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锦落梨花第14部分阅读
倚天之锦落梨花 作者:肉书屋
巍k皇腔共幌肮咴谀凶用媲俺?裸更衣,虽然这个男子是她的丈夫,可是……花似锦低头望了望这一身的印记,虽知殷梨亭背着身看不到,却还是不满地瞪了一眼。
抓过昨夜散落在床旁的衣物,拣出里衣穿上,将嫁衣丢掷一旁。这嫁衣繁复笨重的很,已过了婚礼,并不需要,花似锦如何愿意再套上身受一回罪?
起身下床,在箱笼之间一阵翻找,取了一件鹅黄|色的高领背甲,以便遮挡颈上零星的玫红。外面套了件云锦衣裙。绣的是花开富贵的图案,巧夺天工,极为逼真,穿在花似锦身上,端得是明艳动人。
殷梨亭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一时竟看得痴了,半晌才回过头来,牵了花似锦的手一路往紫霄殿而去。
花似锦心下惴惴,忐忑不安,明知张三丰性子豁达通透,不是那般腐儒,却仍旧担心。不知昨日自己那般弃了花轿不顾,执意与殷梨亭同骑而行的胡闹行为是否会惹得他不快?而近日第一次拜见又迟了,是否会更添不悦。
殷梨亭似是感觉出身旁人儿的不安,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淡然一笑,宽慰道:“师父人很好,不会怪罪的!”
花似锦嗔了他一眼:“都是你!昨日我没想得那么多,这般胡来,你也不制止我,还……你……你……今日怎地也不早叫我起来!”
殷梨亭一噎,怎地又是他的错?心下委屈,对于这般怨责也只能听着受着。
一路走来,偶见几个小童经过,均躬身行礼,拜见六师叔与六师婶。花似锦忙闭了嘴,笑着点头致意。
近得紫霄殿,便见一群身着黄袍头顶光秃的少林僧人鱼贯而出,殷梨亭和花似锦正想上前招呼,谁知那为首之人甚是傲慢,瞧也不瞧二人一眼,径自拂袖离去,仿似气怒不平。
花似锦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殷梨亭,见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二人也不再理会,继续前行,只得紫霄殿外,便听得莫声谷怒道:“少林这是何意?于六哥婚礼之际向咱们兴师问罪,也太不将咱们武当放在眼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洞房写完了啊~~~呕心沥血啊!!!
我捶地!
尽君欢,彷徨间把春风度(二)
鸳鸯错,痴心枉付芳菲尽(一)
二月十三,本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武当距万花谷,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一来一回破耗时间,因为这番礼仪倒也省了,只待得花似锦在武当习惯了,安定下来,再选个日子回去便好。
看着送嫁队伍整装准备回程,花似锦心中自然有些空落。
姚黄嘟着嘴,不满道:“小姐既舍不得我们,何不干脆便将我们留下好了!”
花似锦嘴角一抽,好个丫头,还真会趁她不备之际钻这空子,心中好笑,却不言语。
姚黄以为有戏,接着道:“小姐,你瞧这武当山上上下下一大帮男人,你若是有个什么女儿家的事,或者想找个女子说说话都不能,不如,便将我和魏紫留下吧?”
花似锦眉眼一瞪:“什么一大帮男人?难道大嫂便不是女子了?”
姚黄一噎,遭了!她一时口快未及多虑,也是不曾想到韩碧,此话若是叫韩碧听到,不免有排斥之意,岂非叫花似锦妯娌间不和?
花似锦也不再瞧她,转身于魏紫道:“我交待你的事,你好生做着。让姚黄帮你,她心直口快,常常说话不经大脑,你多看顾着些!”
姚黄拉了拉花似锦的衣角,面色为难,想为方才失言道歉认错,话还为出口,已听得花似锦又道:“你以后便跟着魏紫,多向她学学,多看多做少说!”
姚黄茫然点头。
花似锦又将何飞拉至偏僻之处,环顾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问道:“我叫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何飞看她这番做贼一般的鬼祟模样,抿唇憋笑不已。
花似锦薄怒,踢了何飞一脚。不悦道:“笑什么,这事能当着大伙面说吗?”
何飞抱着脚尖直呼痛,嗔怪道:“花花,你怎么成亲也不知道温柔一点。你要再这样,小心殷梨亭受不了你,不要你了!”
