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佣兵王妃np绝对完整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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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兵王妃np绝对完整 作者:po18.us

    两清了。 ”

    “媳妇……”喉咙似乎被利刃一刀一刀残忍的划过,每吐一个字都艰难万分,撕扯的痛犹如万箭攒心:“我知道我不配再这般称呼你,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当着你的面,多唤你几声……”

    双手紧抠着暗灰色的地板缝隙,似发泄般力道猛而狠绝,圆润的指甲因承受不住这般的虐残,硬生生的齐齐断在夹缝处。可东方遥却浑若未觉,力道只增不减,狠扒着地板,仿佛受虐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媳妇,别的我不想再说了,其实我知道,这辈子终究是我负了你……”

    “伤你至深,恐怕就是倾尽毕生也难以还清……”

    “走到今天,能怨谁呢,怨谁呢……”

    “媳妇,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你……”

    “就一下……”

    “最后一次……媳妇求你……”

    “求求你,媳妇……”

    粉唇紧抿,双眸紧闭,袖摆一角几乎被指尖揪破。两腿如灌了铅,每每抬起每每放下,仿佛就要用尽她全部的力量。可仍毫不迟疑的,她毅然坚决的起步离开,气流鼓动着袍摆,只留给东方遥一个绝然而残忍的背影。白色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远去,化作了远方的一抹极淡的浅影,清浅,却又极深……

    无力的瘫软在冰冷的石玉地板上,东方遥神情木然,宛若泥胎雕塑般望着殿门处愣愣出神,空洞的眼眸下是如浓墨般化不开的悲凉……

    “当真是翅膀硬了,能飞了!这才是个将军呢,就这般骄矜自傲,目中无人,臭架子摆的比谁都大!若是当了德皇那还了得?岂不是要将天都给掀了!遥儿,别恼,等舅舅这就去训她一顿,让她亲自来给你请罪……唉?遥儿,你要去哪里?”

    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东方遥讷着一张脸,斜晃着身躯朝着殿门跌跌撞撞而去。

    柳之懿大惊,隐约感到不对劲,忙上前阻挡在他的面前:“遥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让开。”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从那失了血色的唇畔中冷冷吐出。

    苍锐的老眸直掠东方遥没有波澜的面庞:“遥儿,你告诉舅舅,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哈哈哈--”在柳之懿骇异的目光中,东方遥突地仰天长笑,悲凉而凄然的笑声惊得檐上乌鹊四窜飞起:“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去赎罪,为你们所造的孽赎罪!”

    “遥儿莫做傻事!”

    “傻事?嗬,舅舅,你口中的傻事却是我此生觉得最值得做的事情;而你眼中的攸关大事,在我眼中才是真正的傻事。”

    “遥儿,你胡言乱语的什么!什么孽不孽的,这不叫造孽,这一切都是复国的必经之路!我们做错了什么?东方狗贼杀我族人,灭我家国,难道作为呼耶国的后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贼人乐的逍遥,而无动于衷吗?遥儿,你眼见着我们呼耶国大事将成,胜利在望,你怎么能耍小性子,负气而弃大业于不顾呢?等大业既成,你就可以登基为圣皇,而月儿为德皇,你们夫妻受万人敬仰,接受天下人的朝拜,君临天下,并肩俯瞰这大好河山,有什么不好?遥儿,你究竟在计较着什么呢?”

    唇畔处的笑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苦涩:“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怎么不会!如今月儿已经攻下了楼西,这楼西就是咱呼耶的天下!虽然她的脾性着实令人恼的很,但她的能耐还真是令我这个当爹的没刺可挑!因而,我相信,凭着月儿的能耐,整顿吏治,厉兵秣马,过了不久就可挥师东方……”

    “我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舅舅,你死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皇兄和媳妇兵戈相向!”

    “遥儿!莫要忘了本!”

    “我东方遥生在东方王朝,长在东方王朝,生是东方王朝的人,死是东方王朝的鬼!”

    柳之懿大骇:“遥儿莫傻!一旦东方烈知晓了你的身世,他定不会饶你的!”

    “到那时,若皇兄怪我,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我都毫无怨言。毕竟是你们造的孽,害的皇兄如斯!”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柳之懿:“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皇兄至今没个一儿半女的,也是你们的杰作吧!”

    柳之懿不以为然:“难不成要东方狗贼一家香火绵延不成!”

