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后赫舍里第10部分阅读
重生皇后赫舍里 作者:
没了怎么办,我不能喝,我不能。”心里的句子在吵,却受不了诱惑,荣贵人一直瞟着炕上的小桌,决定艰难。
巨大的考验,如在生死关头。桌上盘中也有水果,她窃喜地伸手,芳儿却及时拿开,轻描淡写,仍是爱心一片:“不能吃,太凉了,伤胃,你喝水吧,翠玉,换杯热的。”
“谢,谢皇后。”躲不了,荣贵人唯有哭丧着脸凑近它,轻轻呷一口,便觉天旋地转,急忙手撑坐垫稳住,好歹没更丢脸。恰恰在此时,周围细小的嬉笑声一瞬即逝,她羞得不敢抬头。
看来大家都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促狭的捉弄该结束了,被这样整,这个女人比进屋前省神得多,很快离座跪地,认真地乞求:“皇后,奴婢才进宫很多地方不懂,说错话做错事,不是我愿意的,您原谅我吧,对不住您,我以后懂事。”
明明心里委屈,道歉的却还是她。这便是玄烨等到的答案。芳儿自然没再为难什么,他还是觉得不甚满意,免不了抱怨,荣喜忍呀忍,终是忍不得了,把手伸去在他掌心,叫屈地嗔道:“皇上,您就别挤兑我啦,您就是成心的,还笑。”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呀。”捉弄了她,却又说爱她,这认真有几分,玄烨最是清楚,美色也好,动情也罢,该收多少放多少,他有数。
知道芳儿不喜欢她,所以推到跟前去,芳儿会明白,还是会生气较真呢。玄烨悄悄地猜想着感到愉悦,有些情|趣,只在他跟芳儿之间。
荣喜离了坤宁宫,淑
第四十章 杀一儆百
第四十章 杀一儆百“芳儿是个肚里黑,她坏死了,又不理我啦。”玄烨在乾清宫连声哀叹,能听心里话的只有福全。总是忍不住逗她玩,这个结果,是该着的,抱怨再多,早可预见。这些句子,福全也已听惯了,只有他能听,听了不许传,但是可以笑。
笑不能大笑,于是变得像哭,他咧着嘴,眉在跳,鼻尖一动一动。玄烨看得心烦就去揪他,边揪边说:“烦死了,快想办法,不然揍你!”
“没办法。除非您不喜欢她,否则真没办法。”福全捏着玄烨的软肋不敢使劲,也有预感要倒霉,声音很轻:“皇上,我可不是万能的,您就是把我揪成面条,您要我干的事,我还是干不了。”
“怎么,送你个大美人还不乐意了?”默契太好,不见得是好事,还没说呢,福全居然就可猜到,为了把烦恼扔出去,玄烨唯有堆起笑脸,半哄半威胁地拽他脖子:“哎,春节都过了,其蕊格还不走,只有一个办法,你不救我,那你说得那些义气全是假的,好啦,就当帮我忙,我谢谢你,到时候送你大礼,成不。”
任性的表妹,一颗痴心还扑在玄烨身上,非要嫁他不可,整天吵闹喋喋不休,这样刁蛮的个性,玄烨是忍不了的,一向好脾气的福全倒还可以,自然,那就……
“那我得受一辈子的苦。”福全说着吸起鼻子来,竟要哭了:“皇上,您忍心么,她会掐我拧我咬我的,就她那样,我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会受罪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当替我了行吗?福全,你可是我哥,你想想看,你忍心让她那样对我吗?芳儿已经不理我啦,哥,你就是见义勇为嘛。你要真不娶,我也有办法,我让你一辈子光棍,你可别怪我啊。”这个办法好,玄烨笑得像只猫。
“为什么。”福全没奈何地咳嗽:“你咋不把她给德塞呢,凭啥呢,凭啥?”
“因为他救过芳儿。”玄烨想想太过分了,又劝:“行,我给你说实话,济度看上别人作媳妇,我要成全他,你就委屈点儿吧,行不行?”
