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成龙第10部分阅读
御夫成龙 作者:yuwangwen
萌眨眨眼,伸手在图纸上指指点点,一脸期待地引导道:“这是两个人啊,看见没?这是手,这是脚,这是头。”
慕斯寒又将图纸放的近了一些,这才看清楚,图纸上那些杜小萌口中类似人类的东西,原来真的是两个人。即使他们的手脚扭曲到了一定程度,面容很抽象,身体比例也不怎么协调,但隐约还是看得见一丝人的模样。就像原始人,虽然没有进化,但还是能看出是人的样子。
杜小萌这画上的小人就很有原始人的味道。
慕斯寒承受不住杜小萌炙热的目光,将手中的图纸又好生打量了一番,开口试探地问道:“这……是武功典籍?”
杜小萌高深莫测地笑着摇摇头,说道:“再猜。”
见慕斯寒毫无头绪,杜小萌又启发性地说道:“看出来了吗?这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他们穿得都很少。”
慕斯寒又将手中的图纸全都翻了个遍,果然发现所有的图纸上画的都是两个人,比划出各种对峙的姿势,旁边还写着几行杜小萌的鬼画符字体。
慕斯寒挑眉,瞟了杜小萌一眼:“原来他们穿了衣服?我可是连一个衣角都没有看到。还有,你能不能告诉,左边这个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杜小萌嘿嘿一笑,十分虚心地接受了慕斯寒对她画技的点评。
她踮起脚附在慕斯寒耳边轻声说道:“这本书叫做齐民要术,就是要送到书店老头那去的绝密艳书。”
经济独立,休夫弃婿
“齐民要术?”慕斯寒挑眉一斜,目光略微深意地滑过杜小萌载着献宝兴奋劲的脸,又回到了手中握着的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张上,眸光隐动,似在判断杜小萌此举,与书名党所惯用作案手法的相似性有几成。
杜小萌虽然急切的想要与慕斯寒分享,她辛勤劳作一下午,而产出的这部暂时前无古人,后也无来者的巨著,但兴奋之余,也没有看溜慕斯寒的表情。
解语花般,杜小萌接过他手中的图纸,拉着慕斯寒在桌边坐下,伸着脖子,将小脸凑到慕斯寒面前,像个想要表扬和糖果的孩子一样,一脸期待地说道:“慕哥哥,这个书名取得不错,对不对。”
慕斯寒接收到她期许的目光,爽快地点头送了糖果。
杜小萌见他点头赞许,心里更是得意,一扬头,甩掉了脑子里那个激|情澎湃地教述着知识产权法的秃顶教授,一边安抚着自己作为知法学法之人,触犯法律时生起的那种不安的罪恶感,一边执起手中的图纸,一板正经地解释道:“虽然我画的有点点粗糙……”
杜小萌“不经意”偷瞄到慕斯寒的表情,低下头,无奈地换了个词语:“好吧,是十分抽象,不专业。”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个论调,于是抬起头来看向慕斯寒,底气十足地扬声道:“但是这个书的内容是很专业,而且很有技术含量的。”
慕斯寒皱着眉,将她话里头的意思大概理解了一下,指着她手中所谓专业又很有技术含量的那叠纸,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斯寒觉得自己被杜小萌引导的越说越糊涂,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头脑再清楚的人,被她一正经谈什么事情,都能被绕晕过去。
杜小萌也不再神秘兮兮,她一脸笑容,提起一张图纸摆在两人面前,很有分享精神地解说道:“这张叫做站立式。女子靠着墙站立,微微分开双腿,面向男子,由男子抬起女子的双腿放于他的臀后,把女子的身体提升,然后扭动。”说完还自顾自地摇头,一边提笔在上头写写画画,一边道:“这个难度太大,年纪大点的不推荐,待会做到一半闪了腰,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慕斯寒眼中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疑色,思绪似在理性的天平中左右摆动,最后只好再次问道:“真的不是功……夫秘籍?”话一出口,慕斯寒当下便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杜小萌若是有什么武林秘籍,如今怎么会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以她的脾气,若是她有功夫,在余县濯仙阁遇到那个肥头大耳的脂粉客调戏的时候,她就该把对方敲得满地找门牙了,哪里还会轮得到齐翎上场。
杜小萌没有留意到慕斯寒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十秒中,脑子里生出了这么多想法。
她“嘿嘿”一声,笑得满目狡黠的光束来回扫动,“也可以说是,攻夫秘籍。”
她俏皮地眨眨眼,倾身附到慕斯寒耳边,低低地调笑着,耳语些什么。
