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帝女长安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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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帝女长安 作者:haitangshuwu

    想到这里,慕言殊的心中又有些愧疚,于是他紧紧的环着长安,将轻盈的吻落在她的长发之上,然后低声安慰她:

    “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这样早就让你有了身孕,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暖意,直直流淌进长安千疮百孔的心里。

    “那次你喝得太醉了,才会有些失控,言殊,我明白的。”长安依偎着他,此刻慕言殊是她唯一的港湾了。

    还记得那日,他与晏轻寒喝空了宫中的酒窖,接着他又从她这里把所有的好酒挖了去,几乎喝得烂醉,然后闯入她的宫中,将真心袒露给她。

    那是长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波澜不惊、高深莫测的慕言殊失控。这个泰山崩塌于面前仍能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男人,竟为了她,控制不住自己。

    他哪里还需要说什么抱歉?

    “我应该再多给你些时间的。”慕言殊却仍是自责。

    他都等了这些年,怎么偏偏在如今着急了起来?这不像他。

    “你可以等,我却舍不得让你再等了。”长安倚在他怀中,轻轻的笑,“毕竟你都这把年纪,再等下去,可真要变成老头子了。”

    难得在她拿他的年岁打趣之后,慕言殊仍笑出了声来。

    长安却不说话了,她只感觉到又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缠绵蛊”又开始发作,这来自南疆的、诡异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撕开。

    她只觉得心口疼的发麻,四肢明明是冰凉的,却好像有火在体内燃烧。

    慕言殊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睡了,想为她调整个更舒适的姿势,却发现她并未入睡,倒像是十分不舒服,额前甚至都沁出了冷汗。

    他当即心中便是“咣当”一声,连忙问:

    “小七,怎么了,哪里痛?”

    长安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她紧咬牙关,十指深深地抠着锦被,她急促的喘息着,希望能减轻身上的疼痛。

    慕言殊也不敢动她,片刻之后,长安的呼吸平缓了一些,接着她说道: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此时此刻,除了欺骗,她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慕言殊知道真相。

    慕言殊伸手向下探去,发现她的小腿果然有些僵,他曾听云城说过,女子有孕时身子沉重,到了晚上抽筋是正常的现象,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伸出手去,轻轻替她揉腿。

    长安的心口仍是一阵一阵的疼。黑暗之中,她的泪一颗颗的砸在慕言殊的心口,滚烫。慕言殊见她掉眼泪,连忙安慰道:

    “忍一忍,等下就不疼了。”

    长安的眼泪却仍止不住。今夜月光昏暗,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能通过呼吸、心跳感应着彼此的存在。

    慕言殊甚至不知道长安是为何落泪,可他的安慰是这样受用,让长安觉得,仿佛他只要说一句“等下就不疼了”,她的疼痛就真的减轻了许多。

    这对她来说,已然足够。

    还记得洛璃当时说,以她的身子骨,绝对挨不过缠绵蛊的噬心之痛,如今她初尝这心痛的滋味,只觉得洛璃说得的确有些道理。

    这缠绵蛊发作起来,的确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

    只是洛璃低估了她,她是司徒长安。或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任性妄为的女子,丝毫不懂得体贴,更不懂得示弱。

    可他们同样不懂的是,她,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即使地狱之门就在眼前,喋血修罗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她也绝不向命运屈服。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试读更新的俺的某基友说……

    发了这章…俺会被乃们打死的………

    呜呜呜…轻点…行不……

    顶锅盖逃跑………

    噬心,挣扎(2)

    第十三章噬心,挣扎(2)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璃每日都要进宫来陪长安,在外人看来,只以为长安的变化是因天气转冷,加上腹中的孩子没少折腾,可洛璃知道实情,于是更加深刻的感觉到了长安一日日的憔悴下去。

    原本长安不是纤瘦的女子,加上有了身孕,服了不少补药,身体丰盈了许多,可自从被种下缠绵蛊后,她整个人一下子瘦了许多,脸颊都有些陷了下去。

    看着她被蛊术折磨,洛璃身为南疆拜月教的教主却无能为力,实在是觉得自己没用。而她又不敢问云遥,若是云遥得知此事,只怕不可能对慕言殊隐瞒。

    一日,洛璃陪着长安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的身子越发的寒凉了,哪怕是被冬日的暖阳晒着,也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看着她面色惨白,洛璃不禁叹道:

    “小七,你这又是何必。来日方长,你此刻这样固执的保全这个孩子,还不是苦了自己?万一稍有不慎,还可能把命搭进去,这样的结果难道是慕言殊想要看到的?”