“我说不行也没用,你都定了。”福全悲伤地接受结果:“唉,我命苦啊。”
“算了,你别逗我玩了,你心里美着呢。”玄烨伸掌推出去,推他退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看人家,我全知道。你要真不要,我让她回去呗,说真的,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她脾气不好,你脾气好,她是朵花儿,你是护花的人,你要真不要她,她可受苦了。”
“皇上,明明是我受罪,唉,没天理。”玩笑间定了终身大事,福全也觉甜蜜。忽而将一件大事想起,一激灵拍上脑门,惊呼
第四一章 八仙过海
第四一章 八仙过海还击,见血,不能心软。至于报应,善解人意的淑妃在之后,于乾清宫面见玄烨时便已言明:“算我的。”
她说得那么平静,仿佛理所当然。玄烨惊愕地望过去,面似披霜的脸,认真得连一丝讨好也无。她是认真的,她也当真。她的心是向着他的,连对芳儿也护得这样好,忠义时刻牢记,对那些防备和疏选,明明知道,却还肯效力至此。
这是玄烨第一次认真看她,他静静地望下去。明亮的眼,闪烁着热切的光,她是一团安静的火,可是烧起来了。是为他烧起来的,他们有着相同的心情,他们的心一样灼热,面对黑暗和丑陋,她也有胆量和勇气冲上去,只要他允许。
奋不顾身又如何,不做墙头草,不靠别人活着,同样有血有肉的女人,她也有拼劲也有活力,她不比芳儿差,她也一样懂得他,只要他肯给机会,也许,她也会一样爱他。他的心是一块田,她很想撒下种子,看它开花。
这全是她想说的,想说很久了,苦等的机会,就在此刻。
玄烨看懂了她的眼睛,轻轻笑一声,把脑袋偏过去对着芳儿:“不算,说什么报应,都不算,老天爷最明白道理,他会懂的,芳儿,嗯?”
“是,谢皇上,谢姐姐。”他在躲,在回避,他不愿意,他的眼睛永远只看着皇后。细小的动作,让淑妃伤心地垂低眼帘,却很快调整心情,温和地谢恩:“这是我该做的,能有机会为皇上皇后做点事,求之不得。夜深了,那两个人就交给我吧,我先走了。”
“谢谢妹妹,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那两个人,皇上来办。”都是女人,芳儿岂会不明,这刻的互动是温馨的,不该留下尴尬的印记,她这样劝她,盼淑妃明白,以后有得是机会。
“芳儿,想坏事儿呢?”玄烨忍到淑妃出去,屋门闭合,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即时转身如疾风般,芳儿被他搂住不放。
“我想什么了。我想,皇上,您搂得太紧了。”芳儿微微挣扎,却换来更热情的回应,玄烨紧扣着她的肩,往怀里按,生怕她飞走:“芳儿,你想得我都懂,放心,我以后疼她,爱她,你呀,你就闲啦。”
“好啊。”芳儿抚着肚尖,笑着低头:“那我只管把心放在他的身上,我不是没事儿做。”
“那我呢。”今夜的玄烨,焦灼的心情还未降落,这些云淡风轻都是假的,可他愿意让芳儿松松心,伸手指着肚子,他吃醋了:“我呢。我怎么办?这小子比我重要,我呢?”
“那我不管,您都爱别人去了,还管我干嘛。”芳儿揪住他的胳膊往外推:“太紧了,松点。”
第四二章 逆我者亡
第四二章 逆我者亡“我答应你,答应你!你别死,别死!”
真舍得死就不是这样了,靠墙的屏风在摇,砸进心里,惠嫔盯着它惊声尖叫,脸成了白纸。欣嫔旋即转身按住腿,悔意连连:“别,是我的罪过,哎哟,您可坐稳了!”
“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吓我,我可不能吓呀。”万千的委屈,也只能化作泪水,惠嫔拿帕子抹,心慌不定。不能有孩子,在后宫等于已经死了。欣嫔竟然肯说?
不信,绝不。可是光靠自己也没什么主意,从她那儿回来,惠嫔很快想办法见明珠。
“这个,您只当没听见。”明珠起手摸下巴上的痘,他也正烦着:“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其它的,什么您都甭管。”
“我是想你找人查她的脉案。”惠嫔不耐地抬头望:“嗯?你怎么成这样了?”
几个月不见,明珠的脸都瘦成了尖的,又黑又憔悴,高高的颧骨凸显,目光焦灼,眉头深锁,温文的样貌更添忧郁。
这是出事了。最好别问,问了要帮他扛,那可扛不住,已经够麻烦。惠嫔默然,明珠很快接话:“总之,我保证您在宫里平安,放心吧。欣嫔这样,您就当没听见,脉案什么的,更别提了,其他的,我来。”
当没听见,也不能传。可它终究会漏出去,而起因,惠嫔从来没想过,它会是这样。
不过几日后,午膳之余,昏昏沉沉好渴睡,惠嫔要茶醒神。屋里没别人,心腹坠儿端了来,递到跟前时,突然很神秘地弯腰,贴近耳边:“主子,脉案的事已经问清楚,欣嫔她的确不能有孩子。”
好头晕,惠嫔迷迷糊糊地望着她的唇:“你说什么?”
