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帝女长安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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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帝女长安 作者:haitangshuwu

    开始就站在那里的,更不知刚才她们的对话,他听了多少。她向慕言殊福了福身,慕言殊点了点头,问她:

    “可准备好了?”

    长安眼看时间还没到,料想着人准又是从云澜殿与华懿殿只见的拱门过来的,便想着赶快将他赶回去,只说:“我还没有梳妆打扮呢,你怎么这样着急!”

    看她的确还未施粉黛,慕言殊其实并不着急,只是想来看看她,听到刚才她们说的话也是偶然。于是,他对长安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了派人过来传个信儿。”

    长安看着他,点了点头。只听慕言殊又吩咐阿翠及灵珑等人:

    “好好替你们殿下梳妆打扮,若是等下朕看了不满意,定要拿你们问罪。”

    阿翠领着诸位婢女,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是”,心想着这也算接了回圣旨。慕言殊看她们显然被自己震慑,料想等会儿会看到一个艳光四射的长安,便满意的转身准备走了。

    卖出殿门前,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于是回过头来,淡淡的又吩咐了一句:

    “别忘了,母仪天下。”

    他这话似乎是在吩咐众位婢女要将长安打扮的如同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般华贵,可长安却知道,他这话根本不是对着阿翠她们说的。

    慕言殊说话时眼神直直看着长安,似乎是在告诉她,这世上只有她一人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以母仪天下的姿态,与他共看万里河山。

    就在婢女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哄起来的时候,长安的唇畔却扬起了一丝笑。

    原来,慕言殊还是看出来了,他还是察觉了她对今天的选秀仍怀着恐惧与不安,于是提前来给她信心,告诉她,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的身份。

    许她一个“母仪天下”。

    长安以当朝公主的身份,陪伴新帝慕言殊参与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选秀。

    然而,眼见他们两人并肩而坐,不听交换视线的众人,怎会单纯的以为他们此刻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叔侄关系?

    且不说两人曾经两情相悦,甚至定下亲事,险些将婚期公诸于世。单是这两人今日亲密的情状,让旁人看在眼里,就好像是他们故意要宣告与彼此的亲密关系一般。

    礼官们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大叹荒唐。

    皇族近亲成婚,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东朝以前,许多的王朝甚至以此为祖制,只为保存皇族血脉的纯净。

    然而东朝开国以来便不曾有过一例这样的事,随着儒学的兴起,人们也越来越看重伦理纲常,如慕言殊与司徒长安这般离经叛道的之情,是绝对不被世俗所允许的。

    因此这些遵循礼数的官员们看着,只能啧啧称叹了。

    长安坐在慕言殊身旁,看着台下的莺莺燕燕,只觉得双眼被晃得发疼。明明这些秀女穿得都是与自己宫里的婢女们无异的宫装,为何看起来就能如此不同呢?

    她凝着眼眸仔细观察,这才发现,这些女子为了能够在选秀中脱颖而出,全部都花了不少心思改制宫装。

    家境殷实的,就点缀几颗宝石上去,稍差些的也绣了极其繁复的花样。

    为了衬托出自己的身材,他们的衣着大多也是改过的,纤弱些的就勾勒出楚腰纤纤,丰腴的则拼命凸显胸前的软雪。

    看到这里,长安不禁暗暗瞪了身旁的慕言殊一眼,慕言殊却向她双手一摊,表示一切与他无关,长安心中的别扭情绪丝毫没有减弱。

    该死的慕言殊,竟敢跟她装无辜?

    选秀正式开始之后,由长安替慕言殊逐一了解了各位待选秀女的情况,她先前就派阿翠道秀女们歇息的地方交代过,若是已有了心上人的,或是家中有老父母需要奉养的,可在左手腕子上佩一环红线,长安见了,自然就不会与她们为难。

    于是一番了解下来,人数减少了一小半。长安放眼望去,看着剩下的花枝招展们,难免觉得头大,这些姑娘们可是实打实的为了她的慕言殊进宫来的,全都是她的情敌啊!

    真是让人苦恼!

