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了点点柔光。
武正禁不住低头盯住了她的双眸:“炎图二皇子与三皇子虽死,但其旧部仍在,又早已和轩以漠有来往,恐怕此时的炎图正是暗流涌动。轩以漠派人前去,定是想说服欧索图助其叛乱。”
“说服……他会以什么样的条件来说服欧索图?”洛梦垂目低语:“或者说,欧索图这样不羁而狂妄的人,会想得到什么?”
武正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那长长的睫毛,那下面是小巧的鼻翼,红色的鲜唇荡开了一波波的艳色。
洛梦忽然一笑:“我要去炎图!”在这雷泽呆得快闷死了,伏席胜哪儿都不许她去,老担心战乱会起。
她抬头微笑:“我知道轩以漠会提出何种条件!我要去炎图!”
武正恍然回神,立刻转身背对着洛梦:“不行!”
“为何?炎图又未起动乱,再说我这可是为陛下分忧呀!”洛梦绕到武正面前,巧笑盼兮。
武正别过头:“此事陛下自有对策,再说之前伏日协欧索图平定叛乱时便与他立下了盟约,他必须要效忠伏日天子。”
洛梦郁闷,忽然又笑:“好吧!不去便不去!我这有一计,还请尽快呈给陛下。”
略施小计
几日后,大滇皇宫中,甘泽殿内的天子怒气迸发,将案几上的一干物什拂落在地,哗啦啦的声音将殿外的众人惊得手脚直抖。
“朕派他去是干什么的!”伏席胜怒不可遏,对面的陶清垂首而立,不敢吭声。
“赶紧给朕追!把人追回雷泽!”伏席胜指着陶清道:“若是洛梦有个什么差池,他便自尽吧!”居然让洛梦寻机离开了雷泽,纵然轩以漠此刻无暇顾及要美人的命,这炎图也不是太平之地!
陶清不敢多言,正准备领命而去,又被叫回。
“站住!”伏席胜冷静下来了,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扶额皱眉:“让陶冰把信中所说的事情给办了。你……告诉武正,护好她!”这女人,从来不是省事的,他若是如此禁锢了金丝鸟儿,怕只会让这鸟儿飞得更远。
在心底轻叹一声,伏席胜产生了二十三年未曾有过的挫败感,洛梦,要拿她如何是好?罢了,她要玩儿,自己便陪着她吧!只要她不再受伤,只要她愿意将心交出。
这一步步的,竟是天子在妥协了。
五日后,炎图都城边的一座小城内。自欧索图回到了炎图,那些个二弟三弟的旧部便联合起来,以千万种理由阻止他回到都城与父亲团聚。而他的部众大部不在身边,除了部分在都城守着、奉他之命保护父王,其余留守属于他的城池,只有里瑟带了百骑跟随他左右,一路想法子才到了这小城内。
此刻,临时搭起的高大帐内,欧索图一身灰袍,大喇喇地靠着他的大椅坐着,一派闲闲的模样,而那宝蓝色的双眼却在面前使者的脸上扫来扫去,利刃般的光芒竟令此人犹如浑身置身在火海中——炎图的天气已经够热的了。
清清嗓子,使者还是强自镇定道:“欧大将军,不知方才小的说的是否合将军意?”
“此事事关重大,”欧索图笑着,眼底却全无笑意:“一日后本将军再答复你!来人,带使者下去歇息!”
这一切都办妥之后,欧索图便出了帐,匆匆朝住处走去。
推开房门,一入眼的便是熟悉的身影。欧索图立刻反手将门合上,大踏步走了过去,正想将这美人抱起,一把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斜眼一看,哦,还有个男人啊!
洛梦笑得眼儿都弯了:“欧索图,你这性子一点都没变!”他似乎很喜欢将自己抱起。
欧索图瞄一眼那俊逸的公子,咧嘴笑了:“洛姑娘难道不喜欢我这性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长剑轻轻隔开,不敢再“轻举妄动”。
洛梦笑意更深:“欧将军,我次来前来是与欧将军商讨这天下大事的!”