“我说。欣嫔,她不能有孩子。”坠儿一边说,一边转脸去看,她说得很慢,却很坚决,很清晰,仿佛就在等这一刻。
一眼,茶碗便翻了地,四分五裂的碎片,蹦上惠嫔的腿。该躲,可是躲不了,惠嫔跟着去看,也傻了。想醒神,最快最方便的就立在那儿呢。只要看一看,什么迷糊都没了。
清芸跟欣嫔正在同时迈门槛,一只脚已经进屋。
她们的耳朵不是摆设,她们的心也绝不是。她们是最好的听众,最好的。
清芸咳嗽,拿帕子盖嘴,装得一本正经,如正义使者。欣嫔脸色瞬时煞白,撇撇嘴似是要哭。
惠嫔深深吸气,她是一条被从水里捞起的鱼,她要没气了。最可怕的猜想在心里横冲直撞,停不下来。
不必问为什么没人通报,不必问为什么将时间掐得刚刚好。
“哎,我们是进去,还是出去啊。”清
第四三章 惩恶扬善
第四三章 惩恶扬善知道了,太迟了。然而若不够迟,又怎会明白。芳儿注视着欣嫔被拖下去,她为她难过。弄成这样,岂是一人之错。天时地利人和全聚齐了,就在今夜。
天已泛灰,激荡的结果就快来。安慰了惠嫔,走出长春宫,芳儿叮嘱凤辇要慢一些。她要看天。
斜阳偏西躲着,不肯露出笑脸。黑黑的云越来越密,快把天都遮没了。跟行的翠玉贴紧她,有点着急:“主子,要下雨,叫他们快点吧?”
“不,我再看看。我觉得它要笑。”芳儿把隐于云后,泛红的太阳又望望,充满期待地肯定:“不会有雨,你信我,它卯着劲儿呢,这些云肯定得散。”
干的是正事,惩恶除j,老天不应该哭。为什么选在今夜,玄烨要的就是趁火打劫。
今天是要扳倒惠嫔的日子,是欣嫔上位的好时候,可是她的哥哥索仑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等到。莫名其妙的,他的心慌得像擂鼓,连日来不祥的预感像风追着他跑,他要发疯了。
死了吴重秀,只是个线头,怕就怕顺藤摸瓜的皇上会扯着他使劲拽,那就全完了。
要么赢,要么死,只能有一条道,欣嫔扳不了惠嫔,那索仑就扯不动明珠。一正一副,出了事,顶缸只可能是他,这是绝对的。
结果只在今夜。从中午就开始坐不住的索仑一直没找到机会回家。一堆人故意找杂事烦他,让他走不了,直到天快黑才假说腹痛,他跑了。
回了家也不打招呼,把自己关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烧东西,这些东西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动的,心知大难的他猜对了,得赶快动手。烧了一阵,门突然开了。
做贼心虚,这一下,索仑手中的账本突然坠地,沾着火星撩痛了他的脚:“哎哟!”
喊疼也没用,谁会理你。明珠伴着玄烨突袭而来,此刻面冷如铁,哪有半分私情。
不仅是他们,还有梁九功,还有侍卫,全是微服。悄然无声,如随风潜入的影子,一把就抓了个现行。落地的账本,要再抓起来就难了,索仑不过纠结地再看一眼,这空当,进屋的人关上门,英武的侍卫上来就反剪他的双手。
顾不得颊上滚下的汗,咽咽口水,索仑疼得叫唤起来:“皇上,皇上,别杀我,我有用!”
“我知道你有用。”芳儿建议的双管齐下果然有效,玄烨很是欣慰,到这会儿还敢谈条件的奴才确也少见,玄烨笑笑,接过梁九功捡起的账本,随便翻了几页便递给明珠:“看看吧,怎样?”
“确是真账本,天呐,这也太过分了。”一连串的细则,贪污的款项,相比假账要有
第四四章 醋夫发飙
第四四章 醋夫发飙他刚刚进屋,坐在桌边的芳儿便起身相迎,笑容有些疲倦:“来了。”
“是。”甩袖子行过简礼,站起时仍有些拘谨,德塞说得很慢:“谢谢。”
“说得我怪难受的。”冰冷的心因为包容而变得温暖,芳儿盯着如霜雪的面容泛起一抹嫣红,是羞耻还是痛苦造成的呢。她叹道:“罢了,你坐一会儿吧,时候还早。”
在坤宁宫的私会,屋里只有他们两个,门合得紧无人相扰。安静地等待却有经历刑责,德塞低头,双手放于膝上,他在忍。往事如烟,却还没有散。终身即将尘埃落定,要说甘心,那是自欺欺人。
痴心与私心,终究害人,教他做下不忠不义之事,要跟清芸再见一面,从此断念,而地点却选在这坤宁宫,是个好地方。拉着芳儿作挡箭牌,仗着皇上对她的信任,意图瞒天过海。
德塞接到消息,是清芸主动邀约,可是事到临头,为何是他俩独对?
