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皇后赫舍里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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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皇后赫舍里 作者:

    你了,老给我惹事儿。 ”一样是姐妹,人家的妹妹懂事地照顾姐姐,可是这边的妹妹,只会扯后腿。

    贞嫔傻到什么程度?傻到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她懂水性,但常嫔下去后呛了很多水,上岸来,老是吐。贞嫔居然猜她是不是有了。

    “你真是,唉!我算明白了,太皇太后跟皇后为什么选你进来。因为你笨你蠢,你呀,就是来给我惹麻烦,扯后腿的。”这个也不明白吗,皇上还不曾去过。

    今晚就不好说了,也许连累她一同摔入水中是为人作嫁,也未可知。

    欲扬先抑,说的是不是这招?也许皇上看常嫔可怜,常嫔就可以得到圣眷了不是吗。而且被掀入水的遭遇,若引得他同情,玄烨将更加赏罚分明,冷落这边。

    都是进宫抢粮食的,这下好了,没粮食吃,得饿着,饿得肚子空了,也没人管。

    时运不济啊,淑妃唯有暗恨。忍耐是当前唯一的路,然而她猜错了。今夜,玄烨去的还是坤宁宫。而且有些话听在皇后耳中,又好笑,又甜蜜。

    “听说常嫔上岸后一直吐。嘿,可有意思啊。”玄烨蹲在床边,让芳儿坐下,他仰望着她的脸,把无限的温柔写在眼睛里,抬手,摸那柔软的眉,心里美着呢,却抿抿唇,幸灾乐祸地笑:“要是她有了……”

    “说什么呢。”谁不知道皇上没去过,用不着拿来卖乖。芳儿握住他的手,揪了一揪:“你呀,我就该拿扫把你赶出去,明摆的事,还来逗我。”

    “我怎么是逗你呢。”是故意的,故意要逗她急。孩子在后宫多重要啊,谁占第一个太重要了,玄烨也捏捏她的手,笑着说:“早知道,一个月前她们刚进宫的时候,我就该去常嫔那儿走一趟,真那样,现在,就能看见你哭了。”

    “您现在去也不晚呀。”芳儿推着他的双肩,笑咪咪地:“您就是现在去,我也鼓掌欢迎。我呀,就不哭。”

    “切,那我走了。”玄烨站起来,委屈地说:“我呀,再也不来了。”

    芳儿没有拦,看着他的背不眨眼。玄烨走了几步,自个儿又转回来,抬手一抱,就将她压倒。

    银白色的月光靠在窗上,身后的烛火,不甚明亮。摇摇跳跃,像水的波纹,舒缓细腻。玄烨回头望了一眼,将芳儿的手按在心窝,闭了闭眼。

    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他喜欢这种把心打开的感觉。这一刻,他打开内心的所有,只盼芳儿走进来。

    芳儿摸着心跳,也闭上了眼:“玄烨,我听见了,它就像马在跑呢。”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马儿,我要带着你跑。”玄烨一边说,一边去解她的扣子:“芳儿,我要孩子,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咱俩的。”

    “这个,可不由我定。”甜蜜的情话羞得芳儿红脸,玄烨的手被摁住了,玄烨吻了吻她的面颊,她把脸让开去,轻轻地说:“皇上,您就是为了这个不理她们?”

    “不说她们,说我们。”纵是私心又如何?那些女人没一个可亲可信的。每当走近她们的屋子,只会觉得压抑,难受。纵然将来总会降服,但绝不是现在。

    第一子,玄烨只想跟芳儿一起,拥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意义,将不仅仅代表他们的爱情,他是最具价值最应该快速存在的。

    有了他,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们,都可以瞎眼了。

    凡事从长计议,夫妻贵在交心。芳儿明白玄烨的用心,这令她感到幸福,也觉得忧心:“不,皇上,这样不行,今儿在饭桌上,你把我捧得太高了,你再捧我,我就该掉下来了,她们那儿,你得去,这不是乐不乐意的事儿。”

    “那万一,她们先有了孩子,你不会担心吗?我不想,也不乐意,我更担心你!我不乐意有人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懂吗?”提到正事,玄烨变得急促起来:“我稀罕你,没有人可以在我稀罕的女人面前臭显摆,谁也不行!”

