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地主婆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地主婆 作者:肉肉屋
划过,看见那裙摆上用银丝绣着孔雀展屏,而空隙处则繁复的绣满芍药,层层叠叠让张腾龙眼花缭乱,可无心欣赏,只知道,仇敌上门了。
张腾龙本以为苏墨染恢复情绪,他的小命就不保,可谁想到,眼前清王爷扶着苏墨染,也不罚也不骂,更是没有半点怪罪,只说道:“王妃这次回来,是为了一游故地。你若打扫完,就让人告诉白芍即可。”见张腾
龙惶惶神情,加了一句,“本王不会无缘无故处置朝廷命官。”
此话让张腾龙百思不解,要是清渠没说这么句话,他自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如今清渠说了这么句话,隐隐有种不会处置他的承诺。仔仔细细寻思几遍,击掌笑道:“真是糊涂!那大人必定给清王爷苦头吃了。他晓得我是那大人的门生,怎会得罪我。带了苏墨染来,大约也是让她死了这条心!”摸着下巴,猥琐笑了笑,“苏墨染如今是惹不得了,可那白芍倒是越长越水灵。”
在张腾龙转了猥琐的心思想着白芍时,苏墨染正在屋里对清渠发怒:“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来越不懂呢?”清渠笑眯眯的说道:“娘子,那姓张的欺人太甚,之前官压民,咱们没法反抗,如今你相公我有本事让姓张的给咱们磕头求饶,可是能让你消气?”苏墨染一怔“真的?”,低头踌躇片刻,“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他们叫你王爷呢?相公,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清渠探究着看向苏墨染,见她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悄眼偷看他,神情和之前在苏府时无异,不由怀疑是自己多疑。可脸上却挂着温和无害的神情:“不会。我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
☆、第 59 章
这世上最痛的伤害,怕就是我知道你骗我,我却还要装作深信不疑。苏墨染觉得心里那本是一刀刀凌迟的痛楚,此时在清渠那句:“不,我绝不会瞒你任何事情。”后,终于,那行刑的人,手起刀落,那颗飘飘荡荡的心,也随之重重落地,虽觉得疼到剥皮剔骨,但,似乎帮她下了最后的决心。
苏墨染低下头,扑入清渠怀中,闷闷说道:“我信你。”再抬头时,早就将眼角无法控制的泪水抹在了手背,甜甜笑道:“相公,那咱们怎么好好惩治张腾龙,不对,青青呢?”苏墨染迷茫的左右看看,“咦,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你只是一路太累了。”清渠见苏墨染半点都不起疑,反倒觉得奇怪,如今的苏墨染似乎有些太过顺从。清渠不露声色,安抚的摸摸苏墨染的脸颊,“你忘了,青青因为欺负你,已经被我杖毙。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苏墨染一颤,她已从白芍嘴里得知此事,可清渠亲口说出,感觉完全不同。若是苏墨染本性,她或许会问为什么要杖毙,赶出去不行吗?但此时,她却一心一意要化解清渠的戒备,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是,相公真是心疼我。”可这么一来,反倒是让清渠越发疑惑。
张腾龙派出去的手下动作极快,大约临近黄昏时,苏家老宅已经全部整理妥当。张腾龙亲自跑到院门口来禀告:“劳烦白芍姑娘替下官通禀一声,王妃的旧居已经整理妥当。”白芍眼角都不飘他,正要入内回话,却不料张腾龙一个侧步拦住白芍去路,压低声音嘿嘿笑了几声,“白芍,那日一别,我甚是想念。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重叙旧缘。”白芍脸刷的惨白,一把推开张腾龙,快步跑了进去,刚刚踏入,也不管苏墨染正依偎在清渠怀里说些闲话,用力跪倒,磕头道:“小姐,我要去杀了张腾龙!下辈子,我再伺候你。”说完,不及眼前两人反应,蹭的站起,左右一看,见桌上正放着把水果刀,一把拿起,就要冲出去拼命。
苏墨染见状不管不顾冲了过去,而清渠本想见苏墨染她们主仆反应,却在见到苏墨染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时,再次自责自己多疑,几个大步,一把拉开这对主仆。白芍昏头昏脑中,见苏墨染手掌上有道被割破的血痕,一惊之下,恢复神智,扑过来压低声音哭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天哪,出血了。”苏墨染懊恼的看着手,克制着情绪,只说道:“你真是的,没听到姑爷和我们说过的话吗?”清渠握着苏墨染的手,先寻了帕子帮她压制住刀口,回头冷冷瞪下白芍:“还不快去寻大夫!”