慕斯寒静声听着,时而蹙起眉头,眼中滑过一丝讶色。
杜小萌贴近的身体,似有似无的飘散着一抹香气,幽然的清新,像一株山涧独放的空幽百合。不同于其他女子用在身上的脂粉香气,那是一种天然的,由女子体内自然绽放出来,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女儿香。
他微微出了神。
此时,杜小萌恰好说完正要离开,慕斯寒一偏头,两瓣柔软水润的粉唇触上他敏感的耳垂,一股流窜般微颤的奇妙感觉让两人皆是一震。
杜小萌回过神来,见慕斯寒直勾勾地看着她,立即毛骨悚然地别开了头。
她能画出齐民要术这种限制级的东西,是因为她把这种东西看成是一种能够予以正确传播的技术,同时也是给她带来利益的工具。
而她能够当着齐翎的面,大方地亲在慕斯寒的脸颊上,那也是因为,在现代,亲吻脸颊时常被作为一种礼仪,无关男女之间别有的亲昵而存在。
此时让杜小萌心里小鼓不断的,不是因为吮吻耳垂是情人间调情时常有的动作,而是方才电流一般从脚底窜过头顶的那阵颤栗,正如此刻慕斯寒的目光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慕斯寒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似乎也收拾好了情绪,脸上的红潮褪下,他又摆出那张冰封的脸,对杜小萌正色教育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杜小萌小心地留意着慕斯寒双眼的神色,确定那其中没有一点嫌弃鄙夷之色以后,终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早在杜小萌打着春秋的幌子,告诉余县书店老板,会写一本这样的书,而书店老板立即露出一副垂涎不已的神情时,杜小萌就对《齐民要术》的销量没了忧虑。毕竟书店老板对这一行有着超过外人很多倍的了解,基本上可以作为一个市场的指向标,有利的掌握着市场的供求所需。
这会儿再拿慕斯寒的反应,做个民意调查市场调研。她发现这日曜国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封建国家,但同时也是个民风开放的封建国家,真不枉红灯事业发展的这么有声有色兴旺不衰。
杜小萌偶尔想想,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如今起码不用担心政府扫黄。
慕斯寒见杜小萌不回答,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蹙紧眉头再次拷问道:“你从哪里来学来的!”
杜小萌一愣,没想到慕斯寒会一再纠结这个问题。
该怎么回答?回答互联网无所不能?说是只要扫黄大组不出动,□信息满天飞?
这显然已经超越了慕斯寒所能理解接受的能力范围。
杜小萌认为,慕斯寒能够如此坦然,不惊慌地接受她不是原本那个杜小萌这个事实,已经实属不易。毕竟,这种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若不是她亲身经历过,也一定不会相信。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跑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拍上一块砖,然后将之拖上17路公交车,送达终点站——神经病院,顺带告诉院长,少给他看点穿越小说。
所以,当慕斯寒没有朝她拍砖,也没管她看作神经失常,杜小萌其实是心存感激的。
但慕斯寒应当是将她穿越一事,如她的解释一般,理解成了:一觉醒来,睡到了别人的身体,别人的国家来了。古代通常理解为——借尸还魂。
这样通俗的理解,大概能比她是来自几千年后,某个号称科学是第一生产力的世界,要容易接受吧。毕竟,科学离这个时空,还太遥远。互联网在慕斯寒心里,说不定能和蜘蛛网画上等号。
杜小萌瞅着慕斯寒刨根问底追求真相那股执着劲,有点可惜他生不逢时,不然说不定是个当科学家的料。
她想了想,只能无可奈何地举白旗回答道:“我们家乡有个学堂,叫做百度知道,不管你想了解什么,它那的老师都能给你解答。”
慕斯寒一蹙眉,沉吟片刻,似在思考:“还有这么个地方?”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问题的重点。眉心的纹路又深了几分,他右眉梢单单挑高,声色井然道:“你居然还去请教别的男子这种问题。”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杜小萌仿佛听到了微细的冰碎碾轧声,她抬头看见慕斯寒紧绷的脸颊,分明见到唇边两颊的肌肉正微微抽动着。
杜小萌有些担心慕斯寒没用过高露洁的牙齿,是否足够坚固,于是赶紧解释道:“也不一定是男子,是女子也不一定……”
闻言,慕斯寒左边的眉梢也抬了起来,两颗黑眸讶色纷飞:“还有女子比你还大胆?”
