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年代记事第24部分阅读
重生70年代记事 作者:roushuwu2
心里火苗嗖嗖往上窜,床上躺着他媳妇,他儿子的妈,至今还在昏迷,您见了就不能关心一两句。
许是赵雁北难看的脸色让赵母醒悟过来,神色一僵,急忙走到知秋床前,一见这模样,心里冷抽一口气,那叫一个火呀,哆嗦着手道,“怎么知秋也被打了,”她现在恨不得把邱家一家人活剐了。今天是她让知秋去给赵雁南送东西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赵雁南婆家不但打她女儿还把她儿媳妇给打了,这让她拿什么脸再去见儿子儿媳。
赵雁北眉头一皱,虚了一声,示意去外面说,知秋住的是病房,外面有个接待探病人员的小客厅,
“雁北,到底怎么回事,”赵雁西问道,
赵雁北叫来了一个,让她看好叶知秋,领着赵母和赵雁西就去了赵雁南病房。
原来赵雁南病房在叶知秋隔壁,一开始赵母就是奔着赵雁南来的,怪不得赵母没有在病房里见到赵雁南,原来是走错了门。
一进去赵母就心肝肉的搂着赵雁南哭,跟在叶知秋那截然是两种状态,赵雁北心里又不乐意了,紧皱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赵雁西敏感的感觉出赵雁北情绪上的变化,她也不是傻瓜,一想便明白,叹了口气,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真不错,虽说不会忘了娘,可是却也会怨娘了。
她赶紧拉住还在哭得赵母,提醒道,“妈,知秋还昏迷着呢,”
赵雁南抬起头看着冷着一张阎王脸的赵雁北,“邱老二一家怎么样了,”
“姐,你问他们干什么,”赵雁西道,
赵雁南笑了,笑声尖锐而又吓人,“我和知秋身上的伤全是他们打得,知秋脸上是被邱老二扇的,身上是被胡杏花拿擀面杖打的,”话音刚落床剧烈的震了一下,只见赵雁北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眼神跟刀割一样,猛地踹向赵雁南的床柱,话冷的能气死人,“你死了吗,让他们打知秋,”
“雁北,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赵母怒了,她也不愿意她儿媳妇受伤,可话没有这么说的,“你姐也挨打了,该杀千刀的是姓邱的,你怨你姐有什么用,难道她愿意吗,”
赵雁北冷冷的一扬手,止住了赵母的抱怨,怒光盯着赵雁南,仿佛要把她燃出个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赵雁南心里冷笑,求之不得呢,于是原原本本的把经过重复了一遍,当然忽略过她骂和打邱母的场面。
听得赵母和赵雁西恨不得拿刀立刻去宰了那一家人,军人出身果然是有一股子狠劲,无论是赵母还是赵雁西听到知秋拿椅子把邱老二打趴下了无不叫好,只有赵雁北表情阴鸷,冷的冻死人!
他在颤抖,要是知秋现在在他眼前,他恨不得掐死她,胆肥了,他竟没看出来她还会打架。
这邱老二是个浑人,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她真是长本事了,能耐了,这次要不是邱志强抱住了邱老二,她叶知秋还能这么全须全影的站在他面前吗,他手心里直冒汗,不敢去想。
他现在脑子里就存了两件事,一弄死邱老二,二等叶知秋好了训死她,他要是给她留口气他就不是赵雁北!
心里对她不保护好自己反而迎头冲上的做法恨极!虽然是为了他大姐,可是怎么想怎么不舒坦,不知死活!
