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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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是多余的,玉卿说得对,她还是太矜持了……

    “软的不行,就来阴的!”陈玉卿眸底一暗,抓起林雪艳的手,为林雪艳分忧艰难。

    林雪艳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玉卿,阴的?

    “你不是说,他们曾经是你父亲救过的人?”陈玉卿拍了一下林雪艳的肩膀,带着几分她不争气的意味,但看得出也是出自姐妹情谊。

    她们二人相识时间不久,情谊却是深厚的,要问缘由,还是未免俗套,无非陈玉卿有一次回娘家时,在路上被土匪给劫了,而她在家丁的拼死保护下,逃回了镇上,但当时因着慌不择路的逃跑,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肮脏不堪,哪里有平日里光鲜的模样,更是饿昏在郊外,结果还是多亏了林雪艳上香还愿,恰巧路过给救了一条命……

    救命之人,陈玉卿岂能忘?而两人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脾气秉性很是相像,因着家里的条件也都差不多,林雪艳虽然是官宦子女出身,却一直被林青云教育的极好,没什么架子就像是商贾之家的闺阁小姐,有礼,自持,却丝毫没有架子,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便好的不得了了。

    “是啊,我父亲当年还是有些权势的。”林雪艳淡淡的说着,却显然不愿多说自己的父亲,以前她以为父亲做什么都是对的,一向是最听父亲的话的,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的父亲不全是对的!

    两年了,她早已把林青云教给她的一切忘得差不多了,若是当年初到此地还有些林青云教育出来的样子,那么现下剩的也是不多了。

    当年的林雪艳虽然心思也是不怎么纯净的,但好歹那一身的气质令人刮目,而如今,她连那份独特的气韵都是没有了,整个人变得庸俗不堪,无端的辱没了她父亲当年清誉的名声。

    “你说你父亲曾经放她一马,如此说来,那悍妇当年也定是个土匪之类的人物,你不也说了他,她的功夫了得。”陈玉卿淡淡的的分析着,却也不是瞎说,当年抢劫她的那一帮子土匪中,可不就是有个女的?

    想到那一次自己落魄的模样,陈玉卿阴郁的咬牙,她就没那么丢脸过,又想到乔雨书当年的身份十有八九脱不了这悍匪的关系,更是对乔雨书无端的讨厌起来。

    “嘶……玉卿你是说?”林雪艳对陈玉卿的分析感到吃惊,她就算再讨厌那个悍妇,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瞧着你这幅傻样,怎么被人卖了,宰了都不知道!”陈玉卿如此说着,眼底却还是掩不住的笑意,事实上她也是喜欢林雪艳这没头脑的人。

    好算计,不必过多担心什么,同时又能够凸显她的聪慧,没什么不好。

    “听说近日来有他国使臣来访,若是你在那个时候把她的画卷交给前来接待他国使臣的大员,你猜会怎么样呢?”陈玉卿阴恻恻一笑,昂起头,犹如骄傲的孔雀一般,说真的她都佩服自己的聪慧!

    “可是……万一邵公子也是匪怎么办?我……我不想让他死,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若是那悍妇可以退位,让我做妻的位置,她做妾,那……那放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的……”林雪艳眼底有着犹豫,事实上她也不想让那个女子死,她只是想要那妻子的位置而已。

    “雪艳说你笨,你还不爱听,那女子那么美貌,若是不把她除了,就算你坐在了妻室的位置上,你以为能够久远?再者说了,男人嘛,大多都是喜新厌旧的,你把那个女子处理掉,坐上那妻室的位置,再安排几个姿色一般的,哄着点糊弄过去就是。”陈玉卿推了一把林雪艳,淡淡的说。

    这些年她总是用这个办法,她家那口子不还是现如今都服服帖帖的?

    林雪艳听了陈玉卿的话,眸底一暗,忆起那女子倾世的容貌,心中不甘与妒恨又涌上心头,那一丝仅存的善良被一点点的掩盖与贪婪与阴霾之中!

    人都是如此,执着于得不到的,现下她执着于邵非殇妻室的位置,心中想着即便他有妾也无关,然若是有一日她坐上了邵非殇妻室的位置,又会想着做他的唯一,这就是人永无止境的欲望,贪婪的秉性!