在慕斯寒心中,对杜小萌的各种超于一般女子的举动,已经是最大尺度的接受。也就是说,杜小萌是一个最大化的标准底线,一旦超过这个底线,他就不能接受了。譬如此刻这个不知名姓,对男女情事深入熟知并且还开堂作讲的女子,他就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杜小萌自动自觉地将“大胆”一词归分到褒义词的范畴,为接下来该如何向慕斯寒解释有些犯难。
思来想去,杜小萌还是决定从思想解放的方面说起:“慕哥哥,就如我之前同你说过的,在我们家乡,虽然不能说真正完全实现了男女平等,但女子也是能顶半边天的。
她们也可以养家糊口,可以做官从商,也可以休弃夫婿,不再是作为男子的附属品,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掌控自己的人生。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想要思想上独立,就先要掌握经济上的独立主动权。
既然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都在做,那又如何来要求女子不应该如何如何呢?”
慕斯寒认真地听着。这些日子来,他时常听到杜小萌口中突然蹦出个新鲜词,日子一长,对她充斥着家乡专业术语的长篇阔论,他就也能够理解,并且运用个八九成。
就如此刻,慕斯寒就很准确地抓住了关键词,操着杜小萌的原版词汇,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如今你努力积累经济实力,掌控经济上的主动独立权,以达到思想上的独立,就是为了将来可以休夫弃婿?”
杜小萌一愣,没料到慕斯寒对词汇间连通性的领悟能力如此之高。她小小的汗颜了一下,“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专门说得自己,我们家乡的女子都是这么做得,这个世界,谁都缺那么点安全感,这是一种惯性。”
慕斯寒眸心一动,唇瓣微微张动,念道这个新词:“安全感。”
杜小萌点点头,目光软软地落在慕斯寒脸上,轻声道:“若是哪日你为了慕容锦年要丢下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垂下头,摆弄着腰间悬吊玉佩的流苏,不等慕斯寒插话,便急着道:“毕竟男人对初恋的记忆,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美好幻想。”
慕斯寒的声音又变得凉凉的:“萌萌……”
“好啦好啦,不提她。”杜小萌打断慕斯寒不知是解释,还是责备的话,低着头接着道:“又或者哪天你又遇上了喜欢的女子。虽然在日曜,男子三妻四妾,妻妾成群,或许是比吃饭还要平常的事情,但在我们家乡,一个男子只能明媒正娶一个女子,这叫做一夫一妻制。
我自问没法接受,与其他一个或是多个女子,分享一个相公。
一颗心,就只能容下一个人,若是能容下其他,或许大家都不过是站在心房外的过客。
与其最后变成怨妇淹死在醋坛子里,不如早些离开。若是到了那一天……”
杜小萌扬起头,朝慕斯寒洒脱地一笑:“若是到了那一天,我自然需要有银子傍身,才能心无顾忌的浪迹天涯嘛。”
见慕斯寒脸色凝重,半天不吭声,杜小萌的心蹦蹦地跳得厉害,她眨眨眼,看着慕斯寒,凝着那对水眸,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嘛!你也知道,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说喜欢喜欢,一直都是我缠着你说要你要你,这种感觉太不真实。
就像虚空踩在天上的云朵上,下脚时很柔很软很舒服,但心里却始终不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一阵风,云就飘走了,又或者是哪一脚踏下去,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慕斯寒看着她,面上依然没有表情,但杜小萌能在他纹丝未动的眼波中,看到他的倾听。
她将身子放软,柔柔地依进他怀里,褪了现代女性的光芒外衣,忽然变得像只小猫一样温顺,“慕哥哥,你知道的,在这里,我最最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我又怎么会轻易离开你呢?只要你还需要我呆在你身边,我就一直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杜小萌撒娇地轻轻摇动着慕斯寒的手臂,手臂的主人终于赏脸的给了点反应。
慕斯寒用眼角从右下方横撇了一眼杜小萌,突然朝她伸出手,硬声道:“钱袋给我。”
杜小萌闻声,紧张地一把抓住身上的钱袋,盯着慕斯寒警惕道:“为什么要给你?这是我劳动所得,你若是强取豪夺,就是非法占有他人财物!”