r “不不,”苏墨染拦住两人举动,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不是要让张腾龙给咱们磕头认错吗,如今又是报仇,又是大夫,万一让他察觉,溜了,那可怎么办?”拿着帕子用力压住伤口,得意笑道,“之前是被他仗势欺人,现在咱们也有势力了,那可是要好好欺负欺负那些恶人!”清渠一听,机不可失啊,点头附和道:“确实。人只有有了权势,才能随心所欲。”
清渠有些满意的看着苏墨染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愿意带苏墨染回兴州府,一方面是为了探看她到底是真病假病,若是真病,也希望这次出行能够解开心结。另一个方面,则是因为他晓得苏墨染有些抗拒王府,他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权势,有了权势到底有多少好处!而这权利就像罂粟,一旦沾染,要戒就难的很了。
等他们三人开门出去,见张腾龙躬着腰侯在门口,清渠了然的笑了笑:“让张大人久等了。这就走吧。”
再次回到苏府,是苏墨染不知在心里转了多久的念头。只是当马车停在苏府门前,苏墨染却不由冒出一股近乡情怯,她多希望下了马车后,管家赵叔来迎,笑眯眯的说:“小姐,姑爷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夫人正等着你们呢。”可是,这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当她踏进苏府,虽是整整齐齐,看不到污垢,可整个苏府,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声,倒像是,倒像是在一个空坟里。觉察出身边那道探究的眼神,快速转身,抓着清渠的手臂:“咦,府里的人呢?”
清渠一怔,温言说道:“大约,大约都出去了罢。”“是吗,可是为什么爹爹娘都不在呢,”苏墨染低低说道,抬头看向清渠,“你都没告诉他们我要回来吗?”清渠笑了笑,摸了摸苏墨染的头发“你别急,说不准明天就能回来了。对了,”清渠见苏墨染脸色黯淡,转了话题,“明天我要升堂审官,你要不要来凑热闹。”苏墨染无精打采问:“你要审谁?”清渠哈哈大笑:“当然是我们的仇人,张腾龙。”
对于兴州府来讲,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一个个奔走相告,到兴州府来巡游的清王爷要严审,在兴州府作威作福的张腾龙。而对于蹲在黑漆漆的牢房里张腾龙,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原本跌跌荡荡的心在清渠的几句安抚话语中,渐渐平稳,正自鸣得意的玩弄那几个小妾时,门被人砰的踢开,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官兵,皱着眉头丢给他一件衣服遮羞,就押着他关进地牢。
正在他苦思冥想,为什么清渠突然对他下黑手时,就见狱卒进来,押着
他就往外走。张腾龙连连嚷嚷道:“我要更衣,我要更衣!”自然他的呼喊是没人搭理的,等他被推到了大堂上,一阵堂威后,张腾龙跪在地上,就听身后一片窃窃私语,心慌意乱中,再抬起头,就见清渠披着滚毛绛紫色的披风,神情冷然,看着台下淡淡说道:“张大人,你在公堂上仪容不整,本王可不能念着你和本王有旧,就对你徇私。”顿了顿,“来人,杖责二十,让张大人清醒清醒。”
张腾龙一通鬼哭狼嚎,不过这一顿打倒是让他隐隐觉得今日要丧命于此,那之前清渠的那番缓兵之计,就是怕自己溜走,再也寻不得。这么一来,说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什么圣贤道理,都丢至脑后,用力抬起头,就见清渠椅子后面立了屏风,更看到隐约人影印在屏风上,嘴里咯咯怪笑:“打吧,打死我!不过,打死我,兴州府就不知道你娶了破鞋吗!”满意看到屏风上人影一晃,又豁出去似的嚷道,“清王爷,你打死了我,只怕京里的大人怪罪下来,你也不好做吧。我可是他的得意门生。”