“你来早了,清芸还没过来,我让人去接她了,你再等等。”芳儿说着,眼睛却看别处,似在躲着什么。德塞抿抿唇角,神情肃穆地接道:“皇后,我明白,有些心里话,我想说给您听,也只有说给您听,至于告不告诉她,您看着办吧。”
“你……”为何要转述,难道德塞聪明至此?芳儿即时转过脸来,惊讶地望他,德塞抬眼,有些悲伤地笑了笑:“皇后,来这儿,我挺傻的是吧?”
“不,不是。”飞蛾扑火只为爱,粉身碎骨也是为爱。能看透它,看碎它,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啊。既然看破了,还能走到这屋里,芳儿只能用钦佩来形容她的心情。这一急,她有些慌了:“是我对不住您,是我。是我想见您,怕您不来,我想着这样是为了你好。”
“没有。您没对不住我,您才是了不起的人啊。皇后,您不用劝啦。我真羡慕皇上,我真羡慕他。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福气。我要是有,这辈子也就值了吧。”德塞呆呆地笑起来:“可我们这辈子,已经改不了啦。”
悲伤弥漫,他急,他恨。胡乱一碰,茶碗已然坠地,碎片扎在手上,血冒出来,鼓鼓的,教人心惊肉跳。芳儿只看了一眼,很快说:“我给你找药。”
“不要动。不碍事。”德塞捂着它,可是止不住。血从指缝往外淌,越使劲摁冒得越多,芳儿起身去开柜子,拿出药瓶,到他身旁椅子坐下,由不得他不听话。裹好了,血还是印出来,德塞不自然地动动身子,这一动,辫穗松散落地。
不敢教芳儿弯腰,他去捡,沾了血,一抹红落在上面,好可惜。
“这。没事,我也
第四五章 鱼水水鱼
第四五章 鱼水水鱼今夜回不了家了,乌眼青鼻,落魄得像乞丐,哪有脸回去。天黑了,月亮躲在云后边,星星浅得都看不清。在城郊晃到这时就像个孤魂,德塞心烦意乱,把马儿一拨便转了方向,夹腹,扬鞭。
“哎,哎,小主子哪儿去啊?”济度的长随天天盯着,为缓和父子二人的矛盾,煞费苦心寸步不离。只可惜,德塞太倔还没拧过劲来,时时要人操心。
看方向,是去前锋营,是要在那儿混一夜。也好,军营,尤其夜里,大家都翻了天,想必也不会有谁有闲心管闲事。也许这要“归功于”济度。自从接管前锋营,一直倦怠不堪,博果尔有多严,他就有多松。除了上朝,白天睡觉,晚上回家,没一点上进心,不是博果尔总帮他兜着,也许玄烨早要治罪。体谅他十二年不曾带兵,生疏手软,体谅他十二年心酸苦难,可是从皇陵归返之时的誓言仍在,岂可抛于脑后?是这些后生可畏的牛犊们吓退了他,还是他已经无力再展翅高飞?
暗地里笑话的,看不起的,都在说,这些他未必不知道,可是依然故我。
济度从不曾表露一字。他就这样,把所有的重担全扔给博果尔,其他的,只当看不见。日积月累,前锋营即便仍旧维持着表面平和,可是骨子里,早已松松散散,对军纪全无惧意。
“南郭先生”当不得,早晚要露馅。玄烨下令命前锋营与督练营一战,这便完了。那些笑话他的,都在等着看更大的笑话。谁都心知肚明,惨败是必然的了,到时大家一齐告状,且看济度是个什么下场。所有的力气,都是博果尔在扛,能扛得起多少。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天装模作样的营兵,到了夜里,把它变做无法无天的狂欢地。军帐里,赌钱的,喝酒的,嚼舌根的,搂着女人作乐的,想做的都做了。
哪条认真算都是死罪,可是没人认真。尤其这些天博果尔跟济度大吵一架,两人赌气谁也不管,结果,连串营的都来了。前锋营跟督练营有不少旧相识,平时难得聚在一起,有这么便宜的机会,不见白不见。
情况已然持续成习惯,没谁料到会有人较真。冒出来的,竟是负伤的德塞。
赶马至营前下来,长随追着他进帐子,里面正热闹。挤满了人,火锅冒着腾腾热气,伴着胭脂香,直往鼻里钻。浓装艳抹的女人三五成群,不情愿地被少年们各自搂在怀中,阵阵假笑咯得人难受。
一望便知是从哪儿找来的,军纪?那是笑话。德塞正躁得很,看见这些不要脸的男人更是火大,张口便斥:“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滚,都滚出去!”