    “不,皇上,这不是臭显摆。如果,如果你真的乐意第一个孩子是我的,那么天意就会安排他来。”作为皇后,必须要懂得,时局之下,爱情并不是第一位。

    “靠老天?那可不行,老天决定不了的事太多了。我不想只赌运气。芳儿,如果你要让我去她们那里,除非你答应我,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咱俩的,而且他必须是……”

    “我答应。”今儿在饭桌上的那一幕,虽然太皇太后没有说什么,可是它必将引起巨大的反弹,如果不能在那些人反扑之前早作绸缪,就会引火烧身。

    堵不如疏,如今,该是让步的时候了。心如电转,芳儿的脑中闪出无数念头,片刻,她已经抓住最要紧的,她很高兴。

    “玄烨,我有办法了,我可以保证,两全其美。”芳儿把头靠在玄烨的耳边,喃喃细语,说得玄烨笑出声来,最后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脸:“好啊你,瞧不出来,咱们皇后这么坏,对,这个办法好,确实两全其美,但是……”

    “至于剩下的交给天意吧。这样做,既是为了她们,也是为了你。既然我们不是私心,我相信,老天很公平。”

    老天的确很公平,无论什么计谋,总有露馅的那一天,当高兴皇后屈服识趣的嫔妃们,愕然而知时,又会如何呢。

    太平日子才过了半个月,钱永来便来爆消息。先知道的是贞嫔,然后,得到恩宠的几个嫔妃们,也都知道了,几乎是立刻,她们就反弹了。

    她们聚在贞嫔的景仁宫,闹哄哄的,像要造反。

    “我们怎么办?皇后这个贱人,这样对我们,她简直不是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贞嫔失了顾忌,她的话,也引起大家的怒火。

    “对,我说她怎么会那么好,肯让皇上来宠幸我们,原来如此!”三三两两的姐妹,随声应和,义愤满腔。

    第十五章 自相残杀

    第十五章 自相残杀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有一张表,表上有日期,写着当日侍寝嫔妃的名字。初看没什么学问,细看就有了,因为这张表旁边,放着一个小册子。颜色淡黄,有点年头了,打开看,才知乾坤。

    宫廷秘档,生男还是生女,都得看它。

    什么时辰是最好的,什么时辰是不好的,都有。

    若是依据个人体质,把时辰算一算,那么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要气疯了。最好的时辰给了皇后,剩下的,玄烨专挑不好的给她们。

    最难最不容易有孩子的时候,都是她们的。还有,侍寝之前,她们都要喝补药,谁知道这补药是补什么的,皇上既然铁了心要让第一个孩子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这补药能让她们把孩子补出来?

    就凭这个,已经给气死了。偏偏还有较真的,真的去算。这就更热闹,常嫔是被硬拉的,很迷糊,她既看不懂,也不想去争,眼看着义愤填膺的这些个她又害怕,便对贞嫔说:“没我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我姐姐还没喝药呢!”

    入宫以后,娴妃的月信就没断过,已经一个多月了,无论怎么调理,还是那样。失血过多,身体肯定受不了,不死不活地耗着她,耗得她受罪。下人虽然恭敬客气,毕竟生人,总是不贴心。所以常嫔宁可亲力亲为,也要看好她。她们跟这场风波没有半点关系,却被拉来当成借口,赶鸭子上架。

    贞嫔这回学聪明了,纵然要报复,她也先拉一个挡箭牌,娴妃跟常嫔就是。她想她们没有人脉,纵然被利用了也是糊涂鬼,所以想尽办法要把她们拉下水。明明是自己要报仇,却说成为她们不平:“怎么没你事儿,你跟你姐姐进宫也一个多月了,皇上都没碰过你们,说说看,有这样的道理吗,我说,你姐姐为什么身体那么差呀,你别说你不明白,我都明白了!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一个正常女人,月信能有一个多月还不走的,这样的身体是要玩完的。不是自个儿倒霉,就是有人陷害,佟家虽然不是首屈一指,也不是一般人害得了的,贞嫔这么说,答案已经指得相当清楚。

    “就是就是。”大家的热情越发被激起,热情得常嫔若是不肯一起造反就不是人了。

    常嫔被吓坏了,这样的无妄之灾想都没想过,她只能说:“我不明白,我要回去了,我姐姐还等着呢,不是皇后害的,她是好人!”说完,她就想逃。

    “好?好得我们都成冰窖了,只有她那儿是火炉。为你好都不知道,什么人嘛。”贞嫔按住她的肩膀不让走:“不站在我们这边,走了别后悔,早晚给皇后害死!”

    好利的刀子嘴,狰狞的嘴脸像个女夜叉,常嫔抖了抖,腿软得坐下了。这时,外边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很急,贞嫔立刻抿住了唇。

    是皇后吗?不会这么巧吧?可是没有通报便闯进来的,总不会是自己人吧?

