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蛛儿重生第3部分阅读
倚天之蛛儿重生 作者:roushuwu
野王想到殷离今天从头到尾的举动,再看看她小小的身躯,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别扭,对她的招呼只是微一点头,“你先出去吧,我给你娘看看伤势。 ”
殷离根本没想到殷野王会来给白映雨瞧伤,在她心里殷野王的个人分数还是挺低的,直接归到敌方去了。
殷离有心留下来听听他们会说点什么,可殷野王那架式,一副你不走我就不动手的模样,让殷离打心底的bs!
退出房间,殷离并没有走得太远,绕了一圈又摸回窗户底下,伸长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
白映雨一直没有说话,待殷野王走到床边时才柔柔地笑了,双眼闪亮亮地,“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吧?”语气之中竟带了几分少女怀春般的雀跃。
殷离在墙根处听着差点没撞墙,心说老妈你年纪也不小了啊,怎么还这么单纯呢!
殷野王却是半天没有言语,就在殷离觉得白映雨这句话坏了事的时候,殷野王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衣服解开,我看看你的伤。”一阵窸窣过后……“打疼你了吧?”
殷离的脑袋直接杵墙上了。
这招好使啊!
“我没什么,你出手时留了余地,就是看起来吓人,我都知道的。”白映雨的语气中始终带着笑意,甚至有些许满足。
殷离一通狂忍啊!才忍住没冒头出来看看她妈现在的表情。
不过,她也听懂了,一个爱至深处的女人的心。
“你总是这样……”殷野王的声音难得的模糊。
“就是蛛儿……”
“别分神,我替你推宫过血,把瘀血逼出来。”
于是白映雨不再说话,殷离在心里暗叹一声,看来自己之前给殷野王留下的印象太过不好,提到自己殷野王就岔开话题了。
又听了一会,没再听见什么声音,想来是两人专心疗伤了,殷离肋下也疼得厉害,便不再停留,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去看看自己的伤势。
殷离刚走,室内正替白映雨运功的殷野王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向窗口处望了一眼,轻哼一声,“阿离很关心你啊,连我这个做爹爹的都不信任。”
白映雨经殷野王推宫过血,感觉已好了许多,待瘀血逼出后剩下的就是静养了,这也急不得。她笑了笑,“蛛儿……阿离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她……我知道她以前待你不好,但你刚刚也听到了,她……”
“别说她了。”殷野王收了手,从床上下来,“红伶我已罚过了,你和阿离还住在这里,不必搬出去了。”红伶是江凤蓉初来时的花名,直到给她抬了二夫人,才改回原有的名字。
白映雨知道殷野王这么说便是相信了殷离的话,不由怔住,她没问江凤蓉受到了何处惩罚,却是在想,在阿离之后她曾有过身孕的,但没多久就莫名其妙地小产了,当时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还被殷野王怒叱一通,没想到,竟另有隐情。
白映雨心思单纯,只从她的神情殷野王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在责怪自己,神色便是一阴,“你休息吧,有事只管吩咐殷洪,不过在父亲大寿之前,必须将阿海医好!”
白映雨虽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忽然转变,却也点头答应,又急着道:“这次爹爹大寿也带阿离去吧,她已快两年未见过爷爷了,今天还问起来呢。”
殷野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再说吧。”
白映雨开心起来,话也多了,“素素的儿子可也能来?我听说阿涯又跟着封坛主他们去了武当了?”
殷野王本打算走了,但见白映雨眉宇间隐有期盼之意,知道她以前与殷素素感情甚笃,对这未谋面的外甥自然也多了几分关注,殷野王自己又何尝不是?便转回身来坐到床边,点了点头,“是啊,我想阿涯与无忌年岁相当,多见几次也好联络感情,可教中几次派人前去都被赶了回来,送去的礼物也都被退回,别说联络感情,连无忌的面也不让我们见,当真可恶!”
殷野王说的事白映雨也听说过,自殷素素自绝于武当之后,殷天正几次派人前去探望张无忌,珍贵的礼物送去不知多少,只想见见这个外孙。可武当诸侠记恨殷素素当年以蚊须针暗算三侠俞岱岩,间接导致俞三侠瘫痪,后张翠山自尽虽是为保护谢逊,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妻子对不起三哥,情义两难之下只能做此选择,张翠山既死,殷素素随夫而去,武当众人便将这些事齐齐算在了天鹰教的头上,从不给天鹰教好脸色。
白映雨叹了一声,“只怪造化弄人,可怜了无忌年纪小小便失去双亲,蛛儿前几天还在问我无忌在外会不会受人欺负……”
殷野王淡淡冷哼,“只愿他别被那些个师叔影响太深,连自家人都不认了!”