    正在她纠结之际,慕言殊却忽然点了几个人出列,那几个女子听说被皇上钦点,立即跃跃欲试的从队列中窜了出来。

    长安看着她们,心下便明白了慕言殊的用意。

    这些女子,都在五官上或多或少与她有些像,不是鼻子就是眼睛,总之隐隐都能看出几分她的样子来。

    她自然明白并不是凭空冒出这么多与她相似的女子,这一切想必都是慕赜安排的。

    只是,慕言殊如此昭然的将她们一口气挑了出来,是想做什么呢?

    就在她心中胡乱想着的时候,慕言殊已经淡淡开口:

    “这些女子,全部遣散出宫,一个也不要留。”

    听闻这话,满堂只余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就算是长安,也难免心中一惊。慕言殊他,也将对这些女子的厌恶表达的太明显了吧?

    就算她们是慕赜安插进来的,好歹也与她长得有些像吧?

    他就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慕言殊却不管众人的反应,继续冷声说道:

    “朕最讨厌的就是这样长相的女子,哪怕只见一面,夜里都要做噩梦。”

    他话音才落,便感觉到腿上一阵痛,低下头来看,果然是长安不安分的手正在用力拧着他大腿上的肉。他又抬起眸来,正好迎上长安愤愤的目光。

    讨厌她这长相?

    看了要做恶梦?

    慕言殊,你不想活了吧!

    长安知道这人是在当众戏耍自己,十分生气。

    慕言殊却享受似的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静静摩挲着。

    长安这反应,莫非就是传说中的……

    恃宠而骄?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

    另,周四正文不更新,放一章和小哥家海盗的联合番外,防汛三八妇女节礼物,大概有满满两章的分量。

    因为本番外不算在v章中,因此阿紫单开一个坑,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明天有时间戳我的专栏去找找,应该不会更的很早……

    (去了专栏怎能不顺手包养呢?!)

    再另,周六阿紫要去面试,不知道这之前会不会断更,大家看12:30木有,就是木有了…

    下周我会补给你们滴!

    许诺,今生(3)

    第八章许诺,今生(3)

    一场轰轰烈烈的选秀最终无人受封妃嫔,新帝慕言殊仅仅将约莫五十位女子留在了宫中,她们大多被分配到了各个宫殿掌事,极少数的入住为秀女专门设置的“丛秀宫”,自此陷入日复一日苦等君王召幸的黑暗深渊。

    虽然这结果并不能算得上是“颗粒无收”,可慕言殊甚至不曾象征性的册封一个女子,实在让人不禁在心中暗暗发问。

    这战神一般的男人,在某方面……是不是……不行啊?

    于是,关于“慕言殊是断袖”或者“慕言殊不举”的传闻在坊间流传开来,经过说书人们的大肆渲染,传得满城风雨。

    慕言殊却不曾对此有任何反应,任凭世人对他闲言闲语。

    一日,洛璃来到了云澜殿,近日云遥封了官,为京城禁军统帅,洛璃身份也与之前大有不同,皇宫各处皆可自由通行。

    她与慕言殊本就往日结仇,如今见了长安,可算是有了话说,连忙将她在市井间听到的传闻,全都添油加醋的与长安又说了一通。

    长安听得哑然失笑,没想到慕言殊不纳妃的事竟会闹出这样的误会,只是说道:

    “他们也太会想了,竟说言殊是……断袖?还说他不举?”

    若他真的在这方面有什么缺陷,她怎还会有孕?

    洛璃笑得却更欢了:“可不是吗!大家还说司徒氏子嗣单薄是惯例,你父皇不就只得一子两女?你祖父更是只有两个皇子……”

    长安身形一僵。

    司徒氏大概子嗣的确单薄,甚至她父皇……不是。

    崇轩帝一生也只得慕言殊一个皇子而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日子还不长,只能感觉腰身粗了一些,可她却知道,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与慕言殊的孩子,想到这里,长安心中一阵柔软。

    洛璃看她失神,却以为她是在为慕言殊与她的血亲关系怅然,连忙宽慰她道:“小七,你也不用想太多了,虽然慕言殊是你的血亲皇叔,可又有谁能阻止你们在一起呢?就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太多了,在我们南疆,哪有这么多伦理纲常!”