“天下大事?”宝蓝色的双眼一闪:“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只管在身后好好做那金丝鸟儿就行了!”洛梦怎会掺和到这事情中来?是了,兵书,天子……他早猜到那陶清是天子身边的人了!
武正来到他面前站着,将两人的视线隔开:“欧将军就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了,方才定是见过了轩以漠的人了吧?”想装傻拖延时间?
欧索图扫一眼这男人,目光却又掠过他的身侧,抵达那笑得绝美的女人脸上:“若是洛姑娘和本将军聊,我倒是愿意听听。”言毕,他绕过武正,径自来到洛梦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双目不曾离开过美人。
洛梦转身看他:“若我猜得没错,使者定是跟欧将军说,一旦事成,换了天下……”还未说完,欧索图已经坐直,大手盖住了她的红唇。
一旦换了天下,炎图将不再是附属国,而是独立国家,与伏日平起平坐。
“洛姑娘,这话就别说出来了,你知我知,即可。”食指贪婪地扫过水嫩的红唇,又迅速地收回手——在那俊逸公子斩断前。
洛梦笑意盈盈:“欧将军,你觉得可能吗?因你而死的两位王子的旧部,岂肯容你?若我是轩以漠呀……”她放低了声音,将身子微微一倾——
“我定会坐看两方争斗!战乱刚止,乃是天下最不安稳之际,能留下的……只能是他最易掌控的人。”绝不是你,欧索图。
闻言欧索图脸色一变,宝蓝色的双目闪过一丝阴郁:“那你又如何得知当今天子容得了本将军?”
“因为,”洛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说出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天子能制得了你!”各个附属国,不能太强,却也不能太乱,而要各国不乱,非得有个能镇住本国的君主。至少目前在炎图,只有欧索图能办得到。
此话一出,欧索图不再言语,便是武正,也略微一正神色。
看到这情景,洛梦又道:“洛梦一路前来,便听到有传言,欧将军迁往伏日后,便被伏日气势所震伏,更为天子的睿智与大度所折服,是以十分敬重当今天子,更曾说过要忠于伏日呀!莫非这传言有误?”
未等欧索图反应过来,她哎呀一声又道:“若是欧将军‘出尔反尔’,那众人岂不认为将军为不忠不义之人了?”嘻嘻,伏席胜果然是使用了这一计呀!
欧索图忽然一笑:“果然是……传出的消息。”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他这忠义之名已被捧上天,还真是让他吃不消啊!这女人的脑袋里,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他的眼中流露出了异样。
看到欧索图的眼神,武正上前一步道:“现下欧将军意如何?”
高大而威猛的身躯站了起来,欧索图缓缓道:“我那已故王弟的旧部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相信他们早已得知使者的到来,一旦我拒绝,便即刻攻上!这里离炎图都城苍漠尚有半日路程,虽不远,也无法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堂而皇之地离开。”他可以先假意应了使者,可在出兵与伏日交战之前,居心叵测之徒决不会就此安心,更不容他轻易回到都城。
纤手搭上了武正的左臂,洛梦从武正身后探出脑袋,凤眼儿带着狡黠:“此事天子早已料到,洛梦这有一计,可为欧将军解了这难题。”
欧索图微笑,这美人果然是准备万全啊!只是,她不知道,那使者还提到了一点,这一许诺,倒是让他在一瞬间心动不已。
“你打探情况如何?”欧力古旧部、炎图大将巴彦,他朝刚刚回来的细作急急问道。
“回大人的话,那欧索图答应了!”
“答应了?”巴彦有些不相信,欧索图向来高傲狡猾,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是,小的亲耳听到的!只不过……”细作有点犹豫起来,巴彦一瞪眼,他立刻接着说道:“小的探到有两个陌生人悄悄入了欧索图府中。”
陌生人?巴彦思索起来,身旁的军事萨尔丹立刻将身旁的众人遣走,这才低声道:“将军,这两人定是天子派来的,否则何故如此隐秘?”
