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朝选在君王侧(全文)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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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选在君王侧(全文) 作者:yuwangshe

    里头,就是那一帮娘娘中,又有哪个可以和我这个妹子比!”

    苏怡微微红了脸,她打量着镜中陌生的女子,简直有些不适应,这真的是自己吗?

    她正专注的望着,突然想起锦瑟充满愤恨的目光,和她的那句,身为苏越的女儿,是你一辈子洗刷不去的耻辱,心里忽然一沉。

    她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眼中漫过浓浓哀伤,她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拥有淡定平和的心境了吧!

    苏怡跟着依兰来到了宫女所的大殿,所谓大殿,不过是宽敞的,四下敞开的大厅,铺着朱红色的木板,正中有四根数人高的石柱子。

    殿中整齐的摆放着数十张花梨木的矮桌,每张矮桌后面都有一名和苏怡相同装扮的少女。她们跪坐在矮桌后,正抬头望着前方,专注的聆听前方摆着三张大茶几,正中一张几后坐了个六十左右,椭圆脸儿,面目威严的老嬷嬷,便是掌管着宫女所的柳嬷嬷。

    她穿着藏青色撒花的棉裙,袖口,领口绣着淡紫色的梅花。头发梳的纹丝不乱,在后脑盘了个普通的发髻。除了发髻上的银簪,和耳下的绿玉水滴耳环,全身别无其他饰物。她威严的目光不时扫过台下的一众宫女,表情庄重中透出一丝呆板。

    她左侧的几后空着位,右侧则坐着较为年轻的叶嬷嬷,约摸四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她不时转头望着柳嬷嬷,悄声说上两句。

    此时,另有个五十左右的云嬷嬷正在给宫女们讲规矩。“大家可得记住,成为一名合格的宫女,最重要的,便是慎言,慎行。所谓慎言,即是……”

    正当她要往下讲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坐在正中的柳嬷嬷扫过下方的一个娇小身影时,忍不住怒喝出声。

    “法月儿,你给我站起来!”

    锵锵锵锵锵月儿出场,大家热烈鼓掌,热烈欢迎啊

    宫女二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名少女身上。她正侧着头,闭着眼,趴在矮桌上呼呼大睡,还不时抽动几下嘴角,露出傻乎乎的微笑。

    见她对柳嬷嬷的怒喝置若罔闻,正在边上讲规矩的云嬷嬷火冒三丈。她大步走到法月儿身边,一伸手,紧紧拧住了她的耳朵。“臭丫头,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倒把云嬷嬷吓了一跳,她猛的缩回手,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法月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了云嬷嬷气的铁青的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惨了,她居然会在这时候睡着,简直是老虎背上拍苍蝇自己找死!

    “云嬷嬷好”她眼珠子一转,换上一脸无辜的笑,企图蒙混过关。四周传来宫女们的偷笑声,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苏怡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可爱的娃娃脸上有双璀璨灵动的眸子,嘴角微微翘着,一脸的精灵古怪,不由宛然。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坐在正中的柳嬷嬷目光如矩,沉声道:“法月儿,我且考你个问题。回答的好,免了你的责罚,要是不好,可别怪我今儿立规矩!”

    法月儿缩缩脖子,只得硬着头皮上。“柳嬷嬷请问,奴婢一定努力回答。”话虽如此,心里却不停的打边鼓,一想到柳嬷嬷的处罚,就心里发麻。

    柳嬷嬷冷哼一声:“何谓宫女最重要的守则?”

    “嗡”的一声,法月儿的头一下子大了,这个问题。课上分明没有讲过。她不知道,就在她打瞌睡地时候,云嬷嬷正要讲到这个规矩。16k更新最快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四周。但见那些未初宫女们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眼光瞄到苏怡身上。顿时眼睛一亮,仙女姐姐?正在惊讶时,只见苏怡微微一笑,朝她无声地说了几个词语。

    “慎言?慎行?”法月儿照着读出,犹带迟疑。见柳嬷嬷未置可否,就知道自己过关了,忍不住欣喜若狂。

    好心肠的仙女姐姐,一定是老天派下来,拯救她脱离苦海地。法月儿感激的朝苏怡望了一眼。

    一旁的柳嬷嬷早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脸上闪过寒光。“那么何为慎言?何为慎行?你到是细说说!”

    “呃……”法张口结舌,努力想呀想,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个……慎言。就是……不说话,慎行,就是不做事!”

    底下哄堂大笑。个个笑的前仰后俯,趴在桌上直不起腰。连一旁地云嬷嬷和叶嬷嬷都撑不住笑。

    只有柳嬷嬷仍然绷着脸。挑眉冷笑着:“不说话。不做事,你到是想的美。要你何用。供着当菩萨的吗?