    她长于南疆,性子中全然是十万大山的风骨,自然是不能明白中原文化的。长安细细听着,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云遥还不曾将自己与慕言殊的实际关系告知洛璃。

    听着她的安慰,长安只觉得心中阵阵的暖,仿佛是许久不曾得到这样的关怀了。

    “我知道,洛璃,谢谢你。”长安向她莞尔一笑,“我与言殊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云遥守候十年的洛璃,自然明白什么叫做“时间的问题”,即使岁月残酷的改变了人的容貌性子,只要爱够坚定,就一定可以相守。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等待吧。我想,以慕言殊的本事,应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洛璃也轻松的笑了起来。

    长安却知道,她的前路一定不好走。

    慕言殊晚膳时辰才来到云澜殿,长安回来之后,他便日日利用两座宫殿只见的偏门,不声张的从华懿殿过来。他公务甚忙,最早也要传膳的时候才能赶过来。

    长安自回宫一来,用膳的情况就一直不是很好,闻到稍微腥膻些的气味,就总觉得恶心欲呕,慕言殊为此甚至从八仙居征调了最好的厨子进宫,却仍免不了她被腹中的孩子折腾。

    今日便又是如此。

    御膳房特意为她准备了平日里她最喜欢的芙蓉羹,清淡得几乎没有任何气味,她却连一口都喝不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怎么了,本来我最喜欢吃这个了。”长安撇了撇嘴,“在江南的时候可没这样过,怎么回了上京,害喜的状况竟然这样严重。”

    慕言殊看着她皱着小脸,甚是可怜的模样,便安慰她道:

    “吃不下就换别的试试,总之别饿坏了身子。”

    此刻她可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长安闷闷的说道:“看来我肚子里的是个小皇女,跟着我在江南玩的时候明明很乖,回到京城见了父皇,就开始撒娇了。”

    慕言殊听她这样说着,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便伸出手臂轻轻搂着她,说道:

    “敢折腾我家小七,等这孩子出世,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长安听得心中甜蜜,却仍瞪他一眼:“你敢!”

    竟敢教训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儿!

    慕言殊只觉得长安此刻这小女儿的情状格外娇美,她怒瞪着他,眼中却含着十足的俏丽,熠熠的光芒让他觉得目眩,于是情难自禁的将吻轻轻落在她眼睛上。

    “干嘛……”长安声音很低,“你这样我没办法吃东西了。”

    闻言,慕言殊乖乖的松开了她,长安被他从怀中释放出来,便举著吃了些东西。

    尽管满桌都是她的最爱,她却仍旧胃口欠佳,吃得很少。

    慕言殊见状有些担心,接着与长安说,明日要云城进宫来为她诊脉,长安这次再没别的顾忌,毕竟她也知道云城的医术极其精湛,便点头答应了。

    又被哄着吃了些东西,慕言殊才肯放过她。

    入夜之后,慕言殊本来是有许多奏章要看的,今日却并未派人将奏章送来,反而问长安的贴身侍女灵珑:“你家殿下与朕定亲之时,嫁衣可是差你去准备的?”

    慕言殊虽在长安面前表现得与登基前无疑,甚至更加体贴,在云澜殿的众多婢女面前,却仍要维持着帝王的懿范。

    长安在一旁看着他自称为“朕”,说话时冷着一张脸的模样,只觉得有些陌生,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这个有着九五至尊的威仪的男人,在她的面前,竟温柔得如同寻常女子的夫君一般呢。

    怎能让她不感叹自己的幸运?

    然而,面对着帝王之尊的灵珑就没那么轻松了,听慕言殊提起“嫁衣”一事,她的心中当即便是一惊,接着惶恐的向慕言殊行了个大礼,说道:

    “是,皇上,是奴婢去办的。”

    见她如此诚惶诚恐,慕言殊只是让她免礼平身。还记得选秀一事落幕后,他就曾在云澜殿说过,殿中众人不必对他行大礼,当时他想着自己必定是要日日出入云澜殿了,若是这些婢女们天天见了他都是下跪,岂不是还将他当做外人?

    可慕言殊又怎知,在一众婢女的眼中,他不仅是帝王,更是神一般的人物。她们听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心里发慌,与他说话时,怎还敢不下跪?