白映雨又是一叹,有心再提一提殷离去参加殷天正寿诞的事,又怕殷野王生气,殷野王却在此时起身,“我去看看阿海。”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替自己重新固定好绷带的殷离回来,见白映雨的脸色已好了不少,总算是放了心,可她心中还记挂着另外一件事……“娘,在爷爷的寿诞之前,大哥哥的毒能清完吗?”
白映雨伸手让殷离到她身边去,无奈地看着她:“蛛儿,你和娘说,你真的放蛛去咬阿海了吗?”
殷离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有八成是相信的,她原本也以为是她下的毒手,可见识过殷海的本事后,她就完全相信自己的清白了。
“当然没有。”殷离正色道:“如果我想对他下手,就放金线背蛛了,他哪能活到现在?”
白映雨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她总以为是殷离年纪小,不敢用巨毒的蜘蛛害人,便放了毒性较缓的梅花五毒蛛,可现在听她否认,再想到她那晚当真是要去杀江凤蓉的,没道理非要留殷海一条性命,想通了这一点,白映雨心中一酸。
她是单纯,但绝不愚蠢,蜘蛛不是殷离放的,那么殷海的毒便是他自己弄的。白映雨自认对这个庶子不错,对江凤蓉也没有半分难容之心,为什么他们就如此狠心,屡次想将她母女置于死地呢?她甚至没有儿子,将来的一切不都是殷海与殷涯的吗?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就连殷野王也站在他们一边,她剩下的只有……只有……白映雨脸色微变,难道是她这夫人之位,才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与女儿置于险境之中么?想着这些,想着女儿惨白的小脸,白映雨第一次觉得,殷野王的妻子,似乎也没什么好做的。
“不用担心。”白映雨暗自神伤地抚着殷离的头顶,“梅花五毒蛛虽然毒,但毒性蔓延甚缓,你爷爷的寿诞还有半月,足够他调养好了。”
殷离点点头,心里也是一松。
还有半个月,她的伤也能好了,到时候便能跟殷野王一起去见殷天正,对于这个爷爷,殷离是坚决要抱大腿的!
第十三章 殷海的烦恼
殷离有了盼头,对殷海的毒也愈加上心了。不过过了几天殷海一直没能醒过来,这让一直遥控殷离医毒的白映雨十分疑惑,按理说梅花五毒蛛的毒性还没重到服了解药还会让人昏迷的地步。
殷离也奇怪呢,她觉得殷海的昏迷是他用内力硬昏过去的,根本与毒性无关,这都这么些天了,理应过劲了啊,要说装的,殷海也没什么理由继续装昏迷——殷离为了试探他,不只一次在他面前说过江凤蓉的下场。
江凤蓉在那天后就消失了,殷离曾偷偷向殷洪打探,殷洪只说她受了很重的伤,而后他随便找了间客栈送了过去,由于江凤蓉是净身出户,殷洪终是觉得不忍,便备了些一银子转天再去,已然人去屋空,客栈的小二说是被人接走了,至于是谁便不得而知。
殷离颇为懊恼。
虽然她对江凤蓉不了解,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一个甘心放弃的女人,听说江凤蓉被赶出家门那一刻,殷离几乎立刻就想找到她把她控制起来,以免日后再施什么毒计。
连绑架人员她都想好了,就是来去如风的白龟寿。白龟寿两天前已替白映雨找到了配制“复生膏”稀缺的几样药材,不过他是偷偷见的白映雨,殷离连他的影子都没捞到。但殷离相信,白映雨一定有秘密联络他的办法。
这几天殷野王对殷海的病情也是十分关注,虽然白映雨说昏迷不醒是中了蛛毒后有可能出现的症状,但他还是时不时地怀疑殷海的昏迷不醒和殷离有关,殷离反正是坦荡荡的,还言语暗示殷野王是不是应该探探殷海的内息,看看是不是运功的时候运岔了气。
殷野王还真的想动手探查了,但手刚伸出去就后悔了,他怎么能听这丫头的呢?他这一探,岂不是摆明了认定殷海的昏迷是他自己运功所致,之前种种都是他故意为之想要陷害殷离么?虽说殷海与殷离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在他们之间,殷野王到底还是偏帮殷海的,怎能间接承认此事?想到这便又把手收了回来,寒着脸冷哼,“再给你两天时间,阿海再不醒来,你与你娘就住到别院去吧!”