    法月儿脸涨的通红,也不敢辩嘴,只得闷闷的低下头。

    见法月儿低头不语,柳嬷嬷冷冷的目光投向苏怡身上:“你就是新来的宫女苏怡?”

    苏怡低声应着,坦然的接受着柳嬷嬷意味深长的注视。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片刻才沉声道:“你既然教给她慎言和慎行,那么,你来说说,何为慎言,何为慎行!”

    苏怡想了想,从容答道:“圣人曾教诲弟子,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慎言,即出言谨慎,三缄其口地意思。慎行,则是指举止行为检点而有节制!”

    边上的云嬷嬷连连点头,忍不住对苏怡暗自赞叹,她说的和书上写地半点不差。

    柳嬷嬷仍是冷笑,她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苏怡,话中有几丝嘲讽。

    “你既然知道慎言慎行地意思,也该知道,在宫中,不该说地话不说,不该管的事不管。你公然在殿上和法月儿串通一气,无疑藐视权威,也犯了这慎言慎行地规矩。”

    听的柳嬷嬷说这话,殿上的法月儿不禁脸色发白,她心里有数,柳嬷嬷怕是要借她立规矩了。光是自己倒也不怕,只是连累了这位好心的仙女姐姐。

    只听柳嬷嬷说:“你是新来的,伦理我不该罚你,但我怕这次宽了,下次便不能严了。所以,一并罚了,也能让你长长记性。我这里犯了错,还有可恕,主子那里错了半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她冷声说完,将目光扫过一众未初宫女,面若寒霜。

    “你们今日也记住,要你们学规矩,学礼仪,并不是口上说着,轻描淡写就能混过去的。它于你们的性命息息相关,不容许有半点的马虎!”

    威严冰冷的声音响在大殿上方,众人心中皆是一沉。

    接着,便听到她低低的声音:“请戒尺!”

    一名二十几岁的宫女托着一尺见方的长条木盒走了进来,她曲膝往柳嬷嬷身旁一跪,双手托着木盒送上。

    柳嬷嬷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漆黑澄亮的,七寸长,七分厚的楠木戒尺,将戒尺递到云嬷嬷手中。

    “去,各打三十下,叶嬷嬷记着数,不许她们喊叫。违者,再打三十!”

    看着云嬷嬷拿着戒尺站到自己面前,法月儿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板子还没打下,已经两眼汪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云嬷嬷于心不忍,下手也轻了不少。

    “啪!”“啪!”“啪!”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随着板子每一次落下,法月儿都会忍不住缩一下身子,牙齿紧紧咬在嘴唇上,几乎咬出血来。

    众人看的心里不忍,仿佛那板子是落在自己手上一般,都齐齐低下头去。只有柳嬷嬷面无表情。

    不多时,三十记板子便已打完,法月儿连忙将手放在嘴边,呼呼的吹气。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她想着想着,嘴角忽然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轮到了苏怡,她缓缓伸出手,神情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被戒尺打过手心了呢。

    小时候,因为淘气,曾被夫子打得手通红。长大后,她成了人人夸耀注目的对象,有谁敢对她动一板子。

    恍惚中,漆黑的戒尺已然落下,打在手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她情不自禁的微皱起眉,迎接那可以预想的痛楚。

    一下,两下,三下,她惊异的睁大眼。戒尺打在手上,居然一点都不痛?

    宫女三

    三十下很快打完,苏怡仍望着双手发呆。一旁的法月儿脸上布满哀伤:“可怜的姐姐呀,都被打的傻了。”

    她跳过去,拉着苏怡在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一面抬头朝云嬷嬷微笑。

    “云嬷嬷,继续继续!”

    云嬷嬷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转头去看柳嬷嬷,见她未置可否,这才继续说下去。“下面,我来说说宫女的举止穿着。当宫女的要朴素,举止说话都不许轻浮。

    衣服统一由内务府发给,颜色也要以素雅为主。扮的花红柳绿,妖妖媚媚的,都会在操行表上扣分。

    一但不合格,就会被送往后宫最辛苦的洗衣局或是杂务司做粗活,那可是最辛苦最繁重的活。

    有要去了,只管犯!法月儿也没去听云嬷嬷说话,一双灵动的眸子只顾好奇的打量苏怡。苏怡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转头去看她时,却被她报以顽皮的微笑。

    掌灯时分,依兰过来问:“苏怡,你和云霓一间房,好不好?”

    苏怡抬头,依兰身后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小宫女,清秀的瓜子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眼中噙着泪,正偷偷打量着苏怡。

    苏怡朝她微笑,云霓羞红了脸,飞快的一闪身子,又缩回了依兰背后。

    还未等依兰说话,法月儿已经冲过来,霸道的挽住苏怡的胳膊,口中嚷道:“怡姐姐要和我住一起,云霓闪开啦!”