    大家想到曾经在饭桌上的那幕,都缩缩脖子。有的手在发颤,有的拿帕子捂着半张脸,有的拱到人后面去了,想让前边的挡着,真是精彩纷呈。

    拨开帘子,进屋的人露脸了,居然是清芸,一身翠绿色,令人眼前一亮。看到大家各有各样,她很快活,眯眯眼睛,磕了磕牙:“好热闹,这儿干嘛呢,吃点心呀?有我份没有?”

    没有。可是没有人,敢跟她说没有。反皇后的遇上皇后的狗腿子,不是妥协,便是向前冲。以多胜少,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在这儿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敢先动手。也许是因为她们的名份都排在清芸的后面,也许是因为,凭她们的本事只能做墙头草。

    一物降一物,见是她,贞嫔的气焰也即时一落千丈。清芸低下眼帘往她膝上看,顿时贞嫔便把挨她敲膝盖的事儿给想起来,由不得不怕。清芸进一步,她便只能退一步。

    这时候,把身后所谓的“证物”挡起来最要紧。可惜已经不能做到。

    最终,退后的贞嫔背抵上桌子,撞得很疼。清芸不屑地冷笑,拨开了她,那张表,那本册子,清芸片刻便已在手。

    “这什么玩意儿?”清芸翻了一翻,一会儿明白了:“哦,哎,你们怎么漏算了个人?”

    这表是钱永来从坤宁宫里偷的,他到承乾宫报告时,淑妃不在,贞嫔在,经过斥命和威胁,万般无奈之下交给了她,说皇后就是按这张表,帮皇上挑选各宫的女人,这可以说是皇后的“罪证”。可是很奇怪,淑妃的名字并不在上面。

    这半个月里,她侍寝三次,却没有记录,为什么?贞嫔急得不想等答案了,她想先下手为强,即速便将此事通报各宫。

    好了伤疤忘了疼,淑妃的千叮万嘱全被抛到九宵云外。嫉妒的女人们也一时忘却,光顾着为自己讨还公道,这会儿听清芸说起,才猛然惊觉:“哎,对呀,淑妃呢?怎么没她?”

    当然不会有她,她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是受害人,她不是。

    被无故拉到皇上那儿去说家常,说到贞嫔走时才回去的淑妃,得知钱永来送信始末,眼前一黑,便如天崩地陷。

    她用血跟皇后保证过的,已经完全没效用了。如今,紧赶慢赶,赶到景仁宫,也只是作为被围攻的对象。

    再一次入圈套,又是为人所累,只得认命。才一进屋,所有不解的目光投射而来,由不得她闪躲。

    “表上没你,我们想问问,怎么回事?请淑妃姐姐,把时辰报一报吧,妹妹们,也好除疑。”

    侍寝的时辰,除非有心人,只有自个儿记得最清楚。淑妃的心像被马踢了似的,看见眼睛眨红想哭的妹妹,真想一巴掌扇死她。

    已经知道结果,却还要往陷阱里跳,这是命。算不过皇后,永远都算不过她,这也是命。

    罢了。淑妃淡淡说过几句话,那些心急火燎的姐妹们便抢过书来,细细地算。虽然过程复杂了些,可也很快算清了。

    淑妃得到的,竟是最容易的时辰。最容易有孩子,而且,很容易是男孩子。

    大家面面相觑,这样古怪的事,她们想不明白。淑妃明白,她已浑身巨颤,也不想再说。

    说了,便是万劫不复。

    此时,唯有清芸鼓掌,看向众人,为她们解疑,却同时淑妃表功:“好极了,谢谢你淑妃姐姐,我姐姐说,谢谢你,谢谢你们姐妹,你们的功,我会告诉我姐姐的。咱们回头见。”

    说完,清芸便大摇大摆地撞开她的肩,扬长而去。

    留下的,众人的口水,快将这二位淹没。回过神来的众人,她们心中燃烧着的,是无数的痛苦与愤怒。

    唇枪舌剑射过来。呆若木鸡的淑妃无法闪躲。

    “怪不得您不出来呢。教您妹妹在这儿扯大旗,让我们反,好啊,好啊,大家都上当了!我们都反了,你呢!你是皇后的耳报神,你出卖我们!我们是傻蛋!大家都上当了!”

    “我没有。”知道不会有人信,淑妃还是不能不争辩:“我没有。我不知道!”

    “你骗人,您不是皇后的人,她凭什么便宜您?连着三次把最好的时辰给你,凭什么!”