“离婚,雁南立马跟他离婚,雁北,邱家既然敢动手,就得承担后果,该怎么做你尽管去做,你爸那有我呢,”赵母下定了决心,这次绝饶不了邱家。
“妈……”赵雁南喜道,她刚想说谢谢的话没想到就被赵母一下子打在了肩上,“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看你给知秋作了多少祸,回头好好给知秋赔不是,”赵母心里道,儿啊,你赶紧跟你弟弟说几句好话吧,姐弟俩别为这事存了疙瘩。
赵雁南难得的竟然点了点头,“放心吧妈,我回头就给知秋好好赔礼,”
赵雁北神情未变,仍一副棺材脸,心里恼怒他姐,但是此刻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冷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且说邱家一家,邱父腿骨有些裂纹,不过不严重,之前被赵雁北见到时疼得那么厉害一方面心理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属于虚张声势,邱老二脑震荡,尚处在昏迷状态中,邱志强清醒着,虽然被邱老二暴打过,但是好在都没有打在要害上,而邱母哭天喊地的要局惩治凶手,秋大姐抱着孩子满头是汗焦急万分的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的。
而且自从知道事情原委后在心里把邱父邱母还有邱老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群傻逼,缺心眼的二货,这下完了,等着赵家人报复吧,她怎们那么欠啊,有这么不着调的一家人,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邱家为什么有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赵雁南,没了赵雁南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哇凉哇凉的,捏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想到还要再往里面填钱就一阵肉疼。
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觉得越发的烫手,恨不得扔出去。她后悔了,当时就不该让她妈搀和老大的事,你说不聋不瞎不作翁姑,老了老了你享福就是了,管那些闲事干什么。这下好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她的工作,老大的工作,对了,雁南,赵雁南,只要赵雁南放过他们一家他们就还有救。
“妈,你别嚎了,闭嘴行不行,”此刻病房里就他们一家人,邱大姐不再掩饰她的厌恶,把孩子往邱志强床上一扔,“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照顾,既然能生就能养,”
又对邱母说,“妈,你闹之前能不能想想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邱母撒泼的坐在地上双脚一蹬,就差打滚了,“你也怨我,老大怨我现在你也怨我,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一个个没良心的我能这样吗,临了临了还受埋怨,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你妈顶着,她赵家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把我们枪毙了,就兴他们欺负人不许我们还手的,你当这还是旧社会啊,我呸,八路不给老百姓做主还欺负人……我告他去……”
邱志强和邱大姐无语了,掩面。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邱母这么糊涂,人家不会枪毙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在a市寸步难行,更别提她和老二还在国营单位,而邱志强还是国家干部。
“告我什么,”冰冷阴鸷的声音传来,赵雁北进来后眼睛就盯着邱志强床上的孩子猛看,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孩子是邱志强亲生的,而他大姐根本没生过孩子,也就是说他邱志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后企图抱给她大姐当做收养的孩子,而他大姐不情愿就有了后来的打骂,连累到了知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邱家人就是找死,他都不用想借口,单生活作风就能让邱志强死在牢里,而邱老二他不介意慢慢玩他!
“呵呵,亲家兄弟,你来了,快坐,我妈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说八道,”邱大姐连忙让出座位,见赵雁北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心头一阵跳动,难道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不能吧,要是听到了还会这么冷静?肯定是没听到,她自我安慰的抱起孩子,心虚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孩子,家里孩子多生下来养不活,这不我一想大哥大还没有孩子,就抱来让他们看看,老话说抱养孩子能带来孩子运,保不准明年就生个小子,你说是吧,”说完自己一个人就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尴尬的住声了。
此时邱父邱母没了在赵雁南和叶知秋面前的本事,在赵雁北冷冷的目光和威严森重的气势下,诺诺不敢语,使劲缩小着存在感,一听闺女说起孙子,口水猛咽,想起当时大儿子说的话,理智重新回到他们的脑子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住的点头。
赵雁北打开襁褓看了几眼,面无表情的转移视线不在关注这个孩子,他心里有了主意。
“雁北,雁南怎么样了,”邱志强挣扎着就要起身,被赵雁北按住,手不在意的落在他的伤处,不经意间用力一按,疼的邱志强满脸是汗,
“好好养伤,我大姐那各位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之前的事等出院后再解决,”
邱志强一听赵雁北有缓和的意思,忙点头,心想刚才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伤到哪了,看来雁南还是顾惜他的,等他能下地了他再好好给她赔罪。
岂不知第二天赵雁南就出院了,哪里让他有机会接触她。
赵雁北走后,恢复理智后怕的邱父邱母恨不得立马消失,暗自打定主意这两天出院后就回老家东北躲风头,赵雁南最恨的应该是他们,只要他俩不出现,赵雁南就是在生气也不能不管自己丈夫吧,至于老二让老大求求情就行了,孙子也一块带走省的再出事。
这老两口打得好主意,跟邱大姐商量后都觉得可行,把老二和老大交给邱大姐,邱母就跑出去买车票收拾东西了,第二天一早就架着邱父带着孩子溜了。
