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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纯熟,宗崎却觉得意外好听。好听到白日里掩了窗帘,锁了门,直教我再哼唧出更多声响来。
我在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就认真思索了未来的道路,觉得自己虽爱写故事,却只能把它当做副业来做。养家糊口不是最主要的考量,且不说稿酬够我吃喝,就算再怎样宗崎也不会让我饿着。我是考虑到职业的交互属性——假如专职写作,就和此前在老宅、在疗养院的生活一般无二,白白辜负了宗崎带我“入世”的一番筹谋。
我思来想去,觉得要与人交流,形成良性的沟通,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要太难。我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未完成,准确说,小学都没毕业,没文凭没技能到哪里找工作?
幸而仍与谢旭舟保持联系,他结合我一直以来的倾听习惯和性格特点给出建议:“小尹,愿不愿意系统地学习心理学知识?也许成为心理咨询师,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如今,当我坐在城市一隅私人诊所的治疗室内,仍不由为身份的转换感到惊奇。谁能想到,有一天“不能自安的病人”竟也摆脱了梦魇,成为了别人的救赎之光,别人的“神父”。
回想自学经历,过程确实艰难,当时除却专业书要看,我还有许多需要补充的基础知识——基础教育不过关的短板就在这时候显现。并且在两年多的长程系统培训过后,我还要面对该行业的政策空白期,只好先考取了国际催眠师证书,在专业人士的带领下入行执业。
等到日子走上正轨,我已经能够帮助病人克服梦魇,很多事情开始坦然面对,我看待世界的方式也产生很大的变化。我愿意结交朋友,把原本不相识的人纳入到自己的世界,真正做到宗哥口中的“走出来”。
结婚已经几年,我还是习惯叫他宗哥,话里心里都是。心态上已经不单方面依靠和索取,不一味寻求兄长般的保护,称呼却改不了。最催命的毛病已经改掉,不过总地来说,我性子仍然不是顶好,撑死了算个中下性情。有些毛病依旧存在,比方说,我心眼可小,偶尔还会暴露恶劣本性。
这天诊所的预约提前完成,刚巧宗哥结束航程,我就去宣城国际机场接他。想到半月不见,返程匆匆,宗哥兴许冒了胡茬忘刮,我拎着大衣出门的时候,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门口坐台管预约的顾沅沅在我推门时调笑:“这红光满面、眼泛桃花的样子,尹医师会情郎去喽。单身狗最见不得你们这样的,结了婚还你侬我侬。”
查过宗崎的航班,我晓得他们几时到、停在哪儿。于是等在T2航站楼航务人员正常往来的出入口,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我坐在等候安检的区域,手里拿个小本儿构思新线索,远远地关注着那边。来得早,出入口还没动静。
旁边坐了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扎双马尾,穿着十一中校服,青春洋溢。周末,非寒暑假,又在候机大厅之外,我就猜她是来机场送人。只不过约定时间未到,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姑娘在一旁看我写写划划,渐生好奇,这年头谁还捧个本子记东西啊,都用电子设备。加上在机场这样的环境,我的行为更显特异。她不由自主把脑袋探了过来,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把本子移开一些。
没想到小姑娘不一会儿又挨了过来。她大概原本性格就跳脱,更瞧我打扮成熟,身量却小,仿佛和她一般年纪,挺没眼力见儿地搭话道:“嗨,妹妹,你还上学吗?”
我笑了,谁是妹妹?觉得冒昧,却不生气,这姑娘有意思。现在等候区坐着的人个个埋头盯着手机,每个人都好像有自己的情绪需要照顾,只愿意用网络填补无聊时光,压根儿没工夫搭理别人。她却好奇身边人的活动,用愣头青风格与陌生人搭讪,一上来就“姐姐”“妹妹”多熟悉了似的。
越多接触外界,我越发现,现如今每个人外头都罩了层玻璃罩,器皿之中是自己的舒适区。为了身处其中的安全感,与人交流时宁可壳儿碰着壳儿,也不要心连着心。其实社恐的不单单我一个,只不过多数人装得太好,看不出。
左右闲扯也不碍事,我就接了话头:“不上学了。”
“啊,你这么小就不上学哦。”她托腮大惊状,“一个人出门?去哪里呀?”
“不是的,我来接人。”我边划拉线索,边漫不经心地答。
“巧啊!我也不登机,是来送人……”接着她就叨叨讲了些送谁去哪儿、怎么就来早了白等好久之类的事情。我原在听,不多时却走了神儿,连她问我“接人怎不去接机出口等”都没应声。因为我看见宗哥从乘务通道出来了!
他位置还远,拖着小小航空箱,走得格外挺拔。我抿嘴一笑,急忙给手中笔套上笔帽,开始整理背包,和旁边喋喋不休的姑娘打声招呼,准备起身。就在此时,我看见宗崎被身后的人叫住,停下脚步,低头和那人说几句话。
喊住他的是位空姐,新面孔。他们机组团建聚餐,宗崎都会带我,所以他的同事我都认识,这个小姐姐却没见过,可能是新人。宗崎说了几句就想离开,我也起身打算迎上去。哪晓得那人从侧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