京里的大人?清渠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老头子以为寻到个对苏家有仇的,将苏家给赶尽杀绝了,自己就能顺从他的心意,乖乖回到京城,可惜却寻了这么个渣人,还自称是老头子的门生。要是让他晓得,估计是要暴跳如雷的。只是这么番心思,却不能宣之于口,不然让苏墨染听到,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清渠摇了摇头,温和说道:“张大人误会了,本王收到些状子,说的是张大人在兴州府欺男霸女。不知所说可是实情?”张腾龙一怔,这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和他的那些下属谁没干过啊。难不成真是有人递了状子,而不是清渠公报私仇?犹豫间,齿缝里那些恶心话,倒是没有再出口,反倒讨饶起来:“王爷,下官根本没有做过。”“嗯,本王也不信。”清渠稍稍回头看了眼屏风,转过头对左右说道,“带珍姑娘。”顿了顿,看向张腾龙,“张大人稍安勿躁,本王自会秉公处置。”
说话间,那二十棍已经打完,张腾龙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粗粗喘气。而他原本就穿了件薄衣遮羞,这么二十棍打下来,那臀的布料被打的碎了,露出白花花的肉和上面的条条血痕。清渠略略蹙眉,扭过头不乐意去瞧,见那珍姑娘缓缓走进,跪在跟前,磕头行礼道:“给王爷请安。求王爷给民女做主。”清渠点点头:“起来回话。”珍姑娘站起身,恨恨看向身边张腾龙:“民女的姐姐,就是被这个恶人给活活折磨死的。”
张腾龙扭过头,仔细去瞧珍姑
娘:“你胡说!本官从没见过你。”珍姑娘冷冷笑道:“哼,我姐姐叫习梦如。”张腾龙仔细回想,似乎院子里是有个叫梦如的女人,又听珍姑娘接着说道,“姐姐三天前被你手下扔到了乱坟岗!我们家里人本想好好安葬她,却不料整理的时候,发现姐姐身上伤痕累累,有些地方,我,我都不耻宣之于口。”
正说着,又是几个哭泣声响起,碎步声中,几个穿着简单的女人,捂着嘴跑进来,跪在珍姑娘身边:“求王爷做主,救救我们姐妹。梦如,梦如确实是被这个恶人给害死的。要是,要是王爷再不惩治他,咱们姐妹命也不长久了。”领头那人,探出手臂,将袖子往上一卷,往周围一圈,看见的人无不啧啧出声,更有人领头喝骂道:“这个狗官!欺压百姓不算,居然这么对待女人,打死他都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第 60 章
清渠的公审张腾龙,让兴州府百姓对张腾龙的愤恨达到了一个顶峰。而这一切的发生,水到渠成,全然没有脱离清渠的掌控。他略略回头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转过头,依然是那副温和面容,“诸位莫急,容本王再问问清楚,”低头看向张腾龙,“张腾龙,这些女子所说可是实情?”此时祸到临头,张腾龙自然不会承认,咬紧牙关,苦苦喊冤。却见清渠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用刑吧。”张腾龙怎会料到清渠正是等他不认罪,而他的不认罪,恰好给了清渠用刑的理由。
再一次板子上身,张腾龙彻底明白了,清渠摆明了就想寻机会打死他。建德朝吏治,就算是贵为王爷,都不能平白无故的处死官员。清渠既不想让他和苏墨染的私事让别人通晓,又确实想亲手当着苏墨染的面,给她报仇,自然要寻些理由,因头。那个珍姑娘确实是真事,不过她姐姐死了许久,家里人害怕张腾龙一直不敢说出口。而清渠没到兴州府前,早就先派了探子来查,知道张腾龙有这个癖好,特别往那处去查,果然查出了人命官司。而张腾龙后院那些女人,也不过是收了好处,家人来劝,她们又确实不愿再受苦,一拍即合,自然出堂作证。
可张腾龙此时却为难起来,要是认罪,死。不认罪,用刑也用到死。拼命抬头去看清渠神色,见他似笑非笑,食指慢慢一下一下扣着桌子,心道,看情形,清渠是铁了心要打死我了。那如今,那如今,眼睛瞥到清渠身后屏风,忽然想到,还有苏墨染啊!
“你是故意公报私仇,你是故意的!”张腾龙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你不过是嫉妒我是染儿的夫君!你夺我妻子,你还想要杀人灭口吗!”顿了顿,“染儿,染儿救我,染儿救我啊!”