    长安抿着唇,不说话。

    “你可曾替他考虑过?你可曾想过对于他来说,重要的究竟是你,还是你腹中的孩子?若是你真的出了事,你让我和云城如何向他交代?”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问题,将你们牵涉进来,也是我的错,只是阿璃,我真的不能告诉言殊,他想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我腹中的孩子?你相信我,这些日子我不也熬过来了,没几天的日子了,我真的可以的。”

    长安低声说道。

    她将双手轻轻抚着小腹,洛璃看着她的身形,心中想着长安回京也有几个月的日子了,她回来时便已有了三个月余的身孕,此刻估计着,是快到时候了。

    真难想象,长安这样丝毫没有功夫底子的女子,竟能熬得了这么长时间。

    洛璃暗暗想着,接着对长安说道:“我这两日会动身去南疆,十万大山之中有许多精通巫蛊之术的奇人,小七,相信我,在你临盆之前,我定会为你寻到解蛊的办法。”

    说着她拉起长安的手,极其郑重的看着她。

    长安的手很凉,她轻轻的回握洛璃的手,感激的说道:“阿璃,谢谢你。”

    洛璃看着她,再没说什么。

    东朝向来注重礼节,皇后的册封仪式,自然是要挑选良辰吉日,礼官本还想将挑一个入了夏的日子,可慕言殊考虑到长安在那之前便要临盆,便令礼官将日子提前了许多。

    于是,册封大典定在二月十九,慕言殊料想着长安封了后,便可安心待产,不出两个月,他们便可迎来彼此的第一个子嗣。

    洛璃离京已有月余,终于在二月初八时赶回了上京。她才一回京,还来不及见云遥一面,便直接进了宫来到了长安的云澜殿。

    起初云遥知道她要只身回南疆,还要独闯深山,只觉得放心不下。洛璃才一出生便被人下了毒咒,若非慕言殊拿出凤凰血救她,她今生注定活不过十八岁。

    云遥虽不是自小长于拜月教,却知道洛璃身上的咒法,与十万大山之中那些诡秘的教派脱不了关系,拜月教虽然在南疆独霸一方,却与那些小的门派结过不少仇怨,无论如何,洛璃往那里闯都是极其危险的。

    可当时她看起来极其坚持,云遥动摇不了她,只好任她去了。好在许多年过去之后,南疆的恩怨情仇早就淡了。

    洛璃进了云澜殿,看见长安正半卧于榻上,袖里揣了个手炉,她的面容仍有些憔悴,神情却并不能看出哀伤。

    “我回来了,小七。”洛璃走到她的床畔坐下,“这些日子还好吗?”

    长安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的小腹已经明显的隆起,她看着洛璃,微微的笑着说:

    “还好,虽然心口时不时的仍会疼,但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熬。”

    洛璃不敢相信在如此折磨人的痛楚面前,长安竟能如此云淡风轻,接着问:

    “是因为慕言殊陪在你身边?”

    长安轻轻点头,虽然她的面色憔悴,却不难看出眼中含着温柔的光华。

    她并没有对洛璃相惜讲出,慕言殊这些日子是如何照料她的。他以为她是因害喜才会日渐憔悴,于是每天都拿出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在她没胃口吃东西的时候,亲自下厨为她煮面。其实他会做的只有这一样,但是对于长安来说,一切都已足够。