知秋经过一夜的吊针消炎,第二天脸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了,只是浑身疼得不敢动弹,床边趴着一颗大脑袋,她心里百感交集,手轻轻地放在大脑袋上,刚想摸摸他的头发,那人就醒了。
醒来的赵雁北见知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一亮,随即被知秋脸上漾出的笑容刺激到了,脸瞬间变黑了,冷哼道“还有脸笑,”
知秋弯起的嘴角悄然撇下,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她是英雄好吧,救了赵雁南,他不夸她反而还骂她,有他这样的吗,对了赵雁南怎么样了,她问道,
赵雁北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看把你能的吧,身上还疼不疼,”他努力的告诫自己,她刚醒,现在还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疼,雁北我疼,”知秋委屈了,突然意识到她的脸挨打了,“毁容了吗?我脸毁了吗”她急了,
赵雁北黑着脸点点头,吓得知秋立马要从床上起来要照镜子,身上的伤疼的直哎哟,看的赵雁北是又心疼又生气,“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跟个傻子似的不要命了,显得你能是吧,”
“镜子,我要镜子,”知秋哭了,她就知道毁了,那王八蛋当时扇的可用劲了,指甲都划到她脸上了。
赵雁北转身拿来了镜子给她,“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
镜子里的人眼皮浮肿,嘴角泛青还破了,脸上也青了一块,还有一道血痕,额头前面头发好像还少了一绺,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她哭赵雁北倒是乐了,身上被打成那样也不见她这么哭过,还跟个傻瓜似的自认为英雄呢,脸上就这么点地方就跟要了她命似的。
“知秋,怎么哭了,”赵母提着保温盒进来了,“告诉妈,是不是身上疼了,”
知秋摇摇头,一瞅见镜子悲从中来哇的又哭了,
赵母那叫一个急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可气的是这会她儿子不跟之前见到他媳妇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了,成没事人了!
“妈……我破相了……”一语道破心酸事啊,不过这心酸却是旁人眼中可乐的事,赵母没忍住噗的就笑出声来,的确她儿媳此刻是不好看,跟以前那娇俏的小摸样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不笑还好,一笑知秋更是哭得不成样了,双手还在床上乱打,赵雁北眼里嘴角都是笑,之前心里对她的那点怨气都消失无存,这就是个傻丫头,愣头青!
“别哭了,过两天就好了,我有经验,”
“胡……胡说,你……你又没……没挨打过,你怎么……怎么知道,”她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雁北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只见知秋破涕为笑,“真的?”
赵雁北点点头,
赵母见儿子儿媳说私话甜蜜着,也识趣道“我去看看你大姐,”
“妈,我一会去看我大姐,”赵母摆摆手说不用,让你大姐待会来看你。
“你老实在床上呆着吧,”赵雁北拿出保温盒里的鸡汤用勺子喂给知秋喝,
知秋喝下几勺后推开,“完了,这下不能给毛毛喂奶了,怎么办呢,”
赵雁北倒是没有在意,拿起一边的毛巾给她擦擦嘴角,说“毛毛那不用你操心,保姆抱他去孙家先支应两天,还是那句话,以后做事前用用脑子,”
知秋这会听出他的意思来了,“赵雁北,你当时不在场,大姐差点就被邱老二掐死了,我能看着不管吗,再说我也没吃亏呀,”说着得意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我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厉害吧,对了,他没事吧,”
赵雁北就是烦她这副样子,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然后抱住她,“要不是邱志强抱住邱老二,你当时就……算了,跟你这豆腐渣脑子说不清楚……这次的事作为丈夫我对你的没脑子的行为十分生气,你完全可以让司机上去,然后把你和赵雁南带出来而不是跟个傻子似的冲上前干架,但是作为家人我谢谢你,不过只许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跑的远远地,听明白了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傻,这次要不是大姐,我早跑了,”知秋知道赵雁北是心疼她,心里暖洋洋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邱家,”知秋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盖过去。
“身上不疼了是吧,你这小脑袋不用去想这些糟心事,放心会给你出气的,”赵雁北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透着冷意,他不介意用一用特权手段让邱家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知秋轻笑一声,知道赵雁北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也就不再过问了,只是追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她想毛毛了。
赵雁北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回家休养应该没问题,于是出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赵雁南在病房门口瞅见赵雁北离开后火速跑进知秋的病房,
“大姐,你没事了吧,”知秋见她进来忙说,“我刚才还跟妈说要去看看你,”
赵雁南笑笑,在她床前坐下,手伸到知秋脸上摸她的伤处,“还疼不疼,”知秋笑着躲开,“没事大姐,不疼了,你别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嘿嘿,”
赵雁南被她不在乎的样子逗笑了,刚才她可听说了她在屋里哭的不行,就是为了脸上的伤,害怕破相。
“连累你了,大姐谢谢你,”
知秋有些不知所措,见过跋扈不讲理的赵雁南也见过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她五百块的赵雁南,更常见的是鼻孔朝天对她冷嘲热讽的赵雁南,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温和对她释放善意还说谢谢的赵雁南。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她归结于她是受虐体质,犯贱!