清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侍卫长本站在一侧看着下面行刑,可眼角瞥见自家王爷神色凌然,背上唰一层冷汗下来,夺过手下的棍子,用力打向张腾龙的嘴:“放肆!居然敢污蔑王爷和王妃!”说完,偷眼瞧向清渠,见他略略点头,更加用力挥起棍子就打向张腾龙的嘴。等到那侍卫长把棍子交回给手下,张腾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咳咳往外吐血。清渠叹了口气:“张腾龙,你是认罪不认?”认还是不认的选择,张腾龙自然选择了前者。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清渠心满意足的退堂,想问问娘子是不是出了这口恶气。可谁料到,他从屏风后面接苏墨染时,却见苏墨染对他明显闪躲了一记,随后才慢慢将手交给他。清渠百思不
得其解,但还是压着心思,若无其事的说起其他事情。等到了晚上,清渠谎称和夏大少有约,匆匆出府。可不过转悠一圈,又回到了苏府。这次他为了晓得苏墨染的真实心思,不惜趴在屋顶,做一次梁上君子。
掀开砖瓦,偷眼往下瞧,见苏墨染披散长发,而白芍站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梳头,主仆两人静默不语。就在清渠忍不住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白芍终于问道:“小姐,你今儿个脸色怎么那么差?”苏墨染摇头“你都看到了。”幽幽叹了口气,“血淋淋的,我真是怕。”白芍放下梳子,倒了杯热茶递上:“小姐,今日也算是大仇得报呢。”苏墨染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张腾龙是该死,可不知为什么,我见到清渠这么对待他,总是怕。”
梁上君子清王爷,趴在屋顶上听了如上这番话,心思却转到了其他地方,其一,苏墨染那番装疯卖傻都是故意的,其二,苏墨染对张腾龙还有旧情。心里一股怨气腾腾燃烧起来,烤得五脏六肺都翻腾煎熬的难受。用力克制情绪,才不至于跳下屋顶,当场质问去。
而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苏墨染顿了顿:“我很感激清渠替我们报仇。但是有时想想,要我选,父母平安或是报仇雪恨,我还是会宁愿什么仇都不报,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烦恼的放下杯子,“白芍,我也说不明白。”白芍却了然的点头:“我知道。小姐不是觉得报仇不好,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怕姑爷了。”苏墨染猛的抬头看向白芍,嘴唇抖抖索索半晌,白芍握住苏墨染的手,“可是我觉得姑爷对小姐还是真心实意的很。小姐为什么就不能和姑爷说说,看看姑爷能不能帮忙呢?”
“帮忙?”苏墨染控制了对清渠的情愫,深吸口气,笑道,“能帮什么?你还是我差点没了孩子,才求来的。而爹娘在王府别苑,只要有心,有什么忙帮不了的。不管是他不能还是不愿,我都不愿意再去求他。”
清渠觉得他有点头重脚轻的跳下屋顶,又迷迷糊糊的走到月湖旁。呆坐片刻,脑中想着苏墨染的那番话,心里说不懊恼是假的。可是他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何苏墨染就半点都不能体谅呢?老头子说得很清楚,要成大事者断不可有软肋。而苏墨染,连带着苏墨染背后的苏家都是他清渠的软肋。一旦被敌人拿捏住,就等于将整个王府的身家交到了敌人手里。清渠看着眼前月湖映月,波光粼粼,煞是动人。可心思全然不在景物,想起当时见到苏墨染奄奄一息,而那帮老嬷嬷手拿白绫跪在一边,就
知道是锦绣的主意。要不是老头子威胁点破清渠故意让苏墨染有了骨肉,锦绣早已死在他的剑下。确实是他故意让苏墨染有了他的骨肉,却是为了让老头子下手时忌讳三分,可是苏家,老头子可不在乎。要不是清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恐怕苏家早就灭门。
心思转啊转的,却怎么都想不出一个解决之法,又不晓得要不要去拆穿苏墨染装疯卖傻的举动,忽下定决心,不管如何,等对张腾龙行刑后,立即启程回京。如果是苏墨染愿意装,他就愿意奉陪到底。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苏墨染总会有原谅他的一天。
