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长安第9部分阅读
重生之帝女长安 作者:haitangshuwu
长安沉沉的睡着,因她的打搅而皱了眉,慕言殊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则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
两个人都是和衣睡着,慕言殊黑发散下几缕,目光清明,面容看来,却是十足魅惑。笑笑哪里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子,更不用说男女之间如此亲密的情状,此刻只得用手紧紧捂着嘴,才能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慕言殊也不说话,只是用眼光示意笑笑,可以先出去了。
笑笑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懂得些人情世故,此刻长安和慕言殊正温存着,显然是她打扰了。
“那……我先下去了,等云姐姐起了,我再送饭和药进来。”
慕言殊地拿了点头,目送笑笑退出去。
长安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刚才的情况十分尴尬,便一直装睡。此刻笑笑走了,她才睁开眼睛,问:
“刚才那个女孩子,就是徐老先生的孙女?”
她刚醒过来,声音软软糯糯,十足的娇。
“嗯,徐笑笑。”慕言殊应了一声。
“是个挺可爱的姑娘。”
长安想着刚才那女孩天真的模样,不禁有些羡慕。看她的样子,大概比长安也小不了多少,仍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长安不禁想起了自己,五年前那个活在前世的她,早已被形势所迫,褪去了稚嫩单纯,如今的她,更再不用提什么天真了。
命运早已迫使她改变。
听见她低低的叹了一声,慕言殊不禁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这位笑笑姑娘,觉得她这样天真无忧,让我十分羡慕。”
慕言殊又躺了下来,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揽她的腰:
“你不能像她这样天真无忧,从来都是因为自寻烦恼而已。”
长安听他这样说,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起来。
她一切警戒、一切防备都是因为慕言殊,而他此刻竟然说,是她在自寻烦恼。
“你哪里懂我的烦恼。”
她哼了一声。
慕言殊沉默了片刻,才道:
“小七,如今有我。”
长安的心一阵子酸涩。
前尘往事再不可考,如今的慕言殊待她如此。
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阿紫终于放假了感动
说个事哈:假期期间争取日更,每天12:30固定更新,要是木有就是卡文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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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破计(2)
暂别,破计(2)
长安一脸得意的从屋子里飞身而出,正好撞进了慕言殊的怀中。
他的胸膛冷硬得壁垒分明,她撞上去力道极大,两人都有些痛。
“怎么这样不小心?撞到伤口了吗?”
慕言殊对待她的伤向来是小心翼翼的,长安却想起刚才所听所看及所做,不禁将脸埋在他胸前,乐不可支。
“什么事这么开心?”
慕言殊又问。
“我为笑笑和云城两人制造了独处的机会,所以开心,不行吗?”
“笑笑若是真的对云城动了心,这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长安不解。
“云城是个极其冷情的人,曾经有个女子为他痴等十年,他却连一顾都未曾顾过,最终那女子心灰意冷,另嫁他人。”
慕言殊缓缓陈述着,在长安听来,十分吃惊,没想到看起来气质疏离的云城,对待感情也是这样冷漠。
“或许是那个女子不够好呢?”
她接着问,慕言殊却摇了摇头。
“若那个女子也算是‘不够好’,那徐笑笑,就根本算不得女子了。”
长安听他这样贬低笑笑,抬高她人,不禁哼了一声。忽然又想到刚才云城与她说的另一些话,低低笑了几声。
“又笑什么?”慕言殊难得见她心情这样好。
“我刚才听云城说,他认识你八年,都不曾见你身边有过什么女子。”
看长安以这样得意的表情说出这样一番话,慕言殊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像是惊喜,又像是……
“听他这样说,你觉得很开心?”
慕言殊试探的问,他不曾有过别人,会让长安觉得开心?
长安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收回了一脸笑意,似乎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你身边有过什么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慕言殊虽然知道长安又在逃避,心情却仍是好,毕竟长安这样的话语,实在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见慕言殊的眼神颇有深意的打量着自己,长安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又想起他马上就要回军营去了,连忙问:
“你什么时候走?”
“过了晌午。”慕言殊答。
“犬戎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动静?”
