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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盘上,撇下她一个人,独自逍遥快活去了;或是因为这几日她拿一张冷脸对他,如今下了火车,他总算有地方避开她了;再往坏处想,大约他是丢下她,一个人回沪都了。
此刻,周庆余就坐在床沿,温言离他不到半尺远,她这一副可怜模样,他瞧得真真的,心头早软成一汪水,将手中的茶水安置在一旁,抬手抚她脸颊,道:“对不住,这两日忙昏了头。叫你一个人对着四面墙,连个说话的人也无。生病了怎么不叫人告诉我?以后不准做这样的傻事了。嗯?”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惹得温言强压的情绪绷不住了,几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眉眼低垂,咬着唇不言语。
他却不能当没瞧见,偏要拿出来打趣,“怎么好好的,还掉起眼泪?方才的水全喝到眼睛里去了?”说着帮她拭了拭腮边的泪水。
她这才太眼看他,哑声道:“我这有小环和李妈照顾着,已经好了。”
他道:“那怎么一样?”
接下来几日,周庆余仍是清早出门,傍晚准时回来。进屋先到壁炉前驱走一身寒气,再进卧房瞧温言。小环端了刚煎好的药,正准备送进去,也被他半路劫了来,力所能及的事,绝不假手他人。
【第十五章】
chapter 15
待温言痊愈,周庆余的公事也告一段落。一行人收拾行囊,马不停蹄赶往沪都。
踏上沪都地头,已是腊月二十,离农历新年还有十天整。
温言头一回来沪都,难免觉得新鲜。沪都果然不辜负这十里洋场的美誉,与承平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却又如出一辙的热闹气氛。虽说娉婷在火车上已经给她做了一箩筐的功课,当真亲眼见着,那感受却又十分不同。
与沈副官夫妇分开后,温言随周庆余回府。督军府内一应的西式建筑,格局与传统宅第不同,庭院内不讲究用各式的山石点缀,只图简洁明快。
汽车直开进大门才停下,楼前早有一雍容贵妇领着佣人等着迎人。
周庆余同温言下车,朝妇人微欠了欠身,“三姨娘,近来身体可好?”
三姨娘大约三十几岁,风韵正盛的年纪,白皙的脸孔上嵌着一双美目,眼角已经有了岁月霜痕,却愈发显出与妙龄女子不同的气质来。她眉眼间尽是笑意,开口道:“全托大少的福,一切都好。”说着,眼风一扫,就将温言纳入眼底。
“三姨娘,这是温言。”他道。
温言欠身道:“三姨娘好,。”
三姨娘作出个吃惊模样,“哟!莫非这位就是咱们大少娶的新夫人?早听说承平出美人儿,果真所言不虚。”
温言低了低眉,“叫三姨娘见笑了。”说着,就叫小环取了礼物来,“初次见面,也不知三姨娘喜欢什么。小小心意,望三姨娘笑纳。”
笑纳笑纳,哪能不笑纳?着佣人接了礼物,立即又送上红包,虽说不是名正言顺的婆婆,礼数却是不能少。
两厢礼数尽够,温言才算松了口气。
三姨娘笑道:“瞧我这年纪大了,脑子越发不灵光,大冷的天儿,叫你小两口在这寒风里冻了半晌,真是罪过。快别在这杵着了,都进屋吧。”边说边打发佣人帮着小门房搬行李,目光却仍时不时投向温言。
温言有所察觉,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周庆余回沪都的消息不胫而走,隔天就有客上门拜访。低调回沪,是有意清净两天,如今却全打了水漂。
来访者除去军中同僚,还有本地望族,外地富商。访客络绎不绝,周庆余应付得头脑发胀,连透口气的时间也无。
温言倒是会躲清静,借口说自己不善交际,捧了本《诗经》去了玻璃房闲坐。周庆余知晓她是真的懒于应酬这些,何况孙茵的事在她心里还未放下,也就不再勉强她。
玻璃房内日光充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许多盆栽植物,远观近看都自有一番韵致,想必侍弄花草的佣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整个督军府里,这玻璃房最得温言喜欢。于斗室之内,亲手煮上一壶茶,看着一缕缕热气袅袅而上,百般忧愁尽抛诸脑后。外头严冬腊月,屋内盛景如春,花香怡人,再惬意也没有了。
两日应酬下来,周庆余已经有些吃不消。饭间胃口不佳,三姨娘便挑起温言的不是,话里话外讲她不体谅丈夫。温言也不多话,只埋头吃饭。
周庆余却不领情,道:“阿言前几日受了寒,才刚好转,不宜过度劳累。往后我们的事,不劳三姨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