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皇后赫舍里第8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重生皇后赫舍里 作者:

    去找一定要找到,记住,三股结成的,当中有盘花,不明白去问济度,快去,就算把地翻遍也要找到!谁交到我手里,我有重赏!快去!”

    小小的一只穗子,别瞧不起它。几个月前济度就是因为它才会从皇陵归返,重见天日。如今要成全的,却是另一个人了。

    它把人磨得从午后直到入夜仍在忙碌,提心吊胆,找它就像在找命。

    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越急越不见影子。急疯了,也不行。

    天越来越黑,希望越来越小。夜风起了,吹得心越来越凉。梁大庆为了交差甚至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去找济度把他的穗子要过来,希望瞒天过海。

    可是,结果,老天没有这样安排。在这慌乱的夜里,一个奇怪的倩影突然出现,鬼鬼祟祟,十分神秘。

    其时玄烨已回自己帐中,听得禀报赶忙让她进来,这人的脚才刚入帐,外边的风儿卷过,灯烛灭了大半,光色更沉。

    这一望,她的脸便如皎洁的明月,她是那月宫的仙子,轻悄悄地落入了凡尘。

    玄烨本是焦躁不堪,这一眼,却教他顿时没了火。

    荣喜缓步停了一停,有些紧张:“皇上。奴婢,还往前走么?”

    “你不用走了,我过来吧。”玄烨不由自主地就想迁就她,起身便去。

    也不过几步就到了跟前,咫尺之间,两人望得更深。玄烨望那穗子就在她掌中,伸手便拿。荣喜却将它缩了一缩,不愿相让。

    “对了,我说了要重谢的。”玄烨顿时明白了,笑道:“说吧,你要什么?”

    第二六章 新妃受辱

    第二六章 新妃受辱我要什么?这句之后,直白的愿望写在脸上,荣喜眨眼便羞,低下头去,轻轻地说:“皇上愿意给什么,奴婢就要什么。”

    “也好。”桌上盘中的鹿肉仍有余温,玄烨想起转身去端了它来:“给。这是我打的,尝尝。”荣喜才愣了愣,他又说:“算了,你就别沾手了,这样吃吧。”

    拿手拈起一块,蘸上拌酱送到她唇边,荣喜满意地笑着抿唇,害羞地说:“皇上,这怎么敢……唔!”

    已经送进嘴里,咽下去了。金黄|色的脆皮,又香又酥,这一口,直教这个女人连心都发起飘来。

    又不是傻子,男人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不能不懂。

    这里,没有别人呢,要能再亮点就更好了。片刻沉默,荣喜转过眼睛,偷偷地看。

    雪白的羊皮地毯铺得厚实,盖满整个大帐,柔软又细腻顺伏。一张四尺开外的乌漆长桌正对帐门,玄烨的宝座置身其后,精雕玉琢。即便是这样低暗的视线,亮丽的明黄|色总能最先吸引注意。群龙戏珠,各显其势,栩栩如生地盘踞其上,让这张椅子变得霸道又威风。只有皇上能拥有它,它们活在这里,它们只能活在这里。

    “皇上。”荣喜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朝它走了过去。

    这一刻,贪欲召唤,她已经堕入特异的命运,她不知道。能感受到的唯有激动。她激动得双眼含泪,控制不了。

    它太美了,它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她哪怕飞蛾扑火,也情愿靠得更近,她被它迷住了。也许从很早就已经迷住了,决不放开。

    “你怎么了。”迷怔了的人总有些奇怪,玄烨抬手,拍住她的肩。

    “皇上,对不起,奴婢失礼了,奴婢害怕。”荣喜回头看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急忙相避。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是妖怪。”玄烨哭笑不得地执起手来:“别哭了,我给你擦擦吧,唔,这帕子是新的,我轻点,不把你眼睛揉疼了。”

    “皇上,谢谢您。奴婢,奴婢是正红旗……”这是他第二回示好,机会务必要抓住,荣喜终于想起来该说什么,却没能说完。

    “我知道你是谁。”玄烨耐心地安抚着,再一笑如春风拂面:“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谁了,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不是在永寿宫吗。”

    “皇上也认为我应该在那里吗?”原以为可以克制,可以忍耐,然而终究做不到,这一想悲从中来,泪又满了,憋红了的脸庞燃烧着愤怒,她急忙用力地摁住它。

    她是不想在冷宫中受奴役,然而,当面怨怼亦是最愚蠢的,会招来什么,不敢想。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应该住在那里?”玄烨转过眼睛,搓了搓手,很认真地看她:“死人吗?”荣喜没有回答,于是他又说:“你觉得,我不会舍得杀了你吗?”