    被月儿大声吼着。云霓小嘴一瘪,眼中盈满了泪,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依兰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她转身对法月儿轻斥:“你明知道云霓晚上怕黑,让她和苏怡一起住。我才能放心呢!”

    法月儿嘟起嘴:“你偏心,我也怕黑,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住好了!”她最看不惯云霓的胆小,一众未初宫女中也最喜欢欺负她。常把蚂蚁蟑螂等丢到她的炕上,每次都把她吓地哇哇大哭,而自己则躲在暗处偷偷的乐。

    身为辅佐宫女,依兰最担心的就是这界地两个问题宫女。一是法月儿,古灵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不好要捅出天大地篓子。

    二是云霓,胆小又单纯,做事又迷迷糊糊。怕是出了宫女所,免不了被人欺负的。

    正为这头痛呢,正好来了个像苏怡这样稳重从容的。刚好可以管住她们,也好移移她们的性子。

    想到这里。她忙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住所去。”说完,谦疚的朝苏怡笑了笑。逃难一般地走了,将两个大麻烦一股脑的丢给了苏怡。

    见依兰走了,苏怡忽然想起一事,问向月儿:“那把戒尺,是不是你……”

    法月儿尴尬的笑了笑:“我早就偷偷的把戒尺换成空心的,所以打起来一点都不痛!”

    苏怡不敢置信,“云嬷嬷都没有发现吗?”

    “嘿嘿,云嬷嬷最疼我了,她即使知道也瞒着不说,就只瞒着柳嬷嬷。”

    法月儿笑的j诈无比,一回头,看见了云霓,忍不住吼道:“晚上我要睡怡姐姐身边,你睡到角落去!”

    云霓眼泪汪汪,吓的紧紧拉住苏怡的衣襟,苏怡不觉好笑。幸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能遇到她们,有真心和温暖,真好!妍?!”

    姚锦瑟低头打量着跪在面前地女子,沉吟着。

    她穿着秋香色的宫女服,身材修长,体态婀娜,面容清瘦,乌发整齐的挽在脑后,却又挑了两络,垂在额前。袖口,领口绣着银红地芍药,为沉闷的装着添上了一抹亮色,辫子里编进了桃红色地绒绳,格外显眼。

    是个不安分地主!

    锦瑟心下暗想,她示意秀云将她扶起,命她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墨妍有些受宠若惊,她万没想到露华宫地大宫女秀云会来找她,更想不到能得到梅嫔的如此青睐。

    “奴婢谢过娘娘恩典!”她忙伏身磕了头,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

    身为最低等的未初宫女,墨妍是第一次迈入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一下殿内,各色精美奢华的装饰器具,古玩玉器看的她眼花缭乱,在心里暗暗艳羡。

    那紫檀雕莲的床塌,睡上去一定很舒服,那书案上的雕龙碧玉震纸,色泽青翠欲滴,肯定价值不菲。

    还有壁间放置的丈许珍品红珊瑚,和田白玉观音,翠螭纹玉如意,看的墨妍直咋舌。

    锦瑟将墨妍的艳羡和贪婪尽收眼底,不露声色的微笑着。“知道我唤你来此的目的吗?”

    墨妍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女子,对于梅嫔的传召,早就在暗下揣摩,见她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便笑道:“想是娘娘不嫌弃奴婢蠢笨,要交代奴婢差事!”

    锦瑟点点头:“你果然聪明,我有意提点你做心腹之人,却又不知你能力如何!”

    墨妍见梅嫔这样说,急道:“娘娘只管吩咐,奴婢是甘脑涂地,在所不辞的!”

    “那好,秀云!”锦瑟沉声唤道,将目光转向书案上放着的一个楠木匣子。

    秀云缓步上前,将匣子递到墨妍面前。

    打开一看,是一只莹润剔透的玉镯子。见墨妍两眼放光,锦瑟笑道:“本宫对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是从不吝啬的,这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罢!”

    一时,见墨妍去了,秀云不解的问:“如此眼皮子浅,贪婪又不掩饰的人,娘娘如何看上她?”