    “我没有,皇上都没有碰过我,我到了天亮就回来,他没有碰过我!”这个秘密,本不打算让外人知道,可是到这一刻,她的委屈和痛苦,被这样曲解,淑妃怎么能忍得了。

    “你骗人,谁信你,骗子!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骗子!”回应她的,只有这些。

    她们一句又一句,围定了她,围得她水泄不通。她们的声音,乱糟糟的,戳得她心里全是血。

    太够了,一次又一次,再强的自尊,也得被撕得干干净净,太够了。皇上至少还碰了你们,但是,他没有碰过我,没有!

    想着这个,再能忍的,也忍不了。终于,她失控了。

    “滚,滚蛋,你们都滚蛋,都给我滚!”狂狮之怒席卷而来,淑妃赶到门边,竟一把将珠帘扯破。碎裂的珠子,散了一地。

    第十六章 套中有套

    第十六章 套中有套降伏敌人,最聪明的法子便是坐收渔利。让淑妃姐妹成为宫中嫔妃的公敌,那么,她们想要在宫中舒服地生存下去,便只有一条路。

    这条路将是最不甘的路,然而唯有如此,才能渡过眼前的劫数。

    已然被扔入惊涛骇浪,不上船,还等什么?可是要上芳儿的“船”,这会比杀了淑妃还要教她痛苦。尊严被对手撕了还不够,还要自己撕掉,除了讨好,没有别的路,这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最大的羞辱,但这正是计划的关键。

    危难是人心的试金石,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成大事者。在这场战役中,玄烨服了。因为他又进一步了解到,他的皇后究竟是怎样不一般的女人。更确切地说,是这两口子,借着这件事,更加了解和深爱对方,因为他们惊喜地发现,他们的智慧,只有彼此的心有灵犀才能观察更透彻。

    只有将大石块狠狠地砸入水中,才能激起高跃的浪花,行驶的船儿会在浪花中历经艰难险阻,哪怕面临行将倾覆的危险,都得狠下心来,这一切,都是必须的。

    在这半个月里,除了淑妃的三次侍寝是玄烨故意耍她之外,再减去贞嫔的一次,剩下的十一个,在事发之后,叫嚣着要反抗争取权益的,只有七个。有两个称病,有两个窜门去了,可是跟贞嫔一块儿胡闹的远远不止七个,有不少都是名单外的。

    其中不乏混水摸鱼者,也有性格软弱随大流的,还有想狐假虎威借势的。她们的存在很容易混淆视线。而芳儿跟玄烨要做的,除了分辨清楚,最重要的,是要顺藤摸瓜做好一件事。为了这件事,他们在制定侍寝名单时,耗了无数心血。引蛇出洞的成功告诉他们,这些都没有白费。

    内+幕不是外人能知道的。当嫔妃们挤在贞嫔那儿叫嚷着要反芳儿的时候,她们肯定不知道,芳儿跟玄烨都在等消息。被派去扇风点火的清芸圆满返回,赶去哪里也不难,可是才不过一会儿,她突然放缓脚步。

    随侍的香玉,机灵地紧紧撵上她:“主子,怎么了?”

    “我们走太快了。”清芸放低声音,悄悄招手,教她再近些:“你看一下,后面追上来了没有。”

    自然有,那些被反间计激怒的女人们定然待不下去,不一会儿就会跑出来,或者被淑妃赶出来,既然清芸说要为淑妃表功,那么紧跟着出来的人们怎能不想办法急救?

    一个个追上来,围定了不让走。把她拉着粘着,去“聊天”去了。

    这个结果,玄烨早已料到,芳儿更是不必说。躲在暗处的梁九功即速回报,才刚进乾清宫的屋子,玄烨便摆手:“等等,让我猜猜,清芸是不是去吟贵人那儿?不,应该说,是不是吟贵人主动要她去的?”

    “对,是她。”吟贵人随常嫔居住在延禧宫,常嫔为了照顾娴妃改去了永和宫,所以延禧宫暂无主位,吟贵人的动向相对自由。可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玄烨笑笑,没有急着揭晓答案,反而握了握芳儿的手,跟她说:“你猜。”

    “我猜,我猜什么?”男人要显摆,别扫他面子,芳儿露出狐疑之色,求助道:“皇上,我猜不着。”

    玄烨正在桌边排算这些女人,最近的一张纸上,写的就是吟贵人的履历,一目了然。

    芳儿转过眼睛,轻轻念了出来:“正白旗副统领马尔哈侄女,马尔哈?”