    荣喜惊诧地望过去,玄烨平淡如素的句子才刚刚结束,在晦暗的光线下,他的唇角弯起不甚明朗的弧度,似笑非笑。

    她吓住了,很快说道:“皇上不会,您是一个慈悲的人。”

    “慈悲?”玄烨转而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侧目端详:“从哪儿看出来的?若是我杀了你,你也这么想?”

    “皇上。”心已经颤得不行,荣喜勉强自己说下去,挤出笑脸仰望着他:“皇上,您靠我太近了,奴婢的心不做主了,皇上。”

    “是么。”玄烨莞尔着咧开唇,离她脖子只有寸许方停,有如伺虎:“那我要是再近些呢。”

    “皇上!”惊颤的荣喜竟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那我会被咬碎的,皇上……”

    “那就试试吧。”玄烨突然紧紧地叮上去,咬住不放。荣喜双目齐闭,浑身已软。

    天旋地转不过如此,她要疯了。不是欢喜,亦不是甜蜜,而是瞬间极致的恐惧。

    许久方才放开,凝滞般的呼吸缓缓归来,荣喜清醒了,急忙退后跪倒,连连说:“奴婢有罪。”

    “你没有罪。朕封你做荣贵人,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吧。”这时的说话,又是刚刚与她调|情的少年。一时地狱一时天堂,这个女人完全被弄得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玄烨跟她的想象差太远了,她完全捉不到他。

    走出帐儿,浑身都在发抖的荣喜捂着脸,边哭边跑,那却不是幸福的泪水。

    要猜到他的心,着实太难了,太难太难。若以为能借机控制,那更是笑话。

    玄烨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夜风越来越凉,也越来越盛,他背对着大帐负手站了一会儿,直到身上有人披衣。

    不必回首已知是谁,叹了一叹,他点头道:“芳儿。”

    “我看到有人哭着出来,怎么了?”隔得远,荣喜又作宫女打扮,一时瞧不真切。芳儿知他一向不肯深责,只恐遇到为难之事。

    “没什么。”玄烨牵住她的手,握了一握:“这么晚了,这么冷,你不该来。”

    “说得对,我不该让你担心。”芳儿摸了摸肚子,也觉歉疚:“皇上,可我得在这儿陪你,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是啊,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玄烨将手抱住她,抱得很紧:“我怎么办。”

    只可在一人面前露出软弱模样,不可太多只怕累她也彷徨。这种滋味,可以向外人说吗。就算说了,他们会懂?

    “玄烨。”芳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十分爱惜地回拥着,如同万千珍宝在手,不容有失。

    这一刻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天明时,玄烨仍旧会想着它。只是到那会儿,该放在心头的却是另一样了。荣喜被封贵人,娜木钟便不可避免地要跳出来,因为便是到此时不想承担任何后果,居心叵测的罪名终究是躲不掉的。

    没有她们之间的邂逅,没有她临时起意的安排,荣喜又哪里能到得了这儿。虽然最终阴差阳错荣喜见驾非是她的安排,娜木钟一样功不可没。不管玄烨出于什么心理,终究留下荣喜封了荣贵人,这便是无法回避的一祸。

    “君夺臣妾”的所为,怕也因此传出去了。太皇太后哪肯相容,立时便找玄烨商量。鳌拜那党是什么居心她也清楚,万不可让玄烨任性地放轻大局。

    谁藏着怎样的心,谁肯说清楚呢。玄烨挨了骂,有些不服,虽然不敢高声,也偷偷地说:“我没做错,我把这事盖着,已经很好了。我没跟他们硬顶。”

    “那也要看他们盖不盖着。”年轻终是气盛,太皇太后连连叹息:“我知道你想跟他们赌气,可也不用这样。你盖着,他们才盖着,你这样,他们要掀了呢,是你理亏!”

    “那样正好,我就想等他们找上门来,他们捞得银子已经够多了,他们管得事也太多了,用不着天天给我脸色看!”行猎第一天,鳌拜去围场之后,玄烨回来一直没见到他。

    他在林子里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射猎,把那些猎物,都变成了刺猬。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去想,其其格自杀在家里,不知是死是活。他发过狠说不去理会,便是这等下场。

    他的痛苦和疯狂全都撒出来了,可有谁可以体会,玄烨看见猎物被拖来,一只鹿身上插着二三十支箭的滋味。不管眼睛,还是嘴,早就支离破碎,变成“蜂巢”一样的箭眼,这等残暴,是人干得了的吗?