说实话,殷离真想放弃治疗赶快到别院去,不过她得顾及白映雨的心情,这几天可把她急坏了。
殷海胳膊上的梅花红线明明每天都在缩短,说明他服用的解毒丸起了作用,但就是不醒,每天还时不时地抽抽一会,虽然在殷离的劝阻下她没将这一情况说给殷野王听,但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殷离又给殷海下了什么别的毒,所以才骗殷野王说昏迷是正常的,就是想保全殷离,背地里便朝殷离明问暗问转弯抹角地问,殷离对此只是一翻白眼——她比窦娥家的鹅还冤呢!
如此又过了两日,白映雨加重了解毒丸的剂量,又配制了另一种解毒丸出来,每天一把一把地塞给殷海吃,最后也不知道是白映雨的一片诚心感动了上苍还是殷海被药丸撑到了,总之在殷野王给出的最后期限前,殷海终于醒了。
殷海睁眼的时候殷离正奉命给他塞药丸,十来颗丸药捏在一起比拳头还大,殷离就直接塞到他嘴里,反正就着唾沫一个时辰也就化开了——殷离嫌一颗颗喂他麻烦,这几天都是这么喂的。
嘴里又苦又涩又合不拢,想也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蠢样,殷海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几天他虽然没睁眼,但神智不失,殷离对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清楚楚,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也从殷离处知道自己母亲的下场,不由后悔自己的莽撞,如果不是求胜心太切想一举铲除殷离母女,他也不必费力让自己晕倒,又意外地昏迷不醒,追根就底他是没想到自个的母亲居然没能演完他编好的脚本,不仅被一个九岁的女娃陷害到了,还害他损失惨重。
“唔唔唔……”殷海说话的欲望十分强烈。
殷离先是被他猛然睁眼吓了一跳,而后无辜地看着他,甜甜一笑,“大哥哥别急,阿离这就帮你把药丸咽下去。”说完她转身出去,没一会回来,手里拎了个茶水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殷海有点吓着了,硬是催内力抬起没有一点力气的手把药丸挖了出来,连药带唾沫地黑乎乎一团,看得殷离一阵阵的恶心。殷海也恶心啊,但他更怕殷离报复,这么一壶热水顺着嗓子眼浇下来,药是化了,他估计也交待了。
殷离撇撇嘴把茶壶放下,她倒也没那么狠,就是吓吓他,她知道她和殷海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赶走了江凤蓉,殷海绝不会这么善罢干休。
“你歇着吧,我去找爹爹来。”殷离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殷海勉力伸手摸了摸一边袖口,原有的东西已然不在,身上的银票与那两颗可解百毒的“百草清毒丸”也已不见,好在那锦囊还好端端地藏在内怀没有丢失,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饶是如此殷海还是气得眼角直抽抽,他是谁啊?他是天鹰教少少教主,未来的少邪之星!居然一时大意被个臭丫头给劫了!真是越想越恨,他活了十六年,这绝对是最大的一记污点!正暗自恨着,突觉大腿又开始痉挛,麻痒不止痛楚难当,之前几天他每日都会受此折磨,只是苦于不能醒来只能强行忍下,现在醒来,其中滋味更是让人求死不得!这些,全拜殷离所赐!
殷海咬着牙强挺着腿部的难忍之痛,在殷野王到来之前他必须挺过去!否则让殷野王知道他私藏了那样东西……好在结果也不太坏,虽然他意外昏迷了这么多天,但那东西总算没被殷野王发现,而是在殷离那,只要机会得当,不难让殷野王察觉,只是眼下时机不好,他的衣袖上尚有拆下那东西留下的痕迹,只能另寻机会了!
想着想着,殷海脸色突地一黑!他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还穿着原来的那件衣服,现在正值盛夏,一股味道隐隐地蹿入他的鼻中……他都臭了!
第十四章 蒙个面,去害人吧
就不能给他换件衣服吗!殷海再次恨得咬牙切齿!殷离……殷离……我若饶你,就不叫殷海!