    那个坐拥天下的男人,愿意为她下厨,为她放低身段,做寻常人家的男子都不会去做的事。

    还记得当时洛璃劝她放弃腹中的孩子时,曾说过以她的身子骨,不可能挨得过缠绵蛊的噬心威力,然而洛璃低估了她,也低估了慕言殊。

    有他在身边,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

    她重生而来,怀着对他的重重防备与他初初交锋,当时她甚至恨透了他。可即使如此,最终,他仍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与慕言殊的相识相知相许,本就是个奇迹。

    洛璃看着长安,静静地看着她,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比自己小了十岁,在她的眼里,长安是如此的淡然,仿佛看淡了生死与悲欢,对上苍加诸她的不公与苦难,她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只感激命运恩赐,让她能够拥有如今她所拥有的。

    然而,洛璃又怎么会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长安究竟经历了多少。

    沉默良久,洛璃终于说道:“长安,你再坚持些日子,我此番回南疆,已经寻到了替你解蛊的法子,只是现在时机不对。你相信我,等到你临盆的那天,我定能保你与腹中的孩儿平安。”

    长安看她说得如此郑重,虽不知究竟是什么秘法,却全然相信洛璃所说。

    于是,她说道:“我知道,阿璃,真的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身为拜月教教主,我却无法纾解你的疼痛,实在是我没用。”洛璃有些自责,“不过我去了一趟南疆,倒是给你带了一样东西回来。”

    说着,洛璃拉出长安藏在袖中的手,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她手上。

    长安摊开手来看,竟是一支玉笛。

    “送给我?”长安不解,她对笛子完全没有研究,洛璃送她这个,有何用?

    洛璃神秘一笑:“这是我们南疆的苗笛,上次在战场上你应该听云遥吹过的,今夜不妨就把它交给慕言殊,让他吹曲子给你听。”

    “言殊?”长安不可置信,“他竟会吹苗笛?”

    “他好歹也在南疆镇守十年,入乡随俗嘛。”洛璃撇撇嘴,显然不觉得苗笛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让他吹曲子给你听吧,虽然不能操纵野兽,为你解解闷总是可以的。”

    长安听她这样说,不禁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玉笛。

    日暮西沉,慕言殊早早便结束了公事,来到云澜殿。

    长安与他一同用了晚膳,今日她胃口极好,慕言殊看她虽然仍有些憔悴,却是面上带笑的,便知她今日心情很好。

    此刻他一切的中心都在长安身上,见她心情大好,他心中自然也畅快不少。

    用过晚膳,阿翠等人前来收拾好一切,便张罗着要伺候长安就寝。慕言殊将她们支走,亲自照料长安入睡。她此刻身子十分笨重,有许多事情都无法独立完成,慕言殊便在一旁帮着她,十分耐心。

    终于,两人身着单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这夜月色甚好,慕言殊看长安在自己的床褥间摸了一阵,接着将一支玉笛放进他手里。黑暗之中,只听她轻声说道:

    “言殊,我想听你吹曲子。”

    慕言殊仅凭手上的触感,便知长安递给他的是一支苗笛,料想是洛璃张罗的此事。他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完全顺着她的心意,问她:

    “想听什么曲子?”

    长安哪里懂得南疆的乐曲,只得反问他:“你想为我吹什么曲子?”

    慕言殊没有回答,而是坐起身来,横笛唇畔,轻轻吹着,乐声就这样自他的手指翻飞只见流淌出来,长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还记得上次在战场上听云遥吹笛,她感觉到的是十万大山的风流,慕言殊的笛声听不出这样的潇洒,却能让她感觉到,一种缠绵悱恻的温柔。

    一曲吹罢,慕言殊沉默着。

    长安爱极了这乐声,便问:“这曲叫什么名字?”

    慕言殊躺回她身边,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长安。”

    长安恍然大悟。

    原来这曲是为她而作。

    “好好听,言殊,吹这曲的时候,你想得人是我吗?”

    “嗯。”慕言殊轻轻应了一声,“我在想,若是百年之后,我先你一步归去,只留你一人在这世上,该由谁来呵护你。”

    毕竟他比她年长这么多岁,若他真的先走一步,长安……该怎么办?