花似锦一听,立马抡胳膊上阵,何飞见好立收,转移话题:“你说的那事要做的隐秘,不能叫人查到咱们花家头上来!”
花似锦瞪他一眼:“废话,这是自然!”
何飞嘴角一抽:“所以,才不好办啊!你总得多给我些时日。”
花似锦也知若要做到不留痕迹,滴水不漏确实不易,点头道:“嗯!这事不急,你可慢慢来,只别忘了就好!”
何飞扬眉,嬉笑道:“你交待的事情,我有那件不曾好好办妥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花似锦一笑,自知他本事,也不再问。
何飞等人一走,武当便又清静下来。花似锦初来乍到,初时还有些生涩,幸得武当众人性子坦荡,甚好相处,不过几日便熟络了起来。每日间旁观六兄弟对招练武,偶尔自己也上一回场,只是多半是输,便是连六侠之中武艺最低的莫声谷都没能胜得过,打了几次,均是惨败而过,心中郁闷得紧,便也不再上场。只与韩碧一同喝茶围观,坐当裁判。
有时也与殷梨亭下下棋,说说话,或是逗弄一番小青书,闲时无聊了也去欺负调笑一把莫声谷,武,她是打不过,但她总有的是办法能制得住他。
这般的日子倒也闲适安逸。
转眼便至了四月。老天一连下了几场雨,这日终是放晴,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庭院之内,花似锦与殷梨亭一人执白,一人执黑,两相对弈。一旁,莫声谷双脚不动,单手与宋青书喂招。俞岱岩与张松溪品着茶围观。
花似锦皱着眉看着棋局中已是丢盔弃甲的黑子苦思冥想,手中棋子几度欲下又收了回来。殷梨亭也不催促,侧了侧身,端了茶来品。
花似锦抬眼瞧了瞧殷梨亭,又望了望俞岱岩和张松溪,见前者只顾喝茶,后两者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无暇顾及此中棋局,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棋盘上两颗至关重要的白子收入袖中,又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待得殷梨亭放下茶杯回头,立马当面将手中黑子压下。
殷梨亭一愣,待要回防,却是丢了将子,已是来不及。只能看着黑子一路过关斩将,直入白子中军腹地。
一盘棋局已可见分晓,花似锦却忽地甩了棋子,不耐道:“不玩了,每次都玩不过你,好没意思!”
殷梨亭不解,他执的可是白子,花似锦手中的才是黑子,黑子胜势已定,如何便是玩不过他?
花似锦嗔了殷梨亭一眼:“你明明看到我偷你子却不说,何况,就我这点破棋艺,便是偷了你那两子也是斗不过你的。你这分明是在放水,故意让我赢。这般赢了也没意思。”
殷梨亭一呆,本事想让她赢一回,哄她开心,没料到却更惹她失了兴致。
花似锦倒并不太在意,转头望着一旁同样高下立分,胜败已十分明显的战局,莫声谷虽双脚不动,背着右手,直以左手对敌,何奈宋青书不过是一不到五岁的孩童,如何斗得过?
看着宋青书招式间颇有些吃力,心下不忍,忙道:“七弟,你可不能这般欺负小辈,好歹叫青书先休息休息再战。”
莫声谷收了招,警惕地望着花似锦,满是戒备。这也不能怪他,花似锦来武当不到两月,不知捉弄了他多少回,如今一见花似锦,他便条件反射性紧绷,心神全上升至备战防御状态。
花似锦撇撇嘴,招手唤过宋青书,替他擦了汗,又倒了茶水递过来,转而同俞岱岩道:“三哥,可是不论青书用什么法子,只要能逼得七弟用上左手,或是挪动脚步便算赢,不必再抄那百遍的论语是不是?”
俞岱岩茫然点头:“是!”
花似锦咧嘴一笑。
莫声谷心中咯噔一下,背脊登时一寒,不知这狡猾如狐狸的六嫂又要耍什么把戏!
花似锦凑至宋青书耳边细语几句,宋青书一脸惊愕地抬头,看了看莫声谷,又看了看俞岱岩与张松溪,望着花似锦摇头。
花似锦不由一堵,居然质疑她?一敲宋青书额头,不悦道:“你放心去便好!”