巴彦粗粗的眉毛一跳:“欧索图定是假意应承,好拖延时间!”
“说不定是在等天子的援军!”
心中一惊,巴彦恼怒道:“本将军早说过了,欧索图乃是j猾之徒,又盛传他衷心于天子,如何肯助轩相起事?倒不如直接把他干掉于此,省得日后烦心!”这巴彦与欧索图交恨已久,更对天子所派之人杀了主子欧力古之事怀恨在心,恨不得将欧索图和展风万箭穿心!
萨尔丹又道:“将军莫急!那欧索图身旁有猛将里瑟,虽胜不过将军,但为了减少兵士伤亡,咱们还是夜里偷袭教好!”
巴彦想了想,点头道:“有理!今夜本将军亲自带领两百骑人马杀入欧索图的扎营处!”欧索图,此次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主子报仇!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此刻的夜色中弥漫了肃杀之气。欧索图的扎营处一片寂静,众人似在沉睡中,唯有一些放哨的士兵在来回巡视。可夜夜提防的生活是实在太累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疲惫之色,连那入口处的兵士也在不停地点着头。
一队人马在悄悄地逼近即将成为死亡之地的这里,弓箭手肌肉紧绷,将弓拉开,羽箭瞄准了那放哨的兵士——猛然一放!羽箭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兵士心头,两人倒地!又是几只快箭,巡夜的兵士来不及出声便落了和哨兵一样的下场。
呼喊声起,巴彦带兵冲入了欧索图的营中。“左右分开,剩下的人跟着我!”他大喝道,首当其冲冲向了那顶最大最高的营帐。在离营帐尚有一丈处,手起刀落,划开了帐幔冲入!
帐中空无一人!
不,还有一人,便是那被捆绑着、嘴里塞了布帛的使者。巴彦大感不妙,已有兵士上前将使者松绑去布,那使者一得松口,便直嚷嚷:“巴将军,快、快走啊!”
巴彦心中一惊,正欲出了帐,有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口中疾呼:“不好了!不好了!四面起火啊,将军!”
“什么?!”巴彦率众出帐,一出了营帐,便见火光一片,熊熊烈火在夜风下顺势蔓延,将众人的来路赌住!有些马匹见火惊慌,一时间惊鸣不已。巴彦气急,他四处一看,便看到后方尚有出路。一咬牙,他挥刀大喝:“从后方突出去!”
众人领命,已有人在前方开路,策马奔去。才奔了几丈,却见前方的人马忽然翻倒,又闻锋利之物刺入肉体之声,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巴彦急忙喝住了身后的重兵士!他和几名将士下马上前仔细一看,只见前方路上居然埋下了削尖的木桩,马匹正是踏在了这尖桩上受伤而倒地。
血腥味蔓延开来,巴彦怒极,才刚起身,却听咻的破空声朝他袭来!多年的沙场经验令他机灵一躲,这羽箭便擦他而过,刺入身旁之人的心头!那人方倒下,又听破空声来,漫天羽箭飞射而来,众人急忙挥刀挡箭。
一时之间,火烧、羽箭一起袭来,惨叫声、羽箭声四处皆闻,巴彦怒不可遏,一时不查手臂上便中了一箭!他额上青筋暴起,朝夜空怒吼:“欧索图!有种出来与吾决一死战!”
夜空中回荡着他的怒吼声,却无人应答。留下设袭的兵士趁他们无力追击之时溜之大吉,而欧索图早在前往苍漠的道上了!