    “世事难料,说不定最终,是我走在你前面。”想到这里,长安轻轻地抚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烫伤的疤痕已经淡去,细细的红线已经现出。

    那是她的催命符。

    慕言殊沉默不语,明明是他说起了这个话题,可是此刻,他却不愿再与长安讨论下去。

    长安却继续说着,仿佛此刻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

    “言殊……若是从此没有我,你不许难过,也不许犯傻。”

    慕言殊却仍不说话。

    长安只觉得自己眼眶温热。

    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不仅为了腹中的孩子,更为了此刻正拥着她的这个男人。

    他们走过了这样多的风雨,错过了一生,好不容易续起了缘分,若不相守百年,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又怎么对得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嗷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封后,引蛊(1)

    第十四章 封后,引蛊(1)

    十日之后,慕言殊昭告天下,册封司徒长安为皇后。

    世人还沉浸在乍听此讯的震惊之中,日子便飞也似的来到了二月十九,宫城之中,百官为了册封的仪式忙得人仰马翻,上京之内,百姓沉浸在欢腾的气氛当中。

    就在这时,另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从深宫之中流传出来,据说慕言殊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颠倒纲常亦要将他的血亲侄女司徒长安封为皇后,是因为这司徒长安……早已有了身孕。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止于“两情相悦”,而是已经珠胎暗结,有了不可告人的私情。

    恪守三纲五常的儒生们为此激愤的批判了慕言殊的做法,认为他身居高位,却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离经叛道之事,枉为天下表率。

    然而,仰慕他已久的深闺少女们,听闻那天神般的男子竟可以为自己心仪的女子做出如此举动,心中对他的崇拜,又暗暗加了一分。

    进可高居庙堂,睥睨天下,退可与自己所爱的人相守,无论世人如何闲言闲语。这是何等的潇洒与快意。

    人们看惯了帝王坐拥三千佳丽,享尽齐人之福,却也知其冷情薄幸,更知深宫是女子的坟茔。慕言殊还未登基时,他身边就只有长安一人,他对长安的专一让世间女子好生艳羡,如今他坐上至尊龙位,选秀一场不曾纳过一个妃嫔,仍是仅将司徒长安册封为皇后。

    如此至深之爱,实在让人不禁感叹:

    原来后宫之中,也是可以有相守终生的佳话的啊!

    宫城之内,怡和殿中,慕言殊高坐于龙椅之上,长安身着吉服,坐在他的身旁。

    还记得先前两人定亲时,慕言殊曾承诺要许她盛世大婚,如今她已有身孕,又受制皇后册封的礼法,一切便没有按原本的计划进行。

    灵珑为她准备的嫁衣换成了绣着翔凤图样的华美吉服,长安穿在身上,头戴凤冠,金光耀眼夺目。她的年纪本来不大,这样装扮起来,却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势。

    文武百官就更不曾见过这样的长安了。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她不过是个骄纵惯了的皇女,若非倚仗着司徒氏的身份地位,以她的容貌品性,在上京的众多闺秀中根本排不上名号。可如今她身着吉服,略施粉黛便已十足绝艳,她端坐在慕言殊的身旁,双手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众人看着这幅画面,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微妙。

    实在不得不叹慕言殊好眼光,竟能发现她这块璞玉,并细心雕琢,终于使她成了万世瑰宝。

    礼官吊着嗓子宣读册封的圣旨,内容无非是夸奖长安如何贤良淑德,接着是慕言殊以天子之尊,赏赐金册金宝。

    长安有孕在身,不便行大礼,便向着慕言殊微微一福身。慕言殊身着龙袍,向她轻轻点头,接着伸手轻轻一带,长安便又坐回了他的身边。

    此刻,便算是礼成。

    文武百官匍匐在地,三呼万岁。

    龙凤相应,悬空许久的后位终于有人入主,并且新受封的皇后此刻已有身孕,不日便将为慕言殊诞下皇嗣,为后宫带来生命的希望。

    此情此景,自然是众臣们最愿意看到的。

    册封大典结束后,长安与慕言殊乘着步辇离开怡和殿,慕言殊今日仍有许多奏章要看,便打算先将长安送回云澜殿,然后再去自己的书房处理政务。

    步辇缓缓行着,长安今日脸色不错。按洛璃的说法,她离临盆的日子越近,蛊虫的折磨便应越让人不堪忍受,可奇怪的是,自从洛璃送她了那支玉笛,让慕言殊吹南疆的曲子给她听,她的心痛症状就缓解了不少。