    锦瑟摇头道:“是人都有弱点,贪婪的人更好,只要投其所好,轻易就让她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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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址:选其他,打上一朝选在君王侧。

    宫女四

    在宫女所的日子,平静的几乎单调。每日卯时。未初宫女们就要早早的梳洗,于卯时一刻至大殿集合,由云嬷嬷教导礼仪和规矩。午时一刻用过午饭,则由叶嬷嬷教导技能和烹调。晚饭后,依兰和几位辅佐宫女便会教导宫女们针线女红。然后于亥时就寝。

    这一界的未初宫女共有五十名,都是从平民家中选出的适龄女子,根据天朝的体制,宫女都只算是雇佣,一旦到了二十五岁,皆可放出,由各自父母领回。只有那些孤苦无依的宫女,或是不愿意出宫的宫女才会一直留在后宫。

    宫里的俸禄高,又能跟着长见识,即使往后出宫,也能被人高看一眼,挑个体面的人家婚配。所以,那些穷苦人家都愿意将女儿送入宫里,并以此为荣。

    日子过的飞快,苏怡在宫女所已一月有余,她渐渐习惯了这种忙碌却充实的日子,虽然未初宫女的吃穿用度皆不能同她当贵人时所比,也不若在绾碧宫来的相对自由。但她却也能怡然自处。

    柳嬷嬷虽然严厉,却也不会胡乱罚人。未初宫女固然人多口杂,但大都年幼单纯,也不见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法月儿和云霓又整天吵吵闹闹,使她无暇去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佟儿,玲珑,兰芷等人,一颗心就会因为思念疼痛而柔软起来。

    这日,依兰教导完未初宫女们的女红后,便和几位辅佐宫女相继离去。苏怡刚回到屋中,正准备就寝,法月儿跑过来拉着苏怡道:“怡姐姐先别睡。奇書網收集整理咱们坐着说说话。”

    一旁的云霓点亮了桌上的灯盏。昏黄的灯火中,苏怡隐隐看见木桌上放着几碟精致地菜肴,桌上还有个乌银的小执壶。壶边放了三个白瓷小酒杯。

    “这是作什么?”苏怡心下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故做了这些来。法月儿笑的神秘,她眨眨眼睛:“怡姐姐,你猜猜?”苏怡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法月儿拍手笑道:“我就说怡姐姐一定猜不着,云霓输了。可要帮我做功课!”

    她素来不喜欢做女红,偏依兰刚布置了纳十双鞋垫地功课。她哄的云霓和她打赌,好把这桩差事推到了云霓身上。

    云霓闻言,露出了沮丧地神情,眼睛眨呀眨呀,几乎又要落泪,被法月儿一瞪,吓的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苏怡不由宛然,笑道:“你们瞒着我装神弄鬼的。快说。到底什么事,不然,我可不饶你们!”不待法月儿回答。云霓早已抢道:“月儿说,今日是你的生日。要替你好好庆祝。又说要事先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给你惊喜!”

    法月儿跑过来。将苏怡按在桌前的椅上,笑道:“原来姐姐真地忘了,那日才和我们说起过,今日就不记得了?”

    苏怡不过在闲聊时无意间提及,没料到月儿记在了心里,还巴巴的当做一件事情去办,心下十分感动。她往桌上瞧去,一碗蜜汁鹅脯,一碗炒笋片,一碗红烧鲤鱼,还有一大碗金黄油亮的枸杞乌鸡汤。比起往日吃的,已算十分丰盛了。法月儿将酒杯斟满,举起杯子道:“怡姐姐,这杯酒我敬你,保佑你每年生日时,咱们都能在一起。”说完,一饮而尽。云霓生怕漏下她,忙跟着举杯:“还有我,别忘了我!”

    苏怡点头道:“多谢了,只是你和云霓素来不会饮酒,明日又要早起,这酒免了吧!”法月儿笑道:“不要紧,这是糯米酒,吃了不容易醉!”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了“啪!”“啪!”“啪!”的打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云霓吓的声音都变了,抖着声道:“不会是查夜的嬷嬷吧!要是被嬷嬷们知道我们这会子不睡,还吃酒,非得揭了咱们的皮!”

    她素来胆小怕事,宫女所地嬷嬷规矩又极严。晚上亥时一过,一律熄灯睡觉。若有私下聚会闲聊,拖着不睡的,一但查实,必定要挨板子。那可不是像前次法月儿受罚,用戒尺打手心,而是拖下去,用厚竹片打臀胫。

    曾有位未初宫女犯了错,挨了三十大板,底下穿了线纱小衣上皆是血迹。那场面,把一众未初宫女吓的半死,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法月儿举手比划了个噤声地动作,她悄悄走至门旁,隔着门板问:“都睡下了,是哪位?”

    一阵怪声从门外传来,像是用手捏着鼻子发出的闷哼声:“查夜地,还不开门吗?”

    云霓一哆嗦,竟吓地呜呜哭起来。苏怡心中一凛,正在思考对策,法月儿已然将门打开,一掌向那人打去,口中笑骂道:“臭小子,装神弄鬼的吓本姑娘,先吃我一掌!”