好威严,还真有被吓住的。
第四六章 白眼狼吗
第四六章 白眼狼吗今夜又是大事。福全跟着济度博果尔在抄瑞王的家,前锋营瓮中捉鳖逮住了小崽子,必图落网,不怕不家里的阿玛不乖乖束手就擒。
不是说让前锋营跟督练营来一场较量吗,就在这儿呢。缓兵之计很有用,自古英雄出少年。一出苦肉计,迷了j佞的眼,让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布置没有白费。济度松着的力气,全用在今夜,该查得查,收得收,在瑞王手里受的委屈,今夜全部翻本。
那个怂包,不必再搬长篇大论说什么“功臣”,犯的罪早将这些抵了。玄烨就是要将他交去济度手里,教朝野看看,明白明白他的心都用在哪里,他的力气他们盖不住。
不是一个人能办的,成就它的却是女人。从头至尾没有打草惊蛇,只因外界将关键的会面当成“桃色绯闻”,小孩子家的醋意掐架,谁会认真。
芳儿和德塞互相夸着“了不起”,直到秘密被揭开的那刻,玄烨才知为何。
在布库房将他揍得面目全非也不松劲,福全是越看越急。到后来不能再忍,他居然飞扑上前,跳起来去抱玄烨,焦躁地说:“行啦,别打了,再打真玩完了!”
附在耳边说了几遍,暴怒中的玄烨还蒙着呢:“嗯,啥?”
“哎呀,您这么聪明的,”福全只恨嘴笨:“再给您说一遍,不明白您就揍我吧!”
这回明白了,玄烨停下来喘气,也让德塞歇一歇。又羞又怒,即便停手也是不甘。幸得福全两头安慰,玄烨才沉着脸问:“你们行啊,什么时候知道的,就瞒着我呢是吧?”
“我本来不知道。”这句问得凶猛,德塞全无畏色地站起,不卑不亢地挺直胸膛,把唇上的血一抹,扬起指尖。
提溜着的,是一张纸条,血浸红了,字还可辨:“忍”。
是芳儿握及指尖时塞给他的,当时德塞感觉到了就没有说话。老实说,走进坤宁宫,他就没打算见到清芸的脸。
清芸只是个幌子,来赴会若是为了私情,那就不叫男人。
男人要有脊梁,男人要有血性,男人要顶天立地,要明大义。
什么叫了不起,舍得了心疼的,才叫了不起,舍得了自个儿,才叫了不起。跟芳儿短暂的相见,德塞与她已深深为对方的品性钦佩。
一个,扔下了私情和怨恨。一个,扔下了名誉与担心。用最真的心,为最真的情去付出。自己跳进火坑里,其他的不管。这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去做。
有过这次相见,足以令他们成为朋友,成为知己。当德塞谈及芳儿,芳儿谈及德塞时,那种表情,是神交。
这种默契,
第四七章 力发千钧
第四七章 力发千钧架势是要打人呢,到头来还真就打上了。清芸被突然一吓跪了,她不服。委屈忍得太久,总有失控的时候。
就是今天。
昨夜做了不该做的绮梦,又梦见跟德塞好上了。激动了一宿情绪难掩,白天起来到池塘边醒神。心烦意乱只想发火。吉嫔说她把常嫔扔水里了,真是故意的。谁叫常嫔多管闲事,路过时去问清芸在想什么。结果,这一句扎得心窝痛,清芸愤恨地瞪她,双手拿肩就往水里推。
常嫔在水中浮沉呼救,怔然的清芸竟恨不得这人就死在水里,好想叫,浑身像有无数的蚂蚁爬。
看着水面,浑身巨颤的是她,想喊想叫的也是她,可是她不能。
心伤还在滴血,就是到了玄烨面前也要死死闭嘴。德塞永远是清芸最爱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变。然而她是那样害怕,可怕的命运在折磨,芳儿做了无耻之事,她却无可奈何。
芳儿跟玄烨更恩爱了,又立功了,连带着德塞也是锦上添花。他们皆大欢喜了,可是这结果是从哪里来?龌龊的手段就算再高明,清芸还是要说一声:“呸。”
德塞为什么肯来,也不过是为了她。以为要见的人是她,所以才会单刀赴会,不畏艰险。清芸自是这样猜度,她坚信这就是全部。芳儿如此利用,可是论功行赏却没有她的份,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过。这样的姐姐,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使用她的忠心,难道还不明白么。哪怕清芸的心并不纯粹,也觉得被深深算计。
而心爱的人因为这样的一次会面,前程坦荡,风光无限,难道不讽刺么。她曾经以为济度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才会放弃德塞,去奋力选秀,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德塞还跟自己的姐姐成为良朋知己,这,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德塞不会再爱她了,他要显贵了,他只会把她扔掉,扔得再也想不起。
这竟是芳儿给的,清芸恨她,恨他们,恨他们这样无耻,甚至,也恨皇上!