“巫书纳倒是安分得很。”慕言殊思忖片刻,“大概谁一下子折损了三千宝马,也不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看他前几日那偷袭的伎俩,显然是已经沉不住气了。”
长安认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率先迈步,向徐林甫的书房走去。
徐林甫的书房中,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长安这几日闲来无事,偶尔会来这里练字以帮助伤口的恢复,慕言殊随她走进来,有些不明白她用意何在。
只见长安铺开一张宣纸,又研了磨,提起笔来在纸上勾勒着。
她这次倒不是在写字,看起来像是在画图。
慕言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画,目光饶有深意。
良久,长安终于放下笔,一个陌生的物件跃然纸上,慕言殊沉默着看,不说话,一只手不自觉的暗暗握紧。
长安神色不变,坦然说道:
“那日巫书纳能用箭射我,就是靠这个,连弩。”
见她的图画得极其详细,慕言殊又有了疑问:
“你仅凭一面的印象,如何能重现连弩的图谱?”
长安沉默片刻,才答: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上古流传下来的残谱,只不过有许多地方没能弄明白,既然巫书纳真的制出了连弩,我的问题,自然就得到了解答。”
慕言殊不置可否。
这时,长安从袖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慕言殊细细一看,才发现是当日的那支箭。长安将这支箭交到慕言殊手上,十分郑重。
“你看看,这支箭与日常军中所用的,是不是有所不同?”
慕言殊将箭拿在手上,发现箭身有许多凹凸不平的暗卡,看来是颇具玄机。
“你回军中后,一定要加紧将飞矢造出来,这样的话,我军在暗,犬戎军在明,若想破计,并非难事。”
长安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察觉慕言殊神情的变化。
许久,他才又问她:
“你那天,替我挡这一箭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些了?”
纵使是一向急智如慕言殊,在那一刻,也不曾想过这些。他眼前的长安,不过是个才过及笄之年的少女,如何能有这样深的心思?
“我当时……不曾想过这些。”
长安微微低垂着眸,不再去看慕言殊的双眼,也不想让看透她的心思。
当时的情况那样危急,她能在慌乱中看那连弩一眼就已算是不易,哪里会想得到更多呢?替慕言殊挡下这一箭,她其实并非不曾想过这样多。
听她这样说,慕言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几乎不可察觉,却又难以掩饰。
“你别得意,我早说过了,挡下那一箭,不是要保护你。”
长安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慕言殊话虽这样说,墨色的眼眸中笑意却越来越深。长安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将头转到别处去。
“你不是说要走了么?怎么还不走?”长安问他。
“这就走了。”慕言殊说,“还有些事要交代给云城,说完就走了。”
长安听了他这话,眼眸又转向了慕言殊,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是舍不得我了?”
慕言殊斜着眼眸看她。
长安许久不曾被他讨了便宜去,此刻又见到他这得意的模样,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
“你要走就快走,谁舍不得你了。”
“那好,我走了。”慕言殊说了就转身要离开。
“慕言殊……”蓦地,她从身后唤他。
慕言殊没有转身,只是问她:
“嗯?”
他背着身,长安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也看不清长安此刻是何种表情。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时空仿佛就定格在这一刻,慕言殊长身玉立,长安站在桌案后面,望着他的背影,轻声的说:
“战场上,多小心。”
长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这话时,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心忽然跳得很快,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她看不清慕言殊的表情,隐约的,觉得他背影动了动,细不可见,大概是幻觉。
良久,才听他说:
“好。”
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慕言殊在徐林甫的小院中寻到了云城。
此刻那两人正在院中的石桌上对弈,徐老执黑子,云城执白子,笑笑则在一旁掌茶,三人之间气氛甚好。
见慕言殊来了,云城连忙站起来,向他轻轻点头行礼:
“王爷。”
“云城,你随我出来一下。”
慕言殊说道,接着向徐老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转身走出了院子,云城也随着他出去。
笑笑看见慕言殊这尊贵的架势,不禁说道:
“这位王爷真是奇怪,对待云姐姐时那样温柔,对我们却这样疏远。”
徐林甫却只是抚了抚白色的胡须,看着远方,眼中的神情十分深沉。
小院之外,慕言殊与云城相对而立,一人紫衣,一人白衣,皆是丰姿不凡。
“王爷,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给云城的?”
云城问道。
只见慕言殊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交到云城手上,云城接过来打开瓶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这是避子的方子。”
慕言殊对这个答案自然是明了的,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云城也算是通透之人,立刻问:
“您将这药交给我,是要我替殿下换成补身子的方子吗?”