    不管鳌拜遇见什么事,都没权力这么干,这么干,是胆大包天!

    忍他们,太久了,不想再忍,也不能再忍。可是报复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太皇太后不是不知当中的苦与难,只是,她仍然要说这样不对。

    “罢了,你既然封了,我来善后吧。这事儿我知道还有谁掺和,我也记着呢。听好了,玄烨,你是皇上,皇上的心要盛着海,海是咸的,最咸的,你不能怕咸。还有,你这么干,你想过芳儿吗?”

    玄烨一时没有话说,别开头去,脸色很难看。

    太皇太后只得又道:“罢了,你们的私事我也先不管,好好静静吧,想想,该怎么跟她说。”

    不必了。话才刚完,芳儿便已进来,还未站定,另外两个人也进来。

    卷土重来的娜木钟牵着娇艳欲滴的荣贵人进来了,张口便是挑事儿的腔调:“哎哟,姐姐呀,我是来给姐姐报喜的!”

    叽叽喳喳,她要当着芳儿的面揭穿这个秘密,她以为她一定不知道。

    在这火上浇油的时刻,怎少得了她呢,娜木钟当然要高高兴兴地说:“哎哟,这是皇上昨夜里封的,好看吧,姐姐,这真是天上的仙女,这真是……”

    太皇太后绷着不说话任凭她表演,玄烨脸色铁青也没有句子,娜木钟便转而走去芳儿面前停下。

    芳儿一直没动,到此时抬起眼,对着荣喜打量了一眼:“是你?恭喜啊,这位妹妹如此绝色,皇上封了妃,还是嫔?我该如何称呼?”

    忐忑地做着娇羞状的荣喜一下子羞愤欲死,不想答,她的手用力绞紧了帕子。

    芳儿紧逼不放,竟走近了些:“是妃,还是嫔?”

    “……是贵人。”荣喜艰难说完才发现,竟然不觉咬破舌尖,腥味散开,她崩溃了。

    第二七章 棋逢对手

    第二七章 棋逢对手这件事要被后宫传成笑话看了,可是嘲笑过后想深一些,难过的是自己。荣喜是一面镜子,一样是皇后的对手,她那么美尚且如此,不够美的又将怎样?让生命无辜地浪费在漫长的岁月,直到老死,也永远是个吃剩饭的。永远追着皇后的影子跑,永远也追不上。

    只能这样了,不甘,痛苦,也只有这样了。

    时间是最无力打倒的对象,已占了头筹的人,拽不着了,她会被保护得太好,任何人也无法接近。她们的嫉妒会长着脚到处跑,可是跑不进芳儿的帐子。

    太皇太后有旨,行猎持续期间,免问例安,不许探视。

    这是多事的娜木钟惹出来的,她高高兴兴地带着荣喜进去,结果她们两个都哭丧着脸出来,被一句话就打败的滋味不是没尝过,然而却是孙辈致使的,这令娜木钟深深感到,还不如教她去死。

    被羞辱的并不只是荣喜,任何知道的人,都会有同感,因为这句简短的话太具备伤害力,她们无法不在心头放太久。它包含的东西太多了,她们总是要情不自禁地一遍遍地怨恨,这就是命。

    也只有皇后能够嚣张地问“是妃,还是嫔”,是妃是嫔都是她面前跪着的,脚下站着的,永远都在追她的影子,永远也追不上。

    她们的胆量永远比她少,比她小。可是恶意的想象是她们的权力,每一个都可以。

    欣嫔在帐里已经呆坐了一个时辰,居然有客来访,她一望便要吓死,拿眼睛瞪,也不能把人瞪出去。惠嫔的火比她还大,等不及便躁着说:“我知道你不乐意看见我,谁知道咱们是一伙的?除了老天,有别人吗?”

    当初密谋双管齐下,协作得利,惠嫔占了先机,如今到这儿来却是来吐苦水的。投靠是投靠了,结果却是坐冷板凳,这教人如何能不后悔。皇后怀孕了,以后怎么办呢,作好妹妹不能抢不能争,难道还要继续看着吗?

    怨恨太深刻,它便成了毒。到这会儿能自嘲地安慰一下已是不错,惠嫔将手拍拍欣嫔的肩,坐下直叹气:“我看我们现在就只能指望她自个儿气死,别的办法没有。”

    “她什么时候生过气?是我们被她气死吧?”欣嫔苦笑着:“你总比我强,皇上爱皇后,你靠着她总有饭吃,我呢,我出的什么馊主意,把我自己绕进去了,我让后宫里的姐妹抢得跟傻子似的头破血流,那会儿她们还夸我谢我呢,现在?现在我都想哭!”