处死张腾龙的日子是苏墨染精心挑选的。清渠虽已经晓得苏墨染是故意装傻,但听苏墨染提出三日后行刑,倒是没有异议。三天他还等得起。只不过行刑当日,苏墨染说害怕不想去看,清渠不由起疑。又想到那个说顺路回兴州府的夏大少,自从张府一别,就行踪全无,更是让清渠莫名不安。连哄带骗,让苏墨染跟着他坐着轿子,去了刑场。到了刑场一看,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而张腾龙跪在那里,嘴里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呜声,身子软软的搭在地上,软绵绵的似乎有人抽走了他的骨架。
苏墨染掩着嘴,小声惊呼:“相公,我实在不乐意瞧。我先回去吧。”苏墨染越是想离开,清渠不安越重。温柔握着苏墨染小手:“要是怕,闭上眼睛罢。很快的。”见苏墨染无奈叹了口气,眼睛却不闭,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等那刽子手手起刀落,张腾龙的头咕噜噜的滚落下来,清渠就听身边苏墨染倒抽一口冷气,嘴唇微张,一声惊叫却咽在喉咙口,怎么都发不出来。不等清渠回神安慰,苏墨染惨白着脸转过头看着清渠,痛苦着神情,双手捂住小腹,而冷汗从额头上一颗颗流下来:“相公,疼。”
这声疼真是把清渠给三魂吓去七魄,不管不顾横抱起苏墨染坐进软轿,大喊道:“快回府!”那侍卫长见王爷这么失态,又见苏墨染双手的姿势,顿觉不妙。不管苏墨染在老王爷心中是不是受看重,但总归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何况肚子里还有了王府的小世子。万一孩子有个不好,那他们这些人只能祈求老爷保佑了。他这么想,其他的想法也差不多,一时间,那轿子下面像生了风,一路狂奔,赶回苏府。
白芍似乎急的都忘了规矩,一把推开清渠,扶着苏墨染上床,嘴里嚷嚷着:“大夫,大夫呢!”几乎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直视清渠,“王爷,要不是你硬是让小姐去看什么行刑”
“白芍,”苏墨染有气无力的伸手唤了,“别怪王爷。王爷,你出去吧,我没事。”清渠此时被苏墨染的神情吓得不由有些六神无主,正想拒绝,就听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别担心,在下来照料吧。”
清渠回转身子一见,居然是之前和自己有过竞争关系的林大夫。此时林大夫外貌和当时所见并无改变,一如既往着一身素色衣衫,眼神温柔,嘴角带笑。清渠很想发火,可却不知该以什么名目发出来。刚开口道:“本王要看着王妃。”那林大夫摇摇头,温言劝慰:“王爷在此,岂不是要让王妃分心?”顿了顿,上前三指搭住苏墨染脉门,“王妃此时心绪紊乱,胎像极弱,王爷还是出去等对王妃才会有益处。”清渠还想拒绝,苏墨染瞪大眼睛“啊啊啊”叫了几声,转过头喘着粗气,哀求:“快出去吧。我好疼!你快出去!”
“好!染儿,我就在门外,有什么就叫我!”清渠恨恨瞪向林大夫,“王妃有个不测,本王要你项上人头!”林大夫“嗯”了声,就不再搭理清渠,仔细搭脉,嘴里还不停吩咐:“白芍,快去准备热水,参汤。”
清渠愤愤摔门而出,自责内疚害怕纠结在心里,恨不得替苏墨染躺在床上受苦。等那日头渐西,忽听到苏墨染在屋内一声惨叫,清渠再也等不得,一脚踢开房门,却瞧见白芍手上用白布捧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第 61 章
清渠听苏墨染惨叫,不管不顾踢门而入,却不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白芍木楞楞看着她手中捧着的那团血肉。
清渠根本不愿多想,绕过白芍,走到苏墨染前,故意又或是根本不敢去瞧苏墨染床上斑斑血迹,握着苏墨染的手,颤抖着声音,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一声轻飘飘的“染儿”。而那声“染儿”将双目圆睁看着床顶的苏墨染唤醒了过来,扭头看去清渠,居然从嘴角一层层荡漾出笑颜,却不似之前苏墨染笑起时围绕的那股暖意,此时那笑,却让清渠如坠冰窖。清渠握紧苏墨染的手,不再顾忌这该死的王爷面子,眼眶湿润,还不及安慰,却听苏墨染淡淡问道:“你高兴了吗?”