    “对,马尔哈。”玄烨从他的身上挖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很快乐:“你玛法应该跟你说过他,他在天聪年间征战时,左手少一个指头,是有功的。”

    “听说他很正直,这有什么关系吗?”芳儿盯着这张纸条,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其一侧福晋,勃力格之妹。勃力格,好熟的名字。”

    “他是鳌拜的狗。你想想看,一个正直,铁面无私的人,为什么愿意认鳌拜的狗做大舅子?而且,据查,他们在公事上很少纠缠,简直秋毫无犯,如果心中没鬼,用得那么做吗。”钻进迷雾的玄烨,披荆斩棘,似看到了光明,他捏捏疲惫的眉间,尤其欢愉:“所以,这个吟贵人,她其实是……”

    “鳌拜的‘暗钉’。”芳儿为他高兴,特别高兴:“恭喜皇上,挖出来了。”

    “我早就知道,鳌拜不可能光指望遏必隆就算了。你看贞嫔那样的素质,他怎么可能放心,所以,他一定会埋‘暗钉’。可是马尔哈是正白旗的,正白旗跟镶黄旗水火不容,这个钉子,埋得好啊。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暗钉’在妃嫔们反你的时候,一定是向着你说话的。这个,我们就要问清芸了。”

    “这样正好,如果她想上我的‘船’,我一定栽培她。”要抓大鱼,必先诱其入瓮,让其自以为得计。芳儿立即做下保证,她抬手,替玄烨揉揉眼睛,爱惜地说:“你累了,剩下的,我来看吧。”

    “先让我说完,这样算的话,遏必隆也一定不放心鳌拜。梁九功,来追回吉嫔的人里,你有没有看见福、明二位贵人?”

    答案是没有。

    玄烨点点头:“这就对了。芳儿,她们两人是随惠嫔居住的,我曾经在半个时辰前,派二良去长春宫给惠嫔送点心,分赏这二人,可是你知道吗,她们在屋里聊天,还聊得很愉快。”

    “她们?”这两人各有嫌隙,水火不容,作为主位的惠嫔都快为她们头疼死了,她们怎么可能会好得如“闺密”。

    “我明白了,她们也是‘暗钉’,只是不知道,是鳌拜的,还是遏必隆的。”芳儿坦然一笑:“玄烨,您真的很聪明,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她们的动向,知道得那么清楚?”

    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

    玄烨对此并没有讳莫如深,他几乎是片刻便已答她:“芳儿,不瞒你说,这些女人,从她们入宫第一天起,我就已经在她们身边放了钉子。我……”

    “所以皇上,也一定知道有人在我靴里放针了是吗?”芳儿的一双眼钉住了玄烨,眨了一眨,眼中之水,竟便要落下:“皇上!”

    “对不起。我一定要把她们引出来。芳儿。其实说实话,你中了针,我很心疼,可是我也很高兴。因为这样打乱了她们的阵脚,让她们没有心思没有机会去展开人脉,她们不团结,她们乱,你的机会就来了。”玄烨将芳儿的手牵起,放在唇边亲了一亲:“这些天我一直很愧疚,但我护着你并不是为了它!你相信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我一定要尽快把钉子全部拔|出来,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他们藏得太深了,扎进我们的血肉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芳儿,你相信我,我在她们的身边放‘眼睛’,可是在你身边,只有我是你的‘眼睛’,我爱你芳儿。我爱你!”

    芳儿已经掐紧他的手,令玄烨的掌心有一些刺痛,然而这跟心痛和惭愧相比,完全不算什么。

    这时候,难堪的沉默到来。芳儿有一瞬恍神。玄烨看着她垂低眼帘,他看不到她眼中的光彩,这令他很慌,她会作何想法,他很在乎,太在乎,然而,解释是多余的。任凭焦灼的心火烧得他痛如断骨,他也不能有任何辩解。

    过了很久,当梁九功都已隐没的时候,当他捏着芳儿的手,把彼此的掌心弄得全是汗的时候,芳儿终于说话了。

    她重新望住他,她的眼中像温柔的春水。

    “我知道。我理解你。其实皇上不用告诉我这些,但是却告诉了我,你信得过我,我也一定要信得过你,我明白。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把我的想法说一说?”