嘴上虽这么说,杜小萌心里正悔得要死。这古代哪有什么保护私有制的律法,就算有,依慕斯寒的势力,即使她杜小萌去击鼓鸣冤,大概也没人会相信。
早知道昨晚就把银票给转移了。杜小萌恨不得把自己的嘴装个拉链,没事提这么严肃的话题做什么,也不怕消化不良!
慕斯寒将她纠结的神情看在眼里,嘴上依然强硬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给我。”
杜小萌无奈,慕斯寒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自己往他跟前一站,就像是浇了水的纸老虎,脱了高跷的侏儒,又矮又没气势地将钱袋以及满腔的不情愿,交到了慕斯寒手中。
慕斯寒接过钱袋,走回书桌前坐下,打开钱袋,在杜小萌悲愤与心痛交织的目光中,抽出那一沓银票,展开。接着他又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更厚的银票,放在从杜小萌钱袋拿出的那沓银票上,折起来,将钱袋塞得满满的,递回杜小萌面前。
杜小萌从眼睛到面部表情,再到肢体行动,以及语言能力都齐齐僵硬了。
直到慕斯寒提着钱袋的流苏,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不要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将眼前的钱袋一把拽入怀里。
有人说过,求而不得,是遗憾,失而复得,倍珍惜。杜小萌此刻,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她扬起头看向慕斯寒,大有破泣而笑的味道,笑眯眯地问道:“这算是提前预支的安家费?”
慕斯寒眉眼一扬,清声道:“这是安心费。乖乖安心留在我身边,否则百倍偿还。”
怀中诉情,月下倾心(内藏入v通告)
“你咋不去青楼做老鸨呢?”话溜到嘴边,被杜小萌生生咽了回去。只因为,这句话说出口后,所可能产生的效果,实在不是她所能预料以及承受的。
于是,拿人家手短的杜小萌,起身拉过慕斯寒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他曲起的长腿上,弯下腰,整个身子腻进他怀里,低头埋在了他胸前。
男子好闻而熟悉的香气,在她一呼一吸间,弥散了整个心房。
慕斯寒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手扶上杜小萌的肩膀,一手轻轻搂住她的纤腰,脸上虽未露笑,但眼角悄然弯起的幅度,却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杜小萌浅浅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吟,少了平日那几分热闹:“慕哥哥,你一对我好,我就忍不住又多喜欢你几分。若是哪一日,我对你的喜欢,比原本那个杜小萌还要多,我要怎么办?”
杜小萌没抬头,于是她错过了慕斯寒剑眉蹙起的画面,但慕斯寒小小的不悦,还是通过言语,传进了杜小萌耳中:“难道如今你还不如她多?”
“不是。”杜小萌轻轻地笑,她仰起小脸,顺着他线条分明的颚下向上,正好看到那张薄透的双唇抿成一条不蔓不支的直线,就如第一次见他那晚一样。
每当慕斯寒出现不悦的情绪时,嘴唇总会自然地抿成这个模样,来回几次已经被杜小萌摸了个清楚。
她忍不住将手伸到他唇边,用手指柔润的指腹,在唇瓣上来回轻按,“我是说,再这样下去,我会舍不得离开你的。”
“离开我去哪里?”这回杜小萌看得清楚,慕斯寒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伸手抓住她徘徊在他唇间的手指,紧紧握住,淡声道:“难道安全感还不够?”