    “罢了。”慕言殊不再与她们计较这些礼节的事,想着日子久她们自然就会习惯,便问,“派人将那嫁衣呈上来,你们都退下吧。”

    长安的心中暗暗一惊。

    他要灵珑将嫁衣拿过来做什么?虽然慕赜的搅局使他们二人没能成婚,甚至逼她远走江南,可她并未曾将婚嫁之事放在心上。

    毕竟她从身到心早就是慕言殊的了,大婚,也不过是个形式。

    “怎么想起嫁衣的事了?”长安问他。

    慕言殊面色不变,只说:“前几日来你宫里,听见你那些侍女们提起,我便想起来,你我似乎还未成婚。”

    似乎?

    长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就在这时,灵珑将嫁衣呈了上来,然后向慕言殊行礼,退出了她的寝宫。

    长安看着嫁衣红得烈烈,锦缎上绣着极其繁复华美的纹样,显然是祥瑞的图腾,不禁感叹灵珑的手实在是巧,可惜她没能与慕言殊成亲,辜负了灵珑的付出。

    慕言殊走到长安身旁,动手解她衣衫上的盘扣,想要褪下她的外衫,长安躲了躲,只说:“你干嘛……”

    “换上给我看看。”慕言殊说得让她难以抗拒。

    “我自己来,不用你。”长安低低的说。

    虽然她与慕言殊都走到了这一步,她却仍还不适应与他如此的亲密,仍觉得他的触碰,直直让她心尖儿都酥麻起来。

    慕言殊轻轻“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

    长安见他如此无赖,心中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如同木偶娃娃一般,任他摆弄。慕言殊倒也算是手巧,长安看着都觉得头痛的繁复嫁衣,他竟真的替她穿上了。

    慕言殊替她将一颗颗的扣子系好,接着,细细的看着她。

    此刻长安身穿红色嫁衣,灯火昏昧却掩不住她绝艳的姿容,她想来喜爱淡色的衣衫,以至于慕言殊不知道,她穿起嫁衣,竟然是这样的美。

    终于,他开口问她:

    “小七,虽然我也想许你万人见证,盛世大婚,可我不能让你腹中的孩自没名没分的降生在这世上。如今仅有天地为证,皓月为鉴,你……可愿嫁我为妻,今生今世,与我相守?”

    经历了这些波折,长安又怎可能还有其它的念头,于是说:

    “我早就将自己托付与你,如今……自然是答应的,慕言殊,你可不许辜负我。”

    闻言,慕言殊轻轻一笑,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道:

    “我绝不辜负你,绝不。”

    长安闷哼一声:“这可是你许诺我的,若是违背誓约,我就一把火烧了皇宫!”

    慕言殊被她这含嗔带俏的话逗得发笑。

    长安却仍有些疑问:“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要与我定终身了?”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不成?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慕言殊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只是怕……”

    长安好奇,问道:“怕什么?”

    慕言殊大笑出声:“怕再过些日子,你就穿不进嫁衣了。”

    什么?!

    怕她穿不进嫁衣?!

    这才几天,就要开始嫌弃她了?!

    “慕言殊!!”

    云澜殿中,环绕着长安的怒吼和慕言殊止不住的笑声。

    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求花……

    怀孕神马的好温馨好萌啊…

    如此温馨的场面,慕老头不来搅局怎么成?

    毒计,濒危(1)

    第九章 毒计,濒危(1)

    翌日早朝之后,慕言殊召集左右丞相、六部重臣以及三司使、枢密使等朝中重臣,进行了一场秘密会议。

    然而,令诸位重臣没有想到的是,此番慕言殊与他们说的却不是国事,而是帝王家事。

    他端坐于上位,面容是明黄|色龙袍都比不得的尊贵,他话说得极简:

    “立后之事,朕考虑过了。”

    左相慕赜当即脸色一沉,他在宫中布下了不少眼线,因此他知道,慕言殊不曾碰过任何一个新进宫的秀女,这些日子他都是歇在云澜殿中,从未去过别处。

    如今他说要立后,这后位的人选,绝不可能是别人。

    而地位仅次于慕赜的右相周诚显然不知道这些宫廷秘辛,还以为是不久前选入宫中的那批秀女得了慕言殊的临幸,使慕言殊终于动了封赏的念头。

    于是,他颇兴奋的问:“不知皇上心仪的是……”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毕竟慕言殊曾经信誓旦旦在司徒长宁面前说着自己与他皇姐长安的“两情相悦”,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又向慕言殊提起了“心仪”二字,他就这么确信,如今慕言殊已经有了新的、心仪的女子?