    那人向旁边一让,避开了月儿地攻击,嘿嘿笑道:“哎唷,月儿姑奶奶,我特地来送酒菜给你,你反倒打我。真是好人没好报,好心遭雷劈!”

    苏怡见那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甚是灵活。穿着藏青色的宦官服饰,正笑吟吟的望着众人。

    法月儿没料想他会来,忙将他拉至苏怡跟前:“怡姐姐,这是御膳厨房的小浩子,刚才就是他,装神弄鬼的吓咱们!”

    苏怡知道,宦官的身份要比未初宫女高上一等,便缓缓施了一礼:“见过浩公公!”法月儿听了,乐不可支,一掌拍在小浩子肩头,挤眉弄眼道:“今儿你成了正经的浩公公了,明儿记得拿月钱给我们买酒吃!”

    小浩子刷的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位姐姐别这么客气,我和月儿是旧相识,咱们不兴宫中那一套。”

    原来,法月儿和小浩子原是幼年的伙伴,只是小浩子比月儿早进宫。那一日,他们在后宫相遇,分外惊喜,私底下常有来往。

    云霓这才把心放下,她瞧着法月儿好奇的问:“月儿,你怎么知道,刚才打门的是小浩子?要是来的是查夜的嬷嬷们,咱们可就……可就……”她说着说着,脑海中又浮现了宫女挨板子那一幕,不由缩了缩脖子,怕的不敢再说下去。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宫女五

    法月儿笑道:“我可不像你那样笨!”话对着云霓说,眼睛却瞧着苏怡。苏怡微微一笑:“月儿定是想,查夜的哪里会如此安生,必是前呼后拥,闹出大动静的。小浩子说的那句话,虽特意变过声,却还是被月儿听出来了,我说的可对吗?”

    法月儿喜不自禁:“正是呢,到底是怡姐姐,猜的大致不差。只是有一点,小浩子素来是爱吃贪玩的,今日知道咱们这里有酒吃,还不赶着过来的?”

    小浩子被月儿取笑,脸涨的通红,不禁连连抗议:“哪里有,月儿又乱讲!”大家相视而笑。

    苏怡见小浩子手上提了个朱红的雕漆盒子,问道:“是御膳房的?”小浩子点点头,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素菜。

    法月儿皱眉道:“你们御膳房各色山珍海味的,怎么拿了这个过来,好小气!”小浩子摇头笑道:“姑奶奶,你不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素菜。今儿是十五,原是预备太后娘娘吃斋的。偏巧上头传话来说用不着了,总管大人说浪费了可惜,就赏了底下的人。凭本公公的八面玲珑才分得这两样,赶着过来孝敬你,还多有嫌的!”

    法月儿这才笑道:“算你识相!”

    苏怡见他们两个玩玩闹闹,说话童真有趣,不同于她素日见识往来之人,心里不由羡慕起来。自己虽从小金尊玉贵,锦衣玉食,却也看多了豪门官宦之家的勾心斗角和献媚奉迎。似这般真情真心,比不得贫苦人家一点半分,想来。倒不如托生在平民之家来的自在温暖。

    夜色暗沉,窗外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蔽,屋外又飘起了片片雪花。雪落的很密很急。甚至能听见雪片落地时发出地沙沙声响。

    苏怡望着窗外飘扬的飞雪,回想起初雪落下的那一夜。那时,和兰芷等人围炉赏雪,何等地温馨惬意。如今,却如同分飞燕,各自行走在不同的旅程。不知道此时。她们又是怎样一番光景法月儿见苏怡忽然静默下来,眉间拢上轻愁,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不由心下好奇。和苏怡相处渐久,发觉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哀伤,似乎心事重重。她也曾试探着追问原因,总被苏怡拿话岔开。

    法月儿虽然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却极为细腻,时常想:怡姐姐定有段。不愿让旁人知晓的往事,需得不时劝解她才好!于是,每当苏怡沉浸在愁思中时。她便不时插科打诨,将苏怡的心思引到别处。“怡姐姐。到了三月初。便是宫女考试之期。姐姐可有打算过,去哪里当差?”

    苏怡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我并没有什么打算,不过随遇而安罢了!你这会子问我,我还真答不出来。”

    法月儿听了,立即摇头道:“那怎么行,不去争取,如何能甘心,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小浩子一听乐了,拍手道:“得了,干脆去我们那里,听你说话都不离吃的,最适合不过了!”

    法月儿得意地一笑:“小浩子,今儿你可算聪明了,本姑娘正有此意。所以这些天,勤练厨艺,不瞒你们说,这几道小菜就是本姑娘亲自下厨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听她这样说,众人都惊讶起来,小浩子更是直言不讳:“我的姑奶奶,真是你做的?哪里还敢吃,我还要顾着小命呢!”惹来法月儿一阵拳打脚踢。

    苏怡笑着夹了块蜜汁鹅脯,仔细尝了尝,笑道:“算不错了,要是蜜汁再浸的透些,更容易入口!”

