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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要站起来,结果用力过度,不争气的消化器官翻腾绞痛,促得我一阵干呕。
心理室里的动静太大,宗崎没敲门就冲了进来。他红着眼吼谢旭舟:“怎么?这就是你说的治疗!”谢旭舟答了什么我没听见,只知道宗崎抱住我的时候,我还在岔气干呕,想的却是,到十点了吗宗哥就来了?还是他一直等在门口?
我着意挣了挣,还想自己站起来,奈何头昏脑涨使不上力气,瘫倒在宗崎臂弯里。他抱着我本就重心不稳,再被一撞也坐到了地上。我急促地喘息着,瞪着眼睛,目光却失焦,耳朵里嗡声很重。幸好窒息感还没到来,不至于像小时候似的休克。
宗崎托住我的双颊,指腹擦过被扇得发红的地方,再缓缓往上揉捏我的耳垂,帮助我放松。他凑近我的耳朵,柔声哄我,声音摒除了我耳膜上躁动的杂音:“阿相,你的眼睛疲倦了,累了,闭上你的眼睛。”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样的话,沉缓地让人忍不住安心。我听从他的话,乖乖放空了自己,暂时忘却罪恶苦痛,忘却前进与退守的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宗崎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无数次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时一样温和:“阿相,还下山吗?”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闭着眼哭了,睁眼时上下眼睑有黏糊糊的感觉,很难受。
经过这件事,我其实怕了,不敢再挪动瘫软的身躯了。原本答应宗崎的我就在自欺,存有放纵片刻再重回监牢的想望。现在已经彻底动摇徘徊、无所适从的我,怎么还能给自己的冲动再添一把火呢?我不敢的。
可是留下无益,离了宗崎,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谢旭舟的时候要如何自处?就像刚才,假如宗崎没有冲进来,我会喘不过气来一昏了之,还是……还是干脆脱口说出一切?我赌不起,我绝不能在谢旭舟面前崩溃。就算藏不住了,一定要有人走近我的秘密,我也会选择在宗崎面前剖白自己。
我压抑喘息,伏在他肩头半晌不说话,才勉强绷住脑子里的弦,重拾理智平复情绪。
“还去的,”我用发颤的手轻轻搡开他的肩,自己爬起来,“这就走吧。”
宗崎闻言起身,想要架住我的胳膊扶我走。但看清我眼里的神色,他伸出的手顿了顿,改为顺势虚揽一下我的肩头。他站到我的身旁,与我并肩:“那走吧。”
临出门他还向谢旭舟道了歉:“不好意思谢医师,刚才着急话重了,你别放心上。我先带阿相下山一段时间,具体治疗我们回来再谈。”
日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宗崎早上就替我收好一个双肩包带着。我回病房查了遍水电插座,补拿了床头的kindle和纸笔,然后切切实实锁了门藏了钥匙才走。时间耽搁得挺久,我以为计划会有所改动,未想原定取道疗养院“顺路”接我们的新兵办吉普还停在路口。
开车的是个圆脸的小哥,笑起来憨实得很。宗崎和他打了招呼,握拳锤锤他的肩头:“抱歉啊兄弟,出了点儿状况。” 吉普里还有三个人,宗崎也都熟稔地招呼:“大家等得久,肚子都饿瘪了吧。回连队食堂我负责打饭,没什么好的吃,不过管饱!”
圆脸小哥浑不在意地笑:“哥,这有啥子事儿嘛,不打紧。”我没怎么应付过这样的状况,不习惯回应陌生人的善良大度,心里窘迫得厉害,下意识地往宗崎身边靠,木着脸向他的战友微微点头致谢。丢脸,没礼貌极了。
我们再坐进去,吉普后排的位子就有些紧张。我身量小的……优势,这时候充分显现出来,只要我紧贴着宗崎坐,几乎不会挤占什么空间。
要是山间路面修得再平整一些,我不必颠着用骨头扎他,就更好了。
Chapter 13
到军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食堂窗口早歇了。宗崎终于没能用食堂的菜“管饱”兄弟们的肚子,众人在营区小卖部冷面包就着方便面填了肚子。
甭管宗哥有多么过意不去,新兵办一伙儿人说什么也不答应下周末去宗哥家搓顿饭。这搁在早年,我绝对体会不到那种窘迫,但是现在我敢说自己懂得。
今天过得乱糟糟的,从早起一切就混乱不堪,失却往日的节奏。也许是情绪波动大,人受激榨的缘故,我从车里出来饿得前胸贴后背,拳头大的冷面包啃下去两个。饭后又咽了冷水,胃胀,宗崎就陪我在靶场外的长椅上坐着,给我揉肚子。
场上有连队在打靶,枪声不时响起,断断续续像敲在我心头的鼓点——我确实回来了,回到了人间。
“今天不用训练吗?”我微眯着眼看他。
“你放心,假条一直打到明天。”宗崎低头给我揉肚子时,侧脸显得很认真,“一会儿我去给你找间宿舍。这个营区没有女兵,大概率你要和医务室的姑娘们合拼一间,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嗤他:“没找好落脚点也敢上山来拐我。”
“本来就打算安排你住军医那屋子,向她们打听到有空床。当时没想过真能把你劝下来,”他顿顿,“……怕说早了,爽约就不好。” 他说这话时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