杜小萌一愣,慕斯寒在她的错误引导下,显然已将安全感和安心费画上了等号,伸手就要去拿她刚收好的钱袋。
“够了够了。”唯恐慕斯寒后悔又将钱收回去,杜小萌知足地揣紧钱袋,当下笑眯眯地解释道:“这不是要进宫了吗,我舍不得你。”说着,又用松开钱袋的双手勾住慕斯寒的脖子,滑润的脸颊挨着他,在颈上轻轻摩挲,像一只温帖示好的小猫咪。
慕斯寒抬抬眉,满不在乎的言语间,藏不住而透出一点宠溺的味道:“那就不去了,乖乖呆在山庄里。”
杜小萌“噗嗤”一笑,抬起眼来看他,戏侃道:“不如慕哥哥在山庄里头建一座金屋,将我金屋藏娇吧。”
“金屋藏娇?”慕斯寒沉吟片刻,似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但最后还是皱着眉否决道:“金子晃眼,对人无益,我们用玉石吧。”
杜小萌见他说得认真,俨然一副规划婚后生活的模样,心里早就甜滋滋的冒起了幸福的小泡泡。对心中的决定也更是坚定了几分,她笑着道:“好呀,待慕哥哥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们就回来这里建一座玉屋,过想过的生活。”
慕斯寒的笑容沉了几分,他看向杜小萌的目光像是被人打磨的光滑宁静,柔柔地将她拢入其中。
杜小萌受用的往他身上又贴紧几分,唇角扬起的幅度,载着就满满的幸福。
“慕哥哥。”
“嗯。”隔着轻薄的白衫,杜小萌听见慕斯寒自胸口传出的回应,似乎还能听见他有力律动的心跳。
她甜甜一笑,连带着柔软的声线也沾上了丝丝甜意,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他的衣衫,透过他胸腔,直直地闯进他的心里:“我想做你的女人。”
依着的身子脊背一挺,身上明显的硬了几分。
杜小萌掩嘴一笑,她分明听见那原本有序的心跳,乱了几拍。
伸手将白嫩的纤手抚上慕斯寒神色有些异样的俊脸,杜小萌试图安抚着那颗被她撩动着沸腾起来的心。
她仰头对着慕斯寒嫣然而笑:“我想做能和你并驾齐驱,并肩作战的女子。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永远站在你身边,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
话未完,一吻侵袭而下,似倾尽所有言语,只余两齿缠绵之间。
偶是害怕被打滴分割线
山里夜间风凉,高悬的月镜片云未遮,朗朗盈笑,预示着明日又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晚饭过后,祁天岚兄弟俩相约而至老地方。今日倒是没有置下棋旁,只是摆了两盏清茶,很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祁天岚笑融融地看着脸色红润,与早时黑面判若两人的慕斯寒,戏笑叹道:“四弟,你这招厚积而薄发果然高明,今日能如此春风几度,依旧生机盎然,不得不说那寒玉池也是一大功臣。”
慕斯寒自然是知道祁天岚所指为何,可偏偏这表象与现实有一定的距离,他也不解释,笑着听这个平日话不多的大哥,用特别的方式表达关心。
祁天岚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扬手丢向慕斯寒,“给你。”
慕斯寒伸手一接,拿到手上细细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青花细颈的小瓷瓶,瓶口用红绸软塞封口,做工十分精细,一看就是进贡之用得来物什。
慕斯寒拉开红绸包着的软塞,将瓶口放到鼻下轻闻,一股清凉的薄荷香气冲出瓶口,瞬间晕染过整个嗅觉,余味似乎还带着一丝滑腻的甜香。
祁天岚眸中的清泉在月下细细流淌,漾荡出一抹暧昧的轻笑:“四弟你经验尚浅,有些必需的东西自然是不知道准备的。这是个好东西,别国进贡的,拿着吧。”
慕斯寒舒眉轻皱,似乎猜到了祁天岚口中这个好东西是什么。
他拿起瓶塞重新塞好,将青花小瓷瓶往石桌上稍稍用力一放,扬唇轻笑道:“后宫有三千个女人,想想你也不容易,这个好东西还是哥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这个。”
祁天岚愣盯了他半响,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半强忍笑意,半欲言又止地笑弯着眼,看看慕斯寒,又看看桌上被他冷落一旁的小瓶,说道:“你当我给你的是什么?见这东西一肚子怨气,以为我怀疑你的能力?”
慕斯寒没有说话,瞟了一眼桌上的小瓶,眼中饱含不屑。
祁天岚一声闷笑,伸手拿过桌上的小瓶,又放回慕斯寒手中,言语道:“这不是给你用,是给弟妹的。云霁国进贡的上成好药,对伤口的愈合有奇效。女子云雨初沾,加之对你的能力,我是丝毫不予怀疑的。”祁天岚指指那只小瓶,眸光含笑:“所以这东西你一定用得上。”
被他这一说,慕斯寒只觉得一股热流蹿过背脊逆流而上。
黄昏时怀中那个柔软的身子留下的触感,清晰浮现,粉嫩唇瓣里小舌留下的余香,似乎还徘徊在唇齿之间,几经挑拨,缭缭不肯散去。
慕斯寒端起茶盏猛喝一口,立即呛得咳嗽起来。都说茶性属凉,清热散燥,为何他越喝越觉得燥热不安。
不行,得赶紧结束话题,回去寒玉池里呆呆,不然这后果会十分严重。
慕斯寒撇开祁天岚玩味戏笑的目光,清清嗓子,开口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宫?”