    “你说。”接下来的布置,非芳儿不可,也唯有芳儿,才能将所有演绎到极致。

    “现在这场风波,那些女人想要压下来,可是玄烨你不能让她们压下来,总有不甘心的人,她们会找碴,况且,这样过去了也只是表面,这团火不发出来,它不会就这样风平浪静,摁着它,只要有一点点闪失,就是火上浇油。那时候,损害会更大,更压不住!后宫连着前朝,前朝连着后宫,如果压得她们狗急跳墙,去让她们的父兄来挟制你,你会很难。”

    “我不怕,我不怕他们,我也不能再让你恨我,我已经不能让你恨我了,刚才你那一眼,把我的心都敲散了,你失望了对吗,芳儿?这是第二次,我不可以让她们当你是靶子。”没有任何颜面,再坐视芳儿被伤害,想到曾经在坤宁宫中,明知靴内有针,却隐忍不作声,每想一刻,玄烨便觉得心痛。

    他的皇后是独一无二的,她的睿智和风范,简直承袭了太皇太后,可是这一切,本不该一个女人来承受。因为他如此爱她,她也如此爱他。

    “我是恨你。因为你不相信我,所以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你以为你告诉我,我就会害怕,我就会求你不要这样做吗?玄烨,你未免小瞧我了,你太小瞧我了。我是一个女人,但是,我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喊冤的女人。”芳儿投入他的怀中,贪恋这刻的温暖,他们的心,又多开了一层,他们更近了,没有什么比它更值得欢喜。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打算怎么办?”是芳儿躺在怀里,那比拥有天下所有财富都值得骄傲。如释重负的滋味提早到来,本已做好负荆请罪的玄烨无疑感激到激动,他情不自禁地唤着她:“芳儿,你是了不起的女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太皇太后的影子,你真了不起。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刚才说过了,玄烨,我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喊冤的女人。”芳儿倚着他,将拳头轻握,在他心口轻敲一记,笑道:“还不明白?”

    “你的意思,让我冤枉你?”最美不过心灵相通。这一记敲打玄烨也想到了法子,他低下唇来,将芳儿轻轻咬了一口,端住她的脸,温柔地端详片刻,才郑重地道:“好吧。为夫不才,就请皇后接招了。”

    第十七章 引蛇出洞

    第十七章 引蛇出洞要让有心平息这一切的,重新再反,没有比将她们激得烧晕头脑更管用的了。

    不管怎么求,清芸就是不松口。她说得那些句句刺人,伤人。

    “你们也别求我,闹得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会儿啊。现在想求我了,我是万灵丹吗?有本事去找万岁爷呀。去求他比求我、求我姐姐管用。皇上冷落不喜欢你们,是你们没本事。自己没本事,怨谁呀。我姐姐是皇后,你们敢看不起皇后,跟皇后杠上,是你们自己找死。现在想活了,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吗。我是皇后的妹妹,我是她的眼睛,我不保她,难道指望你们?好得很,趁大家都在,干脆来个签字画押,省得我费事。来!”

    吟贵人请清芸去了延禧宫,就在这儿清芸反客为主,十足像个恶霸。她说得太对了。身为皇后的人,这是职责不假,可是以少敌多,仗势欺人也不是时时行得通的。吟贵人还能再忍,跟着来的一堆受不了了。

    住在钟粹宫的欣嫔,是个出头的,她既然打抱不平,那么大家就都豁出去了。

    不管是趁火打劫也好,是乱中取利也好。一呼百应的滋味还真不错。欣嫔并没有到景仁宫中参与动乱,她能站出来说句话,就成了大多数人眼中不可多得的“仗义”。

    机会可遇不可求。她到这儿正赶上好时候。里面天翻地覆,清芸扬手要打人,欣嫔正好掀帘子,这便拦了:“哟,姐姐干什么呢,你的手下去两边疼,何苦来?真有什么委屈,咱们到万岁爷面前说理呀。不管是谁,自有圣断,不怕说不通,对吧?”

    清芸即时回头,望见这个文秀的女子。鹤眼秀眉,倒是与世无争的面相,薄唇轻抿,粉色的唇有一点油光。她穿着一身织金暗纹氅衣,令人眼前一亮,圆乎乎的脸上,锥着两个小小的酒窝,茉莉花粉的味道随步而散,看样子,在临行前,特别又粉饰了头脸。

    她牵着帕子,一步步地摇过来,体态得宜,温温柔柔的。在这么惊天动地的时候,愣能笑出来。看来,若不是胸有成竹,是万万不敢这么做。

    有些人苦等一辈子,也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而今天,欣嫔认为,她的机会到了。

    两口子聪明啊,终于把这一条条蛇都引出来啦。清芸转了转眼睛,把心头的欢喜压下去,愕然地应道:“皇上?你说皇上,你不怕?”