宋青书仍有几分疑惑,惴惴地上了场。这回却是只攻不守,直取莫声谷面门。莫声谷反剑一挑,将宋青书拨了开去。
宋青书摔在地上,突地“哎呦”叫了一声:“七叔!”
莫声谷听他叫得惨烈,可见伤得不轻,心中一慌,忙上前查看。
宋青书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笑道:“七叔,你动了便是输了!”
莫声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双脚却是已经离了位了。
宋青书见其面色不悦,也知这法子实属欺骗,心下忐忑,慌忙躲至花似锦身旁。
莫声谷恍然道:“六嫂!是你教青书这般来骗我的!”
花似锦回头给了宋青书一个放心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哼道:“七弟这是什么意思?不服气便想推我身上?”
莫声谷气急:“你这是在教青书欺骗师长,这怎……”
花似锦翻了翻白眼,驳道:“七弟可读过孙子兵法?”
“什么?”莫声谷不解,不知花似锦如何便扯到孙子兵法上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青书这可不是什么欺骗,用的是孙子谋略!”
莫声谷愕然看着花似锦。
花似锦也不理他,续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青书知晓你担心他,便是用的这一点,攻的是你的心!”
“你……你……”莫声谷明知此言牵强,却找不出半分辩驳话语。
花似锦得意笑道:“七弟不服气,可叫三哥和四哥评评理,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俞岱岩与张松溪本自喝茶,笑看花似锦与莫声谷二人斗嘴,突而被提名,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六妹说的极是!”
莫声谷睁大了眼睛在花似锦与俞张三人之间来回辗转,好半天终于认识到,自己一开始便不该和她争辩,这狡猾多端的狐狸六嫂,专会颠倒是非,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总之,在她这里,他总讨不到好。偏偏……六哥就不必说了,其他几个兄长也都向着她!
莫声谷正自心中默哀,一小童自院门拐进,躬身向众人行了礼,道:“祖师爷唤六师叔和六师婶前往紫霄大殿。”
花似锦询问何事,小童摇头道不知。与殷梨亭四眼相对,见他也是一头雾水,便也不再多想,起身往大殿而去。
入得殿内,便见殿内三人,一白衣巾冠的男子正与张三丰躬身说话,另一位腰间挂着一把折扇装饰,正是华山鲜于通。
花似锦心中惊讶,这鲜于通此时来武当是何目的?
正自狐疑,便见张三丰已招了他们过去,彼此见过行了礼。张三丰言道:“华山掌门病重,白师侄和鲜于师侄是前来求医的。”
花似锦恍然,这白衣巾冠的男子应当便是白垣了。
白垣朝花似锦抱拳拜道:“师父与月前突然病重,看了不少大夫均不知是何病症,素闻至微馆盛名,本不愿打扰殷六侠和殷夫人新婚,曾前往至微馆,只是谁知冷面神医却是不在,且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只得叨扰殷夫人,还望殷夫人圣手相救。”
花似锦点头,她与殷梨亭大婚不到两月,正是你侬我侬之时,此时来扰,于白垣而言却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她本是医者,有患者来访,怎会置之不理,况且,白垣话语诚恳,态度尊敬,因而,那份对鲜于通的不喜也便减了几分。
花似锦询问了几句华山掌门一般症状,道:“二位不妨先在武当歇息一日,待我与六哥收拾好了,明日便同你们一道启程,如何?”
白垣本以为花似锦和殷梨亭会磨蹭些时日,不料二人竟是答应明日即启程,心中自无不喜,万分感谢。
只鲜于通微微错愣,当日在浙江,因白龟寿之事,华山也算是有份为难与她,不想花似锦却是丝毫不计前嫌,答应得如此爽利,面上不免有些不自在,眼神复杂,握着腰间配扇的手不知不觉紧了几分。
张三丰笑着挥手唤来道童,命其将二人好生安置客院,又与殷梨亭花似锦交待了几声,言道去年还曾见过华山掌门一回,身子还颇为健壮,怎地不过一年功夫便……又自感叹了几句,这才放了殷梨亭与花似锦二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大略已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写完此回合,大概正文就完了。
还有一些没有交代完的事情会放在番外说清楚。
关于送积分。留言25字可送。不过,25字才一分,除非长评,不然,这积分确实是有与没有都无甚差别。所以,我会在最后的作者有话说里放置结局,或者番外,或者小剧场,总之会再作者有话说里送一章,当是给大家送的积分了。
我的文笔有限,文中漏洞许多,有时表达还不清楚,中间还夹杂我许多脑抽和恶趣味,一直容忍着看下来的亲们,我非常感谢。感谢一路追下来的亲,感谢在不定时间歇性抽搐症常发的情况给我留言的亲,感谢给我投霸王票的亲!
