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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死亡程序的严谨设计吗?”
我蜷在宗崎身前久了,双膝有些僵硬,不适地扭了扭。宗崎安抚般拍拍我的背说:“忍一忍,就快到了。”
他换了个姿势抱我,我才想到,他的胳膊或许也僵了。我再怎么轻再怎么矮,毕竟也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有成年人的骨架在那儿。难为他把我从后山抱回疗养院。
我琢磨着该让他放我下来,可又贪恋他怀里的温度,迟迟未开口。下了好大决心,才轻轻问:“要不……我自己下来走会儿?”
宗崎勾了勾嘴角,没接我的话茬儿,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记得你曾说,在写作期间不愿看推理小说,因为你讨厌别人的故事左右你的思路。”
“嗯。我早前看过《同级生》,它就一直留存在我脑海中。这本书算不上东野圭吾的代表作,却是我很喜爱的作品。无论情节设计,还是调查视角,都让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东野圭吾。
“唯一可惜的是,藤崎女士的嫁祸太过失败。警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的嫁祸对象西原。她的手法并不高明,连线索导向都显得刻意而且令人困惑。从东野圭吾的人物设定来看,这样才符合人物身份。可我作为读者,作为推理爱好者,觉得不够尽兴。
“藤崎所嫁祸的并非她最想报复的人,因而无法做到‘最狠辣’。她的执念不足以击碎心中多年的信仰,让她亲手毁了心中所爱。我觉得是她性格中属于女性的优柔,阻碍了一场完美的报复。”
我情绪有些激动,一连串说了许多话,呛了冷风,不禁伏在宗崎肩头咳嗽起来,喉头泛上一股甜腥。害怕宗崎发现异常,我忙紧紧攥住他臂上衬衣,强行压下了咳嗽声。
等气息终于平复,我才补充说:“杀人者如果没有足够的执念,那么再多的残忍都只是对人性的亵渎。哪怕被害人是他自己,都无法让残忍摆脱幼稚可笑的阴影。你要记得,我的‘自杀’和东野圭吾的‘自杀’不同。我的写作不受外物干扰,我要给读者呈现极致的死亡艺术。”
我说完这话,忽然心虚了。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的序言里说:“艺术从不病态。”可是我的所谓艺术一向是我病态内心的外显。我热衷于将自己的灵魂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宁愿相信他们有眼无珠,宁愿相信他们看不懂。
我该庆幸自己此刻闭着双眼,否则宗崎一低头就会看到我眼里闪动着的狂热的光。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疯狂,随时都可能从我眼眶里喷涌而出,将我的世界浸染成一片猩红。
就像六年前的那个夏夜,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浮动翻滚着,将我淹没……
……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宗崎的声音重又在我头顶响起。他大约以为我睡着了,刻意压低了嗓子。平静低沉的嗓音包裹住我狂躁不安的思绪,缓缓地帮我从噩梦中抽身脱离。
我侧过头,睁开眼,猝不及防地被正午日光照得一阵恍惚。
等适应了外界光线,我才发现自己视线正对宗崎的下巴。他的面容笼在暖光里,使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线,甚至整个轮廓都显得格外柔和。其实,即使没有自然光的衬托,他在我面前也永远都是温和的样子。
我一直知道宗崎的英俊,此刻却更想用性感来形容他,或许因为温柔的男人总是性感的吧。
他垂眸看我,用面颊亲昵地贴上我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如同对待一只温驯的圆毛小动物。
“尹相。”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温柔悦耳,我真希望他永远用这样的语调叫我。他说:“我一直坚信你的故事独一无二,正因如此才更加担忧。阿相,别陷得太深,不要总放纵自己沉浸在虚构的世界里,被交错繁杂的线索困住。”
我抬眼看他,却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的表情,反被他细细打量了许久。于是小心翼翼地低头,打算避开他专注的目光,就听见他又说:“阿相,你的眼睛真美,我刚刚在其中看到了星辰的光。”
我猝不及防被他夸得一愣。忍不住对比了一下他和温雅两人对于我眼睛的评价,忽然觉得好笑。记不清哪位老先生曾说过:孩子,你真以为别人眼中的你是你吗,不,那是他自己。这话用在这里不知是否妥当。
他夸我,我心情不错,所以抿唇勉强应了声“嗯”,然后离开他的臂弯,想要在地面站定。未想被抱了很久,一时没适应站立的感觉,不由地踉跄几步。但我还是坚持走在宗崎前面,进了疗养院大门。
Chapter 3
回到病房刚巧是下午一点半,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发出“嘀”声,显示屏上的数字闪烁了一下。
小王早上来打扫过了,病床上的被子铺得很平整。宗崎不喜欢铺床,多年的部队生活让他习惯于将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模样。所以他的目光扫到床铺时,眉头明显皱了皱。
我装作没看见他的不满,脱鞋爬上床,将头埋在被子里,趴着不想动了。
头发很久没有打理,已经长得太长,散在脸侧和身侧,捂得我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