    以往慕言殊入睡之后,她总要暗暗蜷缩在床上,忍着噬心的剧痛,可慕言殊的曲子仿佛有安抚的作用,让她每夜都能安眠。

    长安将此事告知洛璃后,洛璃也十分惊异,她身为拜月教的教主,可说是精通各种蛊虫,却从未听说过,蛊虫可以被苗疆曲驯服。可她转念又想,既然云遥的笛声能够驯服野兽,那长安身上发生的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慕言殊看着长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禁问她:

    “小七,想什么呢?”

    初春时节,宫室之外仍是有些冷的。长安最近十分畏寒,此刻正窝在慕言殊的怀中最温暖的位置。

    “没想什么。”她说,“只觉得一切,不可思议。”

    听她这样说,慕言殊的唇畔也不禁漾起淡淡的笑意。

    不可思议?他与长安的故事,的确说得上是命运不可思议的安排。

    他是长安母妃的至交,亲眼看着她出生,后来他受到排挤,被分封到了南疆,镇守了十年。其间只北上过一次,便在火场阴差阳错的救了她,听她与自己许下终身。

    后来他受封摄政王而回到上京,长安几乎将他当成最大的敌人,无时无刻不戒备着他,慕言殊这才知道,长安早已将当年火场上的是忘了。

    于是,他步步为营,以和亲之事骗她,又诱着她随自己上了西北战场,两人一同出生入死,几经波折,才终于许了余生。

    当他好不容易全然占领了长安的心,回宫筹备着将她娶进家门,慕赜却又将他的身世之谜揭露出来,害得她远走江南。

    幸然,最终的结果还是美满的,她成了他的皇后,这世上唯一有资格与他相伴终生的女子。

    是的,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两人皆沉浸在回忆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就在这时,步辇突然停了。

    长安身子笨拙,差点没因这骤停而从软座上跌下来,慕言殊当即神色便是一凛,抬起眸来想看清来者何人。

    只听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琅琅响起:

    “臣慕赜,拜见皇上、皇后。”

    慕言殊明显感觉到,长安听见“慕赜”二字后当即便往自己的怀中缩了几分,显然是对他仍心怀恐惧。

    想到慕赜曾对长安做过的事,慕言殊顾不得曾经的祖孙情分,微微睨起眼眸来问他:

    “左相出现于后宫之中,不知所为何事?”

    慕赜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说:“今日是皇后受封之日,臣特来恭祝。”

    听他嘴上说着“恭祝”,慕言殊却知道他绝不可能是怀了恭祝的心思前来,却也无心与他周旋,只说:

    “有什么话快些说罢,皇后身子不便,折腾一天已经疲了。”

    “是。”慕赜应声,接着转过头来看着长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臣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腹中的皇嗣能够平安降生。”

    他的话似乎是真挚祝愿,长安听来,却觉得十分讽刺。

    凤体安康?皇嗣平安?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抚着自己手腕上种了蛊虫的地方,心想慕赜真是老j巨猾,明明是他给自己种了蛊,巴不得她腹中的皇嗣早日消失于这世上,今日在慕言殊面前,却仍要装得若无其事。

    他不过是笃定长安没有、也绝不会将“缠绵蛊”的事告诉慕言殊罢了。

    想到这里,长安不禁冷冷的笑,说道:

    “劳左相记挂了,长安定会尽心竭力护腹中的皇嗣周全,绝不给旁人任何可乘之机。”

    慕言殊是何等聪明的人,从慕赜的话锋及长安的回答中,轻易便可察觉到两人正以言语过招,此刻他自然是不怕长安吃亏,毕竟有他在场,慕赜怎么也得收敛几分,只是怕让她劳心伤神,便三言两语化解了慕赜的招式,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步辇继续缓缓前行,长安心情一下子大不如前,见了慕赜,想起他指使慕子贤对自己做的事,便觉得既怨恨又伤心。

    他们,明明都是她的……亲人啊。

    为何竟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置她于死地呢?