    她把双手一摊,也没有力气了。姐妹们会把她当靶子的,她只希望不要太惨。

    难道到最后只有向皇后投降一条路么。不,不甘心。还有,身为“木偶”的她们,怎敢有这等奢望?对皇后的示忠便是对“提线人”的背叛,在羽翼未丰之前,怎敢?

    “要不咱们散伙吧。欣嫔,反正我也挺倒霉的,就不带累你了,干脆散伙拉倒。”刚才那番话,惠嫔也明白了,说带累,欣嫔很有可能带累她,既然这样,不如从中折断,以免受害。

    “我说,你这也变太快了吧?”欣嫔拧起眉毛,冷笑道:“惠嫔,明珠在内务府是挺干净的,可是我要让他不干净也不难。你从兄是内务府总管,我哥哥是副总管,咱俩谁怕谁,你心里有数。别以为压我一头,那些暗地里的事我就拿不下来。你从兄能耐是不假,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那些风雨是自己刮来的吗?没有我哥哥帮他把那些脏事都盖住,你们早就光着身子啦!”

    她说完便啐,就在惠嫔面前,毫不客气。坐在榻上的惠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沉默片刻叫了起来:“干嘛呀干嘛呀,就当我没说不就完了吗!又不是我让你出得馊主意,冲我发什么火呀,有本事你让皇后的肚子变成空的,你能吗,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能,我当然可以。”都说着气话,都发疯了。欣嫔说了一半,又说:“不对,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不给你出主意,咱俩都散伙了,你给我出去。”

    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有利益,可以随时互相转换。受过威胁,惠嫔也变得极快,明明恨之入骨,却极其敏捷地堆出笑脸来:“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好妹妹,你就原谅我一回,咱们还得一起使劲呢。你看皇上又添新人了,美成那样,咱们要真散伙了怎么办。”

    “吃一堑,长一智,我算明白了,对付皇后,不能咱们自己上,得让别人顶雷。自己上太傻了,死得太亏。”机密要悄悄说,欣嫔召召手,惠嫔凑过耳朵,听了一半便呆了,呼出声来:“‘倒脱靴’?”

    “对,就是‘倒脱靴’。”围棋高手过招的一种棋路,“倒脱靴”。先引对手吃子再反吃,要做这样的手段,一定要胆大心细,因为太险。皇后太稳了,要攻击她,只有用“倒脱靴”。而且让别人“失子”,“吃子”的是她,暗中出手利用别人作靶子,这样不管输赢才不会伤及己身。

    “我明白了,你想利用荣贵人,那怎么做?”惠嫔提心地问,她怕太险,太险她就想跑。

    “瞧你那样儿,手抖什么呀,我让你去杀人放火了吗?”要动手不如多赌一点,欣嫔狠狠心,把清芸也算上了,边说边拿手肘顶顶惠嫔的胳膊:“哎,好姐姐,您不是跟皇后的妹妹不错吗,你呀,你这样……”

    “哦。”窃窃私语后,惠嫔觉得不妥:“不行啊,为什么得我去?万一出了岔子。”

    “那没办法,我跟吉嫔没这个交情。我要撺掇她,她也不信我呀。”欣嫔眨眨眼睛,诱惑道:“惠嫔,这事你说你敢不敢做吧,不敢,咱们还是散伙,我还是得找我哥去。”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惠嫔皱眉应了,虽然这样说,心里倒是很兴奋呢。

    没有感情基础的姐妹,指望她们能好到哪儿去,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未见得能亲到什么地步。太皇太后免了外人问安,清芸能破例入帐问候陪伴,已是荣宠,她一想到皇上因为宠爱姐姐的缘故,必将对她这亲近之人予以特殊待遇,即将苦尽甘来,不由喜上眉梢,连笑也多了一半儿。

    下午坐着无聊,芳儿让她陪着下棋,高兴的人没能藏太久,一会儿,野心的路子散开了,清芸便忘了相让。

    “姐姐,对不起我吃子了。”抬手拨了五子,清芸真是得意。芳儿笑容敦厚,未发一言,可是下一刻,她便也起手。

    一,二,三,四……清芸看着棋盘,呆得说不出话,那一连片的黑子,尽皆被芳儿拿在手中,她要拦,拦不得,路数是对的。如暗处一枪,这一大片,全被她吞了。

    “倒,倒脱靴。”清芸等她把这十数子全都拿去,空白的脑袋才得清楚,想起名堂。

    “有点见识。”芳儿抬眼看她:“能耐见长啊,在家里咱们也这么下,那会儿你可乖多了。”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规矩了。”清芸突然冷汗遍身,起来便跪。