战争伊始
欧索图的拒绝,似乎成为了战争的开端。五日后,紫乌也开始了动乱,乌泽风旧部在首领苏释方的带领下在乌利发动叛乱,一度逼近皇宫;伏日少将安远志奉天子之命前往乌利,同紫乌军队一道奋战,方打退了敌方的进攻。苏释方退出乌利,向紫乌其他城池进发,大军极为凶猛,所向披靡;短短一个月内,紫乌相继失守五个城池,其中的一座城池名为丰年,此城土地肥沃、谷物丰饶,且商业发达,乃是紫乌一座重城。且说这丰年城墙坚固,且城外还有一条护城河,难以攻克,却因城主的投降而被叛贼轻易占领。
紫乌国君乌彦熙得知之后气结,原来这城主早和苏释方搭上了,之前的恭顺效忠不过是做戏,如今战乱一起,城主便立即变了脸。
黑曜也是硝烟四起,曜风与曜琛的人马在一个月内交战多次,黑曜十大重镇中,便有七镇被曜风攻占。一时之间,曜风的人马正是威风凛凛,四处散布谣言,声称要在两月之内攻克剩余重镇、再图皇宫!
炎图倒还好,重要城池皆在欧索图人马的手中,巴彦和其他将领久攻不下,开始退至各自的据点,寂静无声,却更让人担心。欧索图命所有部属暂时坚守城池,不可轻易迎战。
四国之中,唯有雷泽稳坐,但也实施了戒严,只等伏日天子的命令。
伏日周边战火四起,人人都开始担忧,便是那平静的大滇之中,也有了一丝丝的不安隐匿其中。
来到苍漠已有一个多月,这日,洛梦正准备在房中小憩片刻,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动静。她微微一笑,在床上起身道:“欧索图,还不出来!”
一声低沉而轻微的笑声响起,房门被迅速推开,欧索图大喇喇走了进来——那俊逸公子没事就在洛梦住处附近晃悠,他根本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合上门,他来到床边:“你怎知是我?”顺势就要在床边坐下,却被洛梦一推,无奈,他只好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大胆?”洛梦整理好衣着,坐在床边和他聊着:“你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疑惑要请梦儿赐教了……”欧索图笑嘻嘻地靠近洛梦,又立刻被一推,只好正经道:“巴彦的部下与我的部属交战了几次,却都无功而返,现下又静悄悄的不做任何动作,我担心有诈。梦儿作何想法?”上次的计策让他不由得佩服洛梦起来,语气间多了几分谦虚。
洛梦摇摇头:“上次之所以成功皆胜在巴彦恨不得即刻取你性命的大意,但并非他就是个呆傻之徒,且你说过他的手下不缺猛将,却几次无功而返……我们只能暂时以静制动,看看他且如何?”
欧索图点头,这倒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想了想他又道:“对了,你上次给我父王诊治,这两日来父王病情好多了,多谢梦儿。”这乃是他的肺腑之言,炎图人虽有狼性,却对父子之情极为看重,自然就感激洛梦。
闻言洛梦抬眼看他,欲言又止,欧索图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不妙:“梦儿,有何事你直说即可。”
洛梦轻吐一口气,缓缓道:“大王之病已经不可救矣,这不过是……暂时的好转。”如她所料不错,欧额力撑不过一个月了。欧索图听了一怔,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外面有人在呼喊:“大王子!大王子!”乃是里瑟的声音,语气十分的焦急。
欧索图起身打开房门,两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俊逸公子冷冷盯着他不语,里瑟嘴里嚷道:“我都说了王子会在这……”却见欧索图一瞪他,急忙顿住了。
蓝色的双眸看了一眼两人,他转身走回房中道:“说罢!”
里瑟急道:“那巴彦突然带了五万人马攻打逐风!”
“什么?!”欧索图猝然回身,要知道,逐风是城池中的重城,为何?因为这座城池乃是鹰眼——他的属城的门户。一旦逐风攻破,鹰眼便岌岌可危。也因此,他派了格斯尔驻守,此人向来沉着冷静,以擅守出名。
欧索图略一思索,沉声道:“巴彦能征善战,格斯尔不是他的对手,令他坚守城池,万不可出门迎战!你即刻发兵,前往逐风援助!”