此文我会尽力在五月初完结。六月份大概会去古言穿越的原创。十月份会回来写二哥的同人。
二哥的同人目前暂定名为一叶莲舟,女主叫叶一云(暂定,更改性很大)。欢迎大家帮忙取名。这回女主不玩穿越了,改女主的彪悍姐姐玩穿越。噗哈哈。此文除了这些,其他还均没有。
我脑子有限,在思考原创的同时不可能再想这篇文。所以,思路,大概啥的都要等原创完了之后再说,也就是说,开不开得出来,还是个问题啊!捂脸,原谅我吧!
大家可以时不时来我专栏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尽君欢,彷徨间把春风度(二)
蝶恋花,怎奈落花随流水(八)
林枢问身子一颤,指甲又陷进肉中几分,唇齿发白,瑟瑟发抖。
花似锦低下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从没有想过是你?”
林枢问抿紧了双唇,如法作答。
花似锦抬头,盯着林枢问,道:“是你将合欢散给的阿芜?”本是一个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可见心中早有答案。
林枢问望着花似锦已洞悉一切的悲痛的眼神,神色一黯,似乎全身力气都被瞬间抽离了一般,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花似锦极是疑惑:“枢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如果阿芜得逞了,会给六哥带来多大的伤害,你这样会毁了他的?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害他?不!你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便是他开罪了你,你也不会如此作为。难道,难道你也喜欢六哥不成?也不对,你若是喜欢六哥,便不会这般害他了,若要用这合欢散,也是自己用才对,而不是拱手送给阿芜。”
花似锦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摇头,一阵胡思乱想,语无伦次,不得其解。
林枢问每听一句,面色便又白上三分,到得最后,竟是再听不下去,心中委屈,埋怨,愤懑一涌而上,再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扳过花似锦的身子,摇着她的双肩,吼道:“我喜欢的不是殷梨亭,是你,是你!”
此话一出,二人同时怔住,花似锦惊恐地望着林枢问,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她是不是……是不是听错了?
林枢问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将这番心思说出口。她不是不敢说出心中所爱,不敢去追求,而是因为她知道,这一世,她和小锦绝不可能,不说比说好,不说,她们还可以做朋友,做姐妹,即使她十分痛恨与她做姐妹。可是,若是说了,她们之间怕是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是,她受不了了,忍不住了,这么多年的情意,这么多年的相思,这么多年的隐忍,在花似锦胡乱猜测她喜欢旁人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这句话藏在她心里许多年,终是冲口而出。
林枢问看着花似锦眼中的惊异,疑问,无措,茫然,慢慢放下双手,苦笑道:“小锦,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一直都只是你。我一路跟着你们去了川西,看着你们一路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我,我……”
夕阳晚照,泉水细流,一对璧人相拥而立,这样场景像是一幅画,如同梦境。美好的让人陶醉,却深深刺伤林枢问的心,一遍遍地抽打地她灵魂深处的那个恶魔,将其渐渐唤醒。让她无法控制想要去拆散他们,利用一切办法拆散他们。
所以,她依照上的记载研制了合欢散交给了阿芜,可是,药瓶交出去之后,她便后悔了。这一辈子,上一辈子,两世她未曾害过人。
她是一个医者,可是,她却背弃了自己的职业,背弃了自己的信仰。这样的背弃似是一把刀,无情地将她的心挖去一块。她似乎突然间失去了方向,无法前行,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让她鲜血直流。
医道的坚持与信念,支撑着她走过人生的许多个春秋冬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至关重要的,甚至是已然融入她灵魂与骨髓的一部分。可是,如今,生命的信仰没有了,她要如何在人生这条漫漫征途中走下去,她还能凭什么走下去?