    叹息着摇了摇头,悲悯的看着柳之懿:“为了复国,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泯灭了良知。可以说你整个人就是奴隶,复国阴影下的奴隶,被鞭策着,驱逐着,除了复国,你真是一无所有了……”

    “住嘴!遥儿,你的傻病又犯了不成!”怒叱着,柳之懿面目阴霾。

    没有理会盛怒中的柳之懿,他抬脚就往外走去,欣长的身影被射进的眼光拉的很长:“收手吧,舅舅。媳妇不会听你的话,而我也会用我的余生来维护着两国的和平,弥补你们的罪过……”

    声音逐渐消散于远处的天际。

    怒意未消。狠跺了几下脚,柳之懿啐骂道:“扶不起的烂泥巴!走吧,走吧,不听老夫的话,总有一日,会有你哭鼻子后悔莫及的时候!”

    貌似不经意般的用指尖拨弄着殿里盆栽的四叶草,拓跋宸的眼角余光处,不时的瞄向缩在椅榻上闭目养神的溶月:“听说柳给事中来了?”

    “嗯。”眉目未掀,溶月漫不经心的应着。

    “听说……那个小王爷也走了?”

    “嗯。”

    “你也没令人阻止?”

    “嗯。”

    “他就这般走了?”

    “嗯。”

    星眸中闪过狡黠的亮光:“你舍得?”

    “嗯。”

    “那嫁我可好?”

    “嗯。”

    应完后,方察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猛地将两目睁开,入眼的是拓跋宸晶亮的眸子。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拿我开涮!”

    不置可否的笑笑:“你刚刚可是答应了!将军一言,驷马难追哦!”

    懒懒的将身子撑起,溶月拿起拓跋宸递来的绣着百里红的描金软垫,垫在身后靠着,幽幽道:“懒得理你。”

    撩起袍摆坐在溶月身旁,瞬间软榻凹陷了一片:“刚刚在神思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快登基了,事儿多,乏困了吧。”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那个小王爷的离去而黯然伤神呢!”

    闻到空气里的醋酸因子,溶月眉眼挑挑:“怎么,吃味了?”

    俊眸闪闪,健硕的身躯趋势逼近了溶月:“若我说是呢?”

    眨眨眼:“醋吃多了,不怕烧胃?”

    “醋吃的多少,取决于你。要想让我长命百岁,而不至于被醋害的英年早逝,那你可要少给我惹点桃花债。”

    说话间,热气不断的吹拂着溶月的鬓角,拓跋宸整个人的气息不可避免的窜入溶月的鼻际,惹得她老不自在。横睇了他一眼,溶月轻啐:“没个正经!”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四十四章 如此父女

    脸上漫开一个蛊惑的笑容,销骨溶魂的柔波荡漾在深邃璀璨的星瞳之中:“对你,我没法子正经。要怪,就得怪你自个太勾人,使得我心猿意马,没法子静下心,对你正经起来……”

    浑身别扭的往外挪了挪身子,可拓跋宸却使坏的不肯让她逃离,她挪一寸,他就前倾两寸。靠的愈近,溶月退的愈是厉害,而退的厉害,拓跋宸逼得就逼越近。‘恶性’循环导致的最终结果是,拓跋宸的鼻尖与溶月的两相碰触,圆鼓鼓的杏眸与含笑的星瞳几乎达到了盲点的距离。

    正当溶月窘迫之际,唇上突地被一阵濡湿扫过。浑身一个激灵,瞳孔猛地睁大,在神经中枢还下达命令之前,身体就忙不迭的要做出逃跑的反应。

    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的小后脑勺,津津有味的舔着她的唇瓣,拓跋宸有些洋洋得意:“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你这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要往那个方向逃!小三,还是乖乖的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啧啧,真甜--”

    这个拓跋宸真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这豆腐吃的是一次比一次厉害,难不成她不出声吼他就表示了她默许吗?那是她懒得吼好不!

    两眼一瞪,刚欲发飙,寝殿门口轰雷般的一声怒吼代替了溶月将要出口的吼叫:“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两双眸子同时染上阴霾之色。迅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溶月冷肃着目光扭头看向守门的侍卫,待见他们如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矗在原地,顿时明白是柳之懿旁边的夜冥搞的鬼。

    收回目光看向正朝着他们走来的柳之懿,溶月并未下榻,仍旧懒散的倚靠在靠枕上:“柳给事中好生厉害,进本将军的寝宫有恃无恐的犹如入无人之境。给事中,本将军忍你那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可并不是怕了你,更不是念什么旧情!我警告你,不要倚老卖老,惹恼了我,绝对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反了,反了!”柳之懿当即暴喝,一双苍老的眼喷薄着岩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竟敢、你竟敢这么跟……”

    眼光突地瞄到了在场的拓跋宸的身上,他突地止住,压在心里的腾腾怒气,保养甚好的手指向拓跋宸,可话语却是对着溶月说的:“你先让他出去!”