清渠怔怔不知该做什么,就见苏墨染转过头,看着床顶:“孩子没了,我家里人也不见了。我就剩下我一个人,你可高兴了?”清渠那眶里的泪,不受控制滴落下来,滴到苏墨染手心,而她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收了手回去。却连眼角都不再看清渠一眼,虽说她想努力克制自己情绪,可颤抖无奈的声音,彻底出卖她伤痛欲绝的心情:“求你,放过我吧。”
“染儿,”清渠无法解释,也无从解释。要不是他的偏执多疑,又或是不敢放手,苏墨染不至于会遭受如此大难。他所期待的孩子出生,苏墨染看在孩子的面上,慢慢放开心结和他在一起,将会是个永远达不到的奢求。清渠慢慢站起身,看着苏墨染牙齿用力咬着下唇,隐约间一丝红线从唇间溢出,还是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染儿我不求你原谅,但是,但是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见苏墨染闭紧双眼,身子颤抖着,似乎是强忍哭意。终是转过身,步履踉跄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回过头看向苏墨染无法再抑制住的痛哭,或许他们曾经最美好的日子,在苏家都已经用完了。
“小姐,”白芍抱着苏墨染低低劝慰道,“王爷瞧上去,好像心都碎了。我们,我们是不是”苏墨染抱紧白芍哭的几欲喘不过气:“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林大夫在旁边叹了口气:“小姐千万不要情绪过于激动,对腹中胎儿不好。”苏墨染一听,抽抽啼啼止了哭声,用手背抹干净眼泪,转过身:“这次多谢林大哥。只是,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只怕瞒不了多久。”“嗯,”林大夫从旁边热水中绞干净帕子递过来,“你别担心。看王爷的样子,你所想的不会太难达成。”苏墨染点点头,躺回床上,却想起白芍带着她
偷偷去见老王爷的情景。略略摇了摇头,如今她答应老王爷的事情做成了一半,只能希望这人能够信守诺言,将苏家放了。
而清渠从房内出来后,只觉得六神无主,跌跌撞撞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就觉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若是平时,他早就反手相制,而此时,却任由那人在身边,自个儿慢腾腾转过身去瞧。来人正是清渠先前念叨过的夏大少。
“清兄,”夏大少嬉皮笑脸开场白,“你什么时候带嫂子回去啊。小弟还要搭车回京城呢。”忽伸手在袖袋里摸了摸,取出一串金制的小花生小瓜子的小孩手链,“小弟近日在福记银楼瞧见,真是有趣。算是小弟的车资,也是小弟给未来小世子的小玩意。”
这句话真是给清渠在伤口上撒了把高浓度工业盐。清渠不顾一切的抢过那串手链,用力就往远处一扔,不等夏大少反应,清渠一个转身就将夏大少衣领抓住,恶狠狠的问:“你到底是何居心!”夏大少满脸被吓的表情,结结巴巴问:“怎么,怎么?小弟不过,不过是略表诚意,清兄要是觉得那手链配不上世子,小弟再买别的就是了。”
“世子!世子!”清渠用力甩开夏大少,“孩子没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夏大少一怔,脱口而出:“那你怎么没陪着大嫂,在这里做什么?”清渠回头看向夏大少,突然有种有苦难言的痛楚,神思一转:“你帮我去劝劝她。染儿现在,现在不想见我。”夏大少“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也好。清兄现在还是让嫂子一个人休养休养才好。”
和清渠短暂一见,夏大少心里放下大石,匆匆走进苏墨染屋子。见屋里一片狼藉,那团血肉被白布包的好端端的放在一侧。林大夫想必出去煎药,而白芍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团血肉不知该做什么。
“大嫂,小弟来了。”夏大少高声一呼,苏墨染刚想开口,就见夏大少眼神往身后略略一瞥,忙噤声不语。就听夏大少转了悲痛的语调问道:“大嫂,清兄说”白芍接口应道:“夏公子小声一些,小姐听不得。”夏大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放低声音:“白芍姑娘,这总得安葬啊。”“嗯,”白芍叹了口气,越过夏大少的肩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姐的意思是想要给孩子守灵,但是担心姑爷不肯。夏公子,你和王爷称兄道弟,能否替我家小姐求个情?小姐太苦了,若是,若是连这点要求王爷都不同意,只怕小姐这病”白芍指指脑子,“怎么都好不了。”
清渠和夏大少见面时,心里不由起疑,哪里来那么凑巧,噩耗发生后,那些人都突然出现了,林大夫,夏大少,倒像是事先就安排好了一般。又想起苏墨染装疯卖傻,不由怀疑孩子没有事。这么一想,万分期待起来。小心翼翼跟着夏大少身后,再次回到苏墨染房间门外,却不料听到屋内这么一番肯定的对话。清渠苦笑几声,他还能期待什么?苏墨染装疯大约只是想回苏家,而孩子没了,是谁都没料到的事情。转念又想,确实,苏墨染怎么可能会拿孩子的事情来骗自己,就算是骗,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如今想要守灵,一则是因为痛失孩子无法接受,二则也怕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回王府吧。也罢,清渠叹了口气,让她在这里休养休养,清静清静,等自己将事情都处理完了,再接她回去就是了。