    “我怕他做什么,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清芸的瓜子脸太瘦了,偏于三角,观之如蛇,总有狡诈之气,令人不快。然而事情赶到这一步,也由不得惧怕。欣嫔在面前站稳,端了端礼:“吉嫔姐姐,妹妹我平时不多话,可今天,您这样做有份。人多眼杂,依我之见,既然此事涉及皇后,不如去见皇上。皇上一定会公平决断。”

    欣嫔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望这些女人,她的眼神像钩子,钩着她们的怒火,那里面,有同情,有悲伤,更有嘲笑。

    “哼,妹妹,想不到你这个排行最后的,居然也能讲义气。可你又不在名单上,我姐姐就算是害,也没害你。你闹得是哪一出,想从中取利?”

    “唉,因为我坚信皇后的清白,才这样提议,想不到却被姐姐这样训斥。罢了,你说得也对。上回大家不就是碰壁了吗。说到底皇后就是我们的主子,让着主子是应该的。就当我没说过,姐妹忍一忍,这日子不也照样过吗?”

    可杀不可辱,这样的反复讽刺,终于让一群晕脑袋的女人们上当了,她们纷纷拦住欣嫔,请求她作为讨还公道的代表,去见玄烨。

    欣嫔刚进屋,见玄烨坐在桌边,低头憔悴地叹气:“又来,芳儿你烦不烦呐。”

    “皇上。是奴婢,奴婢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您放心。”有人来便有人走。芳儿出来时正好跟她迎面撞,目露凶光嘴角往下撇,脸上红殷殷的,一句话也没有。显然受了气。欣嫔骇了一骇,赶快稳住,恭敬地跪退让她,心里又怕又高兴。

    这样的芳儿,让她越发确定策略没有错,趁虚而入正是好时候。所以才会说来帮忙。

    那么就听听她的主意吧。玄烨说再不想让皇后安排侍寝的人,感觉像是□纵的木偶,很不舒服。牢马蚤一多,就忍不住打开话匣子,说得头头是道:“欣嫔,你说我说得对吧,我知道皇后贤惠,可也不能这样啊,我亲近什么女人,都得她说了算,这像话吗,贤名全是她的,那我是什么?我是皇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要人管!又不是风筝,她想让我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前朝受了气也就算了,到后宫还给我气受!真是够了!”

    “皇上,皇后也是好心呀,再说了,皇上对皇后的敬重,是无与伦比的,为这样的小事伤身不值得,皇后这样做,是为了皇上好。她时常对我们说,她一个人照顾不了皇上,所以,我们可以帮着她照顾皇上……”要让皇上上钩,直接说皇后坏话是最蠢的,欣嫔已经在下套,以退为进。

    “对,你们是她的助手,那你们是我的什么人?你们都要谋算我是吗?好。那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从现在开始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儿待着,好不好?”玄烨一边说,一边拍桌子,拍得太重了,他手疼。

    “奴婢绝对不敢。奴婢是来出主意的。”天下最难测的帝王之心,欣嫔不敢指望看透,急忙跪倒:“皇上,皇后顶着无数的怨言在帮皇上,皇上,您别这样想啊,您这样想,皇后会伤心的,皇上。”

    曾经在饭桌上那句著名的宣言,每个听到它的都刻在心里,怎会没有恨。此刻被欣嫔提及,玄烨果有触动,他抹抹发红的掌心,将欣嫔拉起,教她抬头,一看吃惊不小:“你,你哭了?”

    不过是来取利的说客,却有这样的好本事。不愧是好钉子,藏得好深。

    玄烨当真佩服,冷笑着起身:“不至于,我骂得又不是你,快别哭了,既然你说皇后为我受着苦呢,有什么主意,说吧。”

    “奴婢大胆直言,请皇上不要见怪。皇上太近她了,所以人心才会浮动,现在外边在传说皇后的侍寝名单有鬼,是因为皇后她想……”她看看左右,待玄烨全部屏退后才悄声说完,听得玄烨眉尖一挑,牙关便紧,侧脸斜睨着她:“真的?皇后不想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

    “是,奴婢不敢撒谎,但是奴婢坚信皇后清白,可是事关重大,皇上一定要谨慎处理,奴婢想过了,与其闹大,惊动太皇太后,不如‘四两拨千金’,皇上如果暂时远着皇后,分宠于其他嫔妃,那么谣言也就不攻自破,皇上皇后将会更添和睦,不是很好吗?”

    “你的意思是,教我冷落她?”玄烨一边说,一边笑,他的笑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有点阴。

    欣嫔果然惊了惊,扬起帕儿的手在心口抵了抵。直到玄烨将它拉住握着,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可是玄烨后边的话,让她受到的震撼,绝不仅仅是吃惊二字可以形容得了。

    男人狠起来,如狼如豹,谈什么情份,都是笑话。掌中的手在发抖,玄烨很明白她在怕什么,把笑容松开,轻松地说:“别误会,我的意思光是冷落还不够。她能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要便宜她?我要还帮着她,岂不是让她以为她可以随意摆布我?”