    “还是她,司徒长安。”

    慕言殊的话还是如往常一般云淡风轻,仿佛他在谈论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话,而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自己的血亲侄女为妻。

    “皇上,您与长安公主,这……于礼不合啊!”周诚向来是循规蹈矩之人,乍听慕言殊的话,只觉得石破天惊,不可接受。

    慕言殊却只是端着茶盏,轻笑一声,说道:

    “于礼不合?丞相,不知你所说的是何礼?”

    周诚只差没有跪下行大礼了,他的声音朗朗,接着说道:

    “三纲五常,不可逾越啊,皇上。”

    “三纲五常?”慕言殊眉心微微攒起,接着问道:“朕即是天,爱卿难道是想用这些伦理纲常来约束朕?”

    他这话听得周诚不寒而栗,只觉得原本高深莫测的慕言殊,一下子换上了战神般的凉薄面孔,这一瞬间,不会再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一切如他所说。

    他即使天。

    “皇上,臣请您三思。”周诚终是跪了下来,向慕言殊行大礼。

    一旁的慕赜却如同局外人一般,始终观望着,仿佛是心思不在此处,而是想着别的事。

    而坐在慕赜身旁的晏轻寒就更是全然置身事外的姿态,只见他穿着华美的锦袍,手摇金色折扇,笑得风华绝代。

    “朕恐怕没机会三思了。”慕言殊仅是淡淡一笑,“长安她已有了身孕,即将为朕诞下皇嗣。”

    众臣皆是一惊,慕言殊与长安颠倒纲常的恋情本就已让他们难以接受,谁曾想过他们还不曾大婚,就已有了夫妻之实,还让长安怀上了皇嗣?

    可他们又知道,对于司徒氏来说,皇嗣一事是多么敏感的话题。慕言殊如今已年过而立,却仍无一个后嗣,甚至连娶妻都还不曾,若他们真的再对他与司徒长安之事横加阻拦,难道真要看着司徒氏就此绝后?

    眼看着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慕言殊却释然一笑,问道:

    “怎么,不对朕说一声恭喜吗?”

    他们自然知道这声“恭喜”意味着什么,若是说了,便代表着他们决定拥长安为后,而若是不说,则意味着忤逆慕言殊。

    若是政事上的针锋相对,或许他们还能算是事出有因,可慕言殊立后之事,终究也只算是司徒氏的家事。

    为此引发帝王、朝臣之争,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们深深了解慕言殊在国事上绝不可能像此刻一般独断,可他们也有自知之名,如慕言殊般的男子,绝不会任由他们左右自己的家事。

    哪怕此刻他已坐在帝王的龙椅之上,有诸多的身不由己,他也绝对不是朝臣三言两语,就可以左右的帝王。

    这他们从来都了然于心。

    “当然要说声恭喜。”众人如何也料想不到化解君臣间尴尬的竟然是晏清歌,只见他摇着折扇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慕言殊施施然行礼,说道,“恭喜皇上与长安殿下终成眷属,臣恭祝皇上与未来的皇后娘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他如此油嘴滑舌的恭喜,却似乎于慕言殊十分受用。

    朝臣们见此情此景,便也纷纷行礼祝贺,就连从始至终冷着脸置身事外的慕赜,也融入了人群之中,附和着说起吉祥话来。

    慕言殊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是如此的深沉。

    用过午膳,长安在云澜殿中歇着,此时已经入冬,晒着冬日的暖阳,她没多久便觉得倦了。阿翠打点完殿中的日常事务,进来看她的状况,才发现她正开着窗子,连忙关切道:

    “殿下,现在寒气这样重,怎么还开着窗子?您此刻身子不比寻常,可千万要注意啊。”

    说着她又往长安的手中塞了个手炉。

    阿翠本就将长安所有的事都格外记挂在心上,自从知道长安有孕,她便更加小心谨慎的对待一切事宜。不仅对她的日常饮食严加把关,更悉心的照料她的身子。

    前几日云城入宫,替她诊脉后开了不少方子,说是一方面缓解她害喜的状况,另一方面替她补身子。长安年纪尚小,若是当时他们顺利成婚,在宫中的嬷嬷们为她调养好身子,他们再想子嗣的事,或许如今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阿翠不禁又在心中悄悄责备慕言殊的不知体谅,虽然她知道慕言殊身为帝王,此刻已过而立之年,对皇嗣有极强烈的渴望,可他怎能因为如此,就将一切的苦都撇给她家殿下?