祁天岚移开目光,淡笑地端起茶盏,浅浅地饮上一口:“五日之后。”说罢放下茶盏,他又扬笑补上一句:“恐怕没办法给你们准备一场婚事了。”
慕斯寒不动声色地拾起小瓶塞进怀里,抬眼笑道:“放心,少了皇上主婚,对我们的婚事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祁天岚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只是淡笑道:“少了我自然无妨,但是少了新娘子,这婚事只怕是办不成了吧。”
慕斯寒转头看见祁天岚一脸淡然的微笑,挑眉问道:“萌萌同你说了?”
祁天岚摇摇头,抬目上仰,看着天空悬落的皎洁明月,声音清透而沧然:“你不是也相信宿命吗,不然又如何会这么坚定,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命中所属的那个人。”
祁天岚言语稍停,将视线拉回身边垂目沉思的慕斯寒身上,叹道:“既然你信了,那又怎会不知道,命运轮盘的转动,必经踏过的路,我们谁也无法改变。”
两人都静了下来,空气中只有风过林间,带动树叶摇摆的“沙沙”声。
许久,慕斯寒突然开口道:“萌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她就是外强中干,你多看着她点,若是不小心惹了祸,一定要替她挡下来。
你娘不是个好惹的主,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到时候若是天雷勾动地火,你也得给我保证不伤她丝毫,否则我敢肯定,后果会十分严重。”
祁天岚眯起眼,笑看着眼前这话到最后,竟染上几分狠意的兄弟。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明晃晃地威胁日曜国的君主了吧。
“被你这一说,怎么让我觉得,这带回去的不是绝密神器,而是一把悬在我头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利剑呢?”祁天岚脸上露出几分无辜。
慕斯寒无所谓地抬抬眉,继续道:“神器也好,利剑也好,都是你非得往家里扛的。既然你相信所谓的命理之说,那就保护好她。战场上丢了兵器,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祁天岚受教地点点,笑着说道:“那你也得好好保护我的神器。”说罢朝慕斯寒神秘地眨眨眼,又道:“那药很珍贵,省着点用。”
慕斯寒脸颊一阵燥热,忽得想起出发去余县那日,他还曾经嘲笑顾祈安婆妈地碎碎念,如今一看,自己与他也是半斤八两,果然是关心则乱。
慕斯寒轻咳一声,收拾收拾心情,站起来理理衣褶,同祁天岚说了句“走了”,就转身往回走。
“天澈。”身后的祁天岚忽然唤到这个曾几何时,熟悉无比的名字。
慕斯寒顿住步子,回头,微微偏头,用疑问地目光询问着。
祁天岚起身,笑着走到他身边,如风轻颂道:“还有一个人,我想一起带走。”
慕斯寒一抬眉,问道:“谁?”
祁天岚眸中流水潺动,映着月色的光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他启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新的国富,齐翎。”
惊动天雷,勾动地火
这天夜里,慕斯寒回到屋里,见杜小萌正落落大方地枕着背垫,半躺在他的床上,大有占地为王的土匪势头。
见他进屋,杜小萌立即跳下床,拿起床头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送到慕斯寒手中,那副贤妻良母的娇羞模样,与跳下床那刻的生猛,对比尤为鲜明。
慕斯寒也未多说话,两人尽在不言中的相视一笑后,他便拿着贤妻准备的衣物,到屋后的寒玉池里沐浴去了。
杜小萌一脸小女人幸福美满的样子,哼着小曲,走到书桌前,拿起今日的劳动成果,又躺回了床上。
不多时,慕斯寒美男出浴,身上散着腾腾雾气,英俊的面容上还残悬着几颗水珠,容颜之上盈泛着浴后特有润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似乎还能窥视到一抹浅绯,看得杜小萌半天都移不开眼。
慕斯寒扯过一条巾帕在沾湿的发尾轻轻擦拭,抬眸对上杜小萌的目光,笑着说道:“今日倒是稀奇,我那寒玉池摇身一变成了暖玉池。”
杜小萌愣愣地拉回不知溜达到了哪条沟里的思绪,瞪大眼辩解道:“哪有摇身一变那么简单,那可是我指挥着祈安他们,不知往里头灌了多少桶热水,才成你口中的玉暖池的,如今我都恨不得要将它折上几折。”杜小萌一脸愤慨,那模样反倒像是提水往池子里灌的人是她,而不是顾祈安等一干苦力。
慕斯寒见她那副模样,笑了笑,扬着手中那块崭新的巾帕,对着杜小萌晃了晃,笑着问道:“这是你给我的?”
