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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实际上是在给皇帝表忠心,甚至在说,“我自然是你的人啦,你要保住我,我可以去太师那儿给你当卧底呀!”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发落乐不凡,皇上便会暂时保他职务及性命了。
这些门道,陈三境也花了好些时间才思虑出来。
他心想,皇上对乐不凡或是另有重用也说不定,这才在一开始故意放到一旁冷落,打算杀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陈三境本就是皇上亲点的探花,称一句“天子门生”也不为过。他自然要帮扶着皇上去提拔乐不凡,这便使得他与乐不凡也算得一党之人,只明面上无人知晓罢了。
不出陈三境所料,乐不凡还是保持一贯作风——从今日天气甚好说到国运昌隆,洋洋洒洒一通千字废话先拉出来作个铺垫,然后才终于说到正题。
“昨日臣听得户部尚书张正青大人紧急召集户部众人对账,闲暇之余便也拿了一两本家去。”
“昨夜连夜拜读后,臣深觉张大人实乃天纵之才,一本账本做出了三本的模样,恕臣实在不敢苟同。这两本账虎头虎尾,中间却多加朦胧,故今日想请张大人当堂给臣解解惑。”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群臣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各说各话。
庆嘉帝蹙眉以观,令户部尚书张正青出来对峙。
陈三境冷漠地看着这一出大戏,张正青乃是两朝元老,在位数十年,怎么可能是一个乐不凡能将之彻底扳倒的?这人老奸巨猾着呢,想必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喊冤,便是蒙头跪下哭天抢地地认错!
果不其然,今次张大人选择了前者。
皇帝不胜其烦地摆了摆手,先是嘉奖乐不凡检举有功,然后安抚张正青说是证据不足尚且不能定罪,最后是大理寺寺卿魏庭深接了这桩破事儿。
众臣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谁都觉得即便张正青真犯了这样大的事,皇上也不可能真动他的位置,无非是吓唬一番,好叫他收敛一点!
陈三境一直没说话,想来,张正青一落水,刘云忠必定按捺不住要出来哭穷。
消息在朝堂传遍,兵部尚书刘云忠问户部尚书要钱,户部死活不给。
大理寺寺卿魏庭深接了此事后也是极为头疼,他摸不准皇帝究竟想要个怎样的结果,心里十分忐忑。
果然不出陈三境所料,刘云忠紧随其后,立刻站出来痛陈户部如何抠抠搜搜不给钱。张正青听了,心里几近崩溃,立马跪下来声称愿意以死明志。
皇帝眉头已然深锁,“看来张卿今日身体欠佳,不若在家将养个一两月,也好叫魏爱卿好好还你个清白?”
这虽不是要将他关进打牢,却也没什么不同。张正青哭得面部扭曲,这才哆哆嗦嗦接了旨。
虽然如此,刘云忠却还是没要到钱。皇帝既然没继续提他,想来是抠抠搜搜的户部一个意思,他心里焦急,却还是忍下了没再胡搅蛮缠。
此事一过,立刻有其他官吏上前述职。
其他都没什么好说道的,只是禹州匪徒猖獗,皇帝一时拿不出合适的剿匪人选,大家便说姑且放下,待有合适的人选便重提此事。
陈三境迷迷糊糊地熬过早朝,总觉得太“雷声大、雨点小”,好像漏掉了什么不该漏的。但他也来不及细想,他心中实在挂念阿罗的事。
迫不及待地出了宫,临修却是备好了马车在宫门口等着。
“爷,今早我便去衙门里看过了,都不是咱们要的人……不过府尹大人让我告诉您一件事……”
陈三境闭目坐于马车里,细细听完。
原来,阿罗本不是阿罗,而是先帝在位时当朝左相娄正廷的嫡女——娄兰。
元启三十七年,先帝忽然下旨逮捕娄正廷全家上下百余口人,罪名是通敌叛国。
当时整个朝堂上,除了娄正廷,已然没有人能跟刘尚相抗衡。两人互不相让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娄相却在最后输在“得圣心、明圣意”上。
那年,刘尚送了个名叫施光誉的江湖道士进宫,把先帝迷得神魂颠倒。两人再一起从旁胡乱编排是非,竟如此简单地好没道理地给娄家定了罪。
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先帝给娄家定了罪,刘尚还是派了一批死士在娄府抄家前的一个晚上去娄府屠其满门。
陈三境正在其列,他是最小的一个,那也是他第一次做任务。
*
十三年前,十四岁的十七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屠娄府满门。
他那时还未杀过人。
这一场血腥于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第一次正视自己“死士”的这个身份。犹豫挣扎了很久,他打定主意在这次任务里滥竽充数,于是拿着刀在娄府里胡乱晃悠。
陈三境心口一窒,幸好阿……娄兰不知道他从前是刘尚的人。如果知道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即便他没杀过娄府的人。
回到府里,陈三境着人搬了张书案木椅到海棠树下,手边放了壶清茶。临修将书房里的奏本抱出一些来,堆在茶盏前。
陈三境犹豫良久,趁着四下里没人走动,这才弓膝弯腰地趴在海棠树根儿旁认真扒拉泥巴。
临修可早回来了,一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