    拓跋宸先是一愣,进而狠得一拍床榻,怒起:“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皇子将话!”

    “本皇子?”柳之懿咀嚼着这三个字,嘲讽的冷笑:“拓跋小儿,恐怕你弄错了吧?这简大将军还未有子呢,哪来的皇子?”

    一语击中了拓跋宸的要害,晦涩闪过本是晶亮的瞳眸,拓跋宸强自逼回晦涩,咬着牙怒瞪着一脸倨傲的柳之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柳之懿老脸阴沉的如黑云压城:“你敢辱骂老夫!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拓跋小儿,老夫今天就来教教你,这死字该怎么写!夜冥!”

    见到夜冥从腰际抽出软剑,溶月全身在刹那紧绷了起来,目光威严而狠厉的射向夜冥:“你敢!夜冥,莫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被溶月的目光摄住,夜冥忙将软剑收回,为难的看了眼柳之懿。

    柳之懿气的胡子抖颤,手指颤巍巍的指向溶月:“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夫将一切给了你,可到头来你却拿老夫的信任来制住老夫!当真是孽障,孽障!!”

    “请你搞清楚,当初是你强塞给我的,别说的就好像是我哭着喊着求你给似的!要知道,你强硬塞给我的包袱,让我怄了好久!”

    柳之懿气的接不上气,将两眼紧闭,不去看溶月那张令他怒到窒息的冷脸,抚着胸大口喘着粗气,好久浑浊的老气才稍稍喘匀。

    因为顾及到怄‘外人’在此,他没法打开话题,因而逼下火气,他睁开眼,缓和的点脸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温和:“你先让他出去。”

    一听这话,拓跋宸气的发抖,刚欲抬脚上前与他理论,突地手上一热,一只软和柔滑的小手紧紧将他的手握住。

    掌心一颤,拓跋宸扭头看着溶月,俊眸里柔波点点,如被一颗五彩小石丢入了清澈的湖水中,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眼角协挑着在眼中 仍旧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柳之懿,溶月冷哂:“要走的人恐怕是你吧?柳之懿,这做客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你是不是改考虑考虑回去了?要知道,你可是吃着皇粮,拿着俸禄,在南刹国当着官的。这要是无故缺勤这么多日,恐怕老皇帝会发怒的!这天子要是一怒啊,轻则罚罚俸禄,扣点皇粮,重则丢了乌纱帽,甚至会掉了脑袋!所以啊,为了给事中大人着想,你还是即日启程吧!”

    越过了红色警线,达到了暴走指标,柳之懿被溶月激怒的彻彻底底!

    不再顾忌有没有所谓的外人在场,他抓起案架上离他较劲的琉璃盏,不带丝毫犹豫的朝着溶月掷去:“真是上辈子作孽,生了你这个畜生!对父亲大呼小叫不说,还直呼其名,你的女戒都学到哪去了!回去?不孝的东西,推老夫入火坑,你巴不得你父亲早点死不是!!”

    见琉璃盏风驰电掣般驶来,拓跋宸想都没想的极速将溶月密不透风的圈在自己的怀里,而他的额头却硬生生的挨了琉璃盏一击,红肿了一片。

    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看着他额头肿起的疙瘩,溶月眉头轻蹙,心里头闷闷的:“我刚刚是可以躲过的……”

    拓跋宸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这身子比脑子反应都快,他有什么办法?

    转而溶月冰冷了一张脸,下了榻,举步来到柳之懿面前:“你也该闹腾够了吧!这里是本将军的地盘,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柳给事中,你可要好生记住了!若是再这般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柳之懿声调翻高:“哈,老夫倒也瞧瞧,你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怎样的一个不客气法……”

    最后一个字尚吐出半音,就被硬生生的卡在喉中,而开启的两片没有色泽的唇就蓦地停在刚刚张开的动作上。睁着吃人般的老眼死死盯着溶月,柳之懿愤怒着,威胁着,似乎又对溶月对他动手而感到不可思议着……

    未理会他那恐吓威胁的目光,溶月持起案架上的另两个琉璃盏,嗖嗖的两下飞向了殿外,点开了两位侍从的|岤道。

    “哎呦--”轻呼了几声,揉着酸涩的肩,扭扭僵硬的脖子,刚刚缓过来的侍从突地听见了殿里溶月威严的命令声:“来人!”

    匆匆跑进寝殿,两位侍从卑恭的行礼:“大将军。”

    将柳之懿往他们身上一推:“关了!”