要是以前知秋在她面前傻愣出神,她肯定骂她,但是经过这件事后她才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娘家人靠得住,甭管她跟叶知秋怎么不对付,危险关头就看出一个人人品来,不是孬种,配得上她弟弟。叶知秋这个弟妹她认了,现在反而怕她不待见她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姐你这话说远了,要是我眼看着你被欺负不伸手甭说我自己过不去就是赵雁北肯定也会骂死我,呵呵”知秋道,
赵雁南摇头,想到赵雁北看到知秋满身伤时要杀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叹,人比人气死人!再也没有跟知秋闲话的心思了,勉强说“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再来看你,”
回到病房赵雁北在等着她,
“姐,邱家你别操心了,既然他们有好日子不过那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赵雁南有着片刻的出神,内心涌起一阵阵酸涩,眼泪滚出,“把邱志强摘出来,当时要不是他替我挡着,我和知秋……,不说了,这么些年是是非非都说不清了,他毁了我一辈子,而我恐怕也是毁了他一辈子,算了,把他调走,夫妻一场,算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其他人,你看着办,”
赵雁北微楞,晦涩不明的看了看赵雁南,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
随即和知秋被赵雁北接回了家中。
事情是怎么处理的知秋不知道,只是在一次赵雁北跟赵父谈话后,赵雁南出来高兴地眼泪直流,告诉她她可以离婚了,再往后偶尔间听赵雁南提到邱姐夫病犯了,调戏妇女被狠狠的勒索了一笔,差点倾家荡产,最后厂里把他们夫妻都开除了,名声臭了无法再找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只能也跟着滚回了东北。
而邱志强出院后就立刻被上面送进援藏干部队伍,明面上是升职,实际上到了语言不通习俗不同,有他受的,而且他去的地方鸟不拉屎荒无人烟,没有人这辈子他都甭想回来了。
至于邱老二因为作风不正,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当时人证物证都在,女方一口咬住孩子就是他的,被厂里开除,后来因为斗殴又被人打断腿,最后拖家带口的也离开了a市。
让知秋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举报他的女人就是魏雪红,而当他见到邱母后知道孩子是他大哥的,他是替邱志强背了黑锅而邱志强却还在美美的当着官,一时恨不得把这个孩子摔死,从此跟邱志强结下了仇恨。
至于帮凶邱父邱母,他也懒得过问,自家都挣不出吃的来还有功夫管让他变成今天这副凄惨模样的罪魁祸首?什么父子亲情,在饿肚子面前都是个屁!
而邱父邱母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嚣张的模样,几个月就苍老了十几岁,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外面干老本行,给人钉鞋,十多年的破屋还漏雨,凄惨样可想而知,想当年悔不当初啊!