心空缺了一块,灵魂也跟着空缺了,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再去接触患者,她不知道她该以何种面目再去面对她的病人,她不知道她该以怎样的姿势去守护她的职业与岗位。
恼恨,怨愤,伤痛,迷茫,彷徨……这样的悲恸比之失去挚爱更让她难以呼吸,生命的支柱消失了,她便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合欢散不是毒药,不是毒药。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阿芜能得手,殷梨亭不会死。可是,真的不会吗?这样的自我催眠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合欢散是她亲手研制出来,她比谁都清楚这药力的猛烈。如果迟了,如果有和差错,殷梨亭便会……而即使阿芜真的得逞,殷梨亭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怕恨不得当时便死了。
花似锦行走江湖常会备一些药粉,可是,大多不过是些迷|药,不会伤人半分。唯一厉害些的,能伤人的也不过是那能让人痒上几天痒痒粉,痒痒粉持续时间比一般长,可是痒性却不大,药性过了也便没事了,且红疹退后还能一定美肤焕颜作用。
她们是医者,不论如何,即使生死攸关,不到万不得已,她们都不会去伤及他人身体之根本,更何况是性命。这是她们永远坚守的不可跨越的雷池。
可是,如今……
林枢问无法想象一旦用上合欢散会是怎样的后果,佛曰,一念成魔。是她一念之差,可是却要旁人付出不可预知的代价,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那两天,她整夜整夜,难以入眠。她怎能入眠?
她后悔了。
她去找阿芜,想要拿回合欢散,可是,已经迟了,合欢散已经用上。只是,却不是阿芜与殷梨亭。而是花似锦!
她的嫉妒与恨意,她的卑劣的手段不但没有得逞,反而成了进一步促进了他们的发展。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惊愕,愤恨,可是,却突然地也有一种释怀,至少……殷梨亭没事。
林枢问摇了摇头:“小锦,不论你信与不信,我没有想过要伤害殷梨亭,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
林枢问一颤,是啊!她已经伤害了!索性是殷梨亭与花似锦,两人情投意合,也便算顺其自然。可是,难道因为如此,她丑陋的心思,卑鄙的行为便不算了吗?便可以被忽略,被原谅了吗?
更何况,在药物作用下的合欢,会有几分好?想想便知,不论对于哪一方,自然都是痛楚多过欢愉的。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气氛怪异,安静地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林枢问轻声问道:“小锦,前世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花似锦皱眉,疑惑地望着林枢问,不明白她为何问起这些。
林枢问问得这一句,却似乎心中自有思忖,也并不等花似锦回答,苦笑着摇头:“你一定不记得了,你如何还会记得!”
花似锦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前生便相识吗?可是,花似锦记忆中确实不曾有这么一号人物。花似锦敛目深思,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花似锦抿了抿嘴,想要问,却害怕若是他们当真熟识,这样一无所知的问话更伤了林枢问的心。
花似锦的反应似乎在林枢问意料之中,虽然早已料到,但仍旧黯然,隔了好一会,才又道:“小锦,我不求别的,我们还是朋友吗?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这一句,林枢问问得极是困难,每一字每一句都似是好不容易从喉头挤出来,她害怕,害怕她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明白,事到如今,她和花似锦如何还能和从前一般,发生的事终究发生了,说出口的话终究说出了,收不回来。
她们再也回不去。
林枢问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形间缓缓流失,她伸手想要抓住,想要去紧握住花似锦。
花似锦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避了开去。林枢问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无端的空寂,寥落。
林枢问仿觉自己的生命力被瞬间抽离,全身再不复往日的光彩。
瞬间弥漫的黯淡、神伤让花似锦心中一痛,方才那一瞬的迟疑,那一瞬的躲避定然很是伤到了她。花似锦想要去安抚,可是,微微动了几次双手,却始终伸不出来。嘴唇轻启,却不知怎地,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她至今都没有从林枢问的“喜欢”中回过神来,只剩惊愣,错愕,诧异,讶然,难以置信。
她不是不知道所谓的,百合,对于这些同性恋情,她始终保持一种尊重,但却无法接受。想着从前与林枢问的同榻而卧,相拥而眠,彼此经常勾肩搭背,咬耳轻语。花似锦顿时十分别扭起来。
她并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去面对林枢问。所以,在林枢问伸出手的时候,在林枢问询问她们还能否做朋友的时候,她迟疑了,躲避了。
她并非有心,却真真切切地伤害了林枢问。
林枢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灿然与花似锦道:“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祝你和殷梨亭白头偕老,和乐美满。”
这一声祝福似乎用掉了她所剩不多的力气。花似锦听着却没有半分的欢喜,每一字都如针扎在心里,刺痛刺痛。
林枢问笑了笑,毅然转身离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双腿拖着千斤重的铁球,叫她每挪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花似锦闭上眼,没办法再去看那落寞无力的身影,眼泪自紧闭地眼眶中滑落,满脸冰凉。
但觉人影走近,花似锦睁眼,怔了一怔,低声道:“你都听到了?”