殷离是听不到殷海的心声的,她磨磨蹭蹭地先是找殷洪,然后再让他去天微堂通知殷野王,自己则又回转雨落轩。
殷离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白映雨在殷海的房间里,殷离有意没先通知白映雨,就是怕她走来走去的不好好休养,没想到她还是自己发现了。
白映雨见殷离进屋便站起身来,神情淡淡的,“通知你爹爹了?”
殷离点点头,白映雨垂下眼帘,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殷离觉得有点不对。
她亲爱的母亲大人是个很单纯的人,就算记恨谁,也是暗地记恨,是抹不开表现出来的,可眼前这情景,她分明就是与殷海发生了什么!
难道殷海躺着也能欺负人?殷离眯了眯眼睛站到床头去,一句话没有,就是阴恻恻地盯着他看。
殷海让她看得一阵阵地发毛,经此一役,他哪还敢小看殷离?这丫头,止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父亲马上就过来了!”殷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说了这么句话,说完就后悔了。
殷离bs地白他一眼,就这小胆……
殷野王得了通报很快赶了回来,见殷海清醒了面上的一层忧色总算消散开来,伸手便要给殷海把脉。
殷海却是一阵轻咳,吃力地支起身子避过殷野王的手,,“不劳父亲操心,孩儿没事了。”说着他苦笑一声,“孩儿只想快些回去换件衣裳……”
殷野王毕竟是个男人,有些地方还是稍欠了点细心,经殷海一提才发现他还穿着昏迷前的那件衣服,床上的味道也有些欠妥,不由面色古怪地瞥了殷离一眼。
殷离老神在在地抽了抽鼻子,皱着眉道:“大哥哥,你才睡了几天,就把我的床睡得这么臭!不管,你得赔我!”
殷海想呕血啊!但当着殷野王还是挤出个笑容,“阿离放心……”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殷野王也闻不下去了,马上叫人来把殷海抬起来,就在殷海被人抬下床的一瞬,他突然低吭一声,面色立时惨白。
殷野王眉头拧起,“阿海,哪里不适?”
殷海现了个笑容,“无妨,可能是躺得久了,腰有些难受。”
殷野王听他这么说便没在意,率先走了出去。可殷离一直站在床边,她看到在殷野王离去后,殷海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右侧大腿极剧地抖了两下,虽然极快地便被他的手压制下去,殷离还是看得很清楚,那颤抖,像极了每天固定发作的痉挛。
一定有古怪。可如果殷海身上还带着伤,他为什么不说?刚刚似乎也躲过了殷野王的探查……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殷海转眼便已被人抬出了房间,殷离即使有心追查,但她目标太过明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海离开了雨落轩。
往后几日,殷离除了每天给自己和白映雨敷配制好的“复生膏”,便是积极地琢磨给殷天正准备什么礼物。她是想趁这机会出头的,绝对不能怠慢。
殷离的所为并未刻意隐瞒白映雨,白映雨知晓了她的心思,反而有些发愁,因为这两天殷野王来探她的时候她又问了问,殷野王却还是暧昧不明的态度,想来这次的寿诞之行,不会太顺利了。
殷离是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白映雨怕打击她也没对她说,所以当殷野王让她和白映雨照例去寺庙中为殷天正吃斋祈福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斋祈福?还照例?
白映雨简直无法面对殷离那失望至极的小脸蛋,连带着对着殷野王的时候也有些埋怨,话也没说一句,就领着殷离回雨落轩了。
殷离很忧郁,她没想到殷野王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连她爷爷的寿诞都不肯让她露面,听那意思,还不是就这一次,以前已经有过先例了。
“你爷爷的寿诞上少不得去很多江湖中人,凶神恶煞的别吓到你,去无名寺也好,那里的方丈爷爷不是很喜欢你么?你还说下次去要给他带礼物的……”白映雨只能这么安慰女儿。
殷离完全没听进她说的话,一心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跟去,她现在才九岁啊!如果不早点抱上殷天正的大腿,依着殷野王对她的偏见,她岂不是要困在这个小小宅院里?
她的沉默让白映雨暗中叹息,心中对殷野王的埋怨也重了几分,摸摸殷离的头顶,想了想道:“不然这样,让你白爷爷也去无名寺住几天,陪你解解闷?”