    。

    东厢阁,客房内,相较于两年前摆设粗糙,格局简陋的客房,如今这间房内明显华贵了许多,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奢华,却也差不了多少。

    这两年林雪艳没有少向乔雨书开口要银钱,她装扮自己,重新翻修了自己的客房,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书桌前,林雪艳一回来便急着着手画乔雨书的画像,身为官宦子女,大多都要精通琴棋书画,林雪艳每一样都会,确实每一样都不精,所幸画一幅画也难不倒她。

    林雪艳画的聚精会神,下笔如有神,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最快的速度画出了一幅画,却也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后她细细的看着画着的女子,虽然神韵略显粗糙,样子倒是入木七分。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未加掩饰,似乎有意通知屋内的人,有人前来一般。

    林雪艳慌忙拿过一本厚实的书,遮盖住了那画,随后快步走出桌前,走到门前对自己听到了脚步声也未加隐瞒。

    乔雨书与邵非殇商量了一番,还是一同前来东厢通知林雪艳离开,他们是不会走,但却不代表危险不会找来,所以他们要把闲杂人等都给赶走,那两个小丫鬟好说,他们平日里干完活都是要回家住的,只是林雪艳一直住在别院内的,如果危险一来,她便是首当其冲会被杀掉的货色!

    虽然对林雪艳很是没好感,但无端害了一条性命,却也不是乔雨书与邵非殇的性格。

    他们都是古怪的人,或许有人忤逆他们,打扰了他们的心情,他们会杀人,会给与那个人颜色瞧瞧,但平日里却是懒到极致的人。

    杀人?那也是个体力活好不好呢?

    而就在两人要走人客房内时,林雪艳却打开了门,看着两人脸上带着惊讶,似乎很是好奇两人为何而来。

    “公子与夫人若是有事相告,便让下人支会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前来,倒是令雪艳惶恐。”林雪艳说的也在情在理,以往哪一次他们二人有事,不是叫小丫鬟通传,他们在花厅等候的?

    即便林雪艳掩藏的再好,乔雨书与邵非殇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怪异,只是此乃多事之秋,两人哪有功夫在意她的怪异?

    “你准备一下,然后离开这里,我不管你又何去处,有没有亲戚奔,这一次我只是前来通知你,不是商量,不要废话,不要想要忤逆我,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乔雨书看了眼林雪艳,心中烦闷,语气也越发不对。

    邵非殇淡淡的扫了眼客房,察觉到客房并无气息,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也就不再去在意林雪艳的怪异,也附和着乔雨书言道:“林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总待在我们府中,到底是人言可畏。”邵非殇淡淡的说着,面上却是少见的严肃,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雪艳广袖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脸蛋有些僵硬,笑不出来,却逼着自己笑脸相向:“这么急……可不可以再等等,你们看,我这东西都没收拾好呢。”她不想走,她还没做成他的妻子,为何要走?

    一定是哪个悍妇要赶她走的,一定是!

    边境小镇上的那些事!

    乔雨书蹙眉,对于林雪艳的故意推脱很是恼火,却也只是凝了眉宇,声音加重了一分,警告道:“天黑之前,你必须离开,若是戌时你还在这里,后果自负!”乔雨书说完,也不再看林雪艳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邵非殇亦是跟着乔雨书离开,没有再看林雪艳一眼,随着乔雨书翩然而去。

    林雪艳紧紧的缴着手中的帕子,嫣红的唇被咬得发白,眸子不甘与妒火又多了几分,随后愤愤的转身踏入房内,匆匆的收拾好了衣衫以及这两年来她买的首饰与一些钱财,心中不停的咒骂乔雨书的恶毒,最后愤然离开了项脊轩,投宿在小镇上一家最大的客栈,静候佳机。

    ……

    官道上,大齐国皇帝的随驾,浩浩荡荡的向西晋边境靠拢,隆重的队伍彰显着大齐王朝的兴荣昌盛,庄严肃穆的军队,昭示着大齐王朝铁器的铮铮铁骨,浩荡军魂!