    “那皇上的意思是……”话说了一半。手上紧得发疼,疼得不敢乱动。欣嫔只好忍着,驯如羔羊一般温柔,谄媚地笑着:“皇上,皇上的圣断是……”皇帝当然讨厌被摆布,特别是在朝事上处处受到掣肘的玄烨,一旦触犯他的心病,任何人都不能网开一面。欣嫔信了,她更怕了。

    “就让她坐‘冷板凳’去吧。”玄烨拉着欣嫔走到窗口,望着外边的秋色,将她双臂打开,围在腰上,勾着她,让她动不了,继而自得地说:“你这个主意好,我是要冷落她,我晚上不见她,可是我白天要见她,我不但要见,我还要天天见。”

    “是。”这样被迫抱着皇上,就像抱着一只虎,欣嫔感到她不能自控地在发抖。

    “我要天天见,我要让她看得着,摸不着,这就是控制我的下场。这个法子好不好?”想跑吗,跑不了的。玄烨将欣嫔的手儿扣住,轻轻一转,她的人已从后至前,玄烨低下头来,微微一笑,便教她遍体生寒,不由轻呼道:“皇上,皇上圣断,奴,奴婢佩服……”

    第十八章 皇夫吃醋

    第十八章 皇夫吃醋玄烨说到做到,坤宁宫的灯回回点上一宿,也没有用。

    好事的嫔妃们争相传递这个代表着胜利的消息,她们自觉这盏灯凝聚着皇后无数的嫉妒,可是等玄烨看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嫉妒是他的。

    又是一日清晨,玄烨悄悄走进坤宁宫,看见芳儿坐在床上睡着了。背抵着枕头,膝上盖着被子。还有一件赭金色的狐裘压着,枕头边放着针线篮,看样子快将收尾,芳儿抓得很紧,确是极在意。

    是为了我么。玄烨这样想,急促的心跳得更快。这个小小的秘密令他觉得相当甜蜜。摸着那柔软的皮料,他的愧疚更深了,于是靠近嗅着她的发香,觉着它们已经传到心里来,再一低身,人已坐下,搂住了芳儿。

    “嗯。皇上。”想放她躺下睡得更舒服,这么轻轻一触便已醒。芳儿见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快说:“小心针,好歹等我缝完,就快好了。”

    “我以为你很闲呢。想不到这么忙。”就快天凉,这件狐裘是极佳的御寒之物,是芳儿亲手做的,那么它便价值连|城。窗儿开着半扇,正对着床,在晨曦的映照下,它显得越发油亮,做工精致,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是芳儿的心血。

    玄烨的手贴上去,舍不得松开。他摩挲着它,幸福的滋味像河水淌过心田,他舍不得它跑太快。

    “皇上不来,我自然闲了。”眼有些浮肿,连日来熬夜已经习惯。芳儿抿了抿唇,抱歉地说:“先不说话,还有几针,我补完就好了。”

    “其实我也闲。”离上朝还有一会儿,这刻的温馨玄烨不想错过,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穿针引线的手,轻轻地说:“真的,我也闲。”

    “怎么会闲呢。不是说再过几天去南苑吗?”秋狩南苑行猎每年例行,今次又是玄烨大婚后的首次,自当不会错过。朝事一堆闲不了的,去南苑要做的准备就更多,只是“受罚”的人该当避嫌,芳儿转过眼睛,朝他脸上细看一眼,笑着说:“我就不去了。”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就算是被调侃也觉得快活。玄烨拉住她,把她有如玉葱般的手指牵在掌心,坚定地表达着诚意:“我真的很闲,芳儿。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是满的,你要走远了,它当然就是空的。幸好白天还能见着你。要是见不着,我是真的受不了。我把自个儿变成粮食了,一堆‘耗子’啃我。”

    那些朝臣们都挖空心思想要用后宫来牵制着皇上,监控他的一举一动。要对付,就得让它反过来。让这些女人争宠去吧,既然她们的动机如此j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们头破血流吧,这是该的。

    她们的算计玄烨知道,她们的快活玄烨当然也知道。到这会儿说给芳儿听的,却是另一样。

    “她们嫉妒你,她们嫉妒得要疯了。等我号准了她们的脉,她们身后站着的就要倒霉了。这都是多亏了你。芳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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