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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用人不疑。既无确凿证据,切不可猜忌同门,于大敌临近前自乱阵脚。若被人趁乱施予反间,后果不堪设想。”
“是。”子慕乖顺点点头,犹疑几许试探着问道,三师公就如此信任她吗?”
张良凝神片刻摇了摇头道:“子房不信她,却也不疑她。”
“这是什么意思?”不仅是子慕,连我也好奇起来。
“意思是,若子澈有意犯错,子房不会自欺欺人她是无意做错事。若她无意犯错,子房也不会不分黑白便责怪她有意为之。”
“弟子受教。”子慕与子游不约而同叹服一声。
“你们为何如此迟不歇息到这儿来?”
“回三师公,是因为今夜落雪声大,弟子辗转反侧睡得不安生,又恐吵到同僚索性出门散心。子游浅眠,弟子不小心吵醒了他,这才相邀一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九曲回廊来了。”
“回廊飘雪,倒也是非同凡响之景。”张良揶揄一句,闻此用词,子慕子游皆忍不住欢笑起来。
“你们慢慢赏吧,我先走啦。”逮住弟子夜半不睡觉张良居然也不管不劝,只同他们摆摆手,掠过他们的方向朝廊桥的另一边走来。
我顿觉困窘,若不尴不尬与他在这撞上,说出的是睡不着出来散心那套理由,不是明摆着我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若要胡编乱造别的借口,岂不是自泼污水?可此刻我要走也来不及了,只能僵在原处听天命。幸在这廊桥宽广,我待在桥面左端,张良匆匆自右端过了,并未看到我。这一下形式斗转他到我前边了,我便放下心,静静侯了一刻才站起身跟上前去。
他步履轻快,我不敢跟太近,又怕一不留神被甩开,这种走走停停的跟法仅跟是一段距离已跟得我身心俱疲。他经过学生寮后径直向伏念掌门住处的方向走,我稍有犹豫,权衡再三还是继续跟上前。伏念掌门屋尚未熄烛,与隔壁几间漆黑的屋子对比鲜明。张良走上阶,轻叩了几声门。
“掌门师尊,子房已将书抄完。”
“辛苦你了。”伏念掌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嗓音低沉似一声叹息,“去歇息吧。”
我正纳闷张良又犯了何错被伏念掌门罚抄书,便闻他开口:“谨诺。子房翌日便将书卷交付逍遥掌门。”
“嗯。你行事小心。”
“师尊好好休息,子房先告退。”张良躬身对着禁闭的房门行了一礼,方转身慢慢走下台阶。
张良被罚抄书竟不同我抱怨,竟不向荀夫子求情,竟要将所抄之书交给逍遥子?!这是何原因?我正思索着忽见一手伸于我眼前晃了晃。我惊而欲叫,看清是张良后到了嘴边的喊声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走吧。”他不予我反应的时间,兀自于前边带路,我稍一犹疑还是不敢久在伏念掌门的住处前逗留,遂跟了上去。
待我们走了一段距离,我便忍不住将方才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张良早料到我会如此问他一般,狡黠一笑:“掌门师尊罚弟子们抄书,本意并不在罚,而在书。”
见我睁大眼睛,他颇为愉悦地将原委缓缓道来:“多年前小圣贤庄的藏书阁曾历劫一场大火,儒家典藏的多部经书毁于火海,掌门师尊心疼不已,几经周折从外边借到了近一半的样书,然他恐藏书阁再失火,遂不敢声张,只好以罚弟子抄书的名义将样书翻抄。十年了,那些丢损的书终究抄成了。”
“既抄完为何不把书留在小圣贤庄,要交给逍遥先生?”我有些惋惜未有机会见到那些由弟子们一笔一划抄成的书,但更多的还是钦佩伏念掌门这一招瞒天过海。
张良沉默片刻,倏尔一叹道:“儒家危矣。”
我根本无法反驳他,也不能自欺欺人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驻进桑海的秦兵每日都在增加,搅得人心惶惶。小圣贤庄我行我素地授课,似乎视他们于不见,却有意无意加紧了弟子们对剑道的领悟。
等待小圣贤庄的会是怎样一场浩劫?我已没有勇气去想,唯能在它尚安好时多走几遍九曲回廊,多看看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我轻呼出一口气,尽量不让那悲凉罩住我:“子房是何时发现我的?”
张良垂首以鞋履在雪地上轻轻蹭了蹭,才抬首看我道:“踏雪有声呀。”
雪势愈大,星星点点沾染在他发上肩上。我抬手将落在他肩上的雪粒拂去,忍不住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跟着你。我是睡不着出来散心,见到你后心下好奇才决定尾随一探究竟。”
“那这样走一走,阿澈现在可睡得着?”
“更睡不着了。”
“是不是因为寤寐思服。不见则已,见之更是辗转反侧?”
“……”我替他拂雪的手一停,猛地蹲下身抓了一团雪径直朝他掷去。
张良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抬袖一挡,那雪便散漫开来,有一半挂在他衣袖上,另一半则似霜粉一般,亮闪闪地落回雪地。
“张子房你知不知非礼勿言?!”
“那阿澈又知不知非礼勿动?!”张良沉着脸扫去衣袖上的雪,我正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