于是等夏大少来提,清渠半点都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请了法师,办了浩浩荡荡水陆道场,安葬了孩子,留下了亲卫保护苏墨染的安全。等一切都办妥,差不多又过了十天左右。清渠本想离开时和苏墨染说说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拒之门外。百般无奈下,清渠也只能在门外扬声说了句:“三个月后,我接你回京。”
等清渠回到京城,每日盘旋在脑中便是苏墨染那句“放了我吧。”每每午夜梦回,还能见到白芍手里那团血肉。其中折磨难忍,真是无从道起。唯一的安慰,便是退朝后回府收到兴州府快报。可是快报永远千篇一律,无非就是“今儿王妃又去坟前哭了。”清渠恨不得立时肋下生翼,能飞回兴州府陪着苏墨染一同在孩子坟前好好痛哭一场。可每次一起回兴州府的念头,朝上便会有人生出事端,让他怎么都脱身不了。
可不知从何时起,那快报开始渐渐奇怪:“今儿王妃买了许多新衣裳。”“今儿王妃换了厨子。”“今儿王妃去上香可走了一半却拐去听戏。”清渠扳指算算,转眼离开苏墨染快要一个月了,想必那丧子之疼,要好了吧。正这么寻思,一日快报传说王妃思念王爷,希望再过段时日就能回王府。清渠见到此报,心情那个愉悦啊。没想到放任苏墨染一个人在苏家,却意外的治好了她的病。只是那快报后面又提说“王妃说要去离池山走走。今日出发,三日后回兴州府。”
若是换了之前,清渠必定心生疑惑,不过眼瞧着苏墨染心情都快好了,怎么会扫她的兴致。便强压着疑惑,只淡淡派了更多人手去兴州府和离池山。只是就算快马加鞭,那些下属到了离池山和兴州府,都已经二天以后。到了兴州府苏府,苏宅是空荡荡的。那些赶到离
池山的人却发觉,根本没有什么贵妇去过离池山!
等消息传到清渠耳中,时间又过了一日光景。清渠觉察事情不妙,来不及发火,召集了人马就往兴州府赶去。等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兴州府苏家,果然,那苏家又成了一座空宅。被先一步派去兴州府的下属,抖抖索索双手捧上一个木盒,打开一看,正是当初明丽送给苏墨染的那枚金丝娆。
清渠看着那金丝娆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富贵的光芒,心里却似被人用绳索勒住,又像是有人拿冰来冻,拿火来烫。一时间急急喘气,可偏偏脑子里又闪出苏墨染痛哭“放我走吧”这句话,从心底里缓缓冒出一个让他痛到无法站稳的念头“苏墨染恨他”。捂着胸口,恨恨说道:“给本王搜!”“是是,”那下属看清渠脸色铁青,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属下到了此处就遍地搜了一圈。打听下来,平时苏府一直静悄悄的,不过半月前突然热闹起来。再之后,又静悄悄的,一直到现在。”
这么说起来,苏墨染离开已经有段时间。清渠忽狠狠问道:“把那个给本王传信的家伙带过来!”下属诺诺几声,可不过片刻,却传来让清渠更加崩溃的消息,那个传信的人,一直被关押在兴州府府衙里。
作者有话要说:清老兄丧子之痛,再加上老婆不见的苦,哎,真是,活该有木有
☆、第 62 章
清渠得知苏墨染不见的讯息,以离玄之箭冲去兴州府,可是迎接他的只有苏家那幢空荡荡的宅子。算了算时间,苏墨染起码离开苏家已经有四五日的光景,若是她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那此时,苏墨染若是往南,便是临海,若是往北,便是草原。无论哪条路,都已经是追赶不上的。
清渠满腔怒火,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个个出气筒,愤恨的将书桌上笔墨扔了过去:“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你们这些蠢货有什么用!”跪着的蠢货们,面面相觑,领头一个深吸口气,才说道:“小的们也是中了圈套。那日,王妃身边的侍女,白芍姑娘出来给小的们带了酒菜,说是王妃赏赐。我们不敢不吃,但也不敢都吃,站岗的人,真是滴酒未沾啊。可是,白芍姑娘从小的们身边走过,小的们就闻到一股异香,等再醒来,就已经被关押在兴州府的地牢里。”清渠忿忿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关?”领头人略算了算:“回王爷,差不多也是半月前。”
清渠掐指一算,那兴州府府官张腾龙被自己处死后,自己忙于照料苏墨染,都没有修书让朝廷另派官员前来任命。等回到京城,虽是和皇帝提了提,之后,就忙着应付明家和夏家,没有再细想府官的事情。只是不管如何,那异香倒是,转念想到此处,忽愤恨击掌:“来人,去把在兴州府行医的林博仁,给本王带来!”身边人应喏,匆匆而去。
只是清渠苦等半日,等来的居然是林大夫早已在半月前就不在兴州府行医了,听说是回老家了。震怒啊,震怒!因为清老兄他,突然有股娘子和那个姓林的私奔的感觉。再细问林大夫老家何处,却都回说没人知晓。清渠呵呵冷笑:“只要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根可循。你们去探查那姓林的来历,你们给本王传话下去,每个城镇设关卡,只要发觉有一男一女,嗯,或许是二女一男行踪可疑,就给本王拿下。”顿了顿“不准有任何损伤!”