    华丽的车撵内,年轻的帝王即便是出使他国,依然不辞劳苦的批阅着奏折,然后再用千里快马送回长安城内,车撵内,沉香徐徐升起,晕开了一张雾气做的薄暮,模糊了那帝王的俊脸,却又隐约的能够看的清,那年轻的帝王脸上的疲惫与认真。

    即便疲惫着,却依然执拗的不肯休息。

    小安子跪坐在帝王的脚边,一如最忠诚的猎犬,以最卑微的姿态仰视着圣上的天颜,眸底溢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担忧,然他的担忧,没人在意。

    心底再一次幽幽一叹,小安子斟了茶,轻轻的放在楚子轩的案前,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楚子轩随手拿起名贵的茶盏,吹拂了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唇齿留香,连思绪都清晰了几分,才放下茶盏,对着小安子问道:“还有多远抵达西晋边境。”

    “回皇上的话,还有两日。”

    “右相现在何处?”楚子轩放下了手中的朱笔,靠在软椅内,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小安子小心的看了眼楚子轩,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担忧,却还是小心的回道:“右相就在撵外,随撵而行。”

    “传朕旨意,让右相先行一步,去西晋边关小镇打理一切,朕需要休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可以这样继续下去,而西晋派来接待的人,他自然是信不过的。

    小安子心下欢喜,皇上终于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了,随后压抑了心中的欣喜,掀开车撵的纱幔,对着外面的徐翰林道:“右相大人,皇上有旨,让您先行一步,为皇上打理一切。”

    话不必多说,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含义。

    徐翰林抿着唇,点了点头,点了一小队人马,先行开路。

    一年之前,他被封为右相,加官晋爵,一跃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从隆裕皇太后一党成为了皇上的心腹,许多人明着巴结讨好他,暗地里却对他不忠于隆裕皇太后而不齿。

    然有些事,那些人终究不懂,他就像是一匹良驹,需要的是懂得欣赏的伯乐,当年他效忠于隆裕皇太后是因为她是他的伯乐,而今他效忠于皇上,亦是如此。

    他只想要为大齐国奉献自己的一份力,更想要扬名立万,功成名就!

    他是个穷书生,说真的除了满腹诗书,精明的头脑,没有别的东西,有些时候他必须要抓紧机遇,毕竟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由的感慨,当年的一切……

    ……

    樱花灿烂,触目所及之处满满是全是一片绝美花雨,粉嫩的花瓣,白色的,粉色的不想近的颜色,掺合在一起,纷纷扰扰的飘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乔雨书懒懒的坐在樱花树下,仰起头,看着天上云彩变换的样子,闲闲的想着,若是此刻她手中有一个高清相机,一定把这景色都拍下来。

    粉嫩的樱花飘落枝头,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少部分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偶尔几瓣调皮的樱花瓣,乘着风,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随后落在她的脸颊上,带来了少许温凉。

    脆脆数声嘤啼,在耳边响起,骄阳如火,热情奔放的照料着大地,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不远处,高墙外的那一棵盘根老树,也萌了芽,然乔雨书却是懒懒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从最初的烦躁的负面情绪中抽身,乔雨书便变得懒散,什么也不想去做,近乎于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精益。

    突然,耳边就多了一种音符,那是一种以着强势的姿态闯入她耳中的箫声,却也宛如阳春白雪,犹如天籁之音。箫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萦绕于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耳边清绝的曲子。

    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

    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

    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配上怪鸟嘤鸣,犹如一曲山谷齐奏,婉转了心事。

    乔雨书怔然,侧首望去,便见那一袭黑衣的男子,手持玉箫,那首清悦好听的曲子,正是出自他之手。

    樱花飘飘,漫天花雨中,他站在不远处那最大的樱花树下,长身玉立,碧眸深深的凝望着她,那一种专注,似是此生此世都要铭记着她的容颜。

    乔雨书的心,蓦然的乱了节奏,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频率,而这一次乔雨书却只是淡淡的蹙眉,深深的看着那一袭黑衣的男子,眸底越发的复杂。

    箫声渐渐飘散在天地之间,那男子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不似以往的痞笑,那一笑很轻,却说不尽的风华绝代,比女子还要妖娆几分。

    乔雨书眼眸一颤,笑骂道:“妖孽。”随后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的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了。

    虽然离得不是很近,邵非殇却还是依着唇形,看出了乔雨书所言,剑眉微扬,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碧眸中满满的都是笑意,迈着优雅的步子,向那一袭白衣走去。

    乔雨书浅笑怡然,看着逐步走近的人,面色不变,心却早已乱了频率,然她还是宛然一笑,洒脱而不羁的说:“你从未说过,你会吹箫。”

