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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清白、模样可人的国文教员不爱,偏去喜欢三教九流里打滚求生的戏子。只是周帅方才这一番话,真叫我寒透了心。往后,颂月自然会离得远远的,不给周帅添麻烦。也请周帅好好护住了您的心头肉,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追悔莫及。”
说完,柯颂月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如她所料,周庆余没有开口挽留,她却不自主顿了顿步子,只是一瞬,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迈着阔步,将万千羁绊通通甩在身后。
今日是小年,督军白日里有应酬,夫人和三姨娘又各自有约,厨房里预备了一整天的小年饭,只能等着晚上几位主人公团坐一桌,好好享用。
外头天色渐暗,一阵北风吹过,天空中有雪花簌簌而下。周庆余的车停在门前,一打开车门,寒风裹挟着雪花飞扑在脸上,阵阵寒意让人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进了门却见只三姨娘一人坐在饭桌前,问过才知,夫人身体不适,正在卧房休息,让周帅和三姨娘不用等她。周庆余顿时也没了胃口,他与柯颂月的事,外头一度疯传的厉害,也不知温言听过多少。方才与柯颂月谈话,看情形她与温言已打过照面,以柯颂月的为人,温言大约已经全知道了。
周庆余叫三姨娘不用等他用饭,而后直奔楼上卧房。打开门见温言正站在窗前,她只穿了件单衣,脊背单薄瘦削,望着窗外虚空一动不动,仿佛是这寒冬腊月里一场雨雪风霜的祭献,是这茫茫冬日里一段形影相吊的路程。
他忍不住上前握住她肩膀,她身体明显一僵,目光挪到他脸上,又挪向窗外,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阿言,穿这样少还站在窗前,当心受寒。”他言语很轻,像是怕惊动一只猫,“去壁炉前暖暖好不好?”
他见她不反对,便握着她肩膀往壁炉前走。半晌,她道:“这扇窗的方向是对着承平么?下雪了,竟突然有些想家。”
他整颗心跟着一抽,嗓子哽住,半晌才道:“这里也是你的家。”
她顺从地坐在壁炉前,只是良久无言。他看着她的侧颜,承平的一切如疾风骤雨般扑打而来,她是家中娇养的独女,是正德高中的国文老师,他知晓她心中的世界绝不只在这几堵围墙以内,却从来不争辩,不索取。她随他一路颠簸,来到千里外的沪都,离乡背井,举目无亲,她不叫苦,他只当没这回事儿。他的所作所为,叫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不想听我说些什么?”
温言眼珠错了错,盯着壁炉炉膛中的火苗,半晌才道:“你与柯老板的事,我听得够多了,一段段风月佳话,真令人羡慕。”
“阿言,事情绝非传言中所说的……”
温言低下头去,摆手道:“不不不,别说。你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在我看来也都是强词夺理。”
“阿言,这其中有太多事,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把话说出来。”
“你的司机亲自接走她,我可有看错?”
“司机来接她,是为了公事。”
这在她看来简直是弥天大谎,“公事?周帅是欺负我没见过世面罢,难不成沪都安宁全是靠柯老板这样的人物来守卫的?周帅扯谎也需得用点儿心。”
温言眼里见的确实如此,叫周庆余无从辩驳,只有他自己晓得这其中真相,如今却成了“死无对证”的哑巴案了。
“我与她确实不像旁人传的那样。我只后悔不该放任流言发展而不作为。”
温言深吸了口气,可到底没挡住来势汹汹的眼泪决了堤似的流下来,她索性不再掩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何止啊周帅!当初柯颂月追到承平去,你知道街头巷尾都是怎么议论周帅和这位风月佳人的?那些露骨而下流的话至今言犹在耳,当初我还当笑话听,没成想今日全报应在我身上了。”
“阿言,是我的错,你理应怪我。”
“你不必道歉,我也早有心理准备。白天碰巧遇见三姨娘送柯老板出门,谈起周帅,言语间暧昧至极。三姨娘同我说,将柯老板迎进门与我做个伴。倘若周帅也做此想法,选个日子迎进门就是。只是这沪都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叫小环陪我回承平罢。”
“阿言你别说气话。”
“当初与你成婚,本就是父亲一厢情愿,我答应嫁你,也只不过为救孙茵的权宜之计。如今孙茵冤死……”
“阿言!”他低喝一声,怕从她口中再听到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我不信什么‘权宜之计’,也只当你说这些话是为了叫我伤心。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来扰你。至于离开沪都,还是等我一起罢。”
说完,他便起身离去。偌大的卧房里只剩温言一个,炉膛里的火苗正旺,她却仿佛堕入冰窟,只觉得周身寒冷。
不消两日,督军府阖府上下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