就算玄烨此刻就在面前,她的心还是摇摇摆摆,抽不出来。恨意燃烧的火,它不停。
一会儿,经过打理,头发仍旧湿漉漉的常嫔也进来。到水里不过片刻便被奴才救下,可是受惊的心抚平不了。边说边哭,弄得玄烨也不忍:“罢了,你坐着说吧,先缓缓。”
“谢皇上。”常嫔哆嗦着,眼睛在偷瞟清芸。
害人的仍旧不知悔改地肃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只因清芸此刻全然浸心在仇恨里,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她根本听不清也不想去管。
这样有恃无恐,能得到什么好结果。淑妃问
第四八章 偷天之功
第四八章 偷天之功钱永来回来了,比想象得快。进屋复旨样子很怪,脸色土灰双腿打晃。
不是一个人回来。禀告过后,沉浸在狂喜中的玄烨有些狐疑,却仍是点头:“那边怎么样了?好,让二良进来说,苏麻嬷嬷也回来了吧。”
升格做皇阿玛,怀里抱着儿子,他的笑美得像花儿。同样守候到此时的淑妃难免吃味。然而,钱永来对着她偷偷挤眉弄眼,她便慌了。
——不是好眼色,大祸临头么?淑妃不由去想,又去看屋里人的脸。
昏黄的烛火,摇映着各自的面容。她们闷得憋气,恍神,连欢笑也瞬时湮没。都是聪明人,是好是歹,不过片刻就有预感。既如此,千万别插嘴,当做不知道吧。
中宫诞子的待遇,任何嫔妃也难望其项背,太皇太后跟慧敏竟亲自来了,还有花束子,不惜耗时耗力,也要迎接这个孩子。她们将这么重大的希望和期待寄托在芳儿身上,她们亲自鼓励,芳儿果然没教人失望。
孩子来了,大阿哥是上天送来的礼物,是新兴的希望和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要分一半给别人,不,确切地说,比这个要更具备考验。
荣贵人也要生了的消息在之前就来报过,太皇太后为免偏心,遣了苏麻亲自前往,可是偏偏不巧,苏麻在半路闹肚子,不得不走开片刻。钱永来比她到得早些,等苏麻也赶去,恰恰便成了“人证”。
老天将最重的担子砸下来,是二良上赶着去挑的,哪怕粉身碎骨。
视死如归的想法一旦扎根心底,他整个人都变了,还没开口,玄烨就已经觉得不对。
狗突然成了人,还是最有骨气,最有脊梁的。意气风发,不可置疑的光彩像一团火包围着他,精气神都烧着呢。怎么会这样?
等下你们会知道的。哼,主子,在我心里,你们才是狗呢。看我扔根肉骨头,逗你们狗咬狗吧。二良低低眼睛,把这句不可说的狠狠埋下,快速近前跪了。态度恭顺,却是带着激昂的声音报喜:“奴才鲁二良恭喜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荣贵人酉时三刻给皇上添了大阿哥,大格格!”
如倾天之雷裂开眼前,玄烨心内一抖:“你说什么!?”
太激动,他的脚尖不自觉地向前踢,正好踢在二良腿上,二良吃痛,却动也不动,仍是十分认真地道:“奴才恭喜列位主子,荣贵人酉时三刻给皇上添了大阿哥,大格格!”