    “喏!”领了命压着柳之懿刚欲离开,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夜冥一个闪身挡在了他们前面。

    “教主,你不能这般对老主上!”不赞同的看着溶月,夜冥语气坚定道。

    对于夜冥,或许是源于那为她而死的二百多名死士吧,她在心里对他总是存有一份歉疚。

    脸色放缓,溶月解释道:“你放心,我只是让人将他送到别处寝宫罢了!你也瞧见了,我们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再继续下去,恐怕就会打了起来。相信你也不愿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的不是?”

    仍不太相信的在溶月面上透视了会儿,见她真诚的神色,这才迟缓着侧开身子,放他们过去。

    待柳之懿被押走后,溶月走近夜冥,视图劝说道:“夜冥,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阿?”

    “呃?”夜冥困惑的抬起头。

    “有没有想过找个媳妇,成个家,好好过日子?”

    提到敏感的话题,夜冥的脸通红了一片,嗫嚅着:“不急……”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又一。”

    “不小了,向你这般大的,一般连小孩都会满街跑了。夜冥,不如我给你给你物色个好女子,成个家好不?”有个温暖的家,或许能温暖他冰冷的心,冲淡他复国的热度……

    “不!”夜冥坚定的看着溶月,斩钉截铁的拒绝:“大业不成,家国不复,何来家之说?有国才有家,所以教主的好意暂且搁着,等到大事成后,属下再来领取!”

    挫败的垂下眸子,溶月揉着眉心,想了又想,抬起头:“那你来军中帮我的忙,这总可以了吧?军中事多,我忙活不过来,你来帮我训练军队,等到兵强将猛的时候,再来商讨大业,完成大计,这要求不过分吧?”总之地将他与柳之懿隔离开来,整日里守着那个复国疯狂者,指不定哪天会给她弄出点什么破事来!

    夜冥的眼亮了亮:“属下只怕不够资格……”

    “以你的伸手怎么会不够资格?行了,这事就这般定下了,翌日起,就封你为左骠骑将军,跟着右骠骑将军章赫好好学着怎么治军。”

    “谢教主提拔!”

    “得改了,要改口称将军!”

    “是,大将军!”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四十五章 一朝为王

    夜冥离开后,溶月一转头,碰到了拓跋宸深沉的目色。

    无谓的耸耸肩,溶月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是大逆不道?”

    目光凝定在溶月脸上半晌,方温和的笑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们父女二人,呵呵,相处方式着实奇特。”

    “相处方式?”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你也不用为我掩饰什么,我和他水火不容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说我不孝也好,说我孽障也罢,可要是让我认他这个父亲,两个字,没门。他拿不拿我当女儿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拿他当父亲的!所以,宸,以后你用不着顾忌到我,若是柳之懿招惹你,你尽管出手就是,反正失去了夜冥,他也只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狮子罢了,只会干吼而已……”

    溶月语气中对柳之懿明显的敌意令拓跋宸吃惊。虽然他隐隐察觉到溶月甚是不喜欢她这个父亲,但如今看来,她何止是不喜欢,对柳之懿,她甚至可以算的上厌恶,忿恨!两父女见了面,斗得青眼不说,甚至还动上了手!父亲骂女儿骂得没有余地,女儿讽刺父亲亦是不甘示弱,这哪里像是父女,根本就是仇人见面,眼红的很啊!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如今这副父女相互仇视的局面……

    见拓跋宸一副呆住的模样,溶月杏眼眸上吊:“怎么,被我的出言不逊吓着了?”

    “开玩笑!”拓跋宸夸张的比划着:“要知道,我可是从小吓到大的!就你那不痛不痒的三言两语,岂会将我吓倒?”

    “从小吓大的?你那老父皇给你吓怕了?”溶月好笑的说道。

    提到他的父皇,拓跋宸沉默了下来,盯着榻前的四叶草好半会,才将俊颜幽幽的转向溶月:“你可知当初我铁了心要来找你的时候,父皇暴跳如雷,也如柳之懿般,大骂我不孝,骂我孽障……”

    溶月心下恻然:“宸……”

    “这下倒是巧了!”一改先前的深沉,他变得嬉皮笑脸起来:“两个不孝的孽障凑到一起,倒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绝配!”