    邵非殇这时已经走近,看了看乔雨书苍白的脸蛋,眸底闪过一丝忧心,随后一撩衣摆,亦是席地而坐,笑道:“娘子,为夫会的还有很多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乔雨书挑眉,若有所思的点头,第一次没有讥讽,反而多了几分有感而发道:“也是,你本来就深藏不露嘛。”只是怎么听,都有些戏谑之意在其中。

    邵非殇却莞尔一笑,碧眸染上了慑人光彩,闪了人眼,张扬而俊美的脸庞柔和了几分,只听他言道:“若是娘子想,为夫完全可以坦诚相告的,你想知道吗?”邵非殇说着,突然凑近乔雨书,一时间,两人鼻息相对,气氛有些莫名的暧昧与紧张。

    “抱歉,对于你本姑娘敬谢不敏。”乔雨书眼底闪了闪,很不给面子的推开邵非殇,随后坐直了身子,斜睨了眼邵非殇手中的玉箫,笑道:“若是可以,我更感兴趣那一首曲子。”

    邵非殇挑眉,眸底若有似无的失望,随后才道:“一首曲子而已,娘子想学,为夫教你就是。”他倒是不矫情,说完便把自己手中的玉箫递给乔雨书。

    乔雨书挑眉,接过玉箫,葱白玉指触摸到那温凉精致的玉箫,眉头闪过一丝讶异。

    这把箫,乃是上乘玉料所制,手感极好,怪不得刚刚音色也是极佳。

    “让我就这么吹吗?”乔雨书看着邵非殇,淡淡的问,也没有掩饰自己对音符一窍不通。

    邵非殇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看得出很是愉悦,笑道:“总要试着看看不是吗?”

    乔雨书眸底一闪,对于那男子炫目的笑颜,心中又是一颤。

    无关风月,只是一种莫名的心动,就像是年幼时,母亲鼓励而慈爱的笑,令她无端的暖了心……

    “这个音符错了……”邵非殇洋洋得意的声音扬起。

    “我知道!”似乎懊恼,乔雨书语气冷淡。

    “唉……为夫第一次发现,原来娘子你笨的可以。”邵非殇语调扬起,缠缠绵绵的拖着音腔,似乎嘲笑着乔雨书。

    “……”乔雨书怒视邵非殇,直接动手!

    樱花林内,那一对男女,在盈盈飒飒的花雨中,追逐,影成双!

    ……

    刘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刘娇娇与刘老爷站在自家门前翘首以盼,期待着他们几年未见的身影。

    时间尚早,还未到晌午,刘府一众家丁伙计,亦是知道今日是那一位在皇城当官的大少爷回来的日子,安安分分的等候着。

    似乎是知晓刘老爷一众人等的辛苦,不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激起一阵灰尘,那队人马渐渐走近,刘老爷布满沟壑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淳朴的微笑。

    只见,那一队人马中一名年纪二十多岁的青年御马而来,尘土飞扬中,却不减他的清俊,他的长相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男子,却也很是耐看,一身官服,脸庞有着为官者的不苟言笑,看得出,此人是个严厉的好官!

    “爷爷,你看真的是大哥回来了。”刘娇娇那副活泼的性子两年来依旧未改,二十岁的她至今云英未嫁,那一副活泼的样子倒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站好了,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刘老爷训斥着刘娇娇,眸底却并无多少的气恼,那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模样有趣的紧。

    刘娇娇俏皮的吐了吐舌,并不在意,依旧蹦蹦跳跳,似是一只欢快的小鸟。

    那青年此时也御马走近刘府,当眸光看到刘老爷与刘娇娇时眸底亦是闪过一丝见到亲人时的激动,翻身下马,刘怀仁快步走到刘老爷身边,俯身一拜,尊敬的道:“孙子这些年忙于仕途,未能守在爷爷身边尽孝,给爷爷请罪了。”

    刘老爷眼睛湿了又湿,年纪大了,未免有些情绪化,不在意的拂了拂手,言道:“你是个做大事业的,爷爷明白,快别做这些虚礼,赶了几日的路,定是累坏了,快进府,爷爷吩咐下人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息一番。”言语之中,尽显慈爱。

    刘怀仁这才起身,眸底有着几分颤动,显然的这么多年只身在外,他也是极其想念亲人的,却也不想触及那些伤感的话题,给老人家烦心事,回道:“爷爷身子骨一如当年那般健朗,如此孙子便放心了。”几年前,他曾经接爷爷去皇都住过一段时日,只是那个时候爷爷的身体却是大不如今,他还以为……

    看来爷爷当真是离不开这刘家村的!