这下,所有人都听得更明白,哪怕不想。
说来不过雕虫小技,只将荣喜所生的姐弟二人的时间换个顺序而已。说来大格格降世,确实在芳儿生子之前,那么,就算把
第四九章 纸要包火
第四九章 纸要包火玄烨温柔的时候像只猫,乐呵呵的,可是不高兴就成了豹子。一股子杀气直冲眉间,利利的,教人吓得不行。荣贵人哆嗦起来。
沉默着,他再坐片刻走了,没留下什么话,就这样,教她提心吊胆好几天。
孩子还是在第二天抱走,没有任何优待。就算委屈,就算难过也只能忍。忘了告诫,这些都是该得的。只有主动的、心甘情愿的恩典才能长久,主动开口要算什么本事,哪怕是暗示也够丢人了,可是论功行赏这也是应该的,不仅荣贵人在盼,她家里也在盼呢。
皇上一下有了三个孩子,大家同喜。家人进宫陪伴,有些话能让女儿今后的日子顺水顺风,有些则是为了一荣俱荣。
自从得罪了穆里玛,盖山很是难过了一阵子。幸好皇上纳了荣喜做贵人,颤颤巍巍地到今天,总算还能平安无事。当中的算计盖山很明白,玄烨不办他是为了膈应穆里玛,穆里玛不动他是为了不得罪皇上,所谓权力平衡各自取利,全在看大局,都端着滚水行事不能让它撒出来烫手。不是这样,当初的大篓子不可能盖着。他占得就是这点好处,如若不然,早成了刀下鬼。夹着尾巴做人很苦痛,幸好大阿哥来了,他既然来了,那便是云开雾散,什么都有了。
皇后的风头都让占了,当初押宝没押错呀,这个闺女就是显贵,就该是皇上的女人!除了他,谁也配不上!这等头功是她立下的,且看日后怎么回本吧,那便不是一分利,是十倍,百倍,可有得捞了!
可惜,生完孩子五天了,其他的份礼恩赏都有了,也是格外厚重。但只一样教人耿耿于怀。这点,荣喜的额娘进宫来见她时,也免不了要提。
“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您提上去啊。”额娘上了炕,跟荣喜一块儿盖着被子说悄悄话,屋里没别人,还是要小心些。
“还说呢。他的样儿跟豹子似的,吓死人了。”离家多日,此刻扑在额娘怀中才觉温暖,荣喜有许多委屈倾诉,从小娇生惯养当宝贝儿捧在掌心,能这样忍已属难得:“都怪你们把我推进来,受罪死了,生孩子那会儿,什么都在晃,我都以为我要死呢。”
“不要胡说。”额娘心疼地搂着她的脑袋:“女人是遭罪呀,哎哟,你不知道,当初生你,我还以为房子要塌呢。身上一点劲儿都没了,那才叫要死了,就跟扔水里要淹死了,眼睛都看不清,你说怎么办呢。我那会儿就想,情愿我死了,也要把你留下。结果拼命扑腾,才保了咱俩的命。这个,男人哪懂啊。他们都是畜牲,就让女人遭罪。”
“额娘,我其实挺后悔的,真的。”进宫
第五十章 一盘好棋
第五十章 一盘好棋清芸。
二良哆嗦着把门开了,见是她,不知为何,突然心就定了。饶是如此,还是有些怕,他低头不敢看,清芸却笑道:“不让我进去我就嚷了,要我嚷吗?”
“不,不。”此时外边还没有别人,二良急忙求她,门才合上,他便要怕得倒了。
心虚至此,丢人现眼。太妃仍在桌边坐着,假装正经,默不作声,却拿眼睛偷瞟。清芸主动凑近了说:“太妃,给您请安呢,您要是不理我,我就在这儿跪着不动了。”
说罢,她真的跪下,安安静静,一派恭顺。
假的,都是假的,心里立着刀就想往外戳。什么都听见了,等着我开条件。娜木钟心里想着,盯住她的眼睛,对望间的较量,这个妮子竟是丝毫不怕。
同归于尽都无所谓,我不怕死。
清芸大大方方地任人看,看了几遍,她也不吭声。直到心中暗恨的娜木钟终于慌了,主动来扶,她才乐呵呵地道:“太妃,大白天您关着门想美事儿呢,呵,我心里也挺美的。”
娜木钟的手猛然一缩,眯眯眼:“哎哟,怎么着,听见了就听见了,我还怕你不成?”
清芸真是疯了,自打几个月前挨过打,言行举止越发疯得厉害,不怕天也不怕地,活脱脱的慧敏第二。只可惜没有那样的戾气,横着走不了,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任性,芳儿自觉有些对不起她,故而避让,玄烨为了芳儿格外宽仁,清芸便越发入魔障。
她恨他们,她要他们不快活。眼下听到的,能让他们一辈子不快活,又岂会出卖?