言下之意,是问慕言殊可还想替长安避子。
慕言殊却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机,这几日你替她换一个方子,我怕太医给她开的伤身。”
云城素来是冷情之人,却也明白慕言殊的用意,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
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一个女子,让慕言殊用这样多的心思。云城从来都以为,世间一切于慕言殊来说,都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东西。
竟然有他得不到的人。
这个司徒长安,明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个性子有些拗的姑娘,以往在南疆时,多么耀眼夺目的女子,都还不是誓死痴缠着慕言殊,哪有谁家的姑娘,像她这般别扭。
慕言殊却偏偏这样宠着她,明明有机会将她避子的药丸换掉,却只是让他再开一帖不伤身子的药方。
眼看自家王爷年过而立,膝下还如此冷清,长安又吃着避子药……
忽然,手中的瓷瓶被夺了去,只听一个甜甜的声音问道:
“云哥哥,你想什么呢?这是什么?”
云城回过神来,入眼便是笑笑明艳的笑容。
那笑容在他看来有些晃眼,但他只是淡淡说道:
“这是云七的药。”
笑笑也打开瓶塞闻了闻,有些不可置信:
“这,这药……”
她懂得些医术,自然知道这瓶中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云城面容冷淡,将瓷瓶从笑笑的手中夺了回来。此刻他的面容冷凝,却仍是十分好看,笑笑一边被他美色迷惑,一边又要想着长安的事情。
良久,只听她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王爷看起来也不年轻了,云姐姐这是要他等到什么时候啊!”
她的声音极低,却还是让耳力甚好的云城听了进去。
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连着天真小丫头都明白的道理,也不知道长安什么时候能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是半夜两点码的
码完第二天打开一看
所有的云城都打成了云遥
坑爹阿穿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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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破计(3)
暂别,破计(3)
慕言殊带着长安绘的图谱回到军营,立即将云止和云焕召入军帐。
他的几位亲信之中,云止擅长兵刃锻造,云焕则是排兵布阵的奇才,两人相互配合,使军队所向披靡。
今日云止穿了一件青色长衫,面容依旧严谨得一丝不苟,云焕则着一件明绿色的锦袍,神情十分轻松,显然是心情愉悦。
两人一同走进来,向慕言殊行礼:
“王爷。”
慕言殊站在书案旁,正看着军事地形图,见他们来了,便回过头来。
“你们过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
说着,将长安所绘的连弩图谱摊开铺在了案上。云焕对武器装备向来研究得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擅长锻造的云止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看了许久,才问:
“王爷,这幅图谱,是哪里得来的?”
云止向来是极能自控之人,此刻声音之中,却带了一丝颤。
“这是云七画的。”慕言殊自然不抢长安的功劳,接着问云止,“我将这图谱交给你,你需要多少时间,能给全军的弓箭手换上?”
云止此刻已调整好了情绪,问身边的云焕:
“军中如今有多少弓箭手?”
对于军中的情况,没有人比云焕更加清楚,于是他不假思索:
“一万。”
如此庞大的军队,要在短时间内配齐全新的军备,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是才拿到图谱的连弩。
云止神情严肃,思索了许久,才终于回答:
“王爷,给我半个月。”
慕言殊也沉默了片刻。
“好。”终于他答,接着又问云焕,“上次一战,可探到了敌军弓箭手有多少兵力?”
“上次探子将心思全放在了犬戎战马的身上,并未想过弓箭手之事。”
“那场大战之后,可派了人去查看了楚骓马的尸体?尸体上有多少箭?”
慕言殊继续问。
“这样算来,大概得多于我们的一万人。”
云焕沉下性子来仔细想着,越想越觉得情形不妙。一旁的云止却说:
“没那么多,犬戎军使得是连弩,估下来,怎么也要折一半来算。”
慕言殊听云止这样说,心中明了了几分,接着问他:
“云止,你也识得这连弩的图谱?”
