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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这么短!
喜雨浓眉深锁,回皇上,边关告急,必是八百里加急文书,两天还是颇为宽松的估算。
哪怕搏也要搏他一搏!妫语把唇咬得死紧,苍白的色泽上渗出一沁血丝,点染得唇畔极为凄厉。
皇上,那......是否要通知摄政王和岳大人?喜雨斟酌着开口,心中几已不抱希望。
果 然,只见女皇握紧了拳头,果决道:不必!即日起,凡是这几个要来请见,谁都不见!他们不会放手让她办的,他们不会!他们与她不同,她只是一抹寄魂,随 时都可以消失于无形的寄魂!但他们却是碧落的子民,生在碧落,长在碧落,有父母妻子,有亲人家属,他们谁都有权利有职责去保护这个国家!所以她的不必要与 他们会有多大的冲突?!她从来不会是他们率先考虑的那一方!从来不会!你传个口信给施前、刘郢华,让他们马上动手,便是证据不足,也给我办了!
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啊!喜雨心中一急,不禁喊了出来。闻家在朝中何等声望,如若没有七分把握,众官员如何臣服?特别是闻党,万一借此煽动民心,以边关之事为由,那是会激起民变的呀!皇上......
住口!不必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贵为碧落之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杀几个人还要他们个个都首肯不成?!你马上给我下去办事!
......是。喜雨违拗不得,只得退下。
喜雨一退,妫语扶着桌案的手一紧,纤白的指甲扣入桌沿,生生将一盖指甲扣断了。小秋在旁瞧见,不由惊呼:皇上!她连忙上前待看,却见妫语目光迷离,一下软倒在坐椅上。
小秋,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很自私?语声幽然,似已神魂无主。
小秋跪在一旁,用用心心地答道:回皇上的话,小秋不懂政事民情,小秋只是明白,皇上要怎么做,必是皇上深思熟虑过的,小秋相信,皇上最后一定能赢!
深思熟虑?妫语凄迷一笑,靠在椅背上,小秋,你也学会说话了......她缓缓闭上眼睛,眉宇间是一片经久不化的无力与哀痛。
刘郢华在接到喜雨的圣谕之后,心中惊疑,便连夜赶到岳穹府上与之商议。与此同时,兵部孙业清处亦接到了北防告急的军报,竟是远远快于喜雨所估算的,早了两天就到。可见,边关危急之境远远超过了几州所能防守之力,十万火急!
孙业清不敢耽搁,拿了简书便欲往宫中去,但行到半路,却又吩咐轿夫转向摄政王府。兹事体大,他得好好合计合计!
孙预在听闻下人报说孙业清在等见时,他立刻披衣即起,只随便抹了把脸便到书房。三叔,出什么事了?他瞧见孙业清难得的脸色有些发白地坐在那里,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纪州三镇失守,羽州吃紧,洛州、安平、岳州俱有匈奴兵马压境,北防整线危急!孙业清语出沉重,将几本急件递给孙预。北线整条吃紧,这是从未有过之事。莫非......匈奴真的要率兵南下,染指碧落?一想到此,他不由尖声倒吸一口冷气。
孙 预愈看面色愈沉,几乎是立时的,他马上就想到了闻家。怎么就那么巧?就在可以收网之时,边关就告急了;再者,匈奴兵虽厉害,但也从未在短短数天之内,连下 数座城池,突破整条防线,四处燃起烽火。如若将二者联系起来,那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闻家通敌卖国,将碧落兵防机密报与匈奴,以夷国之兵来解自身之 危!
预儿,这匈奴怕不是真的要南下吧?
孙预冷笑一声,碧落怕的恐还不是外敌!好歹毒的一计!这是缚住了她的手脚,让她不得不中止动作啊!三叔,边关告急,似乎有两个地方出奇得平静?
孙业清细想了想,灵光闪动,啊,是瀛州和麟州......难道匈奴与麟王有过交易?
孙预冷厉的眼神扫过晃悠悠的烛火,只怕还有闻家也掺和在内!如此她还要如何动手?......啊,不好!孙预想到妫语的身世脾气,心中不由大惊,只匆匆将衣带系好,便大声吩咐道:来人!备马!
孙业清有些奇怪,预儿,你这是......
进宫!如此大事,还须禀报皇上再说!
那我与你一同去!孙业清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不必了。孙预拦住他,三叔,把折子交给我,我一个人去就成了。这事只怕还有些棘手!
棘手?孙业清一愕,随即想到最近热乎着的闻氏一案,心中隐隐有些触动,你是指闻氏一案会有关联?
嗯。三叔,待会儿早朝,不管情势如何,你都需把此事上奏,不可有丝毫隐瞒!孙预眉势一沉,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我知道了!
孙预直入宫门,却在门口碰上神色有些颓然的知云,他并不清楚妫语的情形,急忙问过一声,知云公公,皇上......
知云恰似猛地一怔,立时回头看他,但却是隔了好半晌才记起自己该回的话,哦,皇上已经知道了,但吩咐我等,不见王爷和诸位大人了。
不见?!孙预浓眉一锁,心中忧急如焚,她打算怎么做?
......奴才不知。知云犹豫了下,王爷,皇上心里也不好受......您,应该再给她点时间好好想想......