何飞伸手抱住花似锦:“我只知道你是小锦,是我的花花。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其他都不重要。”
花似锦一笑,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听到了那句前世的问话,心中自然会有所怀疑,可是,她并不担心,这是她的家人,她何须担心,她一直隐瞒,一直不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又当如何说起。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便是她自己也时常怀疑,时常困惑。
可是,说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区别?一切都不重要。正如何飞所说,不论以前,现在,未来,她都是花似锦,一直是,永远是。
她是花从之和石幽泉的女儿,是何飞的师妹,是殷梨亭的——爱人,妻子。她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也是她的家人。
这一点从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前世的一切都已永远的成为了不可追的过去,一切终将烟消云散,那么又何必再重提?又何必再说起?
花似锦敛眉叹道:“何飞,我是不是伤她很深?我不是有心要躲的,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她原来一直喜欢我,我……我没有想过她也是女子,竟然会……我……我……”
看着花似锦语无伦次起来,何飞轻拍着她的背哄道:“花花,我知道,我知道。”
花似锦似一只迷路的小兔,在何飞的安抚下安静下来,几度轻启朱唇,终是问道:“何飞,我是不是也伤你很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只是不曾让我知晓,不愿让我知晓,对不对?”
何飞一愣,转而嬉笑道:“你知道就好?花花,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不如不嫁殷梨亭算了,嫁给我吧!”
花似锦皱眉推开何飞,她正经与他说,他怎地仍是这副模样。
何飞摸了摸鼻子,正色道:“花花,这不是你错。我们喜欢你是我们的权利,但你没有义务一定要回应。”
花似锦抬头望着何飞,郑重道:“何飞,我已经失去枢问,不要让我再失去你!”
花似锦抿紧了唇,雾蒙蒙的眼睛看得何飞心中一痛,不由得又伸手抱过花似锦,沉声道:“你不会失去我,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们是家人,是亲人!永远都是!”
花似锦这才止了哭泣,破涕为笑。
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雪,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飞,屋顶,地上已是添了薄薄的一层,如同冰绡银纱,渐渐地掩盖了林枢问一路的沉重脚印。
何飞知晓同性之间爱恋的存在,却从来不曾真见过,如今,林枢问倒是叫他见识了一回。同性与异性有何区别?若是爱了,她的悲痛比他只怕还深几分,她的用情只怕比他还要深。
寒风呼啸而起,吹过一旁的梅林,数朵花瓣飘摇下落,何飞伸手想要去抓,可花瓣却从他的指缝间滑落,落入身旁的溪流之中,随水漂流。
何飞站在石桥边,看了一阵,又抬头朝花似锦院门的方向望了望,轻笑了起来。
或许真的有来生,那么他一定不会喝孟婆汤,他要留着记忆找到她。
其实,这一世老天待他也不薄,是他先认识了花似锦,他和花似锦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殷梨亭,对彼此的了解也远远超过了殷梨亭,可是……
何飞低头望着涓涓细流上飘荡地落花,低声呢喃:“可是,我很贪心,这一世,殷梨亭有幸能做得承载你随意漂浮的流水,我此生无望。但若有来生,你若还是这花,便请老天再怜悯我一些,让我也做一回流水,你想去哪,我便带你飘向哪。”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枢问表白了……
小锦其实好郁闷的啊,试想想,以前你一直以为是你的好姐妹好闺蜜,还经常同塌而眠亲密无间的人然是百合,喜欢的那个还是你,想想以前的各种所谓“肌肤之亲”,全身一个抖索。
对于,百合,这一类同,我一直保持尊重,但却是当真没法接受。
还有,明天无更。大家等后天吧!貌似我说过的来着,每周五无更?周五很忙。
下一章开始,进入大婚的回合
尽君欢,彷徨间把春风度(二)
终得愿,红烛芙蓉帐(一)
至元三年二月。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暖风拂面。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花似锦一大早便被姚黄魏紫弄醒,坐在梳妆台前,无奈地看着石幽泉指挥着她们将嫁衣首饰,朱钗翠环往自己身上套。
石幽泉拿着梳子一边为花似锦梳发,一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门口鼓乐不断,花似锦被簇拥着出来。
石幽泉和花从之甚是依依不舍。
花似锦踏上马车,脚下一顿,倏尔又转身回去,抱紧了石幽泉:“妈!”