    “干嘛呢,你又没赢我。赢了再跪还有点道理。”芳儿很随意地望了望她,又说:“倒点茶来,再拿点点心,咱们一块儿吃。”

    “是,是。”忍住心里的恨,这样的轻视已太多回。清芸即刻便起,出去了。

    才到帐外走了两步,她望见德塞。德塞刚从马上下来,手里托着一只鸽子。望着它,他的眼很温柔,阳光一样,软软的,特别舒服。

    清芸盯住冷哼一声,他正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是擦身而过,还是迎上去说句话?看见他就会想起被他救下的贞嫔,这样她就觉得他更讨厌了,非常非常讨厌。

    要让他难堪。盯着他,她决定了,于是挺起胸腔,端着仪态万方的架子过去。

    德塞低着眼睛在看鸽子,还没理会到。再过一会儿,抬头时,他的眼睛偏去一边,愣了愣,便已双膝跪地,却是一言不发。

    不是对我。清芸很快也转头看,济度跟博果尔还有济世,在前边空地的另一头。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看过来的。罢了,清芸想想也觉无趣,侧身绕过德塞走了。

    这一幕教有心人看在眼中,确是十分奇异的。济世眼尖,远远地便已瞧见,不由大惊小怪地去拍济度:“你们家规矩这么大吗?儿子见了老子,大老远就得跪着?”

    济度没有说话,每当这种时候,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于是济世又去挪揄博果尔:“嘿,你也不管管,我可看不下去啦,这也太严了!”

    说完他便紧赶几步去了德塞身旁,起手便搀。

    德塞没动,也没有理,济度接着走,他便一直等到济度经过身旁才开口。

    他说:“给简郡王请安,问简郡王好。”

    第二八章 连消带打

    第二八章 连消带打济度侧身而过,低着眼睛没动,停下了。于是德塞又说了一遍。较劲的小牛犊子安静地等待着,再不说别的。双颊飞红,眼中怒色如焰,双掌紧握成拳,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分玩笑。

    他的恨,全窝着呢。博果尔望着,张张唇,最终还是闭上,叹口气,推济度肩头,济度没动,博果尔又推了一下。

    “走吧。”济世讪笑着一扬手也抓住济度,往旁边拉:“孩子闹着玩呢,走吧!”

    “走吧。”博果尔扯着另一边不放,始终咬着牙关的济度仰起头来,背更直,却不肯转过眼睛。过了一会儿,啪啪的脚步声响起,他终是这样便走了。

    德塞一直盯着,跪到看不见他们,才满意地扬起下巴,笑着站起来,唇角的弧度像只小勾子,戳得人难受。膝上灰很多,还没弯腰,便有一个蓝衣少年小跑着过来替他掸了,一边抹一边心疼地问:“德塞哥你干什么呢,怎么弄的?”

    福全这两天很忙,都在围场里转悠。他是最单纯的那个,也不受重视,玄烨打猎他也来了,一门心思就是在玩,玩得满头大汗,真真痛快。

    怀里搂着一只白兔,是活的。德塞望见尖尖的耳朵顶来顶去,不免好笑,叹道:“哎,大阿哥你抹什么灰,先把它放下来,别闷死了,哎哎!”

    才说着,它就从怀里拱出去,撒欢儿跑了,才跑了一阵,那边就传来说话声。

    今儿是围猎的第四天了,从昨夜玄烨将荣喜留在帐中,不过一夜,已经让身为贵人的她,身价翻了几番。便是玄烨身边的人也拿她的喜好当回事了,她说喜欢白兔,福全竟也亲手捉来给她解闷。

    兔儿跑了,可巧就是冲着她跑过去的,荣喜高兴地迎过来,蹲下捉进怀里,笑咪咪地说:“小乖乖,来,我抱抱。哎哟!”

    她站起把那只小兔扬高了些,在阳光下欢乐地逗它玩,才这样就吓得把它掉了。清芸奉命端茶点回来却不忙着入帐,一双眼睛,死盯着这儿,把她钉死。惠嫔也在,她们两个死钉着她,当她看过去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哆嗦道:“你们,你们干什么?”

    “看你的脚,你的脚踩哪儿呢,嗯?”清芸哼哼:“说了还踩,你还踩!”