“是!”里瑟领命。
欧索图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告知格斯特,老老实实地守在鹰眼中!”格斯特与格斯尔是孪生兄弟,哥哥格斯尔较为沉稳,擅守;弟弟格斯特则相反,战场上不要命的猛冲,虽是一名猛将,却沉不住气,他担心格斯特会耐不住性子出来冲杀。
里瑟口中应下,正要离去,洛梦却叫住了他:“里瑟将军留步!”
闻言他转身问道:“洛姑娘可有指教?”因上次洛梦的计策,他们方可安全回到苍漠,他对这个女人便有了敬佩,语气也较为客气。
“请问里瑟将军从此处发兵到逐风,要多久?派人通知格斯特将军又要多久?”
“星夜兼程,到达逐风要十日;飞骑赶往鹰眼送信,也要六日。”里瑟不知她为何问这个,心下疑惑。
六日,足以让一员将领做出决定。洛梦喃喃道:“恐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大滇,丞相府中。
燕燕在轩以漠的搀扶下在床上躺下,她脸色有些白,皆是因为害喜加重的缘故,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
“漠哥哥,”燕燕有气无力道:“事情怎么样了?”她提出了调虎离山之计,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了。
轩以漠将她脸庞的发丝理顺,轻轻道:“你好好休息,别操心这个。”燕燕害喜越来越重,他有些担心这身体是否能在一个月之后离开大滇。一个月后,若拿不下大滇,他便要前往早已安排好的地方。
燕燕将他的表情全数收入眼中,嘴角一动,终是说道:“漠哥哥,你拿笔和纸来。”她不想再拖下去了,漠哥哥想要,便给他吧。
三十六计,如数写出,如数告之。她不想再去听那些战争的一切了,她希望她肚中的孩子能够好好的成长,不接触这刀光血影。
巴彦的三万人马在日夜攻向哥哥所在城池逐风,格斯尔虽擅守,奈何敌方人数众多且十分凶悍,似是不要命的猛攻,五日内逐风便损失了些许人马,自己肩头也中了一箭。但巴彦要攻克却也不易,逐风仍是座坚城。
鹰眼将领格斯特因连日来的胜仗而骄兵自大,更因胞兄受伤而焦急万分,自带了两万人马出城,欲援助其兄。谁知在半路遭遇异族敌人伏击,损失大半,危急之刻里瑟率众赶到,将其救出。之后里瑟朝逐风赶去,格斯特狼狈奔回鹰眼,却发现鹰眼已被巴彦的部下占据。
格斯特气急,欲自裁于城下,被部下拦住,将其带回了苍漠。
十日后,逐风传来消息,巴彦退兵,逐风暂时守住了。只是鹰眼就在逐风的后方,一旦敌军前后夹击,情势堪危。
另一厢,因鹰眼被夺,欧索图大怒,将格斯特就地正法,将其头颅悬于苍漠城墙外。格斯尔闻讯悲痛失声,巴彦劝慰不成,两人反起冲突,好在二人皆为大将,思及战况,此事便不了了之。但此事传到了欧索图耳中,他余怒未消,快书令里瑟将格斯尔杖打五十,削其军职,逐风所有权力瞬间皆到了里瑟手中。
祸不单行,军情危急中,炎图大王欧额力病情突然加重,洛梦即刻前往炎图宫中为其诊治。
欧额力此刻老态尽显,只能卧在病榻上,便是动一下身子也难。洛梦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认真诊察。欧索图站在一侧,脸色有些焦急。
片刻后,洛梦诊察完毕,便与欧索图悄悄走出卧房,来到外殿。欧索图急急道:“洛梦,我父王他……”
洛梦轻叹,低声道:“熬不过今夜了。”
熬不过今夜了!欧索图一颤,转身不语。洛梦将手覆上他的背,正想说些劝慰的话,手已被握住,紧跟着一个旋身,就被他拥入怀中。男人紧紧抱住她,似乎要用尽了气力才甘心。洛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覆上了他的背——这个男人,虽然对他无爱,却有着友情在。
而欧索图岂会不知她的想法,只是想任性一刻罢了,哪怕在她心中,这仅仅是个安慰的拥抱。
这怀中的温柔,鼻中的香味儿,在日后成为了他这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娇柔。
她不知道,当轩以漠的使者提出这天下之主换了以后、便将洛梦送与他的时候,他的心中荡起的涟漪有多大。回想初见时,她的美足以让每个男人心动,自己也不过将她当成了仅供男人娱乐的无用女子,唯一的好奇是——一向冷酷的安远南竟也会有女人在其身边。莫非仅仅因为她的美貌?