    白了他一目:“懒得理你。”

    转过身,溶月拨弄着开得正欢的四叶草,可心里面却不住的轻叹着:拓跋宸,你为何总是这般的痴呢……

    八月二十日,新皇登基典礼。

    一大早晨,溶月换上绣有成冲天之势的九爪金龙的大领朝服,头戴嵌玉珠、舍林的朝冠,肩担日月,神态威仪,虽然在五大三粗的男人堆里略显娇小,但却有帝王之相,四平八稳,步出宫门。

    在宫门等候多时的侍臣们忙将溶月迎上了金色銮驾,浩浩荡荡的出东掖门,过崇德殿,朝着金銮殿驶去。

    十支大铜号一齐吹响,编钟幽幽长鸣。在钟号的余音里,晴朗瓦蓝的天空由远及近的俯下来,上天已经预示了这个重要的历史性时刻,广袤的天地知道,楼西国的大好河山亦知道,历史由此开始改写信的篇章!钟号余音缭缭绕绕,向着远处的天空不断的延伸,似乎想要将这份喜庆传达的更远……

    由上千名身着金色铠甲的铁骑簇拥的御撵过了西门,进了金銮殿,众将、大臣已经在殿门前齐集跪迎。下了銮典,上了御殿,端坐在金龙宝座上,接受朝臣三拜九叩,正式宣布新国家的确立,改楼西为楼兰,改国号为清河元年,开创了楼兰国的新篇章……

    《楼兰史册》上记载,清河王即位后,劝农桑,减田赋,恤贫问苦,广思博施,奖励生育,百姓安居乐业,不无称道,民间一片欣欣向荣,开创盛世繁华。严纪律,宽刑法,明赏罚,惜民力,建城固池设守固,使得各国闻之震慑,不敢小觑……

    清河三年三月。

    淡紫色的薄烟丝丝缠绕着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袅袅娜娜,似缠绵,似流连,缥缈缭绕着不肯散去。龙凤红烛幽幽飘忽着晕黄的光圈,迷离扑朔,荡漾着别样的涟漪轻吐着自己内心的火热。明黄|色的纱缦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摇动着的纱缦看起来深浅不一,而透过其中,可以隐约见到隐匿其后的旖旎春光……

    伴随龙床晃动的是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以及难耐压抑的粗噶喘气声。两相纠缠的肢体直至深夜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抵死缠绵,一直到灯烬一跳,不舍的染完了它们最后的生命彻底熄灭后,纠缠的肢体才随之缠绵完毕,终于停了下来。

    娇喘着趴在坚实有力的躯膛上,溶月横睇了头顶上方的拓跋宸一眼,有气无力的说:“我可曾敷衍?”

    扯过真丝软被盖住她裸露在外的娇躯,拓跋宸温柔的擦拭着她额上细碎的汗珠,怜惜的望着她疲惫不堪的模样:“我随口说说的,你怎么就较真了?总是爱逞强,瞧瞧如今累的小模样,还不叫我疼到心尖里去?”

    口是心非的动物!溶月暗暗白着目,心里头不断地腹诽着这个口里说不在意,不较真,心里头却无时无刻不再‘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人!拓跋宸她如今是看透个彻彻底底了,这个男人是男人中的‘极品’!极品无赖,千年醋坛子,万年小气鬼,百分百老狐狸!总之,能形容恶劣男人的词语在他的身上都可以得到充分体现!别看他此时说的好听,什么他随口说说而已,哼,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若是今个晚上不给他一个满意,那么指不定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不经意’的捣鼓点什么,给她点什么苦头吃!(这可是她在经历了血泪的教训后,得到的宝贵经验。)

    真是得到她前是一个模样,得到她后又是一个模样,简直就是南北两极!他还真是将自个隐藏的顶好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个,为什么她当初没有好好摸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再将自己交给他呢?

    其实细细算起来也不能怪到她头上,意乱情迷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高处不胜寒的人,更容易孤独寂寞,所以在万暖袭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这片温暖,汲取热量。

    打江山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可守江山恐怕就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刚登基那会,朝中事物冗杂,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拿决定,每日里的奏折三堆加起来足足就有一尺半的厚度!更令她头上的是,那时的她还不识字,楼西国的字不识,南刹国的字也不识!而当时朝中大臣有楼西国原来的臣子,也有南刹国提拔的将领,所以呈上的奏折中就会有两类大相径庭迴然各异的字体。奏折不是其他事物,可以找人代念,关系着国之安危的东西,她得小心谨慎再小心!(这种情况一直到她统一了文字后才渐渐好转。)

    忙里添乱,这个时候,西北的湖城、樊城、琦城三大城暴民联手作乱,杀死当时守城的官员,打着复国的旗号,自立为王。派出五万人马前去压乱,怎知暴民狡猾多诈,与官员打游击,直至半年后才将他们彻底铲平。刚刚打压暴乱后不几个月,东边狄城发生瘟疫,哀鸿遍野,民心惶惶,后又西边发生水灾,洪水来势汹汹,冲垮房屋无数……