    确实有东西就在脚边,荣喜害怕她就要退,这一退,踩得更结实了,金黄的穗子全成黑的了,上面全是泥。

    是辫穗。谁的?低头望了一眼样式,荣喜吓得哭起来:“啊,这。”

    这时把脚让开已经太迟了,她越慌踩得越狠,连过了好几脚,撵来撵去像成心似的。那边的清芸已经将盘子交给下人,大步流星地追过来,二话不说便已推开,将这穗子指着,大声说道:“安得什么心,啊,这是你能踩的东西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这穗子的样儿是皇上的,踩它一脚那是死罪。荣喜太慌没有细看,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连连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吓得我,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好,我亲眼看见你还能赖,你可以啊。”刚刚与惠嫔聊天说到芳儿的怀孕与将来,惠嫔故意恭维清芸是沾光的头一个,清芸正藏着怒火,刚好发泄在这事上,她便一把将荣喜扯定,不容她逃脱:“走,我们去请教皇后,告诉她你怎么敢把她编给皇上的穗子踩成这样,走啊。”

    “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我不去!”只要不是傻子,都不要去。荣喜挣扎地叫起来,惠嫔想着欣嫔的话,使劲地煽风点火:“哎呀,你不去也不行啊,你踩什么不好,你踩皇上的辫穗。你敢踩它,它可是你的恩人,没有它,你还见不着皇上呢。这是皇后编的,你敢踩它,什么居心,嗯?”

    女人吵起架来,比男人还热闹。德塞想了想,把自个儿辫子一甩,辫梢放到前面来看,果然穗子没了,他脸色一变,即刻便朝三个女人冲过去拉架:“别别,误会了误会了,这穗子是我的,哎呀,错了!”

    确实弄错了,要怪就怪大家气上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干起架来,其实分辨一点不难,虽然样子一模一样,却不是明黄|色儿。

    话说开了就好了。只是错怪了人,想要善了可没那么容易。清芸停了手,喘着气还没平复,尴尬的惠嫔正在想主意,荣喜自觉受了天大委屈,跺跺脚,不依不饶地说:“不行,我不管,我要皇上做主,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你们就是故意的!我在你们眼里,就不是个东西,你们故意找我的碴!我要请皇上做主,我要请皇上做主!大阿哥,您亲眼看见的,您是证人,呜呜呜……”

    哭吧,哭声能引来围观,越哭越响,越响越哭,不一会儿,这儿就热闹成了集市。

    玄烨正在慧敏那儿说话,花束子也在,正好谈到福全,结果外边就传来他在劝架的声音。大家面面相觑地跑出去。一看,天,这是在干什么哟。

    荣喜得理不饶人,清芸拽着她不放。两人扭在一起,这个把头钗抓了,那个把鼻子挠上道子,你咬我,我便掐你。你踢我,我便往死里踹你,谁也不比谁手软。

    妃子打架,见过吗?现场,活的,还是大庭广众。玄烨先是笑了一下,脸便绷了,因为他看到芳儿也走出来,急忙冲过去,边跑边说:“拦,拦!”

    忙乱的侍卫们早把她围成一团,紧着说:“主子回去,回去!”

    “没事。”芳儿站定在保护圈里,清清嗓子:“哎,你们接着打,别停啊。接着打,看得人还不够多,皇上还没来呢,接着打。”

    停了。听见了的两个女人,如闻惊雷般都住了手。芳儿来了,谁敢再动,拿命赔也不够。哪怕她就是站在那儿喊肚子疼,她们也得死。

    后悔已经太迟了,云鬓已乱成歪歪斜斜的清芸赶快跪倒,荣喜趴下来也吸着鼻子,把那一直往下滴的泪收收。

    确实委屈,委屈透了,可是出现了的玄烨,却只会站在芳儿身旁。

    抬头看他们,荣贵人又抽泣起来,泪珠如珍珠,美丽的大眼睛在勾引他的怜惜。闻声而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除了长辈就是比她高比她贵的,有男有女,她看着害怕。

    唉,女人啊。玄烨想了想,啼笑皆非地抬手指她们:“怎么回事,嗯?”

    德塞站前一步,羞愧地说:“赖我,是我闹的,跟两位主子无关,这全怪我。”

    他跟福全把大概说了一遍,期间有谁在听,不管了,说完,他也跪倒听候发落。

    荒唐。为了这么荒唐的事竟然撕破面皮,玄烨气上心头,面色却仍不改,叹气道:“罢了,你们俩各自有错,通通思过去吧,先养伤再说,下去!”

    “皇上。”在行猎这样重大行程期间犯错,又是当众,怎能不罚?芳儿不依。

    “你不要生气。这事你就当不知道。”玄烨确实有意徇私,然而芳儿坚持,他也只得同意:“罢了,依你,你来处置,别生气。”

    德塞无过,错在两个女人。芳儿看定清芸,朗声道:“吉嫔无理取闹在先,动手伤人于后,即刻起,降为贵人。”

    “太重了。”愕然抬头的清芸果然脸色巨变,面如死灰。玄烨忍不住靠在耳边提醒:“芳儿,太重了!”