    况且……此刻她家殿下,可是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呢!

    “殿下,殿下!”灵珑仓促的推了门闯进来。

    “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长安嗔她一句,亏灵珑向来被大家看作最懂礼数的女子,怎么每次到了紧要关头,慌乱的都是她?

    “殿下,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绝对想象不到。”灵珑的眼中仿佛都闪着光,长安的确不曾见过她这样开心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好消息,竟然让你开心成这幅模样?”长安问道。

    “据说刚才皇上与众位大臣拟了圣旨,虽然具体的事宜还不清楚,但是掌事的小太监听见了有关册封大典的事呢!”

    “册封大典?”长安心中隐隐的快跳了几拍。

    “是,听皇上的意思,显然是要封殿下做皇后娘娘呢!”

    灵珑喜不自禁,向来心思最缜密的阿翠听了这话,也难免兴奋了起来。

    这时,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灵珑、阿翠双双转过头去,只见慕言殊身着龙袍,施施然倚着门口站着。两个婢女见了他连忙行礼,他点了点头,她们便退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长安问道,一边问一边直起身子。

    慕言殊连忙走快几步,还说:“你别动,我走过去。”

    显然是不想让长安做无谓的折腾。

    “哪有这么娇贵。”长安果然不再动作,等着慕言殊将她走过来,然后伸出手臂来揽她,“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云城不是说要多运动,不能总是静卧?”

    慕言殊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又问:

    “刚才她们与你说的,可都听清楚了?”

    “嗯。”长安也应了一声,“都是真的?你竟然能够说动朝臣,让他们同意你与我的事?”

    慕言殊轻轻一笑:“既然是你我的事,又何须他们同意?小七,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要看他人脸色,听他人意见的人。”

    长安倚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既然你有这样的把握,为何当初还放任我离开宫城,随晏大哥下江南?”

    “那时情况不同。”慕言殊伸手环着她,轻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当时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我,若不能护你周全,我不会冒险。”

    当即长安便明白了,今时今刻慕言殊有把握护她,是因为她腹中的皇嗣,对于子嗣单薄的司徒氏来说,这无疑是一道免死金牌。

    “所以一切又是你算计好的?在我临走之前,让我怀上你的……皇嗣?”

    难道他当时看似醉得失控,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都是早就打算要她怀上子嗣再离京?想到这里长安心中有些难过,她本以为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见到慕言殊失控,没想到那次……也是他的计划?

    “你临走之前?”慕言殊细细吻着她的发,“那次,不是。”

    那次是他情难自禁。

    而长安腹中的孩子,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周六面试忙了一天

    周日体检抽血被小护士虐了…

    阿紫可是挥舞着青紫色淤血一大片的胳膊码字的…

    求安慰…呜呜

    另,oss又要出来使坏了哟!嘎嘎

    毒计,濒危(2)

    第十章 毒计,濒危(2)

    就在整座宫城都为了即将举行的册封大典忙碌之时,长安仍旧静静的歇在云澜殿中,慕言殊下旨不允许她走动,亦不可参与其中。而册封仪式也一切从简,知道长安此刻已有身孕的人便能明白,他这一举动,是不想长安太过劳累。

    一向认为慕言殊不够体贴的阿翠,这下对他终于赞不绝口。

    对于此,长安倒是只觉得无趣,她哪有慕言殊想得那么娇弱?为什么一切都不让她参加?可无论她如何抗议,慕言殊也丝毫不为所动,无论如何,就是要以她的安全为先。

    于是长安只能每日将笑笑与洛璃召进宫来,靠与她们聊天解闷。

    一日,她们三人一同用了午膳后,笑笑与洛璃便陪着长安在院子里晒太阳。原本长安院中布置的皆是石凳,慕言殊又怕她受凉,特意为她在每个石凳上都铺了软垫。

    洛璃体内曾生过寒毒,如今也十分畏寒,慕言殊此举倒是深得她的赞赏,只听她对长安说道:“小七,如今皇上对你的宠爱,可真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一旁的笑笑听了这话,也连忙附和:

    “可不是么,原本整个后宫都应是围着皇上转的,现在大家都为你忙前忙后,云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气。”

    长安听着她们两人开自己的玩笑,连忙嗔道:

    “乱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后宫女眷,被你们这么一说,倒像是狐媚惑主的妖妃似的。”

    “你那是妖妃啊。”洛璃又打趣她一句,“你可是皇上昭告天下,正是册封的皇后娘娘。以后若真有什么妃子,还不是得排在你的后面?”