殷离看着努力调节气氛的白映雨,也不好把她晾在那,只得挤出一抹笑容,“好啊。”反正也不算太差,她对白龟寿也是很好奇的,从他口中说不定会打听出什么江湖秘辛,对将来接近殷天正也有好处。
白映雨见殷离露了笑容这才放心,“那你今晚就去花园东北角的假山上留个暗记,你白爷爷见到了就会去寺中找我们了。”说罢白映雨把暗号的划刻方法仔细说了一遍,平时她都是被动地等白龟寿来,这种主动联系的方法已有年头没用过了。
殷离也觉得新鲜,平时看殷海找人都是直接到天微堂去吩咐殷无寿他们,再不济也会让殷洪去,哪见过这么鬼祟的找人方法?尤其白龟寿也是天鹰教的坛主,怎么就弄得这么见不得光呢?
可白映雨显然有她自己的考虑,并不解释太多,殷离想来想去,觉得这可能是对白龟寿的一种保护,毕竟他知道一些秘密,在天鹰教里也是被保护的一号人物,想来是不能随便在江湖上露面的。不过殷离又想,暗号刻在那总得让他看见才起作用啊!要是他半年都不来一回,这联系方法的效率也太低了点。
但,想是这么想,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殷离还是蹑手蹑脚地出了雨落轩往花园去了。
殷离特地挑了方便办事的子时三刻出动,穿了件黑色衣裙,临出门时又找了条手绢把脸蒙上了。虽然她体形特征明显,但她坚信脸上这块布将起到的重要作用,电视上都这么演,布一上脸,保管亲爹也得问“你是谁”!然后她就微微一笑,装b而去!
殷离猫着腰,一路贴着墙角小心地避过巡夜的仆役,鬼鬼祟祟地终于到了花园东北角。
这里是一片竹林,竹林的最外围有一座假山,因为偏僻,平时这里鲜有人至,离外墙又近,于是殷离隐约有点明白暗号刻画处为什么会在这了,被人发现也方便逃走……还是很鬼祟啊!
随便捡了块石头,殷离爬上假山,依着白映雨所说的在石头上刻了个符号,然后放到假山顶的一块突起上,就算完成任务。就在她研究该怎么从山上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说话的声音。
殷离吓得差点没滚下去,原来还有人跟她一样这么鬼祟啊!她马上伏低身子整个趴到假山上,没过一会,便见一个人影从假山后的竹林中转了出来,就着不太明亮的月色,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捂着胸口处,极为缓慢地蹒跚而去,殷离瞧清了他的模样,眼睛睁圆了些。
居然是他。
殷涯,她的二哥哥。
殷涯是一天前回来的,他随着殷天正派去的使者一起前往武当,却不想这次不仅被武当众人挡于山下,武当七侠莫声谷更出手将使者打伤,殷涯比较倒霉,站得近了点,跟着吃了瓜落。
殷涯回来的时候殷野王还大发了一通脾气,指天誓地的要和武当老死不相往来,听说殷天正也比较灰心,看来短期之内是不会再派人前往武当了。
不过殷涯在这干什么呢?
殷离眯了眯眼,难道也是来画暗号的?不对,他刚刚还说话了……殷离刚想到这,突觉颈边一凉,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谁?躲在这想害人么!”
第十五章 看招,暗器!
殷离一个激灵,寒毛从后背竖到小腿,她旁边没人啊……她旁边什么时候出来的人啊!
殷离眼睛往颈间一瞄,闪着寒芒的剑尖就在自个的脖子旁边,她退,那剑也退;她移,那剑也移……这一刻,殷离切切实实地找到了穿越武侠世界的刺激感受!
怎么办?能怎么办!身后这位显然就是与殷涯秘密约见的人,这么鬼鬼祟祟的应该没什么好事,如果他误认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岂不是要杀人灭口?殷离冤啊!真冤!躺着也中枪说的就是她吧!
闭了闭眼,殷离尽量把身体缩紧,也不回头,“大侠饶命!”好吧,她承认她没种了。
殷离感觉到颈边的剑有一瞬间的不稳,殷离连忙把脖子缩了缩,身后传来那道青涩的少年声音,“你和殷涯有什么仇,要躲在这里害他?”
殷离翻了个白眼,仍是不动,背对着他说:“谁要害他?大侠你睁眼看看,我才九岁,只是府里的一个小婢女,哪敢害二少爷?我是听说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可看才上这来的。”殷离把手探到怀里摸到一样东西,满嘴的跑火车。
“流星雨?”身后的声音充满迷惑,不过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你为何蒙面!”