可接下来的相处,却让他全然推翻了这个想法。洛梦,她犹如带刺的玫瑰,更是一朵罂粟,妖媚风情下的冰冷,艳阳笑容下的戏谑,令所有试图摘取的男人付出代价。她明明是那么的娇柔可人,却隐藏着谁也驾驭不了的不羁;她明明委身过不止一个男人,却无法熄灭更多的男人对她的渴望。
男人的天性,便是不断地追逐,男人的渴望,就是不断地征服。只是他明白,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和天子争夺,这,算不算明智?
欧索图的嘴角露出自嘲的微笑。
天子的炎图之行
炎图大王逝世,大王子欧索图继位,成为炎图新一届大王。然这位子尚未坐热,巴彦已领兵五万,进犯苍漠。两方交战三日,皆勇猛异常,巴彦死战不退,欧索图坚守不出,一时间成僵局之势。与此同时,炎图各地相继开战,距离苍漠最近的乃是鹰眼和逐风,鹰眼已被占据,逐风里瑟欲援助,却遭到鹰眼所派部属和一路人马前后夹击,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日,皇宫中,欧索图一身尊贵华服,金色的短发有些长了,面色显出些许的阴沉。身旁的众臣子都站在两侧,小声议论着什么。只听一声急报,一名兵士飞奔前来。只见他面色焦急而疲惫,踏入大殿中已有些体力不支,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道:“皇上,巴彦大军再次进攻我城,双方激战中,各有损耗。我军将军丹漠亲到城墙督战,力将敌军击退,然……丹将军心头中箭,不治而亡!”
此话一出,众臣哀然,欧索图也皱眉,他叹口气,挥手遣退那名兵士:“遣人厚葬丹漠。”兵士领命而去,他猛然一掌击在案几上:“此时两军疲惫,若能有只奇兵,定能将巴彦击退!”然哪来的奇兵?战乱四起,哪有多余的兵力?
欧索图猛然起身:“朕亲自上阵!”
闻言众臣大惊,皆阻拦道:“皇上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就知道万万不可!欧索图不快:“那么你们便提个法子来!”
此话一出,众臣噤声,正僵持间,有人来报!
展风奉天子之命,率领八千精兵赶来,将原已疲惫的巴彦兵士冲了个七零八落。苍漠局势立转。只是此次并非展风一人前来,还有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此人眼眸深邃。欧索图初见时,有些惊异,但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你、你说什么?”洛梦愕然,一时不查将热茶烫在了指头上,不禁哎呀一声。武正见状急忙拿过湿巾给她捂着,正想接着给她查看伤势,美人却把手抽回:“多谢武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淡漠和疏离。
见状武正皱眉,大手将湿巾紧紧攥紧,他的胸膛开始了起伏:“洛梦,你如此厌恶我么?”为何,为何这么久了,还是不能有一点点的接近?眼看洛梦不语,他猛然扔掉湿巾,双臂一揽,便将洛梦拥入怀中,漂亮的薄唇寻找到渴望的琼汁,试图与丁香纠缠。
一声轻呼,男人将唇挪开,唇上的疼痛犹在,他却笑道:“这是你第二次咬我!”桃花眼里有了从未有过的野性。他宁可洛梦怒他,也不要这般的冷漠。
洛梦又羞又恼,正要推开他,却听熟悉的声音道:“咦?武正这是作何?”