侍卫队长在旁小心翼翼说道:“要不要属下命人画了林博仁的画像张贴,全国缉拿?”清渠转念一想,若是浩浩荡荡将林博仁和苏墨染画到了一起,那岂不是落实了他们私奔?恨恨眯眯眼,一挥手:“你命人画了林博仁的画像,分发下去,但是不准张贴。我们兵分几路,你带队往南,谨慎些,寻个别的名目。千万不要传扬出去,让那些无知百姓嚼舌根。”
布置一番,听门外有人急报:“王爷,老王爷命你速回京。说有要事相商。”清渠咬牙切齿呵斥:“如今还有什么要事!
”“回,回王爷,”那人低头结结巴巴却大声回道,“是,是皇后病重,皇上召了明丞相入宫,两日都没出宫。老王爷,老王爷让您速速回京。”“什么!”清渠大惊,那明家显贵,最大的权势来自后宫,有个做皇后的女儿。不过那个明老头自认忠臣,不懂变通。鹤轩幼时和自己最亲,随着他年龄渐长,反倒和自己疏远,和姓明的亲近起来。等到成年,不顾自家反对,就迎娶明丽入宫为后。
可自古只有忠臣,何来忠君一说。鹤轩年龄越长,忌讳皇家叔伯,生怕自家权高盖主,不管之前幼时自家怎么保护,怎么支持他在皇位上站稳脚跟,兀自拉拢朝上重臣和自家抗衡。只是时间一长,老头子被压制许久,再加上先前鹤轩派人刺杀自己,让老头子一怒之下,决意要废君自立。明家势力来自后宫,若是皇后宾天,只怕明家和鹤轩要立时拿出手段来压制自家。
如此一来,眼前情景真是两难,一面是心爱之人不知所踪,另一面是自家生死存亡。清渠转身瞪向侍卫长:“你让人分各路盘查,小心谨慎。”回转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才厉声喝道:“回京!”
来来来,让我们把时间拉到半月前。苏墨染和白芍装疯卖傻半个月,每日去那假坟上哭,只哭得让那些侍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苏墨染不过天天上坟,回府就是傻愣愣的坐着,就算因为孩子发胖许多,也没有人起疑心。而苏府的常客没别人,就林大夫一个。每日来请脉煎药,就告辞离去,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那些侍卫见日日平常,把那戒备心倒是渐渐去了。苏墨染见时机成熟,央求林大夫制了迷魂香,给白芍佩戴上,等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某日风高月黑杀人夜,让白芍提着下了药的酒菜出来,说是谢谢多日照料。虽说当值的没敢要,只让不当值的侍卫享用了。可是白芍身上还有迷魂香呢,从他们身边走过,故意问了姓名,说是王妃会铭记在心,日后感谢,停留片刻,那些侍卫吸入迷香,哪里有不晕的道理。再之后,那个夏大少隆重出场,派了人将那些侍卫连夜送入牢房,安排手下看管。又派了亲卫保护苏墨染,并仿造报信的人的笔迹给清渠通信,用以拖延时日。
而此时,苏墨染和白芍,果然还要加上林大夫一路向北狂奔,这一日已经到了北疆白凉关,过了关便能去辽阔草原。而苏家上下,已经被老王爷给送去了草原。不过两日的路程,必定能够碰面。
苏墨染见白凉关近在眼前,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后探看,只要一出关,恐怕和清渠就是永世不得相见。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苦笑几声,若是最对不起的,怕就是腹中的孩子了。只是堪堪到了关卡,那清王爷的沿路设关卡的命令已到,各个盘查。林大夫见状,安排苏墨染和白芍在白凉关寻了客栈住下来,自己去前头打探消息。等黄昏渐近,林大夫还是不见回来的迹象。
苏墨染心焦的很,拉着白芍就想上街去找找看。白芍拦着苏墨染劝道:“小姐,你如今身子重,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吧。”“不行不行,”苏墨染拉着白芍,“万一你再不回来,那可怎么办?两个人同去也有个照应。”白芍犟不过苏墨染,只得扶着她慢慢走出去。见客栈旁边有个茶楼,苏墨染想了想,拉着白芍走近茶楼,压低声音说道:“先打听打听。”
本来白凉关地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