“当然是……防止蚊虫叮咬啊!”殷离说到这迅速朝旁边一滚,抽出探在怀中的手,手中抓着一个扁盒连按数下,“看暗器!”
她身后那人吓了一跳,拎着剑纵身跃到竹林之中,殷离就着月色隐隐约约看到那人就站在竹林入口处,长剑横指戒备胸前,看样子是想等她过去一决雌雄……她呸啊!
她这时候也顾不得想该怎么从假山上下去了,身体比脑子反应得还快,翻身一骨碌,连爬带蹬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假山另一边平安着陆,她手里捏着那个扁盒一边撤退一边恐吓:“别动啊!你一动我就叫人,殷野王家的戒备可是很严密的,顶多我替你和殷涯保密,不说你们在这约会的事……”
殷离手里拿着的正是从殷海身上搜出来的那个没用的暗器,虽然她没研究明白怎么用,但殷海那么宝贝的收着肯定有它的作用,于是殷离也收在身上,管不管用不说,起码能吓吓人。
她一边说一边退,那人倒也听话,直到她退出花园他也没追上来,殷离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和殷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也不会怕她叫人了。
不过那人应该马上就会去找殷涯说这件事,她的身形特征太明显,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她,但现在顾不得了,想来殷涯也不会想让人知道他这件事,不会张扬来开,如果来找她,她死不承认就是,反正她和殷海殷涯两兄弟的仇早就种下了,不差这一桩!
这一夜殷离过得十分纠结,一会怕那人过来暗杀她,一会想殷涯会用什么损招对付她,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行啊!要是她会个九阴真经什么的……
殷离想着想着又把九阴真经调出来看,看了个头晕眼花之后……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殷洪便来催殷离和白映雨上路了。
殷离旁敲侧击地从白映雨那里得知原来她们真的是“照例”去吃斋祈福,殷野王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但凡有什么喜事大事逢年过年,总之要一家团聚的时候,他都会给殷离安排各种各样的外出活动以避开殷天正,这似乎已经不能用“父亲不喜欢女儿”来解释了,具体的原因么……难道她不是殷野王亲生的?殷离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总之殷离是没脾气了,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低头了。于是和白映雨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去辞别了殷野王,乘上马车出府去了。
这是殷离第一次离开殷府,再宏观地说就是离开了天微堂的后院,白映雨作为天微堂的堂主夫人,出门还是比较有派头的,光马车就出了四五辆,每一辆都是宽轮华盖点金描朱,殷离估计多半是殷野王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弄了个面子工程。
因为车多,殷离就没与白映雨同乘,白映雨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得静养,殷离也想再翻翻她脑袋里的秘籍,看看有没有她能看懂的漏网之鱼。
于是一辆马车开路,白映雨乘了第二辆,殷离坐了第三辆,还有两辆车装着护卫婢女一干杂物,一行五车,慢慢悠悠地往百里外的无名小寺而去。
他们这一路走得很慢,说是为了照应白映雨的伤势,但殷离明白,殷天正的寿诞还有三天,殷野王不希望她们在那之前出现在殷天正的面前。
走了一上午,也不过走了二十几里路,还没到午时,负责安保的殷罗就张罗打尖休息了。
殷罗是殷洪的儿子,今年刚刚十六,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负责如此“重要”的安保工作,所以十分尽责,将殷野王的吩咐贯彻始终,说走两个时辰休息就走两个时辰休息,一分钟也不拖延。
殷离是已经放弃这次抱殷天正大腿的机会了,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扶白映雨下车、吃饭、休息……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又上了车,迎着夕阳上路了。
殷离把白映雨送到车上后便回了自己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小厮,十五六岁的样子,对殷离十分恭敬,叫了声“三小姐”这才把脚凳放下去,让殷离上来。
殷离的马车十分宽敞,通风也不错,她上了车后便倚着座椅上的软垫闭目养神,接着翻脑子里的秘籍,可刚想了一会就觉得哪里不对,似乎……车厢里有点挤了?
她立时睁开眼睛朝后一看,果不其然!她坐着的座椅与车厢后壁拉开了一些距离,椅背与后壁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因为椅背较高,她竟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而这空间……刚好可藏一个人进去!