84
一年后,高考恢复了,事情来的很突然,除了知秋这种穿越过来的人士早两年就开始准备外,大多数都是在40天之前得到确切消息的,没有任何复习资料,而此时中学教科书就是两本,一本《工基》一本《农基》,和高考根本不搭界,而上海此时出版的一本《数理化自学从书》成为绝无仅有的应战高考的教科书,一时风靡数百万考生。
那些上海考生们还有家长彻夜在新华书店外面排起了长龙,为的就是能给自己或者家人亲戚买上一本,寄往大江南北,这些都是知秋所不知道和遭遇的,她此时正信心满满壮志满怀的盼望那一日的到来,而王老的话无疑是给她把士气鼓到了顶点,他认为知秋现在数学方面的专业水准完全可以跨过大学直接读研,他愿意收她当。
当然被知秋委婉的谢绝了,一方面她对数学不感兴趣而她渴望读大学这个过程而不是结果,另一方面她梦想的专业是英语,教育部虽确定了英语为第一外语,但受“□”影响,具体到教育落实英语还是小语种,俄语还是第一位的。但是知秋知道要不了几年等自费出国留学的规定出台后,英语将成为最大流行趋势,而英语人才的需求量将是巨大的,以后她可以当一个大学教授和翻译。
嫁给赵雁北后她一直在苦恼,对于出国游历一番,以前是没经济条件,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了条件又有了麻烦,赵雁北军队身份注定他不能轻易出国,而她的身份是可以,但是赵雁北肯定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现在好了,如果她成为翻译,无论是政府访问还是民间活动她都可以跟着一道出国,想想前途就无限美好。
12月11日这一天在全国几亿人的殷切盼望中终于到来了,这一天一改接连三日的雨雪绵绵,来了个大晴天,连太阳也给面子的很早的露出了笑脸,笑意盈盈的望着本市每一个角落。
a市有两万多考生,分六个考点,出动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一大早天还没亮考点学校外面就挤满了人山人海,有考生还有助阵的亲友当然也不乏来瞧热闹的,于是各街道委员会成员自发的带上袖章协助片警维持秩序。
考生们奋力的挤进围聚在考点场外墙上的考场人员名单表前的人潮中,找到自己对应的考场后在校门口排起了队,长长的两排队伍一直延伸到马路边上,大冬天青灰黑三色的衣服臃肿而又沉闷,唯一艳丽的色彩就是偶尔几个女考生脖子上围了两道垂在身后的红色围巾,或是挂在脖子上的杂色毛线手套,一望而去显眼而又醒目。
此时众人拿着书本念念有词,口中哈出得白汽清晰可见,偶尔跺一跺脚驱赶一身的寒意,十年的等待并没有磨掉他们的热情,反而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渴望,每一个久经沧桑的脸上不外乎激动、忐忑心慌而又坚定,种种情绪矛盾但又合理。
期间有抑制不住激动心情而流泪的,有念几句诗以抒发感慨情怀的,有沉默不语闷头默诵的,也有四下打气加油交换信息的,总之各式各样众人百态。
知秋正在前来的路上,在车上一手绞着衣角,另一只手抓紧了身上背的军用挎包,嘴紧紧的抿着不说话,身上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赵雁北眼神撇过来,嘴角慢慢弯起,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手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打,脑子里闪过几天前的知秋。
临近高考的几天前她就跟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样,见人就笑,白天晚上的满屋子里乱窜,就没有看不到她的地方,更过分的竟然拉着一岁多的毛毛提溜着他的小胳膊跳舞,把毛毛转的晕头转向后松手,看着毛毛一屁股跌在地上,而她这无良的妈妈却在一边掐着腰哈哈大笑,他刚要发火,却见毛毛从厚厚的地毯上手脚并用的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还很兴奋的继续跟她玩这幼稚的游戏。那时她自信满满丢掉课本说是轻装上阵,怎么今天到真打真枪的较量了,她反而怂了,孬兵,这要不是他媳妇而是他的兵他能训死他训不死也给退回去。
他斜眼看她,用欠抽的语气说,“事前训练再好,临阵脚软那也就是个孬蛋……”话还没说完就被知秋一书包打在头上,他一时不防反向盘猛地一打车身摇晃了一下,“你干什么,”
转头欲教育她,却看见知秋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他,慢条斯理的把包重新背上,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赵雁北,你今天就是个柴科夫,麻烦你闭上嘴,谢谢,”说完拿起一边的水喝了一口,
柴科夫?“他是干什么的,”赵雁北不自觉问了出来,
知秋噗的一下喷出水来,刚想嘲笑他悲剧发生了,“嗝,嗝……嗝……”她不停地打起了嗝,怎么深呼吸控制都不管用,她气的使劲拍打胸口,几下后被赵雁北停好车抓住了手。
“你想拍死自己吗?”