    与此同时,慕赜则看着步辇逐渐远去,目光也随之幽深了起来。长安刚才的神情与他遥远印象中的某个面容渐渐重合,让他只觉得心口阵阵抽疼。

    下蛊这种毒辣的手段,他此生已用过两次,第二次是对长安。

    而第一次,是下在了怜妃的身上。

    步辇停在了云澜殿前,慕言殊率先走下来,然后向长安伸出手,要扶着她走下来。长安在将手放进他的手心时,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当时便知是缠绵蛊的噬心之痛又犯了。

    她脚下一软,当即便跌了下来。

    接着,心口的疼痛丝毫没有缓解,小腹又是一阵抽疼。

    慕言殊见她跌了下来,连忙伸出手去将她揽着,不让她跌在地上。

    正迎出来的阿翠看着自家殿下的样子,当即便惊呼道:

    “天呐!殿下她、她——破水了!”

    慕言殊向长安身下探去,果然触感一片濡湿,自长安有孕以来,他也了解了不少这方面的事,自然知道破水是什么意思。

    当即,慕言殊便将长安打横抱起来,对阿翠吩咐道:

    “快,传太医。”

    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是颤的。

    长安浑身无力,只觉得痛,她在慕言殊耳畔低声说:“洛璃,我要见洛璃……”

    慕言殊神色一凛,他对洛璃的印象从来不好,却也知长安此刻危在旦夕,于是又对阿翠说道:

    “派人火速传洛璃姑娘进宫。”

    阿翠慌张称是,连忙跑了出去。

    慕言殊抱起长安向寝宫内走去,不过是短短的一段小路,他却几乎用上了轻功身法。

    “言殊,言殊……”长安低声唤他。

    “小七,别怕。”慕言殊神色冷冽,“我绝不让你出事。”

    长安痛得颗颗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灌进慕言殊的衣领里,滚烫。

    她低声说道: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俺不虐包子!

    俺是亲妈!亲妈!

    86、封后,引蛊(2)

    第十五章 封后,引蛊(2)

    云澜殿内。

    太医院众位太医得了慕言殊的召唤便风风火火的赶往云澜殿,他们都曾多次为长安诊脉,对她腹中的胎儿极其了解,知道她现在不过是八个月的身孕。

    怎么可能现在就……破水了呢?

    正在最德高望重的太医李崇泰此刻正在查看长安的状况,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对长安此刻的病症十分不解,慕言殊则冷着脸站在一旁,问:

    “李太医,长安现在怎么样?”

    他知道有身孕的女子破水之后,大多就是要临盆了,可长安日子还不够,若是早早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回皇上,娘娘腹中的胎儿发育得极好,前些日子进补得当,此刻生下来也不会有问题。”李崇泰话音一顿,“只是……”

    慕言殊神色一凛:“只是什么?”

    李崇泰也算见惯了宫中的主子们,却从不曾有人能让他感到如此的威仪,他连忙说道:

    “只是娘娘身子的状况不大好,不像是病,却也不是正常人的脉象,臣也诊不出原因……”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忽然,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洛璃喘着粗气冲了进来。

    “是‘缠绵蛊’!慕子贤在她身上种了‘缠绵蛊’!”她终于对着慕言殊说了出来,只觉得瞒了他这么久,此刻如释重负,“慕赜想害死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于是用这样恶毒的方法折磨她。”

    慕言殊的面容一下子冷若冰霜,问洛璃道:

    “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朕?”

    洛璃周身一寒,想着今日一定不能让长安出事,不然她也小命不保,然后她回答道:

    “这种蛊只折磨有身孕的女子,若是常人,种在身上也没有丝毫感觉,长安她……怕你让她将孩子打掉,所以才瞒着你……”

    就在洛璃说话之际,长安醒了过来,她只觉得此刻心口格外的疼,慕言殊听见她的动静,便转过身来看她,眼中十足的怒意:

    “司徒长安,你竟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可曾替我想过?”