杜小萌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在瞥见慕斯寒手中晃呀晃的那一方巾帕后,又立刻低下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研究起图纸来。
慕斯寒拿着巾帕放在眼前,扬起舒展的眉目,将它仔细地研观了一番。
这方巾帕质地柔软,不知是否掺入了丝绵的成分,除去细滑的质感之外,还泛着柔柔的丝光。
巾帕一角用日曜字体,绣着一个“寒”字,而另一角,则是用被慕斯寒称做鬼画符的汉简字,绣着的一个“萌”字,另外两个角杜小萌也没有浪费,分别绣着一颗左右心房发育不平衡的心形,以及一句慕斯寒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懂的英文。
慕斯寒捻起一角,指指整块巾帕上他唯一认识的字,用充满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这个难道是‘寒’字?”
杜小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蹙着眉盯住慕斯寒手指处,那个针脚凌乱形状笨拙的小字,嘟嘴解释道:“本来我是想绣‘慕’字的,可是那个字太难绣了,所以我就……换了一个。”
杜小萌自觉底气不足,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话说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嘟嚷:“其实‘寒’字也不容易。”
就为这个,她还特地找祈安学了好长时间的日曜文。好在文字的创造,总有相似之处,而日曜文也不比甲骨文那般抽象,几回下来,杜小萌总算是学会了几个常用的字词,还有名字,终于初步脱离了文盲的群众队伍。
慕斯寒眨眨眼,目光又回到了手帕上,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看得出来,它诞生的极为艰难。”说罢又指着那串他一辈子都看不懂的英文字母,勤学好问地请教道:“这又是什么?好像和你们家乡的文字不太相同。”
慕斯寒对事物的接受能力果然比一般人都要快上许多,这让同为学习日曜文的杜小萌十分汗颜。
杜小萌自认,在十来年应试教育的鞭策之下,她训练出了非凡的强迫性记忆力。在她接受的教育里,记忆力就等同于智商,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就拥有一个智力超强而且好用的头脑。
而在认识了慕斯寒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道理反过来同样适用。
拥有一个超智商的头脑,对记忆力的操纵就如同囊中取物,轻松又自然。
几番书稿对案下来,慕斯寒轻轻松松地便掌握了大量的汉简字,巾帕另一角那个“萌”字,已经不在他求知的范围内了。
杜小萌瞅着那一串被她绣的龙飞凤舞,面目全非的英文,朝慕斯寒笑得有几分尴尬:“这是我们家乡,旁边旁边的旁边那个国家的字体。”
慕斯寒皱皱眉,作为政客的敏感触角探了出来,他问道:“这么多个国家都没有统一文字吗?”
杜小萌嘿嘿一笑,有些头疼如何解释这个比穿越时空,还要复杂许多的问题,只能道:“是呀,我们那有将近两百来个国家,想要统一起来有些困难。”她凌空指指慕斯寒手中的巾帕,眨眨眼说道:“你指着的,就是我们那个世界的通用语言。”
慕斯寒点点头,似乎将这理解为,杜小萌家乡作为小国,不能将本国文字发展成通用文字的悲哀,也不再继续追问巾帕上那串奇怪文字的含义。他将巾帕整齐的叠好,收回了衣柜。
杜小萌看见他的动作,不禁蹙起眉头,不解问道:“慕哥哥,你不拿来用吗?”
慕斯寒关上柜门,并未回头地开口道:“绣得这么难看,留着我自己看看就行了,拿出来怕吓着别人。”
杜小萌努努嘴,闷闷地“哦”了一声,把头缩进了高举的图纸里,不再吭声。但脑子里却不断浮出那方被慕斯寒挂在洗脸架台上,破了窟窿泛着黄,还磨出小毛边的巾帕。
那时的杜小萌还不识日曜文,但她认识那一角绣着的“澈”字。毕竟那是她多次梦回泪醒,口中哭着叫着的那个男子的名字。
“祁天澈”,这个屏幕上不断迭出的名字,她一直都认得。
“疼吗?”