    想了想,刘怀仁还是言道:“爷爷也莫要那些下人准备了,孙子一会还要赶去镇上,就不在家待了……”话未说完,却触及刘老爷有些失望的神色,到嘴边的那半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看了眼刘娇娇,那丫头也是一脸的失望。

    蹙了蹙眉,刘怀仁话锋一转道:“不过大齐国的皇帝还有两日才能到西晋,孙子今日在家住一晚,该是不碍事的。”他是个至孝之人,最见不得老人家失望的神色,更何况他那宝贝妹妹也是那一副失望的神色。

    刘老爷与刘娇娇脸色这才缓了缓,刘娇娇哼道:“大哥公务繁忙,还是赶快去镇上的好,我们哪敢耽误你这个大官啊。”刘娇娇的态度很明显,她生气了。

    刘怀仁一怔,随后对着后面的随从道:“还不快把礼物给小姐呈上来。”说完,又对着刘娇娇眨了眨眼,戏谑道:“怎么,娇娇生为兄的气了?哎哟哟,看那嘴都能打酱油了。”抛却了那一身为官者的威严,此刻的刘怀仁只是一个老者的孙儿,一个少女的兄长。

    “哼。”刘娇娇哼了哼,毫不客气的接过礼物,眼角却带着笑。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踏入刘府,刘家村内更是因着刘老爷家的大公子回村,沸腾一片,很是热闹。

    ……

    “晴儿,你整日服侍夫人饮茶,写字,知不知道为何夫人要我们后日早些回家是为了什么?”翠平看着晴儿小心的问道,有些忐忑,自然是怕东家有了要解雇她们的心思,要知道这份工作不累,还有银子拿,最重要的是东家很好说话,这可是不好找的。

    晴儿从木盆中拿出洗好的白色背面,摊开来搭在竹子支好的晾衣杆上,打了打背面的皱褶,淡淡的道:“可能是东家夫人有事吧,总之你放心,东家夫人只要不搬走,咱们还是会有活做的。”晴儿这两年也长了心眼,自然知道翠平问的是啥,随即答道。

    翠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好好的为啥让我们后日早点离开?我咋觉得,这就像是要被宰杀的猪,前一夜给它吃顿好吃的呢?”翠平心眼没见多长,性子醇厚,憨厚的说。

    “噗……”晴儿却忍不住一笑,随即掀开白色被面的一角,手指点了点翠平的额头,笑道:“哪个告诉你,猪被杀之前一夜会给它吃顿好吃的?若是前一夜给它吃顿好吃的,那到了宰杀的时候,屠夫岂不是有的功夫费了?”

    “恩?屠夫费什么功夫?他不就咔嚓一下子,就好了吗?”翠平眨眨眼,很是不解的问。

    晴儿摇了摇头,却不给她解释,道理其实很简单,若是你前一日给它吃了好吃的,非但不能增肥,还只能给它制造粪便,那到了开膛破肚之时,费事的,不是屠夫是谁呢?

    ……

    徐翰林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边境小镇,却没有看到迎接皇帝的队伍,眉头微微一蹙,对于西晋皇帝的怠慢感到不悦的同时,也不敢多做耽搁,快快去最好的客栈,为楚子轩打理一切。

    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给了老板一大锭银子,吩咐老板清人,老板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够买下他这家客栈了,自然是乐不跌的去准备清人的事宜了。

    林雪艳今日没有去陈家找陈玉卿,因为她在等,等西晋皇城的大员!

    心中有着恶毒的算计,却突然听到敲门声,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林雪艳蹙眉,从床榻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很是不耐的问:“本小姐不是说了吗,没有事不要来打搅我!”语气相当的恶劣。

    小二哥一怔,心中对林雪艳很是厌恶,然人家到底是客人,只好陪着笑脸道:“哦,是这样的客官,本店已经被一位大人给包了下来,掌柜的叫小的来清人,给您添麻烦了。”

    大人?

    林雪艳挑眉,看了眼小二哥,错开身,走出门,站在二楼看了眼那男子,有几分官场的气息,以前她的父亲,是个做官的,这为官者身上的气息,她是不会看错的,心头一喜,想必这一定是西晋来接大齐国皇帝的官员了!