    长安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至今日,她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相信自己能熬过这一劫,她轻轻伸出手去拉慕言殊的袖子,细声说道:

    “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言殊,你信我……”

    她声音极低极轻,显然是虚弱至极,慕言殊看着她,想着她瞒着自己,又想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与痛苦,心中便有一股狂烈的怒火,不知该向何处发泄。

    他气长安瞒着他,却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们两人沉默了良久,久到一旁的众位太医都有些焦急了,终于,李崇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皇上……臣等、臣等是不是可以替娘娘接生了?”

    破水之后,一切可是不能有丝毫拖延的啊!

    慕言殊这才回过神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反手握住了长安拉着他袖子的手,紧紧握着,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司徒长安,你若敢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长安哑然失笑,慕言殊竟然也说出了这样威胁一般的话,只是他真傻啊,若是她不幸命丧今日,他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出她眼神中的笑意,慕言殊又补了一句:

    “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司徒长宁抓回来给你陪葬。”

    长安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

    “你敢!”

    慕言殊却面不改色,亦不说话,只是又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转身便走出了她的寝殿。

    太医们连忙张罗起来,吩咐一旁服侍的婢女又是烧热水又是准备襁褓。

    洛璃凑上前去,也像刚才慕言殊那般握了一下长安的手,对她说道:

    “小七,只要你将孩子平安生出来,我保证解开你身上的蛊虫。”

    长安此刻已经十分虚弱,体内的蛊虫也像是知道她要临盆了,格外放肆的折磨她,似乎要将她整个心房都吞噬一般。

    “我信你,阿璃。”长安向她淡淡一笑。

    慕言殊自长安的寝殿走出,六位亲信听闻长安临盆,皆已列队等候在此,他们看慕言殊面色不好,便谁也不敢出声问询。

    只见慕言殊走向了庭院,长安平常最爱在这里晒太阳,他想到这里,又想到长安被蛊虫折磨的浑身冰凉,即使是晒太阳,恐怕也不觉得暖。

    于是一股无名的怒火自胸口喷涌而出,他扬起手来,一拳击在白玉石桌上。

    他用的力道极大,坚硬的白玉登时间被他的内力震碎。

    一旁的云遥等人何曾见过慕言殊发这么大的火。

    云遥看着他用力过大,指间汨汨淌出了血,终是没有忍住,低声劝慰道:

    “皇上,请保重龙体。”

    慕言殊转过头来,仍是冷着脸,他见说话的人是云遥,便对他说道:

    “你做的好事。”

    云遥面露惊愕的神色,十分不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慕言殊气成这样,可想着刚才长安才一出事,自家夫人便第一个被传唤进宫。

    想来,一切大概与洛璃脱不了联系了。

    慕言殊看着云遥的神色,当即便明白了,他与自己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心中不禁暗叹女子的心思深不可测,真是将他们蒙了个彻彻底底。

    “罢了。”既然如此,慕言殊便说道,“传慕赜与慕子贤进宫,我要见他们。”

    他话音极冷,听得众人胆寒。

    慕赜才刚刚从宫中回到自己的左相府上,便听闻自己的眼线来报,说长安跌了一跤破水了,他还来不及仔细想想形式对自己究竟是否有利,宫中竟又派了人来他府上。

    说是皇上要见他,以及慕子贤。

    慕赜心中一愣,料想着,慕言殊此刻大概是知道了真相,要向他兴师问罪的。就连影卫身份的慕子贤都被他传召进宫,想必……他是怒极了吧。

    他不敢再想下去。

    长安的寝殿之外,尽是忙碌的婢女,热水端了进去,再换出来时便成了血水,洁白的绢布送进去,拿出来时总是带着血的。空气中都仿佛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味,低低的呼痛声从殿内传出来,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慕言殊却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听着,不说话。

    这便是慕赜来到云澜殿外,眼中所见的景象。

    一旁将他领进宫的太监细着嗓子说道:

    “皇上,慕大人到了。”

    慕言殊这才将目光转到慕赜身上,他看着慕赜,看着这个养育他、栽培他的人,还记得当年他在深宫之中艰难生存,因是养子,受尽了排挤,是慕赜暗中以自己的势力协助他。而当初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已经银丝满头,面色苍苍,已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了。

    看着慕赜匍匐在他身前,慕言殊只觉得百年不过一瞬,唏嘘不已。

    “为何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慕言殊问道,“你明明知道,除了她,朕不可能再碰任何一个女子,为何还要加害她腹中的孩子?”