“还不是你,嗝……拍死了正好,嗝……你再娶个嗝……娶个小的,反正那文工团女兵舞跳得好,嗝……还年龄小,嗝……”
赵雁北听后脸黑了冷声喝道,“胡说什么,”
猛喝的一声吓住了知秋,“你当我是什么人,不过是附和妈随口的一句话,”说到这他突然闭嘴,脸色有些红,他为什么要解释,犯错的又不是他,不就是前几天一家人去看文工团演出,他妈说一个新来就上台的女兵舞跳得不错,有原野刚上台时的几分样子,他也就是听到跟原野像才多看了一会,随口说了几句跳的还不错,他都忘了这事了,没成想她记在心里了,当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大反应。
知秋其实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是都说出来了,还能咽回去不成,再一听赵雁北的解释更是觉得自己小心眼,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也知道赵雁北不可能是对那个女兵有意思,可是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夸另一个女人,她心里怎么着也不舒坦是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嘴那么一秃噜就给说了,于是咬着嘴唇眼神四下里飞,“你说她跳舞跳得好,”
“……”
“我不会跳舞还五音不全,”
赵雁北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平时肯定抓过她来好好教育,让她知道什么叫长脑子,但是今天不行,他得让她放松进考场。
他恶狠狠的说,“你给我听好了,从打算娶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会跳舞五音不全,我要是想找个能歌善舞的不会等到娶你,听明白了吗,”说完颇嫌弃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呆样,叹口气,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笨蛋。
“还有,你紧张什么,”赵雁北握着她的手软下声音,“还打不打嗝,”
知秋遄乓徽帕常摇摇头,她怎么会紧张呢会紧张呢紧张呢,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不自觉的就碎碎念出来了,赵雁北没好气的戳这她的脑袋。
这个习惯真不好,都被他戳笨了,知秋不悦的看着他,“我要是变笨了,都是你戳的,”
赵雁北失笑出声,“你还能再笨成什么样,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考试,值得你吓得打嗝,没出息,”
“我打嗝是被你的无知震惊的,才不是吓得,你还有脸说,连柴科夫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好意思说是资深苏联留学生呢,柴科夫斯基知道吗,就是姓柴科夫的司机,”知秋嘲讽道,
赵雁北听后眉头一皱,“胡言乱语,怎么还给人起绰号,”毫不手软的往她脑袋上拍去,没有一丝顾忌刚才知秋才抱怨他戳她脑袋的话,惹得她惊叫连连,扑上前就掐他,
“没幽默,死古板,”
两人闹了一会知秋心里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她靠在他怀里看着手上的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考试了。
“赵雁北,你说我能考上吗,”
“……”
知秋想了想突然笑了,这不是废话吗,王老都要她当他的研究生了,再加上其他考生多年荒废学业也就是突击了四十天,与她从没扔下书本加上名师辅导的人来比,她的优势实力显而易见,要是她再紧张就是矫情了。
想通后趁机争取福利,“要是我考上了,你奖励我什么,”
赵雁北闻言眼睛闪出一丝光,微微低下头“奖励你……”后半句话在她耳边说出,温润的湿气沾到了她的耳朵,红色瞬间有耳际蔓延到脸庞脖颈,而他轻声的呵笑带动着她心也剧烈跳起来,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这么经受不住打趣,知秋心里暗骂自己挫!