    林雪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想着赶紧把那女子的画册给那个官员看,却又不想过于唐突,若是她们想的错了,那到时候给她定一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她可是得不偿失了,只是这般好的机会,她定是不能放弃的。

    小二哥奇怪的看了眼林雪艳,觉得自己的话传到了,也就不多管,赶去下一间客房通传了。

    退后了几步,林雪艳咬唇深思,突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回客房,关紧了门,收拾一番,然后把那画有乔雨书画册的画轴,放在包袱外,放的不是很牢靠,一碰就会掉的那种,画轴上用来束缚画卷的锦条,也特意的松了松。

    如此一来,只要人多时,她假装被人撞倒,然后画册掉在地上,也不怕那官员看不到!

    记住,用滚的!

    徐翰林伫立在大堂中央,眸子扫过整个客栈,并同时派自己带来的兵马里里外外的把整个客栈包围了起来,另一小队兵马驱散客栈内的住客。

    林雪艳混在人群中,身子不可避免的与客栈内的住客们发生了碰撞,自是厌恶的紧,然她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若是此举能够把那个悍妇给解决掉,这点苦也算不得什么!

    混在人群中,林雪艳用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徐翰林,而只顾着注意徐翰林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长相獐头鼠目的男子,那不怀好意的眸光已经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圈,那猥琐的男子借着人多,身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挨着林雪艳的身子,吃些豆腐,见林雪艳没有反应,眸底闪过一丝光芒,笑的更加猥琐。

    林雪艳只顾着看徐翰林,哪里会注意到身边那毫不起眼的猥琐男子,眼见着距离徐翰林近了,她故意踩了自己的裙摆,踉跄一下,向徐翰林倒去。

    这个办法,她这两年也用了不少,当然都不是用到邵非殇的身上,她虽然心系于邵非殇,却也喜欢被更多的男子瞩目,所以平日里与陈玉卿一同来茶馆吃茶的时候,这种假装摔倒,博人怜爱的戏码,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这方法也是百试百灵,没有堂堂正正的君子会看着一介女流摔倒在自己的面前而不管的!

    当然,这种柔弱的姿态,她是断然不会在邵非殇的面前使用的,毕竟这方法再好,未免有些轻贱了身份,有那么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徐翰林严谨的眸光扫过客栈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却突然的身边那一身粉衣的女子向自己倒来,徐翰林为人是很迂腐的,自然很是不喜这种有着别的心思的女子,他不是个傻子,在官场两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这女子的伎俩,还不是投怀送抱?

    徐翰林一撩衣摆,退后了几步,他早已有了妻子,是他还未为官时便娶了的,算是糟糠之妻,虽然是个乡野粗妇,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这个人最不喜风花雪月,女人嘛,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会生养,能持家就行,而他也最不喜这种轻贱的女子,自然是不会扶她的。

    嗙……

    林雪艳摔倒在地,两年来保养的不错的身子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声音,激起了一地的灰尘,客栈内被疏散的住客,停了一瞬,嬉笑着走出了客栈,显然的刚刚林雪艳的动作,还是被有些人注意到了。

    林雪艳只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热,羞愤的想要去死,然这脸丢了都丢了,哪有舍了孩子还套不到狼的道理?

    林雪艳瞥了眼徐翰林脚边展开的画册,唇角微微一扬,眸底闪过一丝得逞,随即惊呼道:“我的画!”

    徐翰林凝眉,虽然讨厌这女子,但人家东西掉在脚下,却是不能不管的,随即弯下腰,想要把那画捡起来给那女子,却在下一瞬,身子一僵,茫然的捡起那画册,怔怔的看了许久。

    这画册上的女子,竟然是当年的隆裕皇太后!

    林雪艳用广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这才起身,而身上却还是沾染了大部分的灰尘,她站起来,观察着徐翰林的脸色,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然既然开始了,戏就要演得像!

    “大人,小女子冒犯了大人,是小女子的错,还望大人海涵,请大人把那画册还给小女子,那画册上的女子,乃是小女子的恩人,两年前若不是恩人所救,小女子怕是早就死了……”林雪艳说着,拿帕子擦了擦眼帘,似乎对那幅画很是在意。

    徐翰林神思被林雪艳的声音拉了回来,敏锐的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一把抓住了林雪艳的手腕,带着几分急切的问道:“你说这画上的女子是你的恩人,还是两年前救你的?”徐翰林背脊上阵阵的发凉,只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然以那个女子的智慧,又有哪些事是做不得的?