    屋漏偏逢连夜雨,帆破偏逢顶头风!当时皇城里恰巧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那就是都尉范胜一次醉酒后,与当时德高望重的原楼西老臣发生口角,趁着酒劲,冲上前将其殴打致死。一石激起千层浪,铁骑和原楼西将士发生了二次摩擦……

    那段日子真的是灰暗的日子,几乎夜夜忙通宵,日日操碎了心,整个人简直就快濒临崩溃!好几次,她都想豁出去了,干脆甩手不干了,一走了之,管他们楼兰还是楼西的,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可每一次,都是拓跋宸在身旁耐心的给疏导她,安慰她,给她出谋划策,给她排除万难,不辞辛苦给她东奔西跑,还要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逗她开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怎么铁石坚硬,在这般的柔情攻势下,也免不了被融化,打开冰封一角,由此沉沦……

    那一夜,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亦不是是谁先揽上了谁的肩,只知道那一夜醉了烟花,醉了明月,醉了室内情意绵绵的两人……

    一旦第一步走出了,那么第二步第三步就会接踵而至。拓跋宸彻彻底底的就以王的男人自居,不顾溶月的再三反对,从王府(溶月即位后,封拓跋宸为异姓王,宸王)搬到了溶月寝宫,日日伴君榻,夜夜与君好,霸占着溶月,成为众人心照不宣的王的专属男人。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四十六章 气死人不偿命

    辰时过后,溶月起身披衣,下了床后,如往日般从暗匣子里掏出一||乳|瓷瓶,打开软木瓶塞,倒出一泛着黑色光泽的药丸,捏起就要送入口中。

    温热的大手蓦地止住了她的动作。

    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拓跋宸:“宸,你真是作甚?”

    拓跋宸清澈的黑瞳里潜隐着几许恳求:“小三,这次能不能……”

    “不能!”当即否决,溶月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宸,你要明白这政局刚刚稳定下来,楼兰国刚刚步入正轨,一切方才有条不紊的进行,可若是此时被人们知晓我的身份,这平静必会被打破,压在平静下汹涌的暗流就会趁机而起,趁机作乱,那楼兰免不了会是一场浩劫!如今你我如此,虽然在世人眼里是伤风败俗,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禁恋,但他们敬我是天子,天子做什么他们没得置喙。可若是一旦知晓了我……只怕会给暗地里仇视我的人,一个名正言顺讨伐我的理由,以此煽动那些传统观点根深蒂固的人们,恐怕会一呼百应,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啊!”

    温柔的轻拍了拍溶月的手,拓跋宸故作不在意的扬起唇角,用笑意掩饰住了眸里的失落:“瞧你,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义正言辞的说教了这么一大通,也不嫌累的慌!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吃完早膳再吃这药,毕竟凡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空腹下药。这般虐待自个的身子,你不担心,我可心疼的打紧!”

    拓跋宸的体贴她何曾不知?他内心的渴望她又何曾不晓?心疼他的委曲求全,溶月动容,不由自主的上前轻轻将他将他拥住,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细语道:“你放心,等大局真正稳定后,我一定会恢复身份,给我们添对可爱的宝宝,男孩像你,女孩像我……”

    激动的将溶月紧紧按在自己的躯膛上,拓跋宸璀璨深邃的瞳眸里满是向往的神色。小三,希望这日不会让我等的过久……

    金銮殿上,文武大臣分列而站。

    威仪的端坐在霸气十足的髹金龙椅上,溶月俯瞰着殿下拱手而立的众大臣们,一种君临天下的豪迈之感油然而生。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身旁内侍拖长声音高声喊道。

    “臣有奏--”伴随着一声颤巍巍的苍老声音,文官列队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臣步履蹒跚的走出列队。

    一见到大司农董承出列发言,溶月的脑袋一大,忙抢在他前面出口道:“董爱卿要上奏的,朕已明白,但此事兹事体大,不可马虎大意,得慎重考虑,等朕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再给董爱卿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了,众爱卿们还有什么要事要奏……”

    “皇上!”一见溶月又要敷衍过去,董承雪花般的胡子急得直抖:“皇上,充盈后宫乃自古以来君家大事,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延续香火,事关国运,还请皇上及早娶后纳妃,繁衍皇嗣,以续咱楼兰国的千秋万代!”

    这个又爱管闲事脾气又硬的要命的老古董真是令人头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百官列前的国相叶凡,希望他的铁齿铜牙能帮她挡一阵这老古董的狂轰滥炸。

    接到溶月求助的目光,叶凡嘴角噙着坏笑,眉眼上挑,耸耸肩,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见叶凡没有救她于危难之中的打算,溶月的目光瞟瞟,经过右下方座上的拓跋宸时,自动掠过。董承为人刚且直,不畏权势,直肠子一个不说还又执拗,平日里对拓跋宸霸占她一事早就看不过眼,若是此时拓跋宸在这个敏感话题上插上个两句,估计以董承的性子,会当场掐过去吧!