“是。”云止停顿片刻,“我曾在上古的残谱中看过这连弩的残篇,上次一战便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一直思索不通,今日见了殿……云七绘制的图谱,才明白了其中的诸多玄机。”
他说完,慕言殊便沉默了。
云焕却十分好奇:“既然这图谱已经遗失,云七又是如何能重新绘制出来呢?他看起来年纪轻轻,本事倒是不小。”
“想来在兵器图谱上,他或许比我还要有本事。”
慕言殊听云止有些妄自菲薄,又想起长安来,不禁有了笑意,说道:
“云七在兵器上的本事,是断然比不过你的。只不过她对犬戎的军情十分熟悉,对于巫书纳的那些把戏,比你们留了更多心思。”
他了解云止,亦了解长安,虽说长安能绘出图谱,可真要将图谱变成军备,再分发给数万大军,还是得靠云止。
长安此刻留在徐林甫的家中,心中所系,却也是战场。
如今云城也借住在徐家,长安便从客房搬了出来,让给云城住,自己和笑笑住在一起,两人同起同居,倒也十分方便。
这日用了晚膳后,笑笑替长安上药,一边替她查看伤口,一边说:
“云哥哥这伤药可真是管用,才几日的功夫,伤疤竟然淡到了这个地步,还记得那日你刚来的时候,伤口那么惨不忍睹,谁能想到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长安趴在床上,静静听着笑笑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
“不过从这药的气味我也能闻得出来,他所用的药材,随便哪一种都是价值连城的。”
说到这里,笑笑不禁有些感叹。
长安第一次听这天真的姑娘叹气,不禁问她:
“怎么叹气呢?”
笑笑的声音低了下来:“云姐姐,你的王爷身份那样尊贵,我看你也必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云哥哥追随着王爷,随便制个药膏,就能如此大手笔,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个神仙一样,哪里是我能高攀得起呢?”
长安静静地听着她说,云城留在徐家的这几日,笑笑已经将心思表现得十分明显了,她虽是个天真的、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却着实勇敢,只是云城那样如仙如神的人物,就像是冰山一样,哪里是笑笑的一点温暖,就能撼动的呢?
“两个人是否相爱,并不取决于家世的高低,也不取决于身份、地位,你明白吗?”
趴在床上的长安稍微侧过头来,对笑笑说。
笑笑却问:“怎么可能,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婚姻嫁娶,最重要的便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长安笑了笑,“并不是门当户对,才算得是好姻缘,既然喜欢,为何不放手一搏?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哪怕这次失败了,也可以从头来过。”
或许是笑笑将长安性子中不受拘束的那部分全都激了出来,长安已经许久不曾像此刻一样,说着轻狂的话了。
笑笑何曾听过这样胆大的话,一时有些脸红,当即便嗔她一句:
“你说得这样容易,为何对待王爷时,那样若即若离?”
蓦地听笑笑提起慕言殊,长安怔了一刻,才说: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与他之间的事,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
这时笑笑正好上完了药,翻身躺到了长安身边,舒展四肢,然后说:“你和他都到了要吃避子药的这一步,说明你已是他的人了。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复杂?像王爷这样好的男人,你跟着他,一生一世又如何?”
长安心中一惊,忙问:
“你怎么知道的?”
“那日我去找云哥哥,恰好看见王爷将你的药瓶给他,我拿过来一闻便知了。”
长安的心悬了起来,慕言殊这样做,是想换掉她的药吗?
她来来不及深想,笑笑便已继续说道:
“王爷拿了你的药瓶,是想让云哥哥为你换一帖不伤身的方子。”
长安的心骤然一缩。
她对慕言殊百般怀疑,以为他这样做,是想换掉她的药,暗中让她怀上身孕,而他竟然只是关心她的身子,根本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长安顿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没有信任慕言殊,而觉得自责。
“云姐姐,王爷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着将我和爷爷放在眼里,可是为了你,他也高看我们几分,大概这世上就只有你始终不明白他的心意。”
笑笑说着说着,竟然为慕言殊抱起不平来。
长安的心中一瞬间涌上了千百种情绪,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说着:
“我是知道的,知道的。”
只是,知道又能如何?
他是慕言殊,前世他曾亲手杀死她的弟弟,命运安排她重生,就是希望她今世能够看清他,不要被迷惑,误了家国。
她不能……爱他啊。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吃避子药?”
笑笑实在不懂长安这别扭的行为,慕言殊待她这样好,别说是个名分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能为她摘下来,长安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愿为他生个孩子呢?
慕言殊看来虽然意气风发,却也实打实的过了而立之年,东朝男子加冠后若还不成家便算是不孝,如今他已年过而立,身边却无一妻一子,唯一心系的女子,随身还携带者避子药,仿佛下一刻就要与他断绝一切关系。
长安却讲话说得决绝,一字一顿:
“我不可能给他生孩子。今生都,不可能。”
长安说这话时紧紧攥着拳,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当然也曾想过要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想要有疼爱她、将她视作珍宝的夫君,以及儿孙满堂,绕膝承欢。在最脆弱的时刻,她是曾想过这些的。
就像阿娘曾说过的一样,嫁人、幸福美满、静好一生。她哪里会不渴望这样的未来呢?