紫衣黑靴,束冠上一颗玉石镶嵌,笑容醉人的伏席胜不知何时站在房中,笑看两人的亲密,只是那笑却有了山雨欲来的前兆。
武正放开洛梦,下跪迎接:“属下面见陛下。”
“嗯,”伏席胜垂目:“朕要与洛姑娘叙旧,你退下吧!”这武正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武正起身,却道:“陛下一路劳累,还请早些回房歇息。晚膳时分属下会亲自来请陛下。”晚膳时分,距离此刻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了。
伏席胜一挑眉毛,武正已经悄然走出屋子。见状洛梦禁不住扑哧一乐,弄得男人有些不满:“你乐什么?朕千里迢迢赶来,还不给朕斟茶?”言毕在桌边坐下,双目盯着美人。
洛梦止住笑,给他斟茶,递上。伏席胜却眼尖,看到了那微红的玉指:“烫伤?”一手接过茶杯放置桌上,一手拿过洛梦的玉手查看。
“是,听闻陛下前来,洛梦可是心绪难平啊!”洛梦一面撒娇,一面却想趁势将手收回。奈何男人却在暗暗使力,不然她得逞。
“哦?洛姑娘的意思是——太过思念朕了么?”左手伸出在她腰身上一揽,便拥美人入怀中。
洛梦面上十分真诚:“是啊,洛梦日日夜夜想着陛下呢!只是陛下如此率性前来,大滇可怎么办?”大滇的安定,定将很快被打破。
伏席胜岂不知?他笑道:“朕此次前来不该知道的人都不知道,朝中一切已安排好。怎么,短短几日,都不欢迎朕么?”他知道此举实为大险,然一听到苍漠被围攻,便无法做到心平气和。这一次,乃是他生平的第二次任性,第一次,是护送这美人前去雷泽。
洛梦心中一动,生生将这感觉压了下去,笑靥如花:“洛梦不敢。”她的笑,如百花绽放,如浮云蔽日。一时间百种情愫朝男人袭来,伏席胜眼神一深,低声呢喃:“梦梦……”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眼神太过蛊惑,洛梦无处可逃。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将这帝王的兴致生生打断。
“陛下,洛姑娘,炎图大王请二位前去用膳,还请陛下先行回房准备。”武正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惹得房中的男人怒火顿起。
伏席胜沉声道:“朕知道了!你且退下,朕片刻后即去。”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他已经有两月未见美人了!
门外的男人却不依不饶:“属下就在门外候着。”
“呵呵……哈……”洛梦先是低声笑,接着便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伏席胜心中有气,欲把美人推开,无奈美人却假意无力贴着他,顿时所有的力道都化成了绕指柔,令他有气无处发。
逐风将领格斯尔怨恨大王欧索图斩其弟,又恨军职被夺,一怒之下,在逐风策反。先是将里瑟头颅斩下,送给敌军将领,之后便大开城门,迎敌军入城。
且说那敌军将领大喜过望,率众浩浩荡荡入城,谁知才入城中,四周墙头忽现弓箭手。大惊之下方知中计,欲退出城池,哪知城门早已合上。再定睛一看,城墙上出现一员大将,竟是以为早已死去的里瑟!
霎时间,万箭齐发,还有大石砸下,将这城中变成了鬼哭狼嚎之地。
这一战,里瑟和格斯尔乃是用苦肉计瞒过了敌将,逐风大胜。当然,格斯特并未死,城墙上的人头自然不是他的。
炎图大部分地方虽然都是大漠,但城池基本上都建在了绿洲,尤其是这苍漠,地下水源极为充沛洛,也因此皇宫中并不缺乏人工的山水之景。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因值夏季,园中庭院绿意正浓,白衣公子与粉衫美人同坐池边。男人一双深眸盯住了那泡在清水中的白皙小足,看那鱼儿好奇的上前亲吻,他心中升起难耐地□。
伏席胜笑道:“你献给欧索图的计策不错,再过几日,朕要遣了展风去紫乌助乌彦熙夺回丰年城,你可有计策?”