    考虑到这一层,溶月掠过拓跋宸,继续寻找可能为她排忧解难的‘肱骨’之臣。

    可拓跋宸似乎没有体会到溶月的良苦用心。漫不经心的抚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他眼脸未掀,语气略带嘲讽的悠悠说道:“大司农,这皇上的家事你也有兴趣来插上一脚?”

    吃人般的目光戳了过来,董承怒红了眼,撅着胡子驳斥:“老臣正在跟皇上商讨国之重事,宸王爷还是勿插嘴的好!”

    “商讨?本王瞅着是质问逼迫还差不多。”

    “你、你休得挑拨!”

    懒散的抬起眼瞅着殿堂上气的差点抱脚的大司农,拓跋宸似随意的一问:“听说大司农家里有个貌美如花,待字闺中的女儿?”

    拓跋宸与刚刚话题不着边际的一问将董承问的当场一愣。转而,他莽着个脸,没好气的回道:“是又怎么样!”

    “哦--”拖长了声音,拓跋宸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嘛,大司农你为何对皇上的家事如此上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董承被拓跋宸暗藏玄机的话弄得再次一愣,皱着没有不悦道:“宸王可否将话讲明白?”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玉扳指,拓跋宸噙着笑意了然的对着董承颔首:“这攀龙附凤之心人皆有之,大司农不用不好意思,本王自是谅解你的这份苦心的。毕竟,凡是有女儿家的父亲,谁不幻想着能攀上皇帝这高枝,让女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自个当上国舅,自此享尽荣华富贵呢?人之常情嘛,本王心里头明白的,明白的--”

    董承一张老脸当场气绿了。颤巍巍的指着拓跋宸,他语不成音:“你……你……”

    “大司农不用狡辩了,你的良苦用心我们自是心照不宣的。当然,相信在场的大臣们都感同身受,应该是不会嘲笑你的,大司农--哦,差点忘了,或许不久我们就要改口了,该叫董国舅了……”

    “休得信口雌黄!”董承濒临崩溃的咆哮着。

    “哦?难道本王猜错了?”故作思考的沉思半晌,拓跋宸忽的冲董承‘惊喜’道:“难不成大司农想要将如花的女儿送给本王吗?”

    话音未落,老迈的董承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挺挺的向后仰倒,气的昏厥过去,惹得朝堂上一阵鸡飞狗跳……

    下了朝,脱去冗繁的朝服,溶月将自个懒散的丢在了黄花木太师椅上,斜眼睇着拓跋宸:“语不惊人死不休。宸王爷好生厉害,竟然能将在朝野驰骋十年的老臣气的当场昏厥,不省人事,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解着朝服,拓跋宸好气又好笑的睨着一脸戏谑的溶月:“还好意思提!我这费心费力却又不讨好的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没良心的,早知道你会拿此来打趣我,说什么也不揽下这档子鸟事,干脆学那个姓叶的,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等到董承给你弄来一群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看你怎么收场!”

    “行行行--”溶月笑道:“我错了还不成?都是宸王爷的功劳,帮朕解决了一个老古董,使得朕免受脂粉荼毒之苦,救朕与水深火热之中,实在是立了大功勋啊!”

    嘴际噙了抹慵懒的邪笑,拓跋宸随手将朝服优雅的仍至屏风上,迈着修长的腿跨向溶月,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指尖轻轻的在下颌处摩挲着:“那不知皇上大人该怎么奖励我这个劳苦功高的男人呢?嗯?”

    狡黠的神色流动于眸底:“不如就将那个貌美如花的董大小姐赐予你,何如?”

    “那,皇上还真是大方!?语气如常,可耳尖的溶月却听出了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

    溶月刚忙改口:“大方?怎么可能!我可是小气的很,那个董大小姐是哪根葱?怎么能碰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四个字令拓跋宸眉开眼笑。心情一阵大好,拓跋宸放开溶月,在她对面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听说东方王朝要与我国交好,缔结友好盟约,如今派出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

    听拓跋宸问此,溶月神色有些凝重,沉思着点点头。先前也不知东方遥回去后是如何跟东方烈解释的,更不知他是如何劝说东方烈放弃征服他们这个小国的想法的,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东方王朝没有找楼兰国的麻烦,亦不再与他们有丝毫的联系。可如今,他们突然来结盟,事前毫无征兆的一举,真不知究竟打得何种主意……

    “那……你可知是何人担任此次出使的使者?”把玩着玉瓷杯,拓跋宸貌似不经意的一问。

    “好像……是东方遥吧……”难道与楼兰交好是他的主意……

    啪!玉瓷杯重重的搁在紫檀木桌上,突兀的响声将陷入沉思中的溶月震得一跳:“怎……怎么啦?”