    洛璃不知道慕言殊与长安定下的那些誓约,还以为慕言殊封了皇后之后,还将纳妃。她长于南疆,若是此事发生在云遥身上,她是绝对要和云遥拼个你死我活的,可在她看来,慕言殊和长安是中原人,中原人有许多繁复的规矩,或许纳妾之事……是长安可以接受的吧?

    “妃子?”笑笑却觉得不可置信,“云姐姐,皇上为你册封之后,还要娶别的女子?”

    她的心思更天真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想过这些复杂的事。

    长安双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淡淡的笑着,说道:“你们想的太多了,言殊早就已经许诺我,这后宫之中除我之外,再不会有其他的妃嫔。”

    “真的吗?”笑笑不敢相信,“我原先听市井间的人说,帝王的后宫总是美女如云,妃嫔无数,皇上竟然只要云姐姐你一人就足够,云姐姐,你真是好福气啊!”

    长安仍是淡淡的笑

    毒计,濒危(3)

    第十一章 毒计,濒危(3)

    长安又一次身陷梦魇之中。

    她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得周身阵阵寒凉,痛楚刺骨,如同坠入冰窖之中,又仿佛是溺水一般,她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

    身子越来越沉,像是冷到了极点又热了起来,她只能听见耳边隐隐有人在说话。

    是他吗?

    言殊,慕言殊,是你吗?

    长安想问,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仿佛是地狱修罗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再也不能说出一字一句,她挣扎着,不愿意就此陷入黑暗。

    终于,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三哥,你快看,云姐姐好像醒了。”

    被这个声音召回了人世一般,长安睁开了双眼,落日的余晖在她看来有些刺眼,她又将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四周环顾,才发现此刻她宫中不仅有笑笑和洛璃,还有云城。

    看见云城疏远淡漠的面孔,长安蓦地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连忙以双手去探自己的小腹。

    还好……

    孩子没事。

    她长吁一起,就在这时,云城朝着她走过来,示意她伸出手臂,要替她诊脉。长安听话的将手从锦被中伸了出来,云城便也不避讳的搭上了她的手腕。

    “体内并没有毒素,也没有气血虚弱的症状,殿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起刚才他前来寻笑笑,却发现长安躺在血泊之中,还以为她遭了慕赜一党的暗算,生怕孩子要保不住了。可是待她醒来之后,从脉象上却看不出丝毫异常,也寻不到任何病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安却知道自己并非中了毒,只是对一旁站着的洛璃说:

    “阿璃,你走近一些,我有话要问你。”

    闻言,洛璃向她走了过来,沿着她的床畔坐下。只见长安将手腕伸向她,让她看自己腕子上那条细细的红线,然后问她:

    “你听说过吗?‘缠绵蛊’?”

    洛璃听到“缠绵蛊”三个字,神色便是一变,她迅速的抓起长安的手腕,放到面前来看。令她更加惊起的是,原本她认为自己的身子算是极寒,而长安的手是如常人一般暖的,可此刻她触碰到了长安,才发现她的身体竟比自己还寒凉!

    她再仔细的看了长安手腕上的红线,才确认她果然是被人下了蛊。

    而且是……缠绵蛊。

    “这是南疆极其恶毒的一种蛊术,毒虫种在常人的身上,不会有任何事发生。可若是种在有身孕的女子身上,那……”

    洛璃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噬心,挣扎(1)

    第十二章噬心,挣扎(1)

    在御膳房当值的宫人正打着瞌睡,隐约间听见了动静,睁开迷蒙的双眼才发现,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当即便是一激灵,连忙行了个大礼:

    “参见皇上。”

    慕言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那宫人弓着身子退了出去,慕言殊走了进来,挑选了几样食材,开始为长安煮面。他的思绪回到了他与长安还在西北战场之时,那时巫书纳布下埋伏,长安为保两人脱困,不惜替他挡了一箭。