    “是……自然是两年前救的,小女子乃是大齐国官宦之家出身,因着齐国永元二年,皇上贬罚了我爹爹,流落至此,而后幸得恩人所救!”林雪艳心中有些不定,看着男子急切的样子,心中阵阵的不安,而后又看了眼那些士兵,顿时一惊,原来她认错了人,这些人是大齐的兵!

    心中一慌,随即想到她爹爹乃是大齐的官员,虽然如今是待罪之身,发配东北,但也不是没有被平反的机会的,是以也多多少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徐翰林却不管她是什么官员的子女,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底,随即问道:“你可知她现在何处?”本就迂腐而不苟言笑的他,此刻更显严肃,虽然是个文官,但那副样子却着实是有些吓人的。

    林雪艳哪里还敢顾左右而言其他,再者说把那个女子暴露给官府,也是她最初的目的,徐翰林这般问,她自然趁了她的心意,随即道:“在市井之中的一处院子内。”

    徐翰林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雪艳,这才放开她的手腕,语气不善道:“你速速离开这里,天黑之前,本官不想要再看到你!”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若是再留在这里,即使是皇上不杀她,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

    太后娘娘的心思,他还是懂一些的,她瞒天过海,以假死之名出宫,为的不就是这清闲的日子,如今却被这无知女子给暴露了出来,以太后娘娘的作风,会放过她才怪!

    林雪艳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了?难不成有碍观瞻了?

    不就是齐国的皇帝要来访西晋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让自己离开,都说不想要再见到自己?

    在她看来,这些人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让自己离开的!而她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不除掉那个悍妇!

    打定主意,林雪艳脸上挂上讨好的笑,道:“大人说的是,小女子这就离开,这就离开!”说着,收拾起地上的包袱,看着徐翰林手上的画卷,露出为难的表情。

    徐翰林也只当她是想要恩人的画卷,没有多想,冷肃道:“这画册你不能带走,这样吧,本官会给你一些银两,就当这画册是本官买的!”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小兵便送上了一袋银子,看样子也有不下百两。

    林雪艳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笑了笑,还微带不舍的看了眼那幅画册,这才离开,而就在她离开后的不久,徐翰林也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向项脊轩走去。

    ……

    邵非殇与乔雨书玩闹得累了,便坐在那樱花林中休息,连晚膳都懒得吃,早早的让小晴与翠平离开了,两人便对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相对无声。

    “听说大齐的兵马到了。”邵非殇垂眸,说着自虎子口中得知的消息,碧眸一闪而过的幽光。

    “哦。”乔雨书懒懒散散的应着,显然不愿多说。

    她想啊,即便现在像只乌龟一般的窝藏在这院落内,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被那些人发现,别说是这几日藏在这里,就算是让她一辈子不踏出这里都没什么,毕竟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出门的。

    “怎么,不紧张了?”邵非殇痞笑着问,眸底闪过一丝暖色,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都那么清晰。

    “恩,就算他们来了这里,又如何?”他们抓不到她的。

    邵非殇挑眉,倒是有几分赞同,若是她想要逃的话,还真没人能够抓得到她!

    “不过,下次在逃的时候,能否带上为夫我呢,娘子!”邵非殇侧着头,似笑非笑的说,似乎此生赖定了她。

    乔雨书黛眉轻挑,扯了扯唇,却没说什么,不同意,不拒绝。

    而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令两人同时凝眉,望去。

    虎子被两人犀利的眼神,看的背脊一僵,随即脸上漫上讨好的笑:“嘿嘿,主子,夫人,可不是虎子想要打扰你们……赏月的,是小少爷他吵着要见你们的!”说着看了眼自己怀中很是不安分的小肉团,虎子脸上表情也很是无奈。

    这小少爷平日里很是听话的,显然不愿别人亲近,更不喜别人抱着,但绝不是粘人的孩子,整日里安安静静的,只是今日似乎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氛,吵着闹着要见他们两个,最惊人的还是主动要他抱着来找他们……

    要知道,平日里即便是他每天陪着他,这小少爷都不会让他碰到他半分的!