但是,她不能给慕言殊生儿育女。
她的孩子是司徒氏的血脉,但凡与慕言殊有一丝一毫的牵扯,都是相当于,将整个司徒氏的天下,拱手送到他的面前。
慕言殊原本就有篡权夺位的野心,若她为他生了孩子,江山便可名正言顺的落入他的手中。以他在朝中的威信,根本不需他说什么,文武百官都自会拥戴,毕竟他是战神慕言殊,是拯救东朝于水深火热的男人,也是普天之下,最能担得起这个重任的男人。
可是,到那时,长宁要如何自处?
难道还像前世一样,死在他的剑下吗?
长安只觉得眼前一片湿热,闭眼便是满目的血红。
于是再不敢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攒稿的日子真是
大家放心,目前不开虐~
虐滴在后面~
捂脸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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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明暗(1)
无畏,明暗(1)
北境的战火本来片刻都不曾停过,即使是摄政王亲征,犬戎大军也时刻停不了马蚤动,边境上几乎是天天战事不断。
可自从上次一战,犬戎折损了三千骑兵之后,两军就再未交战。慕言殊的大军驻扎在离城之外,片刻不敢松懈,巫书纳的军队却像是一下子销匿了踪迹。
是夜。
天气回暖,很是舒服,长安伤好得差不多,与笑笑两人在院子里荡着秋千。
“云姐姐,今夜天气这样晴,你要不要随我去村外看看?”
笑笑一边荡秋千,一边问。
“村外?”长安有些好奇,“夜里有什么景色,是村子里不能看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村外有个小小的林子,天气晴好的晚上,那里可是能看到许多许多萤火虫的。”
“萤火虫?”长安在宫里长大,也曾听说,有人将萤火虫当做贡品进献给宫里的各位娘娘,讨得欢心,却不曾真的见过,此刻听来自然是十分好奇。
“没错,一片片的,十分亮。”笑笑声音宛若银铃,“若是捉了放在灯笼里,比灯火还要耀眼夺目呢!”
长安看着她的笑颜,比萤火不知道耀眼多少倍,一时间心情也好了起来。
“听你这样说,我倒真有些好奇了。”
倚着秋千绳,长安淡淡笑着。
“那我带你去看,好不好?”笑笑兴奋的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说。
就在这时,院门蓦地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云七,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出村去。”
长安转过头去看,原来是云城。
“我爷爷说云姐姐的伤早就好了,凭什么不让她出去?”笑笑不满的抗议着。
她的面容十分明艳,即使是在夜里,也看得云城晃眼,面对着这样的姑娘,云城不禁皱了眉,说道:
“这是王爷的意思。”
云城说得云淡风轻,笑笑想起慕言殊迫人的气势,不禁有些退缩。
长安明白慕言殊的意思,上次他们在绿洲之中遭遇伏击,显然说明巫书纳有越过战线的本事,此刻他已得知长安人在北境,保不准还会有什么偷袭的举动。
看笑笑泄了气的模样,长安心中却有些心软,便问云城:
“我知道他怕我出危险,既然如此,你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慕言殊的身手极高,云遥是拜月教的大祭司,云止、云焕也皆有一身好功夫,这云城,总也该是会武功的吧。
云城坦然迎上了长安的目光,良久,点了点头。
笑笑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开心的拉着长安,朝云城跑过去。
“哎,小心点。”长安伤在肩上,被她这样一拉,还有些痛。
笑笑知道自己莽撞了,连忙放慢脚步,回头像长安赔不是。
长安微微一笑:“没关系,走吧。”
于是她与笑笑相携走出了徐林甫的家,朝村外走去。云城面容依旧很淡,看着两人的背影,稍稍怔了片刻,才尾随着走出去。
长安当初身中一箭,想不了许多,便按记忆找了最近的一个村子。这村子住的人不多,又处于蛮荒之地,根本算不上繁华,很难想象村外的萤火虫之景,能美成个什么样子。
可当她真的随着笑笑走进她所说的那片林子,还是被眼前所见惊讶了。
西北荒漠中的林子,树枝早已干枯瘦削了,然而在这样荒凉的树林之中,枯树的枝丫之间,却有成片的、莹绿的亮光闪耀着。
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从中取了些香粉,洒向空中。
云城轻轻闻了闻。
“木芙蓉?”