杜小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慕斯寒何时已经上了床。
他拿开杜小萌手中的图纸,执过她指尖因刺破,而泛起一个个血红小点的双手,放在唇下轻轻吻啄。
柔软的唇瓣触到指尖细小的伤口,泛着微微的刺痛。
慕斯寒好看的眉线皱在一处,抬眸间,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晃,闪过一阵心疼,他出声轻责道:“手笨就别碰那些尖锋锐利的东西,弄得自己到处是伤,难道别人能替你疼吗。”
被他这样一责骂,杜小萌的心立即变得无比柔软,心里头那些不甘和委屈,通通烟消云散,瞬间无影无踪了。只得小媳妇模样,垂头低笑着,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之后,两人各顾各的,看图的看图,看人的看人。过了好一会儿,侧躺在杜小萌身边的慕斯寒忽然唤道:“萌萌。”
杜小萌转过头看向他,一脸的疑问:“怎么了?”
慕斯寒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对杜小萌眯眼一笑,朝她眨眼道:“你给我拿去沐浴的东西里,少了一件东西。”
杜小萌一愣。
其实之前,她在替慕斯寒收拾的时候换洗衣物的时候,就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但她在他的衣柜里翻来找去,又确实没有再找到什么需要带进去的。
如今他这一说,想来好像真的少拿了什么。
杜小萌不纯洁的目光,漫过慕斯寒的胸膛,一路笔直向下,直到落在某个特殊的位置时,才停了下来。
慕斯寒自然感受到了杜小萌火热的目光,但他更清晰感受到的,是自己身体某处不安蹿起的那股燥热。
慕斯寒静气凝神,原本还想去寒玉池里清清欲热,结果一池子冷水都被杜小萌放光了,还煞费苦心地替他灌上了一池子热腾腾的温水。
正当慕斯寒为杜小萌的用心良苦颇为头疼时,杜小萌已经强迫自己调转开了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正业上。
她一本正经地捏着手中一张图纸摆到慕斯寒面前,看着图上亲密相贴,纠缠在一处的小人,心态平和地征求意见道:“慕哥哥,你觉不觉得这一式蝶鱼飞式难度太高了些?尚且不提普通人,就是有功夫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些招式从易到难,分难度罗列起来,不然深浅不一,太容易打击到初学者的积极性。”
杜小萌沉浸在自己的创业激|情里,半点没有留意到慕斯寒的神色变化,见他没发表意见,她便指着图上的小人,接着道:“这招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太不合理了。你看这个女子的双腿居然要紧紧地勾住男子的腰,大半个身子还悬空着,让男子托着她的背,男的还要动啊动啊动……啊!”
杜小萌一声尖叫,图纸已经散落一床,而她被慕斯寒紧贴着压在身下,所遇之处都是滚烫的体温,惹得全身一阵颤动。
慕斯寒墨黑点漆的眸子,带着簇簇火光隐现,凝视着杜小萌。他薄唇轻勾,眯起狭长的眼眸,笑得极度迷人,用诱人的声线挑逗道:“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我们试试吧。”
亲密无间,一夜拥眠
杜小萌仰起小脸,眨着长长的睫毛,水灵的眸子轻轻晃动,与慕斯寒的目光交缠着。她只觉得喉间一阵干涩,两颊火烧似的发热,脸色绯红一路蹿至耳根。她反射性地伸出粉色小舌,舔了舔干露的嘴唇。
慕斯寒的眸色又深了几分,其间那股光焰的跃动,让杜小萌的呼吸都紊乱起来,一颗心有一拍没一拍的跳动着。
慕斯寒将杜小萌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咬咬牙,狠狠道:“萌萌,你可知道,今日你做了多少让我忍不住要将你正法的事。”
说罢也不等杜小萌的反应,慕斯寒就翻身背对着她躺了下去。
杜小萌侧身面对着他的脊背,静静地笑着。伸手从后面搂住慕斯寒紧实的劲腰,她的脸颊轻轻地贴上他的背脊,隔着薄薄的里衣,她轻笑着说道:“慕哥哥,我想做你的女人。”
慕斯寒的脊背挺直一僵。
每回听见这句话,他的反应都是如此无新意。
慕斯寒转过身来,反身将杜小萌搂进怀里。女子特有的柔软曲线,温顺的服帖着,慕斯寒心下竟忽然一片宁静。
他用手指拨开杜小萌无意含在嘴边的一缕发丝,温柔笑着致歉道:“是我不好。乖,睡吧。”
杜小萌扬起埋在他胸前的头,轻轻地摇了摇,抿着嘴唇,明艳动人地一笑,她执着地再次重复道:“慕哥哥,我想做你的女人。”
慕斯寒勾下头盯着她,微微发怔。
杜小萌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下,闪闪发亮,她微眯着眼,半玩笑半认真地对慕斯寒调笑道:“慕哥哥,你想不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