“停车!”
殷离猫腰就想蹿出车厢,可在那之前,一只纤瘦的手掌从椅背后伸出,紧接着一个人影轻盈地一翻,殷离便被一股大力压住,口鼻封在那只修长的手掌之下,殷离只看到一张过份苍白的面容,耳边便听到略带青涩又有些熟悉的少年声音:“殷三小姐,你的暗器,好厉害啊!”
第十六章 武当第几侠
虽然殷离没见过他,但这声音是熟的,昨晚还听过!怎么?这是来报仇的?
殷离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口鼻也被捂住,闷气得厉害,挣扎之下双脚连踢,那人像是怕她折腾出大动静,干脆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脸对脸,胸碰胸,腿缠腿,硬是把殷离压了个实惠,别说动,她马上就憋死了。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不确定的询问:“三小姐,你要下车吗?”
殷离憋得满脸通红,险些没背过气去,好在那人算有点良心,主动把手往下撤了撤,露出她的鼻子,以极低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别让人发现我,不然你也会有麻烦。”
殷离大口地吸着气一边琢磨自己呼救能有什么麻烦,一把精光湛亮的小匕首贴到她的颈边。殷离无语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苍白少年,亏得他挟持人质还能一脸正气,真是服了他了。
殷离示意自己的嘴,那少年看了看她,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仍是移开了手掌,不过匕首贴得更近了些。殷离清了清嗓子朝外喊道:“继续走吧,没事不准偷看我!”
外头好半天也没传进什么声音,估计赶车的小厮被雷到了。
那少年仿佛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不少,殷离连忙偏偏脖子,“你就会这一招吗?”
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迅速将匕首撤去,殷离等了一会,又抬手推推他。虽然她现在才九岁,但被一个男人压着,已经能影响到她的名誉了。
那少年脸上红晕更甚,连忙翻身倚在座椅旁边。
殷离打量着他,刚刚距离太近没看清楚,此时才看清他顶多十二三岁,身高却差不多有170公分,稍带稚气的面容已有了俊逸的基础,一双眉毛浓而不粗,长而挺拔,为他又添几分英挺正气,就是现在年纪还小,要是再过几年,肯定能为祸武林了!
那少年也打量着殷离,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呼吸已比刚刚沉重了许多,左手轻按胸前,“你的暗器,是蚊须针吗?”
殷离一愣,继而大喜,扑到那少年身前便朝他的胸口按,“你真的中了暗器?是什么感觉?”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蚊须针,殷素素的独门暗器,据说针体以黄金和精钢打造而成,极细级软,入体可随血液游走全身各处,当年武当俞岱岩便是中了这门暗器及殷野王的掌心七星钉而动弹不得,这才有了后面的悲剧。
原来那天她不是没试出来,而是蚊须针太细,她没能发现罢了!
这一认知让殷离十分兴奋,小心地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小盒,琢磨着晚上就把它缝到衣袖上,省得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那少年却看不懂殷离的兴奋,眉头一蹙,想说什么却又抿了抿唇忍住没说,只是道:“我昨晚用了一些解毒丸,但效果不大,只能再来找你寻解药。”
说起解药,殷离倒为难了,她倒是知道蚊须针有毒,但这东西是从殷海那得来的,她哪来的解药啊!
“你怎么不去找殷涯?”这种殷家家传的暗器,殷涯应该有办法才对。
那少年摇了摇头,“我昨晚倒是想去寻他,不过你父亲一直在他房中为他疗伤,今天一早又将他送往天鹰教总坛去了。”
殷离一挑眉毛,她倒不知道这件事。
“你和殷涯是什么关系?”她坐在他身边,单手托腮,“你们昨天躲在那干嘛呢?”
少年微一沉默,眼中掠过几分戒备之色,“你去问你哥哥,他会告诉你的。”
殷离撇撇嘴,“你叫什么?总能说吧?”
少年仍是沉默,殷离瞄着他扔在一旁的匕首哼笑了一声,“那我猜猜,你不会是武当的人吧?”
少年双眼轻睁,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诧色,殷离也十分惊讶,她不过是看那匕首尾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八卦,才蒙了一句,倒是从没想过殷涯居然会私下与武当的人有联系,他会是谁?
殷离一下子兴致大增,挨到那少年身边,“武当七侠盛名远播,你是第几侠啊?”