    那时长安倔强的说是为了她自己能够脱险,可慕言殊知道,长安是全然信任他,才敢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

    想到这里,慕言殊的唇畔漾起了笑。

    不久之后,当云澜殿的宫婢们看着从来高高在上的慕言殊端着一碗热汤面走了进来,她们几乎跌歪了下巴。

    慕言殊却全当没看见她们惊奇的表情,满是轻松的走进了长安的寝殿。

    屋内炭火烧得很暖,慕言殊走近时却仍感觉到长安的床畔泛着阵阵寒气,长安仍蜷缩在锦被之中,他端了个小桌过来,架在长安的床沿,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

    “小七,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慕言殊只觉得长安的背脊很僵,她沉默了片刻,才终于转过身来,一手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面容比刚才憔悴了不少。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慕言殊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长安的眼中泛起水雾,她清了清嗓,向慕言殊举起自己的手腕,给他看腕子上缠着的白色锦缎,说道:“下午不小心烫到了手,言殊,好疼啊。”

    言殊,好疼啊。

    她如是说着。

    慕言殊看着她此刻娇美的面容,只觉得刚才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他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哀伤,自长安与他在一起后,他已许久没有看她露出这种表情了。

    仿佛是看透了生死的淡淡哀愁。

    “怎么这么不小心?”慕言殊的话听起来似乎是责备,实际上却是满满的关怀。

    长安看着他,只觉得心中发酸,嘴上却仍要维持着笑容,说道:“我不管,反正我的手现在不方便,你喂我吃面。”

    她的撒娇显然让慕言殊十分乐在其中,于是,他端起那碗汤面,挑起面来替她吹凉,然后喂她吃下。

    “小七,还记得吗?在西北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喂你吃面。”

    慕言殊看着长安吃面,难得她今日有胃口,原本她害喜的状况极其严重,宫中换了许多御厨,她的膳食也不停的换菜式,却始终找不到对她胃口的。

    看来今后,他要多多去御膳房走动才是。

    长安听他说这话,与他一同回忆着西北战场上曾发生的故事。

    “我当然记得,当时我的肩上受了伤,手臂完全动不了,睡了许久浑身都僵了,还没有东西吃,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就连厨艺都强过我。”

    慕言殊轻轻一笑,问她:“不过是最粗简的饭食,你去了那么多次八仙居,竟然没学到一点手艺?”

    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十分惋惜。

    长安撇了撇嘴,说道:“若说品评美食,我还算是有些心得,可我也不是没与八仙居的师傅们讨教过,只是在这方面……我真的不擅长。”

    不知为何,慕言殊只觉得长安今夜格外的像个小女孩,接着想到她的年纪,便觉得一切是正常的,她本就是个妙龄少女,爱撒娇、有些小性子都是正常的。只是以往的她太过成熟,总将少女心性都禁锢在她的伪装之内。

    两人沉浸在温馨的气氛之中,慕言殊悉心的照料着长安,而长安欣然享受着他的温柔。

    终于她将整碗汤面全部吃了下去,见她胃口不错,慕言殊十分满意的将小桌端走,放在一旁。接着他褪下外衫,躺在长安的身畔,轻轻的环着她。

    如此直接地感受到长安体温的异常,慕言殊又一次皱了眉,黑暗中,长安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仿佛能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

    “怎么了?”她问。

    慕言殊的声音低低沉沉:“怎么今夜你的身子突然冷成这样?”

    长安没有回答,而是静静沉默着。

    “小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的语气严肃起来。

    长安背脊一僵。

    她的反应极其微小,却仍被慕言殊察觉。

    “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与我说。”

    长安怎么可能与他坦白自己中了“缠绵蛊”的事?她在慕言殊的怀中轻轻翻了个身,主动环着他的腰,将面容埋在他的胸前。

    良久,她才说道:

    “只是最近天气太冷,我有些受了凉。今天云城也来替我诊过脉,他说开几帖补药定期服用,调养调养身子就行了。”

    慕言殊对她的话并不尽信,可无奈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女子有身孕这等事,又知道长安腹中的孩子,是他一时失控的意外,为孕育他的子嗣,她甚至不曾做过任何准备,这个孩子来得这样突然,已经给她带去了不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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