    “至于你荣贵人,受了委屈,是该请皇上做主,可是大庭广众哭闹还与人撕打,有失体统,停你一个月的牌子,养伤去吧。”芳儿没有理会,安静地说下去,一边说,一边看着荣喜,她的双眼是冰凉的河水,看得她直发抖。

    “这。”才在皇上的帐里睡了一夜,荣喜哪里舍得,可是皇上不说话,她也不敢分辩什么,只得悲哀地回答:“奴婢谢恩。”

    就这么决定了,却还有人不同意。济度等人伫立在旁,到此时突然开口,上前进了一礼:“皇后,虽然后宫之事臣不该插嘴,但是这事儿完全是德塞引起的,全是他瞎胡闹,臣以为,这事儿应该这么办。”

    他三两步走到德塞跟前,扬手一掌便掀了下去。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德塞脸偏一侧,血已涌在口,隐隐红丝漫出来,却也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简郡王!”感谢帮忙可是这样帮也未免太狠,玄烨即刻便说:“罢了罢了,吉嫔免降贵人,改停两个月牌子,这事罢了!谁也别提了,罢了!”

    如果事情能这么容易当成不曾发生过,那世上又怎么会有仇敌?这一幕让大家都看见,玄烨的脸也算丢尽,总算让鳌拜的火气消下去那么点儿。

    今早穆里玛突然冲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其其格终归命大救下了,虽然血流了不少,肠子也缝了回去,伤重致此,能保住命算是万幸。

    这个消息把鳌拜吊着的心放下去,穆里玛却是一点儿也松快不起来。荣喜就这么归玄烨所有,白费他的心血和银子,就这么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地放过,他怎么能甘心。

    所以等到荣喜跟清芸打起来时,来看热闹的他恨不得见到她这个女人毁容才好呢。可是真要看着她被打了,心尖儿却又发起疼来,颇有些舍不得。

    “真是犯|贱。”热闹散了,穆里玛嘀咕着扇了自个儿一巴掌,另一边班布尔善走过来说笑话:“七爷,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肯给这么些银子娶她呢,我的天,要是我,当场就抢回家里了,真舍不得给皇上呀,实话。”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是皇上的人了。”穆里玛怨恨地啐了一口:“盖山给他闺女找了个好差使呀,给皇上暖被窝。”

    “是啊,也就是个差使。想明白了也就那样呗。”班布尔善很是善解人意:“七爷,您还是想想,这满京城都知道您要纳小,她没了,您纳谁呀?”

    “那是我的事了,您就别操心了。”穆里玛说完了又后悔了:“我心情不好,不是成心的,您别往心里去。”

    “我肯定不往心里去。我们自己人嘛。”班布尔善挤眉弄眼,用肘子顶顶他胸口:“就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往心里去,你刚才过来,一直盯着他,他不会没感觉吧?这两口子,不简单。”

    “我懒得管。”皇后要拿谁立威,打得是什么主意,那是后宫该烦心的事了,倒脱靴,会玩的,不是一个。

    第二九章 把柄秘闻

    第二九章 把柄秘闻再过几日,围猎结束。玄烨带回了新人,也带回了故事。连亲妹妹都如此狠辣的皇后让人更加刮目相看。虽然她怀孕了,对皇上敢往上凑的还真没有几个。大家都在观望看谁做第一个。有第一个,后面的才敢涌上来。

    这是心照不宣的路数,都盼着别人当踏脚石。当然也有脾气躁不怕死的,做第一个,她很乐意,很骄傲,比如贞嫔。

    行猎回来的第一天,玄烨翻了牌子。夜里敬事房来接,淑妃正在她的景仁宫里聊天,贞嫔一见那些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呀”的一声拍起手来:“真的吗?”

    运气太好,有点不敢置信。周必成尴尬地将眼睛往后边让,让开一条道来。驮妃的两名太监肩上担着粉色的锦被,想必她们已经望见了。昏黄的烛火下,它显得格外旖旎。

    暧昧的味道慢慢散开。一切程序跟从前相同。淑妃留在这儿没走,一直照料贞嫔到最后。帮她沐浴,替她擦干,甚至最终看着她钻进被子,她亲手将它合紧。每一刻都盯着,不知为何总是心慌。

    “行了姐姐,你就别看着我了,怪害羞的。哎呀,你把脸转过去嘛。”淑妃在摆弄她的头发,贞嫔别过脸去,挣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记住,在皇上面前,别话多。”风口浪尖上,不能再丢人。淑妃把束带拉紧些,又道:“才回来,你是第一个,要安分。”

    “我知道了,行啦,我都记着呢。”贞嫔只想着心底的快乐:“我的脚伤了,算皇上有良心,嘻嘻!”