那少年脸色忽地通红,别扭地转过脸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说得急了呛了口气,虽然他马上抬手捂唇却还是晚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与殷离说话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怕被外面的人察觉,可这一咳嗽却引起了赶车小厮的注意,在车外迟疑地唤了声:“三小姐?”
殷离马上放粗了声音咳了两声,然后说:“我嗓子不舒服,一会经过村镇停下歇歇,我要喝茶。”
外头的小厮应了声“是”,便不再发问了。
那少年再看殷离,眉目中隐有感谢之意,可想而知,如果刚刚殷离稍有迟疑,那小厮定会进来查看,他就无所遁形了。
殷离同样觉得刚才有点冒险,便指了指椅子后头,示意他再躲回去。
那少年却是有苦难言,从昨晚到现在,他胸前中针的地方又麻又痒又痛,虽然服下了殷涯之前给他以备万一的清毒丸,行动还是多有迟缓,要不是殷离的车队前进缓慢,他根本追不到这里,又趁他们打尖之时偷偷翻进车里,已将他的力气耗了七七八八,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殷离也看出了他的不妥,只是她人小力薄帮不上忙,要是动静太大反而引人怀疑,去问白映雨?这一想法没多久也被殷离否决,她离开这辆车还是风险太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殷离由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处在多危险的境地。昨天虽说是这少年先制住了她,但她毫发未伤,他却中了暗器,他有一百个理由来找她报复,也有一百个理由刀剑相向逼她拿出解药,但他只是吓唬吓唬她就很爽快地就扔了匕首,所以殷离觉得,她理应投桃报李!
“对了!”殷离迅速拉开衣领,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肤。
那少年马上转过头去,耳廓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殷离见了忍不住想笑,她毕竟才到这个时代不久,对于这个年代的男女之防还没有什么概念。
“不要解药了?”殷离解下脖子上挂着的红线,红线上坠着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的是她从殷海身上搜来的两颗药丸,她拿给白映雨看过,是一种药力强劲的解毒丸。“这个是解毒丸,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解蚊须针的毒,你试试吧。”
少年接过拴着红线的小瓶,看向殷离的目光中带着疑问:“你没有蚊须针的解药?”
殷离眨眨眼,“反正目前只有这个,你放心,治不好也治不坏,只管试试,只要你不害我,我也不会害你的。”
听着殷离的话,少年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你不害我,我便也不害你……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你若害我,我就也害你。难道有人害过她了吗?她还这么小……
说不清原因,少年毫不迟疑地仰头把瓶中的药丸倒入口中,随后盘腿而坐掌心向天,以内力化开药力。
少年的信任让殷离有点开心,托着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想到他的来历,他与殷涯的关系,他对自己的和气与信任……殷离的眼皮跳了跳,心里也痒痒的,不过还是等到他悠长地呼了口气,面色也较之前好了许多时,她才迫不及待地问:“那个,我说,你该不会是叫张无忌吧?”
第十七章 少年三郎
如果他是张无忌,那一切的疑点就都有了答案,这么长时间以来殷天正一直派人去给他送钱送物,就算他没有出山相见,想必也记在心中,再暗中与随行的殷涯联系,他们是表兄弟,年龄又相仿,成为好友也不是什么怪事。
那少年却是一愣,继而笑着摇摇头,但并未多说什么,殷离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样不像说谎,又一想张无忌现在正饱受寒毒之苦,从武当到这里日夜兼程也要六七日,他没理由能脱离给他疗伤的张三丰那么久。
“那……你是宋青书?”除了武当诸侠,武当里年纪差不多这么大的殷离也就知道他们两个。
那少年略一迟疑,垂下眼帘又是摇了摇头,殷离眉间微微蹙起,她在想还有谁符合这个形象。其实是她钻牛角尖了,看着个人就想往倚天屠龙记里对号,但她身边出现的这么多人,百分之九十是倚天里没名没姓甚至没出现过的。
殷离叹着气拍拍少年的肩膀,“不是名人不是你的错。”不过总是让人失望啊!
那少年颇为纠结地看着殷离略带失望的面容,又嗅着车内残留着的药丸清香,不知怎地就说了一句……“我娘都叫我三郎的……”
看少年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个名字,而后又满脸的懊恼,殷离就忍不住想笑,“嗯,三郎哥哥你好,我叫殷离,我娘都叫我蛛儿的……”
刻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