    邵非殇紧蹙的眉头,并未因此疏散开,开口,语气也是沉沉的:“不是要你看着小少爷,今晚不要带他出来的吗?”低沉的语气,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尊贵而威严。

    乔雨书起身,对于邵非殇的气势挑了挑眉,几步走到虎子身边抱过那小肉团,虎子身子因着邵非殇的怒火而僵硬着,乔雨书见此,蹙眉,看向邵非殇:“虎子跟你这个穷鬼这么久,都任劳任怨,没说什么,你发个什么火?”

    “……”穷鬼?!

    虎子小心的看了眼,乔雨书,心中冷汗直流。

    也就她敢这么说主子……

    邵非殇很无语的凝眉,他在她的心中就这么个形象?

    只是她知不知道,他邵非殇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别的没有,钱倒是多得是!

    虽然这两年他吃穿用度都是用她的,但那叫财不外露!

    看了眼乔雨书,邵非殇选择无视她的那句‘穷鬼’,对着乔雨书怀中那四岁大的孩子,慈爱的笑道:“我们家玉儿想父亲了吗?”语气早已没有刚刚的威严,倒是多了几分甜腻。

    乔雨书早已对邵非殇变脸的之快见怪不怪了,抱着小小的邵玉笑着哄着:“玉儿今日不乖,怎么不睡呢,已经很晚了。”乔雨书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然人都有软肋,乔雨书是人,自然也有。

    她穿越而来之时,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对于小孩子便多了几分怜爱之心,而这孩子也跟着她生活了两年,感情自然是不用说的。

    “怕……”邵玉肉嘟嘟的手,抓住了乔雨书的头发,怎么也不肯松开,似乎怕自己松开了,乔雨书就不见了一般。

    邵玉两年半之前,经历了那一场大火,事后被诊断为痴儿,那个时候两岁的孩儿什么也不懂,估计也是被吓傻了,而过去的一年中,邵非殇很是有耐心的陪着他玩闹,教导他学习,终于邵玉也渐渐的变得聪慧了起来,最起码是会说了,虽然话说的还是不怎么好,而邵玉的身体也越发育的极慢,想来也是与那场大火脱不了干系!

    四岁的孩子,长得却如三岁的孩子一般大,令人看着很是心疼,所幸这孩子根骨奇佳,邵非殇也曾说过,还有的长……

    乔雨书听着孩童稚嫩的声音,说出那一个带着颤音的‘怕’字,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孩子幼小的心灵。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邵玉年纪小的时候,经历了很多的事,自然也就更加的敏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每晚睡前,爹爹,娘亲(邵玉小朋友脑子是好使了,但相对的他忘记了自己的生父生母)都会来陪自己的,就今天没来,所以小小的他自然察觉了不对。

    “呵呵,玉儿怕什么?”邵非殇笑着起身,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乔雨书,接过邵玉肉嘟嘟的身体,抱在怀中,安慰道:“有父亲在,玉儿不要怕,父亲会保护玉儿和玉儿的娘亲的!”安慰的话,温暖了两颗心,是谁的心在漆黑的夜,颤动了起来。

    “恩,玉儿不怕!”邵玉挥动着肉嘟嘟的手,却不放开乔雨书的发,他轻轻一扯,乔雨书头皮一痛,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然邵玉在邵非殇的怀中,而她走上前两步,自然的就凑近了邵非殇,两人再一次鼻息相对,四目相交。

    砰……

    院落的门,被豁然推开,突起的风,吹起了落地的樱花,漫天飞花中,那一袭深灰色长袍的男子,闯入还陷在温馨中的三人眼中!

    “太后娘娘,别来无恙!”徐翰林眼中的情绪翻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那本该死去的女子,现如今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太后娘娘,没有初见之时的威仪,雍容,不再浓妆艳抹,现在的她柔美的惊心!

    到底是什么能令一个醉心权势的女子,变得甘于平凡,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一切,假死出宫?!

    是他吗?

    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

    想着徐翰林的眼睛看向邵非殇,却在触及到邵非殇怀中那孩子时,眸子一顿,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太后娘娘是为了与这个男子私奔,这才假死出宫?而他们早在几年前便已珠胎暗结?!

    想着徐翰林眸底一暗,这等皇室丑闻,本不该是他们做臣子的知道的,但如今他既然效命于当今圣上,就不能放任太后乱来!

    “太后娘娘,该回宫了!”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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