    “你。”总是这样不怕天不怕地,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淑妃叹息着送她上肩,叮嘱太监们:“你们小心她的脚,还没好呢!”

    这一去是出事了,却不是脚。到了乾清宫,按例服下补汤。之后贞嫔躺在床上等,才一会儿,她就捂着肚子皱眉,着急地叫唤:“完了,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

    梁九功跟鲁二良刑伤未愈,当值的是梁大庆。这个老头才进来,还没靠近帐子,就被骂出去了。他不能看。女人的私密,就是当着太监,也没脸这么坦白。

    月信突然来了,湿了龙床一片红。这真是件晦气事,要认真追究也是有罪的。贞嫔臊得直哭,紧抓着被子,连连说:“你们这些混蛋,我要死了我!”

    丢脸丢成这样,真不如死了。可是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倒霉?汤有事儿,有人使坏呢。是谁干的,现在追究也晚了,要紧的是赶快让玄烨转移地方,千万别到这儿来,来了知道了,或者瞧上一眼,这辈子的脸都找不回。

    这儿手忙脚乱地料理着,哭笑不得的梁大庆赶快出去,让人给师弟鲁元宝递话。按习惯玄烨还在翻阅白天的奏折,等过了一遍,再用点点心就该来了。要像救火一样地截住他。

    幸好赶上了。玄烨才出了书房,到了院儿里,看见鲁元宝跟太监常贵鬼鬼祟祟不知在议论什么。之后鲁元宝拍拍常贵的肩放他走了,扭头时,被玄烨窥见唇角的笑容很怪异。

    “笑什么呢?”玄烨大步流星地过去,盯着他看。

    “没,没有,主子。时候还早,要不,咱们先别回去了,四处走走?”鲁元宝紧急掩去愧色,提神收腹,显得一派坦然。

    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只要再将玄烨引去,便可大功告成。

    也是将功补过,就看轮流转的风水给不给面子。硬从别人嘴里夺食这种事也敢干,就冲这位的胆量,没准能成。

    “行,我也想走走,去哪儿你定吧。”玄烨抬头看月,如玉钩般的月牙儿,如美人儿探出手来,在撩拨他的心。

    这走越走越曲折,越走也越明白。弯弯绕绕,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槛。在前边提着灯笼引路的鲁元宝,总算停下了。

    居然是长春宫左边的院儿,这间屋是头回来。屋前的桃枝花苞未散,也有暗香,开着的半扇窗透出热气,烟雾缭绕,伴随它的,还有酒肉的滋味。

    “谁弄火锅呢,嗯?我尝尝。”玄烨说笑着,抬手让鲁元宝别喊。三两步进了屋,早有人跪迎,一身杏红格外艳丽娇媚,软软的甜:“奴婢,给皇上请安。”

    “是你啊。”灯下看美人,荣喜比初见时又绝了三分。似是只看她,世间的风景都不必再瞧。此刻,她比上回更见沉稳,乖觉,做足了知错就改的功课,竟没有一点骄傲自满。端丽的样儿就像一尊美貌的玉像,没有谁能抓到半点瑕疵。

    也好,倘若安守本分,也是一只不错的花瓶,放松的好对象,亲近又何妨。玄烨片刻已评定,牵住她的手扶起:“我来巧了,正好有口福。”

    屋内的小桌上放着五六盘菜,有素有荤,还有蘸酱,火锅水正滚,往下送便是了。荣喜准备已久,就待此时。心喜便已凑步上前,做出好客的样儿来:“这些,都是奴婢在家里吃的,都是亲手做的。皇上这么说,奴婢很高兴。”

    “秀色可餐啊,嗯?”玄烨挨着她坐下,看着玉手忙前忙手,一把拿住了,笑道。

    “皇上。”荣喜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奉上一杯热酒:“皇上。”

    吃饭只是名目,要把他留下,是要把自己当盘菜。一切要看技巧,机缘已经到了,不能着急。世上的事,毁就毁在心急。受罚之后,荣喜一直在想,她要成为皇上回宫后宠幸的第一个女人,这很危险,也很重要。所谓尊严之战,就在今夜。

    是成为他人的踏脚石,还是一鸣惊人乘风破浪,就得各凭手段,老天恩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