    法月儿喜道:“正是呢,怡姐姐每次厨艺都能拿第一的,指点我几下,进御膳房就十拿九稳了!”

    云霓微皱着眉,小声说道:“那里活儿轻松,月钱又多,还不是能蒙上头的恩典,从来就是宫女们必争之地,只怕没那么容易进去!”

    话音刚落,就遭了法月儿一记暴栗。“都说了,要争取嘛!

    云霓吃痛,忍不住扁扁嘴,眼见的又要哭起来,苏怡忙道:“霓儿呢,有想要去的地方吗?”云霓见问,一时也顾不得哭。“我想去针黹司,能进哪里就谢天谢地了!”

    苏怡笑道:“你地女红不错,一定可以被选上的。”云霓听了,方破涕为笑。

    一时,四人嬉笑玩闹,直到夜深了,才各自散去。

    时光如梭,转眼已到了冬末春初之际,随着考试之期的渐近,未初宫女们更加紧张和忙碌起来。她们深知此次选拔和自身地命运息息相关,不敢稍有大意。有人日夜苦练各种技能,以期凭实力入选。有人则四处托人说情送礼,想走捷径。各种流言四下散播,诸如如何才能求的神灵庇佑等种种。

    苏怡只不以为然,一笑了之,倒是法月儿急地不得了,四下打听最新地八卦消息。

    这一日清晨,难得宫女所放了一日假期,苏怡正在窗下看书,法月儿急匆匆的跑进来,嘴里嚷着:“怡姐姐,快些跟我走,晚了,可就迟了!”

    苏怡还未回过神,已经被法月儿拉着往外跑去。穿过宫女所地后门,沿着游廊往前跑了片刻,就看到前方围着一大堆未初宫女,她们三五成群,都抬着头,望着同一个方向。

    印入眼帘的,是一汪碧绿澄净的湖泊。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遥遥望去,如拢上了一层轻纱。湖岸的浅水处有一棵状如巨伞的参天古树,古树枝多叶密,盘根错节,树干粗大笔直,需四五个人齐伸双手才能围拢。

    繁密的枝桠上,挂满了各色的纸笺,微风吹过,如翩飞的彩蝶,缭人眼目苏怡看的呆住,问:“这是什么?”

    法月儿笑道:“这是神树,听说有好几百年的树龄了,每年这个时节,便会开出淡黄|色的花朵。趁着此刻许愿,最是灵验不过的!”

    苏怡半信半疑,正在犹豫间,月儿俯到耳边:“怡姐姐,那些未初宫女都是来此许愿的,咱们可不能输给她们!”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硬塞到苏怡手上。苏怡低头一看,竟是个圆溜溜,拳头大小的金黄橙子。

    风波一

    橙子的一头连着七彩的丝线,线上缠着无数树叶枝条。树叶间挂着一张淡紫色的泥金纸笺,上面端正的写着:愿今次比试得魁,苏怡启愿!

    苏怡捏着橙子,哭笑不得,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法月儿见苏怡半饷没动静,不由急急催促道:“怡姐姐,快些呀!”

    说完,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声:“橙子,橙子,心想事成。保佑怡姐姐能顺利通过考试,和我一起分到御膳房!”她虔诚的念叨着,神情严肃认真,苏怡不禁被感染,也闭上眼祈祷起来。

    一时念毕,苏怡用力将橙子往树上抛去,橙子带着纸笺,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却没有勾住密集的树枝,落在了树旁的草地上。

    “哎呀,你不行,让我来!”月儿急道,不待苏怡回答,已经跑上前去,将草地上的橙子拾了起来。

    “怡姐姐,你要看准了,朝着最高的枝桠丢,挂的越高,许的愿越能灵验。”法月儿格格笑着,一边瞄准古树的最上方,用力将橙子丢出。

    她的力道极大,橙子在半空中飞过,眼看就要挂上那最高的树枝,却在此时,同相反方向飞来的另一个橙子撞在一起,两下勾缠,双双落在了湖面上。

    “该死的,你赔我的橙子!!!”随着一声怒喝,一道身影出现在苏怡和法月儿面前。是个身段婀娜,面容清瘦的未初宫女,她双手叉腰,正气呼呼的瞪着法月儿,那架势。恨不得将月儿生吞活剥,方解心头怒意。

    “墨妍?!”法月儿一瞧是她,顿叫不好。这界未初宫女中。最难缠,最凶恶霸道的就是墨妍。她仗着和内务府总管是亲戚。在宫女所肆无忌惮,经常欺负胆小怕事的小宫女,一不顺眼,便又打又骂,连柳嬷嬷都让着她三分。别人也都不敢去惹她。

    一时,聚在河边地未初宫女们都闻声朝这边望来,大家围着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法月儿虽然心里害怕,却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硬着头皮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也把我的橙子给撞掉了!”