笑笑仰起头来看他,回答:
“嗯,木芙蓉的香气,能将所有的萤火虫都吸引过来。”
长安看着他们两人眼神交汇,原本她以为,笑笑和云城两人性子相差甚远,很难有话题可说,今日想来,笑笑从小随徐林甫学医,云城更是有回春妙手,两人在草药医术上,是有许多话题可说的。
木芙蓉的香气在空中扩散开来,四下香馥之中,果然有许多萤火虫汇聚了过来,在天上成群的飞着,莹亮的场面甚是壮观。
“好美。”长安看着耀眼的漫天萤火,由衷感叹。
随着花香散去,萤火虫飞得越来越远,长安的目光也跟过去,看向远处。
接着心中一惊。
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云城比她更加警觉:
“谁?”
话音才落,便已是长剑出鞘。
阴影中那人边走边说:
“哈哈,如此美景,与佳人同看,实在是妙哉、妙哉。”
一边走,一边拍着手,潇洒落拓。
正是犬戎的大皇子,容多坤。
从前犬戎来上京朝拜,她就曾与容多坤打过照面,前世更在西北的战场上与他遭遇过很多次,自然是认得的。可云城却从未见过他,乍然见到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又是犬戎的口音,立刻警觉:
“你是谁?”
容多坤走过来,面对云城,泰然自若,笑着问长安道:
“长安,你告诉他,我是谁?”
长安自然不想见云城与容多坤剑拔弩张,于是便对云城说道:
“这人我认识,你不用担心。既然在此见面了,我有些话要与他说,云城,你和笑笑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便会回来。”
云城的眼神之中显然仍十分戒备。
“我不会走远,你放心。”长安继续说道。
终于,云城点了点头。
一旁的笑笑哪里知道容多坤口中的“长安”是谁,她听得云里雾里,只得目送着长安走向黑暗中那莫测的男子。
长安一步步走到容多坤所在的地方,抬起头来看他。
容多坤身着明黄|色常服,甚是华贵。
这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麦色皮肤,墨色瞳仁最深处带着一点绿,他的面容比不得中原人俊美,却胜在五官深邃,眼眸中像是含着无限的情。
在东朝的盛宴上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长安,此刻见他突然出现,问道:
“你怎么来了?此刻两军交战,你身为一方皇子,越过战线来算是怎么回事?”
容多坤见了长安,心情却甚是好:
“巫书本想偷袭慕言殊,在他手下落败回来,告诉我你竟然出现在了中原军中,我十分惊喜,便想着要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夜还真让我遇上了。”
西北的男儿向来将情感表现得外放而热烈,长安前世曾和犬戎结下家国深仇,见了容多坤本应是讨厌的,可他竟放下了家国战事来与她谈情,这要她如何能对他恶言相向呢?
于是只能将他赶回去:
“你快回去吧,我身后那白衣男子你可看见了?那是慕言殊的亲信云城,十分厉害的人物,你若还不回去,小心他把你俘虏了。”
容多坤却丝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朗声笑道:
“你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显然是有心放我一马,又怎么会让谁把我俘虏?”
长安面色冷淡,在他的热烈攻势下也丝毫不动摇。
“长安,如今犬戎和东朝打得这样惨烈,民不聊生,若你想停战,我随时可以停手,只要中原人答应将你嫁给我。”
容多坤将话说得举重若轻。长安自然知道,犬戎国君进犯东朝,已是蓄谋已久,若非容多坤执意要娶她为妻,是断不可能有和亲这一说的。
她知道容多坤为自己付出了许多心思,可是他却不是她心上的人。
“你不必妄想了,既然当时我已拒绝了犬戎,拒绝了你,如今就再不可能答应将和亲作为谈和的条件。容多坤,现在东朝在战事上占尽上风,当年都不曾谈过的条件,此时此刻,怎可能再旧事重提?”
他人付出的情意,长安不可能感觉不到,可是此事事关家国,眼看慕言殊就要一举平定犬戎,这是中原军付出许多才换来的结果。
她怎可以让数千将士的血白流?