“我等你考中来拿礼物,”说罢发动汽车。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的就到了考场,赵雁北找到考场号并且把她送到考场教室外,摸摸她的脑袋说“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考,”
知秋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考生,当她进去后都不需要特意找座位,赫然中间那空着无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迎着众人打量的视线泰然自若的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随后一个男监考员就上前来查看她的证件,而另外两个监考员也是男的,一个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写着考试注意事项,不过背影倒是有几分熟悉。
当他写完转过身来时,知秋呆住了,眼睛都不会眨了,到是韩山俏皮的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就恢复了常态,语调沉着平和的介绍着自己和另外一个监考员。
当他介绍完外面传来当当当的铃声,韩山迅速从讲台上的桌子里取出未拆封的文件袋,看了一下表,跟另一个监考员打开拿出试卷分发下去。
“请先将姓名和考号写上,不要答题,第二遍铃响后正式答题,”
知秋失笑,这竟跟四十年后的考试过程类似,不过这会防作弊没啥科技含量,后世不但有金属探测仪而且考场内还安置信息保密器,防止各种通讯联络器材的夹带使用。而这年头科级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起码作弊没有那么多花样,要想作弊只有最原始的打小抄或是偷看别人的,而不到四十人的考场,在三个监考老师目光如炬的瞪视下,要顶风作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知秋在韩山看过来的目光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场是语文,拿到试卷后的知秋乐了,只有六道题,一张纸,无论是题量还是试卷的数量跟后世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还没仔细看考题心理上就放松了下来。
而当她看到考题后,就无语了,第一题竟然是给“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句话注拼音,加语调。往后的不是最简单的分析句子成分就是分析词语属性,举例说明拟人修辞,写中心思想和翻译文言文,文言文还是知秋耳熟能详的陈胜吴广起义中的一小段落。
她不知道要是四十年后的高三生看了这份高考语文试题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撞墙,但是此刻她有种泄气的感觉,就像苦练三年终于习得绝世剑法下山挑战自己素昧谋面却声名远赫武功高强高手,但是过招后突然发现应战的竟然不是高手本人,而是一新入门的学徒,那种失望和颓然不是一言就可以说清的,鼓起劲一拳打在棉花上,闪得慌呀!
知秋也有点觉得自己是得了便宜卖乖,烂矫情,要是在这样可是会遭雷劈的,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答题。
她不明白的是这次高考来的突然,在缺乏教材的前提下,考生们脱离学习这么些年,教育部也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担心题目太难到时候录取人数不够没法交代,只好在允许范围内,往简单里出,反正是第一年摸着石头过河吧!
于是以知秋的知识水平答这些题犹如小菜一碟,下笔如飞,只听笔在纸上划出的刷刷声音,一时间惊住左右四邻的考生,连之前查看她考试证件的监考员都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站在她旁边观看,而知秋丝毫未受其影响,反观众人或苦恼或焦躁或思索,对比之下是以该监考员不住的点头赞叹,该考生知识丰富扎实熟练啊,对站在讲台上的韩山竖起了大拇指。
韩山眼睛含笑的站在讲台上点点头,间或的那一撇,在知秋身上流露出了脉脉温情,他知道她是优秀的,而在这见到她也是不意外的。
早在他知道他被教授推荐成监考员后就留心考生事务,当知道知秋报名后更是多加关注。后来临考前分到了育红中学这个考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考生名单,知秋的名字出现在上面的那一刻说不激动是假的,后来仿佛天意一般,他又被分到了五考场这个知秋所在的考场,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从他心底闪出,这难道是天意,注定了他俩的缘分,逃也逃不开。这种念头一出来便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潜存的那一丝疑惑和彷徨让他终日不安,该如何面对她,到他看见她的那一霎那,心归于原处,安定了,随心就是最好的方法,如同白天黑夜一般,他喜欢她是那么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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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结束,叶知秋想到外面还在等着她的人,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韩山和另外两个监考员在讲台收拾试卷,有考生围在周围说话,知秋想跟他打声招呼再走,于是就在教室外那颗老榆树底下等他。