    墨妍冷笑着:“这么说,倒是我地不是了!”她使了个眼色。只见她身旁的两名未初宫女便上前一步,用恶狠狠地眼光瞪着法月儿。

    法月儿见势不妙,吓的不敢再言语。苏怡挺身将儿护在身后,淡淡问道:“你要如何?”

    见苏怡出来护着法月儿。墨妍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转身指向湖面:“你若能将橙子检回来。此事既往不咎。”

    此时刚过隆冬,湖水也才解了冰冻。若下的湖去,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法月儿惊惶的望着她,连连摇头。

    苏怡却咬咬牙道:“好她缓步行至岸边,小心的除下鞋袜,试探着伸进湖水中,刺骨地寒冷令她猛的缩回,耳中却传来墨妍冷冷的讥讽:“要是做不到,就别强出头!”

    苏怡深吸了口气,再度踏入水中,湖水漫上来,冰冷穿透肌肤,直刺入骨髓,她禁不住轻颤起来。不远处,墨妍的橙子正随着湖水起伏,眼看要离岸边越来越远,苏怡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紧走几步,伸手朝橙子抓去。

    就在此刻,她觉得背上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的她跌向前方,她措不及防,一个不稳,已经一头栽倒在水中。

    湖水疯狂的涌上来,寒冷使她四肢痛的麻木,她用力挣扎着,不小心呛到了水,更加惊慌。隐隐中,她听见法月儿地尖叫声,岸上慌乱错杂的脚步声。她努力想朝她们张开手,湖水却在此刻淹没了她的头顶,苏怡眼前一黑,瞬时失去了知觉。火通明。

    柳嬷嬷怒视着跪在身前地法月儿,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月儿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将墨妍怎样蛮不讲理,怎样逼迫苏怡下水去捡橙子,又将她推入水中的事一一告之。

    柳嬷嬷面色难看,她目光转向墨妍:“是不是她所说地!”

    墨妍扑通一声跪下,连呼冤枉:“嬷嬷明鉴啊,是苏怡自己去捡落在湖面地橙子,不小心掉水里的!”

    法月儿见她胡说八道,扭曲事实,不由忍不住满腔怒火,扑上来欲打她,却被左右两个辅佐宫女紧紧拉住。

    柳嬷嬷怒道:“当着我地面,也这般没规矩,成何体统?”

    墨妍在旁扇风点火,添油加醋:“嬷嬷不知道,法月儿自己不小心将橙子扔到了湖里,非逼着苏怡去捡,她才是最魁祸首。嬷嬷若不信,只管问别的宫女,当时她们都在场!”

    一旁的云嬷嬷忍不住开口:“月儿虽然平时顽劣了点,但断不会如此不分轻重,我看……柳嬷嬷抬手制止,她望向一众未初宫女,沉声道:“你们有谁认为法月儿说的是真相,站前一步!”

    四下静寂无声,她们平时都怕极了墨妍,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有哪个敢站出来,只得低着头,默不作声。

    法月儿气疯了,她猛的跳起来,冲到未初宫女面前,大声道:“你们都瞎了吗?明明是墨妍把怡姐姐推落河的,你们居然一声都不吭,太没天理了!”

    柳嬷嬷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法月儿,今天我一定要治治你的无法无天。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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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二

    几名侍立在旁的嬷嬷闻言冲上来,七手八脚按住法月儿,法月儿挣扎不脱,眼泪汪汪的望着云嬷嬷。

    云嬷嬷忍不住开口:“柳嬷嬷,让我来执法吧!”

    “哼,往日你和法月儿演的戏,别打量我不知道。平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她越来越不懂规矩。你现在护着她,将来怕是害了她。她不改改这冲动的性子,如何能在后宫中活下去?”柳嬷嬷一字一句,语重心长,说的云嬷嬷哑口无言,只得退了下去。

    一时,柳嬷嬷严厉的目光扫过法月儿,喝问:“法月儿,你可知错!”

    法月儿含着泪,口中仍道:“我没有错,错的是墨妍,她颠倒是非,陷害于我。错的是那些未初宫女们,她们埋没良心,说了假话柳嬷嬷气的身子乱颤,一连声的叫打!