洛梦不看他,小脚在水中轻轻一动,便荡起波纹,惊吓了那鱼儿。她咯咯一笑,口中道:“陛下心中早已有了退敌之策吧?”又在试探她,哼!
伏席胜挑眉:“洛姑娘怎知?不如这样,我俩把各自的想法说出来,看看是否一致?”
洛梦眼珠子一转,语带撒娇道:“那便请陛下先说。”
男人嘴角一翘:“那丰年的护城河极为宽阔,且水深约有十丈,要想渡了此河实属不易。”他顿了顿,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入池中。石子瞬间沉了下去,再不上来。
他看一眼洛梦,美人也在看他:“成在此河,败在此河!”看来,他俩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伏席胜做出讶异的样子,俊脸靠近洛梦:“如此看来,洛姑娘与朕真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啊!”他故意将呼吸吐在美人的脸颊,眼底有着坏笑。
洛梦身子一侧,湿漉漉的小脚便抬起踩在了白色的衣衫上,立时印了个脚印在上边。伏席胜偷香不成,顺势握住了大腿上的小脚踝,笑意连连:“梦梦喜欢踩,可朕喜欢抱!”大手一伸,洛梦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中已经落入他的怀抱。
洛梦脸上一红,嗤道:“谁是梦梦?不知羞!”这天子真真是厚颜无耻!
伏席胜却忽然正了脸色:“朕就要回大滇了,过不了多久,大滇就要陷入兵乱中。梦梦,你会不会担心朕?”这一次,是强迫这个女人打开心扉的开端。
洛梦一怔,错神间,男人的热唇已经压了下来,试图与她气息相交。她本能地推拒着,全然忘了两人正坐在池边。噗通一声,二人双双摔入池中,水花四溅。挣扎间,伏席胜站住了脚,又将她从水中揽起。湿衣贴在身上,竟令人感觉畅快无比。洛梦被水迷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呼吸就被夺去了。男人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的退路。
纠缠间,心跳如鼓,情愫蔓延。伏席胜不能自已,正欲加深这个吻,耳边却传来衷心属下的声音——
“陛下,还请尽快上岸换了湿衣,以免受凉染上风寒。”武正不知何时出现在池边,此刻面无表情,声音在这夏日中却有了凉意。
伏席胜沉默,心中却在嗤道:这夏日之中,碰点水就能风寒?这托词真差。
展风之死
此刻,展风却烦不胜烦。
一身木色衣衫的他加快脚步,试图甩掉身后的人——欧索图同父异母的妹妹欧萨娜。岂知这公主也是个不怕拒绝的主,她一个飞身跃至展风面前,蓝色的双目带着幽怨,嘴里嗔道:“展风,你为何不理我?”自见到展风的第一面起,她便芳心暗许。
展风头痛:“公主,在下军务繁忙,还请公主让个道儿。”这炎图的女子真真大胆,比他的妹妹展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萨娜竟一撅嘴:“你不喜欢我!”想到那个被大哥金屋藏娇的女子,她就有些委屈,心直口快的她便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可她是大哥的!”
展风脸一沉:“还请公主注意措辞。”洛梦决不是欧索图的,但……也不是他的——他,能够争得过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么?
眼看心上人生气了,欧萨娜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在委屈:为何他不肯接受自己?明明那女子并不爱他。
这世间的情丝牵绊,有谁能避开?
他,为了洛梦,在这战场上拼杀,只求能有一天得到她的青睐。岂知这一日未到,他就注定失败了么?如今,他已是军中将领,手下是千百条的性命,再丢不开。最初的愿望,在这战乱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