    慕赜仍是挺直腰杆,说得理直气壮:

    “臣不能让皇上被妖女迷惑,皇上贵为天子,应广纳后宫、雨露均沾,怎能让一个女子专宠后宫?此女不除,臣……死不瞑目。”

    他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慕言殊的声音更冷一分,只问:

    “左相,这是你与朕说话的态度吗?你口中说的‘妖女’,是朕今日册封的皇后。你如此狂言惑众,不怕朕加罪于你吗?”

    慕赜琅琅笑道:“为国而死,臣毫无怨言。”

    听他这口气,仿佛真将自己当成了救世之臣。

    “荒唐,你是为国而死?”慕言殊一字一句落得极重,“你是为了向崇轩皇帝赎罪,你深知自己犯下的罪不可原谅,所以要用这种方式纾解自己心中的魔障,慕赜,你以为你杀了长安,先皇就会原谅你了吗?”

    慕赜低着头,没有回话。

    慕言殊继续问:

    “可你有没有想过,长安是朕认定的女子,朕要一生一世与她相守下去,她若因你而丧命,朕将如何自处?”

    他步步逼问,让慕赜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守在长安寝殿门前的小太监得了消息,向慕言殊跑过来,低声与他私语了几句。慕言殊听着他传话,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眼神却是一变。

    他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来对慕赜说道:

    “孩子没了,你赢了。”

    慕赜闻言震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慕言殊。

    慕言殊则继续道:

    “朕的皇嗣先天不足,还未出生便没了,拜你所赐,长安她……此生再也不能有孕,司徒氏因你绝后,慕赜,你可满意了?”

    慕赜眼中的震惊又加深一分,他不敢相信上天真的站在了他这边,让长安失去了孩子,更不能再生育。按理说,他是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可是,他真的能对先皇、对自己有所交代吗?

    他真的赢了吗?

    为何他的心中,丝毫感觉不到释怀呢?

    慕言殊唇畔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徐徐转身,向殿内走去。

    他还没走多远,长安的寝殿之内,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

    慕言殊握了许久的拳,终于缓缓地松开。

    87、尾声(1)

    作者有话要说:尾声了哟…惆怅…

    乃们还有神马心愿未了快点提哟…

    快快撒花吧没几次机会了哟:d

    第一章尾声(1)

    长安幽幽转醒时天已经微微转亮,她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用尽,手腕上原本种了蛊虫的地方痛得仿佛被人撕裂过一般。

    她抬起手来,对着透光的窗子看着,手腕上有一个才刚结痂的伤口,然而象征着“缠绵蛊”的那条细细的红线,却已经不在了。

    洛璃果然替她除去了蛊虫。

    还记得当时她一边与心中的蛊虫斗争着,一边奋力生下腹中的孩子,几乎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尽,在她意识的最后一刻,只记得自己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声,还记得阿翠又哭又笑的向她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却已记不起了。

    “殿下醒了?”听见长安的动静,坐在一旁值夜的阿翠兴奋的叫了起来。

    听见阿翠的声音,长安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只听她问道:

    “我的……孩子呢?他怎么样了?”

    问出这句话时,长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本以为自己怀胎多月,早已习惯了不再是孤身一人,可如今孩子真的出世,她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孩子,是如此的好奇、紧张。

    他是男是女?生得什么模样?会是什么性子?

    是像她?还是……像慕言殊?

    阿翠自幼长在宫中,自然无法体会长安此刻的心情,却也替她欢喜,直说:

    “殿下为皇上生的,是个小皇子呢。此刻是||乳|母正在替殿下照顾着,皇上说等殿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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