    动作优雅的从紫檀木桌上持起茶壶,慢悠悠的给玉瓷杯里注上青色茶水,拓跋宸温柔的笑着:“瞧你一惊一乍的,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口干舌燥,想喝点茶水润润喉,顺便降降温而已。”

    两年多的时光足将一个人摸得透彻。虽然拓跋宸常常对她笑得一脸温柔,但同样温柔的笑,在不同场合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情形中这笑所表达出的意味是截然不同的。如今透过这笑,她内心很清楚的明白,拓跋宸不高兴了。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四十七章 故人相遇(一)

    “听说前几日皇城来了一个杂耍团?”隐约觉得拓跋宸不高兴的原因是源于先前的话题,不想让他的不快扩张蔓延,溶月就试图转移话题。

    “小三不会感兴趣的。”呷了口清茶,拓跋宸眉眼未抬,不咸不淡道。

    “这可说不准!我对有趣的东西可都是……”

    “耍耍大刀而已,不算有趣。”拓跋宸不冷不热的将话头打断。

    “那,咱皇城里可有什么特别好玩处?”

    “没见得。”

    “可我听说横亘碧水湖的玲珑飞桥别具一格,长虹飞霞,落日余晖,极目瞭望,宛若练缎……”

    “一座年久失修的破桥而已,没什么值得看的。”拓跋宸放下杯盏,摘下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对着殿门外偷来的光线,貌似聚精会神的研究着。

    破桥?溶月的嘴角抽了抽,笑容也有些僵硬:“那长龙街的观音塔……”

    “那座破塔,早该拆了。”将紫玉扳指在锦缎衣料上蹭了蹭,而后又对着光线左瞧右瞅了起来。

    “还有……”待溶月见了他那副漫不经心,爱理不理的模样后,气馁的闭上了嘴,亦不再搭理他,两个人对坐无言,一时间室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眸微垂,溶月百无聊赖的抠着手指甲。待十根手指甲被她折磨个遍,她拿眼瞅着她那如削葱根的十根手指,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常玩的投影游戏,一时间玩性大发,搜寻着脑中存有的手指变换方式,反复摸索着,终于找对了门路,得心应手的玩起了自己的游戏--

    溶月左手无名指和小指轻轻向上翘起,拇指食指中指轻轻合拢,手腕轻快而又有节奏的上下抖动,借着从殿门口透来的光线,投在身后的地板上,一只神灵活现的小鹿乍然出现。右手则是四指拢起,拇指轻阖其下,手腕或旋转或前后抖动,石玉地板上就霍然出现一只扭曲着身子向前爬行的猛蛇。邪恶凶狠的猛蛇和无辜可怜的小鹿狭路相逢,小鹿惊慌失措,扭头就奔;猛蛇张嘴似乎狂笑,扭着身子穷追不舍。蛇追鹿跑,影随手动,溶月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童话世界里,忙活的不亦乐乎。玩到兴处,乐的不禁咧嘴露齿,咯咯笑声不绝于耳……

    一庞然大物似乎是从天而降,在眨眼的那刹倾轧了小鹿和猛蛇,强行阻断了溶月一个人的游戏。

    顺着被海蓝色华丽锦缎包裹着的昂藏七尺身躯,溶月的视线寸寸上移,一直移到那张冠玉般的俊逸面庞。

    机械般的将手一节一节的收回,藏在圆木桌下,放好。一张素面难得的露出尴尬之色,一双杏眸也左瞄右瞟的,不知在何处落地。

    轻笑一声,拓跋宸伸手点了点溶月的悬胆小鼻,弯下腰与她平视:“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调皮的一面。小三,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恼!”

    轻柔的握住溶月藏在桌下的手,将她从木椅上拉起:“看来你是在宫里憋得闷了,想出去走走了。走,这就带你出宫去透透气,用你的话来讲就是放放风,吸点人气!”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虽然已是仲春时节,但冬日的寒气未尽,刺骨的冷风仍旧吹打人的脸生疼。

    穿上厚厚的裘皮袍子,戴上暖和的毡帽,溶月和拓跋宸并肩走在修葺的宽阔平坦的街道上,放眼四望繁花似锦的皇城,感受着来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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