“傻孩子,还不快上车,从万花谷到武当山可还有好几日呢,别误了日子。”
花似锦抿嘴不语,半晌,道:“爹,妈!我舍不得你们,要不,我不嫁了!”
石幽泉和花从之相视一眼,均是哭笑不得:“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怎能说嫁便嫁,说不嫁便不嫁的。何况,你可当真舍得不嫁?”
花似锦一噎,喃喃闭了嘴。
石幽泉好笑地整了整花似锦的发冠,亲手将其扶上马车。
车轮轱辘,队伍浩浩荡荡,眼见着花从之和石幽泉的身影渐渐变成黑点,花似锦的视线也跟着渐渐模糊起来。
姚黄掏了绢子递给花似锦,撅嘴道:“小姐,夫人说了,大好的日子是不能哭的!”
花似锦将此番离情压下,接过帕子,便胡乱去抹脸上的泪水,姚黄见了,忙阻道:“小姐,可不能这么擦,不然,妆会花的!”
花似锦皱眉撇撇嘴,郁闷地将帕子甩在一边:“都说了不必擦那么多粉,如今这般,好不难受。还有这身凤冠霞帔……”花似锦伸手拽了拽楼上珠翠琳琅的发冠,“这哪里是成亲?这分明是在活受罪!”
姚黄被斥,甚觉委屈:“小姐,哪家小姐大婚不是这般的。何况,咱们这还没到武当了,这还有好几日呢……”
姚黄话未说完,花似锦已自惊叫了出来,指着自己这身行头,道:“你是说……你是说,我这几天都得穿成这幅模样?”
魏紫捡起花似锦丢掉的帕子,小心地将花似锦面上残留的泪痕拭掉,道:“那倒是不必,待得到了栈歇脚,小姐自可解了这束缚。等正日之时再装上便是。想来,姑爷也不会介意这些缛节。”
花似锦这才安心舒了口气。魏紫笑着递了杯茶过来。
花似锦仰头饮过,不由一怔,竟是普洱。
花似锦对茶并不甚喜,因为也无过多要求,这点倒是与花家人不太像,时常被何飞哪来嘲笑,以花家人对茶的郑重和喜爱,花似锦这般的随意,太不像是花家之人。
花似锦也只是一笑置之。不过因着林枢问喜欢普洱,花似锦身旁倒也时常带着些普洱的茶饼。
只是……
想到林枢问,花似锦不免又有些叹息。
这本是她的闺蜜,她曾想着这世上成婚没有伴娘,林枢问做不成伴娘,但却也可送她出嫁的。
那日之后,花似锦想了许多,也曾去至微馆找过林枢问,可是,林枢问却已经走了,说是去四方行医,花似锦却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逃避。
她们到得这般尴尬的境地,以林枢问骄傲的脾性,不愿意再留在她的至微馆。
花似锦通过白薇转交了一封信,不论如何,她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义,如今她便要大婚,自然希望林枢问可以到场。
但是,林枢问却始终没有来,到她离开万花谷的那一刻,再没有出现。
花似锦好笑地摇了摇头,来了又能如何?
她无法回应林枢问的爱慕,难道还要这般自私的要求林枢问大方为她送嫁,亲手将她送与另一个男子手里吗?