三言两语,彼此心意俱已明白。二良从中说和周旋,力图令她们言归于好。既得如此,那便同心协力。清芸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发泄怨气:“我才懒得告诉他们,哼,他们。”
憎恨的火在这简短的句子里燃烧,浑身像起了毛刺,扎得她坐立不安。
“皇后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察言观色,娜木钟也觉得愉悦,很快改换言辞,宛如慈善:“唉,可怜的孩子,我明白,姐姐又怎么样。哼,海兰珠是太皇太后的姐姐,又怎么样。”
前朝的事不可提,然而,却不可忘。海兰珠很早就死了,当初姑侄姐妹三人同侍一人,为何她就这么早死了?同样万千宠爱在一身。若以同理计算,芳儿岂非……
皇上的爱那么重,福气不够受不住就会没的,怎么芳儿就不能。外人越是盼着,芳儿偏越是稳稳的,教她们恶毒的念想都成了空。光等没用,要有力气推。
太妃明白,清芸是要她帮着使力。也好,把所有的宝押在荣喜身上,
第五一章 中宫娇宠
第五一章 中宫娇宠平妃。好歹是做了妃,也不过这个称号。惠荣淑娴,这些好的,都是别人的。是有多轻视才随便至此。我是皇后的妹妹,教我平凡,平静?旨意讽刺极了,待得一切仪式完毕,梁九功离开,香玉看清芸还是阴晴不定的样儿,十分畏怕:“这是好事,您何必……”
“我知道。”清芸淡淡地应了,心内哂笑:想我平凡平静,我就给你来个平起平坐!我的好姐姐,我就是累死,也要让你难受!
太妃答应的铺路不是假的,就在第二天入夜,有人寻到畅春亭来。
——游园,心里想着芳儿,竟遇太妃。说在这里见过她和承祜,今夜风起,玄烨知道月子里不能受凉,急得赶过来。
天黑了,看侧影也像,可是兴冲冲地到了跟前,却教他急步便退:“是你?”
是清芸专候在此,这儿离她的储秀宫是极近的,亭内的石桌,摆放着瓜果佳肴,还有美酒。清芸聊以自娱寂寞可悯,说了一阵伤心话。看她先饮,玄烨也不便再推,被哄得坐下才喝了两杯,眼前情形便有些不对。
“你……”非是困倦,却迷迷糊糊,隐隐地还有一股兴奋的劲儿在往上蹿。
“皇上您累了吗?”同样喝得双颊泛红的清芸过来缠他,扶着肩膀轻偎其身,颈上阵阵香气便送往鼻端,提壶端杯,一杯接一杯地灌,灌得迷糊的玄烨再也无法自持。
香粉佳人,这等诱惑还是笑纳了吧,说来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嫔,还要用这样的手段,难道不可悲么?可是不这么做,清芸又岂能全情投入,将痛苦扔下?进宫已将一年,每当玄烨靠近,她都要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那是德塞。
为数不多的宠幸,像受刑一样地折磨。如果可以,她宁愿玄烨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眼前。然而命运要让她把自己变成一块肉送进他的嘴里,那么,除了这样的法子,还有什么可以帮她。
玄烨如愿变作落网之鱼,回去她的地盘。进屋灭灯,床上,清芸变成一团火。
对玄烨,咬他啃他,想把他咬死。然而心中却极愉悦,因为她在想:德塞,抱着我吧,德塞,爱我吧。我是你的,我要你!
喃喃自语,昏天黑地,狂乱中玄烨也分不清她是谁,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极致感受,疯狂,刺激,就连心脏也要跳出胸口,遇着这个如狼似豹的可怜女人,他也疯了。
隐藏在心底不可说的痛苦与压力,都借着这一夜得以发泄。第二天的清晨,玄烨醒来发现怀里搂的是她,再望见二人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登时便红了脸。
不记得如何到了储
第五二章 如此深爱
第五二章 如此深爱骗子。今早清芸说“心都长在您身上”,玄烨想着顿时又羞又臊,垮下脸来恨得不行:“她跟布日固德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早知道,我就不会……”
心里积着火,他好憎。他以为这块帕子是清芸的,只因屋里除她便是芳儿,这张床外人又坐不得。
不过玩笑话却引出这等事端,芳儿听得一惊,即刻笑道:“她跟布日固德不认识。”
“不要逗我玩了。”羞愤的心情哪能这便回复,玄烨猛然惊醒,望定挚爱的眸子,忿意难掩,自以为是:“你应该告诉我,这么大的事。算了,不怪你,我走啦。”
并非喜怒无常,只是面子受不了。心里既有着别人,还作得出如此勾引浪荡的戏码,玄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