“长安,你怎么这样固执。”容多坤的语气,却像是仍相信犬戎军会战胜,“上一次虽说让慕言殊轻易破了‘良驹’一计,可接下来的‘飞矢’、‘流火’是他绝对无法攻破的。”
听他提起《扶苏兵法》,长安的心有些悬了起来,她此刻知道了‘飞矢’是连弩之计,却仍无法想出‘流火’究竟是怎样。
她屏住呼吸,试图从容多坤的话中听出几分线索。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同意,可以来找我。否则,我此刻就可以向你断言,东朝倾全国之力,也不可能破了‘流火’一计。”
长安听他说得这样骇人,手不由得攥紧。
她沉默着。
容多坤转身要走,边走边说:
“我住在村中的客栈,你若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我。”
他以为长安会一直沉默下去,却没想到,长安突然开口:
“我不需要三天,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容多坤闻言回过头,只见长安仰着脸,双眼之中的光芒宛若黑夜中最耀眼的星:
“我不可能嫁你,你不必再妄想了。东朝有数万精兵、更有战神慕言殊,怎可能被一部《扶苏兵法》吓倒。”
容多坤听她提起慕言殊,眼神蓦地阴冷起来。
“若你还是这样固执,到时候为你陪葬的,不仅是中原的数万大军,还有你最引以为傲的战神——慕言殊。”
他本料想长安一介女子,必定会被自己这话吓得不轻,怎想到长安将头抬得更高,眼中光芒更盛,此刻的她耀眼得前所未见。
容多坤只听她说得一字一顿:
“既然如此,就在战场上分胜负吧。容多坤,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否则下次,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长安在这一刻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什么。
她是重生而来的东朝帝女,这世间一切尽在她的料想之中。
唯一不在预料的,不过是慕言殊一人。
其他人,何足惧?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阿紫在深夜2点30将本章存进了存稿箱~
小长安发狠了~
个人认为还是很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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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为神马还要霸王我~~~
含泪咬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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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明暗(2)
无畏,明暗(2)
三月十七,东风。
上次一战,将战线又向西推了数十里,此刻镇北军驻扎在一块高地之上,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云焕命人搭了观战高台,以便两军交战之时,能更准确的掌握战况。
此刻慕言殊独自一人立于高台之上,紫袍之上银龙翻跃,他面容冷峻,长身翩然。视线所及之处,隐隐可看见远方的炊烟。
犬戎军就驻扎在那里,显然已是蠢蠢欲动。
慕言殊一边看着,一边睨了眼眸。
这时,云止走了上来,递上一个卷轴,说道:
“王爷,全军弓箭手均已配齐连弩。”
慕言殊展开卷轴来看,尽是锻造连弩的用料明细,云止向来是精细之人,这些账目交给他去做,慕言殊从来都是放心的。
“半个月还没到,这事你便做成了,我应赏你才是。”
“云止不敢邀功。是殿下的图谱绘得好,不需任何改动便可将连弩造出来。”
想到半月未见过的长安,慕言殊的唇畔微微泛起笑意。
“她的功劳我自然不会少算,你也无须这样自谦,等回了京城,一切功过自有赏罚。”
“是,王爷。”云止应声。
“既然一切准备就绪,今日回军营后,你替我发两封军书。”慕言殊话音一顿,“一封发给巫书纳,向他下个战帖,时间定于三日之后。”
这显然是他斟酌许久做出的决定。
东朝大军在十天之内打造了将近一万柄连弩,这个消息不日便会传到犬戎军中,若不速战速决,只怕失了先机。
“那另一封呢?”云止问。
慕言殊话音才落,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必发信了,云七已经回到军营。”
说话的人是云遥。
云遥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继续对慕言殊说道:
“云七刚刚随云城回了军营,此刻在你帐中。”
“传书给云城,问小七伤可好了,若好了,让他们速速赶回来。”
慕言殊的眼神蓦地又深沉起来。
良久,才将目光落向不远处自己的军帐。
她回来了?
慕言殊走进军帐,长安果然已经等在里面,此刻她正站在桌案旁,翻着近期的军报,细细的看着。
“怎么突然回军中了?”
听见他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原本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军报上的长安不由一惊。接着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慕言殊,说道:
“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想来犬戎最近一定不老实,恐怕战事也就是几日之内的事,就让云城带我回来了。”
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听了她的话,慕言殊心中忽然觉得很舒服。
长安,竟然已经能猜中他的心思。
“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打算,三日之后攻打犬戎。”
“主动出击?”以长安对慕言殊的了解,他向来不是主动的性子,他最喜欢将敌人的耐心消磨殆尽,然后急躁的乱了阵脚,这样,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嗯。”慕言殊应了一声,“此刻我军在暗,犬戎在明,若不出击,只怕会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