    早有嬷嬷抬上长凳放在正中,几人制住月儿的手脚,将她按倒在凳上。板子一记记落下来,狠狠打在法月儿的臀胫。月儿拼命咬牙忍着,只觉得臀胫处起先是火烧火燎般疼痛,接着便是痛到麻木。

    她死命咬着唇,几乎要将唇咬破。冷汗一滴滴落下来,不多时,汗水便渗透了小衣。耳边回响着嬷嬷不紧不慢的记数声,法月儿终于忍耐不住哭出声来。

    “血旁边有个宫女低呼起来,胆小的更是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有墨妍在心中冷笑:和我做对,不自量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儿只觉得神志渐渐模糊起来,嗓子口仿佛冒着烟。从喉咙口一路往下。皆如同被火烧灼过,痛的说不出话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昏死过去时,她听见柳嬷嬷喊了声停。

    制住法月儿的力量放开了。她却无力再站起来。身子一歪,滚落在地。不料触及伤口处,痛的她发出一声闷哼。

    云霓早哭着跑上前去,扶住了虚弱不堪地法月儿。法月儿痛的直冒冷汗,却仍是微笑的安慰云霓:“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痛。真地……”

    云嬷嬷看的直摇头叹息,月儿这孩子,真掘,要是低头向柳嬷嬷认声错,也不至于如此。

    云霓扶着法月儿,摇摇摆摆地离开,众宫女也是一脸的凝重。她们虽慑于墨妍的滛威,不敢挺身为月儿做证,但见她被打的如此惨。心下也都不安。

    只有墨妍一脸得意,今次不仅害了苏怡,顺带也教训了她早就看不过眼的法月儿。真是一石两鸟,想必梅嫔也会对自己高看一眼。

    屋内。法月儿顾不得自己地伤痛。紧张的盯着宫女所当值张太医,连连问道:“张大人。怡姐姐她没事吧!”

    张太医收回了诊脉的手,皱着眉道:“这也太不小心了,这样冷的天,居然会掉到湖里去,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醒呢?”云霓在旁小声的说,她望着躺在床上的苏怡脸色苍白,口唇青紫,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她会以为怡姐姐已经永远睡去。

    张太医走到桌边,铺开纸写下药方,一边写,一边说:“她能不能醒来,就看今晚了。若是过的了,还有醒来的可能,若是过不了,唉……”

    法月儿拿着药方,手都颤抖了,她不停地在心里责怪着,若不是自己,怡姐姐怎么会有事?云霓更是禁不住心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法月儿正自懊恼,被云霓一哭,更加心烦意乱,忍不住怒道:“哭什么哭,都是你不好,好好的也被你哭坏了!云霓一向都怕月儿,往日被骂都不敢回嘴,这次也不知道哪里来地勇气,顶道:“你还怪我,祸都是你闯出来的,要不是你,怡姐姐怎么会有事!”

    法月儿自知理亏,被云霓说地哑口无言,只得低头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地!”

    一旁的依兰摇摇头,送张太医出去,片刻后,又回转屋里,见云霓和法月儿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由叹了口气。

    “你们都去睡吧,晚上我来守夜,兴许天亮,怡儿就醒了!”

    她见屋内冰冷异常,窗纸又糊的不够严实,不时有冷冽的寒风漏进来,不由皱眉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生个碳炉火盆的,严嬷嬷没把火盆给你们吗?”

    按规定,每间屋子都会发给一个碳炉或着火盆,以预备夜里取暖用,由宫女所的严嬷嬷统一发给。故此,依兰才会有此一问。

    法月儿愤愤道:“我去领时,严嬷嬷说墨妍帮我们代领了,我去找她要,反被她骂了一顿,还把我赶了出来!”

    依兰叹息道:“这个墨妍,也太过分些。柳嬷嬷顾忌着那一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性格又莽撞,免不了得罪她还不知道的。以后,也该收敛些,何苦吃那眼前亏!”

    法月儿知道她说的是内务府总管黄大富,不由恨恨道:“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样子,若有天犯在我手里,定要叫她好看!”

    依兰唤着跟着她的小宫女,命她将自己屋里的火盆拿来。一时,添了新的木炭,冰冷的屋内才有了些暖气。

    依兰等月儿和云霓睡下,这才搬过窗下的木塌,放在苏怡的床边合衣躺下。她也不敢深睡,不时睁眼望一望昏迷中的苏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睡的迷糊,忽听耳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她一惊,忙转身向床头看去。

    只见苏怡正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口中模糊的喊着:“冷……好冷……”

    依兰忙翻身下塌,来到床前细细察看,只见苏怡不停的颤抖,身子缩成一团,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似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依兰急忙又重新往火盆里添加了木碳,将火烧旺,然后又从柜中另取了条棉被给苏怡盖上。苏怡仍是不停的轻颤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法月儿和云霓也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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