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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月,这一颗心都盼凉了!”
林一闪无法安慰这位失去女儿的老者,但更不能说任何皇上的过错,只要是皇上做的事,非议半句都将成为罪过。
一时间又冷场。
幸好此时,侍女端茶上来,揭开盖子是上等的铁观音,香气乍闻浓郁,再嗅悠长,馥郁中带着一股轻盈。
茶伯说:“天使大人请用吧,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茶,年年都送往宫里。”
这么多年,他不敢喊冤,有苦无处诉,唯有回到故乡翻新了女儿儿子小时候住过的庭院,种上新茶,年年送往宫里。
借这一股历久弥清、萦绕不绝的茶香,以无声传达心声,诉说心中冤屈苦痛的衷曲。
林一闪不能提宫里的过失,但是安慰一下茶伯的话还是可以说的:
“娘娘的确让人痛惜,为皇上诞下子嗣,却落得如此结局。”
林一闪也有所耳闻,当年曹端妃在宫中圣宠一时,风头无俩;开罪了不少贵人。
茶伯闻言,双目中流出两行浊泪,又自己默默地拭去:“是我这当爹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蒙冤受屈,死不瞑目,时至今日也未能为九泉之下的她洗刷罪名。
曹察说得很压抑,很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显示他内心的不平。
甚至林一闪可以从他极端的平静中,感受到一丝尖锐的怨怼。
茶伯:“我知道,皇上不会翻案了,天使大人,您替老朽回复圣上,感激他这么多年还能惦记着曹家,曹家子子孙孙都会感谢他老人家,祝他龙体圣安。至于补偿,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们曹家原就是本无一物,连个清白也留不住,又求个什么呢?”
他说的全部在理,人家求的是个公道,不是物质上的补偿。
偏偏皇帝能给的不想要,想要的给不了。
林一闪再这么陪他坐下去,勾起他的伤心事,恐怕也无济于事了,于是按照惯例,再问了一句:“老前辈,这些年来真的没有任何人来同你说起过宁安公主的消息吗?”说罢留心注意他的神色和每一个字。
茶伯敛衽正色道:“天使大人要不提,老朽以为公主已经同娘娘一起去了,至于丢了,还能不能幸存于世,老朽也想知道,若您查到线索,请劳烦托人告知,但愿有相见之日,老朽自当感恩不尽,来世结草衔环报答贵人。”
林一闪暗忖,这老头听到自己的孙女没有死,不该是这么波澜不惊的态度。
根据经验,这不太正常。
除非他早就知道,刻意隐瞒。
由于曹察态度防备,谈话间有没有什么确凿的把柄留下,林一闪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预备告辞。
这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一种急促的敲金属器皿的声音,越敲越急,越敲越响。
茶伯面色大变。
林一闪还来不及问,就有个高大的年轻人跑进来说:“茶伯,倭寇又攻进村了,我背您转移!”
角楼上,村民用力地敲梆子,急促地指挥人群躲藏,家家户户都拖儿带女,扛起衰病的老人们往地窖里冲去。强装的年轻男人们带着枪械棍棒,掩护他们转移。
茶伯说:“天使上差,贼情危急,请跟老朽这边躲避吧。”
林一闪跟着他们躲进一个石堡,这石堡浇筑坚固,相对易守难攻,有当地年轻人自发组成的武装保护。
茶伯安慰陆续前来躲避的人群们说:“这些倭寇每次来多半为财,你们躲在这里,他们攻不进来,抢完庄户里的东西就也退了,各家把女人和孩子们藏好些。”
林一闪站在石堡上观察情况,眼见那些茶山丘陵的田埂道路上,冲进来几十队贼人,大概有五六百人,问:“这么多倭贼哪里来的?”
茶伯:“他们的首脑是东瀛武士,但是招募的大部分贼兵却是本地土匪,他们过去很多做过渔民和商人,熟悉当地情况,又颇有家资和根基。”
林一闪:“照你所言这么多贼寇必有其窝点,当地衙门和卫所不管吗?”
茶伯叹息道:“这些人都是按人头给卫所上贡的,自从福建开始海禁以来,这些沿海卫所没有关税油水儿可捞,就对这些走私的倭寇强盗睁只眼闭只眼。”
他旁边的青年人愤怒地说:“你们这些狗官,只会和贼勾结,也不管管!”
林一闪没理他,左右找人:“沈徵呢?”
茶伯派人去找。有人说:“他好像带着跟你来的一男一女转移另一处地窖去了。刚刚太乱,现在都跑散了,太乱了找不到。”
林一闪这才焦急起来:“糟了,我现在行动不大利索,没法突围出去搬救兵。沈徵个狗才!用他的时候就没影了,坑死我得了。”
石堡后方,村子的另一头,沈徵停下来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背上背着倪孝棠,手里牵着蓝祐儿,跟哪些拖家带口着急忙慌的村民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一热就吃不下饭……索性早点把文更了。
第35章 怵目惊心的真相
035
倪孝棠还在病中,沈徵背着他转移地窖,一路上箭矢如雨。
沈徵又要护着蓝祐儿,又要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