跟韩山一道出来的还是那两个监考员,一见到外面的知秋其中一个乐了,“你这个同志知识水平很高啊,那所高中的,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啊,看来是没有放下过学习,不错,十分不错,满考场也就是你答的最好了,”
知秋跟韩山同时一愣,随即韩山扶了扶眼睛,眼光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这老师对知秋评价这么高,知秋有些赧然,被一个长者直白的夸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她笑道,“我老家是安州的,高中在我们临水县二中上的,不过就上了一年我就参军了,后来在部队里自学,谢谢老师夸奖,”
那监考员听后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很是赞扬的说了几句勉励认可的话,并且得知知秋志愿是a大后,十分高兴地期待下一次在校园里见面,然后跟另一个监考员走了,而韩山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考务在身,不能跟你多说,校园再见吧,”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知秋走了。
赵雁北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能潜伏静默一动不动长达两三天,可是今天却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大量考生从里面涌出来而他雷达似的眼睛扫描了许久都不见他寻找的人,终于耐心告罄,担心有意外发生,主要是知秋太不让人放心了,打算亲自下车去找她,这丫头甩着书包一蹦三跳的就上了车,还腆着一张脸笑道,“等急了吧,”
赵雁南发动汽车,“考得怎么样,”
知秋撅了撅嘴,嘟囔着说,“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问刚考完试的人考得怎么样?这样会给考试的人造成压力的,”
“好吧,叶有理,中午想吃什么,”
“你要请我吃饭吗?早上就吃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一碗粥,哎,封建迷信害死人,现在都饿死了,”知秋惨兮兮的摸着肚子诉苦,
赵雁北从后座拿了一个面包递给她,“知道你饿,早就准备着了,先填补点,”
知秋眼睛一亮,吧唧一声快速的亲在赵雁北脸上,然后没事人一样一本正经的拿起面包啃,
赵雁北嘴角上扬,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去了友谊饭店,叫了几个都是知秋爱吃的菜,吃完后领她去了友谊饭店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让她静静的看会书或是睡一觉。
两天考试就这么一晃而过,这两天赵雁北同志充分展现了他作为丈夫的后勤保障能力,车接车送不说,早起午睡按时叫醒,跟家长似的检查她每一场考试的纸和笔是否准备充足,证件是否带了,细心周到耐性十足的把陪护知秋考试这一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了,对此知秋同志给与了赵雁北同志高度评价,并为其颁发了模范后勤证书,知秋表示本来她希望颁发的是优秀模范丈夫证书的,但是赵雁北在模范丈夫的这条路上还很不成熟,有很多不足之处,当然还是具有可培养提升的空间的,望其以后戒骄戒躁,提高认识,继续努力,早日得到组织上的认可。
好吧,她承认她得瑟了,谁让这几天赵雁北实在是太配合了,让他干嘛就干嘛,让她有一种翻身农奴以后永远把家当的感觉。
谁料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白话来说就是白日做梦!
“叶知秋,我的内衣裤呢,”都是在柜子里,你老找一找,找不到再问好伐,
“叶知秋,倒水,”暖壶就在你脚边,拜托你长长手,老娘在厕所呢,
“叶知秋,跟我去跑步,”卧槽,外面飘着雪花,大冬天凌晨七点你让我去跑步,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叶知秋,你今天又去哪野了,丢下丈夫儿子一个人逍遥你逍遥的下去吗,”我擦,早上电话是哪个傻b接的,难道不知道她是跟高原野出去了,
“叶知秋,你得加强锻炼,动不动就晕倒,你是一个兵不是裹了脚足不出户的封建小姐,”我呸,你丫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屁去屁去!尼玛是谁晚上跟不要命了似的折腾,感情小蝌蚪不要钱,完事还不出来,美其名曰零距离接触,我靠,这句话他倒是学以致用,靠,这是负距离接触,这个没文化的!
“知秋,脖子酸了……”
奶奶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扔下正在拖地板的墩布,掐腰怒道,“赵雁北,老娘是你媳妇不是你佣人,在支使一个我就给你点lor to see see,
赵雁北看报告的手抖动了一下,给点lor to see see,这就是要报考a大西语系的水平吗,强忍住笑意冷声道,“胆肥了,造反吗,”
“造反你妹啊造反,我这是起义,”
赵雁北眼角荡漾的笑意再也含不住,一把抱起她,“你要是革命或许我还放你一马,起义那就镇压,”说完嘴唇压上去,挤开她的唇舌直逼里面的芳软津香。
知秋左右挣扎着,还不容易把这可大脑袋推开,怒瞪,“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