花似锦苦笑,那信,林枢问始终没有回,她等了俩月,始终没有她的半分信心。询问了白薇,白薇也只道说她捎了讯息回来说很好,叫大家不必担忧。
花似锦这才恍然,原来她与众人都报了平安,却不愿再给她只言片语。她和林枢问心上的结,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解开,便是解开了,隔阂却已存在,她们永远都不可能如从前一般了。
至微馆中众人察觉出花似锦与林枢问的异常,数次开口欲要询问,却碍于二人身份,终是未能启齿。而花似锦也不知该如何再去诉说二人的关系。
花似锦轻轻掀开车窗帘子,何飞骑着白马,走在马车前。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但眼角眉梢却依旧隐隐地带着几分落寞。
花似锦放下帘子,靠在一角闭目养神。
对于何飞的愧疚,她不知该如何去偿还,他所想要的,只怕这一辈子,她都给不了,也无法给,只盼他的这份情意能在岁月的流水中渐渐冲淡,或许,到时,他能寻得属于他的“一心人”。
不知是因为起的太早,还是被一身笨重的行头压的累了,花似锦竟渐渐睡熟了去。
待得醒来,已至了黄昏,众人找了间栈歇脚,一入房,花似锦便急急唤了姚黄去准备热水,不耐烦的除去了头上一众钗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躲在热气蒸腾的浴桶里说不出的舒适。
洗尽了一身的疲惫,花似锦换了家常的衣饰出来,笑着自随身的匣子里取出一明黄|色的剑穗,打得是永结同心的梅花结。那个看不出模样的一团乱的香囊,花似锦终是没好意思拿出手,只得剑走偏锋,选了比较好打的络子,给殷梨亭做了个剑穗。
方一出门,便见姚黄站立门口,花似锦一愣。
“小姐,你要往哪里去?”
花似锦不以为意,道:“我去找六哥!”
姚黄伸手挡住花似锦去路:“小姐,夫人说了,在未行大礼之前,你和姑爷是不能见面的。不然会不吉利的。夫人便是知道你会胡来,特意叮嘱了我和魏紫,要好好看着你呢!”
花似锦不悦道:“夫人说,又是夫人说。你和魏紫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我娘的丫头啊?”
望着花似锦冷沉面色,姚黄毫不畏惧,眼珠一溜,笑道:“小姐,你不是说了吗?待得你到得武当全了婚礼,还叫咱们回去。这可是你不要我们的?要不,你还把我和魏紫留在身边,我们便还是你的丫头,自然听你的。”
花似锦一堵,微微凝眉,这小妮子是要诓她呢!武当虽是名门,可不是那等轻呼后拥侍从随人一大堆的世家豪门,她带着丫鬟仆人进门,这般大阵仗架势像什么模样?即便武当之人不觉什么,她心里也总不舒服。
何况,她可不是那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从前寻访武林故地,江湖行走,总也常甩了姚黄魏紫单独行动。
花似锦眯眼一笑,道:“不过也就几日罢了,我便再等上几日又何妨,也不是立时便要见。我和六哥两情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去院子里随意逛逛。”
姚黄本以为花似锦回答应,没想到却遭了拒,一时愣住,待得回身,花似锦已走出了好几步,想着石幽泉临行前的千叮万嘱,慌忙跟上。
这栈倒建的颇为别致,院之中有一处竹林,一条青石小径蜿蜒伸向林中。花似锦沿着小径慢悠悠行走,一路思量,当找个什么法子甩掉身后的跟屁虫才行。
花似锦正自蹙眉思索,衣角被姚黄扯了两下,花似锦回头,却见姚黄不断地朝她使眼色,花似锦顺着姚黄的视线望去。
竹林深处,何飞坐在石凳之上,一杯一杯地倒着酒,一杯一杯地饮着,动作很慢,看起来甚是悠闲自得。但若是熟识之人,便会发觉,那一口又一口地啜饮之间嘴角的苦涩。
花似锦心中不紧,脚下步子一顿,不知是否该上前。上前又当说些什么。一时间踌躇不已,万般为难。
一紫衣女子缓缓走近,至石台旁,低声唤了一声:“公子!”也不加劝阻,默默地拿过酒瓶,一杯一杯地为何飞斟酒。
何飞也不阻止,她斟上一杯,他便喝一杯,两相默然。
姚黄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与花似锦道:“小姐!其实,魏紫姐姐……魏紫姐姐她……”
花似锦一笑:“我知道,她从小便喜欢何飞!”
姚黄惊愕地看着花似锦。
花似锦接道:“你们两个跟了我十多年,这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